《逆袭大清》 第一章 穿到了“盛世”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响着闷雷,大地被晒得一片焦热。 一股股热气在地面冒着,猛烈的太阳光照射得树木都无精打采,只有知了在不知道疲倦的叫着。 树阴下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正缓慢的爬着起来! 此人姓张,排行在第六位,又叫做张六,今年十六岁。名字?对于一个吃不饱的人来说,哪有什么名字,村子人叫他做狗子,是他娘亲取的,乡村的孩子都取一条贱名,为了好养活。 长得还颇为俊俏,皮肤被晒得有些发黑。身体消瘦,一副皮包骨的架子一眼就看出营养不良。身高有一米七左右,在这个时代来说算是基因的超水平发挥。 身处广西境内,来自不远一个叫做大同的村子。 因为饥饿加疾病,家里就只剩他孤身一人。家徒四壁的他也不指望有什么田地遗产,只能靠租借了镇里面的地主黄老爷家的三亩下等田。 按着往年,天公作美,亩产一石左右,按田租对半分原则,除去杂七杂八的税每亩大概还能剩个两斗左右。三亩有六斗,加上一些野菜,糠粮也是可以勉强吃个饱,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然而,今年天气干旱,几个月没有一滴雨下。稻田里开着一道道深深的裂缝,虽说在南方位置不缺水,但是架不住久不下雨,地上作物收成是寥寥无几。 收成有没有朝廷不会管,但是税收可不能少,地主跟满人大爷们的收益也不能少,无论贱民们是卖儿卖女还是把自己卖了都必须把钱给交上来。 各种苛捐杂税加周边的土匪也要掺上一脚,所以是平者贫,贫的穷,穷的更穷。 张六那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身上的破麻布衣都是破得不能再破,脏得不能再脏。污质这一块那一块加上汗污,愣是把麻黄弄成了黑色发出阵阵的酸臭味。 也许有人会说他懒成这样,也不会去冲个凉换个衣服。哪里有人知道,他一天忙到晚劳作不停。久不下雨,地里的庄稼不好,只能每天到几里外的河里挑水来撒给庄稼。 不然朝代来人要收税怎么办?地主老爷来要收成怎么给?还欠下的租子怎么还?还有其他的杂税怎么弄。 从早劳作到晚,每天没有饱饭可以吃,只能吃着没油没盐野菜伴着糠的稀米粥。身上的破麻布衣是家里唯一一件衣服,冲凉时间都是奢侈的,还换衣服! 这样日子能熬过去都熬着。 可是,前些天。几十里外直连山上的土匪下了话,过两日过来收粮让每家每户最少出一担米,谁要敢不拿出来就让他们去见閻王。 望着只剩那几捧米的米缸,张六只能和大部分乡亲们一样,包着最后的财产远走躲避去了,田里的庄稼也没有完全成熟,自然也就管不了许多了。 为了能节约点粮食多吃几天,他每天就吃一顿稀粥。所以,饿了半天躺在树荫下乘凉的张六就这样过去了。 睡着的张六是幸福的,梦着吃着各种见都没有见过的大餐就这样去了。此刻醒来的人却是吃着各种各样食物的大餐这样过来了。 一个非以前的张六,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穿越到了这个已逝之人的身上。 此刻,醒来的张瑞正头疼欲裂。看着两只皮包骨的双手,不禁得柔着眼睛。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更吃惊的发现光光的头正中间有根可耻的油腻小辫子。 这时,张六的记忆慢慢地跟随出来。一片片记忆在不断的冲击着张瑞的思维,在一阵子的头疼欲裂的痛苦过后,让张瑞终于明白他穿越的事实。 “居然是我大清,还是乾隆老儿,还珠的黄阿玛。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但这可是乾隆老儿,此时该平定的战事也大都被平定,剩下的小打小闹而已。关键这还是清吹的奴才包衣口中的盛世,没有大多数活不下去的人,这还玩毛线。”在获得了张六的记忆之后,张瑞喃喃地说道。 最后,越想越气的张瑞不由得大喊大叫了起来。但是最终回应他的只有空旷之地的回声,还有几声经过的鸟叫声!!! “这绝逼是深渊模式。老天爷要玩我也不是这样玩吧!”一阵苦笑,张瑞却也只能是面对现实了。 炎热的中午,响着闷雷却不见下雨,也只有知了才不知道疲倦的叫着。 肚子叽叽咕咕的响着,接收了张六身体的张瑞开始感觉了饿。记忆中的是刚刚吃饱了大餐,现在却了铁一般的事实,肚子不骗人。 望着此时此景,张瑞不由得再要问老天,自己到底是造了上面虐,才被丢来这个该死的地方受罪。 “哎,好怀念家里的空调,汽水饮料啊!再来几块牛扒再好不过。几碗加肉的米饭也可以!” 幻想总是让人陶醉,现实却是:“叽叽咕咕” 肚子又再叫唤。 果然肚子饿真不是一般的难受,没有卡路里支撑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抗议着,一阵阵冷汗在急冒。 “难怪吃不上饭的人冒着被砍头也要造反。” 饥饿已经让张瑞没有办法再忍受了,再不吃东西,说不得他就要成为最悲剧的穿越众。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刚刚复活过来。要是刚刚被穿越过来就挂掉,而再次挂掉还会不会穿越都不好说,弄不好穿到了原始社会那就有意思了。 “哎,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能看自己的本事,走一步算一步。”想通了的张瑞也就不再纠结。 借着张六的记忆,张瑞找到包裹里唯一的一点吃食——一个米饭团。 望着这点剩饭,张瑞忍不住吐槽一番。就这东西,张六还准备吃个两天。 此时的张瑞可不想思考那么多。在吃完包裹里最后这点冷剩饭后,张瑞依旧完全没有感觉它们有进肚子。 望着包裹随身携带装水竹筒,也不管里面装的是不是生水。狂往肚子灌完喝竹筒的水,肚子这才稍微好受点。 然后,张瑞便站了起来。凭着张六的记忆往村子里走,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找点吃的东西。 太阳西斜,傍晚时分 一路弯弯转转,上山下坡的走了大半天的路,张瑞这才终于要回到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子——大同村。 一个只有三十多户的小村子。村子里面的人大多是外边迁过来的佣田租户,所以姓氏比较杂。总人口不多,大概有两百来人,青壮六七十左右。 村子环山谷而建,不远之处有条小河,方便打水饮用洗衣做饭之事。 清澈甘甜,凉爽的河水本是炎热夏季游泳戏水的好去处。但是,现在的河水也只没过脚腕,仅够打水做饭了。 整个村子除来镇里黄富贵跟李德才两家地主老爷的用来收租时用的房子是砖瓦房。其他六家家境稍微殷实一些建造的泥砖瓦房,剩下的大都都是泥砖稻草房还有少数的木头稻草房。 房子建得有些错乱杂,看起来也不比那些杂乱的平民窟好多少。 “终于算是要回到了。”此时,站在半山坡往下看的张瑞喘了喘气说道 “这就是所谓的盛世了,如果能穿越回去,给我皇帝都不干。老天也不给我点穿越神器什么的,真不公平,别人穿越不都带着什么高智能系统或者神器吗?怎么我什么都没有。” 经过半天的检查,张瑞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力气大点,其他什么也没有。 没有在大脑出现奇怪高智能声音,没有什么空间系统,没有穿带神器。就这力气估计也都是这副身体自带的,大概也就是能扛一两百斤的东西,能开个一石的弓射它个两三箭。 在以力气见长的古代来说,这力气对于普通老百姓只能说是有力气,但对于习武的人来说也就中下的水平。神力什么的就不用去想了。 “叽叽咕咕” 肚子又再次抗议了,早上吃的东西哪里支撑得到傍晚,由不得在这里无聊感慨。 “不用叫了,一会就有得吃了。”张瑞掂了掂手里的野鸡说道。 说来也是张瑞走运,在他往回村子走的时候,发现了一片没有被人采摘的野菜,要去采摘野菜的时候发现这只野鸡。 当时离这只野鸡还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张瑞想也没想就直接把身上背的铁锅和带的菜刀直接丢过去,结果这只倒霉的野鸡就这么挂了。 张瑞之所以能丟这么准,也是得益于他少年的时候,邻居家的号称“特种兵”的爷爷无聊训练了他几年。 望着手里的野鸡,感受着背上野菜的重量,张瑞怎么都有点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的意思。 张六的房子在整个村子的西边,地处在村子的边缘地带,也因为比较边缘所以一路回去也没有碰到什么人。 凭着大半天对张六记忆的熟悉,张瑞很自然的回到了他的家中。 望着这低矮暗黑的泥砖稻草房,张瑞忍不住再次低落,心中再次叫骂道:“老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坏事,要来这里受这样的罪。真是呵呵哒,只是说比木头的好一点吧!” 用唯一的钥匙打开了唯一的一把锁。进了屋里,一眼望去,张瑞感觉大脑瞬间理解了家徒四壁这个词。 屋子左边的一个空木架窗旁边用三根木头架起了一个灶,上面架着铁锅下面烧柴火,还有一些没有烧完的木材在里面,旁边放着好些柴。 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缺了些角的水缸,上面放着一个老旧木盖盖着。屋子的正中间有一张破旧简陋的木桌跟两条长凳子。 右边是三间房间,除了靠近大门边的房间有一块破布遮着门口,其他两间分别放着柴火跟尿缸,在门口就可以闻到这两种东西混合散发出来的味道。 一个人饥饿的时候,大脑只会想着怎么寻求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而不是感慨这个那个。 张瑞现在就只想着生火做饭填肚子。于是他卸下背上铁锅就架到架子上,还好丟出去的时候没有把铁锅砸烂不然就麻烦了。 家里的水缸之前还有些水没有用完,张瑞直接用勺打水漂满了铁锅。拿起旁边的打火石,噼噼啪啪的打了大半个钟才终于点起了火。 从做饭到可以吃饭,中间花了两个多钟,这还是用最快速的方法了:野鸡拔光毛后,内脏丢一边就直接放入水中跟野菜一起煮。 时间大概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好在是夏季,日长夜短,天色也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饶是如此,房子里面也是黑了下来。家里没有油灯,只能是借着篝火的火光来照明。按理由说这个时代的人大多会有夜盲症,也不知道张六是不是野菜吃多了还是贱人也没有贱命吧,反正这副身体确实是没有。这是张瑞唯一还算满意的存在。 看着破碗中的野菜,跟锅里面的鸡,张瑞觉得自己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可以吃东西了。 “可惜没有盐,要不估计可以更美味一些吧!”一个鸡腿就着一碗野菜汤下肚的后张瑞感慨道。 要不是一直有常识在,久饿不可以吃饱,估计整个鸡跟半锅的野菜不用一会就会没有了。 人最怕是安静下来,在吃完了一个鸡腿两碗野菜野鸡汤后。静静的看着噼噼啪啪在燃烧的柴火光的时候,张瑞才发现这个安静的可怕。它好像洪水猛兽要吞没自己一般,感觉不能呼吸。 大热的天气本该吹着空调,吃着零食喝着汽水躺着沙发看电视的日子,如今却只能是静静一个人在大热天烤火。 自古由穷入奢易,由奢入穷难。如果还是张六的见识或者还没有什么。可是见识了电灯空调,吃过冰淇淋饮过汽水,享受过各种各样美食的张瑞觉得此时此景只想哭,其实他也忍不住流了泪水出来。 一阵伤感哭泣过后,张瑞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浑身难受,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没有洗澡。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种炎热的天气不洗澡可受不了,加上这几天都没有洗澡。今天的劳作使得全身的汗臭味更重了,全身都黏了起来。 借着火光,在用完水缸里最后的一点水的时候,张瑞终于完成了一个现代人最基本的洗澡洗衣服,也就是头上那条油腻的尾巴没有洗。 光秃秃的头上只有那根鼠尾巴,自然也谈不上要吹。伴着劳累,不敢多想的张瑞就这么睡着了! 劳累的一天,心酸的一天,吃不饱的一天,这就是穿越来盛世的一天。 第二章 世道 竖日,阳光直射窗口而入,木窗上的支撑棒把阳光分成一道道,用心细看可以看见光线里面的灰尘在空中中翻滚着。山上的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唤着,欢乐的去找虫子吃。 时间大概在早上八点来钟左右,久晒的天气,地面热量开始上升,大地受阳光照射开始慢慢的炎热起来。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张瑞想要爬起来开个空调凉快一下,结果一爬起来才发现这辈子估计再也享受不了空调的生活了。 一阵失落苦闷瞬间占上了心头,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但也只是没到伤心处。 忽然想起了家人,想起来朋友,再想着以后都不能再过以前的生活。这不是下乡出游,户外野营,苦了累了就可以回家里的港湾休息。 虽然以前工作会有些苦有些累,但也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想着想着张瑞发觉自己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禁不住的流了出来。 曾经有句话是这样说,生活就像被强奸,如果实在反抗不了,就接受它,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既然张瑞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就只能去接受。 浑身没有睡意的他就这样爬起床来,迎接自己的第二天的到来。 在吃完了昨晚上煮的野鸡肉跟野菜做早饭过后,张瑞发现自己现在最先要做的事是怎么找到下午跟明天的食物。 家里只剩一些昨天采摘的野菜,可是这野菜因为昨晚没有放好,炎热的天气让它们有很多已经开始腐坏了。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话说得很好。如果再不去弄点吃的东西中午过后估计又得饿肚子了。 张瑞闭目回忆着张六的记忆,试试看能不能找着有用的东西,结果很失望,除了他那六亩产量不怎么样的稻田,在他记忆中能找到食物的地方都没有了。 剩下能找到食物的地方就只剩昨天自己意外发现的野菜地。可是经过昨天自己采摘过后,估计没有个三五天应该是恢复不过来。 至于要吃木叶草根什么的,凭着对张六记忆的了解,那种痛苦滋味,张瑞觉得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还不如杀了自己得了,也许还能穿回去。 “既然都没有吃的,把田里的稻谷割来吃了再说,反正现在也快成熟了,过一步是一步。”在实在想不到其他食物来源的时候,张瑞只能在最后的念道,说完便拿起在墙角旁边用来割禾的镰刀出门去。 一路过去没有什么树荫,地面的热浪开始慢慢涌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张瑞明显感觉到了身上的汗水开始涌现。好在租借的稻田离家里不远,不一会功夫张瑞就到了。 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一些焉兮兮的水稻在低着头,正所谓水稻水稻,没有水的水稻能结多少好谷子,实在不敢想,特别是现在这种不是杂交谷种,还没有化肥农药。 正在田边缘眺望的张瑞忽然间发现隔壁邻居李四也在割自家的稻谷。于是借着张六的记忆很自然的用当地的方言对李四说道: “李四叔吖,赶早啊,唔也来割禾了咩(客家话的一种:李四叔啊,这么早,你也来割稻谷了吗?)” “系吖,狗子哎,莫法啊,都莫呐食噶嘞。矮家阿狗跟小妹都叫食该,所以来割滴转去奔其等食。慢慢食应该可以食到谷熟到了吧!(是啊,狗子啊,没有办法啊,都没有吃的了,我家的狗子跟小妹都哭着要吃的,所以现在割点回去给他们做来吃,慢慢吃的话应该可以吃到稻谷成熟吧!)”(为了对话方便,后面的就都直接翻译成普通话了) 在听到声音后的李四伸起了正在田间劳作弯曲的腰,随着声源的方向看,看着了张六也就是张瑞解说道 “你也是来割稻谷的?” “是啊,实在是没有吃的啦,没有办法。” 李四一家跟张六是在整个村子里感情最好。不仅仅是因为两家住得近更重要的是两家都是村子里少有的独户。 张六的爷爷是单传,张六的爹也是,到张六了都是,所以往上就没有什么亲的亲戚在了。加上人穷亲戚也不爱走动走动,而却租田户本来就流动性比较大。 这也能让人理解为什么自古百姓们都对土地热爱这么执着了,没有自己田地连一个安稳的日子都没有办法过,更别提什么落叶归根之类的话。 张六的娘是张六的爷爷用了三担米的钱粮从人贩子的手里买过来的,当时她才十一岁,还生了点病,所以才这么便宜。 听她娘说她依惜记得自己家住在湖南一个叫做挂木村的地方,她娘家姓朱,她叫做朱采薇,她爹叫做朱大常,识字会书。 她家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开花的时候非常地漂亮。她除了爹娘还有一个小几岁的弟弟,也就是张六的舅舅。他很爱笑,笑起来非常的好看。 本来一家生活很幸福的,不过弟弟在两岁的时候生了病。家里实在没有钱医治了,她爹只能含着泪把她卖给当地一个地主老爷的小女儿做丫鬟,换来了五担米两只鸡和三吊钱的价格给他弟弟医病。 她是在一次帮小姐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被人贩子给拐卖了,然后才认识了张六的爹。 张六他娘说:她不怨恨她爹把她卖掉,也不怨恨她弟弟生病的事情,甚至不怨恨把她拐卖掉人贩子。因为遇到她的丈夫让她觉得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她丈夫对她真的很好,从来没有打骂过她,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留给她,有什么好事都先想到她。 她只怨恨这个世道,为什么他们再怎么努力节俭都只能是勉强够存活而已。 在张六的娘得病临终之际,她说她真的是很想回家,回去看看爹娘,看看弟弟,可以的话再次看看家里那棵梧桐树开花。 虽然她丈夫答应过她只要有一点点的闲钱就陪她回去实现她的梦想。可是她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了,她现在只担心她离开后,丈夫怎么办,儿子怎么办。 最后她带着对这个世道怨恨,却要面带微笑的劝说丈夫儿子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张六的爹也因为思念成疾不久之后离开人世。 两位至亲的相继离去让只有十四五岁的张六一片茫然,不知所措,还是李四一家帮忙操办,给予安慰才让张六走了过来。 听李四一家说,他们两家之所以这么好是因为当时李四一家刚搬过来的时候。张六的爹给他们一个住所,还帮忙搭建房子,所以两家人一直关系都不错。 走近望见田间的李四,张瑞心中居然会出现莫名的心酸。也许是来自张六的一些记忆,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活生生被生活压迫成了五十岁的样子。 终日被阳光照射的皮肤赤黑的发亮,伴着干瘪的皮肤,脸上有着繁重的皱纹,甚至连那条短少的吊鼠尾辫都能看见了白发。手掌能看见厚厚的的老茧,没有鞋穿的脚,几乎终年可以黑泥夹在脚底板到脚跟那深深开裂的死皮之间。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却撑起了一个家庭一片天。 李四家本来有四个孩子:老大狗毛就比张六小几个月;老二在出生后不久得病,因为没有照顾得好就夭折了;老三阿狗十岁,还有一个女儿小妹才六岁。 本来老大就快长大成人,家里多出一个劳动力会轻松一些。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能做的事情都可以帮家里做,什么挑水做饭,挑粪肥田之类。 可是在去年的一天,狗毛去镇里乘墟(方言:赶集的意思)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在一棵树上找到了他挂着的尸体,还是张六放下来跟李四一起抬回家里埋了。 知道了噩耗的李婶直接哭晕死过去了,要不是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还要照顾,都不知道她还要怎么熬过去。 张六也哭了好几天,在这个村子就属狗毛跟他感情要好,特别是张六双亲去世的时候都是狗毛陪着他。平时在做完自家的活后都会过来帮他干活,真如亲兄弟一般,如今却如此惨死,让张六如何不伤心。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那天狗毛把挖来的野山笋拿去墟里跟卖货的小郎换了一件不错的小饰品,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直连山上下来打劫。 有一个土匪看上了狗毛的小饰品,让他交出来。狗毛就犹豫了一下就被他一刀砍翻,流血不止又行动不了的狗毛就这样被挂在树上活生生流血至死,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就这么不甘的死去了。 直连山上的土匪,李四是知道的。前几年才转移过来这边的狠角色,大概有二三十人的样子。他们人人都手持精钢刀,经常下山打劫,一有不如意就杀人越货。 不怕土匪是恶人就怕土匪有想法。他们知道哪些人能动哪些不能动,所以他们只打劫平民跟过往的商人绝对不去弄本地乡绅。官府知道这伙土匪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让他们更加放纵。 在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当时李四跟张六回家拿起菜刀要去帮狗毛报仇。可是却让李婶死死抱住了李四,不让他们去。 因为二三十人的土匪窝哪里能去他们两个普通百姓应付得了,去了必定是送死。如果家里的主梁骨李四都死了,可让他们娘儿三个怎么活啊! 无奈的世道,让李四不得不停来了去报仇的心思。在静静思考了一个晚上的李四,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他决定去县衙告状去。 作为普通百姓的他,碰过这样的事情也只能祈求县衙门能像戏文那些父母官一般。为百姓做主,派人去剿了直连山上的土匪给狗毛报仇雪恨。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这话在这个时代的人都明白,带上家里唯一的十几个铜板,李四跟张六一起去了县衙门口,想着到了县衙门就击鼓鸣冤。 结果刚刚看到县衙门口的鼓,还没有走过去就被门口的衙役拦了下来。在张六跟李四不断的跪拜述说下,还递了五个铜板给其中一衙役,他们才决定破例的为他们去向县老爷禀告。 结果衙役一出来就一脸黑,让他们快走,别在这里闹事。 张六跟李四没有碰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继续跪在县衙门口。 看热闹的人慢慢多了起来,门口的衙役拿棍子赶也没能赶走他们俩。而且门口议论的人也越来越多,也只好再次进去禀报。 这一次衙役出来让他们进去了,说县老爷身边的师爷答应见他们。然后要带他们进去,同时驱散了围观的群众。 他们见到了负手而立的师爷时,刚跪拜下去就被师爷喝骂道:“”刁民不要闹事,本县在县老爷的兢兢业业的治理下一片太平,怎么可能会有土匪的存在,还杀人越货?” 然后,师爷让衙役们打了他们各十大板以儆效尤,甚至连他们身上的那十来个铜板也没有放过。说是让他们捣乱付出的代价,并警告他们要在再冥顽不灵,继续闹事就把他们收监,至于哪个乱葬岗会不会多出两个坟堆就不好说了。 身心受到莫大打击的张六跟李四就这样一瘸一拐的相互扶持出来县衙门。 在一些看透了的明白人好心提醒下,他们终于明白了。县衙不是不知道没有土匪,只是这些土匪很聪明,他们没有去触碰本地乡绅们的利益,有时候甚至还会给衙门送礼,所以县衙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井水不犯河水。 要知道剿匪是要花钱的,县老爷这样的文曲星是要做大事的,才不会为了几个贱民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没有用油水捞。 贱民死再多也无所谓,毕竟贱民长得快,跟韭菜一样,割了一批很快又会长出另外。特别是在我大清乾隆带领盛世之下,人丁只会增多不会少,几个贱民的死活实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在听完有心人的好心提醒之后,李四回家沉默很久,再次出门时,头上的鼠尾巴就出现了白发。 李四告诉张六说,让他忘了狗毛的仇!他不会怪张六,也说狗毛也不会怨张六,让张六好好生活下去。他只怨自己没有本事,只怨这个万恶的世道。 第三章 有匪来袭 在现代的世界,如果家里没有米了,只需要去超市或者商店买些米放电饭锅就可以做好饭,这几乎是每个现代人的基本共识。但是,在古代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张瑞发现现在面临的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面临过的问题,生存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有张六的一些记忆,但是他的记忆也不是能应付所有的农事。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十六的小孩子而已,放在现代估计就是一个可以无忧无虑的过着初高中的生活,能够整天幻想未来的孩子。 困难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这不就让张瑞碰到了李四。 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别的领域上可能一百个李四都不是张瑞的对手,但在对于古代这种普通的农活事情,熟练得如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的李四是张瑞拍马都追不上。 要说张瑞以前也不是没有下乡农忙过,不过那时候都是有机械化的帮助,一切都可以轻松驾驭。现在一切改变得太多,让张瑞只能像小学生一样跟着李四虚心学习。 两人都是从田间割了一合抱的禾稻就停了下来。毕竟没有成熟的禾苗很多稻谷都没有结饱满,甚至才一些才刚刚结出。这个时候就割来吃是最亏的,每多割一棵损失就加重一分。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没有几个愿意接受这样的损失,毕竟这么多心血耗了下去。 “四叔,这个割回去脱谷后要不要再晒一下?”在回去的路上张瑞询问道 “按以前的做法是应该晒干的,不过我家啊狗跟小妹他们都饿得厉害,我就不准备晒了。一会脱了谷子,去压出米来就煮粥给他们吃。” “而且,就晒那一下的谷子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就不晒了。不过到时候还没有煮的米就要晒干一下,不然过不了两天就会发霉长虫子。特别是现在这么闷热的天气!”在听到张瑞的询问后,李四如教导自己的亲侄子一般的说道 “哦,那我也跟您一样吧!四叔,我们只能用谷囖来拍打谷子出来了吗?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对于张六记忆中这种没有效率的脱谷方法,张瑞想想都害怕,现代的脱谷机多快多方便,直接在田间就完成作业。 “我知道的就没有,祖辈们都是这样做的。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如果我们狗子发现了什么好方法一定要记得跟我说啊!”听完了张瑞的想法,李四有些心情不错的侃道。 “叔,你去过很多地方吗?”为了不让气氛沉闷起来,把聊天聊死,张瑞便随便问了起来。 “我还好,我小时候随父亲在福建那边讨生活,后来那边说要加多租,没有办法然后到了广东,再由广东来到这边。” “那四叔你们家是由很远的地方,搬过来的了。” “是啊!听我爷爷说。我们家最早的时候是住在河南的,家里有十多亩地,自家的地就不用交租子,所以过的还算比较殷实。后来满人来了,跑马圈地,我家的地就被圈啦。当时很多人想要去理论,结果不是被杀了,就是被抓住做了奴隶。” “我家老太爷爷看见这样的情况。连忙举家搬迁往南走,也不敢考虑地的事情。虽然家里人命是保住了,不过没有地日子也只能靠着租借别人的田地过生活。”李四面带向往又愤怒又无奈的说道 一听到跑马圈地,张瑞就知道应该是康熙早年的事情了。可笑满清整天鼓吹着满汉一家亲,干的却是我抢了你家最好的东西才跟你亲,你敢理论我就让閻王来跟你亲。 …… 一路闲聊回到了家中。干农活的人总是一忙起来就停不下住。这不,张瑞跟李四都是回家一刻也没歇就继续忙活,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谷子都脱了出来。再等到他们到村头的石磨处再把米给压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在没有今天这样的经历,张瑞怎么都没有办法体会“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所写的意思。 一粒米,从种到磨出来,中间需要做出多少的工作,流出多少的汗水。吃过午饭的时候已经是未时,时间大概是在两点钟左右。 午饭吃得是纯白米粥,张瑞狠下米熬得比较稠。也许是太过饥饿,以前对食物有所挑剔的他也不禁对这香浓的粥香馋得直流口水,没有顾及热度就几口哗哗的就扒完下肚子。 直到吃完,肚子感觉到了八分饱,张瑞才发现一切是这么的不可思议。要是在以前,张瑞想都没有想过一碗白粥没有任何的菜送,甚至没有放一点盐都可以这么美味。 待张瑞再仔细想来,不由得暗自伤心。想不到才穿越来两天不到,自己的生活标准已经降到了一碗白粥能吃饱就可以成为美味了。 这感慨要是被张六知道了,不知道要做何感想。这浓香的白米粥是张六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平常的日子居然熬着这么浓香白米粥喝,一定是脑子被驴蹄了才会做的事情。 一块田割了这么多才得那半斗米,你还准备两天就吃完它?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就这样被你大手大脚的浪费了,被其他村民知道不得说你败家。 张六跟其他村民的想法张瑞是不知道了,他现在只想做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做的事情——睡觉。 劳作了一个上午,身体需要得到休息。而且没有农忙的时候村子的人都会尽量少动,那样才会没有那么容易饿。 午后三点是是一天之中天气最高温的时候,现在张瑞待在这种低矮的房子更像在蒸笼蒸包子一样。 张瑞找遍了整个屋子发现一个悲剧的事情,居然连一把扇子都找不到。在用做午饭时打来的水擦拭身体来降温后,张瑞决定到外边大树阴下睡午觉了。 起码外边还能时不时来点风,比在家里闷着好得多。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张瑞发现一处不错的树荫。但在张瑞想要睡觉之际,自己肚子又提示它想要拉翔了。 要是现代张瑞想都不想的就会冲到厕所里面去,但是现在的张瑞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里没有厕所,严格来说是没有上厕所用的纸。 这个时代能用上厕所纸的大多数都是非常富有的人家。要是普通一些的人家可以买加工好的竹箸用(就是将竹子或者小木棍破成一条一条的木条)或者是陶瓷片。 按着张六的记忆,他有三种方法:一是用树叶;二是就地取材用木棍,三就是跟印度三个一样用手。 而且,拉出的屎也不应该随便丢弃,应该找东西把它拿回房子旁边的粪坑里或者回到家里的粪坑旁边再拉。等到适合量时候再把它们跟家里尿缸里的尿混在一起用来浇地肥田之用。 无论是哪种,都让从小就纸清洁屁股的张瑞忍受不了。但是人有三急,不是你忍受不了就可以不去释放。要是再不去拉出来,弄不好就要拉在裤裆里面了。 张瑞没有办法,只能捡上好几张树叶就躲在边远一些的草丛释放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昨天吃了野鸡的原因,末了,张瑞还得折了根旁边的小灌木枝,中间扳开当作粗糙版竹箸小心使用起来,毕竟这东西容易伤菊花。 等到张瑞回到树荫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觉得自己很想哭却又想苦笑。 以前看穿越文的时候很羡慕别人穿越,不是公主格格就是皇子阿哥,不然也是权贵公子或者富家子弟,再次也是随便一动就金银滚滚来。 哪个不是潇洒红尘,爱恨缠绵;哪个不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哪个不是高尚自由,目空一切?怎么一到我就各种穷挫受罪,每天只能顾着温饱三餐,日常生活。 带着埋怨与不忿,劳累了一个上午的张瑞不知不觉就在树荫里睡着。不管再怎么不忿,肚子饿了就要吃东西,劳累就要休息,这就是生活。 忽然,张瑞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代,自己正躺着沙发里开着空调听着电视的声音睡着觉,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原来穿越变成张六什么的也来只是做梦而已,张瑞心中感觉甜甜的。转瞬之间,张瑞又觉得自己还是张六,自己还是在清朝。 “不,我不要做张六,我是张瑞。”张瑞心中呐喊着 画面再一次改变,张瑞看见自己又回到了家里,自己在睡着觉。电视的声音有点吵杂,好像是有人在哭泣,有好像有人在哭喊什么,正在沙发躺着的张瑞努力的抬头看了看电视。发现有一些穿着一个勇字的兵在杀人,杀了很多人,电视上写着扬州十日,嘉庆三屠。 张瑞感觉非常的劳累,再次低下了头。不一会电视机又再次传来哭泣声,呐喊声。张瑞忍不住再次努力的塔头看电视,上面出现有个人抬着一面写着太平天国的旗站在小土丘上,下面一群人在厮杀。 忽然电视画面再转,一群麻木得没有表情的猪尾巴们围观一个满头头发的人行刑,凌迟之刑。这群人耻笑着说些长毛贼…… 张瑞感觉头真的很重,迷迷糊糊的又躺到了沙发上。电视机又再次传出响声,这次张瑞直接在沙发侧过头来看电视画面。 此时的画面是一群骨瘦如柴的人在拿着烟枪在醉生梦死的抽着,好多人跪在洋人面前拜。一个洋士兵拿着一个剃着猪尾巴的人的人头在那里说笑,那个人头已经面无血色,撑开的眼睛似乎在述说着不甘。 看着这些,张瑞居然没有感觉到害怕,好像内心一片清明的感觉。 画面再次止步,困意再次袭来。张瑞再次闭了闭眼,忽然感觉好像哪里着火了,有重重的烟味。等张瑞睁开眼睛看,电视画面播出的是一群洋士兵正在烧杀抢掠,一个很漂亮的园林正在着火。 火好像从电视烧出来一样,感觉身体很热,想要动又动不了。耳朵忽然听见一句日骂:“八嘎牙路” 忽然张瑞发现自己上升到了一片清明的天空,一切都很平静。站在这天空里,张瑞感觉自己的内心前所未有的舒适安逸。 这让张瑞不由问:这是哪里?我来这里做什么?这时候他听到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你改变它,我改变你。 张瑞跟着念叨一句,然后身体突然受重的往下坠。感觉很热,有烧着稻草的烟味传来。有敲锣声,呐喊声…… 树叶被风吹得一阵哗响,树荫下的张瑞醒来了。等他爬起来了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张六,梦中的梦还是梦。 等张瑞爬起来时,阳光已经快进入西斜了。 张瑞瞠目瞭望,忽然之间看见村里不远处一座华光大帝的破庙。然后看见村子很多泥砖稻草房的房顶都被点着了,隐隐约约还看见一个拿刀的人把村民往村子中间的晒谷场赶。 “不好,这是有土匪来劫村的节奏” 第四章 土匪 (求收藏,求推荐,谢谢支持) 趋吉避凶是一个正常人都最先应该有的反应,张瑞发现有土匪来打劫村子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远远的躲开。 “如果我就这样走了,李四叔一家怎么办?”在张瑞跑出几步后立刻停了下来自问道 “反正土匪还没来到这边,先去找四叔一家走了再说,其他村民只能让他们好自求多福了。” 一念之间,张瑞便决定往回跑了。 一盏茶左右时间,张瑞便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也许是幸运,土匪居然还没有放火点着张瑞的房顶。 本来张瑞想要直接路过就去李四家,但是路过自家房屋门口的时候好像有点什么如闪光一般在大脑一闪而过,然后心里觉得差了点什么,可又说不清。 张瑞也不知道是什么,便在自家房屋门前犹豫了一分钟。从古至今,有时候一丝的闪念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犹如鬼使神差一般,张瑞便进了家里。在眼睛扫着这没几样家具的房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心中想要找到的东西。看见米缸,张瑞肯定不会是今天中午的米;看见锅跟菜刀,张瑞也知道绝对不是担心它们被拿走;再看见了墙边上的镰刀,张瑞都觉得不会是它。 那会是什么呢?张瑞在苦思,时间可不多了,土匪们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到。 大概过了五分钟,张瑞还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然而,就在张瑞回头准备出房子之际,蓦然发现了门旁边的墙角落有把断的砍柴勾刀在那里。这把勾刀断勾后剩下的直刀处,后来让当年的张六跟狗毛一起打成了类似杀猪刀一般形状的样子。 当时张六想跟李四一起去报仇,带的就是这把刀。后来说不报仇了,张六就把它丟在了门口这个不明显的角落。 此时的刀刀身赤黑,原本磨得发亮的刀刃现在有些锈迹点点,但是拿到手里还是能感觉它的锋利闪存。 见到了断刀的时候,张瑞就知道自己想要找的是什么,是一把可以防身的工具。 本来张瑞是想能逃就逃,逃不掉就当顺民得了。张瑞觉得这些土匪再怎么疯狂也只是求财,在光天化日之下总不至于屠村吧! 要是真屠村了对他们也不见得好。毕竟官府这样都不管,那“我大清”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乾隆的脸皮还要不要了。他可是号称盛世明君,十全老人,这不是啪啪啪的打脸吗? 虽然土匪们不一定会屠村,不过很有可能会杀鸡吓猴的杀几个人。所以有刀防身不一定用得到,但是实在不行的总能用来防下身,再差也能临死拉个垫背的吧! 张瑞迅速的找了块破布把刀身随便一包,往怀中一塞就出了门去。 李四家本来就跟张瑞家很近,张瑞没跑几下就到李四家旁边。急急忙忙绕过最后一个墙角,刚刚想要进他家的门,就看到他们一家被一个拿刀的土匪赶着出来。三方人一碰面都相互的愣了一下。 “四叔?”张瑞率先喊了出来。 此刻,看见对方有人质在手。张瑞也不确定能不能打得过这个土匪,毕竟他看起来虽然矮了些却壮实很多。如果不能短时间解决掉他,引来他的同伙事情会变得非常糟糕。所以张瑞决定先装傻,做顺民试试。 “狗子,来做什么?”李四不断、的使眼色让张瑞快跑 “嘿,来就对了,看来是认识,也是这个村子了!省得我再跑多一家。”土匪反应回来不由得一乐 “一块走吧!你要敢跑掉我就砍了这两个小东西。”说着便在小妹的附近扬了扬刀,闪闪的刀光吓得小妹跟阿狗哇哇直哭。 “好汉饶命,莫要伤着小孩子。我跟着好汉走就是啦!”看着晃刀的土匪,张瑞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嘿,有意思。老子可不是什么好汉,爷也明白了,爷就一土匪,不过你这声好汉喊得爷很爽,爷就不跟你们为难了。好好给爷走,到晒谷场去,我们直连山的六当家有话要跟你们这些泥腿子说。”听到张瑞话的土匪心情不错的说道 “是,是,我们这就过去,不敢劳好汉操心。”说完张瑞便对李四说:“四叔,我们走。” “狗子,你过来做什么,刚刚让你走就应该直接走了。”看见靠过来的张瑞,李四忍不住低声抱怨着 “刚才在华光大帝庙附近的荔枝树荫下睡觉,醒来的时候看见有土匪进村打劫。便想着看能不能在土匪到达我们这边前通知你们一起离开,想不到还是慢了一步。真抱歉,四叔还是没有来得及。”张瑞低声解说道 听到了张瑞的话,李四心中一阵感动了起来,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就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过如此。看来狗毛没有交错人,自己这些年也没有白照顾他。“你啊,就不应该来。” “都嘀咕什么呢?快走,别磨磨蹭蹭的,让老子不高兴。”土匪看见两个悄悄说着话就来气,感情老子还得给时间你们叙旧了。 “不敢不敢,我们这就走。”说完张瑞就和李四一家子出了屋子往村子的晒谷场走去。去的时候才发现村子里人不断地被提刀的土匪赶到晒谷场站着。 张瑞跟李四到了晒谷场不一会后,晒谷场就几乎站满了人。 晒谷场的土匪也慢慢集中了起来,张瑞环顾了一下,一共有七个土匪,个个手拿砍刀。其中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肤色黝黑、脸色冷漠、目露凶光的土匪正站在两个村民搬来的八仙桌上,应该就是那个土匪说的六当家了。 只见这个六当家拿着手中的砍刀对着脚下站着的桌子边缘狠咂几下。 “砰…砰…砰” “都她娘的给老子安静下来,再吵的别怪老子给你们两刀。”听到声音的人都不敢说话,有小孩子的都被捂着嘴巴,不让他们发出声音。也许是看着效果还不错,这个六当家还是满意地微点了点头。 “不错,老子是直连山的六当家,人称黑豹子。老子山寨有上百弟兄要养活,可前些天老子说来收点粮,你们这帮泥腿子不给老子不老老实实地配合,居然他娘的给老子学跑路。要不是有人告诉老子,老子还不得白跑一趟,你们这帮泥腿子不是很能跑吗?现在倒是跑啊!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每家每户出粮两担,谁要不敢出的话,老子现在就送他到下面去。” 听到了这个六当家的话,场上的人一下子骚动了起来。这时站在桌子不远的李大狗不顾妻子跟儿子的眼色跟阻拦出声说道: “这位大王,今年天气干旱了好几个月,田里禾谷都产出不多。两担粮实在太多了,给了两担粮再要交税交租的话都没有收成了。能不能少收些,先收个半担粮,等时候好点我们都愿意多出些粮给大王你们。” 李大狗的话带动了很多村民感想,都纷纷出声附和着。听到了这话的黑豹子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从八仙桌跳了下来,让李大狗过去。因为看见了黑豹子的微笑,李大狗就稍微放心了一下,以为自己的话打通了这个黑豹子。而且自己也不能不去,要是不去冲撞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李大狗的妻子跟儿子都比较担心,却也只能放着李大狗过去了。 只见李大狗刚要走到黑豹子身边,黑豹子就突然挥起了手中的刀给他来了一刀。虽然李大狗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不过哪里是长年打架的悍匪的身手灵敏,一刀下去胸口几乎见骨 “啊…啊…啊!”李大狗捂着出血的伤口难以置信的躺着地上叫着。 “呸,让你他娘的会说价,老子说了两担粮就是两担粮,少一点都不行,交税交租就要交,老子的粮就可以不交了?还有谁不要交两担粮的,出来说话。”黑豹子对着躺着地上大叫的李大狗吐了口水,大声叫唤道。旁边的土匪也在不削的嗤笑着。 “当家的” “爹” 李大狗的妻子跟儿子连忙跑到李大狗的身边,用身上的衣服捂着他的伤口。 “啊……啊……” 疼着让李大狗忍不住惨叫着,看着此情此景的黑豹子感觉心中很愉悦,这惨叫的声音是多么的动听啊!也不对李大狗的妻子跟儿子动手了,慢悠悠的走到人群之中。 目睹了这样的事情,村民们哪里还敢说话,看到黑豹子走来都自觉的低下头让开路,谁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不爽就给自己来一刀。看着村民的样子,黑豹子知道自己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作匪那么久,黑豹子知道没有什么比一上来就见血更能摄住这群泥腿子。 “看来你们都学会尊重老子了,现在赶紧滚回去给老子准备粮吧!如果有人给我耍心机,一会我再看不到粮,别怪老子大开杀戒。” 说完之后,黑豹子看见没有人动,忍不住大怒。就要挥刀砍向身边的一位青年男子,男子被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这时男子身边的一位老人家不顾一切的扑跪在黑豹子的腿上哭述道 “大王,求求大王别伤我儿子。不是我们不肯回去拿,实在是家中无粮了,去年收成不好,今年又干旱稻谷也没有成熟。家里中早就断粮,我们都是靠着野菜在熬日子而已啊!” 听到哭述的黑豹子一脚踢开老人家,还啪啪的给了他扇了两巴掌。“让你用脏手来抱老子大腿,让你还要老子帮忙想办法。” 说完平举着刀对向旁边另外一个青年说:“你,去那边把李府的李管家请过来。说我黑豹子有事找他说话。快去,去慢了老子砍了你。” 听到吩咐的青年不敢有丝毫逗留,直接跑往李府的砖瓦房去。 老人家地上瘫坐的儿子还没有回过神,老人家的另外一个儿子看了看黑豹子,不敢出声默默地蹲下身子守我老人身边,扶着他。黑豹子瞄了一眼,也不理他们,就在人群中度来度去等待李管家的到来。 第五章 屠匪 一 (求收藏,求推荐,谢谢支持)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虽然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但是热浪依然不断的涌来,让人感觉炎热不堪,额头跟后背都涌流出了汗水。 地上的躺着的李大狗还在哀嚎着,他家人虽然心急如焚,但看着周边闪晃的刀光跟正在来回走动的黑豹子也不敢带李大狗离开回家治疗。 好在有两个人在捂着他的伤口,他的血也没有那般如水流了。估计再按住一下可以止住一会血了的,不过不能上药终究不是办法。 地上瘫坐的人也去帮忙扶着捂着脸的老人家起来,躲着黑豹子远远的。此时的黑豹子周边没有一个人,不大的晒谷场愣是给他让出了一个不小的空间。 看着地上的李大狗,张瑞似乎可以看到狗毛死时的样子,也感受得到张六记忆中那种不忿跟仇恨。 “直连山的土匪…说不定这里就有杀害狗毛的凶手。”张瑞心中念道 此时他回头看了看李四,只见李四正紧紧的握着阿狗的手,然后低下了头咬牙闭着嘴,四婶也是紧紧的抱着小妹,捂着她的头不让她看像这边。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只见之前被要求去通知李府管家的人跟在一个油光满面,嘴角留着两撇胡子,身穿整洁头带瓜皮帽的中年男子。 按着张六的记忆,这应该就是李府管家——李混。这李混给张瑞的第一感觉是狡黠猥琐,活脱脱电视上狗腿子的形象。 李混身后也跟着两个家丁打手一样的人,彰显着他的身份。看见李混到来,一些属于李府的佣户有些骚动。 “李管家,实在劳驾,本该我亲自拜访你,但怕兄弟们新手,镇不住这群泥腿子,只能劳你过来商量些事。”黑豹子很自然的走了过去对李管家说道 “好说,好说。雷当家的客气了,不知道雷当家的呼唤李某过来所谓何事。”李混抬手施礼说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不是天气不怎么景气,兄弟山寨上的兄弟们要吃喝。就下来问这群泥腿子要点吃喝,等兄弟们吃饱喝足也好保护他们不被外人欺负不是。”黑豹子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 “结果这群泥腿子完全不领情,还跟兄弟我哭诉天气不好,没有粮。兄弟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就寻思着能不能让他们先借着你们李府的钱粮,等他们有钱粮再还你们李府好了。” 听完黑豹子的话,这李混内心深处不禁佩服,想我李混也算是不要脸的人物了,但这黑豹子居然能把打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还真是没有听过。 00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来在不要脸的道路上还有很多需要我学习。 “雷当家这么说很让我为难啊!要知道这钱粮都是李老爷的,很多时候在下也做不了主。而且现在正是青黄不接之际,外边粮价都是二两五钱一石的米。等到他们收割时,谷粮价又回到到八钱一石。我就是九出十三归也不划算啊!”李混用手摸了摸自己右手边的胡须说道 “这简单,李管家只要给他们换成银两,你就以现在二两五钱一石的银两算,一户两石就是五两银。到时候后你再按九出十三归的规矩算回谷粮就可以了,这样子你也算不得吃亏。”黑豹子听完李混的话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这样说也不是不可以,就怕我给你钱后,你们一走他们就不认账了。”李混接着说道 “他们敢,谁敢不让老子好过,老子立马砍了他。”说着黑豹子就环顾一下四周的人,凡是被看看到的人无不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李管家你就给他们开借条,到时候有借据在手看谁还敢不给你还钱粮。老子也看看谁敢不签,老子立马一刀劈了他娘的。” “既然雷当家的都这样说了,李某要是再推脱也太不会做人了。不过李某在这里还有一个请求还请雷当家的能卖个面子。” “好说,李管家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 “是这样的,这里面有十户是我李府的佣户,还请雷当家的免去他们一些粮可好,不然回去府邸李老爷也得骂李某的不是。” “成,看在你李兄弟的份上,这十户每户就出一石算了。”听到了黑豹子的话,那十户人家忽然觉得有些感动,觉得李管家平时不怎么样,这次还真干的不错。很庆幸自己是李家的佣户,让他们犹如找到了领导主心骨一样的实在。而其他的人却是敢怒不敢言。 “那李某在此谢过雷当家的了。”李混对着黑豹子作揖一下,随后唤来旁边的打手,对着他在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打手对着李混作揖一下就退回李府的房子方向去了。 “还请雷当家稍加等待,李某这已差人去取银两,加备一桌酒席给各位接风洗尘。” 听到了李混的话,达到目的的黑豹子不由得心花怒放了起来。心想这李混不错,不亏是府邸出来的人物,就是会说话做事,等老子赚够了也弄搞个府邸弄上个这样的管家出来享受一下。 “李管家太客气了,老子…哦,不,是我们在这里就多谢李管家了。” 看着两个人在嘀咕,张瑞便在内心算了一下账:他们是以现在外边一石米二两五钱算,一户两石就是五两。再按他们的说法——九出十三归,到时候就是要还近八两银。半个多月后田里的庄稼就要收割了,今年天气干旱,产粮肯定减少得厉害,粮价应该不止平常价。 可是,按着借条到时候还是按八钱一石的谷子卖给他,就是说到时候要还谷子十石。估计到时候他还会说你也去别地卖谷子来还银两也行,看着是给你选择的路了,可是乡下之人连铜板都少见哪里见过银两,唯一能卖出手的也就田里出产的谷子或者能在山里捡点山货,不然也就是到县里卖儿卖女卖妻了。 而且,能来这边不是产粮区收粮的人也就他们李家跟黄家了。黄家对这边的生意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收些佣户田租而已,极少会来大量收粮,因此多数时间都是李家在收粮。也就是说村民们妥妥的只给他们谷子。 五两银子只过半个多月就可以换十石的谷子,怎么消耗也有八石多米粮,等再过两三个月,村民们的米粮耗尽,再转手一卖至少二两五钱以上甚至更多,就以二两五钱计算也都是二十两,妥妥的赚了十五两。 而且米糠也是可以参入米里面卖,以他们的黑心再怎么的也都可以赚到二十两的样子。如此大的利润,要说这次李府没有加入这次的打劫计划鬼都不相信,真正对村民们打劫狠的是他们。 他们这个计划高明就在会挑拨分散村民们的注意,特意减少一些李府佣户的谷粮,这样体现了他们李府的能力又减少全村团结一致的可能。 让矛盾在村民之间跟土匪之间发作,他们李府只是恰当的做着好事善事,在合适的时候出来救助你们这帮泥腿子,省得你们被土匪杀了。 慢慢的村民们每天辛苦劳作都是免费帮他们工作,得出来的只是那口活命的粮而已。这计谋真是一套连着一套,如何黑心,难怪他们李府会如此快速的壮大起来。 果然事情如张瑞所料想的一样,那打手回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跑了回来,带着银两、一包写好的借据跟用来签字画押的工具。 “雷当家的久等了,这里是雷当家应该得的银两。按每户五两来算,这里有三十二户人,其中十户是我李府的人。先谢过雷当家给他们恩惠,这里有银一百六十两,其中二十五两是我李府请雷当家喝杯水酒的。还请雷当家的点点看看。”李管家接过了打手举来的银两袋子,递给黑豹子说道 黑豹子接过了李管家的递来银锭袋子,放着手里掂量了一下。打开看了看这银锭一个共十个,每个重二十两。心情不错的说道 “好说,都说李管家客气,兄弟我就在这里帮你看着这群泥腿子签字画押,看谁敢对你李府打马虎眼,老子帮你劈了他。” “先谢过雷当家的,相信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李府,不过酒席还要一会才能好,还请兄弟们在这里等我李某一会,到时候我们再来个不醉不归。” “哈哈哈,好说,我也想跟李管家来个一醉方休。” 李管家带着人在之前黑豹子站的八仙桌上签字画押。张瑞想过了,先把这关过了再说,到时候不行老子就跑了他娘的,看你们怎么找老子。这时候无聊的黑豹子跟着身边不远的两个土匪聊了几句。 “谁他娘的是李四?”黑豹子突然喊到 正在带着人签字画押的李混听到声音后就抬头望了望没有多理继续他的工作。其他认识李四的村民下意识的望了下李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顺着村民们的眼光,黑豹子很快就找到了李四的一家。只见黑豹子走了过去没有任何征兆的给李四一巴掌,踹了他一脚。 当时的李四正牵着阿狗,直到两个人都倒地了才反应过来。阿狗吓得有点想哭且又不敢哭,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瑞看着黑豹子过来虽然有些防备,但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此时抱着小妹的李婶连忙去扶着倒地阿狗跟李四,小妹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哇哇大哭。 “你给老子闭嘴,再哭老子一刀捅了你。”黑豹子用着凶神恶煞的目光对着小妹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豹子杀人多了,小妹愣是给止住了哭声,只是眼泪在不停的流。 看见这样的情景情况,张瑞立马拦在了李四面前,按理由说面对一个强大杀气的土匪时,一般这个时代的泥腿子都会忍不住跪下来求饶,可是穿越过来张瑞这辈子这么大都没有跪过人的习惯,也就直站着在那。 “大王息怒,不知道李四怎么得罪了大王你,我们在这里给你赔罪。” 只见黑豹子什么都不说就一个巴掌甩过来,也许是他刚刚收到了银子,心情不错没有用刀。虽然张瑞看着这巴掌完全能躲掉却也没有去躲开,愣是受了他这巴掌,巴掌力度直接把他甩出三步。 “他娘的,你个小子是不是想死,敢挡你爷爷的路,再有下次老子就捅你一刀。”说完没有理张瑞,对着李四还有地上的李婶说:“李四,他娘的听说你去年去县里告老子???” 李四还没有反应过来,告?一瞬间他理解了:他们本是直连山上的土匪,杀他儿子的凶手。虽然他都决定认命了,可是此时此刻听到黑豹子的话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不敢,大王,我已经认命了。”李四推开了李婶跟阿狗到一边,跪在黑豹子面前说道,张瑞看着很是心痛。 “不敢就好,老实告诉你,你家那个狗崽子是老子杀的,那是老子第一次抢东西,他居然敢犹豫,实在是不知道死活。后来一看那东西也不怎么样也就丟了。”听着李四说认命,黑豹子有些自豪的说着。 听完黑豹子的话,李四愤怒直接不能掩盖,抬起了头怒视了正在耀武扬威的黑豹子。 第六章 屠匪(二) 黑豹子看见愤怒看来的李四完全不觉得害怕,隐隐之间有些兴奋。犹如猫虐老鼠,钻石打青铜,奥特曼打小怪兽的快感。 强者真好,想打谁就打谁,想干嘛就干嘛这就是黑豹子此刻的内心。 “怎么,想找死?立刻给老子立刻跪下来。”看见正在站起来的李四,黑豹子得意洋洋的喝道 “跪你…娘。”李四手拽着拳头一副拼命的架势冲向黑豹子。 只见黑豹子抬脚一踢,李四肚子生生受了这脚,直接飞出五步外倒地不起。肚子一片翻腾难受,吐出了中午喝的一些米汤水。 此时的李婶正抱着两个小孩子直接愣在边上,不知所措。两个小孩再次被吓哭,大哭喊着爹。 李混看着这边的骚动,没有任何动作任何表情,继续他的签字画押工作,仿佛这边没有事情一般。 村民们也只是麻木围观着,没有一个敢惹麻烦,也就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 此时,看见动静的土匪们正开始围观过来,拿在手里的钢刀在夕阳的照射下闪出晃眼的亮光。张瑞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善了,计算着怎么样才能最快的解决掉这六个家伙。 黑豹子慢慢地走到倒在地上的李四身边,一脚踩在李四的胸上。 “怎么样,你不是很狂吗?不是想打老子吗?怎么不来了?” 说完就一刀往李四的脸上拍过去,立马把李四的嘴角打出了血,脸颊都肿了起来。 李四拼命的挣扎,想要站起来跟黑豹子打。奈何技不如人,挣扎的身体再次让黑豹子踩了下去。 围观的土匪们看见此情景都在哈哈大笑着,争先恐后的说着李四的卑贱,黑豹子的强大。 “大王,求大王放过我家当家的吧!求你了,大王。当家的要是去了我家就完了,求求你了大王。”李婶带着两个孩子跪在黑豹子跟前,头如捣蒜般的求饶道 “放了他?那老子脸面往哪里搁。”黑豹子怒气冲冲的说着,忽然眼带异样的看着正在跪拜的李婶 “要老子放了他也不是不行,看你会不会做了,一会你要是能服侍哥几个弟兄舒服,也不是不能放了他。” 听到这话的李婶直接愣住在那里,在清代这可是事关名节的大事。要是平时那怕是在私底下说都是要被人打棍子追着打个半死,更不要说在被大庭广众的说出来。 李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她真的很想这帮土匪放过她丈夫。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老子耐性可不多。”黑豹子胜券在握的说着 “大王,真能放过我丈夫?” “废话,老子还能骗你。不过你要是弄得哥几个不爽,别怪老子不留情面。”黑豹子嘴上着,心里却是想 “傻女人,老子弄过的女人还能让你去给别的男人弄,等老子爽完再送给那几个家伙爽爽。就是时候送你跟你的死鬼丈夫一起死,也算对得住你了。” “娘子,不要,别傻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快带阿狗跟小妹走。”李四在地上呻吟着说道 “就你多事。” 说着黑豹子就重踩一脚,把李四直接踩在地上爬不起来。然后对着李婶说道 “还要多想吗?这次老子可不是用脚了,直接用刀了。” “不要,求你。”李婶心急如焚,只是跪在那里喊着。 黑豹子听到后,扬了扬刀,做出要砍向李四的样子。 “不要啊,我答应你,求你放过我相公。求求你。”看着黑豹子的动作,心急如焚的李婶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跪在那里哭泣着答应。 阿狗跟小妹什么也不懂,也只是跟着哭泣着。 听到了李婶的回答,众土匪们在淫笑地说着各种污言秽语。 村民们有些露出恨其不争的表情,有些感到庆幸,有的不忍的要流出眼泪的样子更甚者还有的露出一副色相。却没有一个人想着出来阻止,也没有一个敢出来阻止。 看着这边发生事情的李混也只是嗤笑一下,就不在理会,继续看着村民签字画押,看热闹。 黑豹子看着正跪在那里的李婶,放开了李四。走到了她的身边,直接把她杠在肩上。 阿狗跟小妹哭泣着拉着李婶的衣服,此时的李婶犹如木头一般,只是在那里拼命的留着眼泪。 嫌两个小孩子碍事的黑豹子直接一脚踢向阿狗,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个力道,直接飞了出去。 好在张瑞手快,接住了飞出来的阿狗才没有让他倒地再次受到伤害,饶是如此阿狗也直接晕了过去。 看见张瑞把接住飞出去的阿狗放在地上,这让黑豹子觉得很不爽,但是扛着李婶的他行动不是很方便。只能恶狠狠的对张瑞说:“狗崽子,又是你惹事,等一会老子*完这娘们再来收拾你。” 听完黑豹子的宣告,一般百姓都会恐惧得发抖,可是张瑞觉得自己的内心非常的平静,犹如处在做梦时那个空间一样。 张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理由他也应该有些恐惧才对,毕竟他穿越过来之前也是普通人一个。连欺男霸女的事情都只是简单的听说过,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虽然感到愤怒不已,可是内心且有一片空明。怀里的刀传出的铁质感让他感觉很安心。黑豹子警告完了张瑞后,望向了正在扯李婶衣服的小妹。 “你要再敢伤害我孩子,我立马咬舌自尽。”在黑豹子肩上的李婶看着小妹,狠狠地对黑豹子说道。 “还是个热烈的婆娘,成。我就放过这小女娃子。”黑豹子嘴上答应了李婶,内心却是想着 “等我*完你再说。” 忽然,他看了看小妹又想到。等宰了这女人后,可以带这小女孩上山玩两天。 “狗蛋,来拉开这个女娃子,看好她。” “啊七,你去看着地上那个废物。林子跟雕公你们两个经验老点先留在这里看着这个狗崽子跟看着这群泥腿子,老子弄完了换你们去。你们两个跟老子去过看着!”黑豹子对着围观过来的土匪一一说道。 那个之前赶张瑞和李四一家的土匪狗蛋拉开了小妹后,就一手拿着刀一手扛着李婶的往晒谷场旁边的房子慢慢过去。 小妹站在那里双手揉着眼泪的大喊爹娘的哇哇大哭,挡在黑豹子面前去路的村民们都神色各异低下头让开去路。 躺在地上捂着胸腹的李四痛哭着,泪流满面的念叨着妻子。 “老天爷,你怎么不开眼啊!这群天杀的土匪啊!老天爷,求求你开开眼啊,救救我们吧!乡亲们啊,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吧!老天爷啊。” 李四泪流不止的哭唤着。然而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看到了此时此刻的情景,张瑞觉得他平静的内心开始不平静了。一股一股的愤怒如暴虐的海啸一把狂乱不休的冲击着他那脆弱的心。 他忽然觉得能生在新中国是一件多么庆幸的事情,也好像明白为什么老一辈很多人会发自内心的感谢毛主席。 忽然间,张瑞觉得自己很想笑,笑这天,笑这地,笑这所谓的“盛世”更笑自己的懦弱无能。 “”不去做,老是计算有什么用?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哈哈…哈…哈哈哈…” “这小子是疯了吧!居然在大笑,他不是跟这家子蛮熟的吗?”靠着过去的土匪狗蛋对啊七说道。 “不知道,估计是找死。” “小子,住口,你好端端笑个鸟,是不是想要死早点。”听到张瑞笑声的雕公提刀走向张瑞怒骂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他在念叨什么。”雕公对跟着过来的林子问道 “估计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吓疯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林子一副我看就是这样的表情。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小子,别嘀咕了,既然你都疯了,老子立马送你去阎王,省得你在这里受罪。”雕公说着便提刀上去,欲劈了张瑞。 “呃…”一声闷叫声,雕公撑大的眼睛看见一块破布包着的东西直接插入了他的喉咙。 只见张瑞的手快速抽出被布包着的东西,居然是一把短小杀猪刀。 鲜血随着张瑞把刀抽出跟着喷射出来,疼痛瞬间传入大脑。等雕公想用手去捂住伤口,却发现没有力气了。 张瑞把刀拔出来后,一个回身的动作直接割了跟在雕公身边的林子的喉咙。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直到林子感觉到喉咙的鲜血碰出才反应过来,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 张瑞割了林子喉咙就直接甩出手里的短刀,直接命中了十来步之遥还在跟狗蛋说话的阿七。随后一手夺了林子的钢刀冲向了正目瞪口呆的狗蛋。 狗蛋看着上一刻还好端端的阿七就这样被杀,心中立马慌乱了起来,连忙望向飞刀来的方向。 此刻,张瑞已经飞奔到了他的跟前。看着劈来的钢刀,狗蛋慌乱之中欲举刀相抗。可是慌乱之人动作总归达不到平常的水准,战场厮杀,往往慢那一秒都是致命的。 刀已经砍在了狗蛋的脖子上,卡在了他的脖子骨中。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 “四叔,假如天不帮我们,那我们就自己帮自己了。”等张瑞砍了狗蛋后,转身看了一眼还躺着地上的李四说道 然后张瑞慢慢地伸手去握住了还插在阿七胸口中的断刀,面对着还在难以置信的阿七狠狠的说道:“天作孽由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随后,要拔出刀的张瑞一脚把阿七蹬开。阿七就这样倒在了地上,鲜血如泉水一般在刀口里面涌了出来,渗透衣服,流向了大地。 第七章 屠匪(三) “杀你,不过屠狗尔。” 望着倒地流血不止的土匪阿七,张瑞吐了一口口水说道。 随即,张瑞看向了跟着黑豹子过去的另外两个土匪。 李四看着杀人后冷漠得像杀了几只鸡一般的张瑞,感觉他很陌生。但也许是因为那一声“四叔”又让他完全感觉不上害怕。 李四看着被杀死的四个土匪,他觉得老天已经是开眼了。此刻,就是让他死去也无感了。 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四名土匪,村民们都有些目瞪口呆,显然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随后,反应过来的一些人便大叫了起来,场面实在太过血腥。 此时,正在不远处看管签字画押的李混看见这样的情景,觉得他们四个不过是大意才被张瑞侥幸杀死,要是村子有这样好手,谁还敢欺负村子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帮助黑豹子把张瑞给杀了,不然一会没有办法交代他们四个被杀的事情,说不好他都要被责罚。于是,李混就让身边的两个打手上去干掉张瑞。 两个打手一看这样的情形,不约而同地暗想道:“当我们傻啊,瞬间干掉四名悍匪的狠角色我们上去还会有命在,就算不死也不会好过。” 二人都摇头,拒绝不肯去。 然而,两名打手不到片刻的僵持,在李混动晓真理,威逼利诱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掏出怀里的匕首慢慢地走出去。就在他们走过去之际,就看见张瑞此时已经冲向了黑豹子三人。 落后在黑豹子几步的两个土匪听到了村民的大喊大叫不明所以,便怒气冲冲的准备回头骂一番这群泥腿子。 可是一回头,就看见张瑞手持短刀冲向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倒地的四名土匪,没多想的两人二话不说就提刀冲了上去 “居然敢拿刀过来砍我们,不知道死活的狗崽子。老子现在要不宰了你就不出来混了。”右边的土匪对着张瑞大喊道。 双方一接触,左边的土匪便直刀捅来,右边的土匪举刀一个右斜劈。张瑞望着两个土匪顺势右避穿到了右边土匪的身后,手起刀落之间右边的土匪就被杀死。 左边土匪见状心胆惧寒了起来,这还是人吗?看着回身而来的张瑞,立马收刀回防,横于胸前。预想着我杀不了你,也不让你伤了我。 然而,张瑞却不近其身,直接甩出刀去正中了他的喉咙。 望着正卡在颈骨的杀猪刀,这土匪始终不相信一切是真的。直到疼痛直上大脑,鲜血顺着刀身流出来才不得不相信。一切都太快了,根本没有让他反应的时间,一切都只是一个瞬间,只留给了他一个念想。 “这狗杂种一定不会是一个新手,太会扮猪吃老虎了。一个没有杀过人的人哪里有如此的武艺果断的行动,一切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利落,甚至他那身破旧的衣服都没有占到一丝血渍,就我们山上的老大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水平。” “呃…”土匪想要努力的说句我还不想死,发现想要说句话都是奢侈的事情。 随着张瑞抽出了他喉咙的刀,他便倒在了地上,鲜血由脖子流到了大地。 此时此刻,他感觉时间是如此漫长,一生是如此的短暂,他忽然想起了他娘曾经敦教过他长大后一定要诚实守信脚踏实地的人,不要想着做鸡鸣狗盗,杀人越货的事情,不然以后会有报应死后都会下地狱。 张瑞拔出刀后甩了一眼正在走过来的李家打手。两个打手一看到张瑞看向自己这边,吓得立马把手中的匕首给丟了,连忙往回退了回去。 退回去的两个打手心中把李混骂了千百遍:“这哪里是侥幸杀的,正面对上都不到一瞬间就干掉两个土匪,我们要上去还不是送菜。这次说什么也不上,我们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张瑞看两个打手都识趣的退了回去,就转身面对了真正难啃的硬骨头。 黑豹子本是心急如焚的想要去解决下半身的问题,料想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身为土匪多年的他听到这般动静下意识的往回看。如此情形,让他立马把肩上的人丟到一边去。 望着不远处张瑞那平静又冷淡的眼神,他发现居然感觉到了害怕。这是他做匪很多年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了,当年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去挑战大当家时。 “现在居然会对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小狗崽子害怕,这绝对是错觉。” 然而,再怎么不相信。一个能快速的干掉了他六个手下的人,都绝对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角色。 “狗崽子,哦不,这位英雄,你是什么人,师从何处?是否拜了山?”黑豹子按着规矩询问着,也算是要对他有所了解,也好知己知彼。 然后张瑞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脚步还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我是直连山的六当家,江湖人称黑豹子的雷豹,坐上大当家是过山飙(一条毒蛇的名字)周铜铁。不知道小英雄是否听过,如果我们是井水犯河水了,我雷豹在此表示抱歉,一会再摆多几围酒向小英雄请罪。” 张瑞依旧没有回答雷豹的话,只是慢慢的走近他。雷豹看着自己的第二招张瑞接都没有就知道不能善了了。 望着一步一步过来的张瑞,雷豹感到了恐惧,明明是大热的天气却让他感觉到了寒冷。事已至此,雷豹便爆了句粗来为自己壮胆。 “艹你娘的,别以为老子怕你个狗崽子。” 雷豹知道张瑞不是善家子,所以一上来就用了十分力道冲上去劈下去,张瑞连忙拿起短刀相挡。 “啷。” 一声钢铁交错的声音 只见雷豹的钢刀直接砍入了张瑞的短刀之中,差一些就砍断了张瑞的刀,两刀卡在了一起。 看着相持住的两刀,还没有反应过来雷豹胸口就生生受了张瑞的一拳。要知道张六的身体虽然瘦小,但他可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书生而是一个常年干着农活贫穷子弟。再者他天生有力,手提个一两百斤的东西照样健步如飞,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了。 雷豹直接被揍飞出了几米远,手中的两刀也甩了出去。 原来在张瑞挡下了雷豹的刀势之后立马放弃了自己的刀,然后趁雷豹还没有回力反应之前连忙出招攻击雷豹。因为张瑞不确定这副常年吃不饱饭的身体能不能跟一个常年能喝酒吃肉的悍匪相持多久。 倒在地上的雷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了起来,随后把头上那根油腻的金钱吊鼠尾含在嘴上强运着硬气功把体内翻滚的气血给压制了下来。 几息过后,雷豹便感觉身体平顺了许多,接着便提起拳头冲向张瑞。张瑞没有硬抗他的拳头,而是卸力一抽,四两拨千斤再加一个侧踢。雷豹直接被摔出几米之外,一个脸部着地,等他爬起来的时候是鼻子跟下巴都擦出了血。 雷豹真的感觉到恐惧了,他一开始就使上了全力,结果连人家衣服都没有碰到,这还怎么打。 看来一开始别人让自己打一巴掌是有意让自己打而已,如今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等回到山寨再抽了来杀了他报仇。想通后雷豹立马爬起来就跑。 “想跑?没有那么容易。” 张瑞连忙追了上去,飞身一脚把逃跑的雷豹直接踹飞到了之前签字画押的八仙桌上。八仙桌受不住力道,整张散了架。 雷豹就这样趴在倒地八仙桌面上爬不起来,之前围在八仙桌旁边的村民们纷纷让开了一个空地。连李混都跟那两个打手都退到了一旁,这样的狠角色他们现在哪里敢惹。 张瑞在地上捡起打手们丟在地上的匕首,慢慢的走到了雷豹身边蹲在了他的跟前。一手提起雷豹那条辫子,一手拿着匕首放到他的脖子处。 接着,张瑞放眼看了看周边的人相信寻求一些支持。结果周边的人看着他看过来的眼睛,吓得急忙后退十来步。 “啊……啊…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才冒犯了英雄你。小人知道错了,小人真的知道错了,求求英雄放过小人吧!”雷豹此刻虚弱地痛哭求饶着。 “放了你,我有什么好处!!!”张瑞带着现代人习惯的玩笑回道。 听到了张瑞的话,雷豹觉得不下于天籁之音,能有要求说明自己还能有活路。连忙对着张瑞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小人这些年攒了一千多两银子本想着等够二千两的时候到绿营中买个千总做做,这不是遇到了英雄你,小人愿意全部奉献出来给英雄你。” “要是有银子一切好说,但是你要敢骗我,你知道的。你把银子放在哪里了。”听到了雷豹的话,张瑞决定由他说下去。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钱的日子可不好过。 “是是,小人哪里敢骗英雄你。小人身上就有三百两银票,至于剩下的一千多两小人把它藏了起来。只要英雄放过小人,小人立马把它告诉你。” “少啰嗦,现在放了你,你要跑了给我一个假地方,我去哪里找你去。”张瑞伸手入雷豹怀中摸出了银票跟几十两碎银子后说道 “不敢,小人哪里敢骗英雄。可是我要说出来,英雄反口小人也没处说理去啊!”雷豹叫苦道 “那行。‘我,张瑞在此立誓。只要雷豹说出他藏银的真正地方,我必不杀他,有为此誓天诛地灭永不轮回。’可以了吧!”张瑞当着雷豹的面前信誓旦旦的立下了誓言说道 第八章 屠匪(四) “现在你可以说了没有。”张瑞看着雷豹说道 “等等,英雄你说的是你不杀我,要是一会你让别人杀我怎么办?” 听道了张瑞的誓言后,雷豹不是不相信张瑞的誓言,毕竟在这个封建社会,朝廷都提倡迷信鬼神的时代,没有几个人敢拿对上天的誓言开玩笑。但是以雷豹的谨慎还是把心中疑虑说了出来。 “你这家伙还真有意思,你平时没事得罪那么多人,别人要杀你关我什么事情,我只能答应我不杀你。” “你仇家那么多,要杀你的都会杀你,还要我让别人杀你?那是不是以后你仇家过来找寻仇还要我去保护你?哪天你被杀了还算我违誓了?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就杀了你得了,省得麻烦!”张瑞一脸嫌弃不耐烦地回道 “不敢,不敢,小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是小的多心了。小人赔罪。”听到了张瑞的警告,雷豹连忙道歉到,心中念想到 “也对,现在除了这狗崽子敢杀我,还有谁敢,除非他们都不想活了。对,想先稳住这狗崽子,想拿老子的钱,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花。等老子回到山寨后再找人来干掉你拿回来。” 念想到这,雷豹嘴角忍不住极轻微的翘了翘。张瑞看见后假装没有看到,只是望着他一脸不耐烦了样子。 “小人这就说,银子藏在直连山往这边来的打狗山上那个大石头右边第一棵松树的那个坟那。用一个大的埋骨缸装着,里面大概有一千二百两银锭。” 因为之前看见张瑞想要杀人,原本围观的人都纷纷退出了十米开外。现在看到张瑞没有杀雷豹只是在他怀里掏出了一些东西放到自己怀里,两个人又都在低声的说着什么。 有好奇者伸长脖子侧耳去听,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也有人想要靠近一些,可是看到了张瑞警惕看着四周的眼睛,又止住脚步。只看见了雷豹正在求饶的样子。 “你确定是在打狗山大石头右边的第一棵松树的坟里?没有骗我?奉劝你一句,别跟我耍心眼。一会我就会叫人去挖回来。如果一会挖回来的不是就别怪我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再用盐来腌你的伤口。” 望着眼神有些闪烁的雷豹,张瑞把玩着匕首在他眼前一脸无所谓地晃着。 雷豹想不到张瑞居然可以叫人去挖,心中念道:“难道他不知道一千多两银子有多少钱吗?可恶,看来骗不了他。看这样的情形只能先给他了,到时候那怕要出点血给别人也要干掉他。用他刚刚的手法,对,就这样。” “英雄,小人刚刚是昏了头,不是第一棵松,是第三棵松的坟。” “想好了?不会再想错吧!” “真的是想好,再错英雄就立马把我杀了吧!” “好,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不是要让人去挖了回来再放我吗?”雷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傻啊,这么多钱,我怎么放心交给别人的手。”张瑞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再说了,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你既然都这样说了,我就信你吧!既然信了你还不放你走,难道还要请你吃饭?以后别再让我碰到你,我只是答应今天我不杀你而已。” “可恶,居然让这狗崽子给骗了。早知道刚刚打死咬定是那个地了,浪费了老子的银子。” 雷豹悔恨的想到,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可是又不敢做任何东西,默默地咬咬牙随后露出了献媚的微笑说道 “英雄果然是豪气重承诺之人,小人以后碰到英雄都一定会绕路走,绝不敢打扰英雄清净。” 雷豹艰难的爬了起来,对着张瑞双手施了一个礼,然后回过身去脑中狠狠的念道: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受不得好话,等老子回去就是你的死期了。清静,肯定清净,死了不就清静了嘛!” 雷豹觉得自己很想笑,可是又不敢笑。看来这难关让自己闯过去了,以后不能再大意了。 围观的人们看得一头雾水,刚刚还打打杀杀的,怎么现在又好像没事了一样。被李婶扶了过来看李四也看不明白,正想要过去问张瑞是怎么回事。 “等等。” 听到张瑞声音的雷豹愣了一下,难道他想要反悔吗?正欲回头的多说几句好话,且不想刚刚回过头左手就被张瑞狠狠的割了一刀,鲜血直流。 “啊…你想干什么,想要反悔吗?你刚刚可是发过誓不杀我的。”雷豹捂着受伤的左手对着张瑞怒吼道 “发过誓不杀他?”众人心中更是疑惑了,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了这句的李四更是心头一凉,狗子为什么要发誓不杀他,难道不能给狗毛报仇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带着满腹子疑惑决定还是先看看,如果狗子是因为怕被报复,那我去杀好了,就算是拼个同归于尽我也要为我家可怜的狗毛报仇。 就在李四暗下决心之时,只见张瑞对着雷豹说 “你别多心,主要是刚刚雷当家的太过英勇,你的左手给我的脸赏了一巴,我是乡下人不懂很多,但是礼尚往来的礼数还是懂的,你给我赏了一巴,我也送你一刀,大家合情合理不是吗?” “你……”雷豹心中一万头*奔过,正想要破口大骂,不过想想还是忍了,也许他正是在找理由激怒自己然后好干掉我。 老子才不傻,我忍。等老子回去后,一定加倍奉还。一脸阴沉的雷豹一下子就堆出了笑容。 “对,对英雄说对,是小人无知,这礼…礼…礼上往来的确是应该的,小人这可以走了吗?” “嗯,很好,看来你很懂事,我都开始有点喜欢你了。你受了伤,赶紧回去包扎吧!”张瑞满脸欢喜的样子对着雷豹赞许道 “是,是,小人先谢过英雄关心,小人这就走。不叨扰英雄了。”听道张瑞说让他走,雷豹满心欢喜,这下子没事了吧!连忙回过身准备走。 “一条胳膊老子耗得起,等把命保了下来,这仇再慢慢跟你算。” 围观的群众看得云里雾里的,不是说不杀他吗?怎么又砍了他一刀,雷豹还得谢谢狗子,真是看不通。 “哦,等等…” 听到声音的雷豹浑身一震,又要搞什么事?正准备装作听不到离开的时候,右手胳膊传来了一阵剧痛。 “他娘的,你到底是几个意思,是不是想杀老子,那就痛快点!来啊…”疼痛难忍的雷豹回过身发飙般的对着张瑞怒骂道 “不会,我可是发过誓不会杀你的,怎么会想着杀你呢?是这样子的,刚刚你不是砍了我大狗叔一刀吗?我想叫你等等商量一下是不是要赔点医药费给他。要知道以前大狗叔可是给过我半个馒头的,这恩情我是不是该报啊!” “可是你又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我想要你可能也没钱了赔不起,那就还他一刀得了,所以才砍你一刀。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张瑞一脸无辜的回答着 “对,对,英雄说的对。那这次没事了吧!”雷豹怒气冲冲,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事了,不过你刚刚那句他娘的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纯粹是小人在放狗屁,不是对英雄你说的,就是小人说屁话骂自己。这次真没事了?”雷豹连忙解释道 两个手都受了刀伤,雷豹只能相互捂着。要是再这么不止的流血就流死自己了,所以雷豹不想跟张瑞在这里耗太多时间。 “真没有事了,你走吧!” 听到张瑞的话,雷豹还是心有恐惧,不敢相信他。走两步回过身来看了看张瑞,只见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就看着他 “真没事了,你走吧!注意止血。”张瑞关心般的对着雷豹说道。 雷豹很是疑惑,难道真没事了?再走两步,再回头看了张瑞。 只见他正在玩耍着匕首四周观望中,连看他都不看了。 “看来是没事了,得赶紧跑才行,省得他反悔。” 雷豹心中一喜,正准备跑的时候,右腿小腿上再次传来了剧烈的疼痛,随后便摔倒在地。 等雷豹翻转过身子一看,一把匕首正插在了他的小腿上面。剧烈的疼痛让他哀嚎着,不再思索地大骂道 “艹你娘,你个狗崽子是不是玩老子,是不是要杀老子,你可是起誓不杀老子的,你要杀了老子,你也不见得好过,老天可是在看着你的。” “住口,你再骂试试,老子虽然答应不杀你,可没有答应不割你舌头,你要敢再乱叫,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张瑞过去“啪啪啪”的甩了雷豹几个响亮的巴掌警告道。 吓得雷豹不敢再骂,而是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伤我。” 看到这里,很多围观的人都感到了云里雾里了,这到底是要放还是要杀,不是说过起誓不杀了吗?放的话怎么还左一刀右一刀的。 极少数人似乎看得有点明白了,但又说不上是什么事。感觉好像是猫戏老鼠一样,让它跑几下又去叼回来,又让它跑几下,最后才吃掉。说不上是什么,但是就是这样的感觉。 “是这样的,刚刚我不是已答应放过你了吗?”张瑞回道 “是呀,然后呢?什么理由又要伤我?” “然后呢,我就看着这么多人围着这里,就想着是不是还喊他们离开让一条路给你,也好让你快些去包扎伤口。可是我转了一圈,看见了我李四叔。” “全村人知道我李四叔一家对我张六可是没得话说了。你刚刚对他们一家怎么样我还能不计较,但是你给他的一腿我怎么的也要给他一个公正。所以伤你一脚是不是很应该。” “好…好…你这样子说我还可以说什么。那你还有谁的仇要报的也一并报了吧!我受着,别一下子又来一下,一下子又来一下。”雷豹此刻是打断牙齿当血吞的架势 “没有了,真没有,我发誓。” “我不信,赶紧的吧!不要再玩我了。”雷豹近乎求情道 “你不信?真没有了,‘我发誓。今天我张六要是再伤雷豹,我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怎么样,这下子可以了吧!”张瑞指天说着。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敢违背誓言,老天一定不会放过你了。” 可笑的事,一个无恶不作的悍匪居然还得指望着老天处罚背信弃义的人来保命。 只见雷豹咬牙拔出了右小腿的匕首。然后用匕首割一块衣服包扎伤口后,就单脚起身慢慢走向李混的方向。 张瑞捡起了他丟在地上匕首,摇了摇头就往回走了。雷豹艰难地走了一小段后便回头看了看张瑞。 只见张瑞快到了围观的人群中去。这才骂骂咧咧的对着不远处的李混喊道 “李混,你个混蛋,快找人来抬老子回去。不然你那点龌蹉事情别怪老子说出来。” 李混听到了,这要说出去了还得了,我就不死也脱身皮。连忙吩咐身边两个打手过去扶他回李府再说。可是两个打手刚刚想动身就看见张瑞不善的眼神看向了他们。 “我擦,大哥,我们只听到他起誓不杀你,可没说不杀我们。” 于是,两个打手说什么也不肯去。李混没有办法,自己也不敢上只能静静的待在那里,看着他一缺一跳的过来。看着不动李混他们,雷豹只能继续骂骂咧咧的自己慢慢爬过去。 此时的张瑞已经走到了李四的面前。一脸错愕的李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见张瑞把手中带血的匕首交到了他的手上。 “四叔,老天不帮我们,我们就只能自己帮自己。狗毛的仇,你看着办吧!” 张瑞把匕首给了李四后,也没有再去看他,而是走向了被他杀的土匪尸体。 李四看着这把带血的匕首,想起了张瑞的话,想起了狗毛的死,想起了刚刚受到的各种屈辱。 于是,李四怒由胸中起,恶向胆边生,挣脱了李婶扶着的手,用尽全力冲向了不远处正面对李混骂咧的雷豹。 …… 等雷豹艰难回过身看的时候,一把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肚子里面。疼痛已经卸去了他最后的力道,雷豹就这样肚子插着匕首的倒坐在地上,看着满脸皱纹的李四满眼泪水不断往下流。 第九章 请乡亲们吃个饭 望着最后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雷豹,手染满了鲜血的李四一直在流泪颤抖着。 忽然,李四身体一阵痉挛抽搐,便吐了一地。李婶托身边的人照看了阿狗跟小妹就连忙跑过去照看了他。 此时,张瑞已经用钢刀把其他六个死去土匪的人头一一砍了下来。他手提着那些人头上油腻的鼠尾巴,一步一步的走向站在那里惊慌失措的李混。 经过李四跟李婶身边时,还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安慰般的笑了笑。结果把本来已经停止吐的李四再次把黄胆水都吐了出来,连带去安慰的李婶也跟着吐了起来。 很多心理承受不住的人都纷纷离开回到家里去。但是绝大部分人,宁可在这里吐也要把热闹看完。 看着提着六个人头而来的张瑞,李混感觉这哪里是人,分明是魔鬼。身体的寒气在不断上蹿,明明是大热天却冷得发抖。 在张瑞逼近之际,李混颤抖的双脚再也承受不住,跪在地上吐了起来,干净的裤裆也湿了一大片。 两个打手平时好勇斗狠都只是小打小闹,最多也就把人打成内伤至死。像这般提头来见的场面哪里见过,两人很想直接跑,可以又怕轻举妄动会不会被张瑞给杀了。 想起刚刚还被李混逼过去去杀张瑞之事,浑身颤抖不已。心中把李混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莫大的压力使得这三个心中有鬼之人都跪在了那里。不敢跑也不敢动,只祈求诸天神佛庇佑张瑞这次能放过自己。特别是见识过张瑞杀雷豹的手法后,这种恐惧不是一般的大。 “哎呀,李管家这是做什么啊!第一次见到人头?” 张瑞直接把人头丟到了跪在地上的三人面前,然后走过去。 看着被抛在地上的六个失去鲜血的人头,原本停止呕吐李混再次把肚子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连两个打手都受不了的吐了起来。 直到了他们吐完,张瑞才走过去李混面前,一脚踢开了刚刚丟在那里的人头。 “狗…呃…张…呃,六子…呃…六英雄,这个都是刚刚小的的错,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罪该万死,求求六英雄放过小人吧!” 李混看着张瑞,自己一巴一巴狠狠的扇在自己的脸上,不断的磕头求饶道。两个打手也学着李混的样子,甚至不把自己的脸当自己的,有多响亮打多响亮。毕竟脸疼好过脑袋被砍掉,在这里踢来踢去。 张瑞好像失神了一般,过了半盏茶功夫才醒悟过来,连忙扶起了李混。望着李混的红红脸颊说道: “李管家这是做什么,也怪我刚刚劳累失了神。李管家有做过什么事情吗?我张瑞怎么都不知道?” “噢,没有,没有。”李混哪里傻,连忙下台阶。 “不敢劳张…?张英雄管家称呼,叫小的李混便可。” “哪里,哪里,李管家,这些可都是巨匪吧,官府可都出过赏钱通缉?”张瑞对着李混笑说道 一听张瑞的话,李混有点发蒙,这算哪门子的巨匪,不过还是接下了话:“这是巨匪,官府出了赏钱的。” “我寻思着,这几个小的怎么的也值五十两一个,这个雷豹怎么的也值个三百两吧!” “是,是,小的也是这么想的。”李混嘴上说着,心中想到:“想钱想疯了吧!就我大清的官还会出钱给你剿匪?有钱都自己拿了。你别说五十,就是一百我都接着,反正不管我事,你换得到钱是你本事了。”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李管家了。这里是六个人,五六三十,加上那边的雷豹三百两,一共就是六百两。相信李管家会帮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忙了。?” “他娘的,原来是在这里坑老子。”听完了张瑞的话后,李混一下子就哭殇了脸,心中暗道。“官府哪里出过这样的赏钱,就算出了也拿不到,能拿到一成要感谢当官的有良心了。” 可是此刻的命都在人家手里,李混不敢随便拒绝,要是他一个不开心把自己杀了,也没处说理去!于是李混便打着商量的语气对着张瑞说 “那个,张英雄,五十两可能没有那么多吧!要不就三十两一个可以吗?”李混想着,要是不行就只能自己花钱买命了。 “五十两一个,我相信还是有的,要是让别的官府知道他们这些土匪连个全尸都没有,那还不是让人笑话了吗?”张瑞说的时候还眨了眨眼睛。 “别的官府?全尸?”李混觉得自己错愕了。随即再想想就明白,他哪里说的是大清官府,分明是在说土匪窝,让土匪们出钱给这里的人一个全尸的机会。 这胆量这机智让李混不得不佩服,借用着自己这边跟土匪的关系再坑土匪们一把,毕竟土匪也是要讲究名声、士气跟规矩。 直连山的土匪不会动本地乡绅的人,需要他们给自己放风知道朝廷的动向,所以如果是我这边出钱买了,他那边多半会给回钱。 雷豹他们是下山打粮给山寨的。如果为公在外边死了,连个全尸都不能留,那山寨其他人对大当家多少有看法,所以怎么样这土匪都会给钱。 “这样说来,英雄,五十两可以了吗?我觉得官府应该可以出到八十两。雷豹应该值400两!”已经有所领悟的李混接着话说道 周边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一时五十两一个,一时三十两,然后又八十两了?杀匪这么赚钱吗?特别是两个打手也一头雾水,他们可不是这些县城都少去的人,可没有听说过官府有出钱通缉雷豹他们啊? “哈哈哈…李管家果然是聪明的人,我张瑞也不是个贪心的人。五十两一个加三百两足够了,多出来的就当给李管家的辛苦费吧!”看着李混如此上道,张瑞不禁夸了他几句。 “那如果官府问起?” “放心,八十两一个,雷豹四百两!” “那先谢过张英雄了。”李混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以为会没有命的时候,现在帮忙转了下手就赚了些银两。说道银两,刚刚给了雷豹的一百六十两貌似还在张瑞的手里。 “那个张英雄,刚刚小人给了雷豹的银子?”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正在说这个事情。那些雷豹的银两,李管家想要?”张瑞凝视着李混说道 “不敢,不敢!”李混被吓得连忙拒绝,这才想起这家伙可不会按套路出牌。 “那就好,看来李管家也是实在人。既然土匪被我杀了,那村民们借李府的钱也就没有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啊?” “自然,自然。”说着李混只能依依不舍地掏出了已经签字画押的字据,让身边的打手拿出火折子当着张瑞的面给烧了。 村民们终于看到了关于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都为张瑞欢呼了起来。此时,张瑞又对李混说 “刚刚听到李管家说要招呼雷豹他们喝酒…” “没有的事情,张英雄,那也是迫于雷豹的压力才迫不得已而已,我哪里会跟土匪们一起喝酒呢?我这就让人撤了那酒席!”李混连忙解释道 张瑞用压了压手说道:“李管家不用慌,我张瑞还是很相信李管家,这酒席做了就不要浪费了。” 说完,张瑞对着身边的村民说:“诸位乡亲,今日我张六剿匪成功,很感谢上天,诸位也是见正,今晚我狗子,就请乡亲们吃个饭。大鱼大肉,不醉不归。” 第十章 跟着六哥吃好的(一) 一听到张瑞的话,村民们一下子就沸腾了,这年头就是能有个伴野菜的粥喝饱都不容易了,更别说大鱼大肉还有酒喝的饱饭。 李混听到张瑞都没有跟他商量就宣布要请全村人吃饭,心中甚是郁闷。想着又得被黑十多两银子了,然而没有想到张瑞居然抛过来一锭二十两的银子说是买他李府的食材。 李混接过银锭跟张瑞客套了几句,然后就让身边的一个打手到府里的人做准备。 张瑞又掏出了五两左右银子让另外一个打手去请不远的镇里做酒食的大厨团过来做饭。再给了他半钱多碎银子赏钱做跑腿,本来还有些不乐意的打手立马乐呵乐呵的跟二人告声罪后就跑了出去。 李混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也跟张瑞客套的聊几句,然后说回去看着那些下人准备材料。张瑞也不勉留,让李混找人来把尸体收拾一下,随后给了李混二十两银子辛苦费,李混也没多推辞便收下去离开了。 张瑞看着三人相继离开后,便劝说着兴奋不已的村民先回去休息,让他们互相通知一下还不知道的人。又让他们一定要注意身子别撑坏了,因为后面还有米可以拿,每家每户有好米五斤,如果有十六岁以下的小孩子,每个再加领两斤。 听完张瑞的话后,村民们更加沸腾。要不是大家都是认识张瑞的,都忍不住要给他跪下来感谢。就算如此,好些小孩子都让父母亲责令跪谢六哥的慷慨。 等张瑞再次让乡亲们去休息时,村民都觉得不应该坐等吃白食。有些就去通知人去,大多数则表示去李府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帮忙做些,不然会太过过意不去。对此张瑞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地上受伤的李大狗,张瑞找人帮忙清洁了伤口,又让人去找李混要了些金疮药暂时止住了伤口。然后给十两银子李大狗的儿子李牛屎,让他去县里请大夫来帮他看伤口。 拿着张瑞给的银子,李牛屎的双手颤抖不已。他想说些什么,且又没有办法表达出来,只能深深的跪在张瑞面前拜了三拜。等张瑞发觉的时候立马拉起了他,连忙安慰他去请大夫不要多想。 李牛屎从小到大拿过最大的钱就是十文钱。见连银子都没有见过,正因为如此他才明白这钱的价值是他这辈子都未必还得起的,可是张瑞却没有一丝要他家还的意思。 李牛屎觉得这辈子这命就该卖给张瑞了,无论他是要继续杀匪还是杀人都跟着他。 等张瑞忙完回过神来找李四的时候,李四他们也早已不吐了。地上土匪们的尸体也让李混带人好生安放好,毕竟这些都是银子。 受伤的李四此时也已经恢复了过来,留着这里看着张瑞。李婶安慰好了已经苏醒的阿狗跟痛哭的小妹,带着他们一起跟村子里的人去李府那边帮做事情,也许小孩子比较健忘,很快他们就跟村里其他小孩子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你是谁?”李四看着此时身边已经无人的张瑞道 “我还能是谁,我不就是张六,狗子啊!四叔!”张瑞直视着李四的眼睛道 “不,你不是六子,虽然你跟狗子一模一样,可是我认识狗子已经十多年了。狗子他没有你的本事。能告诉我狗子怎么了吗?”李四声音有些颤抖着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四叔,严格来说我其实不是狗子,但是我又是狗子。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我,是华光大帝庙我的道人师父教授的,我现在取名叫做张瑞。”为了不让人误会,张瑞决定编造出一个道人师父出来。 反正村子里这个华光大帝庙随着前明没落的时候就开始衰落了。清朝信萨满跟佛家,对要留长发的道家不怎么感冒,甚至打压。以至于道庙越来越少,道士也比较罕见神出鬼没的样子! 李四没有怎么听懂,只听懂了华光大帝庙,道人,还有他现在叫做张瑞。 “你说的很多,我也没有理解你是谁。不过我知道你对我们村子的人是真的好就够了。能再问你一下,狗子他怎么样了?” “以前狗子去了一个非常好的地方。那是一个天天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天天可以穿绫罗绸缎的地方。能够住着牢实光亮的房子,过着出门都有车接送的的日子。” 张瑞听着李四的话很是感动。他知道没有办法给李四解释清楚什么是穿越,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就过来了。只能按着现代生活描述给李四。 “真有这么好的地方吗?”李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哪里是人间,分明是别人说的天堂 “肯定有的,四叔,我发誓。他就是去了那里。”张瑞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老汉也不懂太多,既然张……张少爷说有就有吧!但愿狗子可以在那里好好的享受一辈子。”李四有些伤感又有些向往跟祝福的说道 “四叔,我还是狗子啊,不要叫什么张少爷。” “不,你不是以前的狗子了,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从你杀土匪的那一刻跟李管家的聊天的时候我就知道。所以规矩不能坏掉。”李四拒绝了张瑞的提议 “那也不能叫做什么张少爷,不管怎么样我也还是狗子,要我爹娘知道还不得骂死我?” “不,不,如果是你,就不会的!” “那也不行,四叔,要再叫张少爷,狗子我可不理你。”张瑞故作生气道 “那好,就叫你六哥好了!(当地的一种叫法:这里的哥不是类似黑社会大哥的哥,而是认同你的排名尊重你的叫法。)”李四看着生气般的张瑞只能退一步说道。 张瑞本意是让李四叫回以前的称呼,可是李四执意不肯,哪怕张瑞不认他这个四叔都不行。最后张瑞只好作罢。 看着晚饭还有些时间,张瑞便决定先回去休息。毕竟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中午又没有吃什么东西,体能消耗太过厉害。 其实自杀人后,张瑞也怀疑过自己,不是说杀人后都会吐吗?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这个感觉,而是还能做出砍人头的事情。 张瑞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解释,唯一合理的解释就那个奇怪的梦,梦到的都是太过真实了。特别是经历战场砍杀,大屠杀各种尸山尸海的场面的太过逼真,犹如真实经历面对的一样。特别是最后的那份平静,那份感觉牢牢记住在了他的心中。 回到家中的张瑞也没有再多想。就这样睡着了!即便是如此炎热的夏天没有空调电扇的日子,似乎已经学会了习惯。 身体已经完全缓过来的李四没有回到家中,而是去李府找李婶去了。这个女人虽然不漂亮,有时候也爱唠叨。可是就是他最困难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抛弃过他,跟他生儿育女,辛劳过活。李四觉得他这辈子就认定这个女人了,只要能让她生活好点,那怕付出这条命也愿意。 在李府的村民看见了李四的到来都纷纷的围着李四闲聊。有太多的话堵在他们心里不问不快,平时候他们跟张六接触不是很多,反而李四一家跟张六亲如一家。 “四哥,狗子他以前就这么厉害吗?看他几下子就把那些个土匪给杀个干净。”围观过来的一个小伙子心急的问道 “还敢叫狗子,你周牛蛋是不是嫌命长,应该叫做六哥了。”旁边一个中年提醒着那个十八岁左右的周牛蛋说道 “就是,就是,牛蛋,你可长点心吧!” “牛蛋,看来你又想你爹打你了…” …… 旁边的村民起哄着。听着围观的人的话,周狗蛋默默的缩到了一旁。 “六哥以前没有这么厉害的。我们村子边不是有一个破旧的华光庙吗?后来来了一个道士就传授了六哥一些武艺,所以六哥这么厉害。”李四解释道? “道士,我们这边有道士来过吗?”一些人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没有见过,已经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一个否定的回答 “那四哥,你有见过吗?” 听到了这句,很多人都静静地等着李四的答案 好再李四也是路过很多地方经历过很多事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然这个狗子未必是那个狗子,但是对待他还是像四叔一样,所以才就决定一定要保护他。 “见过两面,人很和善,我还给过他一个饭团呢,当时听他说他是六哥师父,我还以为就是个骗饭吃的。” “那他穿得怎么样,长什么样子呢?”又有人疑问道 “唔…一身那个什么什么样子的衣服。嗯?就是比李管家的衣服颜色更黑一些。人长得嘛!有点壮,有点类似华光大帝的样子。”李四故作思索的说道。 李四哪里见过什么道士,想着就照着华光大帝的形象说得了,反正他就是道士头头嘛! 说完李四就不理了还欲求问的村民们,脱离了围观的人群去找李婶。他不知道这样继续说下去会不会给六子麻烦,所以还是不说就对了。 等围观的人回味过来的时候,李四已经走远了。既然从李四口中得不到答案,他们就开始了自己的幻想关联。 也许那个不是真的道士,而是华光大帝看见世间土匪作恶太多,才下凡教导了张六。也只有这样才解释了为什么张六会这么厉害。至于为什么只教导了张六?这就是命。你没这个命,但张六有。 想通了这点,有人忽然之间想起他以前跟张六爹聊天时,张六爹曾说过张六出生时候可是白天响着惊雷的。也有女人忽然记起了说跟张六的娘聊天说过,张六出生的时候身体周边可是散发出光芒的。如此说来,张六原本就是注定成为大人物的人。 想起的人都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身边的人都向他们求教着。他们也都乐呵乐呵的说着,而是越说越神。最后一个大概大致认可的观点就这样传了出来。 张瑞是某个大富人家公子,这也就解释为什么他娘亲会写字,不然哪个穷苦人家会写字的。因为张六身上出现神迹所以才到乡下避难。如今土匪泛滥,所以上天才让华光大帝化作道士教导现在的张六。教导他要解救穷苦百姓,为百姓申冤做主。他杀土匪时念叨着的应该就是法术口诀来的。 村子的人一至认为这事情只能本村的人知道,不能外传,也不能让土匪们知道,更不能让朝廷知道了。不然没兵没将守着的张六一定会被他们杀死,他可是穷苦人的希望。 第十一章 跟着六哥吃好的(二) 日暮西山之际,张瑞缓缓地从自家的破床爬了起来。黄昏的阳光总让张瑞感觉不太爽,要是在以前,他早早的就开着led灯照明了。不过这辈子估计是再也不可能见到了,只能学会习惯。 张瑞刚要出门之际就碰到了准备过来找他的李四等人。李四看见他起来了,跟他说了两句便又准备离开。张瑞见状问他怎么回事,李四告诉他原来之前的周家一家子没有去参加酒席,他准备去问问老爷子是怎么回事。 原来被雷豹打的那个老人家——周家的爷爷,在张瑞解决了雷豹之后就带着一家子回去了。等张瑞宣布请全村人吃饭的时候他一家子是不知道的,后来有人去告诉他们一家,老爷子把来人赶了出去。 告知的人觉得是周老爷子以为自己在骗他,又找来了两个知情的人去,结果还是一样。 不但如此连后面说发米也不让两个儿子去领,要知道按张瑞后面说的,每家是指成亲以后都算一家,他家包括他就算三户了,这样他一家子就单独有米十五斤。 他家有小孩五个,大儿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儿子是两个小子,除去大儿子一个十七岁的,小儿子一个十六岁的。还有三个小孩子可以领米六斤。 这一起合算可得有好米二十一斤。要按现在米价换成铜钱可近一贯,这可是好多的铜板,一辈子也未必见得到呢?居然不让儿子们去领,得多傻啊! 李四听说后也准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毕竟这个年代的穷人家能一顿有酒有肉的丰盛晚餐是比较罕见的。富人做酒席一般不会邀请穷人家,做完后能分点剩菜都是有些关系才可以。穷人家做酒席有点肉也就是很不错的了。所以很多穷苦人家大半辈子都未必能吃到一顿这么好的,免费还不吃,得傻到什么程度。 张瑞在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述说好听了个大概,决定也跟着去看看。 村子不是很大,天也还没有暗下来。一伙人不一会就到了周家的房子门前。 周家房子有些类似四合院。坐北朝南,南边是大门。屋顶是木料搭建,比起稻草要好一些。房子的东南边住着老大一家子,房子的西南住老二一家子。周老爷子住东北边的房子,西北边是厨房,厨房旁边连同一个大大柴房。 广西这边会有雨季,有时候一下就是一个多月的雨,所以绝大部分房子都要准备好柴房,防止雨季的时候没有柴火做饭吃。 坐在门外发愁的老大周铜跟老二周铁正一脸的犯愁。几个孩子也在酒席地点跟家里来回跑,说着自己几乎没有见过的肉食,那香味口水都要留出来。两个人的媳妇都在抹着眼泪互相埋怨着老头子,埋怨自己的命苦。 自打她们嫁入了周家,那里吃过一顿好的。或者平时吃的是比一些人好一点点。可是听孩子们说的整盆整盆的肉,这辈子都未必有机会可以吃,想想两人都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就算她们不吃也该让孩子们去吃啊!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想吃都没有什么好吃。这次难得人家六哥有本事了,请大伙一起吃顿好。全村人都去吃了,难道还差我们一家?不知道老爷子在想什么。 听着媳妇的抱怨,周家老大跟老二也没有办法。他们都去劝说几次老爷子,可是每次老爷子都是什么也没有说就把他俩赶了出来。那怕媳妇跟小孩子去说也没有用。最后还扬言他们要敢去吃,自己就上吊死了,让他们吃自己的肉。这般狠话都说了出来,两个儿子跟儿媳也只能一筹莫展了。 此时面朝门外坐的周铁看见了一大伙人跟着张瑞李四正往他们家过来,连忙叫起了旁边的大哥,两人媳妇也跟着出了门口。 “周铜叔,周铁叔,铜婶,铁婶。”张瑞远远一见面就对着他们打招呼 “六哥,让六哥跟各位乡亲们见笑了。”周铜见到张瑞如此本事还这么礼貌的跟自己等人打招呼,更是一脸无奈的说道。 “是啊!难得六哥请大家一起吃顿好的。我家老爷子还弄了这么一出,还劳烦大家过来一趟,真的过意不去。”周铁也是一脸无奈的说着。 “没事,老爷子也许有什么想法吧!要不我进去看看老爷子?”张瑞一脸平静的说着。然后对着身边的人施个礼说道:“那先劳烦各位乡亲在这里等下我狗子了。” 众人都感觉脸上有光,对于张瑞这么有本事的人对自己等人还是如此尊重,不愧是神仙教授出来的徒弟,说话都跟文曲星下凡一样。于是众人都七嘴八舌的答应了张瑞。 周铜留着周铁跟两人媳妇接待一下众人,便把张瑞引接到了老爷子住的房间门口。 “爹,六哥过来看你来了。爹,你开门啊!” “咿呀”门打开了。周老爷子在房门口看见了张瑞跟自己的大儿子。连忙把张瑞请了进去,让儿子到大门口去。 张瑞进了周老爷子的房间后。周老爷子便把门给关上了。房间有些昏暗,虽然房门口有窗口,阳光西斜可以照入一些,但是采光依旧不足。 昏暗的光线中望着周老爷子还隐隐约约能看到被雷豹打的脸颊透着红肿。还没有等张瑞缓过神来,周老爷子直接给张瑞跪了下来。 “六哥,我知道你大能耐,不是一般人,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子吧!” “老爷子,你这是做什么啊!这不是要我折寿吗?再说了我也没有对你们一家怎么样啊!”张瑞看着跪在地上的周老爷子,心中一惊连忙把他扶起来说道。 周老爷子不太想起来,可是他那有张瑞的力气。也只能顺势站了起来,毕竟这么大一个人跪在一个认识的小孩子面前,实在有点羞愧感。 “你现在的确没有对我家做什么,不过后面的事情谁知道。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请村里人吃这么好的一顿呢?特别是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 “那我杀匪保住了性命,还赚了点钱,不应该请乡亲们吃个顿好的吗?正所谓富不还乡与锦衣夜行无异也。!”张瑞辩解道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你是杀匪才赚的钱,要知道直连山上还有好几十的土匪,他们要知道你杀了他们的人还全村庆祝,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村的人?” “看来周老爷子是一个看得通透的人。不过你觉得你家不去吃他们就认为你们没有去吃了吗?”张瑞望着周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也很感激他没有出去乱说。 “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你想把村子里的人至于何地。不能给他们一条活路吗?”周老爷子有些气急的问道 “现在不是我不给他们活路,是他们不给村里人活路,这个世道不给我们活路。”张瑞有点激动的回答 “是啊!这个世道!”听到张瑞的话,周老爷子有些恍惚的念叨。 “那你准备怎么对付直连山上的那几十号土匪?要知道他们可不是我们这些常年吃不饱饭的村民能对待的。”周老爷直视着张瑞的眼睛问道。 第十二章 跟着六哥吃好的(三) “还能怎么办,把他们都干掉呗!”张瑞一脸轻松的说道 “听六哥的意思,是有计划了?”周老爷子有些错愕。 “对付这区区的土匪,谈不上什么计划。自然是有法子能收拾他们的!”随后张瑞便转移话题道:“老爷子刚刚说在这里等我,我要不来你会怎么做?” “你要不来,我明早就带着全家子离开。直到整件事彻底结束再决定要不要回来。”周老爷子一脸坚决的说道。 望着这周秉老爷子,张瑞觉得他有点名不符实。有时候很秉直有时候却很圆滑,看得出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那周老爷子可以去吃饭了吗?”张瑞解答完后问道。 “走吧,跟你说的那样,就算我们不去吃,他们也不会认为我们没吃。既然罪名都担下了,为什么不去吃,难道还为你六哥节约不成。”周秉有些玩笑的说道 “哪敢让老爷子呼我六哥,叫我狗子好了。”才留意到周秉对自己称呼的张瑞连忙告罪道 “不,狗子这个名字不适合你了。不知道你取有名字了没有。”周秉理所当然地说道 “有的,家师为在下取名张瑞,寓意祥瑞之意。” “张瑞,不错的名字。” …… 两人聊着聊着便出到了大门。 “爹…” “爷爷…” “周老爷子” …… “抱歉了,诸位乡亲,让大伙为我这个老不修的家伙耽误大家这么多时间!”周秉满怀歉意的对着过来的人道歉道。 “老爷子客气了,这种好事要不是我亲眼见着那一盆盆的肉食,我也不相信。还是要这谢谢六哥了!” “就是,就是…” …… 对于六哥这个称呼,张瑞很无语,无论他再怎么纠正都没有用,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老爷子总算是答应去吃饭了。”周铜跟周铁两人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周家的媳妇高兴的带着孩子们欢快的往李府过去。 “可以吃饭了,六哥,大伙一起吃饭了!”原来酒席已经做好,那边的人都过来找他们一起过去吃饭了。 …… 全村不过三十多户,算上孩子也不到二百人。毕竟这个年代,地产不足。生多也未必养得起,所以人口也不会太多。 本来小孩子是不算一个酒席位,不过张瑞还是让每个小孩子都有一个座位。这让小孩子们很是高兴,也让村民们感觉张瑞的大方豪爽。 算上了全部的村民加上李府的人连带做菜的师父工人们,十人一桌也才二十二桌左右。好在这些桌椅碗筷都是做菜师父一并带过来的,不然李府可都没有这么多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这就是他们值五两的原因。好在李府的占地够大,也都摆了下来。 每桌都有菜十二个,汤一个。 大盘的白切鸡,酱油鸭,烧鹅肉,红烧鱼,肉丸子,蛋卷,大盆的粉丝猪肉,五花肉炒蒜,瘦肉炒芹菜,红烧豆腐,油炒青菜跟必备的每人一块大份扣肉。一大锅鸡鸭猪肉熬出来的汤。望着上面飘着的油层让饥肠辘辘的人们看着食欲大增,恨不得喝它个三五碗。每个桌面上面还美酒一瓶。 张瑞同李管家、李四一家还有周秉共坐一桌。 此时都已经就位的众人都看向了张瑞这边。在李管家的提醒下,张瑞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等自己说上几句然后好开饭。 “诸位乡亲,我张六也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的,首先要感谢李管家给了这么场地跟提供了食材,再次感谢诸位大厨跟小师傅这么快就做出了这么多美味的食物,当然我们很多热心乡亲的帮忙。还有陈留(打手)兄弟,要不是他跑得快些,说不得我们现在我们还没有得吃饭呢!让我们给他们热烈掌声表示感谢。” 听完张瑞的话众人一阵哄笑,本不理解这个热烈的掌声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着张瑞“啪啪”的鼓起了掌也都学着张瑞的样子拍了起来。 一阵阵的掌声让被张瑞点名的人都觉得莫名的兴奋快感,这就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荣誉感了。跟小时候上学时被老师在班里点名表扬时的感受是一样的。 “好了,我也不多说,大家满上一碗,为了他们,为了以后美好的日子,干了它。” 于是喝酒的满了酒,不喝满上一碗汤。咕噜咕噜就喝完了。 “那大家就一起动筷子吃饭了!” 听完了张瑞这话后,每桌的人也就没有一个谈得上客套了,一个个如饿鬼投胎般拼命的夹菜吃。那怕坐着的都是自己的家人,可要不吃快些,以后再也吃不上这么好吃的饭菜可怎么办。 于是众人都是嘴里还吃着鸡肉,筷子里夹着猪肉,左手就拿着一块鹅肉,口中还没有嚼碎的食物伴着一口酒或者汤就送了下去。有些小孩子吃不过来还哭着叫娘亲加菜。 很多人都已经记不起多久没有吃过肉了,甚至很多人只记得从懂事开始只有好年头过年才能吃一顿肉,不然平时候能碰多点油都不错了。油水充足有又咸味足够的菜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吃得到,这让很多人恨不得把剩下的菜汁都给舔个干净。 晚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李管家也命人点上灯笼打上火把,好在这村子有夜盲症的人比较少受影响也就不大。 在晚宴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村民们各家纷纷回去拿锅盆来把舍不得吃的扣肉,肉丸,蛋卷分回家,甚至他们连菜汁,米汤都没有放过。一点不留,什么都清得干干净净。 由于晚宴吃得比较晚,所以张瑞没有再派发米粮下去,而是让村民明早再过来领米。对于张瑞的话,村民们深信不疑,于是一个个都跟张瑞道谢后,摸着吃得圆圆的肚子牵着家人满意的回家休息去了。 自古升米恩斗米仇,张瑞要是什么都没做,村民们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但也谈不上感激,即使张瑞还帮他们去了债。而如果只是简单的给他们些银子,也只能获得他们短暂的感激。哪有比给饥饿的人满满的一桌酒肉更让他们记忆深刻?而且整个晚上都想着明天还能免费领粮,这辈子可都没有碰到过的好事。 果然传言都是真的,六哥就是上天的神仙派下来拯救我们穷苦人家的人。不然怎么解释得了他那一身的本事?跟着六哥吃好的,这话真没有说错。 第十三章 欲望 清晨,日出尚未过山头,早霞已红了一片天。经过一夜的降温,清晨连空气也透着些许的凉爽。 张瑞再次由自家的床上爬了起来,一切依旧是那么不习惯。虽然昨夜李混一直挽留张瑞住在李府,但张瑞还没有傻到以为自己可以让李混对自己毫无恶意,所以就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推辞掉了。 清代不比现代,在现代被黑了也就出些钱,极少会有生命危险。清代如果不注意,那就是没命。作为孤家寡人还是穷人,被杀了也没有地方可以喊冤去,一切都由不得张瑞不小心谨慎地对待。 要还在现代,夜猫子的张瑞能这么早起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在清朝,特别是乡村的夜晚可没有任何的娱乐节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就是他们觉得幸福美满的生活。也许年景好的时候还能请个戏团来咿咿呀呀的唱上几句,不过现在一切都不要幻想了。 本来张瑞想着找李混买些书本跟笔墨纸砚。不过乡下之地,谁会准备这些东西。李混自身不会几个字也就会简单的记几个账,平时本来不带这些。这次因为要逼村民们签字画押倒是带了笔墨纸砚,可惜在张瑞打雷豹的时候被打坏了。 李府的大少爷倒是留有些书本跟笔墨纸砚在这边,不过李混表示作为下人实在不好擅作主张。因此,张瑞只好作罢。 原本张瑞以为自己够早了,结果到李府一看,已经满满的人在等着他到来。 其实这也难怪村民们紧张,要知道清代的亩产量不高,特别是广西地处荒凉,不肥沃。全年亩产均值仅2.15石左右(注1),所以一季亩产米一石二斗就是好田了,一年能亩产米3石就是好年景了。 清代的一石换算成现在的市斤才146斤左右。而清朝的一斤是现在的1.6斤,以周家得米21斤计算,他们得米就是现在33.6斤约等于34斤。具体现在得到了一包30斤的米还多出4斤的量。 青黄不接之际得这么些粮就可以让全家舒服的过好一阵子,所以村民们不能不激动。有几个是可以睡着的?去迟了别人领完了怎么办? “六哥…” “六哥早…” “六哥这么早…” … 守在李府门前的村民们见着张瑞过来,纷纷过来露脸打招呼。 “想不到大家都这么早起来了!哈哈…看来我还是得早起勤快些才行。”张瑞调笑道 “六哥这是什么话,你是做大事的人,劳心又劳力,多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周铜对着张瑞毫不客气的说道 “就是……” …… 村民们一片附和…… “铜叔过誉了!!!” …… 文绉绉的话,村民们没有听懂,不过内心却一致认为他有着天上文曲星的本事。 忽然,张瑞看着村里的陈四狗正在他爹陈六的背后跟着村民笑着。陈四狗今年也是十六岁,比张六小上两个月。 陈六一家相对村民属于困难户中的困难户,家中有三个小孩子。陈四狗是最大的儿子,还有两个小子,分别是十二岁的陈九狗跟十岁的陈十二狗。因为陈四狗他娘亲营养不良,体弱多病的身体经常需要钱医治,所以家里一直没有一分的闲钱,有时候迫于无奈还得去借钱。 一家虽然穷,好在还是团团圆圆。陈四狗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因为母亲身体不适,所以他很小就帮着父亲下田劳作。一有休息时间就去采菇挖笋,打柴到县里面卖来贴补家用,为了这个家,为了两个弟弟不会哭着喊饿,可谓任劳任怨从不怨言。可是一切的辛苦的努力都没有换来多大的改变。 昨晚的晚餐是陈四狗从出生以来都没有见过的,更别说可以吃。即便是有次去打柴去卖一个富人家时,看见他们家摆的酒宴都没有这么好。 昨晚晚宴的时候,陈四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了下去。特别是看到父母跟两个弟弟开心的笑,这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笑容。陈四狗内心出现不安骚动,他知道他贪心了,不过他想要看着父母跟弟弟们一直这样每天吃饱吃好,开心笑下去。 被内心的欲望占据的陈四狗跟大部分人一样,整晚没有睡着。 自古常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人跟他什么道理理想都是假的。他们需要的是可以让他们吃饱的人,然后就是可以给他们精神满足的人。 李四狗没有读过书,年轻也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他想要改变自己,可是却发现什么也做不了。能做的还是打柴,采菇挖笋。 曾经他也想过去做土匪,可是看着强盗们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时,他觉得实在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想起父母的教诲,而且自己一点武艺也不懂,要是死了爹娘跟两个弟弟怎么办。他放弃这个可怕的念头,继续他的工作。 机会是难得可贵的,不过机会来临的时候就要好好的把握它。 李四狗想了一个晚上,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改变,也许张六的出现就是这个可以改变的机会。所以整晚没睡的他就跟着早早起来的爹一起过来。 欲望总能让人奋发向上。 注1:资料来自于中国经济史论坛 第十四章 发米 “四狗,过来一下?”张瑞对着正在跟其他人说笑的陈四狗喊道 听到张瑞的话,村民们都看向了正在说说笑笑的陈四狗 “四狗,六哥喊你。”陈六提醒一下自己的儿子。 陈四狗小跑到了张瑞的面前。 “六哥,你找我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不是要发米给乡亲们嘛!我想着应该拿笔记录下哪家领了米哪家没领,省得一会人太多会乱哄哄的。别到时候弄得有些领了米还领,有些没有领的还以为领。”张瑞说道 “可是我昨晚问了才知道我们村里没有可以买笔墨纸砚的地方,我现在也离不开身去县里买。就想问下你,愿不愿意去镇里帮我买些回来?” “当然没有问题,六哥,你放心。我这就去帮你买回来,不过我也没有买过那些东西,不知道价格,怕被骗了。”陈四狗没有任何异议的答应了,心中还有些小激动。 “没事,这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你一进去店里直接要笔墨纸砚付钱就可以了。”张瑞很自然的对着陈四狗说道, “那行,听六哥的。” 张瑞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装满铜钱的袋子。铜钱有些是从土匪身上掏出来的,有些是跟厨子们换来的,还有一些是跟李混换来的。大多是上好的铜钱,每枚当十蚊。 在电视剧的影响下,张瑞一直都是以为清朝的银子都不值钱,毕竟有些电视剧可是播放吃一碗面都可以花五两银子的剧情。直到跟厨子们换钱,张瑞才算对银子有了些认识。 之前听李混跟雷豹说一石米要二两五钱银子,一石米换成现代的市斤就146斤的样子。只从这价格来看,张瑞认为赚一两银子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没有经历过灾荒年的张瑞自然不能理解那种时候粮食的珍贵。清朝是没有物价局的,店家想卖多少就是多少。平常年景米价不过一两五钱银子左右。但是,只要受到旱涝灾害,又受制于运输,粮价就能往上涨个两倍三倍都是平常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个城镇工人日均工资是100文左右,高也不过200文。而乡下工人日工资不过30~50文之间,有甚者会被压得更低。乾隆时期一两银子大概是换铜钱900文到1100文之间,所以很多村民一辈子都未必见过一两银子。 这就能理解,张瑞掏出10两银子给李牛屎时,他立马给张瑞跪拜下来。要是让他按平时的工作来还,恐怕一辈子都未必能还清,弄不好他爹因为没钱医治调养就这样去了。 张瑞在雷豹那里得到了三百两银票跟六十两的银锭和些许的碎银子与铜钱,又在众土匪身上摸得银票200两,银锭120两,碎银子一小袋跟铜钱一袋。还贪了李混的那160两。除去已经花费的,现在张瑞身上还有银票500两,银锭15锭20两一锭,碎银子有70多两的样子,当十蚊的铜钱大概有500多个。 果然只有土匪这种高风险的职业才有高回报,普通人家努力半辈子都未必能有个一百两,不过也说明这帮土匪这些年做了多少坏事,死有余辜。 在得知这些银子的贵重之后,张瑞有想过拿着银子就躲去别的地方过一个富贵人家的生活。但这样子土匪们随时可能过来报仇,一辈子都要活在不安稳当中。 况且自己走得了,村子的人未必走得了,说不得全部都会被杀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所以张瑞再三考虑,决定先招兵买马干掉这伙土匪再说。 张瑞给了两贯的铜钱李四狗作买东西的费用,额外再给他一百文做跑腿钱。表示不用买太好的,能用就可以了。 “六哥,哪里还能要你的钱呢?昨晚你请我们吃的晚饭都没有能感谢你,这也就是跑跑腿的事情,乡下人家没事都会到处走动的,要是还收你钱我不是太不懂事了?”李四狗拒绝张瑞给的一百蚊说道 “拿着吧!给六哥做事还能让自家兄弟吃亏了。六哥不缺你这点钱,你应得的。”张瑞说道 听完张瑞的话,李四狗默默的收起来钱。毕竟他家真的需要钱,特别是能让他心安理得的钱。随后张瑞让他注意安全,又让他到了镇里时从那两贯钱中拿些钱买早餐吃。 在场的村民们都觉得李四狗很走运,村里跑到镇里来回也不会半个时辰的事。这就轻松的赚了一百文,还赚了一个早饭,果然跟着六哥做事就有好处。 在张瑞进李府之际,碰到昨夜在李府借宿的厨工们正把昨晚的桌椅锅碗盆碟都打包上车准备回去。 于是张瑞便跟他们老板买了他们三口大锅跟好些碗筷,再请厨工们熬上了三大锅粥。拿出昨晚要李混送的三坛子酸菜给等待大伙送粥做早餐。对于没有吃过早餐的村民们来说,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熬粥的米是昨夜以三两的价格找李混买的好米。这米是留着李德才一家回来这边的时候备用的,不急用。李混想着高价卖了再回去低价调些回来,这才敢买给张瑞。 本来张瑞想买十石米,可是李府这里仅有七石多些,所以只能买到七石米。好在发给村民只需要三石米左右,整体发完还有些余粮。 当张瑞表示还需要购买多一些粮食时,李混表示李府在这边还是有粮仓的,不过可以卖多少给张瑞,多少钱卖则需要自家老爷做主。张瑞便托他回去问问,所以李混一大早天没亮就回镇里边去了,毕竟他要请示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事。 时间在流逝着,因为有早餐可以吃,连想睡多一会懒觉都被无情吵醒过来喝粥,所以不一会村民们都过来喝粥了。弄得厨工们还得再熬了三锅粥才吃得过来。 直到大厨工们带着羡慕目光离开村子的时候,李四狗也终于回来了。递给张瑞要的笔墨纸砚,还有560文钱。其中笔墨花了一千一百文,笔只花了40文,还买了两支,剩下的买了二十来张纸。在张瑞的道谢后,他才去拿着碗去稀里哗啦喝起了粥。 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会写字的,张瑞只能自己动手。好在他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是拿过毛笔字书法的丙等奖,虽然谈不上写得很好看,但是正常的书写是没有问题。 待他在一张纸按户写完每户代表的名字后,便请李四跟周家老爷子帮忙看秤,周铜周铁夫妇负责取米秤。本来李四不会看秤,不过让张瑞简单讲解后也就会了。 张瑞请李家工人帮忙把四石的米放在李府大门前。望着这四石的好米,让村民很是激动跟心安。 按着张瑞每叫一户代表上前领米多少,再由周铜周铁称好,交给他们,再由代表签字画押后离开。全村三十二户人家领完米后,时间已经快到了中午。 一共发了三石过一点的米,挑出来的四石米还剩下将近一石的米。领完米的村民对着张瑞又是一通感激,这两天给小孩子的感觉是过年都没有的热闹。 看着这近一石的米,张瑞再次掏钱出来让人去镇上买肉买菜回来。也好让村民们再在一起吃一个有菜有饭的午饭,并宣布吃完午饭后还有事情跟乡亲们说。 第十五章 剿匪队 午时过后,烈烈阳光晒得大地一片焦热,午时的蝉叫声吵杂如雷鸣。 李府旁边种着一棵三十年多年树龄的荔枝树,有丝丝的阳光透过重重的树叶直射出道道翻滚着灰尘的光线。在这炎热的天气中,树荫往往要比屋檐凉许多。 只见这厚实的树荫下聚集着一群人。走近一看,却是张瑞带着吃过午饭的众人聚集过来这里遮阴聊事。李府终究不是张瑞自家府邸,也不好过多使用。 此时,张瑞背靠着荔枝树主干,身边围着的多数是本村的青壮,还有一些是邻村过来的青年。村子的女人们则带着小孩子们在旁边的树荫下玩耍聊天。 今早派发米的时候,邻村便有人过来观望。后来做午饭吃的时候,从邻村赶来的一些人也分得些许的残羹剩饭。听闻张瑞有事情要说,也都留下来围观一下,兴许还能有些什么好事。 “很感谢乡亲的到来。大家都知道最近几个月都没有下雨,天气干旱田里都爆裂出了一道道的缝。田里减产利害,估计不会有多少收成了。”张瑞对于众人施了施礼说道 “谁说不是呢?……” “我家的田里稻禾都低了头,没有结出几颗饱满的谷子…” “是啊!都不知道怎么熬到下一季收成了,也不知道这天还得旱多久…” ………… 张瑞的话引发了众人的话题… “还请大家安静一下,先听我说完!”看着各自纷说的众人,张瑞只能出言打停。 “大伙都知道,再过一个多月的样子衙门的人就要来收夏税。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收成,除去田租还有夏税后大伙还能有多少粮。今年是否又有人要去卖儿卖女呢?而且受今年干旱的影响,直连山上的土匪们下山打粮都频繁了很多。”张瑞望着众人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大伙应该都听说了,前不久直连山的土匪才到打狗村那边抢粮,一连杀了好几个人也不过抢了不到八石的粮。可是这才几天,还没能等到大伙收割稻谷呢。他们又来我们村抢粮来了,还是变着花样的抢。” “我想问问大家,他们再这样下来抢光了我们的粮,我们没有粮可以交税交租的时候怎么办?衙门的人来锁人的时候怎么办,是要再卖儿卖女交税吗?还是我们只能在监牢里等死?” 听完张瑞的话后,村民们神色慌张了起来。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主,有时候他们是不会多想以后怎么办,很多时候他们是不敢想以后的事情,害怕找不到可以生活下去的动力。 担忧总能像会传染的瘟疫一般,瞬间在人群中传来。张瑞说的问题正是他们不得不去面临的问题。 …… “听六哥这么说,不知道六哥有什么想法呢?”只见周秉老爷子望着张瑞说道 “很简单,既然土匪要来抢我们的粮,我们就得跟他们拼了。先把粮保住,有粮能交了夏税再说。”张瑞一副义愤填膺的说道 “不把夏税交了,衙门锁了人后没钱没粮还要怎么救?那就除了等死就只有造反了。我相信这里没有几个愿意造反吧!所以只有保住了最基本的夏税,其他的都可以拖欠一下。” “六哥,你说的是不错,不过土匪也不好惹啊!他们手里可都是有家伙的。我们又没有你的身手,去跟土匪打,还不够别人一刀一个。”一村民听完张瑞的话连忙说出自己的看法。他的想法立马得到大多数人的回应。 “的确,如果我们大伙一个一个的去跟土匪们单打独斗再加多一倍两倍的人都没有用,因此我们要组织起来,训练好了再跟他们打,这才有胜算。”张瑞一副自信的满满的对着那个担忧的村民说道 “所以我想要找大伙成立一个剿匪队,不知道大伙有没有意见?有没有愿意跟我去剿匪的呢?。” 一阵沉默 有些邻村的人嗤之以鼻甚至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六哥,我愿意跟你。”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是李牛屎在红着脸说道 张瑞对着他点了点头。 “还有没有人?” 安静…… 除了知了在鸣叫着 李四狗也很想说要跟着张瑞,可是还没有动就让他爹李六给拦了下来。有与张瑞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跃跃欲试,但都让身边的家人拦了下来。 “六哥,不是我们不想跟你打土匪,大伙都是庄稼汉,懂的也不多。又是家里的劳动力,要是有个伤残了,叫一家子人可怎么活?”看着沉默的周边人,周秉便说出了大伙心中的想法。 张瑞一听哪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要是没有好处说什么为共就是为自己都是假的。没有立刻哄散离开就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 “大伙的想法和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张瑞听到周秉的话说着 “所以我才要说,我成立的剿匪队不是没有保障。加入我的剿匪队可以每个月得银一两八钱,月米三斗。” 张瑞话一出,之前纷纷转身要离开的邻村人都立马回过身子来,一脸殷切的目光。要知道清朝一个战兵的月俸也不过一两五钱,米禄三斗而已。张瑞每月可多给了三钱,这可是三百多文,平时候将近能买猪肉五斤。 “不但如此,每个能进入我剿匪队的人都可以得到20两的安家银子,只要在我剿匪队干够三年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听完张瑞这话,众人一片哗然。这可是天大的好事,20两银子可得是多么大的一笔巨款啊!自己就贱命一条,要能留给家人这么多钱,就是死了也值了。 “如果跟着我缴费队受伤,残了,可以领银50两。假如真是不走运,被杀了,家人可以得银100两!”注1 在张瑞的声音落下之际,别说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的小伙子,连自认处事经验十足的青年叔公们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有这钱,可以让他们带着笑去死也无怨无悔。 “我愿意加入剿匪队…” “我也愿意…” “六哥,算上我…” “六哥,我可是看着你长大,不能撤下我…” ………… 村民们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纷纷挤往张瑞的身边,邻村刚刚准备离开的人想要再挤进来的才发现根本挤不进来了,在那里干着急。 注1:其他非观看本书的书友,如有任何问题请移步起点pc客服端或者起点手机app评论回复。目前作家号被禁评,无法回复。不接受任何无端的谩骂,会影响本人的写书心情。有意见可以提出,这个问题本人已经我起点app进行了回复,不再一一回答。本人现在也没有收到你们一分钱,你们看书也没有损失。如果觉得看不下去,也请不满勉强你自己。请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谢谢! 第十六章 能跑,会跑 “加入我剿匪队的人,每日可食三餐。至少两天可食肉一顿,要是晚上还有加训,可以加食一餐。每年每人至少可分得四套衣服,夏服两套,冬服两套用来更换。” 张瑞的话,让每个人都犹如打了鸡血般的兴奋爽快。好像自己已经是剿匪队的一员了,每一条每一句都让他们欲罢不能,恨不得立马就能进入这剿匪队。 狂热,激动比这炎热的烈阳还要来得更热几分。 望着这“群情汹涌”的情形。张瑞心中默默地感叹,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利益面前,危险算什么?在肉的面前,陷阱算什么? 此时的村民们不会去想张瑞能不能出得起这样的钱,能不能给得起这样的福利,更不会去想有危及生命的事。他们只关心能不能进剿匪队,能在剿匪队能做多久,能不能得到这个殊荣。 在如此厚利薪金的引导下,土匪算什么,命算什么,只要能进去把安家银子拿了就不亏。 “六哥,我们乡里乡亲的,你看我合格吗…” “六哥,打土匪我最在行了,当年我也是跟别人练过几下子的,你看看我这力气?”说着这人就举起自己的手,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证明一下。但是没有发现可以用来证明力量的东西,只好紧握自己的拳头露出胳膊上的肌肉来。 “去,去,去,有点肉不代表你有力气好吗?别看我们现在有点瘦,我们庄稼汉那个没有几两力气的。六哥,别看我这样有点瘦,不过我力气可不小,挑了一两百斤的东西都没有问题…”一瘦小些的人急忙说道 “就是,六哥,我现在是瘦了点,不过力气绝对不小…” “六哥,就这么说吧!我跟土匪有天大的仇,不杀土匪我这辈子都不会好受,一定要带上我去杀土匪…” ……… 村民们众说纷纭,反正就只有一个目的,进入张瑞说的剿匪队。 邻村的好些人想挤进来说话露脸的都被挤了出去。正在那里干着急,有甚者想要拨开大同村的村民都无济于事。对于大同村的人来说:想进来?开玩笑,这么好的事情我们村不先占了还能把位置留给你们。 张瑞静静地看着他们。果然只有利益才能调动热情跟积极性。 “不知道六哥这次准备招多少人组建这剿匪队呢?”一些稍微理智的人问道 知了此时叫累了一般,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一股自然风吹来,叶子摇跃一番,带着哗哗作响之声。一阵子的凉爽感传来。 听到这话,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张瑞的答案。 “我只要三十人。” “才三十人?我们村的青壮都不止这点人。看来要拿出老家本事,努力才行。要是进了,家里人就可以生活无忧了。”围观在张瑞身边的本村村民不由得心中紧张一番。 此时邻村的人在人群外大喊道:“六哥,我是锅铲村的大狗,不知道我锅铲村的人能不能来参选…” 邻村的青壮们纷纷对这叫做大狗的青年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可以,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你满足我的条件,符合我的要求,就可以参选。”张瑞满脸笑意对着他回复 “不知道六哥有什么条件呢?”同村的一个脸尖体瘦,身着破烂补丁麻布衣的李八问道 “李八叔问得好。”张瑞对着他说道 “我招的人只要十六岁到三十岁岁之间。” “小一点或者超一点都不可以吗?”有不符合条件的人不甘的问道。 “不行,太小了没有力气,大了则没有精力。我这是要选人去杀土匪,不是要让大家去送死。我得为整个队的人负责,对他们的家人负责。”张瑞很认真的说道 很多明显不符合条件的人都纷纷附和,对张瑞的话表示理解跟赞同。同时又对张瑞负责任的话纷纷赞扬,毕竟安抚银子虽好,但是没有人愿意亲人之间骨肉分离。 不合格的的人大多让出了位置。有处在条件边缘的人心存侥幸着。 “假如谁谎报了岁数,即使进了我剿匪队,被我查出来了。那安家银子我不但要回来,还要他给我赔偿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二十两。而且如果是谎报年龄,最后受伤被杀我也不会出安抚银。所以心存侥幸之人最好有自知之明。” 此话一出,很多心存侥幸的人都纷纷往后退,让出了位置。 张瑞满意的望着众人。 “除了年龄,六哥还有什么要求?”知道张瑞这口吃食没有那么容易混后,又有人问道 “进剿匪队的人都必须是要有家人的人。如果没有家人的,需要两户人家做担保。” “怎么还要有人担保呢?”有不解的人问道 “你傻啊,要是没有人家肯担保,他拿了安家银子就跑了,你让六哥找谁去?”有理解的人立马回答了他 “对。”张瑞对着帮他回复的人点了点头说。虽然张瑞嘴上这样说,但是他更在意的是有家人或者担保人的人用起来才更加安心,毕竟他们会有所顾忌。 对于这条,村民们都没有其他任何意见,反而对自己符合条件暗自窃喜,毕竟没有几个人会是没有家人。 “那还有什么呢?”符合两条条件的人心中一热,感觉自己好像离成功又进了一步,心急如焚的紧接着问道。 “得要有力气。” 众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打架杀土匪没有力气怎么行,于是都纷纷附和着张瑞的话。 “那么,要怎样才能算有力气?”一个有些瘦小的人担心的问 “能举起六十斤石锁,十息不下就可以了。”张瑞琢磨了一下说道 六十斤?十息?这难度,我咬咬牙应该也可以过吧! “那还有吗?” 感觉自己能过第三条的人又着急的问了下去。 “还要能跑,会跑。” 围观的众人一听,乐了。这算什么条件,六哥不是在说笑吧!庄稼汉哪个不能跑个十来里路?前面三条都是比较靠谱,那这能跑会跑是什么意思。 还有人以为听错了,不是说要去杀土匪的吗?这能跑还能说得过去,这会跑是说会逃跑吗?于是忍不住中心的疑惑,再次问道 “能跑,会跑?这是什么意思?六哥你没有说错吧!还是我听错了?” “对,就是要能跑,会跑!” 张瑞一副我完全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第十七章 粮 “能跑讲究的是体力,会跑讲究了耐力。” 村民们听的水里雾里。纷纷表示不懂,什么体力耐力的,他们哪里懂这些。 “就比如说你周成叔。”只见张瑞随便指着身边的一个青年说道 “如果普通人只能跑个六十里路,你却可以一口气跑完一百里路,这说明你能跑。但是跑完第二天你就脚软了,只能躺在床上。这就说你只是能跑而已不是会跑。如果你跑完后明天也可以继续跑一百里,这就是会跑。这关系到了体力,耐力,节奏平衡跟身体恢复等等。” 众人还是表示不明白。张瑞还想再解释一番,可是回头一想,以他们的理解能力,说得再多估计也是对牛弹琴。只好对村民们说:你们只要知道我需要的是能跑得快跑得远的人就可以了。 一听张瑞这样说,众人立马领悟了,不就是要跑得快的人嘛!这还能说出一段一段的大道理来,真跟衙门的文曲星老爷一样。 “接下来大家要休息就去休息了,如果有兴趣的可以下午申时三刻后(大概是四点)将正式考核,一样是举石锁,一样的跑步。同时,如果考核名额一过50名将不再考核了。” 此时才是午时,离申时还有近三个钟。张瑞将大家打发完,正想着回去把用来考核的石锁给准备准备。其实整个村都没有什么练武之人,也没有什么专业的石锁。他准备去镇里逛逛,看看能不能找镇上的铁匠弄两个差不多重的哑铃。 在张瑞要离开之际,李府的工人过来喊住了张瑞。跟他说李家的粮店掌柜有事情找张瑞商量,请张瑞过去一趟。 张瑞一听就猜到是他跟李混说的买粮一事有关,于是便同李府那工人一起回去。本在烦恼的要不要跟上李牛屎看着张瑞越来越远的身影,也没有多想的就跟了上去。 张瑞离开后,树荫下除了本村的一些人还在互相商量消化着张瑞的话,大部分的都是去找妻儿聊这事了。而邻村附近的人都纷纷离开,赶着回去把这好消息带给他们的亲朋好友。这可是几十年来都没有碰到过的事情,一定要努力抓住机会。 李府门口 一个头带瓜帽,身边墨绿长衫,眼神中透着精明的三十岁左右中年男子正对着张瑞缓缓走来。有人注意到也许会问,为什么他大热天也带帽子?那是因为头上那根鼠尾巴实在太难看,伤大雅,所以自认高雅的大部分人都会用帽子遮住。 只见他手拿着算盘,对着张瑞拱了拱施礼道 “想必阁下就是李管家跟李老爷口中所述的六哥了吧!” “不敢当,叫在下张瑞即可。不知道这位叔伯怎么称呼?”张瑞也随着施了施礼回问道 “在下庞,单名一个统字。与三国中那个庞统乃是同名,且没有他那本事。目前得李老爷厚爱正在其粮店为其搭理粮食买卖。”庞统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张瑞,这个李混口中的少年崛起得太多突然,居然把李混这样的恶人都给吓住了。 同时张瑞也打量着庞统,三十岁的年纪能做到粮店掌柜说明他有一些本事。 “原来是庞掌柜,失礼失礼了。不知道庞掌柜给我张瑞带来什么好消息呢?” “我们李德才老爷在听李管家的简述后得知六哥需要大量购买粮食。所以命我来跟六哥商量看看合不合适。不知道六哥准备要多少粮食?”庞统此时露出了他生意人应有的眼神。 “如果价格合适会多要些,价格不合适就看看吧!”要是在昨晚,张瑞或者已经胡乱下海口了,不过现在知道钱财不易,决定看见条件。钱在手里你才能是大爷。 “那也要看六哥要多少的量我才好给价钱。” “那你给出你们粮店的价格我吧!”张瑞想了想说道 “我们店中有主要有米(稻米),黄粟(小米)跟小麦三样主粮,杂粮目前只有黄豆。六哥也知道今年干旱,所以粮价提涨上了许多。目前每石栗米是银子二两三钱。碎米每石二两一钱,白米是二两五钱,精米则要到二两九钱。小麦稍微高些,每石去到了四两六钱。黄豆则便宜一些,每石只要一两九钱。”庞统对着张瑞一一的念道 “没有玉米?”张瑞有些疑问?不是说清朝正是番薯玉米丰产才让这个朝代没有那么动乱的吗? “玉米?”庞统有些不理解 “哦!就是苞粟。”张瑞换一种叫法说到 “那个种的人很少,谈不上什么收成,就没有。”庞统解释到。 其实广西及其周边几个省份都是在乾隆三十二年以后才开始大面积种植玉米等作物。所以张瑞问到时,庞统能理解出来也是知识面比较广了。 “我要是每样都要,可以卖我多少?”张瑞望着庞统问道 “你有足够的车拉走吗?” 听到庞统的话,张瑞有些诧异,这还有区别? “你就当我有吧!” “最多每样只能卖你十石。如果还要增多就得加价了。”庞统不假思索很自然的回复,好像是事先接到命令一般。 “那如果没有车可以拖走呢?是你们送?”张瑞又再次问道 “我们送的话最多也是每样卖你十石,不过运送费需要你出,会根据路程不同加价格。”庞统咽了下口水,随后很自然的说 “六哥也知道,我们李老爷跟六哥是同一个村,村里有李府的粮仓,里面还有近千百石的存粮。” “李老爷派我过来的时候跟我说了。假如六哥买得多了,一下子搬不完。我们老爷说可以先把粮仓借用给你用两个月,不收租金,而且粮价还可以适当的少点。” “买得多是指买多少?” “至少得三百石以上。” 一听庞统这话,张瑞理解了。分明是想着我肯定会被土匪杀死,他们要赶在土匪没有杀我之前先把我身上的银子掏干净。到时候钱他们也拿了,我被杀了。粮还是在他粮仓里,一点没少。 果然是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也不怕被撑死。 第十八章 做后勤吧! “这么贵,还要买到三百石才行。三百石粮有点多了,我自己怎么吃得过来。还是算了,不买这么多。”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张瑞反而有恃无恐了。 庞统一听,这跟李混他们之前商量的不一样啊,不是说他想要大量购粮吗?只好辩解道: “三百石要是自己吃肯定是多了,不过听闻六哥仁义,想必以后也会经常请村民们吃饭之类的,那样算来就不多了。” “不,不,我的钱财也不是天上掉下来。哪里还会经常请呢?而是请多了以后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再说了你这粮卖得这么贵,平常时日不过一两五钱不到的白米,现在都卖到了二两五钱。如果过些日子下雨了,米价下跌。我还不知道得多亏呢?”张瑞好像已经吃了大亏一般,摇了摇头的说 庞统一听,明白了,哪里是嫌粮多,分明是觉得价钱高了。不过出门前李德才跟他说过,只要在平常售价之内,粮张瑞他要多少卖多少。 一是李德才也不看好这干旱,觉得不会旱多久,毕竟这里是广西省,南方极少会出现长久的干旱;二是就算他买了也未必能有命拿。毕竟直连山上还有好几十的土匪,一个人能力再强也能全村杀掉他们吧!除非是楚霸王现世。 对于张瑞,李德才不愿意黑吃黑得罪他。毕竟按着李混口述的一个能顷刻之间杀死一个悍匪六个惯匪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这样的人成不了朋友也不要成为敌人,不然还不得一辈子活在恐惧不安。 “那按照六哥的意思,多少价格才合适?” “白米一两一钱一石,黄粟九钱一石,黄豆六钱一石。这样我可以考虑一下大量进一些。”张瑞毫不在意的说道 狠,果然是狠人,这价杀得不像是有心做买卖。 此刻的庞统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心中烦躁蜂拥而至。看着张瑞各种不顺眼,特别是看着他那根油腻的猪尾巴辫子。怒气直飙正欲破口大骂。 ?等等,辫子? 一个转瞬间,庞统的脸上立马堆出了笑容 “六哥这价给得有点低了,能不能再高点,你这价实在是卖不出去。” “幸好忍住没骂。”庞统心中念道。他可是跟着李德才去亲眼见过被割下来的人头,那六根辫子还清晰的记在脑海中。听李混说,张瑞杀他们的时候可是没说一句,就两下就干掉了他们。 虽然说张瑞目前只是杀土匪而已,可谁敢保证惹怒了他会不会一刀把我干掉?到时候真没地方哭去。反正生意不是我的,大不了回去跟李德才说,爱卖不卖吧! “价格就这样了,我都觉得高了,要不是看着你家老爷真诚,我还不想买呢。反正我也不着急用粮,钱可以留到可以收割稻谷的时候再收粮,这还要便宜许多,你们平时也不过四钱到六钱收一石的谷子。”张瑞一脸我就不着急的样子。 庞统跟他好说坏说的磨了过一阵,还是一点没变。只能对张瑞告声罪,说这价自己做不了主,需要回去找李德才商量才行。 张瑞对庞统表示理解,表示一会也会到镇上去。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他,随后转身离去,庞统回李府內,去骑自己的驴回镇上。 ………… “牛屎哥,你想进入剿匪队?”张瑞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李牛屎说道 “六哥,叫我牛屎就好。我是想进入,但是怕你会不会嫌弃我。”李牛屎有些唧唧吾吾的低声说道 “原则上,如果只是家中独子的我都不要的。因为有个什么伤残损失,这让家里人可怎么过。不过你是第一个响应我的,我就破例。但是你必须要回去跟你爹娘商量,征得他们同意才行,不然我不会让你加入。”张瑞严肃的对着李牛屎说道 “好…好的,我现在就回去。”说着,李牛屎就连忙往家里跑。 正往家里走的张瑞看见了李四正在他家门口等着他。 李四看见了张瑞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张瑞说道:“六哥,你看我能不能进入你的剿匪队啊!” “四叔,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超龄了吧!” “是超了三四岁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有力气的,跑路也很快。重要的是我想去杀光那些天杀的土匪给狗毛报仇。”李四心中有些愤怒的说道 望着这中年汉子,张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不过规矩定了就不能改来改去,也不能随便给后门。不然以后的队伍没有办法带了。 “叔,剿匪队我实在不能给你进,如果给你进了,别人也来求我,那规矩还订来做什么呢?”张瑞说道 只见李四忽然就跪在了张瑞面前,悲伤动容的说道:“六哥,我可以不要安家银子,不要月俸,甚至不要安抚银。只求你给我进去。我只想杀光那些天杀的土匪。” “叔,你这是干嘛!”张瑞连忙把李四拉了起来,“不是我不想放你进来,也不是我在乎那点银子。实在是规矩一定,最怕朝令夕改。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也知道我让你为难。我一个庄稼汉子懂的不多,可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我真的是很想跟着你一起去杀土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绝对不会拖队员们的后腿。”李四继续哀求道 “真的很想进入剿匪队?” “真的很想。” “没有银子也要进来?” “是。” “李婶知道吗?” “我跟她说过了,本来不同意的,后来同意了。” “这样啊!”张瑞眉头一皱,思索了一下。 “那么你做剿匪队的后勤吧!” “后勤,是缴费队的人吗?可以去杀土匪吗?”李四看着张瑞有些疑问道 “属于剿匪队,不过主要工作不是去战场厮杀。至于能不能上前线杀敌就要看情况了,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冲的。”张瑞考虑了一下,回答了李四 “我的目的就是去杀土匪,不怕死去。不是去厮杀,那我进去还能做什么。”李四有些不解,觉得张瑞是不是在保护他。 “四叔,你别小看我这个后勤。它可没有你想的简单,你把它做得好了,比起你一个人在战场厮杀更有功劳。”张瑞很认真的对着李四说道 “相信我,等你做久了就明白它的作用有多大了。” “ 第十九章 买武器 虽然张瑞把后勤工作说得天花乱坠,但是李四离开的时候还是略带失落。好在他也算是剿匪队的一员了,对于张瑞说的后勤工作,李四不怎么看好。要说做饭,包扎伤口之类的工作还可以理解。 “只是经常跟他们聊聊自己经过各地看到的各种悲惨故事就能比自己去杀土匪有作用?这算什么事情。”李四回想着张瑞对他说的话,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到时候自己也可以顶上去杀土匪。” 李四便在各种疑惑中就这样被张瑞派去做属于他的工作。去李府把张瑞暂存在那里三石左右的米给挑回来。 张瑞回到家里把藏好的银票都带在了身上,又从尿缸地下把那15锭20两的银锭中拿出了5锭放到碎银袋子里。此时,张瑞身上便带着了500两的银票,100两的银锭,70两左右的碎银子还有三贯多点的铜板。 待张瑞准备出村口的时候,李牛屎兴奋不已的追上他。李牛屎对张瑞说,他家里人通同意了他跟着张瑞。说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都是命。 于是张瑞便让李牛屎同自己一起去镇上,一路也好有人一起有说有笑。 对于这个叫做龙头镇地方,张瑞表示完全不知道。张六记忆中也没有多少信息,这个时代的村民普遍去的不远,大多数就是在墟集之间转。 清朝基层最低的是县,县下面就是村,一般是没有镇的说法,这个以其说是镇,不如说是附近好几个村墟集的集散点非村非县,按他们叫法就是墟。张瑞只能以现代的意识称为镇,说本地语言的时候还是以墟称。 镇上的人要比大同村的要多上很多,一般要近千人以上才能成为墟集。墟集类似村,又比村大得多,一般在赶墟集摆地摊的时候会有衙门中人来收税,这个税都是县衙直接分,不会上交到朝廷。 今天并非龙头墟(赶集日),所以逛的人不是很多。 张瑞跟李牛屎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便到了这个龙头镇。如非墟日,摆地摊的不多,镇上街道的商业不会很繁荣。 到了镇上第一件事情,张瑞就是去找镇上唯一一家铁匠铺——李氏铁匠铺。毕竟要跟土匪干,没有武器哪里行。 在张瑞跟李牛屎走进店的时候,李氏铁匠铺的老板李来宝正带着三个徒弟正在打铁。 “小哥要买点什么?”李来宝看见了进来的张瑞跟李牛屎便招呼道 “老板,你这里就只是这些东西了吗?”张瑞望着店里挂着的铁器问道 店里都是一些农器,还有一些菜刀跟砍柴刀之类,根本没有任何的兵器。 李来宝一听,好像明白了什么,看来是有生意了。 “小哥,里面坐。”说着李来宝便引导着张瑞跟李牛屎往內屋里走,回头吩咐三个徒弟继续干活。 张瑞带着李牛屎穿过了店头的风箱打铁台进到了內屋里。內屋放着一张八仙桌,桌面摆着几件茶具。采光充足,屋里比较宽敞光亮。 “请坐,小哥,喝茶。”说着李来宝就给张瑞跟李牛屎倒了一些茶水。“不知道小哥想要买的是什么,要多少呢?” “老板,你是实在人,既然你开门见山,我也不跟你绕道。你这有长枪没有,我准备买些。”张瑞看着一脸热情的李来宝说道,看来他做这偏门生意不少。 其实用心一想也知道,这附近虽说只有他这一家的铁匠铺。但只是卖卖普通的铁器,修补一下农器哪里够钱养活他那一家子跟几个学徒?所以偏道是必不可少的。 附近土匪窝可不少,土匪们缺点什么兵器不都得过来找他买?这才是来钱快的路数。只要把衙门的人打点好了,别说是卖土匪一些刀具,就是公开卖盔甲都没有问题。 “有,有,不知道小哥要几根?”听到张瑞要买的东西后,李来宝更加热情的说道。 “几根?没有更多了吗?”这可跟张瑞心中的数字差太多。只要是穿越众都明白长枪阵对付一般的土匪可是大杀器,所以几根远远不够。 听到张瑞的话后,李来宝心中一喜。要知道土匪们可都是喜欢钢刀的,这长枪没有点武艺的人是不会买,所以销量一直不是很好。仓库还积压着十来支在那里,前些天李来宝还考虑要不要熔了它们打造成刀,看来这次是有销路了。 “大概还有十六根,不知道小哥要多少,如果要得多就只能再打造了。” “最少要三十根以上吧!”张瑞想了想说道 “如此说来,还得再打造了。最迟什么时候要货?”李来宝对着张瑞问道 “能多快就多快,最好是明天天黑之前到货。” “一天之内要赶出十多件有些难度。”李来宝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哥要不要钢刀,这个绝对好使,而且携带也方便许多。” “钢刀什么价?长枪又什么价。”张瑞望着再次起身给张瑞倒茶的李来宝说道。李牛屎望着跟李来宝娓娓而谈的张瑞,心中不禁感到佩服。自己估计再加几年经验都未必这样的胆量。 “钢刀如果单买就要三两一把,买三把以上可以优惠一些,二两八钱一把算给你。至于长枪,一把二两一钱,不过看小哥买得不少,算你二两一根吧!”李来宝对着张瑞一一道出价格。 “不知道小哥还要其他什么兵器没有?我这里还可以定制一些特殊的兵器。就是价格也会相对贵些。” “那你这里有弓吗?”张瑞好像忽然之间想到什么问道。 弓,这可是重点禁制的武器,还有就是弩跟盔甲。 “弓箭倒是有两把,不过你也知道弓很难制作。而是朝廷禁得可不是一般的严。所以价格会高出许多。” “你这是几力的弓?” “好说,是一般军中用的七斗弓!”李来宝一听就知道他不是能随便忽悠的,就老实的回答了。 “弓多少银子,配不配箭的?” “弓是十一两一把,箭比较难制作,所以每根箭要收三钱银子,我这边大概有三十根箭,如果你拿完我就算你八两五钱。”听着张瑞意欲的询问,李来宝兴奋地回答着。果然是大主顾,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要穿着这破烂的衣服。 “你这还有什么武器吗?”张瑞继续问道 “也没有特别的了,就剩下一些盾牌。小哥需要吗?”李来宝想了想说道 “大概是多大?” “跟普通的水缸口大小差不多,木头制作,用特制的皮革,抗砍抗箭肯定没有问题。” “那你有多少,什么价位?” “好说,看小哥要买多少东西了。现在仓库里还有十二个。如果买得多,算你优惠价格,一两二钱一个。” 听完李来宝的一一介绍,张瑞便对着他说:“老板,准备一一记数了。” “我要钢刀十把,盾全部要了,弓跟箭都要了,长枪全部要了,这些你都准备好,我这就要。还有你这两天再给我最少出十四根长枪来,到时候我再过来拿。” “算银子吧!” “好,好。”李来宝合不拢嘴的答应道 第二十章 买肉 因为购买的武器较多,所以张瑞便跟李来宝要了一辆铁匠铺平时用来运货的独轮车。下了二十两银子订后,李来宝便安排人装车。张瑞跟李来宝打声招呼就带着李牛屎出了铁匠铺上街道溜达了。 烈日当空,温度高得几乎可以把鸡蛋煎熟的样子。张瑞他们一路沿着可以遮阴地段走。 整个镇有两条街道,长约两百多米。一条街道是商业街,是房子的店面,供平时候镇上的人买卖东西。商业街旁边是另外一条空道,可以供给墟日时,摊贩们白天摆摊做买卖用。 出来了铁匠铺后右行不远,看到了两棵高大的龙眼树。龙眼树下是一个木头搭着的棚屋,棚檐上是一块布挂着一个肉字。 待张瑞跟李牛屎沿着阴影走近时,卖肉的老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扇子对于他俩招呼道:“小哥,买肉吗?价格便宜。” 张瑞望了望这个猪肉棚,上面居然有两个卖肉档,不知道为何只看见一家在卖肉。此时档上的肉骨头居多。肉质都有些干,些许发黑,还有许多苍蝇在上面不断的飞舞着。要放在现代,张瑞看都不会看,不过现在是在清朝。这样的地方还能有肉卖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挑剔再多。 “老板,你这肉怎么卖的?”张瑞略带好奇的问道 猪肉老板看着张瑞跟李牛屎两个瘦瘦的样子,身穿着也是破破旧旧,也没有多想。认为他们也是一年到头没能买几次肉的人,所以就跟他们说了起来 “瘦肉是一斤70文,肥肉是90文,至于骨头要的话就便宜一些给你,只要40文一斤就可以了。” 听完猪肉老板的介绍,李牛屎突然在后面说道:“怎么骨头还要卖40文,不是在骗我们吧!又没有什么肉吃。” 听到李牛屎的话,猪肉老板似乎更确定自己的观点。咧咧嘴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最近粮价都涨了嘛,我这个猪肉也当然涨了点。小哥要是要上两斤就算你70文好了。” 李牛屎看了看张瑞,没有说话了,静静的待在他身后。 “老板,你这猪肉看来不怎么好卖啊!”张瑞似乎闲聊般说着。这个猪肉棚是在树荫下,没有阳光直射也就不是很热。 “谁说不是,看见我旁边那家的档口了吗?原本我们是两个人一起卖都能卖完的,现在就我自己卖很多时候都卖不完。亏本啊,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能做多久。”猪肉老板跟着张瑞抱怨道 “你这是一头猪?整个镇都卖不完吗?”张瑞感到有些不思议的问道 “谁说不是,还不是最近干旱缺粮闹的。要平常时日大部分人都会割点肉回家吃顿好的,好做农活。现在旱得田里都没有什么谷子,米价又贵,村民们没有几个愿意买。” “怎么你肥肉价格这么高?”张瑞本意是说比瘦肉还高 “这个肥肉你要是要得多些,我可以便宜一些卖你。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要完这里的,我就算你八十蚊一斤得了。”猪肉老板推销着道:“这里也就是五斤的样子而已,要是钱不够可以先赊数给你也行。” “是吗,那先谢谢老板了。哈哈…”听完猪肉老板的话张瑞很是开心的笑道:“不过,怎么你肥肉价格比瘦肉还贵?” 此言一出,猪肉老板跟李牛屎都好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张瑞。 “小哥是在说笑?肥肉有油水啊!”猪肉老板感觉张瑞是不是没有过过日子。 “哦?不过肥肉没有什么吃啊!是不是,牛屎哥。”张瑞对着旁边的李牛屎说道 “六哥,肥肉煎出油后的油炸肉可以用来炒菜,味道非常好吃的。我家都是过大节才能吃上一点。肥油炸肉炒蒜苗非常好吃。我家很久才能吃一顿。”李牛屎很是激动对着张瑞说 “对,对。还是这个小哥说得好。你这个小哥好像就过好日子的公子哥一样。”猪肉老板对着李牛屎的话很是赞同。 “呃…这样子?正常不应该都是吃瘦肉吗?居然还是肥肉抢手。”张瑞还是一脸的不理解喃喃道 “小哥,想要买点什么?”猪肉老板再次问道 “你这肉都不新鲜了,再便宜一些了。”张瑞自然的说道 “哎,真是,看你也是第一次买的样子,下次记得过来跟我买。这次算你便宜一些,瘦肉算你65文,肥肉算你80文,骨头算你30文得了。你看看要买什么了。”猪肉老板看着张瑞没有办法,也不指望赚他多少钱了,能回点本钱就好。 现在都快要下午了,再不卖出去肉臭了就不好卖了,能卖出一点是一点。 “这价格,我全部要了。” “哦,全部?” “全部都要?”猪肉老板有点不相信,再次问道 “是啊!” “小哥,你确定不是说笑。全部要,我可不赊账给你。”猪肉老板对着张瑞很是不信任的说道 “不是说笑,全部要的话,你能帮我送货吗?”张瑞笑了笑说道 猪肉老板听完张瑞的话,有些置气的说道:“只要你能掏出钱,再远我也给你送。” “好说,还能缺你老板的钱。”说着张瑞就掏出了铜钱布袋。掏出了一大串的铜钱在猪肉老板面前晃了晃。 猪肉老板一看,立马乐了。原来是大主顾啊!以前听说人不可貌相的话还不相信,看来是真的,还好没有嫌弃的赶走人家。 猪肉老板算了算台面上的肉,瘦肉还有十八斤,肥肉五斤,各类骨头还有三十一斤左右。算出来大概是二千五百文多些,猪肉老板看着张瑞这样的大主顾很是高兴,就收了二千五百文。 张瑞以一两银子换九百五十文的换法,给了猪肉老板李荣二两银子,再付了六百文给他,乐得李荣合不拢嘴。 “李老板,你把肉挑到大同村,交给村子叫做李四的一家就好,说是我张六买的,他就明白了。”张瑞对着正准备挑肉的李荣说道 “原来小哥就是大同村六哥。”李荣有些释惑的样子。 “李老板认识在下?”张瑞有些稀奇的问 “这不就认识了嘛,今天中午的时候有大同村的人过来买肉,说是大同村的六哥请村人吃饭。我还以为是谁,原来就是六哥你。” “好说,你要是货源充足的话。这些天每天早上给我送上一片猪过来我大同村,有没有问题?”张瑞对着李荣面带笑意的说道 “没有问题,肯定没有问题,就算跑完周边村子我也会帮你准备好。”李荣拍着胸口承诺道 第二十一章 卖了我你就可以有吃的了 张瑞跟李荣拜别后,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放眼四望,前面太远处居然还有一个茶聊。 茶聊是典型的木头搭建,稻草盖顶。屋檐处用布挂着一个茶字,张显它的用途。茶字布之下有两个灶,一个是用来烧水,另外一个正在蒸着东西。 茶聊之内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在喝茶聊天,还有一桌在下着象棋,几个人在围观,谈不上冷清却也不热闹。店家正提着热水在给一桌的茶壶上加热水。 这夏日,喝茶闲聊的确是个好去处。 张瑞带着李牛屎到了茶聊处,进门右边的一张空桌处坐了下来。此时茶聊老板也看见了张瑞等人,便上前招呼。 “两位小哥喝点什么?要不要吃些什么?” 张瑞问道:“你这都有什么?” “我这热水是一文一碗,粗茶五文一碗。毛尖、龙井、碧螺春则分别是十五文,二十文跟三十五文。我这还有黄豆两文一碟,番豆三文一碟,馒头两文一个,发糕、素菜包子四文一个,肉包子则要八文一个。”茶聊老板对着张瑞一一说道 “我是一个粗人,也不懂怎么品茶,就来粗茶两碗。”张瑞说着便对身边的李牛屎问道:“牛屎哥,一个包子够不够你吃?” “够了,够了,其实中午已经吃得很饱,不必吃肉包子都可以。”李牛屎连忙对着张瑞说道 “好,那就来肉包子两个。” “好嘞,你稍等。” “呜呜……” 一阵低沉孩童的哭声传来 张瑞一阵无语,这么热天气,居然还有小孩子出来玩耍打闹而哭泣,果然小孩子就是好体力。 茶聊老板熟练的给张瑞上了茶跟肉包子,让他们慢用 张瑞吃一口肉包子,包子的油水在嘴角处流出兼夹着面粉独有的芳香,再喝上一口茶。瞬间让张瑞心神愉悦了起来。 哭声还在断断续续的继续,中间兼夹着安慰的声音。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类似普通话,不是本地的方言。 张瑞沿着声音找去,却是看见一家子四口人在茶聊不远的屋子阴下站着。 哭泣的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皮肤黝黑,没有穿衣服,瘦小非常,此刻他正被他母亲抱着安慰。他母亲穿着一件破旧打着无数补丁的裳,脸如菜色,饥瘦使得她那脸颊骨显露得高挺。 旁边是一个中年男子,一样的是脸如菜色,一脸的麻木。显瘦不已的体型显得只有头比较大,整个头上光光的四周只留那一撮头顶头发,那根金钱吊鼠尾看着让人难以言以的丑陋感,还油腻不堪。身穿一件打着无数补丁缝补的破旧短袖裳裤。脚上同大部分村民一样,只是厚厚的脚底死皮,不穿鞋子。 男子正牵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子。小女孩头上插着些稻草,不可避免的饥瘦。此时,菜色的脸上挤出一些笑容,正帮着她妈妈安慰着她的弟弟。 张瑞看着他们用心的听着 “呜……娘,我饿……” “小宝乖……喝点水……喝些水就不饿……”只见孩子的母亲递过了一个竹筒给小男孩。 “你骗我,都喝不饱的,一下子又饿了……” 孩子母亲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地紧紧的抱着男孩。 “弟弟,没事的,姐姐我也是喝水就可以喝饱了……你看,我肚子多饱,一点也不饿……”小女孩说着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做出一副我很饱饿样子。 小男孩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探出脖子来,露出那天真无邪的眼色。对着他姐姐说道 “真的吗?姐姐,这水能喝饱?” “真的,弟弟,你先喝水喝饱了。听爹说,一会卖了我就可以给你买吃的了,到时候买馒头给你吃。”小女孩似乎想到了馒头,很开心的对着她弟弟说。 “噢,噢…可以吃馒头咯,我喝水,姐姐,一会吃了馒头我们一起捉迷藏好不好…”小男孩听说可以吃馒头,很是开心,乖乖的接过竹筒拼命的喝水。 此时张瑞眼睛突然就红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就留了下来。张六记忆中他娘亲又何尝懂什么。 这世道 “六哥,你怎么了吗?”李牛屎看见张瑞忽然之间留下了眼泪,连忙问道 “没事,只是眼睛进了些沙子。”张瑞摸了下泪水,辩解道 “噢…这地方是沙尘多。”李牛屎理解般的回道 “你认识他们吗?”张瑞指了指正在那屋子阴影下的一家子人 李牛屎顺着张瑞的手指看了过去。 “不认识,应该是北边过来的人,在别的村子当佃农的。”李牛屎看了他们一会才说道 “想不到这么早就有人卖女儿了。” “经常有人在这里买女儿?”张瑞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很多时候只要年景稍微差点就会。我们村子大多数是本地人,所以田租大多数时候是五五分,有时候还能少一点。但是他们北边来的人有时候会是三七分,所以只要年景差一些就只能卖女儿还债吃饭。”李牛屎好像看见很平常的事一般,随后又喃喃细语道 “没有想到这么早就开始卖女儿了,这还没有收税呢。” 张瑞招呼了茶聊老板过来了解一下。原来这家子前两年才由江西过来的,据说当时家里还不错。不过好景不长,家里的地被满人大爷看上,强取豪夺。 没有赔得一分钱,男子爷爷想要去理论,结果活活被打死了。想要去告官,可是官府哪里敢管满大爷。要不是前一阵子官府还顾忌脸面,说不得已经没有了他们一家子。就这样流落到了这边,现在在石耳村那当佃农,四六分租。 这几个月都干旱,田地没有收成,租子都欠了不少,夏税又要来了。家里又实在没吃了这才在这边卖女儿,这都卖了两天了,还没有卖出去。 听完茶聊老板的简单述说后,张瑞便让李牛屎在这里等他,随后起身走向了那一家子。 张瑞忽然之间想起了一个故事,一股海浪把一群鱼拍到了海滩上,一个小男孩路过,把一条一条的鱼丟回海里。这时候有人跟他说:别忙乎了,谁会在乎这鱼的死活。男孩回应:鱼在乎。 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不好意思了,我要菊花,哪怕是再多的人因此而死去,我也要改变这个世道。 第二十二章 改变 “吴磊?”张瑞对着那男子问道 吴磊望着张瑞,一脸雾水,怎么都想不起眼前这个小伙子,问道:“小哥认识我?“ “不认识,听别人说的你。你这女儿准备卖多少钱。”张瑞回道 “哦,原来是买家,我女儿卖五两银子,不知道小哥买我女儿是做什么的?我只把我女儿卖做童养媳或者是丫鬟,其他的地方都不卖。”吴磊一脸羞愧无奈的说着。 “五两,也不是很多钱。为什么要卖掉她呢?”张瑞望着吴磊这个麻木饥瘦的汉子说 吴磊一听,瞬间怒意肆起但又无从发泄,只能悲愤的说道:“瞧你说的,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个该死的世道,如果有办法可以不卖谁愿意卖?实在是逼得人没有办法啊!” “现在给你一个改变的机会,愿不愿意改变?”张瑞好像在引诱小白鼠一般引导着吴磊 “机会?什么样的机会。”吴磊有些好奇的问道。原本麻木的眼神带了一些闪动。 “改变你跟你家人的机会,愿意改变吗。” 吴磊虽然不知道张瑞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估计张瑞肯定不会是吃饱没事做过来说这些。他所求又是什么?自己全家一穷二白的估计也就这条贱命了。 望着因饥饿而哭泣的孩子,骨瘦如柴的妻子。吴磊那颗本已麻木的心忽然觉得痛了起来。 如果代价值得,最多不外乎丟了自己的命,这样的日子真的受够了。此时,吴磊那无神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点生气。 “请小哥明说,是什么样的机会,只要给得价这条格,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怕杀人?” 听闻张瑞此言,吴磊的妻子紧张的拉了拉吴磊的手。正准备相劝时,她怀抱中的小宝就推了推她,喊饿。 小女孩肚子也传来了叽叽咕咕咕的肚饥声。 听到张瑞说可能会杀人,做了太久顺民的吴磊下意识想要拒绝。可当他看着拉了拉的妻子的时候,他决定做一个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抉择。 这个女人为自己付出了太多,无论自己现在在怎么落魄她都没有想过离开自己。原来是可以给她过些好日子,如今确是这般田地。看着她的饥瘦还抱着孩子的身子。 既然这个世间如此不公,我为何还要……如果有地狱就让我来下地狱吧! “那怕是杀人,只要能给她们过上好日子。” 吴磊很坚决的说道 “好,我只要会抓住机会改变的人,你合格了,带着他们跟我过去吃东西。至于其他的事情晚点你会知道。” 说完张瑞便不理他们,转身就走往茶聊。转身的瞬间,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在赌也在害怕,如果这些人被逼到这样的程度都不愿意改变,还是要安心的做顺民,张瑞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造反成功。 看着张瑞离开,吴磊便要拉着女儿一起跟着走。此时,他妻子吴李氏拉着吴磊的手。呼求他不要去,一旦吃了饭就无法回头了,安安心心的做个顺民就好,这样一家人还能活下去。 吴磊望着妻子,儿子,女儿。还能活下去?真能活下去,就这样一辈子活下去? 当初爹也以为我们家有了那田地就可以很好的活了下去,结果地没了爹也没有了。抢我田地杀我爹的人却每天大鱼大肉的过些好日子。我只能为活下去而流离失所。 “现在给你一个改变的机会,愿不愿意改变吗?”张瑞的话再次在这个汉子的脑中回响。 “我愿意。”这个只有二十六岁汉子心中发出了欲望地呐喊。虽然他才第一次见过张瑞,可是却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要相信这个年轻的少年。 吴磊没有理会吴李氏,直接把插在女儿的头发稻草拔掉,牵着跟女儿说:“走,爹带你去吃东西了” 随后拉起了吴李氏说了句:”男人的事,你别管,跟我去吃了东西再说。” 吴磊一家跟在张瑞后面进入茶聊时,茶聊老板对着要进来吴磊说道 “你们这是有钱了?” “店家,我们现在是跟那边那位…公子哥。”吴磊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张瑞,想了想道 茶聊老板望了望张瑞,只见张瑞点了点头。 “还真是稀奇了,穿这样还公子哥,这样我还老爷了呢。”茶聊老板喃喃念道。 茶聊便把吴磊一家引到张瑞身边,张瑞让他们一家坐到旁边桌,毕竟同坐一桌会让他们不自在和拘谨。实在没有必要。 只见张瑞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五两左右重的碎银子往桌面上一搁,对着茶聊老板说道 “先给他们来两壶茶,再来六十个肉包子。” 望见银子的茶聊老板立马露出了开心的笑。 “好嘞,不过肉包子没有这么多了,大概只有三十来个的样子。” “那就有多少来多少,不够的上素菜包子、发糕。” “好嘞,这就上。” “公子,吃不了这么多。来二十个馒头就可以了。”吴磊很感动的说道。 果然跟了主人家的人就是好得多。 “没事,能吃多少是多少,吃不完就拿会家里吃。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吃完它。这东西放久了味道没有那么好”张瑞对着吴磊摇了摇手说道 其实哪里会吃不完,在清朝,像他们这样的村民大部分时候都没有什么肉吃,连油水都少来。所以别看人饥瘦,但是吃饭可不少。在现代人看来六十个包子是很多,但是他们未必能吃饱。 张瑞的话很触动吴磊,自他爹死后,已经很久没有外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他家的亲戚们因为惧怕那些个满人跟官府,都不敢跟他有过多来往,有也是偷偷摸摸晒几个铜板而已。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要自保。 忽然他有些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这边的动静引发茶聊中闲聊之人望向了这边,窃窃私语。 “吴家汉子,你有福了。跟了一位这么好的公子哥,好生服侍,莫要做出偷奸耍滑之事。”听着张瑞的话,茶聊老板都有些羡慕对着吴磊说道。 不知道为何,茶聊老板突然觉得这个身穿破旧衣服在这里喝茶的小哥身上散发出来一种贵气的感觉,这感觉是自己有信见过县里的文曲星老爷都不能发出的。 “肯定是错觉。” 茶聊老板念想道,然后就去给吴磊一家上东西去了。 …… 在吴磊一家准备开吃的时候,有人来找张瑞。说是李府的李德才老爷有事情请张瑞相商,请张瑞过去一下。 “牛屎哥,这银子留着这里,你看看还要什么吃的不用客气点来吃,然后在这里慢慢等着他们吃完了结数。再到铁匠铺那等我。不用着急,我估计不会那么快到。”张瑞指了下桌上的银子对着旁边的李牛屎说道 “好的,公子。” “公什么子,叫我六哥。”张瑞一阵无语 “没有,我觉得六哥更适合公子这个叫法。”李牛屎辩解道 为了不让李府工人在这里空等,张瑞也懒得跟李牛屎争来说去。便随着李府的工人一起出了去 第二十二章 会面李德才 整个龙头镇不算很大,张瑞跟着李府的工人弯弯绕绕没多久就到了李府。 一座典型三进三出的四合院,门口一对石狮子,屋檐处的挂扁写着李府二字。 在李府工人的带领下,张瑞直接就到了李府的前客厅。 前客厅由主次分坐。张瑞一入客厅就看见庞统坐在次坐之上,主人坐上坐着一个剑眉怒像,身穿锦锻袍服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李德才了。 张瑞一进屋就对着屋内二人施了施礼道:“见过李里长,庞掌柜也在呢!” “是的,六哥,这不是回来跟东家商量你买粮的事情嘛!”庞统也对于张六拱了下手回答道 “你就是六哥?听我管家李混说土匪进村的时候,你一个人就杀了七个土匪,真是少年英雄。”主坐上坐着的李德才,坐在那里打量了一下张瑞后说道 “作为大同村的里长,土匪进村的时候,我却没有帮到一点忙,实在是惭愧。幸好我们大同村出现了这么一个英雄少年才让村民们免于一难,实在是万幸之事。你说是吧!庞掌柜。” “对的,东家。实在是一件幸事。为东家跟大同村贺。”庞统嘴上说着,心理却想:“估计你是恨不得他立马去死吧!” “听李混说六哥有意要购粮?”此时,李德才正望着张瑞说道 “是的,李里长。假如价格合适的话,我会购些。”张瑞不吭不卑的回答道 李德才有些生气的疑问的样子说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价格是合适的?” “这个价格我应该是跟庞掌柜说过。”张瑞一脸平静的说着 “砰” 李德才用力的砸了一下主人位旁边放茶杯的桌子,怒骂道: “狗子,你这是要买粮的样子?就是平常时日粮价都不会这么便宜。你这是不是要耍本里长。” “里长大人,小人怎么敢,这买卖的事情,你要觉得吃亏可以不卖,我又没有强买。你说是不是?”张瑞一脸鄙视的望着李德才说道 李德才忽然就提高了声调:“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不,有得商量。” 听到张瑞这话,李德才脸上的怒气忽然消了下来 “我决定白米一两一石收,黄粟八钱一石,黄豆五钱一石。看你里长大人愿不愿意卖我了,关照一下同村乡民。” 说话的张瑞根本不理李德才,一副买不买都无所谓的样子。此刻,李德才本已经消气的脸,立马黑了下来。看着张瑞怎么看怎么来气,大声怒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逼我出手?” 说着就要拿起茶杯砸过去的样子! “试试?” 一个很平静,很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德才看见张瑞那冷冷的眼神正望着自己,忽然就感觉浑身的火气像碰上了冰川一般,立马卸了下来。 脑海中闪现出来了李混带回来的六具身首分离的尸体,跟雷豹身上那一道道伤痕和死不瞑目的样子。听李混说,张瑞杀雷豹的时候没过第四招。 李德才自认自己也是杀过人,可是跟张瑞一比,那种坚决果断,手不留情还是没有办法比。这样的狠角色自己还是不要得罪了,没有必要跟这样穷狠角色拼命,不划算。 反正李混已经去直连山搬土匪,我不信他自己能挡得住几十号悍匪。只要他死了,钱是我的粮还是我的。多少钱卖粮不过是一个虚头的事情,只要钱到我手,就算是五钱一石卖你,你也得有命拿。 只见李德才把拿起来的茶杯往嘴里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嘴上的茶杯。脸上堆上笑容说道 “六哥,误会了。我是要卖你粮的意思,就按你说的价格吧!” 庞统一听,瞬间感觉是自己听错了。不是说只能按平时价格吗?不是说要威胁他一下,实在不行就让打手们杀了他吗?怎么一切都变了,还变得这么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卖他粮,还是在比之前价格底的情况。 … ”庞掌柜” 李德才连唤庞统两声,庞统才反应过来 “东家,有何吩咐?”庞统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李德才施礼问道 “你按着六哥的价格,卖给他粮,具体什么条件也一并跟他说”说着,李德才再次拿起茶杯再喝了一口茶。 “六哥,能告诉在下,为什么又降价了吗?”庞统对于张瑞忽然再次粮价不解的问道 “没有什么啊,刚刚来镇上花了一百多两银子,缺了些钱,所以在买粮这里补点回来。” 听完张瑞的话,庞统跟李德才心中忍不住骂娘了起来。这算什么事,你花钱就花了,居然过来我这边赚。不过谁在乎一个将死之人有多气人。 “六哥,我们这边是这样的意思。要买粮可以,但是必须是要买够五百两以上的粮食。而且买的粮在一个月之内不能由李家仓库拉走,防止你拉走了就卖出去。” 庞统手中拿着掏出了算盘,对着张瑞认真的说道 “如果六哥不同意,我们就不卖粮了。” “这个好说,你们吃得下我五百两买的粮食?别到时候没粮给我。”张瑞有些惊奇的问道 “哈哈……” “哈哈!” 听到了张瑞的疑问,李德才跟庞统都忍不住笑了。 “六哥却是白担忧了,想我李德才怎么的也算一个粮食商人。别的不多,粮食有的是。就单单我在大同村的粮仓就藏粮就近千石,所以别说五百两,就是一千两多的粮食我也付得起。” “那就行,别到时候没粮给我,那我可不会客气了。还有,我买粮后必须拉走十石的白米,十石的黄粟跟十石的豆子。”张瑞不客气的说道 对于张瑞的话,庞统不好做主只好望向李德才。李德才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行,我答应你。” “好,李里长如此痛快,那我张六也不能再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五百两银票。”说着张瑞就在怀里掏出来了银票在手里扬了扬,继续说道 “我要买白米三百五十石,黄粟一百石,黄豆一百四十石。” 对于张瑞如此短的时间给出如此数字,李德才感到很是意外,他自己表示算不出来。一个自小没有读过书的人会如此算学?李德才表示怀疑,随后看向了庞统。 庞统正拿着手中的算盘,噼噼啪啪的好一番通算。最后脸上露出惊鄂的表情,对着李德才点了点头后,又对张瑞不禁佩服。 “六哥真是好算学,如此短暂的时间居然没有一点的出错。” “过奖了,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张瑞嘴上说着,心中忍不住吐槽,不过是九九乘法口诀随便运算一下,还多大的事情。 双方在最后签订了合约,张瑞也付了五百两银票。 在张瑞离开后,李德才忽然感觉这次弄不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李德才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感觉。看着张瑞离开的背影,不禁念道: “失望是错觉,不然我们大同村真要出现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第二十四章 结账与考核 张瑞出了李府后便直接去了铁匠铺,从没有看见李混跟李德才的表现可以看出来。他知道自己必要加快剿匪队进程,不然最迟就后天直连山的土匪肯定过来。到时候究竟会来多少土匪就不得而已,如果是倾巢而来,自己跟一群新手怎么应付得过来。 炎炎烈日,挡不住一个忧心匆匆之人脚下生风般的赶路,即便此时他已经汗流浃背。 在铁匠铺等待张瑞的除了李牛屎跟吴磊一家子还有铁匠铺老板李来宝,毕竟这是难得的一笔大生意,即使张瑞已经付了定金,也难挡李来宝内心的激动。 张瑞一到铁匠铺就跟李来宝闲扯了几句便问道:“老板,时间也不早,这个总价你算了没有?” 李来宝看了看高高在天空的烈日,接着说道:“的确是时间不早了,我刚刚算了下一共是一百一十二两四钱,你看看算得对不对数?” 一听李来宝给出的数,跟张瑞自己心算出来的相差了一些。十把钢刀二两八钱一把,十二个盾牌二两一钱一个,十六根长枪二两一根,弓两副一副是十一两,还有箭三十支一共算八两五。只要公式简单一列就可以算出来应该是一百一十五两七钱。 对于李来宝怎么算出来的一百一十二两四钱,张瑞实在表示怀疑。于是疑问道:“什么?老板确定是这个数吗?” “呃,我再算算。”李来宝有些尴尬的说道,心中默想着:“难道我偷偷加的一两多银子被他知道了。” “这个我刚刚算了一下,的确是算错了,应该是一百一十一两四钱银子?” “老板,你肯定没有算错吗?”张瑞无语般的再次问道 “这次肯定没错,不信,你就再算算,我肯定是这样的价格。”李来宝很坚决的回到。心中想着,我就不信你还会算数不成,这次绝对不会让你吓到。 “好,那你说是这样的价格就这样的价格吧!也别说我不相信你,我也不算了,说不好以后还有合作呢。我也不信李老板还能欺骗我这样的老实人。”张瑞很无奈的说着,反正他这钱也不是什么来路正当的,不知道有多少土匪拿着他家的刀具去杀人越货呢。 “好说,谢谢六哥的信任,我们以后说不得还会合作不是。”一听张瑞不再算账,李来宝心中不由得一喜。果然这小子不会算数的,刚刚就不应该让他吓着。还好我还偷偷加了三钱银子,又够买几斤肉,不错不错。 在双方都满意的状况下,张瑞把钱给李来宝结了数。便带着李牛屎跟吴磊一家推着一车的武器就往回家的方向走了。临了的时候,李来宝还热情的招呼他以后记得常来光顾。 ……… 张瑞等人回到大同村的时候,已经进入未时,离张瑞宣布招募人的未时三刻已经很接近。望着整个村子涌涌泱泱的人群,连张瑞都不禁吓了一跳。连带着附近村子过来看热闹的,试试运气的,决心努力应征的人将近一千多人。让这个平时只有百来人的村子一下子有生机活力的样子。 众人一见张瑞回来便立马围了上来,各种询问。看着杂乱哄哄的众人,张瑞只好让他们先耐心等着。 …… 未时三刻,一切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此时,张瑞把要应征的和看热闹的人都引导到村外河边的空地处。村子太小,实在找不到可以供这么多人一同考核。 张瑞让李四、李婶、李牛屎、吴磊、吴李氏并请了周家周铜周铁夫妻跟周秉老爷子一起考核举重。 因为没有石锁,所以考核举重的工具都是用布包裹着石头、泥土等东西称后六十斤的重量后弄个提手而已。而考核举重的目的只在于考核臂力,只要把重物平举过十息即可,因此对于考核工具要求不大。 一共组同时考核。认真参加考核的人跟试试的人大概有四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佃农。 望着绝大部脸带菜色,身材瘦小的考核者,张瑞有些说不出话来。就这些人这个样子,一个举重能刷下来多少?真不敢想。 在张瑞的一声令下,举重考核正式开始。按着每组考核四十人,每人最少一分到两分钟。考核完举重这一项怎么的也得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结果速度快得有些让人不敢相信。整个考核开始到结束居然只用了五十分钟的样子,都没有半个时辰。 其中很多人都没有提得起来就直接下一个,有一些则只是勉强提起来而已,还没有拿得稳就失败了。过了的人,好一些都是提起来刚刚过五息就让过了。就这样,四百多人剩下来的不过一百三十二人而已。 在合格的一百三十二人中,绝大部分都只是在一米六左右,上一米七的没有几个,清一色的黝黑肤色,瘦小无肉的身体。望着这群头上四周光光的只留顶上那一撮头发辫成的鼠尾巴,张瑞怎么看怎么像一颗颗蒜头。此时,他们眼神露出难得的兴奋。 举重考核后,张瑞让考核过的人休息了一刻钟。随后进入下一项,跑步。 在一柱炷香的时间內(约20分钟)绕着河边空地跑完二十圈着算合格(三个公里左右),这个考核标准比当前军队的新人考核要低一些,不过考虑到参加人员身体素质,张瑞也不好要求过高。 跑步考核不久,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要说这个时代的人虽然瘦小,但是耐力跟气力都要比现代人要好上许多。一百三十二人合格的达到了一百一十人,淘汰的十二人有五个自称实在太饿跑不动,三个自认没力气了,剩下四个超了时间。 过了的人暗自窃喜,不过的十二人伤心不已。 一百一十人,比张瑞要招募的超出了整整八十人。这八十人中属于大同村的不过十三人。 “大伙应该都明白,我张瑞的剿匪队只招募三十人,现在总数完全超过了我的要求。所以在未来十天还要接受训练,如果受不了的可以提出离开,不过关的也将继续淘汰。”张瑞对着这群过关了兴奋不已的人说道 听到张瑞还要继续训练淘汰人,这群刚刚过关还没有来得及开心的人又担忧了起来,刚刚不过关伤心的人好像得到了安慰一般。过了这关也不一定能在接下来的训练过关嘛! 只见张瑞顿了顿,继续说道 “当然,未来的十天训练作为占用大家时间的补偿,每天训练伙食由我负责,工钱可获得三十文钱一天,每天可得米两斤,工钱跟米粮在受训不过关时才结算。受训过关后,方可得到20两安家银子。如果有不能接受的人现在可以立马离开,有意见的也可以现在提出来。” 第二十五章 再次请吃饭 张瑞的话没有让一个人退出。反而让在场的人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在众人眼里看来,现在谁退出谁就是傻子一个。不管训练能不能过,起码过一天就有一天的钱粮。这可是三十文钱两斤的米,而且还是包了吃食。这个时候能有餐吃饱可不容易,谁乐意这个时候退出。 张瑞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人提出退出,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就宣布考核正式结束。 整个考核时间大概耗时近一个时辰。此时已进入了酉时,太阳西斜,天色已暮。 此刻还能留在现场看完整个考核的人除了极少数是看热闹的不嫌事的人,绝大多数是跟参加考核的人有关系,剩下的就是在这里等等看看张瑞还请不请吃饭了。 毕竟饥肠辘辘的感觉真不好受,好些人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得上,在这里等待到这个时辰,这真不是一般的煎熬。 ”饥咕” 张瑞的肚子也叫唤了起来。 果然长身体的时段肚子特别容易饥饿。这中午过后张瑞还跟李牛屎进食一个肉包子叻,可以想想那些连午饭都没有吃的半大孩子此时是什么样饥饿感受。 “六哥会不会再请吃饭呢?…” 很多人都在疑问着 “六哥肯定会请我们食饭…” 很多人在肯定着 “六哥,那是谁,不想想,跟着六哥的人会没有饭吃?…” 很多人在安慰着 “应该不请吃饭了吧!这么多人,六哥就是去变粮也变不出这么多粮吧!…” 也有人在无奈叹息 ……… 众人什么想法张瑞不知道,不过看着此时正望向自己的那些刚过考核的队员们,眼神里分明是在说请不请吃饭啊!好饿。 “好了,为了表示对考核通过的一百一十位弟兄祝贺,我决定请在场所有的人吃个晚饭。也请大家给他们祝贺。”张瑞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大声说道 “噢……” “六哥请吃饭了咯!” “恭喜你们过了考核,以后好好努力跟着六哥…” ………… 底下一片欢呼 望着欢呼的众人,张瑞想着:“还好我买了粮,可以提出三十石,不然还真消耗不起。这三十石将近四千斤粮食吧,再少也得有三千六百斤以上。要是我这次没有挺过,让他们吃上一两餐饱饭也算对得住村民了,要是没挂,那还有几百石粮食等着,也没有什么好担忧。” “为了建立你们的一点荣耀,我可是要花着大价钱啊!”张瑞看着正被众多乡亲围着夸,围着羡慕的队员们喃喃的说道 随后张瑞给了一张买粮提粮的字据李四,让李四带着人去李德才的粮仓出提出那三十石的粮食出来。 好些人看见这样的情况,连忙往回家里跑,也有很多对回家里赶的人各种吩咐,一定要叫上自己的人来,不然下此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一见这架势,张瑞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呼朋唤友吃白食。果然国人这种性子还真是“可爱”。原本他只是想着请在场的人吃晚饭而已,现在看来是得请附近三四个村子的人吃饭了。 “哎,看来我那三十石的粮食还撑不撑得住一个月都不好说。”看着这情景,张瑞反到不担心土匪了,不由感叹道 请吃饭从来都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得行动。 单单有饭没有菜怎么行呢? 热闹再次降临了大同村。 众人跟随张瑞到了李府跟黄府,在张瑞跟他们府中管事购买了他们种在河边缘的菜地上的菜后,一个一个不觉疲倦的热情的去帮忙摘菜。 张瑞还想买多些肉食,可是李府的肉食在昨天的时候几乎耗尽,剩下的都是一些比较小的猪鸡鸭之类的,吃着太不划算。而黄府只有几只鸡跟一头不是很大的猪可以出售。为此,张瑞再次消耗了好几两银子购买了这肉食跟食盐。 晚饭菜式比较简单:骨头菜汤,鸡猪肉炖黄豆,葱香豆腐,肥肉炒蒜,油炒青菜。 大锅饭总是让人开心跟热闹。一个一个的灶在空地上垒了起来,在河边做饭打水快。一个一个大同村的村民们把家里的柴火的拿了出来,还有很多邻村的村民到附近山上捡拾柴火。很多没有穿衣服的小孩子们在空地处各种追逐打闹。 吴磊家的小宝正跟着他姐姐一起同大同村中的小孩们正在开心的玩“么弄(不动)”游戏。此时正在跟其他村妇烧火做捞水饭(类似于粥,帮煮熟的米捞干水)的吴李氏露出着开心的笑容,叫唤着孩子们要小心些。 一个一个用来装饭装菜的水缸在村民家中被抬来,一副副碗筷在李府、黄府、大同村民家里、邻村的村民家里传来。没有人担心水缸会被打破,碗筷会被丢失,因为他们相信有豪气大方的六哥在,自己觉得不会吃亏。 有很多的老人家逢人便说道,六哥仁义无双,是我们几个村子的福气。绝大部分的都说,自打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盛宴。这是就是“太平盛世”。 很多很久没有吃过肉食的佃农,正狠狠的跟人打赌着:一定要吃下几碗饭,要吃多少的肉炖黄豆,喝多少碗汤,不然对不起自己的肚子。 大同村一片祥和,热闹非凡。 远处那个杂草丛生、破旧不堪华光大帝庙此时竟然被人整理干净了起来,多年未见过香火的香炉竟然插上正在许多正在点燃的香。 在大同村的村民看来,一定是华光大帝显灵才让自己村出了六哥这样的人物。如此好的风水灵验的神庙,自己不来沾些灵气怎么对得住自己。 一阵微风吹拂而来,道庙破旧的挂饰随风摇动了一下。袅袅香烟的庙宇一阵烟迷雾漫。给人一种人错觉,好像此时坐在庙宇主殿上的华光大帝像正望着河这边微微笑了一笑。 …… 众人在自觉的帮忙做饭菜。 张瑞让李牛屎带着一群小伙子在河边空地搭一个大大的篝火架,说要是晚饭吃得晚了可以让大伙看得见吃饭。随后就自己回家睡觉去了,也好整理一下大脑的想法。 李牛屎对于张瑞的话是不打折扣的实行。 一个大大柴火堆积架出现在了空地的正中间。 第二十七章 军训 竖日清晨,太阳刚刚露出了那红红的脸。大同村外空地处站着好大一群人。 “今日早上,你们的训练很简单,只要给我学会左右、分列站队就好。”张瑞对于这群兴奋中的剿匪队员说道 一百一十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也够现代一个连队的人数。张瑞前世虽然也做过管理,不过管理公司员工跟军队可不是一个概念。 怎么训练军队,张瑞真不懂,以前的特种兵爷爷也只是教他一些个人技能而已。 张瑞昨晚想了一个晚上。只能回想着上一世电视剧、电影、各类书籍甚至各类小说的方法来一个总结。 学会分左右,会列队,学军纪,跑步练砍杀。 兵种方面,张瑞决定目前就分三个主要兵种,刀盾兵,长枪兵以及弓箭手。等以后经济跟物质条件好了再大力的发展热兵器兵种了,现在说什么都太假。 斥候,这个张瑞表示不是很懂,只能找一些猎户代替训练。好在张瑞这队员中有两个猎户,张瑞准备让他们代劳了。 “六哥,什么是左右啊?”人群中有人问道,张瑞一看,原来也是大同的人——周细狗。 “说得好,在场有谁知道什么是左右之分没有?”张瑞对着所有人说道 “我听过,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表示道 “不知道…” “有这样分的必要?” ……… 望着表情各异的人,张瑞一脸无奈的叫停了正在七嘴八舌的队员们。 严肃认真的对着众人说道:“我只说一遍,你们要记住了。不然接下来的训练就有可能不合格。” 一听到张瑞如此说,众人立马静了下来。连大声呼吸都不敢,害怕错过了张瑞说的话。 “你们吃饭拿筷子的就是右手。都记住了没有。” 这么简单?众人诧异了一下。很开心的笑道 “记住了。” “重复一下我说的话。” “拿筷子的就是右手。”众人欢快整齐的答道。 “很好,都记住了?” “记住了。肯定记住了,拿筷子的就是右手。多好记。”没有想到这么容易的众人很高兴。 “很好,现在开始学列队。”张瑞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 一百一十人中,大同村有人十三个,锅铲村有人十六个,多洞村有人十四个,李家村有人二十二个,留秤村有人二十一个。这些村子离大同村都不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左右的事,几乎是连在一起。 走路要半个钟的村子:锅耳村有九个,白水村有七个,乌木村的有四个。再远一点的如打狗村有两个。剩下两个是山民猎户,也不知道是什么村子了。 “在列队之前,你们每个人都来我这里抽一团纸。”说着,张瑞在怀中掏出来了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着一团团搓成一团的小纸团。 对于人员的编排,张瑞不是没有想过让他们同一个村的一队,这样战斗力强得多。后来再深思了一番,还是决定打乱为好。 每个人都像好奇宝宝一样,在布袋里拿了一个的小纸团。有心急的人直接打开了,只见上面不是画着一个圈或者两个圈,就是一条竖条两条竖条。 张瑞看着都过来领完就说:“大伙都拿到了就打开吧!” 闻言的众人都打开了纸团,有些人是画着圈圈或者是竖条再或者是空白。望着这纸团,让他们感到一头雾水,有人不禁想:这难道是护身符? “现在,纸团画着一个圈,站在这里,一个一个的跟在第一个人的后面。”张瑞说着,指出了位置。接着说道 “画两个圈的站这里,三个圈的站这里……” 一百一十的人按着张瑞的方法,没一会就站好了位置。纸团一共一百一十个,每种图案十个。圆圈一个到五个,竖条一条到五条还有十张是空白。 看着排得弯弯曲曲的队伍,张瑞对着他们每排都进行了高矮位置的调整。并跟他们讲解如何排直,看头,看肩对肩等等,这些都是军训的时候熟得烂的知识。 现在一切知识都让他们觉得新颖。他们此时的认知能力要比小孩子强上很多。经张瑞的讲解跟鼓励,让他们学得很是愉快,又想着要努力学会,所以学得特别的快。 没过一会,一条条整直的队就排了出来。张瑞还特意让他们记住自己的位置,身边都是什么人。 望着此时还兴奋不已的队员们,张瑞大声说道 “现在,举起你们的右手。” 只见队中人很多下意识就举了上来,少数人则想了一想也举了上去,有些人则看了看别人举的才跟着举。 张瑞看了看队伍中的各人都举对了右手。默默的擦了擦汗,好在没有左撇子,不然又得费一番口舌。 “很好,现在举起左手。” …… 训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很快,在场的人就学会了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走立正稍息等等命令。 …… 太阳攀升,阳光开始强烈了起来。 时间正准备进入巳时的样子。李牛屎过来跟张瑞说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张瑞让还处于训练兴奋状态的人都停下来休息一会,准备吃早饭。 饭是大碗的米饭,菜是猪肉炖豆腐跟青菜,还有大桶的骨头汤。 猪肉是李荣一大早上就送了过来,吃饭的碗筷等东西张瑞一大早就吩咐李四跟吴磊二人去镇上买回来的。 为此,张瑞又花了十多两银子。现在张瑞身上只有200两的银锭,跟43两碎银子和3贯的铜钱。好在这个时候的银子还经花,要是在清末,一石米要到五六两银子的时候,那才是花钱如流水。 望着正在开心吃饭的队员,张瑞内心却是忧心忡忡。 土匪还一个没有来复仇,李混应该已经去了土匪窝了,也不知道还能留多久的时间给自己。 以这群土匪的秉性,他们知道雷豹被杀会不来报仇才奇了怪了,不然他直连山的大当家脸得往哪搁。 …… 乡下人家吃饭会比较快些,特别是有好饭菜的时候。队员们对这伙食满意到了不行,就是乡下的小地主家也舍不得这样吃食。 训练有趣,伙食又好,更坚定了队员们想要留在剿匪队的心。 第二十八章 土匪来了 在队员们都吃饱了以后,李婶跟吴李氏把吃剩不多的饭菜跟碗筷等东西都收回去。 目前吴磊一家暫居在李四家中,毕竟张瑞的房子现在实在没有合适住人的房间了。他家在石耳村的租田都已经退了,欠的租子也都让张瑞给还上了。 要说两家住在一起,最为开心的是两家的小孩子,四个小孩子可以在一起欢快的打闹游戏着。 剩下不多饭菜让早已围观的村民很是眼馋,但是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过来要吃食。张瑞也只能装没有看见,不是因为饭菜不多,而是自己没有义务一直请他们吃饭,这样容易把他们养懒养刁了。 张瑞让李四跟吴磊去把家中的众多兵器取过来,李牛屎则被派出去镇上买一些消暑药材去。 在众队员刚刚吃饱饭还不宜训练的时候,张瑞找了陈得运、陈得财跟队中的两个山民洪虎、程龙四人。让他们到远处的削木岭那放哨去,如果发现土匪过来则立刻回来通知。 削木岭四周都是高山,从直连山过来大同村唯有绕行它的山下通道才是最容易通行的办法,不然要通过它要有很大的难度。站在削木岭山上的人可以眺望三里外的绕道行人,实在是放哨的最佳点。 陈得运等四人拿着张瑞给的防身匕首跟弓箭就出发到削木岭去了。剩下的队员还没有理解陈得运等人的离开就被张瑞聚集了起来。开始做第二件事情,说军纪。当然,张瑞不会明说是军纪,只是说剿匪队必须要遵守的纪律。 用什么军纪?张瑞考虑了许久,自己编也没有那个水平,借鉴清军的太长太多怕他们也记不了。只好借鉴了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改动了一些。 在词语中把革命军改成了剿匪队,群众改成百姓,人民改成村民。把保卫祖国改成了保卫村庄,再次着重解释第八项的俘虏兵,是指开战前认错投降的土匪,对于作恶多端的土匪一律给予消灭。 要说张瑞之所以对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记忆犹深还得感谢当年读小学到初中的时候,学校的广播对于这些军歌可是一直重复又重复的播放,从小学一年级听到初三毕业,真是想不记住都难。 因为气氛很愉悦,剿匪队员们也很积极的提问所以不理解的问题,张瑞都一一回复解答了每一句。当讲解不可以拿百姓一针一线的时候,更是让围观的村民一片欢呼赞叹不已。 为了让队员们更加加深印象,张瑞让队员们都排好队伍,一句一句的叫着他们唱。这下子可就不得了,要知道在清朝这个时代可是没有什么娱乐节目的。村民们最多也就只能在庙会时看看木偶戏,想听唱曲?下辈子投胎做个富家公子哥才有可能。 听着张瑞一句一句的交着剿匪队员们唱这朗朗上口的歌曲,原本没有兴趣围观的村民都过来围观了。 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时间临近中午。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很多邻村的村民早上在忙完自己的农活后就想着来大同村看看,兴许还能跟六哥混餐午饭也说不定。怀着各种各样的想法的村民们慢慢的聚集到了六哥训练剿匪队的空地处。 此时的人群多得把空旷的训练地围得一圈又一圈。一些不够高的村民甚至爬到树枝上看。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又是在中午,天气炎热得让人口干舌燥。有些大同村的村民居然摆出了白粥档,只有两文钱就可以喝到带米粒的浓米汤,如果要吃上一碗干货的“爽米粥”则要五文钱。 当然要是能忍受饥饿,也可以到李四那讨碗水喝,这个不要钱。张瑞看着这么多人,特意让李四跟吴磊煮来的开水。虽然在清朝只吃朝食跟夜饭两顿,并不流行吃中午饭。但还是有一些没有吃过朝食的村民受不住肚子饥饿去买了粥来喝,几文钱的付出也让他们感到心疼不已。 张瑞看着剿匪队员把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记得差不多了,就让他们一队一队的分开来唱。每此在别的队唱的时候其他队的队员都有忍不住跟着哼,但在张瑞的眼神下又立刻停了下来。因为张瑞曾经要求过纪律的问题,列队的时候不是队长问话就不可以说话。 队员们是不可以哼,但是围观的村民可不理你们这样那样的规矩。他们难得听到这么有旋律又“动听”的歌曲,要是不学会还不得亏得跟什么似的。所以每一队在唱的时候围观的村民都会跟着唱,到最后的大合唱的时候,更是前所未有的壮观。 在张瑞刚刚宣布完让队员们都到树荫下喝水休息的时候!陈得财一脸紧张神色焦急的过来找了张瑞 “六哥,土匪真的来了,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路过削木岭。如果他们不休息的话,估计最多半个时的样子就会到这边,六哥要准备一下了。” 看来该来的总会过来,于是张瑞故作镇定问道:“知道了,有知道他们多少人来吗?” 只见陈得财摇了摇说道:“当时情况比较着急,没有认真数,只看见有一大群的土匪,我哥他们就让我先回来报信。” “一大群。”听完陈得财的话,张瑞自然自语的喃喃说道,随后让休息了十五分钟的人再次排出了队伍,对着队伍中的众人说: “弟兄们,刚刚陈得运、陈得财兄弟跟程龙、洪虎等人在削木岭探得目前有一群土匪正往我们这里过来,大伙说怎么办吧! 一听到张瑞的话,一些胆小的村民开始离开了这里,往回家里赶。 “六哥,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既然叫做剿匪队难道还会怕他们土匪不成?” 队伍中是李家村的李木头大声说道。随着李家村的人都跟着附和着。有人起头了,就有其他的接着说 “对,六哥,带着我们过去跟他们干了,死了拉倒,干掉一个土匪就是赚了…” …… “很好,我很感谢在坐诸位,不过目前大家算不上是剿匪队的真心战士,是有权利害怕的。我现在允许害怕的人可以离开。有没有人愿意离开的?” 张瑞很感激的看着众队友,但是还是决定让他们自己选择。 只见剿匪队的中出现了少数骚动,却没有人离开。大部分都是十六岁到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让他们现在连土匪的面都没有看见就离开,实在没有面子。如此没有面子的事情做出来了还用在这一带生活的? 张瑞看着没有一个人走出来,再次如威胁般狠狠地说道:“各位可要想好了,现在不走,到时候战斗了私自后退逃跑的,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杀人了。” “六哥,什么都不要说了,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就是要跟六哥杀土匪的,要是这样子就回家去了,我这脸得往哪搁,还不如死了拉倒。”说话的是留秤村的刘石头。 “对,我跟石头哥一样…” 留秤村的人立马跟着附和,连带着很多人一起。 第二十九章 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张瑞的话非但没有让众队员们后退,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性。 广西可是自古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由于经常要争夺水源灌溉,打架斗殴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村子之间人都要团结起来面对其他村子的挑衅,同宗同姓的村子村民更是异常的团结。 土匪一般碰到上千人以上的同宗同姓大村子不是绕道而行就只是简单的拿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敢太过,只有欺负一些小村子才是为所欲为。 在抗日时期,广西军可是日本兵都害怕。满清时期亦然,当年太平天国在广西起义就是以两万广西军横扫了大半个清朝。要不是太平天国的上层腐坏太快,加上曾国藩的湘军突起,说不得满清都要变了江山。 所以整个满清时期,清朝都是以腐化广西的土司跟挑起他们之间内斗以方便管理。在他们看来,只要土司们不团结就没事了。 此时,队员中竟然有人哼起了刚刚熟悉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 一带二,二带三,连带着一些不怕事的围观群众也唱了起来。特别是唱到“保卫村子永远向前进,全国百姓拥护又爱戴”的时候异常响亮。 “兄弟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我张瑞也不多说什么伤害大家尊严的话了。”张瑞对着众人施了施礼说道 “干完这波土匪我们一起喝酒吃肉!” “好……一起喝酒吃肉,” 一个整齐的声音响了起来 “现在分兵器,由于目前兵器有限,只能是先拿先得,不过拿了兵器就得站在前面冲。哪个愿意上来拿?” “我…”李木头二话没说就到张瑞的旁边拿起了一把钢刀还有一面盾。 “还有我…”刘石头感觉自己好像吃亏了一般也跟了上去拿了一把钢刀 “我也是!”李四狗,这个没有理会他爹娘的阻拦,执意参加考核最后通过的小伙子也紧跟了上去,拿了一把长枪。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的跟了上来。十六把钢刀,十二个盾牌,十六把长枪不到一会就分完了。可是武器还是大量的欠缺。 张瑞只好跟村民借一些砍柴刀,禾叉甚至是锄头等农家工具。最后十来个人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拿着木棍甚至石头。 很多村民听说张瑞要去跟土匪干架,说什么也要留上一件农器跟张瑞上,张瑞劝也劝不下来。 村民们对张瑞是热情爱戴的。特别是那神神叨叨的传言传了出来的时候。当然,这张瑞不得而知。 村民愿意帮助张瑞更不只是因为唱的那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他们看来,张瑞这就是为了帮助自己这样人,帮助被土匪伤害的贫苦百姓。再者这剿匪队里面的很多都是自己沾亲带故的亲人不是? 时间过去了大半个钟。 此时,程龙也回到了张瑞身边,告诉他。土匪在过了稍木岭后就停下来休息吃东西了,不过看样子不会停留太久,让张瑞尽快做好准备。 ”清楚有多少土匪吗?”张瑞对着程龙问道 程龙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脚在地上画了两下说道:“不好意思,六哥,我不会数数,只是看看他们有一大波子人,具体是多数我真不知道。” 这话一出,张瑞觉得有点无语了。这算什么事,没文盲真可怕,看来以后有条件必须要教他们简单的算数、写字。 张瑞拍了拍程龙的肩膀说道:“没事,这个不怪你,以后有机会我再请先生教你读书识字。” 听道了张瑞的话,程龙不由得感动:“谢谢六哥,到时候我一定努力学会数数。” 除了张瑞的剿匪队员之外,外援来帮助的村民居然也有近五百人,有些村子几乎是能打架的男人都过来了。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人群,要不是个个手里拿着家伙,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出哪里赶集呢。 事情超出了张瑞的意料,让张瑞不由得感叹:“这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太多的人了,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要是来了一百多土匪说不得得吃亏,别到时候被打溃退了损失才大了。打架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先上为好。 于是,张瑞把伏点设在村子外一里处一个叫做锅头山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两点好,一个是地势好,两山夹着一条道,而且进入了山谷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方便展开人手。这里只要把前后的路一堵,土匪就没有地方可以走。二是植物比较茂密,容易藏人。 张瑞指挥着刘石头,李木头,李四狗等等人带着二队,四队,五、六、七、九队等六十名剿匪队员跟一百名年轻一些的村民小伙埋伏在前谷入口处,待土匪完全进入山谷后进行合围。 张瑞则带着剩下的五十名剿匪队员站在入村的路口等着他们,张瑞的身后也藏着一百名较年轻的村民。 剩下的村民们,张瑞请他们分散在道路两边的山腰处,等对上土匪时候在呐喊助威,如果有土匪敢往山上走,他们就可以一起去打死他们。 一切都安排好了,现在只等土匪们静静的钻进来。 大概一刻钟的样子 陈得运跟洪虎出现了在张瑞的眼前,他俩看见张瑞在这里等着他们,瞬间就安心了许多。 “六哥…” … “幸苦了,二位。土匪还有多久左右可以到?”张瑞对着二人说道 “谈不上辛苦。这些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我们两个几乎是贴着土匪不远回来的。以我们的脚程跟土匪的脚程来看。应该一炷香左右土匪就会来到这里。” “知道土匪有多少人吗?”张瑞再次不死心的问道 “额,这个我们两个也不会算…”只见陈得运看了看洪湖,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 “那你看看有没有我们这里的人多?”张瑞没有办法,只能是换一个问法了。 陈得运与洪虎两个人看着张瑞身后的人,两人想了想,又互相确定了一下说道:“没有这么多人,不过也少不了多少。” 张瑞一听,“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一百多人?” 带着疑问的时候,两个土匪开始出现在了眼前。双方都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土匪就都聚集到了张瑞不远的地方。 双方对视着。 果然是打家劫舍的,这点训练素质还是有的。 此时,土匪中一脸尖嘴猴腮满脸猥琐的家伙对着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身体见状的男子说道:“五当家,不是说那个狗子只有一个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是跟想象中的不同,”五当家李霸说道:“估计是抢了老六的银子,临时拿钱聘请这群泥腿子,你再看看他们拿的是什么,除了几把从老六那抢来的刀,还有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枪。” “是啊!你看都是一些禾叉还有一些锄头。”这个猥琐的土匪说道 “等等,那是什么?木棍?还有有些人手里就拿一块石头。这算什么看不起我们吗?” 只见他看着张瑞身后的剿匪队员拿的武器好像发现新大陆般惊讶,又可笑气愤的样子。 “他们不是看不起我们,是想要找死,要是害怕这么一群泥腿子,我们直连山脸面还要不要了。”五当家一脸不屑道 随后回身准备动员说话,无非就是杀光他们抢钱抢女人,然后喝酒吃肉之类。 张瑞看了看这些土匪。大概有三十三个,其中有二十个看着是新人的样子。于是,他说出今天第二次说出来的话:“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第三十章 给他们放放血 “兄弟们,听到了没有。他们准备杀光我们抢光我们的钱还要抢女人。你们说该怎么办?”张瑞大声的对着身后的队员们动员道 “杀光他们…” “跟他们拼了…” …… “杀啊!” 此时土匪们开始冲锋过来。 三十三号土匪,说多不多,说少也谈不上少。跑起来大地还是响起些轰动的脚步声。 冲在前面的土匪五当家李霸更是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每次战斗他都是仗着自己比普通人高大健壮的身体去吓唬别人,等别人被吓愣的时候就毫不客气一刀砍下他的头。 “这样的战斗真是爽,那边那个领头的家伙又被吓呆住了,看我不砍下他的狗头,哈哈。”李霸一边冲一边意淫着。 距离越来越近,看着完全没有动静的张瑞,李霸内心狂喜着道:“还有二十步,又是一个被吓怕的小狗子。等着,爷爷这就砍下你的狗头,送你去见閻王。” “噗。” “噗。” 两声利器入肉的声音传来。 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在胸口传来。 “怎么了?”李霸脑中一个念想,脚步也站不稳直接摔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他眼睛看见了胸口之中了两支箭,胸口箭伤带来的剧烈疼痛完全压过倒地时摩擦的伤痛。此时李霸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居然有弓箭,不敢用刀砍杀懦夫,用弓箭的算什么英雄…” 随着李霸两眼一黑,又一个悍匪就这么去了。 张瑞看了看倒地的李霸,不由得暗乐道:“又一个傻冒,把自己这个目标搞得这么明显,还冲第一个,不是找死是什么。” 李霸的死让看见的土匪们心中一寒,不过冲锋到这个时候了,没有理由停下来。于是,剩下的土匪在老匪的带领下继续向前冲锋。 在土匪们冲进十五步的时候又倒下了两个老匪。 剩下的土匪还是咬着牙齿冲锋。在他们看来,只要冲过这段,去杀了那个射箭的就好了。 进入十步的时候又死了两个冲在前面的老匪。 尼玛,这还没有碰到敌人就死了五个。冲在前面的老匪有些心寒了,有意放慢一些脚步,好让后面的人冲前面去。 结果进入七步的时候又死了两个。 这还玩毛线,后面的人看见也聪明了。你们前面的人不冲还想我们冲,没门。 前后都放慢了速度,第四步的时候又死两个。好在已经进入了最后了,胜利就在眼前了。 被弓箭一直压制的土匪们感觉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噗!!” 一声刀入肉的声音,只见张瑞手拿钢刀,对着刚接近自己的土匪就捅过去一刀。 被捅的土匪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等发觉的时候,张瑞已经把刀抽了出来。他也疼痛得只能在地上打滚叫唤。 后面的土匪见状纷纷后退,原来这是硬桩,不好打。 冲在前面的土匪也被剿匪队的人纷纷挡了下来。等他们留意到后面的人已经后退逃跑的时候,纷纷在骂娘。也不跟剿匪队的人短兵交接了,纷纷不光不顾的往后退。 三十三个土匪还没有对剿匪队的人造成伤害就死了十个,出去匪首之一的五当家李霸,还有五个老匪死去,对这支土匪队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剩下的土匪们开始溃退了。 这么好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张瑞哪里会错过,剿匪队的人跟着上去了。 陈得运,陈得财两个猎户弓箭手此刻毫无压力的一个一个射杀他们。 土匪们以为自己还可以逃得掉的时候,才发现后路已经让人给断了。想往山上跑,结果山上又是一大群人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该死的李霸,你死了就死了,还把我们往绝路上引。 困兽之斗从来都不是土匪的战斗模式。 “投降了,我投降了。”只见一个土匪丟掉手中的钢刀大喊道。 其他的土匪看着有样学样。剩下的十五个土匪全部丟下了钢刀跪在那里,等待他们最后的结局。 看着跪在地上的土匪,靠近张瑞身边的剿匪队员李家村的李树根问道:“六哥,这怎么办?” “先去把他们的刀收了,再找绳子来把他们绑了。”张瑞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此时此刻,原本凶狠无比的土匪居然好像温顺的小绵羊一般。都不动的跪在那里看着剿匪队的人收走他们丟在地上的刀具,然后自觉的伸出手来让队友们用藤条帮住他们。 “六哥,是我啊!我是李混。” 一个声音从剩下的土匪人堆中传了出来。张瑞一看,可不就是李混嘛! “呦,可不是李管家嘛!怎么李管家也跟着土匪一起?不会也是准备来杀我们的吧!”张瑞看着此时站起来的李混说道 李混连忙站起来压低着身子,想要走到张瑞的身边。但是被剿匪队员拦了下来。李混只好看着张瑞,此时张瑞摆了摆手让队员们放他过来。 来到张瑞身边的李混连忙拱手施礼道:“六哥可是冤枉在下了,我也是被李霸强硬拉着过来的。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也不敢冒犯你啊!” “没有?那你刚刚怎么跟着土匪们一起冲过来?”张瑞一脸怒骂道 李混一阵心惊,立马一脸委屈地急忙说道:“六哥,你又冤枉在小的了。小的刚刚一直就在这里。我好端端的跟他们冲什么呢?” “你说你一直在这里?谁看见了,我只知道你现在就是跟这群要杀我的土匪混在了一起。对于要杀我的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张瑞对着李混喝道 听到张瑞的喝声,李混立刻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头说道:“六哥,我真的不敢跟六哥作对。这不是拿着前天被你杀的那些土匪的身体去跟土匪们换银子吗…” “嗯?”张瑞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声音 “不,不,是跟‘官府’换赏银,小人说错话了。”说着,李混就给自己嘴巴一巴掌,继续说道 “然后这群土匪就没有放过小的。非要拉着小的过来,说是要让小的看看,敢跟他们直连山作对下场。小的也不敢不答应他们,只好跟着过来。所以说小的真的是不敢跟六哥你作对。” “这么说杀土匪的赏银子在你身上了?”张瑞问道 “是,是,就在小的身上。”说着,李混连忙在怀中掏出了一小叠银票递给了张瑞。 张瑞接过了银票看了看,居然有一千两之多。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是怎么骗过来的。于是,张瑞拿了其中的六百两,把剩余的四百两银票递回给李混。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李混诚惶诚恐的接过张瑞递过来的银票。原以为没有了,想不到张六居然只拿属于他的那六百两而已。要是自己是他,绝对做不到这样。 此时剿匪队员留秤村的刘大石过来对张瑞供手施礼道:“六哥,那些个土匪都绑好了,下面要做什么?” “让刚刚没有见过血的弟兄一人拿一把刀,给他们放放血,让这群土匪知道,做恶是要付出代价的。”张瑞对着刘大石缓缓说道 刘大石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回道:“是。”然后施礼回过身去了 听到张瑞的话,李混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望着围观过来的人得有好几百人吧!一人一刀不得成肉酱了。不敢想… 第三十一章 绝密的事 “李管家,你说说我该把你怎么办吧!”张瑞对着正在发愣的李混说道 李混一听,连忙跪下来磕头道:“六哥,小的真的冤枉啊!求求六哥放过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真不容易…” “放过你?那我的损失怎么算?”说着,张瑞看了看身边的队员。 额!好像没有人受伤,就一个倒霉的家伙跑得太快摔了一跤。 算了,不管那么多,反正就是有损失了。嗯,就是这样。 “六哥,小的真的是被土匪们强迫过来的。求求六哥不要杀我…”听到张瑞的话后,李混想起他刚刚说的要所有人拿刀一刀一刀看那些土匪。心中恐惧万分,磕头如倒蒜一般说道 “哎,虽然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但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李管家的。”张瑞一脸无奈的说道 “是…是…,小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绝对不敢跟六哥作对。”李混听着张瑞松了口气,连忙感谢道 “不过,死罪可免,但是犯错了还是得要受到惩罚的,你说说你值什么价吧!”只见张瑞一脸“勉强”的表情,看着正在磕头的李混说道 “什么价?”李混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赎你罪的价钱。” “五十两?”李混尝试性的问道 “唔??” “一百两!” “原来李管家认为自己只值一百两?”张瑞一脸嫌弃的说道 此时,李混已经是带哭腔的说:“二百两,六哥,真的不能再多了。” “成,看来李管家跟着李德才过得也不怎么样!”张瑞对着李混有些惋惜一般的说道 “拿银子来吧!” 李混愣了一下,连忙再由怀里掏出二百两银票出来给张瑞。 ……… 此时,被绑的十五个土匪被一队排开在空旷的地方。看着刚刚被分发了钢刀的剿匪队员,此刻正拿着钢刀看着自己等人,土匪们的心中涌现出不详的预感。 果然 “啊…” 刘石头大叫一声就冲了上去,对着中间处一个土匪的肩脖处用力的砍上一刀。 鲜血瞬间蹦出 “啊…啊…” 被砍的土匪还没有反应过来,迟钝了一下。直至两息过后,这倒地才大叫。 两个手拼命的想要捂着伤口,却是不能。只能在地上挣扎,扭动。 也许是刀砍到了他的大动脉,没一会,他就不动了。 “刘石头,你这样搞法,让我们后面的弟兄们要怎么砍。”李木根看着躺在地上的土匪,对着手还在抖动的刘石头大吼道 此刻的刘石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土匪,强压着内心杀人恐惧症。故意装着没事一样,说道:“那个,对不住各位兄弟,没有想到下手重了。” 对于打架斗殴,砍人几刀就是家常便饭的刘石头来说,这样子杀了人是他料想不到的。 跟所有人一样,第一次杀人的人內心的那种恐惧不安的心理就会带着身体的自然抽搐。在身体涌起的肾上腺素消退过后,如果身体压制不了这个内心的发出来的身体抽搐,人就会吐。 “呕…” 这不,刘石头就受不了,身体痉挛抽搐,呕吐了出来。 李木根的话让土匪们恐惧不安了。看样子他们是准备一个一个的上来把我们砍死。 土匪们想要站起来,想要逃跑,想要反抗。 可是,当一把把钢刀架在他们的脖子处时。他们又安静了下来,反抗说不定立刻死。这样子还能呼吸几口,多活一会。 此刻,受了刘石头的影响,李木根还有几个队员也提刀而上。毕竟是经常打架斗殴习惯的人,对于立刻砍死一个人或者他们心理压力很大,但对于砍人一刀心理负担不会太重。 看着拿刀而来的队员,土匪们害怕了,恐惧了。在哪里求饶, ”六哥,六哥,我有绝密的事情要跟你说,你不听一定会后悔的。”只见土匪中一个人对着在不远处的张瑞不停的大叫唤着。 听到土匪大叫的李木根等人停了下来,看了看那个大叫的土匪,又望向了张瑞。 此时,还在跟李混说话的张瑞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看了过去。 居然是之前在跟李霸说话的那个尖嘴猴腮满脸猥琐的土匪。 “这家伙居然还没有死,真是命大。”张瑞念念道 听到声音的李混看着被刘石头砍死在地的土匪,不由得庆幸:“还好我认识张六,不然说不得我也会被这样子砍死吧!” 一些围观的队员看着呕吐不止的刘石头,连忙把他拉倒一旁。 对于这些土匪,如果是现代,肯定会有人说应该交给警察叔叔。但是这是在清朝,有人会去管,会觉得这样那样的不合理。围观的村民们则都是一脸看热闹不闲事大,害怕事小了不够自己吹水的表情。 清朝最大特色——麻木。只要不管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出手。 最喜欢的事就是围观。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的时代,超过几十人的聚会在一起都有可能是造反的社会,没有什么事情比较做吃瓜子群众更开心。 …… 张瑞来到了那个猥琐男的面前问道:”你认识我?” “六哥大名,如雷贯耳,谁人不识。”猥琐男一脸恭维道。 张瑞看着此时正恭维自己的猥琐男,怎么看怎么觉得变扭。特别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他那根油腻的鼠尾巴,后来想想,自己也还是一样。 “呦,还会用成语,读过书?怎么称呼。” “呵呵…” … 听着张瑞的调侃,众人也跟着一乐。 ”小人杜牧,读过几年。”猥琐男杜牧还自带荣耀一般 ”你既然读书就应该知道为人从善的道理,怎么还和土匪们一起为祸相邻。”张瑞对着这个自认为读过几年书就了不起的杜牧大声喝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个世道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杜牧直视着张瑞怒回道,眼神中同时并发出一种悲愤,然后转瞬即逝。又一脸猥琐的说:“六哥说得有理。” “看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张瑞心中念着,不过我现在可没有空听你的故事 “不跟你扯,说吧,是什么事情。如果只是小事,别怪我到时候让你生不如死。” “还请六哥附耳一会。”杜牧一脸神秘的说道 第三十二章 搏一把 围观的村民很想听听他们的说什么,可是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张瑞附耳于杜牧一会后,张瑞便让剿匪队员们把围观的村民给隔开一段空地。 两个人在低声细语的说着什么。忽然之间,只见张瑞一巴掌打了杜牧。 这突然其来的变故把村民们弄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反应不过来。 此时,只见张瑞对着大伙说道:“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骗我,我决定亲自杀了他。” 杜牧在那里拼命的磕头求饶,连剿匪队的队员们都觉得杜牧居然连六哥都敢骗,一定不能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群情汹涌,各种喊打喊杀的声音。 “各位乡亲,我张六很感谢各位乡亲施以援手。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了。为了感谢各位乡亲,我在这里宣布,所有在场的人都可以领到一两银子。”张瑞对着周周正手拿禾叉,镰刀,锄头等等农具的村民们说道 “哇……” “六哥刚刚说了什么?” “一两银子?” “你家来了三个?你爷爷也来了?” ……… 张瑞的话在村民中无异在平静的水中丟下一颗大石头,一下子就炸开沸腾了。 村民们中有好一些五十好几的“老人们”更是不敢相信,自己能打什么架,不过是看热闹的多。还有一些只有十三、十四岁左右的小孩子也不过是跟着家中的大人过来,想不到也可以赚一两银子。 什么时候银子这么好赚了?一两银子,以前可都没有见过,现在居然可以拿到手里?真不敢想。果然要跟着六哥,好处绝对不少。 “李管家,你过来。”张瑞对着在远处发呆的李混喊道 听到张瑞的话,李混连忙跑了过来。对着张瑞问道:“六哥找小的有什么事情?” “你会算数?”张瑞问道 “会一些。” “那行,这里是六百两,我估计也够给这里的乡亲一人一两了。你帮我兑成银子发下去。能做到没有?”张瑞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了银票,递给了李混。 李混听着张瑞的话,哪里敢拒绝。只能答应下来,不过他内心很不明白。这可是六百两的银子,就这么发给这群泥腿子了?想想都觉得心痛,真看不懂张六这个人。 村民看着张瑞把银票递给李混,内心激动万分。对着张瑞更是歌功颂德,对于原本不是很相信传言的人都有些怀疑了。 六百两银子,这得是多么大的巨款。可以六哥想都没有想就给自己等人,要知道我们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呢。 随后张瑞安排了李四,吴磊,李牛屎还有其他二十名剿匪队员协助李混去办这事。 因为有银子可以领,所以村民们都跟着在李混等人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对着张瑞一番道谢。 没过一会,村民们都离开了 李四狗把死去的土匪们身上摸来的一袋银子跟铜钱递给了张瑞。还有在李霸跟一些土匪身上的银票,具体是多少钱他也没有看懂。 张瑞借过李四狗递来的银票大概扫了一眼,居然有有两千多两的样子,其中一张是一千两一张是五百两的其他几张则是两百两到五十两不等。 “真没有想到这个五当家比六当家有钱得多。”张瑞心中念叨。 “今天我们剿匪队的所有兄弟,你们每人可以发五两银子。” 在场的剿匪队员听到后都欢呼了起来。很多人觉得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出来站了站而已。 接下来,刘石头因为首个执行张瑞命令被奖励二两银子,洪虎、程龙二人放哨有功被奖励三两。而李得运,李得财二人杀敌最多功劳最大,直接被额外奖励二十两。 奖励声不断,被奖励的人满脸的笑意。没有被奖励的或是羡慕或是不甘。 “你们的奖励银子会稍后再给你们,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较危险。如果你们有谁不想去的可以站出来回去了,银子一样会晚些给你们。”张瑞对着众人说道 “我们都相信六哥,既然是要来剿匪队,就都不会怕死。“张瑞身边的一个小伙子满嘴笑容的说着 “对,九狗说得就是我想说的。”他旁边不远的另外小伙子说道 ……… “很感谢各位弟兄们的信任,这次过后,只要你们愿意留下来的,都是我剿匪队的一员。”张瑞有些感动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忽然之间,只见张瑞解来了绑在杜牧的手上的藤条,扶起了杜牧说道:“杜兄,受罪了。” “不敢,不敢,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杜牧擦了擦脸上的脏污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还绑在一旁的土匪跟在周边的剿匪队员都看得一头雾水。 “现在杜牧兄弟也是我们剿匪队的一员了,一会他将带着我们一起去攻打直连山。”张瑞对着身边不解的人说道 “是的,在下杜牧,见过各位兄弟!”杜牧拱手施礼环绕周边说道 虽然剿匪队的人看不明白,不过张瑞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能看得懂张瑞,这才不正常了。 于是,众人也都一一点头回礼。 绑在一旁的土匪们看见,连忙对着杜牧一阵的叫唤求救。 “六哥,你看这个?”杜牧望着还蹲在地上的土匪们跟张瑞说 “你过去跟他们说明厉害关系,如果他们愿意帮忙就是一切好说。但是,如果他们还是要冥顽不灵,那他们懂的。”张瑞望着那些土匪跟杜牧说道,随后示意正看管土匪的剿匪队员离开,让杜牧过去跟他们说话。 …… 在杜牧的一番口舌,软硬兼施的情况下。所有的土匪纷纷倒戈,表示要“从新做人”。为张瑞拿下直连山做礼物。 原来最近直连山不但实力大涨,而且是“财源广进”。 在张瑞杀雷豹的前十天,二当家钟无良跟四当家郭加汤绑了广东一盐商的富家子弟,勒索白银二万两。于是就带了二十六个手下去收钱去了。 而在张瑞杀雷豹的前四天,大当家周铜铁绑了湖南大粮商的二公子,勒索白银一万两,带了二十二手下出去收钱了。 除去被张瑞杀死的人,现在整个山寨就只有三当家刘睦修跟十多名土匪,老匪就两个。而刘睦修是一个只管账目的读书人,没有任何武力,当年他也是被官府压迫才不得已上山做的土匪。 所以,只要骗开直连山山寨大门,解决了两个老匪,整个直连山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对此,张瑞没有理由不去搏一把。 第三十三章 风险 当时杜牧跟张瑞说这个计划的时候,张瑞下意识的认为杜牧是在骗自己。这个猥琐男怎么看都不像值得信任之人,天下还会有这么大的好事留给自己? 张瑞觉得这不过是杜牧为了保命而乱作。弄不好自己等人去了会让人瓮中捉鳖,被土匪们来个一网打尽。 在张瑞正准备杀杜牧之际,杜牧说出了自己内心的不甘之事。 杜牧身份突然之间的转变让很多人感到疑惑不解,但是当时在场的人都没敢问。直到后来,整件事才慢慢的被有心人发现,一切也许是因为一个故事,关于杜牧的故事。 原来当时杜牧还不是现在的猥琐男,他本是广东清远人士。有一个妻子,一个快乐而美好的家庭。 可是在那一天,一群满人的公子哥们到来之后,一切就改变了。 当时,这群公子哥打赌要玩射“人靶”的游戏。于是,就命身边的奴才阿哈们到村野间捉些无权无势的“泥腿子”,以诬陷他们是土匪为名来当猎物。 这灭绝人性的游戏在官面上是禁止的,不过满清很多王子贝勒们都私下玩。即使官府知道了惧于他们势力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哪个当官的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些“人靶”的来源绝大多数是无权无势的汉人佃农或者流民,少民们因为比较团结,所以极少会被捉去当“猎物”。 这些“猎物”的家人们去告官问罪时,则以诬陷他们是土匪或者是诬陷他们造反为罪证堵了回去。 这在当时杀良冒功都是经常的事情,更不要说只是暗地里杀几个边远无人理的贱民。 势力之大,官府也就懒得多事,被杀之人的家人虽满肚子的怨愤也只能苦咽下去,继续麻木不仁的活着。 满清的上层们知道了还暗中高兴,毕竟我大清满人子弟骑马弓射怎么能生疏,难得他们肯去熟练。至于那些只会说话的牲口能给主人练箭,那是他们的福分。 谁要敢啰嗦就不得不怀疑他对于大清国的忠心,我大清雍正爷可是能在“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这句诗就看出了那个该死的家伙一脸造反意思的主。 所谓虎父无犬子,我大清圣明皇帝乾隆爷还能让你们这些想造反的泥腿子翻天了。 ……… 被捉的“猎物”那都是“十死无生”。可是,这些猎物哪里知道。被骗捉去也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过去了,毕竟人家有刀。而这些猎物就有杜牧的妻弟。 杜牧家里刚刚怀孕几个月的妻子知道后,连忙追到“猎场”。可是她的唯一弟弟还是死了,她也没有能幸免于难。 待杜牧找到她之时,才发现她被凌辱至死。肚中的孩子也被挖出来丟到了一旁。 可笑,那天正是他刚刚考上童生之际,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据他老师告诉他,只要他继续努力将来考中进士,做一个为大清国效力的官也不无不可。 杜牧很是气愤,书生意气的他想通过官府做主。却发现一切都是自己天真。想要找各位同窗老师们联名上述书,却发现他们不是找理由不理自己,就是暗地里告诫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患无妻? 整件事了被杀的“猎物”都以通匪的罪名被官府压了下来,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经过多方打探,杜牧才得知杀死他妻儿的是满洲正白旗的人。他们家与当时的满尚书有亲,经常跟在亲王贝勒爷的身边。本来广州满城这些年都无满人,不知道为何最近才出现满人的身影。 杜牧气愤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他想通过做官以后再告御状。可是他的老师私底下告诉他,这件事过后他就是官府的黑名单了,想再考上去估计不可能,让他好好回家另某出路。 …… 就这样,在一次李霸打劫的时候,杜牧就跟着李霸上了直连山。因为杜牧会读书写字,也会些账目,很快就获得李霸的信任,经常带在身边。 杜牧也很快的从一个古板的书生变成一个圆滑猥琐的人。 期间,杜牧多次想要引导李霸杀官造反,到时候攻入满城也好帮他妻儿报仇雪恨。 可是李霸哪里有这样的胆量,也就一次一次避开。对此,杜牧无奈只能跟在李霸身边走一步算一步。 ……… 说话间,张瑞等人便到了直连山山下不远处。 张瑞望着这易守难攻的石头山,山体相连,两侧陡坡。除了山顶多些树木,上山之路周围大多地方是露空,想要伏兵藏人的确不易。 而山体之大,没有上万人的围剿怕是徒劳无功而已。 经过杜牧等土匪的一一指出,张瑞很快就发现常在山上的哨岗,而整个直连山山寨居然没有暗哨。 张瑞在感叹道:“只能说土匪就只有土匪的见识。”殊不知,这个时代极少会有暗哨之说 土匪们的归心得益于张瑞许下的重利。要知道别看这些土匪表面风光,看着赚钱。其实真正赚钱的只是那些当家们还有那些老匪,他们这些新人不熬个三五年都没有什么钱,也就混合喝酒吃肉跟玩女人的份。 一次打家劫舍下来能分个一二两银子就了乐了,有时候也就能喝酒吃肉来个饱还有就是仗着人多随意玩个女人而已。 张瑞对他们承诺,只要这次能快速拿下直连山。他们算首功,除了前事不计,每人最少可以领赏银三十两,到时候还会按功再赏,拿完赏银之后是要走要留也随他们。 听完张瑞的话,单单这三十两赏银让他们两眼都冒光。这要是省着点花能花好一阵子了,张六的信用他们亲眼目睹,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 于是,这么“劫后重生”的土匪们很快代入了角色。每个人卖起以前的山寨来可是争先恐后,生怕说慢了功劳被别人给抢了。 那可都是银子。 张瑞让李四狗跟一群弟兄留在山下等信号,自己带着刘石头,李木根,陈得运,陈得财与洪虎,程龙。 虽然其他人也对于带他们有异意,不过张瑞目前也能看出来就他们几个比较有胆气跟敢见血。所以,张瑞压下了异议,就带他们跟在这杜牧以及那十五个土匪的后面。 风险是有的,但是回报却是不小。 第三十四章 下了直连山 “嘿,杜牧,这就回来了?杀了那狗子了没有,怎么没有看见五当家?”第一个哨点的一个土匪看见杜牧正带着人往自己这这边过来,于是就向杜牧打问道 哨站一共两名土匪,他们看见杜牧身边虽然跟着几个人,但是来人主要是些山寨的老面孔。有两三个新面孔,哨站的人也只当是新上山的弟兄,就没有多想。 “杀了,这不是天气太热又有些累。准备过来你这边坐坐,要口水喝。”杜牧一切都很自然的对着这个土匪说道 “这好说。”说着,这名土匪就要去旁边把水壶给杜牧时。 “噗,” 一把刀直接穿过他的胸腹,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疼痛死了过去。 另外一个土匪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没有理解是什么原因,脖子就被割了刀,也都这样子去了。 杀完人后的张瑞跟李木根立马把人拖到一边藏着,随后又指挥身边两位土匪站在这里代替被杀的土匪放哨,省得另外一个哨站的人注意。 看着被杀的土匪,杜牧只能在心中念道:“兄弟,别怪我,死贫道不死友道。要怪就怪自己做土匪。下辈子可以的话做个好人吧!” 张瑞没有逗留多久,就带着其他的人回去跟在路上的土匪汇合而去。 “继续,第二个哨站。” 没有一丝的悬念,同样的手法,第二个哨站就这样被断掉。 第三个哨站比起前面两个有些难度,它是两个哨点在一起遥望相对,互相监督也监视第二个哨站的情况。 同时,这个哨点是轮流有老匪在这里放哨。要不是这个哨站一早就发现回来的是杜牧还有山寨的熟悉面孔,早就发现问题了,放出危险的信号。 ……… “怎么,就你们,没有看见成子哥?”杜牧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们三个居然还聚在一起赌钱。 “成子哥在你们下山后不久就回寨子了,他说反正没有什么事情。就留我们三个在这里看。”在赌钱的三位看着杜牧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 “哦,这样子。”杜牧好像忽然明白一般的回道 “那个,杜牧,你能不能不要跟五当家说?”三名土匪有些不好意思,焦急的对着杜牧问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围上了人。 “这个好说。”杜牧好像没有发现什么的样子,平静地对着他们三个说道 “那就好。”三名土匪忽然之间放松了心情,老样子不会挨骂了 “噗。” “噗。” “噗。” 三声刀入肉的声音。 三名土匪还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杜牧。嘴里张张,想要说些什么,切什么也说不上。于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 “放心吧,以后都不会被五当家骂的,也不会被大当家罚了。”杜牧看着三人有些伤感的说着。 张瑞拍了拍杜牧的肩膀说道:“既然选择做土匪,出来杀人越货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只能说死了活该了。” 说完,张瑞又对着身边的几个剿匪队员说道:“你们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不认真做事的下场。不但害死自己也会连累自己的兄弟。” “如果你们以后做事也是这样我直接把你们开除剿匪队了,省得把自己兄弟给害死。明白了没有?” “是。”眼前的一幕血的教训让他们几个立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十一名土匪则有些伤感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 接下来就是山寨大门了,那里还有两个土匪看守。按着杜牧的说法,这个山寨现在只有十八个土匪,其中有两个是老匪。 现在十八已经去了七,还有一十一位土匪左右。就是强攻也未必不能攻下来,不过徒增伤亡却不是张瑞想要看见的。 现在就看杜牧能不能骗开这山寨大门了。 …… “开门,开门。”杜牧对着大门大喊道 “嘿,这不是杜牧嘛!怎么回来了。杀了那狗子了?”大门上的围栏处伸出了一个头来看着杜牧说道 “杀了,你也不想想,五当家是谁,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杜牧一脸不屑的样子 “得,别又卖弄你的书词,我是一个粗人也听不懂。”那土匪一脸鄙视的对着杜牧说道 “怎么没有看见五当家回来?”围栏处另外一个土匪说道 “五当家还在大同村快活呢!这不有事情要我回来找三当家商量,还有就是派几个弟兄回来帮看着山寨。” 杜牧的话让围栏处两名土匪一脸羡慕,恨不得此刻现在也跟着五当家去了大同村。 此时,杜牧身边的土匪也跟着说道:“嘿,我说你们两个赶紧开门。娘的,这么热的天气还要在这里晒。” “好说,这就开门。”开始的那个土匪说道。忽然他发现杜牧身边有几个陌生的脸庞,于是问道 “那边的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杜牧很随意的看了看他指着张瑞等人,然后对着上面的人说道:“这是五当家在山下刚刚收的弟兄,准备上山跟我们一起逍遥快活。“ 听着杜牧的话,张瑞等人对着围栏处的土匪抱了抱拳施礼。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多事,你不看看这里多晒多热?”杜牧身边的土匪嚷嚷着说道,有一副再不开门就跟你们没完的架势 “行了,这就开门。这不是按规矩问清楚嘛!”这名土匪有些无奈无辜的解释道 “蹬蹬蹬” 清晰的听到二人匆匆下楼梯的声音 “吱吖” 厚实沉重的山寨大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待杜牧等人进入了门內之后,开门的两个土匪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砍翻在地上。 望着躺在地上身体抽搐,血流不止的土匪。张瑞知道,他已经成功一半多了。 于是他让刘石头到大门口外的空处挥衣为号,召集山下的剿匪队员们赶紧上山。 山下的李四狗等人,看见了挥摇着衣服的刘石头,连忙赶急赶忙的往山上跑过去。 好在都是经常农活爬山涉水的农家子弟,虽然山路弯曲陡斜,但还是一刻钟左右就快到山寨大门。 望着已经临近的剿匪队员们,张瑞一挥手,自己等人正式进入山寨。 此刻,张瑞知道,这直连山他算是下了。 第三十五章 他有如此魅力了? “杀啊!” …… “哪里来的呐喊声?” 在聚义厅中喝酒赌钱的九个土匪同时疑问道 在杜牧跟倒戈而来的土匪带领下,张瑞等人很快就占领了整个山塞。 待土匪们提刀要出去看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剿匪队员们堵在了聚义厅的门口前,两方正提刀相向前。 此时,这些土匪忽然看见了杜牧等土匪,连忙喝道:“杜牧,你们是什么意思,是五当家要反大当家吗?” 杜牧回道:“不是五当家,五当家已经不在了。我现在是张瑞,张六哥的剿匪队员。” 说着,杜牧给这九个土匪指出了站在前面张瑞。 只见一名土匪站了出来前面,对着张瑞抱拳说道:“六哥是吧!我们直连山和你本河水不犯井水。何必把事情做到如此田地?” “你是谁?”张瑞一脸鄙视道 “在下林成子。”那土匪恭谦着态度说道。 “你是谁?” 林成子以为自己说的话张瑞没有听清楚,正准备再说一遍。此时,却有另外一个声音传来。 “他是说你不够份量,你退到后面去吧!” 说话间,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青色长衫衣,脚着皮履鞋。头带瓜皮帽,满脸憔悴的读书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在聚义厅的侧门走了出来。 “三当家。”林成子对着来人抱拳喊道。 其他的土匪也下意识的跟着打招呼,包括一些倒戈的土匪也是一样。 只见刘睦修挥手示意了一下,这个林成子连忙退了回去。 “六哥,话也不多说了!雷豹与你,他死的不冤。李霸与你,战场厮杀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直连山与你还有没有化解的可能?”刘睦修望着张瑞说道 “你说呢?就算我肯,你们大当家二当家的也不肯吧!”张瑞好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刘睦修 虽然明知道如此,但是刘睦修还是忍不住再次尝试说道:“只要六哥肯退走,我愿意给六哥五万两白银。同时我还保住劝住了大当家二当家与六哥干戈化玉帛,双方从此井水不犯河。” 刘睦修的话让众人心中一片哗然。五万两白银,那得是多少,想都不敢想。 听完刘睦修的话,张瑞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是不是我不答应你接下来就要收买我身后的弟兄?要不要试试?” 被张瑞一下子就看穿了的刘睦修心中一惊。想不到这个被李混说得只是一直耕地务农的小伙子居然有如此见识,看样子自己是碰到真正的对手了。 听完张瑞的话,杜牧完全没有想到刘睦修居然有如此本事。在完全不利的情况下还能有扭转局面手段。亏自己还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会管账的读书秀才而已。大家都是读书人,差距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念想间,杜牧有些担心张瑞身后的兄弟会不会受不住刘睦修的诱惑,那一切都完了。说不得自己也不得好死了的,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 刘睦修身后的九个土匪听到了张瑞的分析后,恨不得立马跪拜在刘睦修面前,五体投地。三当家就是三当家,这手段自己等人一辈子都不会学的到。果然不能得罪读书人,不然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林成子忽然想起了大当家评论三当家的话:“成子啊,别看我们这些厮杀汉一身的勇武,但抡起杀人来,我们五个当家合起来都不是三当家的对手,所以千万别得罪三当家。” 对此,林成子很是不解。三当家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要杀他还不是一刀下去的事情,亏大当家还要我这么怕他。 今天,林成子总于明白大当家所说的“杀人”的意思了,对于三当家的尊敬禁不住的再上一个台阶。 虽然张瑞的话已经提前给他身后的队员们打好了预防。但是刘睦修还是有些不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他对着张瑞身后的人大喊道 “杀张六者,赏银两万两,砍张六一刀者,赏银五百两。” 如此重赏,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连刘睦修身后的九个土匪都快要忍不住冲上去的感觉。 听到刘睦修的话,杜牧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内心紧张得不行,他似乎都可以看到一个一个血肉模糊的张六了。于是闭上了眼睛默念道: “完了,如此重赏,就是自己的心腹都受不住,更别说才招募一天的泥腿子。看来这次自己真的是下错注,要死了。” 刘睦修的话在整个聚义厅荡了一阵,结果没有任何动静。 杜牧有些不敢相信,一切都太过平静了。难道张六这么快就被杀了? 于是,杜牧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大为不解,只见众人都好好的站在那里。非但没有人去伤害张瑞,反而个个按着刀警事着四周,不让任何人去伤害张瑞。 “难道他真的有如此魅力?才招募一天的人居然可以挡住如此重赏诱惑,聚集在他的身边?要是如此说不得我的仇有得报了。”看到这般的一幕,杜牧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忍不住自然自语道。 对于眼前的一幕,刘睦修也是目瞪口呆。他好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再次提高了赏银力度。高声叫道:“杀死张六的人赏银三万兩,砍一刀张六的赏银一千五两。” 高声过后,情况依旧。 这一切是疯了? 刘睦修不解,牧木不解,连刘睦修身后的土匪也不解。甚至在刘睦修喊出“杀死张六的人赏银三万两”的时候,刘睦修身后的几个土匪都忍不住提刀向前挪动了几步。只待那边一动,他们就冲上去抢一杯羹。 张瑞身后的剿匪队队员不心动吗?肯定不是,但也只是心动而已,在他们心理有清楚想法。 六哥是谁,是第一次无偿的自己吃饱饭吃肉的人。自己还清楚的记得昨晚村里的老人家们因为吃一餐饱饭而哭泣,家里人吃那顿饱饭开心的样子。 一些老人家还拉得他们当中一些人的手教导他们要感恩。还有一些是各自家的爷爷,在介绍自己时候面露笑容,那光荣感让他们难以忘记。 还记得昨晚的篝火晚会上,各个村民们述说着被土匪们欺负的痛苦。土匪都是卑鄙无耻的,他们的话能信吗? 而是六哥是谁?那是华光大帝的弟子,穷人们的希望。华光大帝可是真武大帝的部将。 真武大帝是谁?在前明时候可是了不得的大神,据说前明太祖就是号称真武大帝。如此机密的事情我们会跟你们说吗? 前明太祖??真武大帝?? 好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能再想下去了 ……… 第三十六章 愤怒 第二次的加价,整个聚义厅依旧平静去水还是没有一丝的动静。 自己的话不应该如抛石入湖一般,瞬间有反响吗?怎么会是石沉大海。 刘睦修不解,恐惧害怕了,怎么可能会是如此这般情形。这个价格要是满清的绿营兵们,早他娘的把他们上司砍成一块一块的肉块拿来领赏了。 这群泥腿子是傻子吗?还是根本没有理解三万两银子有多少? “嗯,一定是这样。不然没有办法可以解释,”刘睦修内心肯定道 “果然就是一群泥腿子,没有见过世面,看来还得跟他们解释一下这银子有多少。不过,解释了效果又得大打折扣了。” 正待刘睦修准备张口跟他口中的“泥腿子”们解释这三万两银子贵重的时候,传了张瑞的声音。 “你不用再费口舌了,别说三万两白银,就是你说三万两黄金也没有用。” “为什么?”刘睦修忍不住问道 不但刘睦修,众土匪心中也不解。 “因为信誉,你觉得你这么一喊,我的兄弟们就会信任你吗?”张瑞幽幽的说道 “原来是这个。”刘睦修听完张瑞的话一下子就领悟了。于是再次大声说道 “我可以发誓,只要谁是做到了,我一定会给银子。” 刘睦修的话再次让土匪们心动不已,可以都摄于各方力量,没有一个人原因行动。 “你发誓?你发五也没有用。你要是相信誓言,害怕上天神灵还会来做土匪,做伤天害理下地狱的事情吗?”对于刘睦修的誓言,张瑞无情评击打压道。 “是啊!”倒戈张瑞这边的土匪们心一下子了安定了。 只见张瑞继续说道:“而是,你这个计谋好处就在于。如果我身边的人来杀了我之后必定混乱起来。到时候你就可以让你身边的土匪们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盘散沙的又是刚刚放下锄头的他们哪里会是你们的对手?” 张瑞咽了下口水 “当时能逃出去的有几人?搞不好不是全部被你们杀死就得被你们俘虏。当时候别说拿钱,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听完张瑞的话,剿匪队员的人都震惊了。想不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还有这么歹毒的计划。还好自己等人够坚定,才没有上当,不然真的后悔死了。 剿匪队好一些心动的人不由得脸红起来,为自己的小心思而羞愧。果然还是六哥看得通透,同时心中对于刘睦修等人一片愤怒。 张瑞的话同时如一阵强心针一样打在了倒戈的土匪们身上。他们也想不到如果杀了张瑞的话会有这样的结果,内心对张瑞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现在,刘睦修的话都无情的被张瑞破了。此刻他别说三万两银子,就是说立马给三十万两黄金也没有用了。 刘睦修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步妙棋就这样子的被张瑞给破了。手捂着身体,内心急受打击的往后退了两步。 “如此说来,六哥是不准备放过我们了?” “那也不一定。”张瑞有一点玩世不恭的说道 听完张瑞的话,刘睦修再次燃起了希望。 …… “六哥,六哥。” 只见门外的李四狗在叫唤着。此时,堵在门外队员们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空道。 李四狗顺着空道来到了张瑞的面前。 “怎么了?四狗?”张瑞望着过来的李四狗问道 “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李四狗带着愤怒的表情看着被围堵的土匪们。 张瑞看着李四狗一头雾水,不是很理解。但是还是决定跟李四狗去看看。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解决他们。 “刘睦修,让他们这些人放下刀具,也许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张瑞对着刘睦修和围堵的土匪们说道 林成子等土匪看了看刘睦修。不知道还怎么办好,放下了手中的刀,就意味着会被人鱼肉。可以继续拿着刀就一定会死,最多自己这些人也就砍死砍伤几个人罢了。 李四狗听完张瑞的话想要说什么,却被张瑞打断了,让他稍安勿躁。 “放下吧!继续反抗也无济于事,一看就知道六哥是一个讲信誉的人。相信他会说到做到,不会难为我们。接下来就是看天意了。” 听完刘睦修的话,那些新进土匪们纷纷丟了手中的刀。两个老匪林成子跟李猛对视一下,也不甘的放下了手中的刀。 于是张瑞就安排人去收掉他们丟在地上的刀具,并安排人去绑住他们的手。 他们本来还想抵抗一番,可是手中的刀都被收走了。再抵抗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也就无奈的让人绑住了手。 本来绑土匪的人还想去把刘睦修绑了,不过他那三当家的身份了摆在那里。而且虽然有些头脑,但毕竟还是一个书生,也不怕他逃走了。所以张瑞便让他就这样站在这里好了。 事情至此,直连山算是完全拿下了。 张瑞吩咐刘石头等人在这里看着这些土匪。然后跟李四狗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般的愤怒。 在李四狗的带领下,张瑞来到了一个地牢之中。地牢暗黑,也就此时阳光正猛,还能分些亮光进来。 张瑞一入地牢就发现地牢之中锁着几个人,屎尿的臭味以及地牢之中稻草腐败散发出来的霉臭味扑鼻而来,让人不禁做作呕。 此时张瑞再进一步看,只见牢中关着的是七个女人。除了三个精神稍微好些,其他四个则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样子。其中一个还可以看见其胸前薄薄的衣裳有一大股血渍。 透过衣服一观,难道是? 张瑞自认自己也算一个特石心肠的人,不知道为何,此时一幕让他觉得眼泪要控制不住般的涌了出来。手去拿过前边队员手中的钢刀,走到了那锁着铁链的牢笼门口。 三个精神稍微好点的女人看见张瑞到来,都惊慌失措的躲在一边抱在一起,其他四个则像麻木的木头人一样,只是在那里不动了。 只见张瑞扬起了刀,用力砍向了那根不粗的铁链。 “啷!” 铁链在钢刀大力的挥砍下,应声而断。断掉的还有那根已半腐朽的牢笼木。 张瑞把手中的钢刀丟到了一旁,同时抽掉了锁门的铁链。快速的进到了那个躺在地上胸口是血渍的女人身边,轻轻的扯开她的衣裳一看。 果然… 她居然被割去了胸口的,此时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了。 她是以怎么样的生命力跟信念才撑了下来? 此时,张瑞看见她嘴里似乎在念念道着什么。张瑞附耳一听,只听见她有气无力的细声说道:“我…好饿…我…想要…吃…吃…吃饭。” 张瑞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豪不觉得可耻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在这个女人的脸上。 同时,扭回了头,对着地牢笼外门口愤怒地咆哮道 “杜牧,牧牧,立刻去把杜牧给我找过来。” 第三十七章 家底 在张瑞咆哮下,杜牧没有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来到了张瑞的身边。 此时的张瑞正在外厅拿着馒头泡着水一点一点的喂着那个女人吃东西,其他几个女人则都是双手扣着馒头在有滋有味的吃着。 张瑞看见杜牧的到来,只是扫了他一眼,继续他的工作。然后冷冷的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杜牧一看这些女人,哪里会不明白,只是想不到张瑞会为这些女人动如此大的肝火。自己虽然也有些不忍,但更多的只是同情罢了。 “这是其他几位当家在山下捉来的女人,他们玩过几次之后就丟到地牢其他的土匪玩乐用。” “玩乐?其他?所有的土匪?” ”主要是老匪,新进山的土匪需要得到允许奖励才能玩耍。所以有多少人玩过就不知道了。”杜牧把自己知道的如数说出。 “你玩过没有?”张瑞声音一脸平静,听不出碰到的情感。 “六哥你是知道,我的心思都在死去的妻子身上。在没有报仇雪恨之前,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杜牧听到张瑞的话,连忙辩解道 “很好,刘睦修有没有动过她们?”张瑞还是一句很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涟漪的情感,只是这声音让杜牧感到发自内心的恶寒。 “据我所知,三当家…额,刘睦修在内院是有妻子的。他跟他妻子的感情向来很好,估计也没有动过她们。”杜牧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知道了,跟我走吧!” 说着张瑞就起来了身,只见他也喂完了手中的馒头。他喂的那个女人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有继续无力的闭了起来。 张瑞吩咐身边的李四狗,让他们尽量不要打扰她们几个休息。目前以后给她们多喝热水,不可以再给吃食。同时还要去找几身干净的衣服,去内院把刘睦修的夫人跟女眷过来帮她们换上。 交代完了以后,张瑞满脸冰冷的便带着杜牧去往聚义厅。 一路匆匆,二人无一句之谈。路上虽有人与张瑞打招呼,可是张瑞都罕见的没有回应,直至到了聚义厅。 聚义厅中。土匪虽然手绑了布条,但是看着刘睦修在那里走来渡去,竟然安心的蹲在那里聊起天来。有些人聊到兴奋点居然还开心的笑了起来,完全没有为自身的安危感到担忧。 “六哥…” …… 聚义厅中的剿匪队等人看见张瑞到来纷纷打起招呼来。 只见张瑞一脸冰冷,竟然没有回应他们。于是,那些倒戈的土匪中有人问了跟在张瑞身后的杜牧是怎么回事。杜牧便跟他们说了自己看见的事情。 刘石头等人也不理解,为什么张瑞跟了李四狗过去后回来就这样了了。于是忍不住再次问道 “六哥,怎么了吗?” 张瑞冷冷的看着那群土匪,跟刘石头等人说道:“召集弟兄们,把他们全部杀了。告诉弟兄们,在每个人都砍完前不许他们先死了。” 张瑞的话让原本还蹲在那里说笑的土匪们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林成子等人连忙喊道: “张六,你不能言而无信。你说过可以放过我们这些人的。” 在那来回走动的刘睦修看见这样的情景,也连忙过去对着张瑞说道:“六哥,不是说好。只要他们缴械投降,你就放了他们这些人。” “我有说过一定要放了他们这些人嘛?而且他们都算不上是人。只能说是畜牲。对于畜牲,我毫不留情。”张瑞只是看着他们一脸冰冷的说道 听完张瑞的话,土匪们立马不安啦!求饶的求饶。怒骂的怒骂。对此,张瑞都一脸无视,让刘石头他们把他们都带出去行刑。同时也让倒戈过来的土匪跟着一起行刑,假如有敢不跟着行刑,也一律不放过。 在刘石头等人强硬扯这样土匪出去的时候,刘睦修想要过去阻止。不过才走两步,一把钢刀就架到了他的脖子处。 脖子传来的冰冷感让他停了下来,他回头一看。只见张瑞此刻正手举着钢刀对着他冷冷的说道:“跟我或者死?” 刘睦修看着这眼神。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提出任何异议,张瑞这刀就会毫不犹豫的在自己脖子处拖下去。于是,刘睦修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我跟你。” “很好,不过我希望你清楚,只要你敢背叛我一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说到做到。”刘睦修的回答让张瑞稍微好受,但是张瑞收回刀的同时也警告了他。 “是,是,在下绝不敢背叛六哥。”刘睦修连忙施礼说道 “你是一个聪明人,明白就好。” 此时的聚义厅只剩二人站在那里。 “说吧,这里还有多少的钱粮。”张瑞直接简单的问道 “直连山的当家…额,土匪当家们,抢回来的银子就当晚分掉。也就是各拿各的去自己收藏,每次都只留下不多的银子在山寨做备用。”刘睦修接着张瑞的话说道 “这钱多用来购酒肉、兵器、药材等等其他支用,现在整个山寨只有白银六千两。米粮则都是土匪当家们带人到各个村子下去打粮所得,目前山寨中还有米三十石,黄粟两石,黄豆三石。有羊二十只,鸡三十二只,鸭十八只,牛十二头,猪二十一头…” “有多少的兵器?都有什么。”张瑞接着问道 现在还有好几十的悍匪,张瑞不得考虑安全跟战斗力的问题。目前来看,银子的花销还不是很大,毕竟穷乡僻养之地,只要可以吃饱喝足就不错了。就是给你银子,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花出去。 “因为最近上山的人增多了好些,所以兵器都分出去了不少。目前兵器房內还有钢刀二十把,盾牌五十个,弓有十把,箭有十五捆,一捆有二十支。这是大当家…额…周铜铁准备建立一支弓箭队让购的。”刘睦修娓娓说道 “你们是从那里买来这么多的弓箭兵器?”张瑞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些都是找绿营兵的军需官购买的,还有就是找一些绿营的把总,千总等人购买。”刘睦修解释着说 “都是你去购买的吗?” “是的,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我…属下去购买的。” “兵器房只剩这点兵器了?”张瑞再次问道 “不会,再过三天还会有五十把钢刀送来。”刘睦修没有任何隐瞒的说道 “很好,下次带我认识一下那些卖武器的人。” “好的,头领。”刘睦修恭谦的回到。 第三十八章 留下来跟六哥干 随着刘睦修的这一声回答,直连山已彻底是张瑞的囊中之物。 在张瑞与刘睦修了解山寨各样数据的的时间里,刘石头等人遵照了张瑞的命令,九个土匪每人身受十多刀而死。 接下来张瑞要面对的就是在外边土匪。首当其冲的是二当家钟无良和四当家郭加汤以及他们带出去二十六个手下。这些土匪中可是有十六个是经验老道的老匪。 “按着刘睦修的说法,他们这几天也该回来了。”张瑞心中念道着 虽然这伙土匪看着人比张瑞剿匪队少得多,不过自古战场厮杀从来都不是人多说了算。当年明末,几百官兵就敢跟上万的农民军对冲,几十的清兵就敢跟数百的明军对冲,不是没有道理。 自己的剿匪队都是一些没有经过训练的村民。虽然平时打架斗殴也算有些勇气,但那都是没有出现过什么伤亡。 张瑞相信,一旦伤亡超过一定数,剿匪队员必定会出现溃退。到时候伤亡还会进一步加大。 能类似后世红军战斗至最后一人的军队,在这个时代估计不会有出现。 这伙人数少上许多的土匪,战斗力绝对够与自己这些刚刚放下锄头的村民一拼。一旦自己的剿匪队打不过他们,发生了溃退出现大量伤亡,那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 当务之急就是要在这群土匪回来之际加紧训练自己的剿匪队,同时封锁住直连山被自己拿下来的消息。 他们还不知道直连山被拿下情况,是敌在明我在暗。一旦他们知道了,到时候再与周铜铁那伙土匪汇合在一起。众多的土匪,还是敌在暗而我在明,一切就都不好应付了。 不过在忙这些之前,还要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发赏银。 赏银直接在山寨的备用银中拿出来。具体的奖赏名单张瑞也一一列出来给刘睦修,让杜牧协助他一起准备好赏银。 把山寨中的相关事情安排好后,张瑞便带上四个人回大同村。 …… 烈日当空,正午过后的天气正是一天最热之际。 张瑞等人一路快速而归,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他们可没有文人骚客游山玩水的心情。 在张瑞等人回到了李四家的时候,居然发现镇里铁匠铺的老板李来宝正在李四家中坐着等待他回来。原来是李来宝已经把张瑞昨天说的长枪送了过来。 这次结账,李来宝还是算错了账,少算了二两银子。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双方继续愉快的交易。 虽然这次的长枪因为赶工,枪杆的质量上有些瑕疵。不过枪头却是过关,杀敌方面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张瑞也再次给李来宝下了单:三天之后打够五十根长地点还是在大同村这里。 这一百两的订单让李来宝很是开心的接了下来。离开的时候跟张瑞再三保证,一定会保质保量。 … 此次回到村子,张瑞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受到关注的程度,再次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据说那些跟着张瑞去打架分到了银子的人,都被自己女人夸得飘飘然,无不笑得合不拢嘴。而、没有跟张瑞去的男人们,则被自己家的女人骂得脸上无光,整日郁郁寡欢。 所以这次张瑞回到村子,村民们都跑过来跟张瑞说,只要有架打,无论如何都要叫上自己,不叫上自己就是看不起自己。就算没有银子可以派发,自己村子的人打架,哪里还能让别村的人给抢了头功。 对于村民们的热情,张瑞只能一一应下,并对他们的热心表示了感谢。 在张瑞各种夸奖跟承诺之下,村民才被一一劝了回去。剿匪队员们看着村民对张瑞的热情爱戴,无不觉得脸上有关。 时间如逝,阳光已入西斜之势,转眼之间就到了下午。 张瑞决定先留下李四跟吴磊两家人还有李牛屎,并跟他们交待完相关的事情。同时也给了他们一人十两的赏银,让他们先在家里把自家农活干完。 在所有人都毫无发觉的时候,张瑞带着剩下的剿匪队员回到了直连山山寨。 …… 皎月当空,月色如水。晴空无云,繁星点点。 是夜,直连山上山寨举重了隆重的盛宴。 大锅的浮着油面的羊肉汤,大坛子的酒,大盘的酱汁羊肉,大盘的白切鸡,大盘的烤鸭肉,还有一些用来解油腻的青菜,豆腐。这些食材在山寨原本厨师的烹调下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闻到的人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刻把它们吞进肚子里。 山寨下人在各桌之间忙碌的上菜。在得到张瑞亲口承诺,只要把剩下的土匪解决后便放他们下山并每人发十两银子给他们当工钱后,他们现在工作是异常的积极。 整个山寨的人都可以参加晚宴,包括了在地牢被救出来的七个女人。因为得到刘睦修夫人跟丫鬟们的安慰调理,此时她们的精神状态要好上许多。 整个晚宴依旧是用狼吐虎咽来解释,连那些倒戈过来的土匪都不例外。这样的丰富的晚饭可不是他们想吃就能吃的,平时候,他们也就可以吃顿饱。除非是当家或者老匪,不然肉也是分时间按量来吃。 在晚宴临近之际,迎着火把的光亮,张瑞对着众人说道:“大伙都吃好了没有。” “吃好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喝好了没有。” “喝好了。”众人再次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好,那么现在开始发赏银。”说着,便拍了拍手。此时,六个下人抬着三个大箱子出来摆在了张瑞面前,随后离开。 只见张瑞把箱子打开,露出了白花花的银子。 “现在开始发赏银。现在听到名字的人上前来。” 张瑞的话让众人激动不已。特别是那些倒戈的土匪们,原本还提着的心此刻也完全放了下来。 “果然,六哥的就是言而有信的人。” 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透着新鲜。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说不上但是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跟舒心。而且不用像以前一般,就是拿到银子还要担心被老匪们拿了去。 …… 这些土匪们还没有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在银子拿到手的时候。张瑞问他们要走还是留的时候,他们十五个都毫不犹豫的选择要留下来并信誓旦旦的说道 “无论以后如何,都留下来跟着六哥干。” 第三十九章 给你两成 竖日清晨,直连山下。山风吹拂而过,草木摇跃,叶上聚集了一个晚上才难得有的露滴,随着风的舞动而滴没了干旱已久的大地。 山下平整的空地处。此刻正有一群人正在绕圈跑步,嘴里还在高喊着什么。 临近一观,却是张瑞带着众人正在跑步。原本没有起来过如此早的土匪们还有些起床怨,但是看见张瑞也在跟着跑,心里瞬间觉得平衡舒坦了,那点怨气早不知道抛哪里去了。 对于要大早起来跑步,很多人表示不理解。张瑞则这样解释。 如果以后打架,你们打赢了敌人。他们逃跑,你们总得追上去俘虏他们吧。但是都跑不过别人,那还俘虏什么?假如敌人真的很强大,打不过,那起码跑路也得跑得掉吧,这可是保命要紧的技能。 所以练习跑步真的很重要,这可是居家旅行,杀人跑路的必备技能。 对此,众人们都觉得很有道理。 此时他们又在齐声大喊着:“一,一,一二一,齐步走,做兄弟,不抛弃,不放弃。” 除去此时正在放哨的人,近百人的嘹亮呐喊透着令人振奋的心情。 荷尔蒙刺激着肾上腺素的上升,三公里的晨跑下来,竟然无一人掉队也无一人喊累。甚至还有人在吹嘘,我觉得我还能再跑多两路。 随即又有人打断道:“两里算什么,我觉得我还能再跑四里路…” … 晨跑三公里,张瑞印象中是后世新兵三月必须要接受的最基本训练。晨跑结束之后,组织一起唱剿匪队的纪律歌。 这对于新加入的人来说,实在是新鲜。 各队分开齐声唱,一队要比一队更响亮。 …… 热闹哄哄的一个早晨,对于朝气十足,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来说完全不觉得累,有的只是新颖好玩。 这不,时间刚刚到八点左右。肚子刚刚感觉饿,张瑞便让他们回去吃早餐。 早餐,这个字他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么早就可以吃东西,在以前可是可是想都不敢想。他们吃的是朝食,一般是在早上忙完农活到十点钟后,很饿的时候才能吃一天两顿饭中的第一顿“饭”。 早餐是大锅香浓的白米粥,每人还能得到肉包子两个,还有咸菜可以送粥。 “这样的早餐,地主老爷也没有这么好过吧!” 有人看着这早餐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肯定没有,我之前去帮工的时候看见最好的也不过是白面馒头送稀粥而已。哪里会一大早上有这满口流油的肉包子吃。” 一个刚刚打完早餐的队员,正迫不及待咬了刚刚分到肉包子。正抹着嘴角上流出来的油水卖弄着他的见识。 “六哥对我们还真是不错,就我家二老也舍不得给我这样吃食。” “说的真是…” …… 好些人沉默了一下 这时候有人说道:“我这个人懂的不多,但是谁对我好我还是懂的。只要谁敢对六哥不利,我就跟他拼命…” “我也是…” …… 很多人都附和着表了态度 此时,正有人在注视着正在给妻子打早餐的刘睦修,仿佛他要敢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会毫不客气的上去干掉他。 刘睦修装作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但是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心很是震撼。 要说此刻张瑞在这里,还能说他们是为了搏张瑞的好感而说的话,可是张瑞此刻就没有这里。 “如此得人心,看来大当家,二当家跟四当家想要夺回直连山估计没有什么可能了。”刘睦修心中想着,随即又暗念道 “再给他一些时日,说不得他一声令下要造反。这群盲目无知的家伙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吧!” ……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瑞不知道。他刚刚是给正在放哨的队员们送早餐去了,顺便也看看哨点的具体情况。 放哨点除了设置三个明哨外,张瑞还额外的加入两个移动的暗哨点。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几乎没有人可以发现暗哨的存在。这对于山寨的安全加深了另外一层的保障。 回到山寨之后,张瑞让吃饱的众人休息好,不要乱跑动。因为接下来要进行兵种的分选。也让大家考虑一下自己想要做什么兵种。 按着张瑞的分法,兵种目前分为刀盾兵,长枪兵以及弓箭手和斥候。 目前不会强制要求进入兵种,只要条件到达了,可以根据自己的条件进入。 兵种,这可是关乎自己的事情,不能不郑重考虑。于是,众人都在思考,随后就跟身边相识的人商量发表意见。 众人在杂乱交谈中,张瑞则带着杜牧到每个直连山以前的当家住房处找银子。 要说这些土匪打家劫舍是好手,但是藏银子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二人就在各个当家的住所里搜出了银票面值有五万两银子之巨。 此外,还有金条四十八根,二十两一根,总重九百六十两。银锭三百八十五锭,重二十两一锭,共重七千七百两。碎银子合起来大概还有五百多两的样子。 如此多的银子,张瑞都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格局是不是太小了。有些不敢相信,土匪真的有这么容易来钱?单单这里的价值就将近二十万两的银子,换作人民币得有四千万吧! 对于张瑞的感慨,杜牧一笑而过。 “六哥,你太惊讶了。起初我刚刚入伙的时候跟你一样,想我们平民一年收入也不过几十两的事情。可是你眼中的这二十万两银子不过那些大盐商,粮商,丝绸瓷器商一笔生意的利润。甚至他们还要更多。” “怎么说?”张瑞不解的问道 “这样说吧!我进来后的不久的时候,李霸就绑了一个盐商过来游玩的公子哥,他当时也不知道该要多少银子,于是问了我,我就随便说了句要十万两。“杜牧顿了顿继续说道 ”于是,李霸照着说了。结果那盐商公子一听,好像松一口气一般。没过几天,他家就带来了十万两银票把他赎了回去。”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得到了李霸的好感。在那个公子待在山寨的日子了,我跟他聊天才知道,在我们看来,一万两银子是多得了不得的事情,但是他们不过每斤盐多升几文钱的事。” “这样说来,这些土匪头子不是不止这点银子?”张瑞疑问道 “肯定不止,连李霸这样的愣头都知道在外边私藏银子,更不要说其他当家。”对于张瑞这样的能人还要向自己请教般的问,杜牧很是高兴的说道 “哦?还在外边藏银子啊!藏多少了。”张瑞好像不知道一样,再次向杜牧问道 “那是,别看李霸…?藏有…藏…有上万两吧!”杜牧说着发现有些不对,可是看着张瑞凝视着自己的目光又不得不说下去 “看来你是知道李霸藏的银子在哪里了?”张瑞注视这杜牧说道 “不…不…知道?”杜牧下意识的说,不过看见张瑞的眼神,他害怕了 “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杜牧面如焦色,心中悔恨不已,恨不得给自己的嘴巴来几巴掌。 此时,张瑞的声音再次传来 “带我去挖出来后,给你两成。” 第四十章 努力做个小旗 张瑞的话让杜牧难受得像吃屎的心情得到水过口一样。虽然还是难受,但是比之前好很多。 “有两成也不错,既然张六说给两成就一定会有两成。”杜牧心中暗念道 于是,他再没有犹豫的把李霸藏银的地方告诉了张瑞。张瑞很是高兴,直接赏了他一百两银子,而杜牧也毫不客套的收了。 对于搜出来的财物,那五万两的银票,张瑞都毫不客气的塞入自己的怀中。至于其他的金条白银,张瑞则让杜牧带人搬到刘睦修那,归入总账。 ……… 待张瑞回到吃完早餐休息的大厅时,大伙还在讨论该做什么兵。 “大伙都想好要做哪种兵种了没有?”张瑞看着众人问道 “是…” … “好,现在想要做刀盾兵的站这边排好,想做长枪兵的站这里,想做弓箭手的站那边,想做斥候的站那里。”张瑞对着一个一个的地点纷纷指出说道。 听着张瑞的话,队员们纷纷到自己想要做的兵种地挨个排好队。 …… 不一会,混乱的人群就慢慢秩序平静了下来。张瑞看着各个地点站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当斥候的有八人,这比较合理。弓箭手的有十五人,这个也说得过去。可是做刀盾兵的却有六十二人之多,剩下的才是长枪兵。 除开此时在放哨的十二个人,愿意选择做长枪兵的不过是二十八人。假如那十二个人中没有两个想要当长枪兵,那自己现在的长枪都要多余了,别提还跟李来宝再定制的五十把长枪呢。 “看来现实跟想象有很大的差距啊!”看着这不平衡的比例差,张瑞不禁念道 “亏我还想着要组建被无数穿越前辈们推崇的长枪阵呢。” 长枪阵是不是真的很厉害张瑞不知道。有位伟人说过:实验出真知。没有试过,谁也说不准。既然这个结果是众人的选择,那就先这样吧! 接下来就是要把他们训练好,渡过眼前这关再说。 此时,送银子去银库的杜牧正好回来。张瑞看着这个嘴角有两撇胡子的家伙,忽然感叹人才的重要。别人都是穿越后,各种名士能人接二连三的收了相助。怎么我碰到的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人呢? “哎,只能物尽其用了。”张瑞不觉的感叹道 于是吩咐了杜牧带人去弄纸团抓阄,又派人去问下放哨的人各自的意思。 “叽咕。” 忙碌一个上午的张瑞此刻一放松下心情,居然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吃早餐。接着他让众人先休息一下,自己则去要了份早餐在这里急急忙忙的吃了起来。 在张瑞看来,不过是很平常的举动,但是众人眼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原来我们吃东西的时候,六哥忙到现在才能吃东西。这天底下应该没有头领是这样了吧!” 吃着早餐的张瑞自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他此刻满脑子就是接下来该怎么教他们。 也许是肚子真的饿了,所以吃起东西来特别快,没几下全部的早餐就下了肚子。待下人过来收他的餐具时,他很有礼貌的递给了他并对他说了“谢谢”。 张瑞的一声“谢谢”让收餐具的下人很激动,而众人的内心对张瑞更加的肯定。 清朝是所有封建朝代中等级压制最厉害的朝代。贫民跟下人在有钱有权的人眼里那算人吗?那只是会说话的牲口。谁会在意牲口的感受?所以想要他们对着贫民下人们说声谢谢,也许做白日梦的时候就可以。 在他们看来,你们贫民下人们做得再好也是本分。只要他们有点小错或者自己心情不好,就得拉到门口脱掉裤子挨板子,不然哪里会长记性? 在不平等的社会,平等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张瑞让他们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兵种,让他们抓阄。在张瑞看来不过是想随着他们的兴趣,让他们训练时会更加努力。 至于抓阄不过是想着以一个看着公平的理由把他们分散开来,别弄得一个又一个的小团体不好管理。 这些平常而又套路的举动,在没有感受过公平待遇的众人眼里却是对他们莫大的尊重。这小小的尊重让他们觉得可以为张瑞这样的头领去死也无怨无悔。 …… 很快的,杜牧就带着弄好的纸团过来,派去问此时正在放哨的人也带着结果回来。 果然还是刀盾兵多,十二个人中有七个人选择当刀盾兵,剩下五个选择当长枪兵。选择当刀盾兵的人觉得用刀更像男人,而选择长枪兵的认为长枪更安全。 通过抓阄,队伍很快的分了出来。 刀盾分七队,少一人;长枪兵分四队,少七人;弓箭手分两队,少五人;斥候队一队,少两人。 “看来还是不够人手,过些日子还得招人。”张瑞心中念道 “那么接下来,准备教你们武艺。你们每个人都要注意了,我只会演练一遍,有不懂就要问我。”说着,张瑞顿了顿,继续说道 “三天之后,我会进行武艺考核,有兴趣想要队领的人可以参加,武艺优胜的人将可以领十人的队伍。同时每个月的可加月银五钱,俸米一斗。” 众人一听,立马心热了起来。于是有人问道 “这是做官了吗?” “官?要说官也可以,不过不是朝廷的官只是我们剿匪队的领队。”张瑞思索一下回道 “朝廷的官哪里有我们剿匪队好…” “就是,我只要跟着六哥,朝廷就给我个老爷我也不做…” “得吧,你小子还老爷也不做。到时候恐怕你屁颠屁颠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怎么可能,我是忘恩负义的人吗?除非是六哥让我做,不然我才不去。他们那些文曲星老爷太过厉害了…” “哦,原来你是怕了。也对,你也不看看,刘睦修一个秀才相公都如此计谋。你一个祖祖辈辈的泥腿子别到时候让人卖了还给人算钱呢…” …… 队员都在热闹的讨论着,这时又有人问张瑞 “六哥,那这官叫做什么?有什么讲究?” “嗯,我的剿匪队是这样子的。十人为一旗,设小旗一名,副旗一名。三小旗合成一个总旗。设总旗一名,副总旗两名,三个总旗设百总一名,副百总两名…”张瑞一一道来 “那百总后面还有官?”又有人问道 张瑞一听,不由得乐了:“这小子心挺高的,不过也好,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嘛!” “有,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坐上去了…” 张瑞的话让众人对着提问的起哄了起来 “周细狗,你小子平时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想着百总呢…” “就是,你估计就做个小兵…” …… “谁说的,三天后我努力做个小旗给你看…”周细狗嚷嚷着叫唤道 第四十一章 要做万世留名的男人 “好,不管细狗成不成功,我们为他有这样志气鼓掌。大伙记住,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说完,张瑞便“啪啪啪”鼓起了掌。 众人看着张瑞在鼓掌也都“啪啪啪”的跟着鼓掌了起来。同时他们心中念着张瑞的话。 “将军,这得是多大的官了。我也可以吗?” 如果张瑞知道众人的想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后世一句简单的鼓励话,他们居然可以联想到那么远。这一共才几个人? 周细狗让张瑞这么一夸,反而有些脸红了。自己从小到大可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心中暗想道:“看来这些天必须要努力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认为我是在吹牛,也不能让六哥失望。” “刀盾兵的人全部围过来,现在开始教你们队中所用武艺。”张瑞压手叫停了鼓掌的众人,对着此时正在刀盾队排列的人说道。 于是,刀盾兵队的人都纷纷上前一步观看。这可是六哥亲授,六哥杀起土匪们可都是几下子的事情。那武艺能差了,学得一招半式的深奥刀法估计也够自家代代相传了。 只见张瑞左手拿盾,右手拿刀。左手起盾挡,右手扬刀劈,回刀一捅,抽刀再拦腰一斩。随后扫地一脚,握刀插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瞬间完成,看得众人忍不住叫好。 众人正待张瑞还有什么招式的时候,只见张瑞已经收刀而立。 “六哥,这就完了。”看的人感觉有些不过瘾,这也太简单了吧! “完了,你还要怎么样?能把这五招练好,够你大杀一片了。”张瑞回复道 “这也太简单了吧!这刀法不应该都是上跳一下,下跳一下,各种各样的招式吗?”又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是在哪里看的刀法?”张瑞问道 “以前去墟集看见大街上卖艺都是这样啊,他们还说这是什么什么刀法。”那人很认真的回想说道 “那刀法是用来表演的,不是杀人的。你们记住,战场厮杀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地方给你们上窜下跳的施展各种各样的刀法。”张瑞对着围观过来的刀盾兵说道,其他的兵种也在伸长脖子的听 “所以你们别以为刀法招式多是好事。在你们换招式比如要回身之类的,你的对手可能是伤不了你,可是你身边的敌人说不好就给了你们致命的一刀。” “哦…” “厮杀不是打架,讲究快准狠。谁能把刀插到对手身上谁就是赢家。所以那些花哨的架势练得再好看都不如练好这五刀,等你们一个姿势练过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之后就会发现,那些所谓的高手还没能拔出刀就会被你们砍死在刀下了。” 众人听着张瑞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纷纷点了头。 “记住,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张瑞望着点头的众人说出了这句名言 “这是这套刀法的口诀。要好好练,记住狭路相逢勇者胜。” 众人虽然不是很明白“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具体的意思,不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内心很是激动,果然六哥对我们很用心。 “好的…” “程咬金大家听说过没有?”张瑞对着刀盾兵的队员问道 “听说过,是门神来的。” … “还有呢?” “还有?” “是大将军。” “对,是唐朝的大将军。那他的三板斧大家也都听说过了。” “听说过…”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当年程咬金就是三板斧帮唐太宗李世民打下江山,当时他就是耍完了三板斧几乎都是杀死了对手,杀不死就再刷一遍。可见他那三板斧虽然简单,但是威力无穷。”说到这里,张瑞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 “现在教你们这六招看着简单,但是你们一定要练好它。将来能救你的,可能就是其中关键的一刀。只要你们练好它,在战场上敢于换命厮杀,必定会大杀四方。大伙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众人呐喊着道,心中纷纷想着,六哥说唐太宗皇帝是想要说什么吗?难道想要造反? 如果真造反,我到时候要不要跟着六哥,造反是要杀头。不过六哥如此本事,对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又好,如果能坐上皇位对我们平民百姓一定比现在好得多吧!而且要是造反成功了,我将来也可能是大将军也不一定。 虽然众人心中有想法,不过没有哪个会傻到直连问出来。都是一副心里明白的样子,大声喊着。 一棵种子就这样默默的种了下去,可怜张瑞原本就是想举个例子编一下这刀法的厉害。他哪里懂什么高深的刀法,只是想到以前的书籍说军队的刀法是越简单越好。 于是他就自己摸索出来了这套谈不上刀法的刀法。而且以他的经验看,战场厮杀就是要以命换命,谁先害怕了就谁先死。 “很好,刀盾兵退下去,下面是长枪兵上来。”张瑞说道 …… 一会工地,长枪兵上来了。 因为有刀盾兵前面的经验,长枪兵们也没有想着能有戏文里说什么威武霸气杨家枪之类的枪法了。 果然… 只见张瑞上来就拿过一把长枪,对着一个队员“唰唰刷”就刺出了三枪。 那个队员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到张瑞最后一枪的时候才想着要躲开。 此时,张瑞对着他说:“战场上,你已经死了。” “是,是…”只见那个队员满头冷汗的对于张瑞回道 “于是,张瑞对着围观过来的长枪们说道:“大伙看出了什么没有?” “出枪很快,都没有反应过来…” “对…” “还有呢?”张瑞继续问道 长枪兵们思索了一番。纷纷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看出来。” 张瑞笑了笑说:“如果眼睛看得快的人应该留意到,我一共是刺出了三枪。” “的确是这样…”这时有注意的人回道 “这三枪快吗?”张瑞继续问道 “快。” “分别刺了哪里?” “好像是眼睛,喉咙跟胸…”回复的人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很对,就是这三个地方。假如战场上刺向你,你能不能躲开?”张瑞继续向他问道 “不能,就是留意到了,也没有那么快的反应。”那人很诚实的回复道。 “说得很对,这就是我要教你们的枪法。刺眼,刺喉,刺胸腹。你们要做的就是把它练够一千遍,一万遍,熟悉得好像你身体的部分。”张瑞对着所有围观过来的长枪兵说道 “你们必须要做到意念所到长枪就到,快准狠绝不犹豫。” “是…” 众长枪兵们回答道 “那么长枪队下去,弓箭队上来。”张瑞对着他们说道 …… 弓箭手们一一围了上来。有上两个队的经验,他们也不指望能有什么好法子能快速成为神射手了。 果不其然 张瑞对着他们说道:“弓箭我不是很外行。” 弓箭手们一听,立马泄了一口气。 “不过,我在一本古书上看过一种方法。据说当年李广将军的神射功夫就是学它的。”张瑞接着说道,心中默默的觉得自己好好的一个有为青年怎么就成了一个大忽悠了。 果然,原本有些泄气的弓箭手们立刻提起了精神。李广将军的名号有几个没有听过?他的箭法一定要学,还要努力的学。难得六哥不藏私,要是别人谁肯说。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要后悔一辈子。 “我想着念古文出来,你们也理解不了。就用简单易懂的话说出来给你们听吧!”张瑞紧接着说道 “是。” “的确是这样,我们哪里懂…” “谢谢六哥…” 众人对着张瑞无不感激着 “射箭,首先要臂力。如果臂力都不够,开弓都费力更别谈什么射箭了。” 张瑞此话一出,弓箭队员们纷纷表示认可 “但是除了臂力还要有眼力,能快速找到敌人的方向,接下来就是要果断的判断力。” 张瑞简单的总结让他们感到如获珍宝一般。纷纷点头,很不得能立马背下来。 “那么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要练臂力,练眼力,练判断力。”张瑞顿了顿,看着队中的李得运说道 “李得运,把你射箭的技术交给弟兄们行不行。” “好的,六哥。”李得运回道 “那好,这十四个弟兄就交给你了。”张瑞说道 “哦…哦?好的。”李得运有些受宠若惊了。 “那你们先下去吧!”张瑞对于弓箭手的众人说道。同时心中很是无奈。 “一个多练习还得说得这么累。” ……… 斥候队的八个人上了来。一个个如等待神授之法的样子盯着张瑞看。 张瑞看着他们,张嘴说道:“李得财,洪虎,程龙。你们三个人的放哨能力我是信任的。把你们三人的本事交给兄弟们有没有问题?”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众人始料不及。 一小会的时间,被张瑞提到的三人才反应回来。纷纷回道 “好的…” “可以…” “没有问题,六哥…” “那好,我待这这兄弟先谢谢你们三个。”说着张瑞对着三人拱手施礼一番。 这让三人连呼不敢,不要折杀他们几个。 待众人都回归原本的位置之后。张瑞对着站列好的众人说道: “诸位,我相信你们都不是简单的人,都不应该一辈子围着田里打交道,更不应该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只要你们肯努力练好武艺,他日也必定可以成为戚家军一样的存在,流芳千古,万世留名。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大伙怕不怕辛苦?” “不怕…” “大伙要不要万世留名…” “要…” 如此心气,如此齐声。看着过来围观的刘睦修心中不禁念道:”他们这是要干嘛?疯了吗?想造反?” 杜牧望着整齐划一的声音,忽然觉得自己的大仇也许真的能报了。不由得一阵感动也跟一起呐喊了出来。 张瑞宣布休息半个时辰,然后正是开始训练武艺。可是,刚刚热血激情的小伙子们都恨不得立刻去训练起来。内心深处焦急着念道: “自己可是要做万世留名的男人,哪里能老是休息呢? 第四十二章 他们回来了 自从张瑞热血沸腾的鼓舞后,时至今天,已经过去了两天。 各队的人员都在努力而又紧张的训练中,为此,山寨的粮食消耗都加速加快了许多。 是日清晨,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晨跑。不过路程应大多数人的要求,由原来的三公里延伸至了五公里。 本来张瑞还担心一下升得太高会有人受不了,可是他们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早餐过后,张瑞本来让他们休息半个时辰。可是很多人只休息了一刻钟就开始自觉的去练习武艺。也有一些人本想偷懒休息多一会,可是看着别人都在努力,实在不好意思在这里偷懒。 离张瑞说的武艺考核只剩今天的最后一天了。于是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的努力练习着。毕竟没有人愿意还没有经过努力就放弃考核,不单单是为了那点粮响,更重要的是荣誉跟以后升迁的机会。 望着如此自觉的手下们,张瑞心中很是欣慰。也不枉自己一番的心血。 与此同时,张瑞心中又难免有些焦急的念道 “那伙土匪怎么还没回来,时间拖得越久,直连山的消息就也不好封锁得住了。” … “六哥。”此时,山下放哨站的李铁锤正快速的过来到张瑞的身边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张瑞提着心情问道 “是的,六哥,山下不远处发现了一群人正在过来。按着和我一起放哨的庞六(倒戈的土匪)的辨认,他们应该就是钟无良跟郭加汤了。”李铁锤禀报道。 “好,终于回来了。”张瑞很是高兴,现在只要拿下这伙土匪,压力就减轻了。 于是,张瑞便召集了所有的人手,准备好设伏。 经过这两天刘睦修到外边的重金求购,现在剿匪队几乎都备有了武器,告别了之前要拿农器当武器的尴尬。 每个刀盾兵都备有刀和盾。长枪兵们都有长枪可用。每弓箭手们都有弓跟至少三十支以上箭矢以及每人身上都带着可以近战防身的短剑。每个斥候都有弓箭以及钢刀。 看着这些手下,那些精良的武器。张瑞知道,这就是他的依靠。 “可惜没有甲,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伤亡,要是能有铁甲棉甲就再好不过了。不知道绿营那帮家伙敢不敢卖甲,下次让刘睦修那家伙问问才行。”张瑞看着众人还是感觉有些担心的说道 ……… 要设伏,就要把前面一切看起来都是真的没有变动。 外边放哨的人全部换回以前的土匪们,连大门口放哨的人也换了回去。 “一切就等他们进来了,只要他们还不知道消息,来一个关门打狗了。我不信我如此的心血会弄不过你们这些的土匪。”张瑞安排好的一切,平静的等待着说道 … “二哥,这次这么顺利,看来你在山寨的威望又要再上一层了。”郭加汤对着此时正心情很好的钟无良说道 “四弟过奖了。有大哥在谈不上什么威望不威望的,都是自家兄弟。这次要不是四弟帮忙,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钟无良口中一副谦虚的样子,但还是掩盖不住满嘴的笑容。 “二哥,谦虚了。人是你帮的,整个交赎金过程也是你一手谋划好了的,兄弟我也不过是帮忙跑跑腿而已!”郭加汤再次恭维的说道 “自家兄弟不说那么多,这次回去要好好的大吃大喝一番。等睡足了眼睛,我请兄弟一起到县里的青楼玩女人去。听说这次青楼来了几个不错的货色,这次四弟绝对要给二哥一个面子,不跟二哥抢着给银子了。”钟无良一脸淫笑道 “那,这次四弟就先谢过二哥了。” “自己兄弟,道什么谢。真是的。”说着,钟无良回过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土匪说道:“兄弟们加把劲,这回到山寨就可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每个人都可以分银子。” “好…” “谢谢二当家” … 钟无良的话让跟在他身后的土匪们激动了起来,终于快到山寨可以放松了。 … “那边那两个是谁?”钟无良看着正在放哨的两个人说道 “好像是老五的人。”郭加汤看了看说道 “你去把他们两个带过来。”只见钟无良对着靠近身边的人说道 放哨的两人不一会就被带到了钟无良的面前 “二当家,三当家。” 二人同时对着钟无良跟郭加汤抱拳打招呼道 “嗯。”郭加汤应了一声 “啪。” “啪。” 两人都还没理解是怎么回事脸上就各自挨了钟无良一巴掌。他们只能捂着脸不解的看着钟无良。 只见钟无良一脸愤怒般的对着二人怒骂道:“你们两个她娘的是不是死人?没有看见我跟四当家回来?不会过来请安?不懂规矩的家伙。” “算了,二哥。别这么大的火气,回头再让老五教训他们便是,为这样的新人气坏身体不划算。”郭加汤对着钟无良安慰般的说道 “去你娘的,两个废物。快滚…”说着,钟无良把他们两人一人一脚踢在地上骂到 两人如获重负一般快速的爬滚着离开了。引得钟无良身后的土匪们哈哈大笑,二人离开的时候还隐隐约约的听到钟无良骂骂咧咧的声音跟郭加汤安慰他的话语。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着张瑞对着他们的尊敬,再想着这些土匪们的行迹。二人心中的那一丝不安的负罪感也不知道抛哪里去了,只是庆幸自己跟了六哥。 就这样,钟无良一路大耍威风的打着上就山门口。 此时,他们也叫开了大门口。望着这打开的大门,郭加汤心里忽然感觉有些担心。这样他很是奇怪,于是对着钟无良说道 “怎么今天放哨的全部都是老五的人?” 此刻刚刚刷完威风的钟无良心情大好,也没有对郭加汤的话多想,便回道:“大概都是觉得老五的人好欺负吧!” “可是第三道放哨点不应该都应该有我们的老弟兄在才对吗?”郭加汤继续说出自己疑问。 “还能为什么,估计是那个家伙又跑去聚义厅赌钱了。四弟也不要多想了,都回到这里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再说了,官府我们都是打点好的。”钟无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随后便不理会郭加汤,直步往山寨里面走去。 钟无良身后的土匪见状也纷纷跟着钟无良后面往山寨里面走了进去。 “也对,我今天是怎么了?看来是多想了。” 郭加汤看着进入了山寨的众人,也没有再多想。跟着众人脚步往里面走了进去。 在他们刚刚过完转角,看不得到身影之际。两个跪在外边的看门人却是悄悄的在门外关上了大门。 第四十三章 买火器 原本对着郭加汤的话不怎么上心的钟无良,看着整个冷冷静静的山寨也不得不怀疑了。 “四弟,这架势有点不对啊!” “二哥也看出来了?”郭加汤凝重的说道 “赶紧退出去吧,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 就在郭加汤说完的瞬间,张瑞隐藏在周围的伏兵纷纷出来包围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望着涌出来包围的伏兵,钟无良不禁有些害怕的问道。 同时他有悄悄的对着身边的郭加汤说道:“四弟,注意到他们的人没有?” “是的,前前后后有弓箭手二十三个,刀盾兵好几十,长枪兵也不少。不说其他,就这些人,我们这点人都不够弓箭手射两次。尽量谈妥他们。”郭加汤对着钟无良细语道 “嗯。” 忽然钟无良发现了杜牧正站在一个消瘦的少年旁边,于是对着杜牧说道:“杜牧,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杜牧对着钟无良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的刘睦修说道:“你还是找三当家问吧!” 一听完杜牧的话,钟无良与郭加汤顺着杜牧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刘睦修。 “怎么回事,难道大当家知道我们二人的心思?要铲除我们?”钟无良心中念道,于是对着刘睦修喊道 “三当家,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大当家想要铲除我等吗?” 刘睦修听完钟无良的话,只能无奈的说道 “二位当家误会了,我也是被俘才加入了张瑞张六哥的剿匪队的。六哥说了,你们如果缴械投降可以留你们一条活路。如果冥顽不灵,继续抵抗将会死路一条。” “要我们缴械投降,我们如何相信你。”郭加汤听完刘睦修的话后说道 此时,刘睦修看向了张瑞。只见张瑞走了出去,对着他们二人说道:“你们就是二当家钟无良,三当家郭加汤?” “是的,我们就是。” “好,我张瑞也不愿意做困兽之斗。这直连山我要了,只要你们交出你们所有的银两,我保证留你们一条活路。至于你们以后要不要过来找我报仇,我也不怕,最多再打一次。” “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我现在就送你们去阎王。无非是费点劲,到时候再从你们身上拿也一样。” 钟无良等人一听见只是要银子,还是可以活下去的,就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郭加汤再次说道:“我们要是放下了兵器,你还是要杀我们怎么办?能不能把我们放出了山寨我们再把钱给你?” “你们可以不信的。”张瑞回道,随后扬手号令道:“弓箭手,准备。” 听着张瑞的号令,二十三个拿着弓箭的人都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手,只待张瑞一声令下射出手中的箭。 众多冰冷的铁箭头闪着的寒光,给被围土匪莫大的压力。此刻,一些新手土匪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纷纷丟下了手中的刀具,跪在地上大喊道: “我投降,别杀我。” 投降好像会传染一般,新匪们很快就都丟了刀具跪在那里投降,而老匪们相望之后也纷纷丟了了手中的刀具跪在那里。 郭加汤看着跪在地上的土匪们,有些怒其不争之感。最后也是丟掉手中的刀具,直直的站在那里。 张瑞吩咐身边的人去把他们的刀具都收掉,同时对他们一一捆绑。 ……… 接下来的几天,张瑞过得非常的忙碌。除了要照常举行武艺考核,还要审讯这些土匪的藏银。 在此同时,张瑞觉得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交给杜牧去做。就是让他去澳门那买精良的燧发枪跟看看能不能买些火炮。再看看能不能买些火药和有什么合适的工匠挖一些回来。 满清军队并非没有火器,也认可火器的威力。当时入关,多尔衮就立下规定:大炮和火器等当时的先进武器只限于八旗军中使用,汉军绿营不得使用。 为了防范汉人,不让汉人造反时得到先进的火器。满清对火器的控制是异常的严格。这也就是为什么戴梓给康麻子献上连环铳后,非但没有得到奖赏反而被流放辽东宁古塔。就这样他还得感谢是康熙,换作是乾隆,说不得他会被满门抄斩。 也就是现在满清到处打战,满营才装备多一些的火枪。即使如此,雍正也曾示下:“以满州夙重骑射,不可专习鸟枪而废弓矢,有马上枪箭熟习者,勉以优等。” 到乾隆晚期,国内的主要战事都慢慢打完了。满清可以用“弓马”干掉那些小股敌人的时候,火器也被会从八旗中慢慢淘汰。 终满清一朝,满清都是重视火器,又看不起火器,还得防范和严格控制火器的使用,以防它们落入汉人之手。 所以满清不是没有制作先进精良的火枪,但是他们都是在皇宫的收藏阁里或者就是被乾隆拿去打兔子之类的事情。 张瑞给了杜牧二万两银票当购置金,额外再给一万两银票他,用做打点那些官员们。同时再给他派出十名刀盾兵保护他一路的安全。 对于张瑞的信任,杜牧很是感动,表示一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张瑞要的东西买回来。 至于为什么会让杜牧去,实在是张瑞的无奈之举。刘睦修虽然更为精明能干一些,但是整个山寨的运转还离不开他。自己又走不开,其他手下连数数都是个问题。也就杜牧比较合适了。 杜牧是清远人士,会粤语,过了澳门也能找些当地人交流。自身考过童生能写会算,而且他还仇恨满人。 望着杜牧带走的三万两银票,张瑞心中不由得有心疼了起来。自己一些天幸幸苦苦搜刮他们的也不过十一万五千四百两银票而已,这一下子就去了三万两。 目前山寨银库中有黄金两千四百六十两,银锭四万六千八百六十两。碎银子五千七百九十六两八钱六,铜钱八百八十五贯七百九十五文。 想想这伙土匪这么些年游窜于广东、湖南两地,幸幸苦苦绑架勒索得来的家当全部都归了自己,张瑞心中又是一乐。 “哎,还伤心那三万两银子,真好贪心了。这些可爱的土匪们,真不忍心杀他们。” ... 赶在杜牧离开之前,考核结果也最终出来了。按着武艺排名先小旗后副旗的规则。 刀盾兵: 第一旗:小旗是周石头,副旗张树根 第二旗:小旗是李木根,副旗李狗毛 第三旗:小旗是陈大石,副旗牛大壮 第四旗:小旗是刘石头,副旗陈来财 第五旗:小旗是赵六狗,副旗李铁锤 第六旗:小旗是张金银,副旗周细狗 第七旗:小旗是戴七弟,副旗庞小龙(缺一人) 长枪兵: 第一旗:小旗李四狗,副旗陈来金(加一人) 第二旗:小旗朱糠,副旗刘炎(加一人) 第三期:小旗冯栋,副旗张清水 弓箭目前全部由李得运接手,暫无副旗 斥候目前是洪虎为主要负责,程龙以及李得财为辅助。 第四十四章 梧州府 最后张瑞还是按照了承诺,没有杀这群土匪。 两个当家跟十六名老匪都被张瑞砍了右手拇指跟左脚脚趾头。同时张瑞也没有打算放过他们,而是要拿他们去恶心恶心满清官府。 那十个新入的土匪被证实的确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事,虽然没有被砍手指脚趾,却被张瑞勒令在山寨做三年苦力才能下山。 对此,这十名新匪对张瑞还是感谢不止。 当然,当他们得知张瑞是要他们去厕所收集硝土时,心中对着张瑞一片好骂。 好在每天的伙食还不错,而且带着张瑞给的口罩也没有多臭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张瑞给他们承诺,只要好好干是有减刑的机会,还有工钱可以拿。如此多的好处照顾他们,让他们的心理平衡了很多,也没有感觉自己是在做苦力了。 其实张瑞没有必要收集硝土。刘睦修告诉他,直连山属于广西梧州与贺州的交界,同时又离湖南、广东不远。这里周边有丰富的硫磺跟硝石,如果张瑞想要火药直接买就好,要是自己会炒火药也可以买材料回来自己弄,材料多得是。 刘睦修的话让张瑞很是欣慰,想不多广西这个地界还有这个好处。天高皇帝远,管控如此不严格。于是,张便叫刘睦修去大量采购硝石和硫磺等矿产。有多少要多少,趁满清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多弄点火药。 这十个新匪,张瑞本着养着他们也是浪费粮食,要是直接放了又拍他们继续为祸相邻。所以就让他们努力去集硝吧!着能集多少是多少。 …… 从打下直连山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天,小半个月都是忙碌的过着。 附近能卖武器的绿营兵们,把能卖武器都卖给了张瑞。张瑞想要买的盔甲也买不到,因为这些绿营兵都没有。铁匠铺的铁匠也在赶工打造武器,这一切都是在尽量秘密进行着。 以做鞭炮的名义购买的硫磺跟硝石都是数以万斤数目,陆陆续续的运送到了直连山。 李四一家跟吴磊一家已经上了直连山,李牛屎也跟了上山。期间张瑞还轮流的放了剿匪队员们回家休息三天。 虽然张瑞有让他们务必保密,可是以村民们对张瑞的关注,直连山被张瑞拿了下来的消息估计是再也封锁不住了。 张瑞自然也不敢再妄想着能埋伏他们的大当家周铜铁了,只要他不是一头猪,都不会一头撞进来。 既然埋伏不了,就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吧!于是张瑞决定再次招募人员。不过再此之前,张瑞决定带着那些土匪们到满清的府衙去恶心它一下,看看能不能换个一官半职。 … 是日清晨,山间的雾气还未消散,太阳刚刚露出半张脸。 张瑞带着二十个刀盾兵压着十八个用绳子帮成一排的土匪往梧州府那边过去,其中还带上了那七个从地牢里救出来的女人。 一路走来皆是青山绿水之地,即便有几个村子也都不过是十来户人家。 村子周边田地不多,开荒的田地较少。 经过明末大动乱,清初大屠杀后。经历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直至现在,人口才恢复到明末崇祯初年的水平。 目前乾隆二十年依旧有大大小小的战役,也时常有因贫民交不起税收反抗官府而被屠城之事。 清朝税收重吗?按某些人的说法很轻。但是,当年明末人口耕地与现在一样,整个国家税收四百万两白银,乾隆二十年年税收且余四千多万两白银。 摊丁入亩。旗人免税,每人还能有8两银子。其他民族收税,有时候为了免去麻烦,乾隆还宣布永免苗疆赋。那么税收的重头是谁? 如果摊丁入亩永不加赋真有某些人说得那么好,那么乾隆平大小金川8000万两银子,征准平回3000万银子的窟窿哪里填?而且每年它的国库银子都是只增不减。 清朝朝廷粮赋,岁岁交纳,违令抗粮,严惩不贷。每地一两征摊丁银一两二,这还是田赋。如果是湖南的“漕粮”,征一石米,算上其他各种杂税就得交三石。 所以终乾隆一朝都会发现,他一直在免收多少百万,千万两的税银。 反正不免也收不上了,那些贫民们都卖儿卖女卖老婆还是交不上,一条贱命在那里你要就随时拿去。如此一来,还不如免了有个好名声。 全国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贫民要支持他好大喜功的各大战役,又要支持他下江南的巨大花费,还得支持他大兴土木如圆明园的兴建,最重要的是还要养着一群“铁庄稼”旗人们。 整个清朝真有这么好,会有人一直反抗?一直喊着反清复明?反抗是死,写句诗吐槽也是死。沉默中爆发不了,那就再沉默中死亡了。 这也就是自乾隆开始,为什么吸食鸦片会慢慢流行了起来。也许在他们心中能得到片刻精神满足,可以为之一死吧! “今年如此干旱,收成如此低下。夏收一完结,夏税就要来了。今年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要卖儿卖女卖妻子渡日子了。可是自己又能救几个“吴磊”呢?” 望着那些路经过的田地,看着农忙的村民,张瑞不由得感叹。 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其中还有人被绳绑着走。自然是引发那些村民的注意,不过看着他们手里拿的钢刀和盾牌。都只敢在远远看着,不敢围观,甚至有胆小者直接跑掉了。 一路的水粮都备好了,张瑞也没有想过进入别人的村庄,造成骚扰。 …… 一路上走走停停,历经三个时辰的路程,张瑞等人这才终于到了梧州府府衙。 梧州府:明宪宗在梧州创设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总督府,辖广东、广西。明代时期,梧州成为两广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清朝初年,梧州属广西承宣布政使司桂平梧郁道梧州府、广西省梧州府,为府、县治,梧州辖苍梧、藤县、岑溪、容县、怀集、北流、博白、兴业、陆川九县,郁林一州。清雍正三年,梧州改辖苍梧、藤县、岑溪、容县、怀集五县。 在张瑞等人入城的时候,差点没有把守在城门的兵丁吓死。连忙撒腿就跑,还以为是土匪要打县城,后面才发现他们绑着一群人。又没有去伤害同路的百姓,这才敢回来继续守城。可是处于对张瑞等人的畏惧,他们也不敢收取张瑞等人的入城钱。 待张瑞到府衙之时,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一个甩着头上的金钱辫子,好像等待着看一场足以吹嘘之事。 “咚,咚,咚” 府衙门口的大鼓被张瑞大力的敲着。 本来府衙门前的的大鼓是不可以让人随便敲,如果门口的衙役不阻拦,可是要挨骂的。说不好还得跟着敲鼓之人一起脱光裤子挨板子。 不过门口这两个只是拿着两根棍子的衙役,看着这伙强人哪敢阻拦。特别是望着他们手里拿着那冷寒的钢刀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样子,脚肚子都忍不住要发抖。要是惹他们一个不喜就给自己一刀,那可正是冤枉了。 于是,他们嘀咕一下,连忙回去一个人到衙门里找主事的师爷去了。 第四十五章 公堂之上 “咚,咚,咚…” 梧州府衙內堂,书房里。 “是哪个不开眼的过来敲鼓。”梧州知州袁枚德听着府衙外传来的敲鼓声心情烦躁的说道 此刻,正袁枚德被摸着三寸金莲的新纳小妾真嗲声嗲气说道:“老爷,这敲鼓声…哎呀…老爷,不要再弄了,老爷你不要去升堂嘛!” “嘿,果然还是三寸金莲甚得我心,盈盈一握,多么美。”听着小妾这嗲声,袁枚德内心一片荡漾。 “咚…咚…咚…” 鼓声还在继续 “老爷…”小妾继续嗲叫到 “到底是那个想死的还在敲!”袁枚德对着门外一阵怒骂道 “小宝贝,快快把鞋袜穿上,等老爷我去处理完前面再回来处理处理你。” 说着,袁枚德又再次依依不舍的抚摸一下小妾的三寸金莲,对着她柔声细语的淫笑说道 “老爷好坏…尽欺负人家。那我回内院等老爷了。”小妾穿着鞋袜说道 “好。”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袁枚德看见穿好了鞋袜的小妾后对着门外喊道 此时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身穿青蓝色长衫,手拿折扇,嘴角边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看着还颇为耐看的脸容就是头上那根鼠尾巴有些碍眼的违和感。 ”大人,小夫人。”來人对着袁枚德和他的小妾弯腰拱手施礼道 此时,袁枚德的小妾也对着来人一个万福礼,慢步的出来门外去了 “嗯。章师爷,外边是怎么回事?”袁枚德对着来人章承松问道 “大人,已经了解清楚了,敲鼓的是一伙捉拿了土匪的村民。领头的叫做张瑞。说是要老爷为民请命。”章承松说道 “捉住了土匪是好事,让他直接交给赵捕头就可以了嘛!怎么还敲鼓了呢?这不是影响本官办公嘛!”袁枚德听完章承松气消了一些 “我也是这样对他说,可他非要老爷你亲自升堂定了那伙土匪的罪才行。不然他还不罢休的样子。”章承松有点无奈的说道 “他敢?让衙役把他们打出去,要是敢反抗就叫赵捕头把他们锁了。”一听完章承松的话,袁枚德不由得气急的说道 “老爷,估计赵捕头也不好下手,他们有二十来人,个个手持钢刀盾牌。”章承松害怕袁枚德会不会乱下命令,连忙解说 袁枚德一听,这还了得。于是便说道:“怎么,还手持兵器来府衙门,想要造反吗?” “看着也不像,他们也只是安静的站在衙门口而已。”章承松再次解说道 “章师爷,这都手拿兵器到衙门口了,还不是造反是什么?”袁枚德用手重重的敲了几下桌面怒说道,随后转念一想。 “算了,我还是升堂去看看吧,大清例律规定击鼓了就必须升堂。” “那些土匪,认识的吗?”袁枚德问道 “是的,直连山上的二当家跟四当家。每月都有孝敬。每年都有大礼。”章承松回道 “唔?…怎么还能被人捉到,这不是让老爷我为难嘛!”袁枚德一副鄙视的样子。 “是的,大人,具体不是很清楚。”章承松低下头回道 “为我穿戴官衣。” “是,大人。” …… 衙门前堂,公正廉明牌匾下。 衙役已经拿着杀威棒一一站好,随堂笔录也准备好了运在那里。 张瑞等人被请到了前堂里面,几十号人往前堂一站,反而把当值衙役挤得往后退。 鼓声引来了更多百姓的围观。此时,衙门口前堂外已经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都在看着张瑞等人指指点点,纷纷低声细语的说着。 袁枚德在章承松的穿戴下完全下,这才缓缓的从衙内堂走出来到前堂,而章承松也跟在他后面出来。 钟无良跟郭加汤二人一看见章承松跟在袁枚德的身后出来,內心的不安一下子就放松了。只要他们的大当家周铜铁还在,那么自己这些人最终也都会是无罪释放或者找替死鬼了事。 只见袁枚德外前堂大厅上的太师椅一坐,惊堂木一拍。大喊一声:“升堂。” 堂下当值衙役立马拿着杀威棒往底下砖石敲了几下,喊道: “威武…” 这声音让袁枚德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觉,心情不错了起来。于是心中念念道:“这都忘了有多久没有升过堂了。” “堂下何人,还不速速跪下,报上名来。” “嘟…嘟…嘟” 杀威棒的敲地声再次响起 “威武…” 此刻,被串在一起的土匪们纷纷跪了下去,那七个女人也跪了下去,剿匪队的队员们也下意识的跪了下来。 只见张瑞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还是直直的站在那里。 袁枚德一看,心中立马不喜,这算什么?耳聋?于是再次重重的拍下惊堂木,再次大喊道:“堂下何人,何不跪下。” 堂下衙役闻声,准备再次敲砖之时。张瑞突然面向他们狠狠的说道:“别敲了,惹老子不开心,一会一人给你们一刀。” 衙役听完,心中一惊,谁也不愿意触这个眉头。也就连忙停了下来,看着堂上的袁枚德。 只见袁枚德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找了找了桌面,看看上面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准备给他丟过去砸死他。 章承松一看,哪里不知道袁枚德想要做什么。于是连忙拉住了袁枚德,说道 “大人,下面就是一个乡野村民,什么礼数也不懂。要是到时候真冲撞了大人就不好了。” 袁枚德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章承松的意思。也就坐了下来,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骂道:“乡下村夫,不识礼数,本官也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吧,要状告何人何事。” “你们也给我站起来,跪什么?”张瑞好像没有听到袁枚德的话一样,对着跪在地上的剿匪队员说道 剿匪队员一看张瑞发话,也都慢慢的站了起来。望着他们的样子,张瑞看着他们很是不满。 穿越文不都说,只要给他们吃好喝好就一定会跟自己造反吗?还好自己试了一下,不然还不知道官府在他们心中这么有震慑力。 袁枚德一看张瑞这个样子也懒得气了,反正他好像是看死人一样看张瑞。 门外的百姓,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事情发展,立刻兴致冲冲的讨论了起来,想不到还这么有看头。 而跪在地上的土匪们心里暗乐:“嘿,看来不用我们动手都有人收拾他了,这个傻子。居然敢得罪官老爷。” 第四十六 堂审结果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要敢给我乱跪,就立刻离开剿匪队,反正你们不认可我也没有必须留下来。”张瑞继续对着已经站了起来的队员们说道 “知道了,六哥。” …… 队员们直直的站在那里,纷纷回话说道。 袁枚德看着如此无理的张瑞,很想问问他到底想要干嘛?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朝廷了?是不是现在就想要造反? 不过看着他手下那二十多把钢刀和对他的命令的态度,还是忍了一下。广西是一个有众多少民聚集的地方,谁知道他是汉人还是少民?如果是少民真把自己立刻宰了再往深山里一躲,自己也无处哭去。 “堂下之人,本官已经免去你跪拜之礼,你到底是为何事要击鼓?”袁枚德明知故问道 张瑞看着公堂之上发话的袁枚德,抱拳说道:“大人,这伙土匪盘踞直连山上,专干杀人越货,绑架勒索之事。我等义民深受其害,这才奋起反抗将其等擒获。如今更救出七名苦主,请大人为她们做主。” 袁枚德听完张瑞的话,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懂得如此条理陈述,还能咬文爵字能说会道,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于是,袁枚德对着张瑞问道 “你可读过书?” 对于袁枚德的提问,张瑞回道:“读过几本书。” 袁枚德接下来说:“那可写有状子?” “这还要状子?这伙土匪祸害相邻,几人不识?门外的百姓说不得都有人被其等祸害过之人。如今更有苦主在此,何须状子?”张瑞对着袁枚德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门外百姓听到张瑞的话,一阵骚动,又是一阵指指点点。 张瑞的话没有把袁枚德说得怎么样,倒是让剿匪队的队员们非常倾佩。 “果然是六哥,说的话这么深奥,我们都没能听懂是什么,跟这官老爷一般。果真是神仙教授,不然没有办法解释。” “你需知道,大清律法,既然是告状就得要状子,不然本官可接不了你这官司。”袁枚德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这样,那我要是不告状,直接献匪如何?”张瑞问道 袁枚德一听,明白他原来是没有状子,便说道:“那你得先把他们交给本府厅的赵信实捕头,待他查明事实呈报于本官,本官才好酌情定罪。” 门口的百姓一听,虽有几个迂腐之人说着袁枚德合符理法。但是大部分百姓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是想要包庇这些土匪。内心纷纷道 “果然这个世界是没有公理。” “大人果然是公正守纪。”张瑞有点想笑说道,看来自己不弄个状子出来,说不得他还会污告我欺负良民也不一定。 “好说,本官向来公正廉明,只要是大清律法都必定遵守。”袁枚德看着把张瑞逼得步步后退,很是高兴。心中暗道:“你一个刚刚读过几本书的泥腿子想要跟我斗?下辈子吧!” “章师爷,在下有事想要请教一下。”忽然之间,张瑞对着袁枚德身边章承松说道。至于张瑞之所以能认出章承松,是因为章承松出来了解情况的时候,两人有见过。 “张头领,不知道何事?”章承松看了看袁枚德,见他无所谓的样子,就回答了张瑞。 “请问附近帮人写状子的状师一般收费几何?”张瑞问道 “看是什么状子,一般的在几百蚊,好一些的在一两到二两银子之间,再好的则要五两银子左右。”章承松一一回道,同时心中暗暗笑道 “现在才想着要写状子,不觉得太晚了?谁还敢帮你写状子?” “如此一来,在下这里有五百两银票,想请章师爷为在下写这状子,不知道章师爷能否辛苦这番?”张瑞说着就在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挑出一张五百两出来。 五百两银票,足够章师爷动容了。 门外的百姓一看,居然会这么大的手笔。心中对张瑞一下子就有了莫名的好感,别的姑且不论,单单就肯为这些受苦的贫民女子这般花费,绝对是好人。 此刻,章承松心中一万个愿意,要知道他帮袁枚德做事也不过月俸几两银子的事情。靠着周边的灰色收入,多也不过十多两的样子。 毕竟袁枚德身边可不止自己一个师爷,别人要打点的人多了,自然自己这份灰色收入也就不多。而且这广西还是穷山恶水之地,能刮的不多,能给孝敬也就一些作奸犯科之辈而已。 虽然他很愿意,但更不愿意因此而失去袁枚德的信赖。所以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看袁枚德的意思。 只见袁枚德捋了捋自己不长的胡须,轻咳了一下。对着章承松轻声说道:“既然他如此有心,那章师爷你就帮帮他吧!助人为乐乃是快乐之本嘛!” 章承松一听,立刻明白了:“看来这五百两银子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看他能不能良心过不去给自己个十两八两吧!” 此时,章承松也只能对着袁枚德拱手施礼说:“学生谨遵大人教诲。” 于是,章承松让随堂笔录的之人让开位置,自己坐下来。对着张瑞等人说道:“苦主说出你的事情。” 七个女子一一说出了这土匪的罪状,自己等人受到的各种不公、虐待之事。 特别是那个被割了胸的女子,在说出自己悲惨的经历的时候。把门外的百姓说得眼泪直流,一阵的同情感慨。有人甚至恨不得她能再说一遍,也好自己记住了,以后聊天可以跟别人说道说道。 …… 一会的功夫,章承松就把七个女子的事情整理好,书写成状,交给了张瑞。 张瑞一手拿了状子,看了几眼。随后把银票给了章承松,而章承松也豪不客套的拿了放到衣袖之中。 接着张瑞又把状子交给了章承松,让他递交给坐在大堂之上的袁枚德。 整一个过程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整件事发生了什么?就这一张纸就要五百两银子。这官府跟抢钱有没有区别?甚至比抢钱更狠。 剿匪队的队员们心中一片气愤。明明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还非要六哥花上一大笔钱才行。也亏是六哥到来,要是只有这七个女人过来,还不得被乱棍打出来? “果然是狗官,呸,亏刚刚自己还跪下来拜他。跟六哥比,他就是渣。以后只听六哥的,不能让他再生气了。” 袁枚德从章承松手里接过状子,胡乱看了一遍,随后对着张瑞说道:“状子我也已经接了,事情也知道了。这些土匪我就先收监了,待他日再依罪判其等罪行。那就这样吧!退堂。” 听到袁枚德如此说道,张瑞急忙说道:“大人,这事情已是清楚明了,因何还要再等他日才能判刑?” 袁枚德一听张瑞的话,瞬间怒骂道:“混账东西,本官做事还要你教?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本官慎重一些有什么错?你不必再多说了,就这样子退堂。” 杀威棒的敲地砖声再次响起 “威武…” “大人。”张瑞急忙对着袁枚德再次喊道。 袁枚德犹如没有听到张瑞的话一般,状子也是留着公堂的桌子之上就冲冲的往着內衙回去了。 张瑞想要上前追上去,却被在上面的章承松拦了下来 “张头领切莫着急,大人既然接了你的状子就一定会为这些个女子申冤,你只管回家等候消息吧!” “不是,我还想问问。我等义民奋勇擒匪,官府是否应该奖赏一番或者给个官职呢?”张瑞对着章承松解说道 章承松听完张瑞的话,心中一阵鄙视:“你丫傻缺是吧,就你这样还想要奖赏官职?再说了,你是擒匪吗?你是断他袁枚德的财路呢。这穷乡僻壤的没有这些土匪的孝敬让他怎么弄银子?” 虽然章承松对着张瑞一万个鄙视,但是嘴上还是说着:“张头领义勇,我一定会回禀大人,还请张头领先回去,我一定为张头领把话带到。” 说着就用拦着张瑞的手,给他一个送客的姿势。张瑞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好无奈的走往公堂外。 由始至终土匪们都没有说过话,直到他们要被衙役们带走收监时才露出了微笑。对着张瑞说道:“傻子,老子们要是不死,就跟你没完。” 剿匪队员们看着吃瘪的张瑞抑郁寡欢离开的样子,很是愤怒。怒对着公堂上的公人们,咬牙切齿暗暗说道:“官府居然这般不公,那我们穷人百姓还能指望谁?还可以指望谁?” 七个女子跟在张瑞后面离开了,她们知道官府肯定不会定罪这些土匪了。不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有几个甚至哀嚎大哭出来,为自己的遭遇的不公。 门口的百姓看着张瑞就这样出来,纷纷给他让出了路。对着他又是同情又是赞叹。对跟在张瑞身后的七个女子的不公很是伤感,同时也对官府这般作态表示不能接受。 就这样,带着众多百姓的同情和难以接受的结果,张瑞等人走出了梧州府衙门公堂,前往了梧州府大街之上走了出去。 一脸抑郁寡欢而走在前面的张瑞,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忽然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第四十七章 看不得穷人受苦 劝退张瑞以后,章承松又去安排好收监的土匪,这才回往衙门里院内厅办公书房。 在办公书房前,章承松看见此时已经除去了官府穿戴的袁枚德,正在那里负手而立的等着他。于是,连忙上去拱手问道: “大人!为何站立于此?” 袁枚德闻声,转过了身子来。 此时,只见章承松双手递上了张瑞之前给的五百两银票。袁枚德毫无声息的接过了那银票,熟练的放到自己的衣袖內。 毕竟知府开销不小,在这种穷乡僻壤之地能捞的又不多,所以五百两也是不错的收入。 袁枚德很是满意的对着章承松说道:“章师爷客气了,回头孙管家会给你二十两银子的辛苦钱。” “学生在此谢过大人。”章承松连忙施礼道谢。让他没有想到,这次袁枚德居然会这么大方了一回。 “嗯。”袁枚德闻言甚是欢喜。心中暗喜道:“果然还是跟聪明懂事的人打交道轻松得多。” “刚刚那个傻缺泥腿子还想追上来说什么?” “禀大人,他想要大人给他奖赏些财物或者一官半职。”说着,章承松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嘲笑张瑞傻的笑容。 袁枚德听闻章承松的话后,也忍不住在心中对着张瑞一片鄙视,笑骂道: “这泥腿子傻缺,你说他是真愣头青还是傻得可以?还想要奖赏?求个一官半职?本官没有当场把他收监就是对他最大的奖励了。不过他好像还有些钱,知道他具体什么来路没有?” “刚才学生便已经找那些土匪头子了解清楚了,他自称张瑞,又叫做张六,他手下都叫他做六哥。”章承松回道 “土匪们说自己等人是被底下的叛徒出卖,在回山寨的时候没有注意才让他埋伏了。他手里大概有五六十人的样子,有弓箭,所以他们才被俘。” 袁枚德听完章承松的述说,暗自叹了一口气:“居然有五六十人的手下,怪不得敢目视本官。还好没有当场惹怒他,不然他愣头青的性子把自己弄伤了,也得不偿失。” “那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多手下和银子没有?”袁枚德继续问道 “为什么能有这么多手下不清楚,但是银子大概就是在土匪们手中夺来的。听那些土匪头子们说,他手中应该有银子八万两。而且他喜欢到处乱花,特别喜欢请人吃饭送银子。”章承松说到他到处送银子时,一脸痛惜的样子。 “八万两银子?”袁枚德听到后很是心热,没有想到这土鳖穿着这么破旧还这么有钱。一想到这家伙一出手给章承松写这么个状子就是五百两,心中甚痛。 看来他是没有见过世面,不懂得银子的好处,手中有巨富却不懂得如何使用。 自己若是有了一些银子,到时候往上头通通气,走动走动。说不得可以调换到江南繁华之地为职,比上在这穷乡僻壤之处好上百倍、千倍。在这贫穷之地整日风餐露宿两袖清风,想捞都没有得捞,真受够了。 于是,袁枚德心中暗念道:“张瑞,虽说本官对你是恨之入骨,但是看在你手里的银子上,就暂且原谅于你。你不是要奖赏嘛!本官就给你弄个一官半职,看看你会不会感恩了。” “章师爷,那傻缺…张瑞不是想要一官半职吗?那本官就想办法给他个一官半职,到时候你则想办法把他的银子都弄过来。” “是,大人。”章承松回道 “嗯…你先去忙吧!本官去忙公务了。”说着,袁枚德如无其事往内院休息处走去。 …… 张瑞等人自衙门出来后,便无所事事般的在梧州府大街上闲逛着。 梧州府虽说是无法与广州府相比,但也绝对不是大同村周边的镇或者县城能比拟的。 宽阔的街道(在队员们的眼里)密集的开着各式各样的商铺。 柴米油盐酱醋茶行,成衣布庄,饭馆酒楼,车马把式行,镖局,金银首饰铺,赌场青楼,武器铁匠铺…各式各样都有。 “繁华”的街道看得刀盾兵们一愣一愣,眼睛看个不停。 此时刀盾兵们虽然感觉街道的繁华,却又有些害怕。觉得自己有些不习惯,好像格格不入的感觉,只有紧紧跟在张瑞身后才感觉安心感。 在他们看来,只要有张瑞在,那么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心,因为六哥一定会帮他们解决问题。 “大伙,都肚子饿了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张瑞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还好,六哥,这里吃饭估计不便宜吧!不然我们到别的地再吃,会划算很多。” … 众人纷纷劝说道 “没事,难得大家来州府一趟。大伙就当陪我吃这么一餐。”张瑞对于众人的继续说着 “虽然六哥这么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划算…” …… 众人心中还是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含着的就是自卑。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在外边等张瑞吃完出来,也不要进去酒楼吃饭,怕别人说自己等土包子。 … 最终,在张瑞“一意孤行”之下,所有的剿匪队跟着张瑞进入了一家叫做“天香楼”的酒楼。 店小二看着二十多手拿钢刀人马很是紧张,但是也谈不上害怕,毕竟这里是梧州府州內城,一般不会有不开眼的直接闹事。 虽说是来客,但是店小二看着张瑞等人的穿着也不像大富大贵之人,所以也就有所轻视。而这群不怕厮杀的剿匪队员们,居然会被店小二的轻视抬不起头来。 张瑞狠狠的教训了一番店小二,又掏出了大锭的银子。这才让剿匪队员们纷纷抬起了头,在整桌的美食面前跟随着张瑞胡吃海喝了起来。 … 从“天香楼”出来,绕过“繁荣”的州府內城地段,一出出是一条特色的外街。 此处是平民与富人交集之地,大多数黑色交易,人口卖买等都是在这一街。 张瑞等人一路走过,满满的大街上居然站满了头插稻草的小孩子甚至是女人。 一个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麻木的站着。有些许地皮无赖、富家公子哥在肆意的调戏捉弄一些卖儿卖女卖妻之人,也有一些富家管家过来买人为奴。 路经此处,看着这些身体消瘦还得在这里忍饥挨饿的卖儿卖女的贫苦百姓们。剿匪队员们一下子就感觉了自己的幸运,特别是刚才一些吃得特别饱还打出酒嗝的人。 “如果不是六哥,说不得今年自己家也有可能会这样吧!还能像现在可以吃饱饭?” 在路经一些正哭着肚子饿要吃饭小孩子身边时,张瑞驻足了。张瑞以为自己的心够狠了,看来还是不够。 剿匪队员们跟纷纷停在张瑞的身后,看着那些哭着喊肚子饿的小孩子,很是伤感,想起以前在家里不也有过哭肚子饿的事情? 那七个女子甚至眼泪都流了出来,心中忽觉愧疚。忍不住想起自己等人刚刚吃的那顿美食真是暴殄天物,要是那顿饭换成包子,不知道可以给多少这些小孩子一顿饱食。 “六哥,怎么了?”一剿匪队员看着停下来的张瑞问道 “二队,去把附近的包子馒头全部买过来。一队,看好这里卖儿卖女卖妻的人,去跟他们说,我请他们吃顿饭。别让其他人进来贪小便宜。”张瑞对着身边的剿匪队员说道 “好。” “六哥,放心…我看好他们。” 剿匪队员们一下子就热络了,纷纷回答到。 “果然六哥就是看不得我们穷人受苦。” “那个,六哥,我们也想帮忙,行吗?”那些个女子纷纷表示道 “去吧!” 张瑞回答道 第四十八章 傻子 “听说了吗?昨天外街那来了一个傻子。” “听说了,好像是叫做张瑞,张六哥什么的。居然给一群卖儿卖女的穷鬼施舍包子馒头。” “是啊,看着那满嘴流油的包子,我都好久没有吃过了。” “你在现场?怎么不去要一个?” “你以为我不想,只是他手下有人拿着钢刀在那里守着,谁知道惹怒他们会不会给自己一下,还是算了。” “得了,自己胆小就说,听说这傻子很是仁义。对着那些穷鬼说,只要活不下去就可以去苍梧县直连山找他,必定给他们吃饱穿暖。”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大的口气。如今号称乾隆盛世也没谁敢说让他们吃饱穿暖。他算什么。” “可不是,不过还真别说,这傻子挺有钱。他一下子就把城里的米粮,布,油,盐以及铁等都清了一大半,城中的商家对他可是满意得很。” “如此有钱?那看来他是有点底气…” …… 对话在梧州州城中各处不断上演,要说如今最热的话题,就属于张瑞,张六哥了。现在连州城的乞丐讨论的都不是在哪里乞讨能要到剩饭,而是谈着他张瑞说的能给人吃饱穿暖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 …… 夕阳西下,晚霞红千里。 梧州府府衙內 袁枚德正负手而行,满心欢喜的从府衙的女眷内院走了出来。刚刚调戏完自家的第五房小妾,让他又找回了年轻时候初恋的感觉。 “大人,果然跟牢中的土匪说的那样,这傻子张瑞又请人吃饭乱花钱了。” 章承松一看见出来的袁枚德后,就立刻上前把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给他说道 “又请人吃饭了?请谁?”袁枚德淡然处之的问道 “是请在城中卖儿卖女的穷鬼们还有一些乞讨的乞丐。”章承松回答到 “请那些个穷鬼吃饭做什么?有什么好处?”袁枚德想象不出来张瑞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于是问道 “不知道,大概是觉得自己有善心吧!不然没有办法解释,而且他还对那些穷鬼们放了话,如果实在活不下去了可以去找他,他可以给饱饭吃给衣服穿。”章承松说道 “目前州城中很多穷人都有些心动不已,据说他还大量购买了城中的油,米,粮,布,农器,铁等等,少说也有近万两的意思。” “果然是爱到处乱花钱,就他养那么几个人也要买这么多东西?八万又去了一万多。”袁枚德不由得有些心疼那钱。但是转念一想,就问道 “章师爷,你觉得这个张瑞有没有想造反的可能?如果他想要造反,那么为他谋求官职我们可就完了。” 章承松一听袁枚德说起造反,心中立刻震惊恐惧了一番。但是仔细回想一下,张瑞好像也就桀骜不驯一些,其他的事情也都比较循规蹈矩。于是便对着袁枚德说道 “一个求官职的人怎么看也不像要造反的样子。目前正是我大清乾隆“盛世”之时,一个过得好的人谁会吃饱没事干,干那些提着脑袋过日子的生活?” “所以他应该不会造反,看他的样子就是想着吆个名声,到时候好某个官职往上爬。毕竟我当今圣上最爱这名声。” 说完后,章承松还不忘的往北方抱手施礼一番。 “章师爷所说有理,这样吧!一会我拟个奏折递上去看看上面的意思。你回头去找他说一下,别到时候这个愣头青让我们白忙活了。”袁枚德不免有一点担心说道 “好的,大人。”章承松应道 紧接着,袁枚德再次吩咐道 “你再让他们那些土匪头子每个人最少准备三千两白银,其他的每人准备五百两。各自找好代替自己脱身“宰白鸭”之人,别到时候给本官弄出手尾来。” “明白,大人,学生领命。”章承松再次对着袁枚德施礼道: “嗯,去忙你的事情!”袁枚德说着就去推开办公书房的房门,进了去。 …… “臣袁枚德今有一本起奏: 臣自至接任广西梧州府三年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身受君恩恐不能报效万一。然广西地广人稀,穷山民杂。多有匪患为祸乡民,百姓苦不堪言。臣虽多有心杀贼之心,奈何兵丁寡稀,所费巨而无功劳。今有义民张瑞等,苦于匪患,聚众三十余众擒得直连山头匪二名手下土匪十数,押于府衙欲求得外委把总之职。然,此子虽山野村民多有鄙习,不懂礼仪,不通跪拜。却也有赤子之心,庇护百姓之爱。臣愚钝。叩请圣裁。 乾隆二十年五月二日” 袁枚德在书房之内写完这奏折之后,用嘴轻轻吹了下上面墨迹。忍不住观赏一番,还是觉得自己的水平有所下降了。 “张瑞,你要的本官可是替你问了,希望你能多掏些银子出来谢谢本官了。” 说着,袁枚德便专门的箱子装好奏折。随后到了门外唤一衙役,让他按以往的方式送往至京城。 望着衙役离开的背影,袁枚德不由得说:“这奏折去到京城来回估计得要两个月了!希望那家伙还有三五万两,不然都对不起我!” …… 袁枚德的感慨张瑞是听不到了。此时,他正带着自己属下以及跟着他身后众多活不下去的百姓们一起回直连山,同时还有如同长龙一般给自己运送物资车队。 途中虽然有一些村民土匪想要打这物资的主意,但是看见张瑞身边那二十个刀盾兵之后又相安无事了起来。 待张瑞回到直连山之时,把山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如此多的人跟物资实难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由于回得比较晚,当夜留在直连山休息的人几乎是把整个山寨塞满了。直到第二天把所有的货物卸完,所有的车把式驾车离开,这才让张瑞缓了口气。 经过刘睦修大半天的整理,跟着张瑞回来的百姓就有三十多户,大多数是有家庭的人家,其中也不乏一些年老的单身乞丐。 在刘睦修看来。这有男人的家庭户,张瑞要来还可以理解,毕竟给口他们吃的还能帮忙干点活。但是那些年老的单身乞丐,张瑞养着干嘛?就他们子女都未必养他们。 难道张瑞为了点名声还专干这纯粹的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如此下去有多少银子够丟。 毕竟在这个时代,贫穷人家的老人多数遭人嫌弃。一些老人忍不住就会出去乞饭。而一些年老的人在灾荒年,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孩子的负担甚至会跑到山上上吊。 就是这么一个悲催的世界,所以张瑞才被人叫做傻子。但是傻子的世界又有几个人明白? 第四十九章 一切的发展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瞬之间,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在大多数人都不理解的情况下,张瑞还是“一意孤行”的坚持了自己的观点。 早在最初之时,张瑞便到管辖直连山周边的荒地两个县衙里了解过情况。直连山原本是个土匪窝,周边自然没有居住人家,所以附近三十里的地都是无主荒地。 本来这荒地是谁开荒算谁的,但是张瑞还是花了十多两银子把这三十里的荒地以购买的方式买了下来,并在官府登记在册。 随着朝廷夏税的收取,每日牵家带口投奔而来的无地贫穷百姓不计其数。从最初的三十多户到如今已经有一百七十户,加上剿匪队员的一些家庭搬来,如今直连山的人口有近两千人。 此时的直连山已经慢慢形成一个新的镇城,虽然房子都是清一色的泥胚砖草顶房,但都是标着编号,整齐如一。而且每份房屋都是占地一百多平的独立的四房样式,依绕山体有规划有设计的建成。 目前房子都是以每月三十文的价格租借给牵家带口到来的家庭使用。但,是张瑞向他们表示:如果今后能够一直遵守直连山的规矩,那么一年后将不再收费。而且住满三年的家庭,将最终拥有这份房屋。 如此新鲜的好事,自然让到来的一穷二白之户欢喜不已,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期待。 与此同时,张瑞还安排了人手集体到周边去开荒田地。 清贫百姓对于土地的热情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在山寨充足耕牛的帮助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开荒出来了两千亩的田地。 广西虽然是多山之地,但是张瑞大概评估一下直连山周边三十里內,适合耕种的田地最少有四万亩的样子。 按着张瑞的意思,这些田地最终都会分给开荒的百姓们耕种。每户家庭可以分到五亩。田地分的不算很多,但是张瑞收的租金低啊!每亩田只收两斗的谷子,而且是永不加租,那怕是亩产两石也不加。就这两斗的租子还是包含了要给朝廷的税收。 如果是这样的租金,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就算是新开荒的田地,只要不是懒得要命的人,那每亩田都能产出八九斗谷子吧!交了两斗,至少有六斗。那五亩就剩谷子三石。 一季能剩三石的谷子是什么概念?就是家里的人可以天天吃饱饭。这在从前那怕是大丰年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毕竟要交的租税太多。 这新开荒的田还会随着耕种产量继续提高,到时候得是多少的谷子?由不得开荒的人不热心。于是,开荒队的队员们都在张瑞描述的美好未来中卯足马力的干。 紧接下来日子里,张瑞再次放出令人兴奋的消息。剿匪队将再次招人,此次招募名额为一千一百名。 这次招募剿匪队员将不再给予安家银子,而是给田十亩。同时月俸也下降到了每个月五钱银子,但是五年后退出剿匪队时还可以再得十亩的田。 一个队员干五年将可以得田二十亩,这田到时候会直接转入其名下财产,不过那个时候就得自己缴纳朝廷的税收。 当然也可以继续挂名张瑞这里,田地依旧是自己的,可以卖买。张瑞依旧只收一亩两斗的谷子并帮忙负责朝廷的税收。 这次的招募看着是没有了安家银子,月俸也低了。但是事关利益,那怕是再不会算数的平头百姓也知道哪个更划算。 现在每亩田至少七八两银子,良田甚至达到十一二两银子有时候还是有价无市。所以,田只会更值钱,银子花了就没有了。 随着张瑞放出的消息,一些家里小伙子多的人家开心得不要不要的。这一个小子进去就是二十亩,那五个小子进去了就得有一百亩。 一百亩啊!那可就成为一个小地主老爷了。如果不是有这次机会,那一个佃农之家一辈子都不可以拥有这么多的田。加上六哥如此的租金,不心热不行。这可是比后世中五百万的彩票更加看得见摸得着。 “不行,这两天家里就是不吃饭也要让小伙子吃饱。等他考进六哥的剿匪队我们就不用愁了。” 众多人家纷纷念道 … 要说这些日子最热的话题是什么?当时是张瑞,张六哥。整个县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像张瑞这般模样的招人知县老爷不管吗?不上报吗? 知县老爷也想管,但是前些日子知府老爷的章师爷有过来找过张瑞,同他说他之前剿匪有功,知府准备上奏朝廷给他封个职位。 既然知府都知道了,一个小小的知县又何必去多管闲事,而且张瑞对他这个知县还不错,懂得孝敬。所以知县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招募如期进行,最终张瑞招满编自己心中的队伍。一百人的刀盾兵,三百人的长枪队,一百名的弓箭手,三十人作为斥候,六百人作为火枪兵。 至于火枪兵。在张瑞放消息要招募队员的前一天,他就接到杜牧的回信,杜牧已经在澳门那买来了新式燧发枪一千三百多支。这枪本是荷兰人抢了英国人的船后,准备拉到澳门时出售给澳门的驻军,结果澳门驻军没有买这枪。 当时杜牧很走运的碰到这事情,最终以十两一支的价格购买了全部的枪支,同时荷兰人附送的了两名英吉利人。 这些枪支最终会以茶叶的名义送回直连山,预计会在这几天到达。这事让张瑞对杜牧的办事能力很是满意。 在招募剿匪队的时候,张瑞还创新的招募了一百名女兵作为医护队。按着张瑞的说法是: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也可撑起一片天。 女兵,在这个时代是不敢想象的事情。要不是在这里都是穷得不行的贫民百姓,估计张瑞想要招不到一个女兵都不可能。 贫穷百姓对于连卖身为奴都能做,还在乎自家女子成为有钱收入的女兵吗? 于是,女医队就这样找满了。这些以后将来还会找医生对她们进行护理培训,以后战斗的时候可以用来护理受伤的伤兵。 一切事情的发展让刘睦修至今还没有反应过来。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那些老乞丐们都可以让张瑞弄成了每天说着各种故事的人。 … 在张瑞招募完队员后,正意气风发的准备跟着周边土匪们大干一番之时。 大清朝“盛世”乾隆皇帝爱新觉罗.弘历此时也正是意气风发之际。 正如史书记载的一样 六月,获达瓦齐,准噶尔叛乱平。罗卜藏丹津等被解至京师,行献俘礼,御午门受俘。 …… 乾隆皇帝今夜很是高兴。经历圣祖康熙爷以及雍正爷都没有平定的准噶尔叛乱却被自己平定,这不是更说明了自己的天子之气,能力不凡? 为了表现自己的圣明勤劳,原本想要休息的弘历决定再去批阅奏折。他认为自己应该作为天下勤劳的表率,不能因此而得到懒政的恶名。 于是,他便到南书房去处理地方上程的陈事奏折,毕竟已经拖了许久。 今夜 此时此刻 弘历手中拿起来了广西梧州知府袁枚德的奏折。 第五十章 乾隆御点反贼 “唔?” 虽是夜晚,但南书房之中却是烛光透亮不亚于白日。一阵微风闯入,竟摇曳了些许的灯火。 此时的南书房因为军机处的建立而失去了往日的“权势日崇”,但是终究不影响它在士林们心目中的低位。 炎热的天气对于普通百姓自然是酷热难当。但是皇家内院自然不缺冰块,这大块的冰从冰窖之中取出架放于南书房之中作降温纳凉之用。 乾隆此时正看着袁枚德的奏折。前面写的到也平白无奇,一眼扫过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然而看到奏折最后,说张瑞居然不跪拜官府时,乾隆的心中立刻发现了不对。 这还了得,一个贱民百姓敢于聚众杀匪,不跪拜官员,还只是不懂礼仪而已吗?分明是胆大包天,无视朝廷威严,大有造反之意。 我大清需要“顺民”不是这般的“义民”。土匪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样的“义民”,把朝廷视为无物。一来二往还有几人惧怕朝廷? 非心向我大清之辈者,当有一杀一,有百杀百。宁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只有畏惧朝廷威望的百姓才是好的百姓,对敢于抗拒朝廷法度,不跪拜官员的叛逆绝不留情。 这个张瑞今天可以聚众杀匪,明天会不会聚众造反?朕虽不惧你张瑞造反,但朕必须要把这样的事情扼杀在萌芽之内。这大小金川才刚刚平息不久,朕可不想广西再出祸端,这个张瑞必须要死。 于是,乾隆让身边的小太监到“军机处”宣夜间当值的“军机处大臣上见习行走”刘统勋觐见。 刘统勋对于这种宣见到也习以为常。跟随宣旨太监的他很快就见到了乾隆皇帝。 此时的乾隆皇帝依旧在看着奏折。没有正眼看已经进来的刘统勋。 “臣刘统勋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统勋对着乾隆行了跪拜的大臣之礼。自乾隆十四年的时候,乾隆逼辞了跟随雍正创立军机处的大臣张延玉后,乾隆对于“军机处”的掌控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同时在防范汉人也更加厉害,如今年已经病逝的张延玉。若非雍正下过旨意让他享太庙。乾隆绝对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若非是满人能人不多,估计这军机处也没有汉人什么事了。 乾隆看了一会刘统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念想道:“这样的臣子才是我大清的好臣民。” “爱卿平身。” “谢皇上。” 刘统勋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好衣冠站在那里等待乾隆的问题。 只见乾隆在书桌的右边拿起了一本独立的奏折,随后让旁边不远的小太监拿下去给刘统勋说道: “爱卿看看这本奏折,随后起草拟旨两广总督杨兴琚让他令当地绿营兵务必围剿那个张瑞,同时拟旨广州驻防将军锡特库,令其调出一个牛录去参加训练围剿。” “臣领旨。” 刘统勋拿起奏折快速的扫了几眼,心中念道 “这也没有发现多大点事啊!山野村夫不懂礼仪也是平常。这个张瑞就因为没有给知府跪拜就要围剿杀他?还不如去围剿当地土匪更加实在。果然皇帝的心思,难以揣摩。” 虽然刘统勋的心中有想法,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因为“军机处”大臣只有书办之职,非皇帝给出的议论奏折是就可以提出任何意见或者建议。 刘统勋几眼扫完奏折后,拱身把奏折交给旁边的小太监,让他把奏折递交回皇帝手中。 接着,刘统勋再次对着乾隆皇帝施礼,说道: “臣请办公。” “嗯,去吧” 乾隆皇帝对着刘统勋挥了挥手,应道。随后就不再看刘统勋。刘统勋慢步的离开乾隆的视线,紧接着走到南书房别间之中。 这别间是南书房里面分出来的一个小空间,里面有三张的办公书桌。可供皇帝照见完翰林人士或者军机大臣后留他们此时的书桌上的磨砚里,已经有周边的太监磨好了墨汁在里面。 只见刘统勋熟练的坐到了其中的一张书桌前, 思索整理了几分钟的样子,便下笔直书。 片刻之后,两份拟好的圣旨就交到乾隆的手中。 乾隆拿着拟好的圣旨,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问题。于是,就让刘统勋以六百里加急形式送到宣旨人的手中。 这本来是不符合平常流程规矩,但是对方是皇帝,刘统勋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遵照就乾隆的旨意去办事。同时,他心中也不由得感慨: “这张瑞来看是必死之人了,居然会获得乾隆皇帝的御笔亲点。不过这也算是他这样的平民一辈子的荣幸了,可以获得千古留名的机会。虽然这机会有些悲剧。” 待乾隆交代完其他事宜,刘统勋又施了大臣的跪拜之礼后,这才慢慢爬起来,倒退几步,随后退出南书房去。 信件将会在明早一早就会发出。六百里的加急预计半个月左右就会到达广州府。 “这个张瑞还能活多久?所以说这人啊!天道无常,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看着手中的圣旨,刘统勋忍不住感叹: “谁能想象得到一个平民张瑞仅因为跪拜之礼就让乾隆皇帝给惦记住了,非要围剿杀了他不可。如此看来,能得一个皇帝的惦记,这张瑞也是一个人才了。看来以后在这里当值,自己都必须要更加小心注意才行。” …… 乾隆的旨意,张瑞自然还不得而知。 此时的张瑞正沉迷于杜牧带回来的燧发枪之中,一千三百杆的燧发枪,要是要自己打造可得用上不少的时间跟功夫。 因为朝廷没有注意制止,张瑞此时已经制备好了近三万斤的颗粒火药。而且制作原料的充足,加上张瑞制作配方的简化,火药的产量还在大量的提升当中。同时得益于周边有的硫矿跟硝石矿,所以花费也不是特别大。 此次杜牧除了带回来了一千三百多支燧发枪外还额外在广东佛山那带回来了好几十户铁匠。这意外的收获让张瑞不禁地喜出望外。 广东佛山有大量的铁矿,同时也有着大量技术精占的铁匠。正因为如此,在佛山如果没有权势地位就是技术再好也只能被排挤出去。 当他们得知杜牧有意向打造武器剿匪时,都没有犹豫的选着跟杜牧来看看。毕竟两地离得不远,而且实在没有必要在佛山半死不活的待下去。 这些工匠一到来,张瑞很是重视,又是分房子,又是分田地同时还每个月都给出一两二钱月薪。 张瑞的重视自然获得工匠们的认同和归心,对于张瑞表示要打造的火枪自然也没有表示一丝心理负担,至于朝代的命令禁止?只要利益到了,其他都是白搭。 至于被荷兰人给的两名英吉利人到没有给张瑞特别意外的惊喜,一个表示自己爱好探矿,一个爱好造船。探矿还可以理解,造船暂时是用不上。 两个人的才能虽说不是什么不能取代的存在,毕竟探矿跟造船两广就有这样的人才。但是要不要留下他们,张瑞自然是有自己想法。 于是,张瑞本着能忽悠就忽悠的原则告诉他们。他们二人现在要走张瑞也不拦着,不过此时二人都身无分文。但是留在这里工作的话可以发挥自己兴趣爱好,并且他们二人只要工作满三年,张瑞将会给他们每人两千两的银子。 听着张瑞的条件,二人很是高兴,连忙对张瑞表示愿意为张瑞工作。毕竟这个时候的“天朝”还是英吉利人心中那个不可触摸的世界。 第五十一章 再次招人 随着张瑞宣布田地租金之后,很多租不田地跟被地主老爷们压削得厉害的佃农们仿佛看到了人生新的希望,纷纷举家相投。 虽然当地的乡绅有所怨言,但是目前对他们影响也不大,只是可伶了那些跟他们签了约的佃农们心在滴血。 附近的知县虽然对于张瑞大势吸入流民有所警惕,但是当张瑞以每石一两银子价格收取周边平民百姓的粮食为他们完成夏税时候,从来没有感觉夏税如此简单的县老爷们感觉这一切还不错。 要知道就这样这干旱的天气,那些乡绅们给出来的也不过六钱银子。而张瑞一个人就吞下了两万石的粮食,把周边要交的税款粮银都弄个干净。 本来乡绅们对张瑞这样的做法还有所怨言,但是当张瑞一收完粮食后。老天居然下起了大雨。于是,他们反到哈哈大笑。反而觉得是上天都不让张瑞好过。 下雨了,那么粮价又可以以四钱一担的价格来收。 他们不过走远一些路程到别处收而已,一些没有卖粮给张瑞的乡绅甚至后悔了。早知道这天这么快就下雨应该早早把手里的粮都放给张瑞。 贫困无地的流户自古是官府头疼的事情,能找到田地给他们租种还好。但是一些地主乡绅压迫太过,如一些甚至要求二八分成,致使他们有地没租不来到处流串。这就给县城管理造成麻烦。 当张瑞吸收那些无地的流民户时候,县老爷虽然知道这个有违大清律规,依旧无视也不上报。毕竟张瑞他又没有造反,知府还有意为其请官。 周边流民贫困户少了,县城也更容易管理。张瑞还组织这些人去开荒,杀土匪。这开荒以后可以增加税收,杀匪可以安村保民。这些对着县老爷来说可都是不小的功绩。 因此县里不但不阻止,反而还让手下的捕快等宣传让那些没地耕种之人去张瑞那工作。 由于官府的纵容和宣传,此时直连山的人口急速上升到了一万多人,在这个时代这是比拟县城的人口。 大量人口的流入以及大量的物资购入的结果就是直连山银库快速减少。此时的直连山银库只剩那一万多银子。而一个半月之前银库之中还有黄金二千四百六十两,白银五万多两。这二千四百六十两黄金可以到广州府中换白银三万五千两。 一个月败了近七万两银子,换来的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无地穷民。而且这些贫民还是要多少有多少。有看着账目的刘睦修不禁感叹,这张六也太能败家了。 不但刘睦修感叹,连此时在管理开荒队的李混也感叹。哦,不,应该不叫做李混,叫做李修德。 “开荒而已,哪里用这么好的工具?这么多的耕牛得要多少钱啊!“ 李混因为张瑞的事情而让李德才损失了大笔的银子。按着李德才的意思,他应该被沉河才能平愤。但是由于张瑞花了两百两要人,李德才也见好就收,这才让李混活了下来。同时也改了名字,李修德。 李修德对张瑞是发自内心的感恩,自己认为那怕不是张瑞给他承诺的五十亩田地,自己也会对张瑞死心踏地。 同时,随着张瑞的不断壮大,李修德心中也不禁感到自己的幸运。 大量的银子使用主要是购入粮食,油,土布,食盐,铁锭。由于周边的矿产,硝石以及硫磺的购入价便宜,这两样反而没有那么多。 在粮食方面,此时山寨有囤粮两万多石,这粮食勉强够一万人一年的食用。按刘睦修的意思没有必要再次囤粮。毕竟这田地开荒好之后,只要一种上粮食多少就会有收入,而是到时候这些平民也不必再由张瑞养活了。 对于刘睦修的建议,张瑞没有认同,而是再次掏出了两万两银票给刘睦修,让他以五钱的价格再次购买两万石。 食盐跟油都是以这样的标准囤积,反而布匹减少了,铁锭增加。 对于张瑞将要迈开的步子,刘睦修兴奋的同时又在害怕。此时他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山寨土匪当家,而是一个真正的县太爷一样。 第一次,他感觉自己读书的意义。 … 面对着众多人口的到来以及银库的减少。开源节流成了首当其冲的问题。不然张瑞不知道自己身上那五万多两银子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于是,张瑞便带着刚刚训练不足半个月的剿匪队出去剿匪。 直连山外四十里,梧州境内,狗头山。 经过众多深受其害的村民过来请求,张瑞便决定率先进攻它。 在周边村民的指引下,张瑞斥候队很快就探得这个只有五十多人的土匪窝。 要说土匪就是土匪,对付平民还行,对付正规的队伍就只有送死的份。 此时的斥候队已经被张瑞高价从满清绿营中挖来的经验丰富斥候训练过。其战斗力就是还没有等张瑞带兵到土匪窝,三十多名斥候就零伤亡的攻入这个土匪窝,并且活捉了这山寨的所有当家。 望着这让人无语的结果,张瑞第一次想到了特种兵概念,决定回去后还要再加大斥候队招募。 其他的队员看着耀武扬威的斥候队,纷纷咬牙切齿,这都没有我们露脸呢?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于是,在未来一个多星期里,直连山附近一百里內的三个土匪窝都纷纷遭了恙。连带着附近两百里收到有剿匪队风声的土匪们都纷纷逃离了直连山的范围。 此次出去剿匪得到的钱财与队伍三七分后,张瑞还剩有白银十七万八千六百七十八两。有了这银子,直连山山寨的面临的钱财压力会再次降低。 本来按着招募时说的,张瑞可以不分队员们银子,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利益哪里有动力?于是,张瑞便于他们约定,以后剿匪一切交公,随后再由公分发三成给缴获的队伍分。 这规定得到了剿匪队们的欢呼,也只有这样才有去拼命的动力。 …… 等张瑞带着队伍回到直接山后,此时的直连山已经接近了两万的人口。这些人当中很多来自广东境内还有不少来自湖南已经贵州等地。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那些看着没有用的老乞丐们对外的宣传。 此时直连山满山遍野的不是鲜花,而是房子。站在直连山上往下看,可以看到一份一份整齐有序的房子是那般的赏心悦目。 “真希望这个世界可以一直这么美好下去。”此时站在张瑞身边的刘睦修不由得感慨。 “是啊…” “就是朝廷也没有见得比六哥做得好…” … 刘睦修的话也得到了跟在张瑞身边的众人附和。而这些人当中还包括了驻守梧州苍梧县绿营千总张之山。 在清朝,绿营同旗营都是一种世兵制度,兵皆世业,军士当兵吃粮,一家多口要靠俸饷度日,由于饷额有限,又不准从事其他职业,自然难于维持生计,生活日益窘迫。 但是旗营有清朝的照顾还稍微好点,再差也可以把他们家中老人小孩编进去吃多一份粮。可绿营就是自生自灭,不但如此,上头位置还不断被旗人侵吞。 于是,在张瑞发迹之时,这个手下只有六十名士兵的绿营千总张之山便来找上了张瑞。 没有办法,上头有文官满人压着,下面是乡绅不能动,能动的那些贫民实在压不出一丝的油水。身边都是饿得没有力气的士兵,土匪又干不过。去抢劫又怕被举报。 家中无田,又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一个千总官的家人愣是逼着去给地主家当佃农。而手下的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次听说张瑞分田地招募的消息,他就和他的兄弟以及其他士兵一样去参加了考核。本来他还有些觉得不好意思,结果看见了驻守梧州州府的三个绿营千总也过来考核。 可以说驻守梧州州府的绿营兵除了守备外,三百多绿营兵有近两百名都在张瑞的剿匪队中,剩下没有进来的则在等待张瑞的下次招募。 最终,张之山一家三兄弟进了剿匪队,而他因为成绩突出被命为统领三百火枪兵的百总。其他三名到来考核的绿营千总中有一名在他手下当总旗,其他两名则在李牛屎百总那当总旗。 本来张之山以为自家三兄弟进来三年后将等到六十亩的田地。结果才知道按着张瑞给出的条件:普通队员三年后退出给地二十亩,小旗给地四十亩,总旗给地七十亩,百总给地一百二十亩,千总给地两百亩… 幸福来得太突然,张之山做梦也没有想道,三年退出后一家子可以等到一百六十亩的地。有这地再交那点租金,真不敢想,也正是给地的丰厚,其他三名千总才选择留下来。 而是按着六哥的意思,后面还会招人还会考核,不合格的会被降级,严重不合格的就会开除并收回田地。 这里所有人每天都不用人催就努力的训练,按着六哥的说法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张之山发现没有比在带兵更容易带了。 毕竟没有人想被淘汰出去,只要熬住三年,地就是自家的了。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这里的氛围很好,每天都可以吃饱饭并且几乎是每天都有肉吃,这在以前几乎不敢想。 在这里的每个士兵都不可以随便被体罚,受委屈了可以找队正。每一个小旗都有一个队正,他们都是六哥排来照顾每个人的生活的,开导人很有一套。 受伤了会有医护队的女医兵照顾,虽然有时候被她们照顾的时候自己都会觉得脸红,不过她们技术都是很好。重要的是她们穿着队里发的衣服很好看,让不少没有成家的年轻人们心动不已。 如此的队伍谁愿意离开?有时候张之山觉得六哥这个队伍比朝廷更加要好。 终于,六哥宣布再次招人了 第五十二章 围剿前 是的,张瑞准备再次招募剿匪队员。 因为感觉自身的弱小,他准备招募更多的人,打下更多的荒地,以开荒的田地吸引更多的人在自己身下,为造反提高进一步成功的可能。 因为佛山有大量的铁匠到来,到现在聚集在张瑞这里的熟手铁匠就有两百名,跟着这些铁匠的学徒有一千名左右。 普通的冷兵器打造这些铁匠师父们自然是再熟练不过,但是火枪的打造他们就不是很懂。不过他们不懂,张瑞懂啊!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男人(娘炮不算),有几个不喜欢枪支的?只要是了解过枪支就知道最原始的枪管打造。 黑火药的枪管对材料要求不高,无非就是找块熟铁块展开包裹在一根钢管上,一边敲打一边包裹焊接完三圈,再后面加工一下而已。没有什么难度,就是要花些功夫。 其实张瑞还有更好的枪支,比如火帽后装枪,米尼弹线膛枪之类。不过现在他不准备拿出来,毕竟实力太低,拿出来弄不好反而给自己添堵。 打造武器,钢是缺少不了。目前直连山是有大量的铁,但是比较少钢。至于钢,张瑞也有办法弄,但是目前实在没有那个实力跟精力可以弄。而且这些技术要是保护不全让满清得了,反而成了他们的助力。 比起武器,张瑞一直相信使用武器的人才是关键。当年抗美援朝就证明了这点。在没有实力保护自己的这些先进武器之前,张瑞不准备拿出来,别到时候没有成为助力反而给对方加了实力。 目前,张瑞只是让这些铁匠们优先打造出适合燧发枪用的刺刀,其次才是刀具、盾牌、燧发枪以及准备用来制作轻型火炮用的铁模。 同时,张瑞再次招募新人进来。 这次招募后,张瑞的兵力增强不少。其中刀盾兵达到了三百名,长枪兵三百名,火枪兵一千两百名,斥候队一百名,医护队两百名等外加每个战斗队的队正两百名。 雄厚的兵力虽然是实力增加了,但是也带来巨大的经济压力。虽说目前给剿匪队员他们发的月俸低了,但是每天消耗的物资可都不少。 还好之前张瑞出去打匪带回了不少的钱财物资,不然这次招募新兵后,张瑞不得不为银子紧张了。 即便如此,在铁匠们把剿匪队员所有武器都准备完成后,新兵们也仅获得半个月训练和磨合。张瑞就准备把剿匪队拉往郁林直隶州那边剿匪。 毕竟满清还能留多少时间给自己,张瑞也不知道,新兵练得再好也不如拉出来战斗一番。假如如此精良的武器还是连土匪都打不过,也就不用谈什么反清了。 郁林直隶州即当今玉林市。在张瑞计划中,只要打通了玉林就可以直通北海,以北海为基可以拿下海南岛。到时候再借住海南岛的优越地理、矿产资源等发展,然后再以航海贸易来获得足够的财富,之后再反清就轻松很多。 目前,郁林直隶州那块因为那边地偏远多山还没有没满清重视。同时它也地广人稀,汉人为主少民杂乱所以也没有土司。 没有土司就不会造成额外的干扰,也不会引起满清朝廷的注意。同时在乾隆时的海南省依旧是流放之地,没有太多的百姓,悄悄拿下也不会特别引发关注。 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张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乾隆给盯上了。就在张瑞准备带着剿匪队往郁林直隶州剿匪之时,张瑞前段时间花重金在梧州府找来的密探给他递出了信息。 他被乾隆御点围剿了。让他赶紧有多远躲多远。同时他们的联系也要断了,他不能再冒风险。 “被乾隆钦点围剿了?难道这个乾隆有未卜先知的功能?” 张瑞收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了,他实在想不出乾隆怎么知道了他这个人还点名要围剿自己。 刚刚接到消息时,张瑞还以为自己是被那个密探开玩笑了。结果,火枪队的百总张之山之后没多久也过来跟他说了这事。 围剿的部队估计就这几天会集合过来,张之山让张瑞尽快想好对策。毕竟乾隆御点可不单是张瑞本人而已还有整个剿匪队。 事情的发展远远偏离了张瑞“猥琐发育”的宗旨,虽然不知道乾隆为什么知道自己,还要围剿自己。但是一切事情以至这般,就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 梧州州府,绿营守备府。 “广州府总督着令驻梧州州府绿营守备冯久保:今有反贼张瑞等,无视朝廷法度,经圣上亲点予以围剿。今驻梧州州府的绿营兵本次不得轻举妄动,打草惊蛇。静待广州驻防满营跟广州府总督绿营标兵过来剿灭张瑞等人。” 收到命令的驻梧州州府的绿营守备的冯久保有些疑惑,看不懂这命令。于是他私下问了过来下命令的人,这才了解。 原来他们广州驻防满营及广州府的绿营们以为张瑞他们只有三十多人。他们怕自己等人提前收到消息,所以提前下了命令。省得驻梧州的绿营独自就把张瑞等人围剿了,没有功劳可以分给他们,所以才用上司的权利让他们梧州的绿营兵都窝着看,不准跟着行动。 本来冯久保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听着命令行事就好。不过看广州那边的意思是要准备把附近的村子的人都屠了换军功,毕竟这事他们干得不少。 冯久保手下有不少的兵都是附近的村子的人,要是自己真不出声,静静的让广州过来的人过来屠了手下士兵的亲人们,那自己以后也不好再带兵了。所以他只好悄悄的告诉了手下的几个千总,让他们静悄悄地带着亲人们离开。 于此同时,冯九保还派出自己的心腹去提醒了一下张瑞。毕竟张瑞这人有本事,够意思。虽说出卖军情要担莫大的风险,但是以张瑞的能力肯定会知道,说不定比自己还提前知道。只要自己的人小心点,谈不上什么风险,最多也就是卖他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张瑞这两个月来就给他几千两的银子,还说等田地开荒好了准备给他五百亩田地。放在以前可没有什么人愿意他这个守备这个面子。要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被乾隆御点了,自己怎么的都得拉他一把。 “想功劳?就怕你们没有这么好的胃口。” 曾经亲眼目睹过张瑞剿匪队的冯久保看着手中拿着军令说道 冯久保相信,只要张瑞没有打出造反的旗,他能扛着这几波兵力围剿。最终事情会以朝廷诏安的形式结束,毕竟现在的朝廷也不是那么的太平,而张瑞也会成为一方豪强或者土司。 第五十三章 广州府出兵 张瑞是不是能成为一方豪强冯久保还不知道,但是现在在广州城里的满营看来,他可是死人一个了,不折不扣的抢手香饽饽。 张瑞是谁?要是在半个月前谁去问满营的人,估计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傻是吧!谁知道张瑞是谁?只要不影响爷玩鸟听曲,理他是谁。” 但是现在还有人去问,肯定还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张瑞都不知道?那个可是被咱们主子乾隆爷御点的反贼。一旦杀了他,说不得乾隆爷一高兴就把你调回京城享福去了。” “对,对,最重要的他才不过三十多号人,没有实力。这简直就是唾手可得的功劳,谁不会去抢谁就是傻子。” … 于是,广州驻防将军府衙门(旧靖南王耿精忠的府邸)自从接了圣旨后,这几天都不断的被属下来访。他们纷纷请求广州驻防将军锡特库给自己一个为主子分忧艰难的机会。 乾隆皇帝只给广州驻防满营一个牛录的兵去剿匪。一个牛录也不过是三百多兵而已,而广州满城里最少有战兵一千五百名。就是说它最少有五个牛录一甲喇的兵力。 如此算来,将会有四个牛录的人不能去。当时驻守广州的八旗兵分别是正红,正白,正蓝,镶红,镶白,镶蓝,镶黄。此时的广州驻防将军锡特库也不过是从一品的镶黄旗,对各旗的人请求也不好太过推脱。 于是,锡特库便只好去找正白旗的两广总督杨应琚商量一下怎么解决兵力的二问题,毕竟两广总督的绿营标兵名义上也是他统制管理。 自接到圣旨后的三天时间里,他们得出两个方法来解决问题。 一是:以夸大张瑞的实力来增加出兵的人数。围剿张瑞的时候就顺便把周边的几个村子屠了,到时候再说成是顺便剿匪。如此,功劳大家都少不了。反正这个也是官兵们经常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二是:减少其他地方上绿营的加入,省得他们分功劳。正是如此,所以才有了梧州绿营守备的一幕。 既然梧州的绿营已经被下了军令,自然不用再担心。那么就剩下夸大张瑞的实力了,那该夸大多少好呢? 根据这些天锡特库探得的信息,张瑞他们这伙人不止三十人,应该是有一百来人。这消息主要是来源于杜牧等人到澳门买枪时候经过广州时候留下来的信息。 …… 广州府,两广总督府。 绕过别样精致的总督府前庭小院过后,便可以直达府里的大堂。大堂的侧面是一间独立的待客房间,布置极其精美别致。 房外四周守卫森严,五米之内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 此时,房内正坐的是可以让整个两广为之震动的人物:两广总督杨应琚和广州驻防将军锡特库 只见锡特库此刻正对着杨应琚说道:“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来看,张瑞这伙人居然不是有三十人而是有一百人。” “一百人?那也好,我们就说他们有一千多人。” 杨应琚对张瑞这“一百人”没有感到任何压力,主要是想着该怎么才能把这次围剿张瑞功劳转化为自己的前程。 “就一千人?会不会有点少了,还是说有两千人得了。说少了咱们主子都要觉得没有面子,一口气动用这么多人人围剿不到三十人。估计咱们主子现在也在后悔发那圣旨。我们做奴才的现在不为主子保全面子,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听完杨应琚的话后,锡特库分析着说道 “只有多说一些才能显示出咱们皇上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反贼的造反本事。同时也证明了圣上圣明,能防范于未然。再者说了,这样才能显示我们的功劳嘛!” 杨应琚听着锡特库的话感觉很有道理,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毕竟是两广总督,这事情要是真传出去对他的仕途影响可不小。 杨应琚不由得说道:“两千人有点多了吧,这个最少得三个村子的人数啊!” “不就是三个村子,只要不是杀那些土司的人,引起他们的动乱。谁会在乎那些贱民的死活?谁又敢在乎他们的死活?”听着杨应琚的话,锡特库心中不屑的说道 “你如果能压得下来,就这样子决定吧!到时候我们弄成死案,再加以罪名下去就可以了。不过这次行动我总督府标兵要去八百名。”杨应琚看着锡特库很是自然的说道。 一听说杨应琚说要去八百名总督府的绿营标兵,锡特库有些不喜。果然抢功劳还是这些文官最快。虽然他心中有些不喜,却没有任何的表露出来。而是说道: “八百名是不是有点多了?” 名义上整个省的绿营兵都归他锡特库调度,去多少的绿营兵他也是有功劳,但是这次杨应琚可是被乾隆点了名。所以只要他的绿营标兵去得多了,功劳自然会在主子心中大大的分一份出来。 从乾隆说的只给一个牛录的兵出来试练就看出了主子如今看满营的战斗力不满。毕竟满洲八旗已经没有太祖太宗时候的骁勇善战是特一般的事情。 假如他锡特库能带领八旗子弟把这“两千”反贼给剿灭了,说不得他还能得一个前程。 “我总督府的标兵不能再少了,不然太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杨应琚丝毫不去理会锡特库的意思。心中念道:“想不分我功劳?想都别想。” “而且为了防止底下的人杀红了眼,我这次也得跟着带队过去。” 锡特库一听,内心一万头草泥马跑过:“老子这次本来就是要亲自带队过去,你也要带队过去。这才一百多号的泥腿子,值得一个两广总督跟一个从一品的将军去砍他们的头?” “这个,杨总督。你一个文官就没有必要千里迢迢跑过去了,这打战是我们武人的事情。这么远的路程,别到时候有些磕伤碰伤就不好了。你只要在家里等待着我们把那个反贼张瑞的人头给你砍回来就可以了。至于你手下的标兵有本将军看着,看谁还敢乱动。” “不,不,将军。我去不单是看管底下的标兵们。我相信有将军在,他们也不敢对将军有一丝的质疑。我去的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考察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我要知道为什么当地会出现反贼,如此失职的事情还要被圣上指出才发现。所以这次我必须亲自要去杀死那个张瑞,弥补我对大清朝的失职过错过。”听完锡特库的话后,杨应琚再次说道 “想撤下我独自吞功劳?没门。” “果然是老狐狸,老子跟你说战斗,你跟我说政务。”锡特库内心想到,于是只能说道:“总督果然称职称责之人,有总督这般满心热血不辞劳苦的忠于我大清朝的人在,我大清无忧唉。” “将军过奖了。”杨应琚内心一喜,对着锡特库又是一番赞叹。 ...... 于是,在两人互相吹捧一番后决定:满营出兵三牛录,总督府绿营标兵出来八百。双方兵力合起来将近一千八百多士兵左右,共同围剿这拥兵“两千”的反贼张瑞。 第五十四章 埋伏(一) “满营出兵三牛录,外加绿营兵八百。战兵人数接近一千八百人,队伍人数约为四千人。此次战兵武器刀弓精良,另有有马队六百人,火枪三百杆。预计会在十天后到达…” 望着杜牧去密探那获得的情报快马传来的消息,张瑞即紧张又不禁无语。不是说好十天到吗?这都第十二天了,还没有到。 其实不单张瑞在抱怨,满营的大爷们也在抱怨。 广东实在太热了,这都八月的天了。还是烈日当空,热气迫人。本来他们就习惯北方的凉爽,要不是乾隆爷下令要他们这些八旗下来广东,他们哪里用过来忍受广东这么热的天气。 不过他们还好,他们身后的一些阿哈包衣们,这么热的天气还得帮他们搬兵器盔甲,那才是真要命。 大路旁,树荫之下。 两广总督杨应琚过来寻得锡特库说道:“将军,这还要多久才能到?” “你,过来。”只见锡特库挥手召唤了离自己不远的山民向导。 这向导是昨天锡特库的哨兵发现的,当时看见他正在溜达射猎就把他捉来当向导,让他带引着他们去直连山。本来这山民猎人是拒绝的,但是被刀架脖子还挨了几巴掌就老实的答应了。 本来这军队出动是少不了向导,但是在广州找不到可以去直连山的向导,如果还要找人到当地找向导过来带路,时间就会拖太久。 于是,锡特库跟杨应琚就决定直接到了当地再找向导。免得拖太久的时间让张瑞知道了,跑到深山里去,那样就围剿不了他了。到时候估计皇上怪罪下来,少不了一个怠慢延误之罪。 大军从制定出发之日到现在都已经十天了,而从接到圣旨到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结果自己等人还没有到达苍梧县的范围。要皇上知道不知道还作何感想。 按着杨应琚一些大概了解当地的绿营标兵说,这次出征应该是八天左右的路程应该就可以到达苍梧县,但是现在,只能怪这一路满营可太能来事了。 本来就是轻装上阵,一路也没有带什么重型武器,如火炮之类,甚至他们满营还有马匹。结果呢?没走多久就觉得太热要乘凉,没有走多久就喊饿了要吃饭,没有走多久就喊累了要休息。 一天只走早上两个时辰跟下午两个时辰的路,连四十里的都勉强。 有时候连杨应琚这样的文官都觉得愤怒,锡特库也是无奈得很。个个都跟上面一副沾亲带故的样子,有恃无恐,加上锡特库“知道”张瑞的大概底细所以也就不想做得太过,也就听之任之了。 “草民洪虎见过将军大人,见过总督大人。”只见那山民向导过来后对着树荫下的两人跪下说道。没错,这就是张瑞的斥候队总旗洪虎。 此时的他正执行着张瑞的计划任务,就是把这群人带入张瑞的埋伏之地。 “刚刚总督大人问了,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达直连山?”锡特库没有理会还跪在地上的洪虎,直接问道 “回将军,回大人。如果是按着我们这个速度,应该后天可以到了。”正跪在地上的洪虎回头看了着那群正在树荫下休息的众人们说道 “后天?你听听,瓜尔佳将军,这都还要多两天。这是出来剿匪?这分明是出来游玩吧!一个一个的像什么样子。”杨应琚听到洪虎的话后,气就不打一处来。 也许是天气燥热,看着一群瘫坐在地上被身边阿哈奴才们照顾着的满营子弟。心中不由得愤怒对着锡特库说道: “我手下的绿营兵告诉我说,要是以他们的速度现在已经把张瑞的人头砍了下来了。你要再不约束他们,别怪我不等你了。” “总督大人,你也是正白旗的,还不知道这些满洲子弟的习性。他们在京城的时候都是天天玩鸟听曲的主,要不是万岁爷让他们下来,估计拿刀架他们脖子也不会下来广东这炎热之地。再给他们一些时间适应一下这天气吧!”锡特库听着杨应琚的话也很无奈,只能说着好话解释道。 此时,杨应琚挥手叫退去身边的人。悄悄的对着锡特库说道:“瓜尔佳将军,本官听说过来接替你位置的新任广州将军李侍尧可是在路上了。你应该知道,这次的功劳对你重要,再这样下去…!” “本官也言至于此了,也别怪我不提醒你。我不再这样子休息了。本官现在就带着我的标兵们出发了,他们要休息就留他们休息够好了。到时真杀了张瑞,本官也会奏折上写上将军等人一份功劳。言至于此,告辞。” 说着,杨应琚也不理会锡特库就直接甩手走人。 “杨总督,你别气,别走这么急啊!…” 锡特库在杨应琚后面说道,看着头也不回的杨应琚心中不免有些不喜。随后,也就叫上亲兵们,去叫起正在树荫下休息的满洲子弟们跟上总督府的绿营标兵,不然军法从事,同时清除这边围剿的所有功劳。 在锡特库亲兵们的软硬兼施的说道下,满营的子弟们才不乐意的从树荫下出来。 目睹了整件事的洪虎不由得心中鄙视道:“就这样还是精锐?连六哥刚刚训练十五天的新兵都比他们强的多。要是我手下的都是这样的人,看我不一刀砍死他们。” 今天算特殊情况了吧!这些天从来没有一天是临近中午还赶路的。 …… “六哥,前面十里路出现了一大群人马,个个身穿官兵服饰,应该就是要过来围剿我们官兵了吧!”一斥候跑过来对着张瑞说道。 “嗯,知道了。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张瑞一脸淡定的对着过来禀报消息的斥候说道 “总于是要来了,也不枉我在此埋伏这么久,现在就看洪虎的了,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斥候一听张瑞的话,连忙对着张瑞说道:“不辛苦,六哥,那我先下去。” 斥候看着淡定的张瑞不由得心中大定。 六哥就是六哥,面对官府的围剿依旧是这么…这么的…自信。 第五十五章 埋伏(二) 对于手下的剿匪队肯跟随自己一起杀官兵这事上,张瑞很是欣慰。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要花上好一些功夫来说服底下的人,毕竟是杀官兵,怕他们心里畏惧朝廷这道坎。 结果,张瑞都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跟众人说的时候。他手下的那三个梧州绿营千总纷纷在张之山之后就过来跟他禀报广州过来围剿的消息。还明确的告诉张瑞,完全不用怕围剿这事,只要张瑞能把来围剿的官兵打疼了就可以。 同时,他们还不屑的表示,对于广州府的总督标兵,他们一打三绝对没有问题。 张瑞对这个时候能过来给自己通报消息的几个千总很是感激,原本自己还想着要不要让人盯着他们。毕竟他们现在都是剿匪队中百总跟总旗,张瑞不得不提防他们在官兵过来围剿的时候给自己“打黑枪”。 对于他们说的打疼官兵一事,张瑞自然明白。只要自己一天没有竖起反清大旗,哪怕自己是乾隆御点的反贼,都不会大规模的吸引住满清的注意。毕竟乾隆也不好意思拿他“知道”的百来号人“反贼”上朝堂议事,那样太丟人。 他乾隆丟不起这个人,它大清国也丟不起这个脸。 不过张瑞的明白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他们想法没有那么深远,但是结果都是一至也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原本张瑞还准备瞒着剿匪队的人,然后带着他们去跟官兵打了再说。但是看着这些千总们都说没事。 于是,张瑞便把身边的各队的百总跟队正们召集过来商讨事情。 张瑞对着他们下达意思:谁要走他也不要拦着,同时告诉他们,自己绝对不怪他们。大家也是相识一场,等愿意跟着自己的兄弟,打完这群准备过来屠村的“官匪”再回去给他们结工钱。 假如自己跟那些弟兄都战死了,估计离开了队里的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有的田地肯定没有了,他们能不能保住性命就自求多福了。 事情远没有张瑞想得悲观。开会的各队百总跟队正们非但没有一个说要走开,还纷纷跪下来表达愿意跟张瑞共同进退的意愿。 这是张瑞第一次接受众人的跪拜。 而这些百总跟队正们回去队里宣传之后,依旧没有一个队员说要离开,甚至还有队员喊出,要打到紫禁城让六哥上去做皇帝。即便他们当中也有担心的人,但是集体信仰的力量总是让人盲目。 接下来的时间,张瑞便让人过来叫直连山的百姓们都走了吧。结果还是大出张瑞的意料之外,外逃的人寥寥无几。 张瑞很是不明白,甚至亲自去劝他们离开。得出的答案是:这天下哪里还有希望?好不容易在这里有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了,现在还要往哪里逃?又可以往哪里逃? 甚至还有人反劝回张瑞带着他们起义得了。要是还得像以前一样,一直要被剥削下去,活着也没有意思了。反正都活不下去了,还不如直接起义,万一要是成功了呢? 张瑞忽然之间有想不透了,难道这些人就都不怕死?不知道就这样随便起义很难成功?不成功可就得身首异处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整个清朝史一直都是在各个民族的各种起义“造反”中渡过。 不说那些远的,大的造反事件。过不了几年,广东丰顺就会发生朱阿娄等人的农民起义。只是当时他碰到的是满清之中比较有才干的两广总督李侍尧,这才没有来得及壮大就被剿灭了。 对于众人要求举起起义大旗的愿望,张瑞只能是暂时让他们失望了。但是,张瑞给自己的剿匪队弄了一首队歌用来团结士气。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义勇军进行曲》,不过把中华民族改了一下,改成华夏民族。 此歌一出,那效果要比纪律歌更让剿匪队员们热血沸腾。 剿匪队中绝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大都是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正直青春英雄热血之时。特别是听说张瑞演讲解释这个“华夏”的意思,有些人甚至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头上那根难看的辫子给割了。 …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我们汉人当属整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 “…没有华丽的服饰,没有道德礼仪,整日争做奴才的汉人还是汉人吗?” “头上的辫子不是我们汉人的发饰,是我们愧对祖先的标志……” “假如我们不反抗,有一天满人们会踩在我们的骨头上对着我们说,看,这就是奴隶。所以为了我们的子孙们不被继续被踩着,我们才要反抗…” 张瑞觉得自己演讲是成功的,因为他让一直想逃离自己的刘睦修离开时,他居然选择留下来共同进退。 热血的沸腾的演讲让剿匪队员们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就提刀提枪去把正在准备过来围剿的满清军队干掉。 每次唱完这剿匪队的队歌,让剿匪队员们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就是无所畏惧的大英雄,面对着残忍的满清兵们依旧奋勇向前,直至把他们都消灭为止。 就这样,除去已经离开了直连山的人家。留下来的人都是异常的团结。 队员们在争分夺秒的加紧训练当中。开荒队跟建房队都停了下来,帮铁匠们打造兵器,帮弄颗粒火药,帮装定装弹药……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就帮着弄干粮。 看着忙碌的众人,张瑞知道自己这次肯定不用担心了。 在到达埋伏那日之时,他还分段秘密的用铁模铸造法弄出了三十门可发射十斤炮弹的大炮。同时还简单训练出会一些开炮的炮手。 ……… “六哥,他们已经进去了五里范围了,估计再过一个半时辰会到达这里。”又一个斥候队员对着张瑞说道 “好的,知道了。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张瑞跟这禀报消息的斥候队员说道,同时心中念道 “总算快到了,也不枉我们这群人这几天在这里风餐露宿,整日让蚊叮虫咬的。” 望着正顶着炎炎烈日,埋伏在草丛之中不动的众队员,张瑞心中不由得自豪念道 “乾隆,看看是你的精锐强还是我的精锐强了。” 第五十六章 埋伏(三) 等待往往是最受煎熬的,特别是能预知的等待。 终于,在长达两个时辰的漫长等待之后,身心具受煎熬的张瑞等人便看见了一条走得东倒西歪、歪歪斜斜的队伍出现在不远的山路之上。 走在前面的是广州总督府的绿营标兵,随后是满营的骑兵,接下来是满营的战兵跟他们的阿哈奴才们,再接下来就是各种牛车,人力车推着的兵器,盔甲跟粮草,药品等物质。 大清军规规定:行军是必须穿戴好兵甲。但是实在忍受不住这炎热天气的众营将领纷纷去跟锡特库请求,这才得以除下兵甲节约体力加速行军,同时也他们获得些许的凉爽减少中暑。 午后申时一刻,正直阳光最为猛烈之时。 山路之上,涌涌泱泱的人群行走。 总督府的标兵们还稍微有些军伍的队形,但是此时的满营已经看不出来是一支部队行军,分明是一群松散行走的百姓。 今天算是他们超水平的行军了。 …… “将军,前面是一个山谷之地,最容易遭受埋伏。是不是让队伍停下来,派人去探索一番再通过?”前方一哨骑打马而来,跪在锡特库面前禀报说道 “那贱民向导呢?怎么带着走这路?前头的绿营不知道吗?”锡特库望着满头大汗的哨骑问道 ”他还在前面带路,跟着他后面的绿营兵们似乎对这路没有异议。”地上的哨骑望着马背上锡特库述说道 虽然此刻这哨骑知道自己是满头的汗水,却也没有想着伸手去擦拭。 “这样啊,那就不怕了。跟着上去吧!”锡特库抬起了头,看着身后的东倒西歪的满营士兵,对着这哨骑说道 “可是,将军。按着我大清行军规定,遇到易受埋伏之地,我军应当停下来,待斥候查探安全过后方可通过。”哨骑按着自己的职责提醒着 锡特库一听,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一巴。几个念想过后说道:“你提醒的很有道理。可有见到杨总督的轿子?可是在前面?” “是的,就在前面不远之处。”哨骑回复道 “嗯,前方带路,我去找杨总督商议一下。” “是,将军。” …… “杨总督,稍等一下。“在哨骑的带领下,锡特库很快就追上了杨应琚坐的轿子。 闻声的杨应琚让轿子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来对着锡特库说道:“将军找本官何事?有事情请快讲,本官可还要急着赶路呢!” 锡特库对于杨应琚的无礼很是无奈。自己广州将军就快要卸任,看上面的意思自己是要往下调。 如果是这样,说不好哪天就会到他两广总督的手下当属下,所以也就一直对于杨应琚的无礼只当作没有看见。 看着无礼的杨应琚,锡特库心中念道:“只要这次围剿张瑞获得了功劳,不用往下调。老子再也不用看你杨应琚的脸色了,到时候看你杨应琚能怎么样。” 虽然锡特库此时心中有众多想法,但是脸上依旧是笑容面对这杨应琚。 “杨总督,我的哨兵告诉我,前面是山谷之地,容易被埋伏。你看看是不是让队伍停下来等斥候探索一番,安全了再通过。正好也让手下的士兵们休息一下。”锡特库下了马来对着站在轿门外的杨应琚说道 本来杨应琚听着锡特库前面的话还有些欣慰,毕竟行军打仗再怎么安全小心点都是没错。但是他听到锡特库说让士兵们休息一下时,心中的怒火不由得上升了起来。 杨应琚用眼看了看前面的赶路的绿营标兵,又回头瞄了瞄几眼那行走的满营士兵。语气怪阴阴地说道 “是吗?刚刚本官的标兵们就过来跟我说了,本官知道前面是山谷之地。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还怕他张瑞一百多号人埋伏我八百多的绿营标兵?” “这个…”锡特库听着杨应琚的话,忽然之间感觉有些话不知该从何说起。 “瓜尔佳将军,这样吧!你让人回去告诉那些满营子弟们,如果他们受不了这个苦就回去吧!本官的绿营标兵剿灭了张瑞后自会分他们一份功劳。也省得他们在这里受这份罪。”杨应琚继续阴阳怪气的说着 “想我八旗随太祖太宗起家时是何等凶险幸劳,当初入关时又是何等意气风发。如今…” 杨应琚看着那些拖拉不行的满营士兵们,由不住摇了摇头。然后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理会正在“唧吾不语”的锡特库就直接专进了轿子。 “继续走。” “是,总督大人。” 看着已经慢慢离开的轿子,锡特库心中很是气愤。气满营子弟的不争气,愤怒杨应琚对自己的无礼蔑视。 然而形式比人强,再怎么气愤。锡特库还是只能打马跟上,难道还真等绿营独自剿灭了张瑞给自己分功劳?同时锡特库还下令让满营的人立马跟上,不然就得挨军棍。 满营的子弟们听到锡特库下的这个命令,私下对着他是各种咒骂不止。但也都只能是拖拖拉拉的跟着上去了。 …… “六哥,他们已经进入了事先说好的位置了。” “嗯,已经看到。幸苦了,洪百总。你先下去休息吧,接下来就交给剩下的弟兄了。”张瑞对着过来禀报的洪虎说道 “是,六哥。”洪虎回答道 每错,本该在做绿营标兵向导洪虎在把那些绿营兵们带到预订地点时就说自己要去上拉屎,随后静静地干掉了看守自己的绿营兵后离开了。 张瑞这一句简单的洪百总,让洪虎此刻的内心激动不已,他觉得之前付出再多幸苦和风险都是值得了。这句话就奠定他将来在斥候队的地位了,即使现在斥候队只有一个总旗还是他。 但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有了张瑞这句话,他知道他完全可以不用担心了。 洪虎想想自己三个月前还只不过是山野村夫一个,字也不识一个,如今已经是一百多位弟兄的领头,还能跟着先生读书识字了起来。 “一切都全靠六哥的赏识提拔。所以谁敢跟六哥过不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那怕是皇帝老子也不行。”转身而去的洪虎,心中默默念道 此时,山谷之中不断的聚集总督府的绿营标兵到来。得益于杨应琚的说法,绿营标兵们此时并不惧埋伏。纷纷在这山谷中等待去出宫的洪虎,同时也在这休息等待身后的满营士兵跟后勤车队。 第五十七章 战斗(一) “砰砰砰…” “啪啪啪…” 一阵一阵的枪炮声不间断的在山谷里传来 此时,正在山谷外的树荫下等待后勤车队的杨应琚跟锡特库在聊着什么。 这忽然之间传来的这么密集不断发的枪炮响声,让杨应琚心中难免有些担心,不由自主地看向山谷內声源传来的绿营所在处。随后问向锡特库说道:“前面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这般密集的枪炮响声,难道是前面的将士们遇到了敌人了吗?”锡特库对于这声音也有些疑惑 “报…” 此时,一绿营士兵大喊着快速奔跑而来。到了杨应琚和锡特库面前后,很自然的单膝跪地大喊到: “报告总督大人,将军大人,前方将士遇袭,我们遭受到了埋伏。” “可知是哪路人马埋伏我们?为何有如此密集的枪炮声,前面可有组织人手反击?”听到这绿营士兵的话后,锡特库接二连三地对着他问道 如此情形也由不得锡特库不紧张,如果军队损失过大,而且还是打败了仗。那他面临的将不是下调一两级那么简单,甚至可能是革职赐死。 “目前还不知道是哪路人马,但是他们拥有很多的火枪跟大炮,火力异常猛烈。前方战士抵挡不住,一触即溃。现在李参将跟库雅拉参领已经在组织人手反击,但是情况不容乐观。”过来禀报的绿营兵对着锡特库回道,同时继续接着对二人说: “李参将说对方正在合围,一旦他们合围成功,那么能走脱的人就寥寥无几。所以李参将让我赶紧来通报总督大人和将军大人,让二位大人赶紧骑马离开。不然一旦他们合围完成后,那时候再想要离开就麻烦了。” 听完这报信绿营兵的话,杨应琚跟锡特库都觉得他是不是在说笑,广西省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伙厉害的人马?就广西的那些穷土司们,鸟枪都难有几杆,更别说火炮了。 可是听着这密密麻麻的枪响齐射声还有时不时的火炮声,怎么看这士兵都不是危言耸听。 “杨总督,你怎么看?”锡特库听完这士兵的话后有些拿不定主意,望着杨应琚问道 “如此多的枪炮跟人马,那埋伏我们的不可能是张瑞。但是整个广西,本官也想不出还有哪路人马有这个实力,除非…”杨应琚回想着猜测道 听到杨应琚的怀疑,锡特库立马否定了他道:“总督是说埋伏我们的是我大清国的人?这怎么可能。如今我乾隆盛世,哪个当官的会吃饱没事玩造反?” “本官也是胡乱猜测。如此情形,除了我大清国的军队有这般实力,我也实在想不出还有哪路人马有如此实力。”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人马,但绝对不是我大清国的军队。我大清除了京城的火器营跟神机营,还能有那支部队有如此之多的火器?” “那本官就实在想不通了。将军,你看目前该如何抉择?”实在想不出来答案的杨应琚向着锡特库问道 “我看…” 就在锡特库刚刚要回答杨应琚的话时,他发现前面居然不断的有满营的骑兵往后跑 发现情况的禀报士兵连忙对着正在对话的杨应琚跟锡特库说道:“二位大人,赶紧走吧!前面的骑营已经抵挡不住了,再不走了迟了。” “等等,先去找逃出来的骑兵问清楚情况。现在后勤的车队还在堵进来,一会再跑也来得及。”杨应琚没有理会这绿营兵的话,而是叫锡特库让他的亲兵去拦截溃退骑兵问问是什么情况。 不一会,一个溃退的满营骑手就被锡特库的亲兵们带了过来。只见他身上的衣服全是鲜血淋淋,手中的武器早已不知丟哪里去了。脖子到脸上之间还粘有一些白色的粘稠物,一看便就知道是脑浆。 此时,被带过来的这骑兵还惊魂未定。这个只有十八、九岁左右的小伙子嘴里还念叨着:“阿玛,额娘,我要回家。” 锡特库看着他的情况,只能大声对着他喊问道:“士兵,你快告诉我,前面是什么情况?” “前面?前面是地狱。很多的炮弹,没有停止过一样,很多的子弹,人都没有冲过去就死光了。”这骑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 当锡特库准备再向他问道时,越来越多的骑兵往着后面跑过去,没有一个人在乎他这个将军,也没有一个在乎两广总督在这里,更没有一个愿意提留下来。 这个骑手看见了,什么也没有想直接喊:“快跑吧!” 说着,他没有再看锡特库等人,直接撒脚就跑了出去! 杨应琚跟着锡特库对看了一眼,随后说道:“什么也不说了,将军,我们先离开此地再做打算吧!” 看着这般的情形,锡特库也只能是附和着说:“也只有如此了。” “是的,二位大人赶紧离开吧!”那绿营标兵也在紧张的说道 此时,山谷外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状况,溃退的骑兵拼命的往外挤而不明所以的后勤车队在不断的往里进。一时间,所有的人竟堵在了一起。 … “降者免死…” 山谷深处传出了一阵一阵的叫唤声 这话是张瑞让人喊出来的,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胜利了。 从一开始的万分紧张到现在的胜利,中间经历多少的心理折磨只有亲自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张瑞此刻的心情很是愉悦,就好比读书考试,把自己能想到的试题都复习了,最终考了个满分一样。 当初为了赶制这些大炮,张瑞可是几天都没有怎么合眼。最终,大炮赶制出来了,又得为提升这些大炮的性能绞尽脑汁才想起了用丝绸包火药发射可以提升速度。 结果还得训练炮手。 忙完大炮又得忙火枪兵的训练,这也是张瑞第一次组织人去弄定装子弹。经过张瑞亲自多番测试,这才有了定装火药量。有了定装子弹才能就减少了火枪兵的操作步骤,从而在战场上发挥更快的速度。 训练队员,安慰他们心理,在外人面前故作镇定,蔑视敌人。 一切的努力都是有回报了。事实证明,张瑞的确高看了这伙敌人。 其实也不怪这些绿营兵跟满营,任何一支队伍在这般的火力覆盖之下都会崩溃。 是的,张瑞直到此刻也承认,自己没有其他穿越前辈的本事,只要一穿越就会调兵遣将,排兵布阵的本领。 前世的他最多玩过几个帝国什么之类的电脑游戏,就是玩游戏他也是菜鸟一个,他只奉承美国佬的一句话:火力覆盖。 第五十八章 战斗(二) 兵者,诡道也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兵法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书到用时方恨少。 这些兵书兵法在现代,只需要轻轻动动手指就可以轻松获得。正应如此,作为一个在现代普通人的张瑞是宁可多看几集肥皂剧也不会愿意费脑细胞去记住它们。 但是,这些兵法兵书在清朝却不是容易获得的书籍,至少当张瑞想找来习读的时候,才发现哪里都找不到。 该如何如何火力覆盖? 张瑞为了这个问题在埋伏地苦思冥想了许久。 于是,张瑞决定在山谷前头放置那赶制出来的三十门大炮,用三百多名长枪兵保护他们;山谷两侧分别放置六百名火枪兵,进行最基本的三段式轮放;而谷后埋伏的是三百名的刀盾兵跟剩余的斥候队。 如果过来围剿的军队全部都是步兵,张瑞对于自己布置下的这个的阵仗绝对有信心能赢。目前唯一让张瑞担心变数就是那六百的骑兵。 这六百的马队骑兵中,虽然不知道有多少属于满营,有多少属于绿营。但是,张瑞相信大部分都属于满营。 乾隆时期的满营还有多少的战斗力?没有亲自战斗体验过,自然让张瑞有些担忧。 广西是灌木丛生的多山之地,这很好的给张瑞提供了战胜骑兵的条件。毕竟战马在灌木丛生的山地提不起速度,还不如步兵。 事实也证明了这些。 在围剿的军队大部分进入埋伏之地休息等候后面的后勤车队时,张瑞就下令发起了袭击。 三十门大炮首先齐射打响,随后是燧发枪跟近上去轮番齐射。 三十颗十斤重的铁炮弹在黑火药的动能作用之下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进入那密集的人群当中,一有所触便是残肢断体,血浆崩裂,一片狼藉。 一轮炮弹齐射竟威力如斯。 然而,受到突如其来袭击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围剿军,又再次被火枪兵的三段轮番射击打得蒙了一般。一时间,竟不知道抵抗,也不知道找地方躲。 一千二百名火枪兵把已经上好子弹在几息之间发射了出去,除去燧发枪自身一到两成的哑火率加上二成到三成的未命中。 一轮番火枪齐射之下,伤亡围剿军伍竟然近六百多人。 可这,仅仅是第一波的冲击。 “这率先突发的首波袭击,这些过来围剿我的军伍怎么的也得给我去了近八、九百人吧!”在第一波火炮打响后,此时正在山上看着山下情况的张瑞,心情很是不错的说道 而被张瑞暂时留下来当参谋画赞的张之山,杜牧等人看着山下的情况,心中很是庆幸自己没有选择跟张瑞作对。 六哥的本事让他们心中折服不已,一个十来天就能弄出三十门火炮的人。这比古人说什么“揭竿为旗,斩木为兵”厉害不止一点半点。 望着下面的打击伤亡,每个人心中升起了一些异样的小心思。 “那是,也不想想六哥是谁。敢过来围剿六哥你,就得做好被杀的准备,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活该!”杜牧有些拍马的说道 “就是啊…” …… 此时跟随在张瑞身边的的人都纷纷附和着杜牧的话。 此刻已一扫心中担忧的张瑞很是愉悦,满脸笑容的“敲打”着杜牧,让他不可搞个人崇拜,否定全队人的功劳。 山谷里的火枪齐发声还在不断,此时,第二次的火炮齐射声再次响起。 “所有人…立刻找地方隐蔽!”围剿军中绿营参将李开复对着众人大喊道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四处乱窜 也亏是突发的袭击,让围剿的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要是在正常的战场对阵中,一支军队这么短的时间就损失近五成的人早就崩溃了。 第二波的炮弹打击没有第一波的杀伤力,但是进入这四处乱窜的人群中不停的弹跳,也毫不留情的带走了近百人。 每次火枪的齐射声响都有绿营士兵不断的应声而倒。 一个刚刚进来这绿营军中不久的年轻士兵在前一刻休息时还在听着自己叔吹嘘着他的勇猛事迹。此刻,他只是惊呆的看着那具熟悉得没有了头颅身体就这么躺在了这荒野的地上。 他叔的头被炮弹带飞了,脑浆血液溅在他的脸上、衣服上。 “叔,叔。不是说这次围剿没有一点风险吗?不是说只要我们一到直连山,那些泥腿子就会站直在那里给我们砍吗?不是说杀了那些人就可以抢到很多钱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 这年轻的绿营士兵面对着这血腥的画面,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发傻了一般不知道找地方躲,而是跪在一直绿营军中照顾着他的叔的尸体面前大哭大喊着 “嘭…” 又是一声枪响齐射声 这个年轻的绿营士兵也就没有了哭泣的声,就这么随着他的叔去了。除了他的家人,没有人在意他就这么埋没在这荒郊野地之中,也许下到地府,他还能得到他叔对他的照顾吧! 战场自古都是残酷的 …… “库雅拉参领,敌人火力太猛了。我带着两百的绿营骑队冲锋对方的炮营,你带着满营的骑兵去冲散对方的火枪兵。不然弟兄们都要折在这里了。”此时正躲在一块大石后面的李开复对着不远处的库雅拉.南直喊道 “好。”库雅拉.南直大声回答 此时,李开复也没有再去看库雅拉.南直而是回头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亲兵说道:“你,赶紧跑回去跟总督大人说,让他赶紧骑马就跑,对方正意图合围。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是,大人。”随后这个亲兵就弓着身子往后跑了出去。 一会过去。第三次炮击声再次传出 “大人,人太散了,骑兵的弟兄们找不齐了。”远处被派去给绿营骑兵下达命令一个亲兵跑过来跟李开复回复道 “还能联系到多少人?”李开复焦急的问道 “大概不到一百的弟兄!”亲兵思索几息后回答道 “不理了,叫上所有能联系的骑兵弟兄们冲上去。不能再让对方的大炮发射下去。”李开复听道后,也管不到这么多,于是瞬间就下了命令。 “是。大人” “嘣……” 第四波大炮齐声的声音再次传来 “大人…库雅拉参领带着他们骑营的人跑了!”待李开复来到了聚集好的绿营骑兵面前,准备上马冲锋时。他身边的一个亲兵对着他大声提醒道 李开复望回一看,可不就是这样。连带着着很多满营的步兵也跟在满营骑营的身后逃跑,反而是满营的那些汉人奴隶阿哈们正拿着武器冲上前去,为他们的主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降者免死…” 战场一片一片的呼降声传来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李开复身边的骑兵们很是迷茫地看着他问道 第五十九章 战后 “该怎么办?”李开复内心也想要找一个人问。 从被袭击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开复都没有明白过来。 作为一个领头,还是此时众人的主心骨。李开复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得不知所措。 既然战场出现了呼降声,说明对方已经将近合围成功了,自己这么点人实在难以改变战局。以其被俘,不如利用骑兵的马速,趁敌方现在还没能完全合围,冲出敌人的包围圈试试。 目前能冲出合围圈就两个方向,前路或者退路。 前路一切未知,那么就只有退路方向了。 虽然战场中呼降声还在不停叫唤着,但还是不断的有零零碎碎的枪响声传来。却是一些满人的汉奴阿哈们,还在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给他们的主子争取逃跑出去的时间。 “兄弟们,大家一会加快马速,跟着我往后路撤退。”李开复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喊道 随后,李开复就调回马头,往后路方向快速的抽打几鞭马屁股。其座下的马受到了鞭击的疼痛便立马飞奔了起来。 “跟着大人。” “是。” 一众骑兵纷纷跟上 李开复的想法是很对,抉择也很正确,可惜他将要面对的偏偏是一群满人大爷。 假如他面对的是普通的绿营士兵,只要打马过去,那些绿营士兵就会纷纷的让路。 就算是不让开路给他们,他们也大可以纵马踏过或者刀弓开路。 可是面对都是满人,他们真不敢。毕竟这些满人大都是跟着京城里的人有些沾亲带故,如果李开复等人真敢对他们刀弓相向,一旦传了出去,那他们这伙人也在大清国待不下去了。 事与愿违,大致如此。 这些满人对付害怕他们的人自然是以大爷自居。 但是,面对的是拿着刀弓毫不留情的砍射他们的剿匪队刀盾兵跟斥候队,他们立马变成孙子。 于是,一些身无片甲手无寸铁的满营士兵惧了,怕了,也就跪地降了。 有一就会有二,慢慢的跪在地上的满营士兵越来越多。 待李开复到底之时,已经是成片成片的人跪在那里退出山谷口的路上。好像一个一个人型的“树桩”一般,堵住了出路。 李开复很是不甘,可是敌人两边的火枪兵已经慢慢靠近,他们被勒令立刻下马跪地投降,否则开枪。 望着敌人正一排排齐并而来,手中拿着拿黑漆漆的火枪口正对着自己等人,特别是火枪口处还套着一把把精钢打制而成的小“短剑”。 李开复知道这场战争自己等人已经败了,也失去了最后逃脱的机会。 李开复很想学戏文演的那样:战死沙场,以报君恩。至少朝廷可以看在他的功劳上善待一下他的家人吧! 可是看着成片成片跪在地上投降的满人,一切又是那么的讽刺。 于是,李开复让身边的骑兵都下马跪降了。 “真是天大的讽刺,过来围剿的人反而被围剿了。但愿杨总督能逃脱吧!”跪降在地的李开复念道 … “六哥,大捷,大捷啊!” 此时,已经到山下了解战况的张之山大喊着跑到还在山上观察全局的张瑞身边说道 “六哥,这次战事大捷啊!我们杀死伤广州过来的军队近两千人。俘虏了战兵八百多人,跟随的奴隶辅兵五百多人…” “我们伤亡有多少?”张瑞望着刚跑上来还气喘兮兮的张之山关切的问道 “目前没有接到哪个队有阵亡的人,因为战场前期一直没有短兵交接,所以也没有伤亡情况。直到后面招降时,才出现伤者。其中火枪队有十来个人受了轻伤,刀盾队有十八个受伤,其中四个受伤重些,斥候队有两个重伤一些,六个轻伤…”听到张瑞询问,张之山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一一道来 听完张之山的话,张瑞这才真正的松下了一口气,对着张之山说道:“如此便好,这般的情况的确是难得的大捷。传令下去,让医护队全力抢救受伤者。” “六哥放心,医护队早已经去给受伤的队员们包扎伤口了。以他们此时年轻的身体恢复,估计不用几天又可以活蹦乱跳了…”张之山满脸笑容的回复着张瑞 “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受伤者”是包括广州过来围剿我们的那些人。”张瑞打断了张之山的话说道 听到张瑞如此说,让张之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连忙对着张瑞有些气急不解的说道: “六哥,我没有听错吧!为什么要救那些家伙?他们可是过来杀我们的人,要是此刻躺在地上的是我们的人。我敢保证,他们肯定会笑着砍下我们的人头去换军功。” “的确是这样,但是我也要救他们,你下去帮我传达命令吧!”张瑞看着张之山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为什么要救这群要杀我们的人?他们当中也未必都是无辜之辈。”张之山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解问张瑞。 “这个啊,你就当上天有好生之德吧!至于那些有罪之人,等到时候医好了,再给他们所犯下的错定罪吧!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把他们医救回来。”张瑞对于疑问的张之山解释道 “既然六哥这么说,属下不好多说什么了,属下这就去给医护队的人下达命令去。不过属下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跟六哥说?”张之山对于张瑞的解释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你还不了解我性子,有什么可以直说,没事!”张瑞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表示 “六哥,我觉得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善良了。你要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不对他们狠一些,他们不会怕你的,以后还得过来欺负咱们。”张之山杀意腾腾的说道 张瑞听了张之山的话后,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很平静地命令道:“知道了,你到下边医护队那传达我的命令吧!” “是,属下遵命。”张之山咬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是作为下属的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随后,张之山对着张瑞抱拳施礼离开了。 “我是善良吗?谁不想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快意恩仇?你以为以德报怨很舒服?可是,你们谁懂我?我还是太弱小了…”张瑞看着离开的张之山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哎,算了,不说了。你们就压根没有想过我身后那上万百姓以后的未来…” 念道完,张瑞便也慢步跟着下山而去。 看着周边空荡荡的下山路。一路走来,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没有,张瑞不由得感慨道:“看来我这条路,还有好一段寂寞的路要走啊!” 第六十章 俘虏 “你们两个狗官,赶紧给六哥跪下来。” 只见洪虎身后带着一队斥候队,揪着两个手捆于背后的人来到张瑞的身后。几脚把他们踹跪在地上,怒气冲冲对着被捆之人骂道 此时,正在给身边张之山、杜牧等人做战后工作指示的张瑞闻声后。回过了头来,见到此情形问洪虎说道:“洪百总,这是怎么回事?” 洪虎对着张瑞抱拳说道:“回六哥,这两个就是这次过来围剿我们的总督跟将军。他们想跑的时候被他们后面的车队堵在了路口,后来我身后的这队人发现了他们,就把他们给捉住了。” “两广总督跟广州驻防将军?” 听完洪虎的话,张瑞一下子不淡定了,不单是他,连他身边的张之山、杜牧以及其他两个梧州绿营的千总现剿匪队火枪百总李募名跟冯鸣歌都非常的不淡定。 唯独李牛屎跟李四、吴磊等人没有任何的异样,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懂这些官位的意义还是对张瑞已经盲目崇拜到无以复加。 这两广总督跟驻防将军在清朝是几品的官,张瑞不清楚。 因为穿越前他也没特别去了解过清朝的官位等级,但是一听这名头,就知道不会小官位。 如果张瑞印象没错的话,清朝自三藩之后到乾隆今天应该就没有这么高级的文官武将被俘虏过。 望着这两个被揍得鼻肿脸青跟猪头似的二人,张瑞便知道为了擒获他们,这队斥候队员肯定也费了不少劲。 听完洪虎的话后,只见张瑞对着洪虎身后的那队斥候抱拳施礼说道:“兄弟们这次功不可没,请允许我稍后再给你们论功行赏。” “不敢。” “六哥客气了…” 队员们纷纷避开张瑞的施礼,回答道。 “如今战事刚刚结束,一切凌乱,还得请各位弟兄们先帮忙打扫战场去。”张瑞再次对着他们施礼说道 “好的,六哥,我们这就去。” …… 待这些队员纷纷离开之后,已经被洪虎踢跪在地上的杨应琚用他那双右眼已经黑了一圈的眼睛打量着这个被万里之外的乾隆爷御点的反贼张瑞。 年轻、结实、不矮、狡黠而富有睿智…自看到张瑞后,这些词汇好像长了翅膀一样,悄无声息飞入他的脑中,印在他的心上。 如此之人,怎么看都不像我大清国能练出来的泥腿子,倒有些像某些大方家教出来的能人子弟。 他就是乾隆爷御笔亲点的反贼?长得有些俊俏,就是皮肤有些黝黑。不然也是年轻才俊一个,如果头… 唔?他的头上居然没有了辫子? 杨应琚再仔细一看,张瑞头上的确是没有了辫子。 原本该四周光亮只剩头顶那有一小撮头发编辫子的头,现在居然没有了?而且本该光秃秃的头上也冒出了极短的头发。 这怎么看着还有些舒服?……唔…想什么呢? “果然是反贼一个。”杨应琚内心深处再次确定,同时有些害怕的念道 “看来乾隆爷当真是高瞻远瞩,明觉万里,这本领实在是让我们这些臣子难以想象。” “你就是张瑞?”杨应琚没有再打量起张瑞,而是举起他的头颅望着张瑞问道。 随着杨应琚的动作。忽然之间,他头上那个金钱吊鼠尾居然跑到了他的脸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欲申手拨弄辫子的杨应琚才想起自己此刻是被绑住了手臂。他只好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颅,把那吊鼠尾辫子甩到身后去。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赶紧给我跪下去。”见杨应琚站了起来,洪虎再次对着他怒吼道。 随后,当洪虎准备再次对着杨应琚来几脚时,张瑞制止他说道:“洪百总,算了,留他这样吧!” “是,六哥。”洪虎对着张瑞抱拳说道 “狗官,算你好运,碰到了六哥,不然看我不揍死你。” 随后洪虎就站在一旁去。 “你们去帮忙忙活战场打扫的事情吧!记住,不要放过任何一丝可用的东西,那怕是半把刀,一片甲。” 张瑞回过头来对着让之前在他身边的人说道,同时再次吩咐他们一定要注意那些死去的人的尸体掩埋问题 众人虽然很想在这里听张瑞跟他们两个聊什么,但也只能答应张瑞后离开了。 洪虎本来也要跟着众人离开时,却被张瑞留了下来帮他放哨。 随后,张瑞解开了绑着二人的绳子,带着这总督跟将军二人到不远处的树荫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看着这两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总督跟将军就这么安静地跟在自己身后,张瑞心中不由得发乐。 看来他们也是被揍怕了,不然不会这么老实。 “这次弄得有点大了,搞不好控制不住局面。要是让清庭知道两广总督跟将军都被自己俘虏了,还能饶过自己?还能给自己“猥琐发育”的时间吗?得想个办法应对才行。” 张瑞一坐到石头上同时心中跟着盘算道 “你们叫做什么名字?” “逆贼,本督的名讳岂是尔等能问的吗?”杨应琚一听张瑞的话连忙大怒道 原来古人文人讲究,一般不会先直问其名。直接问名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有这个必要装这么生气吗?这都是反贼了还指望别人拿你当总督呢?之前面对他那些兵的时候又没有看见你这么硬气。”锡特库看着杨应琚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吐槽道 同时,锡特库心中很是鄙视杨应琚,要不是他说不好自己也不会被俘。 一想到如此,锡特库忍不住想低声骂他娘,结果动了动嘴角又扯痛了口中被打出血的伤口。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只见刚刚还直直站在张瑞面前大怒杨应琚就这么一巴掌就被张瑞打番在地上。 “少他娘的在老子面前装,你要真有这么硬气早就为你家主子殉国去了,还会在这里苟活着。”张瑞对着翻倒在地上的杨应琚说道 此时,倒在地上捂着脸的杨应琚怒看回道:“胡扯,少冤枉本督。本官不过是为了皇上,看着你这个反贼不得好死,这才苟且活着而已。” “是吗?” 张瑞望着这个倒在地上不爬起来的家伙说道:“看来你就是两广总督了?你既然管广东,那听说过明末时的岭南三忠没有?” 第六十一章 要磔刑还是锯刑? “明末?岭南三忠?” 杨应琚跟锡特库中心都同时对张瑞的话升起了不解疑问 这些人是谁,做过什么?问这个做什么?明末的事情谁知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明末的那么久远的事情还有谁知道。再说了,本官从甘肃到广东这边做这个两广总督也不过才一年多的事情。哪里知道这些。”杨应琚老实的回答 “不知道啊!也对…”张瑞有些意外的样子,随后回想一下之后,又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主子应该是想要把这些事情永远埋在地下,所以不想让人知道也是正常。” “岭南三忠说的是陈邦彦、陈子壮、张家玉三位抗清英雄。其中的陈邦彦跟陈子壮两位就是在离这不远的清远,兵败被你们大清兵俘虏杀害了。” “乱臣贼子,妄图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敢挡我大清国兵威,兵败被俘杀本很正常,这又有什么?”杨应琚听到张瑞的话,忍不住自豪的评论着,似乎还暗示着什么。 “这各归其主,兵败被俘杀到也正常。但是你们大清兵对其中的陈邦彦处于了‘磔刑’,磔刑你们应该是懂的,就是割肉离骨,断肢体,然后割断咽喉。也就是普通百姓说的凌迟。” “你说这个是想要干嘛?”锡特库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道 “你不用着急问,先听我把话说完。还有一个叫做陈子壮,他兵败被俘后被你们大清朝处以‘锯刑’。” “即是将人从头顶向下,锯成两片。但是因人的躯体晃动,无法锯下去。据说,当时陈子壮对刽子手高喊:“蠢才,界(锯)人需用木板也!“。刽子手这才领悟用锯行刑的方法。也就你们大清才能一直出这些的酷刑。” 张瑞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盯着望住此时已经坐在地上的杨应琚说道 “说来也巧,给他上‘锯刑’的也是两广总督,叫做佟养甲。行刑还是在广州城內,当时他叫上广州的诸绅们去观看。所以至今还有“界人须用板“的典故,在广州父老当中流传。” “你说这些事情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听着张瑞这血淋淋的描述,杨应琚心中真的有些害怕了。 “没有什么,我就想着要不要做一些符合我身份的事情而已。”张瑞露出了自认为是最真诚、最阳光灿烂的笑容说道 这笑容在杨应琚跟锡特库的眼里看着却是那般的可怕,犹如一个虎视眈眈他们的猛兽一般。随时会吞噬他们 “你什么身份?想要做什么事情?”杨应琚内心生出了恐惧,更是着急的问道 “还能是什么身份?我不是被你们乾隆皇帝御笔亲点成了反贼嘛!既然是反贼就应该做点反贼该做的事情不是?比如杀一些高级文官武将宣示一下自己的存在。”说着,张瑞还有一些无辜的样子 “对,…不对…那,那个…你…想要锯了我?”杨应琚下意识的回答了张瑞,跟着有些语无伦次说了起来。 “嘿…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这样吧!一会把你被锯开了后,我会叫我医护队的那些美女们帮你缝合在一起。也算是给你一个全尸,当做你的奖励吧!”张瑞此刻犹如猫盯老鼠一般看着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杨应琚 听完张瑞的话,杨应琚居然吓出了尿,把裤子都尿湿了一片。 “锯刑。” 天啊!这得是多丧尽天良才能发明出来的刑法。 此时,杨应琚心中把发明了“锯刑”的佟养甲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几遍。 杨应琚自认自己不是英雄,也没有殉国的勇气。更不会像那个陈子壮那般,面对这残酷的“锯刑”还能从容的气度。 没有挨过打就不会知道痛,没有懂得痛就不会理解活着的美好。 如果可以,杨应琚希望此时看到的、听到的全部都是梦。自己一觉醒来后,还是睡在自己疼爱的小妾旁边。 “早知道就不贪功劳了,好好的待在广州城里就没有这些事情。”杨应琚内心懊悔不已,恨不得拿刀插自己两刀解气 “既然他这个两广总督要受‘锯刑’,那么你这个将军受‘磔刑’吧。正好一人一个,不用争。”张瑞看着一边的锡特库很公平公正般地说道 听到张瑞的话后,满以为能躲过一劫的锡特库也如发愣了一般,瘫坐了在地上。 “那个张瑞…不,六哥,本官…噢…我…我跟那个佟养甲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六哥,你看看能不能放过我,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出。我发誓,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过来骚扰你一下。就是乾隆亲自下来要打你,我也不会再跟着…” 自刚刚被张瑞解开了绑住自己的绳子时,杨应琚以为张瑞必是还惧怕大清国实力,如果他不想要死就要自己这个两广总督为之周旋转机。 既然张瑞有求于他,他也就敢对张瑞不客气。 所以杨应琚完全没有觉得自己会被杀死的可能,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表现得忠烈一些?也许以后还能是一段佳话呢? 正是因为张瑞亲自给杨应琚解开了绳子,才给了他错觉。让他以为张瑞对自己的没有杀意,以为自己就算是被俘了还是能有活着的希望。 哪知道他是这么一个反贼,说话做事完全琢磨不透。 人就是如此,如果明知道自己会死反而不怕死,但是以为自己不用死又要死的时候才怕死。 当年满清训练汉人的奴隶时用的就是这一套。 此时,杨应琚真心害怕了,他怕张瑞真的就这么把他给杀了。要知道他辛辛苦苦了几十年,才刚刚坐上这个两广总督位一年。 要是一开始被俘的时候死了还没有感觉到难过,但是现在。 “就这么要死去了吗?还是要受‘锯刑’惨死,真不甘心。” 杨应琚的潜意识不断的提醒着他,此时旁边没有什么人。他也不再顾及脸面,就这么跪在张瑞面前,对着张瑞求饶着。 锡特库看见一个两广总督都是这样,那他也还要什么脸面? 于是,锡特库也跟着杨应琚不停的给张瑞磕头求饶。 “忠君报国?说得轻松,被剐的不是你,当然说得好听。我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我辛辛苦苦弄来的钱,田,地还没有能好好享受。就这么死去了多不值得。”锡特库内心不断的提醒自己,绝对要活下去 “反正接下来我也不是广州将军了,只要这次能躲过这劫。自己这几年弄的钱财也够自己花一辈子了,不行就再给上面一点钱,把我调离广东,有张瑞这个这么有实力的反贼在这里,谁来谁倒霉。” 远处的正在给他们放哨的洪虎看着这边的动静,内心对张瑞不住的崇拜。 他刚刚用了多少手脚才强硬的让他们两个跪下。可是六哥就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们此时就立马磕头求饶。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果然要紧紧的跟在六哥后面学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洪虎喃喃说道,随即又继续为张瑞放哨,不让别人来打扰他们。 作为一个现代人,张瑞看着有人不停给自己磕头求饶,无论如何都会有些不习惯。特别想到这两人的岁数合起来完全过百了,更会让人于心不忍。 但是,张瑞又不得不在内心提醒自己,收起自己那点可笑的善良,就是再不习惯也得习惯。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如果此时兵败被俘的是自己,那么自己估计连磕头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这是在清朝,清朝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你要不给他们磕头,他们反而觉得没有安全感。 望着这不断的的给自己磕头求饶的二人好一会。张瑞这才一脸无奈的对着两人说道 “哎呀,你们这样很让我为难。你们要知道,我是一个反贼,要是不杀几个官怎么对得起我反贼的身份?这样吧!要磔刑还是锯刑,留给你们自己选择吧!” 第六十二章 赎回 “六哥,您也别再说笑了,我这要是再听不出来您的意思,那我这把年纪就真活到了狗的身上去了。您告诉我们吧,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做才能放了我们两个?” 自听完张瑞的话后,杨应琚立马他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 假如张瑞真想要杀自己跟锡特库,他就不会说什么让我们选择,也不会是独自带自己跟锡特库来这单独的地方说话。 那么,张瑞就是不想着杀自己跟锡特库。 虽然不明白张瑞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可能肯定他不想杀死自己跟锡特库,至少他目前是不想。除非他真是随心所欲的二愣子,不然绝对不会弄这么多事情后还要杀自己。 张瑞会是那样的二愣子吗?答案是否定的,一个能把几千多人管理得条条理理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随心所欲之人。 “你果然很聪明,不亏是封疆大臣。我也很忙,不跟你揣着兜着了。我就是一个贪财之人,我身后的这些弟兄们都要吃饭。本来我就想着弄点荒地做个土财主,结果无缘无故就被你们乾隆爷给点成了反贼了。”张瑞听道杨应琚的话后露出了笑容,一副无辜的样子对着他们娓娓说道 “你们也知道,我既然被你们乾隆爷点成了反贼,就没有什么可能做土财主了,估计以后都是做山贼土匪的份。既然只能做山贼土匪了,那为了将来打算,钱财肯定不能少了。不然,以后如何养活我身后的弟兄们?” “想来,你们被山贼绑架了,然后再要点赎金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说到这里,张瑞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看住了二人。 杨应琚跟锡特库二人此时很懂事的接过张瑞的话说道:“是,是很正常,没有什么比被山贼绑架要赎金更正常了。” 本来还很担心自己会被杀死的二人,一听张瑞这般说,也就立刻松了一口气。 同时,原本担心着自己等人被反贼俘虏事情会被败露,现在也在张瑞这得到很好的解释说法。 此刻,二人心中本来非常沉重的大石头也松下来,浑身感到前所无比的舒坦。 “没有什么能比破财挡灾更合适的了。只要人在、官位在,花再多银子都没事,等回到广州城以后再捞回来就好。”二人心中默念着,同时也升起来了可以继续活下去希望。 “看来你们也很懂这当中的道理,我也就不多说了,所以你们要…” “所以…” 张瑞说着说着就停顿了下来,像在思考什么事情的样子 “所以?” 杨应琚跟锡特库看着停顿下来的张瑞,互相对望一眼后,又默契的各自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念道: “无论他要多少都不回价,优先保住性命最重要。只要把命保住了,出的再多银子都可以捞回来。” “嗯,所以你们两个人得给我这个数。”说着张瑞伸出了一个巴掌 “每人五十万两银子?”杨应琚跟锡特库再次对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看着张瑞问道 张瑞一听他们的话,心中立马吓了一跳:“我擦,我这还要少了?” 原本这事张瑞也不知道该要多少,因为这事情也没有个参考标准的说法。要多了怕他们给不起,要少了怕他们笑话。 后来他想起以前看过电视说乾隆朝公开卖官的价格,一个四品的道台(副省)大概是两万两左右。 这没有实权的副省级都要到两万两。那要多个十倍价格应该没有问题吧!毕竟这是两广总督,要低了也不合适。 于是,张瑞便想着,一个人二十五万两肯定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实在不行就等他们还价。 所以便伸出了一个巴掌试试,看他们还不还价。 结果 “大清国官员果然有钱。”张瑞心中甚至有些后悔地暗自念道 但是,一想到能有一百万两的进账,张瑞心中又是一乐。 毕竟年轻,这便让张瑞有些面露喜色。 杨应琚一看见张瑞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也是一喜:“果然是泥腿子,没有见过大世面。才一百万两银子就如此高兴,还喜上眉梢了。” 如此谈判功夫,果然还是太年轻,养气的功夫不够家。 “一个封疆大臣跟一个从一品将军,两个人居然才要到一百万两而已,实在是傻。” 听完张瑞的话,锡特库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杨应琚,心中也是暗乐着 “一百万两,实在是不算钱。广东得有多少大户?不说别的,单单广州城没有一百也得有几十吧!我们到时候以你张瑞现在的实力为要挟,再借着乾隆爷命令剿匪的名义跟每个大户弄个三五万两那不跟玩似的,甚至弄个十多万两也是简单的事情。说不得这一趟下来还能赚一两百万两银子。” “唔,对,你们一人五十万两银子。同时你们的那些被绑架的士兵也一并赎卖回去给你们吧!”张瑞心情不错的说道 “也好,不然他们还不得怨本官抛弃他们。”杨应琚说道 “不知道六哥准备卖多少银子呢?”锡特库此时也放松起来,跟着问道 听了锡特库的问题,张瑞便开始一一的给他们算这账目: “我的人大概统计了一下。这次你们被我们这些“山贼”绑架的人马大概有三千左右,每人十两,就三十万。” “你们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当官的我也不理会了,但是三千人中有很多是负伤严重的。这些都要花各种药钱去医治,我就一并算个五十万两银子给你们得了。” “就他们那些贱命还要五十万两银子?”锡特库有些心疼银子的对着张瑞喃语道 “你说什么?”听到锡特库这话,张瑞忽然觉得有股无名的火气上升。 这要不是为了大局,张瑞说不得立刻把这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给砍了。 “没事…”一听到张瑞有些怒火的感觉,锡特库立马缩了回去 “将军,你别再乱说话了。不管他要多少银子,我们都给了再说。别到时候刺激了他,我们谁也走不了。”一旁的杨应琚见状在锡特库耳边悄悄的说道 “知道了。”锡特库犹如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轻声细语地回答了杨应琚 张瑞见他们两人如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是说道:“好了,现在说说该怎么样拿银子给我,赎回你们自己跟你们的人马吧!” 第六十三章 乾隆是一只猪 “这个,一百万五十万银子有点多。估摸着,现在找人回我们府里拿,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所以…估计…还得你放我们两个回去筹银子过来才行。”杨应琚眼睛转了转,语气尽量保持得很平静的说道 “对,张…六哥,你也知道,这个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没有我跟总督大人两人估计也很难筹得到这钱。”锡特库跟着杨应琚的话附和着 “是这样吗?”张瑞有些不解的样子 “肯定是这样子了。你想想,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得有近二十五万斤重。用大牛车装都得装上都得要一百多辆才能拉完,所以一般人回去肯定筹不到,反而浪费了你六哥的时间不是?”杨应琚对着张瑞一一算道 “你要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你们两个人都要回去吗?”张瑞再次疑问 “当然要两个人回去了,单单我一个文官也不行,还要一个武将将军才能镇住那些人出银…子。”杨应琚忽然觉得自己说快了,有些说漏嘴了。 此刻,杨应琚在心中正狠狠的抽自己的嘴巴子,同时不停的默念道 “大慈大悲观的世音菩萨1,保佑他什么也听不到,保证他没有注意到。” 不过,观世音菩萨似乎对杨应琚的祈告没有兴趣。假如杨应琚能一直流畅的接着说下去或许张瑞会没有留意,但是他偏偏停了下来,还卡顿了一下。 “那些人?出银子?谁出银子?这是怎么回事。”张瑞听到杨应琚的话后,不禁疑惑地问道 “那个,没谁。呵呵…还是说说怎么给你送银子的事情吧!”杨应琚有些尴尬,准备打着马虎眼过去 “不行,得先给我说清楚。别到时候你们把要给我银子都加算到那些贫民的身上去。那样我还不得被你们连累,让那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骂死。”张瑞毫不含糊说道 “嘿,你一个反贼还会怕被骂?真是天大的笑话了。”杨应琚心中暗自吐槽道:“不过加算到平民身上?这条我还真没有想到,下次再可以试试。” “这个我们可绝对不敢让你六哥名声受损。再说了,那些平民能有几个钱啊!”杨应琚解释道 “我们也就是问广州城里的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要个一万几千两,也好筹够钱来给你六哥。” “真的只是筹够钱给我这么简单?”张瑞语气中透着不信的调调 “真的是这么简单而已。”杨应琚一脸肯定的回道 “就没有想过赚点?”张瑞盯着杨应琚的脸庞,毫不留情的说道 “这个…这个…我们也是这么辛苦,多少还是要赚点辛苦费…但是绝对不多…”杨应琚看着张瑞虎视眈眈的样子,有些慌张,不过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其实你们要得多了也是你们的本事,放心吧!我价格已经定好了就不会再加了,所以你们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张瑞对着他们二人缓缓说道,同时也在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你们两个也到旁边坐下来吧!” 经过张瑞提醒,杨应琚跟锡特库才发现原来自己此时还是跪在地上。于是,二人也就互相搀扶的站了起来。来到了张瑞对面的两块石头前,用手拂了下上面的灰尘然后才坐了下来。 “我很好奇,你们这样子做能要到多少银子?”看着已经坐好的二人,张瑞出声问道 “既然六哥都那般说了,我们要再不讲,好像也说不过去!”杨应琚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 “的确如此。”锡特库跟着附和 “其实我们也筹不了多少,大概算了下也就三百多万两的意思。而且这次死就这么多人,这抚恤银子也得不少。”杨应琚说着还有些略感悲伤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了银子还是为了死去的人 张瑞对于杨应琚表现出来的悲伤感装作不见,只是感叹这大清喜欢赔银子既然是由这么早就开始了。 难怪鸦片战争还没有打什么仗,那些官员们就喊着赔银子了事。原来出银子的又不是他们这些官员也不它大清朝廷,都是被清朝看成‘肥猪’的大商户们出的银子。2 “难怪我大清一直热衷于割地赔款,感情要赔出的东西都不是它们的,而且还能捞油水。”听闻了杨应琚的话后,张瑞不禁的自言自语念道 “六哥,你在说什么?”杨应琚看着张瑞在自言自语,有些担心的问道 “哦,没事。这个能弄到多少银子也是你们的能力,只要不是给那些贫民们摊银子,我也不能说什么。”张瑞回答道 “是,是,那些穷…人也没有几个钱,实在没有必要。那六哥的意思是要放我们两个回去了?”杨应琚小心翼翼的问道 “放,为什么不放,不放你们也弄不到银子给我啊!”张瑞很是坚定的回答到杨应琚 杨应琚跟锡特库一听,心中立马大喜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再次问道:“真的?” “真的,我不但放了你们,还会放一些你们的亲兵跟着你们回去,也好护卫你们。”张瑞更加肯定的回道 听完这话,杨应琚都有点怀疑人生了。这个世界还会有这样的好事,这么傻的人? 要是把我们两个人放了,还把我们两个的亲兵都放了回去。我们就是拿到了银子还会送来给你吗?真当我们是一言九鼎的真君子。 为了确定这不是幻觉,杨应琚还悄悄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唉呀,真痛。” 看来真不是幻觉。 “不行,还是要再次问下,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就俘虏了那点兵,不用再压我们什么东西就会这么放我们回去?”杨应琚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于是,杨应琚再次问道 “六哥,真的就这么放我们回去?不用再压点东西?” “真的放你们回去,不过你不说我还没有留意。是要压点东西才行。”张瑞好像忽然之间想起来的样子 “该死,早知道不问了。”杨应琚有些懊悔,接着问道: “那要压什么东西?” “很简单,压你们一句话?”张瑞很随和的样子 “一句话?什么话?” “对呀,是什么?” 不单杨应琚愣了,连一旁听他们聊的锡特库也很是疑惑 “就是你们各自拿一张纸给我写上‘爱新觉罗.弘历是一只猪,乾隆是一头大蠢猪。’然后签名画押就可以了。”说着,张瑞还不禁的露出笑容。 1:驻防广州的满洲八旗还有一间观音楼,位于西濠街(今海珠中路),楼内供奉的观音像是一尊木雕鎏金坐式的偶像。人们都说是满洲八旗官兵离京来粤时,乾隆皇帝特别恩赐给他们一尊观音像保佑他们,一直带到广州,成为保佑驻防广州满族的“家庙”。 2:参见百度,伍秉鉴。 1842年,鸦片战争以中国战败结束。在战败赔款中,伍家被勒缴100万元,行商公所认缴134万元,其他行商摊派66万元。 第六十四章 我们写 “不行,绝对不可以。本官绝对不会做出对皇上大不敬的事情。”杨应琚听道了张瑞的话后,立刻对着他大吼道 “本将军也绝对不会着这些侮辱主子的话!你还是杀了我得了。”锡特库也紧接着横眉竖眼地怒道 这时,在旁边不远放哨的洪虎听到了动静,立马提刀快速跑了过来,紧张关切的问道:“六哥,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这两个家伙又不老实,如果是,把他们交给我,我替你好好教训他们。” 杨应琚跟锡特库听到洪虎的话下意识的身体一震,张瑞见状,不由得心中暗笑:“这洪虎到底给了他们什么样的回忆,让他们如此害怕。” 张瑞哪里知道,在洪虎被他们捉去当向导时,可没有少挨他们的耳光。所以在他们两个人被洪虎的斥候队捉了的时候,洪虎可没有少揍他们。 他们脸上的伤有不少是洪虎的杰作,特别是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洪虎还亲自脱下了自己的袜子塞进他们的嘴里。 这几天为了赶路,洪虎可都没有换洗过衣服鞋袜。而这天气又热,脚底板又出汗。那滋味,让这两个平时都养尊处优的大人如此受得了。 要不是洪虎怕那味熏着了张瑞,说不得张瑞还能有机会见识见识洪虎这臭袜子的威力。 人都会欺软怕硬,也会趋吉避凶,本性如此。 如果一个人无端被揍,偏偏对打人的人毫无办法。而且以后有可能一直被揍,那他就会选择对打他的人臣服讨好,防止以后打他的人继续打他,甚至打他的人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时,他也能自己找到一些合理的理由安慰自己接受。 这就是人的心理作用效果 “没事,这个我跟这总督跟这将军只是在探讨一些问题。他们稍微激动一点而已,你放心吧!我相信这总督大人跟将军大人是很会做事的人。”张瑞对着正在一旁对着自己抱拳施礼的洪虎说道 “那就好。六哥,你也别对他们客气,他们就是贱骨头,一时不打就上房揭瓦。”洪虎盯着正站在张瑞面前的杨应琚跟锡特库狠狠的说道。望着他们,有种想要虐待这小动物的快感。 杨应琚跟锡特库听着洪虎的话,下意识的看着张瑞。祈求着张瑞千万可别把自己等再交给这个恶魔,他那袜子可不比满清十大酷刑要好受多少。 “嗯,好的,放心吧!洪百总,还得麻烦你再到一旁为我们放哨,不要让别人来打扰我们‘愉快’的聊天。”张瑞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好,我这就离开。”洪虎对着张瑞再次抱拳施礼,随后看向他们两人:“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要是敢惹六哥生气,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当年我可是猎户,对付猎物可有一百种让他们难受的死法。” “不敢,不敢…” 望着洪虎盯向他们那凶狠贪婪的目光,杨应琚跟锡特库连忙直呼道 “不敢就好。”洪虎再次警告道,接着再次对张瑞施礼后离开了。 看着这野兽一般,毫不讲理的洪虎离开,杨应琚跟锡特库都暗暗的松下了一口气。 “好了,二位。现在说说写这字条的事情吧!”张瑞看着已经离开的洪虎的背影,对着刚刚松下气来的两人说道 “六哥,你不用说了。你说再多,这侮辱主子的话,我也不会写的。算我求你,你还是给我个痛快,让我死了得了。”杨应琚感觉这还没有松完气,这边又来逼供,还不如死了得了,省得来来去去这般受罪。 “不写你这个死的是我一个人,写了你说的那话,我不得满门抄斩,所以你也别再劝说了。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当我求求你了。” 锡特库听着杨应琚的话,也只是一味的沉默在那里。没有发表任何态度,就是觉得很认同的杨应琚的话,不断的在点头示意。 “这个侮辱主子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但是作为男人,你抹着良心说。你就没有想过跟乾隆的一些美妃们发生一些超礼仪的事情?”张瑞此刻觉得自己就像诱骗小女孩的怪叔叔一般,再次发挥自己的忽悠能力了。 “这个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想过这么大罪过的事情。你千万别想着诬陷我的名声,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杨应琚听完张瑞的话,连忙着急的怒斥,说话间还有些不流畅了起来。 “这里又没有什么人,不用这么虚伪。你就是承认了又怎么样?别人会相信一个反贼说的话吗?我相信这将军也不会去告状的,是吧,将军,你有想过吗?”张瑞说着就看向了锡特库 “这个…这个…我肯定也…没有。我哪里敢有这大不敬的想法。”锡特库看着杨应琚跟望向他的张瑞,连忙否认道 “哎,都是虚伪的人啊!一辈子就只能活在虚伪的面具下了。”张瑞有点无奈的样子,紧接着说道 “这侮辱主子的事情是不能做,这辱骂主子的话是不能说,但是想一下总该没罪吧!谁的中心还能完全控制得住不乱想的?” 杨应琚听张瑞的话后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接话,锡特库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们想想,你们写了又有谁知道?就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等到时候你们把银子给我了,我就自然会把那纸条交给你们。你们到时候再拿去烧毁,这事也就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始至终也就是一个想法而已。你们说是不是?” 杨应琚跟锡特库听着张瑞的话,依旧没有做声。 张瑞看着他们二人,只能一脸痛惜的样子说道:“你们再这般不合作的样子,我也只能不要银子了。把你们交给洪虎,用来祭奠我汉家抗清英烈了。” “那个,真如你说的那样?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张瑞的话让锡特库不得不放弃沉默应对,提问出来 “我保证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只要你们把银子给了我,我就一定会把纸条交回给你们。” “到时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你们依旧是总督依旧将军。那怕你们到时候再次派兵过来讨伐我,这事都这么过了,只要你们别再让我‘绑了’就行。”张瑞此时有着猎物已经开始一步一步的进套的感觉。 “怎么样,还要考虑?” 听着张瑞的条件,杨应琚跟锡特库走开了两步,低声细语的商量了一下。随后便过来对着张瑞说道: “好,六哥都这么说了。我俩要是再不知趣也就说不过去了。其他的都不说了,我们写。” 第六十五章 要红泥? “这就对了。”张瑞听道他们的话,立刻露出了笑容。连忙从怀里掏出了笔墨纸递给了他们二人。 接过了张瑞递过的笔墨纸的杨应琚就这么着看着张瑞,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张瑞见状,就催促道:“你倒是写啊!看着我干嘛!” “这个我也想写啊!可是笔墨纸砚,这没有砚台磨墨如何书写?”杨应琚抱怨着说道 “这砚台这么粗重,谁还随身携带着。呐,拿着这个石头随便磨墨写吧!”说着,张瑞从地上捡了一块相对光滑的“马卵石”(石英石的一种,表面很光滑),递给了杨应琚。 杨应琚接过了石头,依旧在看着张瑞没有动。 “又怎么了?”张瑞看着还是没有动静的杨应琚,再次急促的问道 “这个…是有墨砚了,可是没有水了,没有水如何磨墨?”杨应琚感觉无辜抱怨道 “你还真能来事,拿来,我给你磨墨得了。”说着,张瑞就夺过了杨应琚手里的墨块跟石头。 紧接着,张瑞用舌尖顶着上颚。待口中的布满后,便对着石头吐了几口口水,然后快速的用墨块磨出墨汁递给了杨应琚。 “真是粗鄙。”杨应琚一脸嫌弃的低声念道,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接过了张瑞递过来带着墨汁的石头。 随后,杨应琚就在旁边一块相对平整的大石块,放好它们。紧接着,便起笔书写了起来。 张瑞看着杨应琚的书写,工整整洁,笔画有型有力。也就忍不住点评道:“这字写得真好,笔画之间透着气力。不亏是做总督的人,有文化。” 虽然书写的东西意思不好,但是听到张瑞由心发出的浅白恭维,杨应琚还是忍不住开心的谦虚道:“六哥过奖了,这书写是基本,算不得什么事。” “这很不错了,我再花上几年功夫也未必能写得这般工整好看。好了,你再按个手指印便可以了。”张瑞也不再接着多说,而是紧接着吩咐道 “没有红泥怎么按手指印?”杨应琚再次疑问道 “要什么红泥,用拇指粘点墨汁按下去就可以了。我不挑剔。”张瑞有些无语的样子 “你当然不挑剔了,那是你的口水。可是我挑剔啊!”杨应琚听完张瑞的话后,心中暗自吐槽。然后摇了摇头,对着张瑞说: “不行,不是红色的印泥可不行,律法上可不承认。既然我都已经写好了,就不差做完善一些,我性格如此。没有红泥请恕我不能按这手指印。” “要红色的才行?有这样的说法吗?”张瑞听到杨应琚这奇葩的理由,忍不住提问道 “这个当然,本人可是为官多年,还能骗你六哥不成。不信你去问问,哪个公堂按手指不是用红泥?”杨应琚一本正经、童叟无欺的样子,口中更是毫不含糊的坚定说道 “我如果欺骗了你六哥,你随时过来砍了我,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怨言。” 旁边的锡特库看着杨应琚如此的说道,既然把看着聪明张瑞哄骗得一愣一愣的样子就不由得暗自发笑:“所以说文官就是花花肠子多,想不按手指印,还能找到这么个理由。特别是看他还能那般正直无私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红泥,红色才行。去哪里找红泥?红色…”张瑞听着杨应琚的话后,嘴里念道着 “对,是要红色的行。”杨应琚犹如好心一般的提醒着 “既然如此,那么将军大人,你过来一下。”张瑞看着杨应琚那一脸倔强,大有你打我,我也不按的意思。于是就对着在杨应琚侧边不远的锡特库招手唤道 杨应琚看着张瑞喊锡特库过来,便认为是张瑞叫锡特库过来顶替自己的位置,写他的字条。按手指印这事情也就这么过了。 想着能在最后一道,还能哄骗住了张瑞。杨应琚就不禁地心中一喜,自认为养气功夫十足的他,也不自觉的在嘴角边露出浅浅的微笑。 锡特库看着张瑞唤他过去,便也认为这手印是不用在按了,现在就是叫他过去写他该写字条而已。 特别是在锡特库路过杨应琚时。忽然之间看到杨应琚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微笑,还有杨应琚自觉的让出书写的位置,锡特库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按手指印的纸条能有多少作用?就是拿到皇上面前,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说是这反贼找人临摹我们的笔记,污告我们罢了。” 于是,怀着对杨应琚的倾佩,对自己想法的幻想。锡特库没有一点点的防备也没有一丝的顾虑,就样子出现在张瑞的面前。 “嘶…” 很轻微刀破衣服声 “啊!”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锡特库自己左手臂传上了大脑中,让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你想要干嘛?” 锡特库连忙用手捂住了正在拼命往外冒血的手臂,对着张瑞大喊道。 直到此时,锡特库才发现张瑞的右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把黑身短小的杀猪刀。 这杀猪刀的刀刃被磨得雪亮,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透过那光芒还能看看一丝丝的小血珠。 “没事,没事。这杨应琚总督不是说非要红泥才行嘛!还提醒着要红色的才行。我就思考着,既然是红色,那血就是红色的了。”张瑞对着捂着手臂的锡特库解释道 “本来我想割这杨应琚总督的手臂的。但是看他写这一手好字不错,再者他文官一个,受伤了不容易恢复。你既然跟他是同僚,又是武将一个,想来受伤了也更容易恢复。” “我这也是处心积虑的为你们着想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说完,张瑞表现出你们得感谢我的样子。 看着张瑞的样子,锡特库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可是,他哪里敢这般,除非他真不要命了。既然前面那般的受辱都忍了过来,没有理由在这最后功亏一篑。 于是,锡特库心中奔腾着一万头“草泥马”路过,对着杨应琚十八代先人都进行了“友好”的问候,更是对他全家的女性成员一个不放的“超礼仪”问候。 “去你妹的杨应琚,要个鸟的红泥。老子活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听过,按手指印一定要红泥才会被律法承认。” “你个狗r的,害老子无缘无故的被割一刀还没处说理去。特别是看着这狗东西,一副还得感谢他的表情。这可真是什么操蛋的事情…” 第六十六章 建作坊 此时的锡特库万念飘过,各种能想得到污言秽语都毫不客气的送给杨应琚跟张瑞。 “疼…” 锡特库手臂上的刀伤神经扯着一阵的疼痛打断了他还在各种谩骂的思想,看着张瑞手中的“杀猪刀”,只有在心中暗自落泪的念道:“哎,形势比人强。” “六哥的确是为我等考虑诸多。那么,杨总督。赶紧过来按手指印吧,别让我的血都白流了。” 闻言的杨应琚什么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因为他不确定再说下去,张瑞这疯子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杨应琚只是满脸歉意面对着锡特库,然后用右手母指粘了些锡特库流出衣袖外的血。没有再有任何的犹豫就按在了自己写的那字条上,随后就交给了张瑞。 锡特库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迅速的写完自己的字条,按完手指印后递给了张瑞。 看着两人如此效率,张瑞由衷的欣慰。心中暗乐:“果然还是要见血了,效率才高。” 待张瑞把他们的字条都收好了后,他又让洪虎找来金疮药给了锡特库。随后,便着手安排他们回去的事情了。 …… 第二天,在山寨忙碌安排各种事情的刘睦修听闻张瑞得胜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早早的带着人出山寨外迎接他们胜利凯旋。 原本刘睦修还满怀期待这次战场会不会有什么可观的缴获,结果一看。除了那些颇为可观的兵器盔甲外,也就那二十多头拉车的牛还算可以欣慰。 在刘睦修望着那一排一排慢悠悠地跟着回来的俘兵,特别是那些还得被抬着回来的伤残俘虏。刘睦修就不禁的气打一处来的逞怒道:“这张六,又在做‘好人’了。” 按着刘睦修的意思,没有受伤的俘虏还能留下来帮着干点活。但是,那些伤残俘虏除了浪费山寨的存粮就没有任何用了,还不如一刀砍了了事。 而让刘睦修更加不解的是:张瑞回到山寨后吩咐了刘睦修,可以让那些没受伤的俘虏去帮忙开荒建房,但是应该要像对待普通的劳作工人一般,绝对不可以无端虐待打骂他们。并且告诉他们好好干,干得好的人每天还会给他们一百文的工钱。 刘睦修对张瑞这个吩咐表示非常不理解,这天底下还没有人会这般对待“俘虏”。这当“俘虏”就得有当“俘虏”的觉悟,干活给吃住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给工钱?还是给这么多? 于是,在他在好奇追问下,张瑞实在没有办法才告诉他。 因为这些俘虏在直连山待着的每天可都是要向广州那边计算伙食费,每人每天的价格是二两银子。 这事“俘虏”们都不知道,让这样“俘虏”干活是为了少让他们减少精力闹事情,给工钱是为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等待广州那边的人拿银子过来赎回他们时,再一并结算工钱,反正也不亏。 对于张瑞的这个说法,刘睦修感觉自己这些年对“俘虏”这个词的认识都活到了狗的身上去了。刘睦修认为这是他生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奇葩的事情。 这战场厮杀下来的敌人不都应该是生死仇敌吗?还能跟没事一样?特别是还放了那总督跟将军。他们会老老实实的拿银子过来赎回这样士兵? 刘睦修想不明白,对张瑞也看不明白。 同时,还有一件事情让刘睦修忍不住要问张瑞,就是张瑞在战场回来后就让那些铁匠们把那三十门铸造大炮都销毁用来炼钢。 那可是火炮,刘睦修在直连山这么多年可是连火枪都没有见过,更何况是火炮? 当时为了造这些火炮,张瑞几乎把整个直连山所存的铁锭都消耗殆尽,那可是近五万斤的铁锭。在张瑞拉出那三十门火炮的时候,刘睦修可是一度信心满满的以为可以凭借此等能力直接打天下了。 虽然刘睦修之前一直都只是一名土匪头子,可是在近些时日来管理过这么多人后。特别尝试过被众人诚心尊敬过的他,再也停不下内心的激动。 此刻,他那原本已经熄灭的读书人该的心思再次活跃了起来。 “习得屠龙术,货与帝王家。” “既然当今朝廷腐朽不堪,欺凌汉人,视我等汉民如豚似狗,我等有学之士不屑为其鹰犬。” “原本还以为张瑞只是想造反而已,如今他是不造反也得造反了。自己虽然被他连累,可是想想张瑞自己一个人就有如此能力短短的时日就打下这般的局面。说不得以后还真有可能成功。” “自古流传胡人无百年的国运。自康熙元年,南明昭宗永历皇帝死后至今,这满清可不就差不多一百年吗?难道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年的明太祖朱元璋真是这般神?” “如果张瑞真的起义成功了,那我以后会是谁?萧何?李善长?不是宰相也是…不行,不能再空想下去…得干实事…” “我会不会是也名流千古呢?…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这一切…” 此时,张瑞望着对面的刘睦修正看着他发呆。于是他就不由得问道:“刘睦修,还有什么事情吗?” “六哥,你那些好端端的大炮为什么又让铁匠们销毁用来炼钢?那可是你花了那么多功夫弄来的,多浪费。”刘睦修在张瑞的提问声下,终于回过了神来,然后对着张瑞提问道 “噢!这个我觉得用不上了,留着也是浪费。所以就让铁匠们用了炼钢打造一些有用的兵器跟盔甲吧!正好我的剿匪队也缺盔甲。”张瑞缓缓的说道 “是这样?”刘睦修疑惑的样子 “当然,我张瑞可从来都不是一个浪费的人。”张瑞一脸认真,绝对没有骗人的表情。 刘睦修要是能相信张瑞这话也就当不了直连山的三当家了。 那可是三十门的火炮,就这么销毁了,还不是天大的浪费?就是你张瑞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也不可能做这般无脑之事。 所以张瑞肯定有些东西没说。是什么,刘睦修不知道。既然张瑞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准备追问下去,毕竟这是作属下该有的觉悟。 只见此时的张瑞也扯开了话题:“对了,那些‘俘虏’都调去建房子吧!到时候我会派些弟兄去看守他们,现在的房子还缺上很多。不要在乎那点工钱,都是小钱。” “是,六哥。不过建房需要那么多人手吗?你那可是有好几百没有受伤的‘俘虏’,加上原本建房子的人手就有些多了吧!还不如调去给李修德那边开荒。”刘睦修建议道 “不必了,建房子的那几百人手我要调走,到时候会让他们到山下边的那条溪流旁边建些个作坊给铁匠们,不然铁匠们的劳作效率太低了。” 第六十七章 天地会 乾隆二十年八月 木兰围场蒙古喀喇沁杜楞君王扎锡和翁牛特 镇国公吴塔特的领地。 河北省承德著名的避暑山庄 1681年,康熙第二次北巡,以“喀喇沁、敖汉、翁牛特诸旗敬献牧场”的名义划定了14000 多平方公里的围猎场 此时,乾隆正带着他的皇子皇孙们正举行愉快的“木兰秋狝”。 乾隆自认为要比他父亲雍正文治武功更胜一筹,每年他都要身体力行的来这举行一次“木兰秋狝”的盛事。 雍正在位十三年没有来过一次都围场,直到逝去之时都只是在嘱咐:“后世子孙,当遵皇考所行,习武木兰,毋忘家法。” “啪…” 一声清澈的枪响声 此刻,一只被八旗禁军们围赶过来的野鸡就这样让乾隆用他心爱的黄金燧发枪打死了。 与康熙喜欢射杀兔子不同,乾隆更喜欢射杀野鸡。 望着被打死的野鸡,乾隆对自己的枪法感到很满意。当年康熙吹嘘自己曾经在一天之內射杀三百一十八只兔子,被后世誉为兔子“终结者”。乾隆可是一直都以他的“圣祖爷”康熙为目标,虽然没有记载他到底一天射杀了多少的野鸡,但是野鸡“终结者”将会是他一直努力的目标。 “这火器用着就是舒心,绝对不能流落民间百姓,不然造反可就麻烦了。”乾隆心中暗暗念道 “看来还得加强儒家那套奇淫技巧之说才行。” 同月,乾隆下谕八旗力戒效法汉人习气,并不准与汉人唱和往来。 广州城郊外 远远望去,可以看到这里的每一块农田都被开扩到最为极致的位置,每一块田地都不放过一丝空地,因为那将又可以多插一排的秧苗结出不少的谷子。 如若不是要留着那那细小的田沿边用来行人和划分田地归属。估计不会看到有一丝的空地剩出。 八月,在割完了第一季水稻后就要已经开始抢种第二季的水稻,为一年的第二次收成做努力。 好在前段日子天已降下大雨,此时的田地都是在溪流的灌溉下堵着水养苗。 这些农田外不远处是一个村子,村子清一色的泥土砖稻草顶房子。 村子西南边,一棵高大的龙眼树旁边的一所不起眼普通的稻草房內。 进入內屋,可以看见內屋的门联处写着一副较长的对联,上面写着: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此时,屋内的三名中年男子正围着厅里的八仙桌坐在一起。只见他们衣作朴素,一致的金钱吊鼠尾发型。 “覃香主,最近广州城內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只见靠近屋子窗口边的男子手拿一杆烟杆,吸了一口烟后,开口说道。 此刻,坐在他左边的男子正准备起来回他,却见那男子用烟杆敲了敲桌面,对着他说道:“覃香主,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坐下吧!在这里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礼。” “是,多谢元帅体谅属下。”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的覃香主就对着这男子猜拳施礼,然后坐了下来接着说道: “目前广州城有两件事情比较引人关注,一件是那少林十虎洪熙官、方世玉等人正在广州城大势的招收弟子,准备跟武当派那边大干一场。” “哦?这事的确是有些意思!说来他们南少林的人跟我们天地会很是有渊源。如今他们之间的两派却是生死对敌一般,这武林中人实在当不起这反清复明的大业。” “谁说不是,他们能做什么反清之事,也就小打小闹。这历来成大事者还得我们天地会这些人。”此刻,元帅右边的男子说道 “是的,十六哥。哪朝哪代不都是我们这些贫苦的弟兄打下的江山。”覃香主对于说话的男子施礼说道 “我说,覃香主都说了你几次了,正如舵主说的那样,不用拘礼。你怎么老是这样拘谨呢?” “十六哥,这礼不可废。虽然你们不把我当外人,可是作为属下还有的礼仪还是要的。” “得…得…我也不懒得再说你了!”这刘十六说着甩了甩袖子,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的态度 “好了,老四。我都不想说你,都是自家受苦兄弟,咱们跟别的地方的天地会不同,自己人也别给自己人找不自在了。”这天地会的首领李慕英吐了几口烟后缓缓说道 正如这李慕英所言,此时的天地会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过程。天地会起源来自福建,后来传入广东、广西、湖南等地。注1 古代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保护的说法,所以你可以叫做天地会我也可以叫做天地会。大家都自称是天地会,但是又各自不统属。 天地会真正引起官府注意的还是乾隆二十六年的福建王云龙之后。所以,现在的天地会严格来说了就是一团混乱的散沙。 此时,天地会入会的成员绝大都是下层受苦的民众为主,知识分子比较少…注2 …… “是,舵主。”这覃夏陆香主回道 “你说两件事,还有一件是什么?”李暮英点了点头,把烟杆放入口中前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探得两广总督跟满城的驻防将军最近在频频召集城里的大户募捐剿匪。据说此时已经募捐了两百多万两的银子。”覃夏陆说着有些忍不住的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巴 “哦?二百多万两银子?这可真不少!如果我们能劫了这银子就好了。不过,我们广东有这么伙匪徒,需要用如此多的银子?”这时,听到覃夏陆话,刘十六也不禁的问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们这边有这么一会匪徒?值得一个总督跟一个将军的重视?”李慕英也很是疑惑,连已经用火折子点好的烟都没有再抽。 “这个,他们不是为了对付我们这边的匪徒,而是广西那边的。”覃夏陆解释道 “广西?”刘十六有些不解 “他说的是前一段时间的那个张瑞,据说还是乾隆老儿亲自御点的反贼。说来他也是倒霉,远在几万里的乾隆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说他是反贼。”李暮英放下了手中的烟杆对着刘十六说道 注1:资料参考了百度百科,搜狗百科跟其他文献检索 注2:为了防止水太多文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查找相关资料,此时的天地会并不像鹿鼎记写的那些。同时,我家乡那边也有相关天地会的记载。 第六十八章 圣人? “可不是,前段时间他们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吗?据说很多汉军旗的人因为不能过去围剿这张瑞各种难过。”刘十六在李慕英的提点下想了起来 “对,就是他。这满清的兵不是去了近两千人,加上一些辅兵可将近了四千人。怎么,这么多人没有围剿到他吗?听说他就一百来人而已。”李慕应感到奇怪的问道 “没有。非但没有,而且好像还是吃了败仗,所以他们才如此不顾吃相捞银子。”覃夏陆好像是在说天大的秘密一般,声调也下降了。 “有这样的事情?张瑞这些人都是什么开头,个个都是天神下凡吗?近四千多人会被一百多人打败?是我听错了吗?这些狗官兵什么时候如此不堪。”刘十六听完覃夏陆的话立马质疑了这消息的准确性 “别说你不信,我刚刚听到的时候也不信。但是这话是一个“老底”在参战的绿营标兵身上挖来的,也就是他们两人有亲,同时还是他喝醉的时候才不小心吐出来的话。据说,所有参战的人都被下了死命令,谁敢说出去就杀谁。”覃夏陆很认真的回答道 “那么说来,这张瑞真有如此本事了?以一百多人打败官兵近四千多人。”李慕英有些急躁地问道 “大哥,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那“老底”说的更加离谱,他说其实两广总督跟将军都是被俘虏了,他们现在筹银子是为了赎人。”覃夏陆好像这功劳是他的一般,有些卖弄的样子 “夏陆,还有什么是知道的,赶紧一口气说完,别吊着拖着。”刘十六也是心急如焚的对着覃夏陆命令道 虽然他们天地会号称反清复明,可是还真没有对满清朝廷发生过什么战事,也不敢对着满清朝廷直接正面对抗。 他们此时也就是吸引底下的穷苦民众入会,然后对于满清朝廷下达的一些命令采取不合作的态度罢了。 别看他们现在记录在册的人马有两三万人马,但是超过九成九都是贩夫走卒,破产农户,流浪者等等下层人士。 别说没人去举报他们,就是有人去举报,估计这满清朝廷的官员也毫不在意。毕竟这群乌合之众,要剿灭他们这群人也不用多。就是用来围剿张瑞的那些兵马就足够了,所以由不得他们不热心去了解张瑞。 “是,十六哥。”覃夏陆闻声后回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后面的说法跟之前去了解的有些太过神话了,所以才不想说。” “怎么回事?不用着急,慢慢说,把你打到关于他的消息都说出来”李慕英也不再顾他的烟杆了,放到了一边。同时,再从桌面上倒了一碗粗茶递给覃夏陆 “谢谢大哥。”覃夏陆接过了茶,一口气就喝完。 李慕英见状,再次给他倒了一碗。覃夏陆再次道谢,却也是不着急喝了,而是缓缓道来: “其实,早在那些狗官兵要打这张瑞之前,我便找人去了解过了。这张瑞当真算得上是传奇人物,端端几个月从默默无闻,愣是搞得声名鹊起。” “前一段时间,我们这里不是有人唱那什么剿匪队纪律歌吗?”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我还说是谁有如此本事,居然可以编出这么简单易懂的歌曲传唱,怎么,这是他作的?”刘十六接过覃夏陆的话说道 “的确是他作的,不单如此,他还在梧州那边放过话说:‘谁要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可以去直连山找他,他给饱饭吃给暖衣穿。’”覃夏陆接着说道 “这世界真有这般有能力的人?我们穷人心目中不就想着吃饱穿暖,全家和乐团圆嘛!这天下还能有这样的地方吗?”李慕英听着覃夏陆的话都觉得有些向往的说道 “是啊,接下来传奇就在这里了。我们在他那边的一些佛山的‘草鞋’传回来的话中说,他那里的环境很不错,每户家庭都能有饱饭吃,分到房子,听说等再过着时候还会分布匹。” “直接去就可以免费得到这些吗?”刘十六提出了心中的问题 “这个他到没提及,不过看意思估计还是得劳动换。要是去了就送,金山银海也不够送啊!”覃夏陆猜测的回答道 “估计是这样,不然他哪里来这么多的钱?就我们不都还得底下的弟兄们捐赠会费嘛!他张瑞也不是是‘无生老母’?你们说他那套像不像白莲教的那套?”李慕英问道 “不像,起码他像干实事的样子,白莲教那套就单纯忽悠人。”刘十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的确跟十六哥说的那样,他的确不像白莲教那套,不干实事。”覃夏陆同意了刘十六的说法,同时继续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因为他还组织了大伙一起开荒,据说开荒的田地到时候都会分给众人。每户家庭最少可以得五亩,收租按每亩两斗算,不管丰收多少都是这个租金。同时他还说了,这租子已经是负担了朝廷的税收。” “如果他真能按着他说的这些话做了,那他还真是圣人了。就历代的朝廷也做不到这样的税收了,看看那些佃农们一天忙到完才能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收成?”李慕英有些感叹的说道 “哎…谁说不是。特别是现在的满狗们还到处的欺压我们,各种不公。我们这边还稍微好些,北上一些欺压更加严重…”刘十六也跟着感慨着 听着李慕英跟刘十六的说道过后。忽然之间,覃夏陆心中对张瑞产生了无比的好感。 “可不是,正如舵主说的那样,如果他能做到的确是圣人了。不过说到圣人,那边的百姓们私底下都在传他是‘华光大帝’的弟子呢。”覃夏陆有些神叨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也就那些无知的百姓才会相信这样的神叨话。”刘十六一脸嘲笑的样子 覃夏陆看着刘十六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样的就感觉有些气愤。他也感觉奇怪,但是就是出现了这样的情绪。于是,他好像要亲自举证来说服刘十六一般,居然用起来了神叨的语气对着他们说道: “我也不信。但是,就在昨天,我问了那边的话,他传递回来了信息说。这张瑞能在十来天的时间拉出来了三十门火炮,而那些绿营兵说就是这些火炮一下子就把他们打愣了才导致了惨败。” 听到覃夏陆说到张瑞能在十来天就能拉出三十门火炮时,李慕英跟刘十六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发问,覃夏陆又再次降低了声调,有些悄悄的说道: “这还不算,还有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 第六十九章 神话 “是什么事情。”李慕英跟刘十六同时问道 看着被吊起了好奇心的二人,覃夏陆心中忽然有些暗自窃喜,然后对着他们说道:“就是这三十门大炮在战场拉回来后就被张瑞秘密的销毁了。” “啊…” “为什么?” 李慕英跟刘十六同时惊讶,望着覃夏陆想要寻求答案。 “这个我也不知道。”覃夏陆摇了摇头说道 “十六,你说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要销毁这些火炮呢?这可是三十门的火炮,可不是三十根火棍。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能造得出来?要是我们天地会有这些火炮,估计可以打下广州城了。”李慕英心疼不已地说道。 “我也想不透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十多天就能造出三十门火炮,相当于每天要弄出二门以上,这几乎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就算他能做到了,也不至于这么浪费,为什么要销毁那些火炮?”刘十六也很是不解的一一分析着 “你说会不会去那些火炮是坏的?”李慕英接着话说道 “不会,如果是坏的,他怎么用火炮去打败围剿他的满清兵?这可是那些围剿了他的绿营兵说的。”覃夏陆合适的插了一句 “有道理,那他为什么要销毁那些大炮呢?”李慕英听到覃夏陆的话,又继续思考着问道: “你对这,还知道些其他什么事没有?” “这个…这个实在不好说出来。”覃夏陆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 “有什么就说,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刘十六听到后,连忙对着覃夏陆毫不客气地说道 “是,十六哥。主要是有些神话传奇,说出来怕你们会责怪我在乱说话。”覃夏陆解释说道 “没事,有什么就说什么,难道我们两个还能怪你不成,说吧!”李慕英也跟着发了话 “是,总舵主。那边的民众不是都在‘谣传’他张瑞是‘华光大帝’的亲传弟子嘛!华光大帝是谁?是火神。所以,张瑞才能凭借着这有‘火神’注入了‘神力’的火器,在零伤亡的情况下打败了围剿他的官兵。”覃夏陆说着突然有些神叨了起来,同时声音也开始有些激动了 “等等,你说什么?零伤亡,他能用一百多人在零伤亡的情况下打败了围剿他的官兵?”刘十六震惊了,忍不住高声问道 “噢!不是一百多人。”覃夏陆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回道 “那是多少?难道更少?”李慕英也激动了 “回总舵主,也不是,是用了两千多人。”覃夏陆缓缓说道 “哦,两千多人,那样就合理了。如此说来,那些狗官兵败得也不亏。”听完覃夏陆的话后,李慕英好像松了一口继续说道: “在这之前,我也都以为张瑞是必死无疑了。可是两个狗官回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他任何的消息。这后来还传来了清狗败了的消息,我就说了,怎么可能有人能以一百多人打败围剿他的近两千狗官兵。如果真是那样,我都不得不承认他是有天神帮助了。” “他短短几个月就能聚集有两千多的人马了吗?”刘十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有些不敢相信张瑞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的确是这样,总舵主,十六哥。”覃夏陆肯定的回答了他 “十六,不用怀疑。这个自然有他的办法可以办到。”李慕英对着刘十六说道,然后转头望着覃夏陆说道: “好了,夏陆兄弟,你继续说关于他的事情吧!” “是,总舵主。”覃夏陆习惯性的对着李慕英抱拳施礼后,继续说道 “所以,他们传言:张瑞能这么快做出火炮来是因为得到了‘华光大帝’的帮助。而销毁它们,是为了把这些法力还回上天。同时也不让当今朝廷那条‘黑龙’知道了,做法事害了张瑞。” 听完覃夏陆这么奇葩的言论,李慕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他便说道: “这…这还有什么传言呢?” 李慕英此时心中想:“既然这么荒唐的传言都听了,也不差听完了。” “总舵主就是总舵主,居然知道还有传言。”覃夏陆连忙一个马屁拍上。 “只要稍微了解过戏班子的人都知道‘华光大帝’是火神。另外他还是‘真武大帝’的部将,‘真武大帝’在我们明朝可是声势显赫的大神,我明朝高皇帝跟成祖皇帝都它进行了加封。” 话说到此时,覃夏陆忽然之间就停顿了一下,一脸神秘的样子。 此刻,刘十六也恰当的插了一句:“嗯,是有这么一回事,这是常识啊,这能说明什么呢?” “对。只要有点心思注意的人都能知道这些事,不能说明什么事情。”李慕英也跟着说道 “二位哥,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只见覃夏陆再次拿起了眼前的茶碗,把里面的茶水喝了下去。刘十六也为他再倒满了茶水。 覃夏陆突然之间有种自己化作了说书人一般的感觉,想来自己平时也没有这般能说会道啊!虽然自己想不通,不过他还是继续为二位上头解惑。 “接下来就是有意思,有人说当年我们明朝之所以会败,是因为当时的‘真武大帝’带着部将去九重天开大会了。结果才会被北上外来的一条法力高深的‘黑龙’占据了江山。 “等‘真武大帝’感应到的时候,已经是现在了。可是,这九重天上的时间可是天上一日地上十年。这会没有开完,真武大帝也离开不了。同时,我们大明是‘火德’。所以,他就直接派了火神‘华光大帝’下来帮助我们推翻满清。” 刘十六跟李慕英听着覃夏陆这般的说道,忍不住对视一眼:“这居然还能这般幻想,想不到这底下的人想象力这般的丰富,就白莲教也没有见得这般的功力。” 此刻,覃夏陆又接着说道 “华光大帝下界后游历了人间一番,最终挑选了张瑞。于是就化身为道士,居住在他的华光庙之中。然后收了张瑞为徒,为他传授各种能力:并告诫他一定要为天下的贫苦百姓做主。” “据说,还有人亲自见过‘华光大帝’在教授张瑞。说看见他时,感受得到它身上散发闪耀着七色光芒,当时他的脚上受伤也好了。而且更神奇的是,当年他家的稻谷都多打了不少。” “不但如此,也有人说:当年,他们跟张瑞她娘聊天时才知道,原来张瑞出生时是天降异象的…” …… 感谢天地x有雪一直的打赏跟推荐支持,谢谢你对本书的鼓励。感谢暮雪cc 1100点的打赏,感谢傻傻的比 500点的打赏,皇御天下 100点的打赏。 感谢诸位对本书的收藏跟推荐票支持,本人就是俗人,你们的所有支持对我都是莫大的鼓励,谢谢。 今天发现,只要一没有推荐,数据就往下掉。哎,本书居然没有得到过app推荐,来看是我没有努力的结果? 第七十章 帮他一把 “这,还有?”刘十六看着覃夏陆还欲继续说道下去的样子,忍不住要问道 “是啊…还有很多的离奇说法。都是底下一些人零零碎碎的传叨。所以我才说了,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覃夏陆虽然是这般说,可是就是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样子的说法,要让武当山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样的兴奋呢?这白莲教的‘无生老母’是虚幻缥缈的,但是这张瑞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是一下子就崛起的人物,没有办法解释他的各种事。”李慕英有些嫉妒的说道 “其实我们天地会跟道教、佛教都有些渊源,如果要扯,应该也能扯点到我们身上。”刘十六有些安慰的说道 其实这也不怪刘十六这么说,不可否认。白莲教那套对于发展成员真的是很快,因为底下的穷苦百姓都爱听这套信这套。能有什么比神更能让他们依靠安心的呢? “十六哥,你还真别说,我们手低下的一些弟兄还真有往我们这边说的。只是前面的说法是绝大多数人都承认的说法而已。”覃夏陆说道 “噢?说说,他们都是怎么扯的?”刘十六非常富有兴趣的问道 就在覃夏陆正在一展说书功夫的时候,李慕英出声打断了他说道: “算了,十六。” “覃兄弟,你说这张瑞有没有心思反清呢?” 被李慕英打断了覃夏陆有些无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这个,按他以前的意思来说,他应该不像想要造反满狗。可是,他现在莫名的就被乾隆点成了反贼,不反也得反了。但是,如果说他要反满狗的朝廷,为什么要放了那两个狗官?所以我也不知道。” “对了,经过覃兄弟这么一说。我忽然想明白了张瑞他为什么要毁掉那些火炮了。”刘十六突然之间大声叫喊道,然后好像发现了不对,又把声音压了下来 “为什么?”此刻,覃夏陆跟李慕英两人到是没有在意到他的声音,而是立马望向了刘十六问道 “因为他不想要反清,所以他就跟满清的狗官们达成了某种协议。而那些狗官们让他把所有的火炮去销毁,当做诚意的意思。”刘十六把此时所想的话都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应该不会吧!他会有这么傻?再说了,他可是乾隆老儿御点的反贼。正常人都明白,这是那些狗官能左右的吗?”覃夏陆立刻不认同刘十六的观点,反对道 “唔,我觉得也不像,他要是真这么傻,怎么可能打下现在的局面。”李慕英对刘十六的话也摇了摇头,同意了覃夏陆的观点 “那就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销毁点所有的火炮?不过也不敢说他有点类似于宋江,只想着诏安?再说了不是说他还很年轻吗?”刘十六依旧坚持着自己观点,试着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二人。 “是很年轻,好像说他才十六岁而已!”覃夏陆感觉自己对张瑞的事迹已经开始麻木了,也是毫无感受的说了出来。 “什么?才十六岁?这怎么可能?十六岁就能独自打下这片景象,这个世界真的有生而知之者吗?”李慕英很是惊讶,觉得不可思异甚至有些嫉妒了起来。 ”才十六岁?” 刘十六也感到了不可思议,随后又回过了神,接着继续推测的说道: “这样说来也就合理了。他虽然很聪明,但是毕竟年轻,江湖经验不足,所以就被那些狗官给蒙骗忽悠了。(也不知道,张瑞知道了刘十六这般的说道,会不会拉着刘十六的手。大叫一声:好人啊!)” “被蒙骗忽悠了?”覃夏陆好像也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这样的可能。” “十六如此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如果他真的是不想反清,只是想安安心心的带着那些农民百姓种田种地的话。的确有这个可能。”李慕英也对刘十六的话也表示了认同 “嗯,就是这样子。”得到了二人的认同,刘十六觉得自己这个天地会的“红棍”面子总算是过得去了。 “那样说来,他不是很危险?他如果把自己的大炮都销毁了,那些狗官兵再来围剿他时,他该怎么办呢?我们是不是该帮帮他或者提醒一下他?”覃夏陆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个不着急,他能有今天的局面,说明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们现在去告诉他,他估计也不会相信。”刘十六对着覃夏陆回道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让他明白自己处境,同时也要让他们看清满狗们的不可信的嘴脸。想要天下的贫苦百姓过上好生活,不是他那般开荒分给那些无田无地百姓就可以的了。” “再说了,以他那个租金,到时候给朝廷的苛捐杂税都不够,他能有多少银子一直垫付下去?就算他能一直垫付下去。那时,他开荒出来的田地还是会被那些地主乡绅勾结贪官们给侵吞。” “如果他敢不给,那些贪官们还不得说他准备造反,那时候,满狗们知道了他所有底细,再派兵来围剿他可就容易得多。而且那个时候他家大业大,估计也就没有心思再反清了。” “的确,我们很多弟兄的田地就是这样没有了。那些可恶的土财主跟满狗们一样可杀,可笑他们还天天吹嘘着现在是‘盛世’,这只是他们的‘盛世’罢了。有钱给那些贪官,他们做了什么坏事都不会受到惩罚。”覃夏陆愤愤说道。 “是的,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才要推翻满狗的统制,建立一个汉人当道的朝廷。这样,起码不会像现在这么黑暗。”刘十六也是满腹火气的说着 “现在满狗的朝廷,只要你稍微敢反抗它一下。它就说你想着造反,灭你全家。受欺负也只能忍着受着,搞得人都麻木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嗯,十六哥说得好。”覃夏陆内心十分赞同的说道, 但是,覃夏陆在天地会历经了多年,对当前的时世也是有所了解,此时此刻反清又哪有那么容易? 于是,他也只能有些无奈的说道:“要推翻满狗的朝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们才要团结所有可能反满狗朝廷的人。这个张瑞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被满狗的官员蒙骗了,我们得帮他一把。”刘十六说着,看向了李慕英 “是,我们得帮他一把才行。如此有能力的人物,推翻满狗怎么能没有他的一份呢?如果不推翻满狗的朝廷,我们汉人永远只能被他们踩在脚下,像奴隶一般的被他们驱使。”李慕英一脸愤气,他都忘了有多久没有如此激动了。 “他张瑞的师父不是叫他要帮助穷苦百姓吗?如果他能推翻了满狗,坐到那金銮殿上才能真正帮到他们。每亩两斗,用不加租。为了他这个目标,我们也得要帮他一把才行。” “总舵主,那我们该怎么做?”覃夏陆没有想到李慕英对着张瑞有着这么高的期待 “这个,你晚点就知道了。”李慕英有些神秘的回道 第七十一章 谁在干的“好事”? 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瑞不得而知。 自在战场回来以后,张瑞就把后面的工作大概安排了一下,随后便开始着手弄他的水力作坊。 其实,要在直连山这里建立水力作坊并不是张瑞心中的理想位置。只是没有办法,原本张瑞还指望能尽量“猥琐发育”。怎能想到就“浪”了那么一下,就拉了“boss”的仇恨值。 对此,张瑞内心悔恨不已。也不禁的责怪自己道:“要知道会这样,就当拜错坟头,给那个‘人没德’跪那么几下,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如今浪费了大好的局面,真是在深渊模式中的碰到了最难模式。好在,如今张瑞算是勉强过了第一波的考验。 按着张瑞的推测,以清朝这个时代消息传播速度来看,加上两广总督等人的有意隐瞒之下。今年应该可以安安心心的渡过了。 但是,张瑞觉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多做准备肯定比没有准备的人强。 于是,张瑞开始着手建立水力作坊,目的就是兵器盔甲,特别是火器跟火炮是少不了的。 张瑞自信自己可以通过各种手法控制住自己的队伍的忠诚,毕竟张瑞引入这个“队正”可是划时代的存在。 再者,清朝实在不能让人归心,不然也不会一直有人起义。那怕现在是某些人说的“盛世”,但是依旧不断地有人造它的反。 为什么?就是满清的各种不公跟对待其他民族的压榨,这其他以汉人最为重要。 但是,起义不是演戏,是要真的死人的。 所以,张瑞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提供给队伍最好的装备。不然,随便的拉他们起义也就是不负责任的让他们去送死。 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好。这是张瑞这些年一直推崇的话 别人不理解张瑞为什么要如此浪费,要销毁那些火炮。但是,张瑞却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因为“铁模铸炮法”铸炮虽然快,价格也便宜。但是它有一个致命伤,就是它铸造出来的炮绝大多数会形成白口铁。 白口铁性脆,无法用机械镗孔,甚至也不能直接在炮身上钻火门。而且白口铁制的火炮在发射过程中会产生裂纹,反复使用甚至会炸裂。 张瑞在铸造那些火炮时本来就是赶工,加上考虑直连山的铁料问题,所以铸造的炮身相对薄了些。如果多发几下就非常容易炸膛。 这就是为什么张瑞在战场上,张瑞只让那些“临时工”炮手就发四发就收工而且还是让他们用丝绸装好的火药包发射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填装时放多了火药,直接炸膛。 这些事情张瑞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一是为了让那些“炮手”们继续保持“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以为打炮就是这么简单。 二是因为他要给他们一种无所不能的神秘感,让他们对自己继续保持着尊重。 很多事情都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就好像现在,张瑞一直以为建立水力作坊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毕竟很多穿越小说中,只要没有蒸汽机之前都会写到水力作坊的问题。而且,看那些穿越前辈们弄这个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但是,张瑞去做了才发现,他就只会建房子跟齿轮链接那块。 至于如何建坝堵水他还真不会。而且,堵住了这溪流的水还得考虑雨季来临时排洪等诸多问题。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经过了四天的寻找,张瑞总于等来了会的人。 事实证明,汉人不是没有能人,只是一直被压制而已。 而且,这个时代的匠人都是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他们有力气却找不到可以拿钱干活的地方。在张瑞的悬赏寻求下,过来张瑞这边做事的匠人趋之如骛。 望着忙忙碌碌的众人,张瑞又不得不感叹:“无论是哪个世界,还是有钱人好啊!” 终于,在二十多天后,第一个水力作坊也建成了。 看着第一座建成水力作坊,张瑞还幻想着要接连着弄十多座这样的作坊。 但是,那个懂得水利的吴家二公子吴治水告诉他:别多想了,这段溪流最多就只能建五座这些的作坊。而且作坊之间还是要分出一段距离,不然作坊运作起来就会没力。 这吴家二公子说来也是人才,为了能实现自己的治水梦想,偷偷的改了名字跑来帮助张瑞这个反贼建坝弄作坊。也不知道这让他爹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死。 人才,张瑞自然是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五座就五座吧!能弄出来了不错了,张瑞也不能多奢求什么了。 满清当前的对自己的注意让张瑞感到了无比的压力。以一地之力战全国之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何才更好的潜伏并快速发展才是张瑞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作为普通人,张瑞没有超越常人太多的能力。他也就是比古代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可以让很多事情少走些弯路。 在对于朝代的了解上。张瑞认为,如果是明末或者他还能念出几个名人的名字,知道少许明末时期的事情。 但是,张瑞对乾隆时期的所有了解,也就来源于各个活跃于屏幕上的清朝电视剧。比如什么纪晓岚,什么刘罗锅,什么和珅还有就是还珠格格之类。 如今的张瑞甚至有些庆幸前世是个电视迷。以前张瑞看这类电视剧也就是无奈的消遣。现在看来,看这些电视剧也不是没有完全好处。 起码张瑞知道接下来的几年,乾隆年间将要发生某些大事件。比如今年的九月份后会有一个家伙叛乱,而大小和卓又会不安分起来,到时候就会有人吸引住满清的注意。 一想到有人会帮着自己吸引住满清的注意,张瑞就不由得由衷的感谢他。但是对于他的名字,张瑞真的是忘记了,当时只是记得他还是乾隆钦点的什么将军来着。 “究竟是谁在干的‘好事’呢?不管是谁,真的是感谢你。”张瑞心中暗暗的念道 第七十二章 找我什么事呢? “六哥,刘总管找你回去。说有事情找你商量。”此时,山上的一个队员下来找到正在跟吴治水商量事情的张瑞说道 “噢?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张瑞问道 “这个我也不很清楚,当时他只是让我找你回去,好像说是关于俘虏的问题。”那队员回复道 听完这队员的话,张瑞想着应该是赎金的问题。从放杨应琚他们回去到现在也已经二十多天了。 为了让他们能尽快的给银子,张瑞可是提出了,留直连山的俘虏每人每天二两银子伙食费的条件。 当初他们本来不同意,但是形式比人强。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只要你开了头就不会在乎后面,那怕是继续错下去。 同时,张瑞还解释说了,这银子除了给他们的伙食费跟医疗费外,还有就是那一百五十万银子的利息钱。这理由他们也反驳不下来,所以也就咬牙答应了下来。 要知道张瑞这里可是近一千五的俘虏。也就是说,他们每往后推迟一天,他们两人就得多付三千两银子给张瑞。 这二十天就是六万两…… 虽说这跟他们付给张瑞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比起来不算多。但是,六万两银子终究不是小数目。很多小地主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存到这个数。 所以,杨应琚他们不得不着急,除非他们真想来个鱼死网破,拒付银子。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不会这么做,毕竟能活下去就没有人想死。 …… 因为这队员的带来话,张瑞也只能是把手中的工作暂时都交给了吴治水。 对于张瑞对自己信任这点上,吴治水很是满意的。 其实吴治水哪里知道,张瑞是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可以用的人。 那些工匠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做事只是按着传统老一辈教下的方法去弄。思维模式单一,不会多想也很少去变通。 这水力作坊的真正用途,谁都不知道。 因为也没有全部建好,张瑞也不着急安装它们的用途的齿轮设备。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水力作坊对于满清朝廷来说,真算不得是有难度的事物。但是他们不懂得如何作用,懂也不懂了。 吴治水是此时难得肯主动过来帮张瑞的读书人,虽然他有些以喜好做事的“富家公子”性子。但是,张瑞要是这样也不懂得拉拢他一下,那不傻了。 直连山上聘请过来教授“队正”识字的几个童生,在知道张瑞被乾隆御点成反贼后,都纷纷闹着要离开。于是,张瑞只能是连哄带骗加上各种威胁,说不得直连山现在一个教书先生也没有了。 其实也不怪那些读书人,毕竟他们都不是完全破产活不下去之人。他们认定了,如果继续跟随在张瑞的身边肯定会被拖累。 张瑞现在的实力太弱,犹如暴风雨中的一片小舟,随时会被“我大清”摧毁,让人看不到未来。 所以,除非是实在让我大清逼得活不下去或者是真心要反清的士子。不然,任何一个有点长远目光的读书人都不会贸然加入张瑞的队伍之中。 …… 在给吴治水交代了大概的工作后,张瑞便跟着那队员的后面往回山寨走。 此时的直连山风景一改当年的冷清。山下成片成片的房子都住满了人,涌涌泱泱的人群走动让整个山区都透着令人振奋的生机活力。 虽然在直连山这里一切都只是简单的草创。但是,每个努力干活的人都会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工钱跟口粮。 经过山下的住房区时,每个认识张瑞的百姓都会主动过来跟张瑞打招呼。当然,其中的不乏拘谨不安之人还不如小孩子活泼可爱,张瑞也都一一回应了他们。 由于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张瑞也没有在路上逗留多久,很快的回到了山寨上。 …… 直连山山寨议事厅 厅堂上有一把头交椅,下面左右两边分别陈列十把椅子。 此时,刘睦修正在这里接待着杨应琚的绿营参将李开复 “刘总管,你找我什么事情呢?”只见张瑞人还没进门就已经传来了声音,完全没有做大事者的沉稳。 进入议事厅,张瑞发现此刻刘睦修的身边坐着了一个人。 “这位是?”张瑞看着正看向他的李开复问道 其实也不怪张瑞不认识李开复,虽然他也投降了。但是随后却被杨应琚当做亲兵挑选,回去了广州。所以张瑞估计也就是大概看过他几眼没有用心记在心中。 只见李开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稍微打量了一下张瑞。心中感叹道: “真是年轻,难以置信。我们居然会是败给了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待比一代强。” “在下是杨总督手下的绿营参将李开复,见过六哥。”说着,李开复对着张瑞抱了抱拳说道 自古武者只服从强者,而将军则钦佩击败他的人。 虽然李开复不知道张瑞的武艺如何。但是经过上次的战场失败,显然张瑞得到了李开复的尊敬。 “哦,原来是李将军,久仰久仰。”张瑞对着李开复也是抱拳施礼 “不敢当得将军一词,六哥客气了。”虽然李开复口中如此说,但是听到张瑞这般人物称呼自己“将军”一词,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暗自高兴。 “好说,好说,不知道李将军找在下所谓何事?”张瑞对着李开复问道 李开复看了看周边,再看了看张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此时的议事厅也就只有刘睦修一个人了。 刘睦修见状,正欲借言离开。却听到了张瑞言道: “这是我山寨的总管刘睦修,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他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是的,六哥。不过不是我不想听六哥的话,但是我接到杨大人的命令是,事情只可以找你商量。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在场。所以…”说着,李开复看着现在旁边的李开复说道 “很抱歉,刘总管。不是在下不相信你,只是军令难为。” “这个明白,既然六哥回来了,那么我也该去做我的事情了。”刘睦修一脸淡然,对着他们二人连忙抱拳说道 “那么就辛苦刘总管了。”张瑞也是对着刘睦修抱拳回道 待刘睦修出了议事厅后。张瑞便坐到刚刚刘睦修坐的位置上,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说吧,找我什么事呢?” 第七十三章 果然好手段 看着此时毫无防备的张瑞,李开复心中忽然想:虽然我现在没有带兵器,但是如果我此刻突然暴起,能不杀了张瑞呢? 然而李开复只是一念而过,双手老老实实的接过张瑞递过来装满了茶水的茶杯。 毕竟这不是简单的袭击就完事。如果成功了,一切都好说。 但是不成功的话,说不得张瑞会以杨应琚的把柄为要挟。到时候随便弄点罪名给自己,到时候自己说不得要落得一个满门抄斩。 而且,自从战场战败后,李开复可是亲自找人了解过张瑞。 李开复自认自己读书不多,也不是读书的料。但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是有所了解。 据说张瑞可是一个人就杀了六个土匪,一个悍匪。 在听着张瑞这样的战绩,李开复自认自己也未必能做得到。所以,此时他也畏惧张瑞的真正功夫。 其实他哪里知道,张瑞当时是偷袭般的杀死那些的土匪。 “李将军功夫应该不错吧!”张瑞好像很没有头绪的问道 只见李开复双手端着茶杯,心情瞬间喜悦了起来。没有哪个武者不喜欢别人说他武功高。犹如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别人说她漂亮。 “一般一般,还算过得去。也就能近身对付三五个毛贼的样子。”李开复谦虚的说道 “如此说来,自是武艺不错。怎么没有想过在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把我杀了?”说这话的时候,张瑞说的不是杀他自己一般,非常平静。 李开复闻言,连忙大呼不敢。特别是听着张瑞那平静得没有任何涟漪起伏的声调,心中庆幸不已,不由得感叹: “幸好刚刚没有任何轻举妄动,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死的。果然能爬到这个位置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六哥就是爱说笑,在下哪敢在六哥面前放肆!”李开复赔笑着说道 “没事,我就是感觉奇怪,所以问问。说实话,如果我是你。我都难免会这样想,毕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真杀了我,回去说不得得官升几级。”张瑞依旧不是在说杀死自己一般的讨论着 “这…这…”李开复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样接张瑞的话了 “说不想杀你,你都不信。说想要杀你,那不是得罪你了?”李开复心中有些想要骂娘的冲动 见着李开复的在那唧吾不语,张瑞反而安慰他道:“李将军不用在意,我就随便说说,没有任何意思。” “呵呵,如此便好。”李开复有些无奈的笑道:“那么,让我们来说下银子还有‘信件’交接的问题吧!” “好,说说你们那边的方法吧!”张瑞回道 “我们杨总督跟瓜尔佳将军的意思是:这银子会由瓜尔佳将军亲自运送,并以军需品的名义押运到当时交战的山谷,预计后天会抵达。六哥你明天就带着我们的人还有信件过去,由我出面指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知道六哥有没有问题?”李开复毕恭毕敬的问道 张瑞听完,稍作思索后回道:“这个倒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有给我算好你们的人在我这边花销银子没有?” 李开复听到张瑞的询问,忍不住心中骂娘了起来:这花销也太她n的高了,短短的二十多天就花费就够给他们发两年多俸银。 要不是你张瑞手里拿着杨总督跟瓜尔佳将军的把柄,说不定他们就能下令砍了你俘虏的人,而不是如此高价的赎回他们… 李开复虽然心中有着各种想法,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流露,也难得他一个武将还能学会这‘养气’的功夫。 “六哥放心,这个我们自然是已经算好。不过这个天数实在不好控制,所以杨总督这样算,你看看合不合理?” “说…” “我们的人就按一千五百人算,多出来的人也不再算下去了,凑个整数方便计算。你看行不行?”李开复小心翼翼的问道 “唔…”张瑞用手摸了摸下巴想着:这些家伙原来是想要讨点小便宜。算了,反正钱都是你们出的。我最多少收点银子。 “行,没有问题。” “那就谢谢六哥了。至于这个天数,我们算过了天数。你也知道,行程这东西,很难算得非常准,所以我们就算到二十五的天。”李开复犹如提前背熟了台词一般,不假思索地说出来 “我们就付七万五千两银子伙食银子,你看看合理吗?” “二十五天?亏了些。不过还是先把银子拿到手了再说。”张瑞心中想着,但是脸上却这副非常为难的样子说: “你们这样算,我可是要亏上万两银子啊!这亏得有点多。” “还请六哥见谅,这个实在是为了方便计算。”李开复连忙解释道 “你们方便计算也没有理由让我亏这么多,这不是没有信用嘛!”张瑞毫不客气的斥述道:“你们要是觉得难计算,让我来算给你们数怎么样?” “这…”听到张瑞的话,李开复有点难以回答,同时也有些震惊。 于是,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张瑞说道:“这个是杨总督让我交给六哥的信。大人说,六哥看完信如果觉得不值,让我就把它当场烧了。然后六哥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本来张瑞就是想压压他们的气焰,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理亏的一方。想不到,这还有了意外的惊喜。 张瑞感谢奇怪的状态下接过了信件。打开一看,不可否认,杨应琚写的字真不错,一个一个字跟印刷差不多。 不过看这信,张瑞有些尴尬了。因为这些繁体字中有很多字他都不是很认识。 好在,通篇的文字不多。中文的博大精深就是只要懂个大概,其他的靠猜也猜得出来它的意思。 这信说了两件事。 一件是说锡特库即将要被调走,接替他的李侍尧将会在九月底到来。 另外一件是一个交易。从此时到李侍尧接替锡特库后,除非之后的李侍尧要对付张瑞,不然广州总督府那边不会下任何的命令对付张瑞。但是,张瑞作为交易,不能算那些“伙食费”。 如果张瑞同意就把信烧了,如果不同意就把信交回给李开复。 “果然是好手段,真是我有张良计你有过墙梯。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张瑞看完信后,把信纸折好。然后对着李开复说道:“想必李将军身上带着火折子吧!可否借以我一用?” 第七十四章 你知道什么是国吗? “是。”李开复还有些奇怪,张瑞怎么知道自己身上会带着火折子。于是,他从衣袖袋中掏出了火折子给了张瑞。 这火折子用起来果然是方便。张瑞只是拔出遮盖,用嘴猛吹了几口气就燃了起来。随后,张瑞就当着李开复的面把信给烧了。 “想来李将军是初次来直连山吧!”张瑞把火折子递回去给李开复,然后说道 “是的,想不到这里居然这般模样,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如今看来就已经规模不小,想来再过些时日会变成另外一番景象吧!”李开复回复道 “如果你们不来攻打这里的话,估计不久可以建一座县城了吧!”张瑞有些伤感的说道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圣上的决定有时候不是我们这些臣子可以决定的。”李开复有些安慰着张瑞说道 “是啊,我对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张瑞对着李开复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让人看了不由得有些同情。 “其实想想我究竟是犯了多大点事情?非要如此?山下百姓又何其无辜呢?现在想想,终于明白乾隆十三年时苏州长洲的顾尧年的感受了!” 李开复不好妄议朝廷之事,但是对张瑞后来说的事情有些感兴趣,于是便问道:“那个顾尧年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还得从那年的粮价说起,当时春夏交际,苏州米价飙升。这个顾尧年就一小贩,实在买不起米粮。” “于是顾尧年便身穿薄衣,自缚双臂。在身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无钱买米,穷人难活。跪府衙门口请愿官府出粮平价。” “结果,官府就认为他是刁民,下令要仗责他。围观的百姓们看不下去,就出手救走了他。后来这事被六百里加急送到你们的圣上手里,你知道他怎么回复的吗?” “怎么回复的?”李开复听到了张瑞的提问后,下意识的说了出来。但是,他好像又发觉了什么不对,左右看看周边有没有人。 张瑞好像没有看见他的不妥一样,继续说道: “你们圣上认为,民聚众抗官,这是最破坏法纪的事。随后在奏折上回复:立即杖毙,以儆效尤,断不可轻纵。最后,顾尧年及救他出逃之人都被搜索逮捕出来一一仗弊。”注1 “啊,为什么?”许是发现周边确实没人,就他跟张瑞两个。李开复也稍微放下警惕的心,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要去问你们圣上。也许他认为自己要的是毫无怨言奴隶,奴隶敢发声了还是好奴隶了吗?”张瑞随意的说着 “不可能,肯定是你污蔑我圣上。难怪圣上认定你是反贼。”李开复闻言,立马反驳道 张瑞听到李开复的话也没有任何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是啊,我‘污蔑’了你圣上。你们乾隆爷圣明非凡,哪里是会把我们这些贱民放下心上?” “当年的顾尧年为民请命又如何,最终落得一个仗毙的下场而且还被抹黑成聚众闹事,害死他人的刁民。而你们圣上却是调粮平价的圣明之主。” “一切的是非公白又有谁知道?又有哪个在意呢?” 李开复听完,只是有些气呼呼的站在那里,也不出声。 “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说。说了你也不爱听,说我污蔑你的主子。哦,不对,你连他的奴才都还算不上。”张瑞无所谓的说道 李开复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什么叫做奴才都算不上?就算我真的算不上也不到你说,你算得上是他老人家的奴才吗?” 张瑞看着李开复正欲发声的样子,连忙摆了摆手打住了他:“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如果你够胆量可以找你们的杨应琚总督问问,他肯定是知道这件案子的。” “好,我倒要看见你这个贼子是如何‘污蔑’我大清圣明皇帝的。”李开复犹如斗嘴一般回答了张瑞, 其实,李开复在听到张瑞说杨应琚知道这事时,他心里已经信了几分,只是他不相信会是这样,所以才气不过的回了张瑞。 “想必李将军没有逛过我们直连山了?”张瑞瞬间转移了话题道 李开复看见张瑞已经在转移话题,也不在纠结刚刚的事情。毕竟这里始终是他张瑞的地盘,闹过了吃亏的总归是自己,有坡就下。 “是的,刚刚来到直连山就被刘总管接待来了这里。” “这样啊!那要不要到山下转转,观赏一下这边的风景?不然,我如果被你们杀了。这里估计就真的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张瑞提议着 李开复对于张瑞后面的话没有多余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张瑞说的不错。但是,他真的肯让我到山下转?这对以后围剿直连山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风险。 “你真的让我到山下转转?”李开复有些不相信的回道 “为什么不肯呢?我又不怕你们过来围剿。如果不能在外边把你们剿灭,那直连山也保留不下来了。你尽管到山下转转吧!”张瑞很是大方的说道,然后出到了议事厅外。 正好,此时一小队巡逻的队走着过来。张瑞便招呼其中队正跟一个年轻的队员让他们带着李开复到山下转转,等到吃饭时间再带回来。 于是,李开复就这么跟着那两个队员下山了。 “你们觉得六哥这人如何?”李开复在下山的路上跟着几个队员聊道 “六哥?那肯定是好人了。要不是他,我家弟妹到现在都没有能吃上一顿饱的白米饭。”那年轻的队员到李开复的话后放松的说道 “哦,怎么说?这位小哥怎么称呼,旁边这位兄弟又称呼?”李开复看着那年轻的队员问道 那队员看了看队正,没有制止他。也许是巡逻时是不可以说话,毕竟年轻的他有些不习惯寂寞。所以此刻的他恨不得多说说话,而且还是夸六哥的话,那是能说就说。 “原来我没有什么名字,在村里排行十四。但是我爬树比较快,大家都叫我钟猴子。现在我们队正给我取了名字叫做钟报国,对了,这个是我们队正,李爱明。”只见这钟报国用手指向李爱明,对着李开复说道 “钟报国,李爱民(非错字)。唔,这名字取得好。这哪里像反贼的名字。”李开复点头心中念道,于是便开玩笑的对着钟报国说道:“钟报国兄弟,你知道什么是国吗?” “不知道啊,我一个耕田小伙子哪里懂得这个。不过我知道,有六哥的地方就肯定是国。”钟报国得益洋洋的说道,看着李爱明还想他会不会在开小队会的时候表扬自己。 注1:来自百度,搜狐的资料,大伙如果想要了解更多,可以在百度一下输入相关的关键词搜索,本章不再过多写,省得剧情跟不上 第七十五章 事实不应该是这样吗? “钟报国,别乱说话。”李爱明听到钟报国后面的话后,立马喝道 “是,队正。”只见钟报国条件反射般立马双脚立正,向李爱明行了一个队礼。(现代军礼) 据说,张瑞给剿匪队加入这个队礼的时候说。这队礼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它有更加深层的意思。 它是在提醒队员们:为了剿匪队的荣耀,可以奉献出自己的这个脑袋。抛头颅,洒热血。如果连这点准备都没有,就不配成为剿匪队的一员。 如果能做到,就是真正的英雄。 真英雄是该让人尊敬,而不是一个磕头虫。 所以剿匪队的人都不准随意磕头,除非是在受官或者队伍受旗等特殊的情况之下。不然就是对真英雄的侮辱,这是六哥不可以接受的。 张瑞的这套说辞很对那些年轻小伙子的口味,特别是乡下的那些少拘束的年轻小伙子。 于是,有张瑞的命令在那里,剿匪队的跪拜之礼这才慢慢的退去。 而张瑞的这套说辞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自己编出来的。 实在是封建思想太过厉害,自己不让他们跪拜。他们就觉得自己要抛去他们一般,各种不愿意。 可是一直接受他们跪拜,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张瑞又非常不习惯。而且,张瑞认为要反清就要先站起来再说。 于是,他就弄出了这套说辞。 不是特别场合,所有剿匪队员都必须以队礼相敬。 因为六哥只喜欢肯随时给他奉献自己头颅的队员。这样的队员都是真英雄,不是没用的磕头虫。对待自己的上官时更应该展示出来自己的决心,证明自己是真英雄。 于是,便有了这队礼的说法。 李爱明也对钟报国回了队礼。 “稍息,解散。” “是,队正。” 李开复看着他们这套很奇怪的交流,忽然有些痴呆了。 同时,他也震惊钟爱国的话。 “有六哥的地方就是国。” “想不到,张瑞对底下的人控制已经达到了这般的恐怖。恐怕连一直呼吁‘无生老母’的白莲教也不过如此吧!要是给他再发展两年。以他的实力,我们有谁还敢来围剿他?”李开复心中暗自想着,然后就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道: “也许,圣上真的错了?把他逼反错了?” “李将军,你说什么呢?”李爱明看着正在低声细语的李开复,便出言问道 “哦,没事。只是觉得这钟小兄弟的说的话有些点意思而已。”李开复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只是随便的扯过去 “这都是乡下孩子,不太懂事。有什么说错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李爱明解释着 “不会,这个…李…队正。不介意我继续跟这个小兄弟聊聊多一些吧!”李开复也不知道这个队正是什么的职位,也就跟着称呼“队正”。估计也就是绿营的外委把总的意思。 “这个自然可以。”李爱明回道,然后看向钟报国说道:“钟报国,好好回话,知道了没有!” “是,队正。”钟报国大喊回复 “嗯。”李爱明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李开复说道 “李将军,有什么话可以问。” “有你在这里,能问到什么话?”李开复内心吐槽着,但是还是问道:”为什么小兄弟这么喜爱六哥呢?” 虽然不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为什么队正这么紧张,也不明白队正说的“好好回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听说是聊这个,钟报国又放松了起来。 “那是因为六哥好啊!” “哦,怎么样个好法?”李开复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嘛!这个…我也不太会说,但是我就知道他就是好。”钟报国有些词穷难以表达内心想法的样子,还捉急的挠了挠头发? “头发?不仔细看还没有留意。仔细回想,他们好像很多人都去了辫子。果然是反贼,看来圣上真是远见,这都长出了短短的头发了。”李开复忽然之间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然后内心加了一句肯定: “不过,还真别说,这有头发的确好看得多。” 身在“反贼”窝的李开复也都“麻木”了,所以对于割辫子自然也不会大惊小怪。毕竟你不能要求你的“敌人”要按着你的想法活在不是? 或者在李开复眼中,他们这跟找死是没有区别。打小了就听老一辈说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虽然不知道老一辈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传统,但是“我大清”的国情就是如此。 “他们看来都是不准备留头的人了。所以,只是暂时留个头发也不能说他们什么了。”李开复安慰着自己道 “这个,说一个人好总得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事情吧!”李开复引导着说道 “这样啊,那多了。”钟报国好像忽然感悟到了 “六哥他让我们全家吃上了饱饭,还是白米饭。不是浓粥哦!是饭。以前我们很少可以吃上白米饭,都是吃野菜煮的粥。有时候野菜不够,还要放糠下去一起煮。吃起来喉咙有被割的感觉,很难受。但是有时候还吃不上。” 钟爱国一边回想一边说着,隐隐之间还暗自难过。 钟报国说的话,李开复自然是有所了解。 虽然他一出生就是世袭来的官职,自小可以吃饱穿暖。但是,他也不是什么精贵的富家子弟,不懂的世俗艰难的武夫。至少他家里的佃农大多是如此的过活。 但是,他的爷爷跟父亲都跟他说,这些就是贱民该有的生活。他们是人上人,不能跟那些贱民混在一起谈。 他的同僚们也是这样认为。贱民们不能算作是人,只能算成会说话的“牲口”。而且,这“牲口”还是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对付他们应该要想打就打,要骂就骂。也跟他们客气,你对他们客气了,他们反倒以为你好欺负,是个软蛋。 谁叫他们是贱民呢,谁让他们祖先在满清入关时不会拥护杀敌,立下汗马功劳呢? 如今,活该他们贫贱。 贱民就该有贱样 能有口给他们吃就算他们的福气,能有吃上几顿饱饭就是“盛世”来临,皇帝圣明。 还敢挑三拣四? “事实不应该是这样吗?”李开复内心肯定着自己。 第七十六章 你相信六哥吗? 就在李开复发自内心的肯定自己的想法的时候,钟爱国继续说道 “我记得我弟弟妹妹之前还经常哭着一直喊肚子饿,但是六哥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之前我爹去帮建房子,我娘现在去开荒队。两个人都有一份口粮,加上我自己的那份,够我们一家吃饱了。” “我回家的时候,听我爷爷说。家里分了田了,我家分十五亩,而且六哥还给我们队员每户都分一头牛。” “等我爹娘都种上了庄稼,收成了。全家可以天天吃饱饭了,那时候才是真的‘盛世’了。” “多少?十五亩无主的开荒地?还分一头牛?就这些?这才值几个钱?不够自己喝一顿花酒的钱。”李开复听完钟报国的话,觉得内心不够用了。 “果然贱民就是贱命,这就值得他们死心卖命了?” “就算是有十五亩的地,但都是一些刚刚开荒出来。这产粮也不高啊!以后除去租子,朝廷的税收也剩不多吧!”李开复下意识的还认为他们还该给大清交税。 “不会。六哥说了,每亩地就收两斗粮而且还是算上了朝廷的税收了。”钟报国立马反驳道,他也没有留意到这个税收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 “我懂的不多,但是我爹算过了。每亩地再差也能产个八斗粮,出来给六哥的两斗,剩下的够自己一家天天吃上白米饭,到时可以再养些鸡跟猪,那日子会非常好…” “这不可能吧!每亩两斗?还算上了给朝廷的税?这连给朝廷的税收都不够,他收什么租子?”李开复不相信钟报国的话,看着李爱明,希望跟在他哪里得到更加理智的答案。 “李队正,这不是真吧! “怎么不是真的,你以为六哥跟你们一样剥削我们?再说了,你的朝廷都把我们定成了反贼还指望我们给你上税?”李爱明眼睛斜视着李开复道,语言中夹带着嘲讽的语气。 对于李爱明说的话,李开复有些无言以对。不由得心中暗笑自己傻 “的确,怎么还指望反贼给朝廷交税。” 李爱明看着李开复只是在那里呆呆的站着,没有反驳自己。心中一乐,有些卖弄的说道 “不怕再告诉你一个你更加不相信的消息。” “是什么?”李开复被李爱明的话提起了兴趣,也许还能收到什么意外的信息不是? “其实有一次,我私底下听到六哥说过。以后条件成熟了,朝廷将不应该再无偿的收农民百姓的田税,而是在我们交粮的时候给回少数的钱财,当做买粮钱。”李爱明很是向往的说道 “你说,要是真是这样,六哥不是天下农民百姓的福气,是什么?” “如果坐在金銮殿的是我们六哥,绝对比你们的圣上好得多,六哥是真心实意的帮助天下贫苦百姓,让我们都有住所,有饭吃,有衣穿。” “疯了,绝对是疯了。一群疯子,几千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朝廷不收农民钱粮,还出钱买你们泥腿子的该交的粮。也亏你们想得出来,想疯了是吧!”李开复听完李爱明的话后,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有些癫狂的样子,于是,竟不注意的说出了声音 “果然圣上没有说错,你们就是一群反贼。还是爱疯想的反贼。” “你说什么?”李爱明怒喝道 李开复没有回答李爱明的质问,只是继续问李爱明说道:“想来你也懂些世事,你想想,这怎么可能?朝廷如果不收你们的税,哪来的钱粮养兵马?哪里来的钱粮运作朝廷?你们交粮还得给钱你们?他就是有金山银海也不够败。” 也许是李开复的话很有道理,李爱明一时也想不到该怎么回复他,只是不愤地念念说道 “我怎么知道,六哥自然有他的办法。再说了,六哥也没有明说出来,他只是私底下说说。不过,六哥肯定有他的办法。他的聪明又怎么是你能理解的。” “是,我也懒得理解。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吧!”李开复有些嘲笑道,心中更加肯定这伙就是一群“疯子”反贼,注定不可能成事。 “看来我之前是想多了,如此天真的‘反贼’。等我大清兵马一到,必是他们人头滚滚落下之时。到时候他们到阎王那边去,就不用交税了。” 双方怀着各自心思,一路不悦之中,下到了直连山下。 “队正,六哥真有说过,以后会收我们的税还会给钱我们?”此时,落在李开复身后的钟报国悄悄的问着身边的李爱明说道 “是有说过,不过是简单的闲聊的时候说的。刚刚我只是气不过他质疑六哥,我才说了出来。“李爱明悄悄回道,同时有告诫钟报国 “其实前面那个家伙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这事你也不要到处乱说,到时候别人乱传了会让六哥难做。如今每亩两斗租子是每朝每代都没有这么低的事情了。” “这个我懂,没有我们交的租子。那六哥还拿什么来养活我们?如果六哥不能保护我们,我们又得回到从前了。做人不能太过贪心,我还觉得我们是不是该给六哥多些租子。那样六哥就能再招多一些弟兄,等六哥打到京城,做了皇帝。那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了。”钟报国很理解的回答道,一副向往的样子 “嗯,我也很希望六哥能做皇帝。六哥这样的好人要能做皇帝是我们的福气,你相信六哥吗?”李爱明对于钟爱国的说法很是满意 “相信啊!谁不相信我都相信。我家的米缸没有骗我,我家的田地就在那里。为什么不相信?”钟报国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对,就是这样。”李爱明很欣慰,又一个迷途的少年被自己带上了正确的道路 “咦?这石头上刻着的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李开复看见山下的路口边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了几个大字 “公正,平等,自由” 李开复上山的时候急匆匆的,没有留意。但是,如今下山游玩看见了,就忍不住发出疑问,那怕是刚刚有些不愉快。 第七十七章 我还有话要问你 “哦?这个是六哥让人刻上去的。至于什么意思嘛!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不是?反正你心中我们就是‘反贼’,反贼的东西,你知道也没有什么用。”李爱明爱理不理的回答着李开复。 “你要这样说也没有什么不对,是我多事了。那我们继续走走吧!”李开复有些无奈的回道 “嗯…走吧!”李爱明简单的应了一句。 直连山下的房子都是经过精心规划过的,所以房子虽然都是简单的泥砖房,但是整齐一致,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特别有观赏性。 途中有不少认识李爱明跟钟报国的民众,看见他们的到来,都纷纷跟他们打招呼,偶尔还会打趣说笑。 李开复看着他们如此有说有笑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同样是这般的泥腿子。为什么别的地方的泥腿子都是冷漠甚至是害怕他们绿营兵,但是这里的队员却这么被他们看重尊敬? 为什么别的地方的泥腿子都是一副没有了精气神、麻木的样子。但是这里的泥腿子却是那般生机活跃? 为什么别的地方的泥腿子看着都不像一个人,但是这里的泥腿子似乎对未来充满希望? 李开复不明白,难道他张瑞真有这样的能力? 在李开复一路的思索当中,他们三人一路逛到了还在建房子的区域。 忽然之间,李开复看见自己手下的一个绿营兵正光着膀子在搬着泥砖。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个也是他手下的绿营兵,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大声聊着什么。 李开复看见这番情景,心中立马愤怒。 “这个张六居然敢把自己手下的士兵当成了奴隶来干活?难道我们每天要付的银子都是白付了吗?” 怀着气愤,李开复想要去问问手下的士兵们都受到什么样的“虐待”。也好到时候回去禀报瓜尔佳将军,再扣张瑞一些银子下。 于是,他便快速的走向那正在建房的绿营兵。 但还没有达到之际,却听见他们在那里喊道:“大伙快点快点,加油。别让旁边的‘慢手脚’超过我们,那就丟人。” 李开复听到他们这般的叫唤,心中又不由得感到奇怪。 待他达到之时,那绿营兵也发现了李开复。连忙放下手头的活,不顾地上的泥渍污秽便对着李开复跪礼道 “参将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是过来赎我们回去了吗?” 在这绿营兵附近的几个本来还在砌砖的绿营兵们见状,也纷纷过来对着李开复行了跪拜。 慢慢的,其他的绿营兵发现了状况,也纷纷过来给李开复行跪拜。 如此骚动当然引发了周边巡逻的队员们的注意。后来李开复身边的李爱明对他们解释了一番,说是六哥的意思,他们才离开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告诫了李开复,让他注意一些,别弄出了大动乱不好收拾。同时嘱咐着让李爱明两个看着李开复一些,别让他乱来。 好在,注意到李开复到来的绿营兵也不是很多。 当然,也有些人不理会李开复到来,继续在那赶工似的砌泥砖或者是盖房顶。看着正在给李开复跪拜的绿营兵,还有说有笑的样子。 李开复定了定神一看,居然是满洲兵。 李开复此刻心中不由大惊,这要是让杨总督跟瓜尔佳将军知道,他们的满营兵也被当做奴隶一般使唤。那他们还不得责怪我? “这个张瑞真是胆大包天了,果然是反贼不怕死。连满人大爷都敢当奴隶使唤了。” 只见李开复有些愤怒的对着第一个跪在他面前的绿营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张瑞赶你们过来干活,把你们当奴隶使唤了吗?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回禀参将大人,不是六哥逼我们干活,是我们自愿的干的。”那绿营兵头磕在地上回答道 “自愿干活?怎么回事?他们也是这样的吗?” 听完这绿营兵的话,让李开复一头雾水了。只见他指向似乎还在加速干活的满人对着他问道 “是的,第一天被他们赶过来干活的时候,我们也以为是要当奴隶,白干活了。但是我们毕竟是俘虏,也不能多说什么。”那绿营兵回答道 “结果他们告诉我,干这活是有工钱的。试问谁相信有人还会给俘虏工钱?这俘虏不被砍头,干活给口饱饭吃就了不得了,哪里还敢指望工钱?参将大人,你说是吧!” “嗯,对的。”李开复也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大人也这样觉得,说明我们当时肯定也没有想错。”这绿营兵听到了李开复的肯定,很是高兴。接着说道 “但是,第一天,我们干完活后。他们居然真给我们发了工钱,而且还是当天傍晚收工就发。有些人发了一百蚊,有些人只得几十蚊,有的就得十多文。听说是跟干活的勤快有关。” “真给你们的工钱?”李开复有些不敢相信,再次问道 “是真的,我们也不敢相信。但是钱都拿到了手里,还能有假?”这绿营兵回答道 “我们六哥向来是言出必行,绝不放空话。”此时,一旁的李爱明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是。这位队官说得是。”此时还跪在地上的绿营兵对着李爱明的话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些奉承跟羡慕。 李开复见着站跪的二人,如此鲜明的对此。心中忽然不舒服了起来,虽说那绿营兵跪的是自己,但是他也是跪着跟李爱明说话。 “凭什么你张六的‘兵’要让我的兵跪着回答你?” 于是,李开复没有理会李爱明的话,而是对着还跪在地上的绿营兵们说道:“大伙都起来吧!你们现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明天我就会带大家回去了。” “是,大人。” ……… 跪地上的绿营兵们回答道,随后纷纷起了身子,慢步的离开。 李开复看着众人纷纷离去的样子,稍微留意了一下。有些人听说明天就可以回去,居然还表现得有些不舍? 李开复感到很奇怪。于是,就在之前回话的绿营兵要离开之际对着他说道:“那个,你,先留下来。我还有话要问你。”1 1作者注:第一次利用文章内容拉票,原谅我的无耻。 谢谢大家对本书的喜爱。目前本书在历史军事推荐位当中,成绩是在二十多本书中排在“倒数”的第二位。 起码暂时不是最后的垫底。不过这样的成绩,以后还想要推荐就会比较困难了吧! 所以,在下在这里恳求看过本书。觉得本书还可以的朋友帮帮忙,动手收藏一下,手里有多余的推荐票也给上一张,谢谢大家! 第七十八章 他怎么就成了反贼了? “是,大人。”那绿营兵转身回答道 “你叫做什么?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们会自愿在这里干活?”李开复说出心中的疑问。 “回大人,小的陈四得。”陈四得毕恭毕敬的回答道,紧接着说 “我们大伙愿意过来干活是因为这里有工钱收。” “就那一百文?”李开复心中有些鄙视,想不到自己的兵也这么不堪了 一听李开复的话,陈四得心中百感交集:“什么叫做‘就那一百文’,一百文很少吗?可以买上不少的米了。我每月也不过一两银子三斗米1。不过也对,你是参将,自然看不起这钱…” 虽然陈四得有着各种感慨,但他还是得毕恭毕敬的的说出自己知道,因为他惹不起。 “大人,现在他们不是按天给工钱了。” “又有新花样?”李开复心中暗念道。 此刻,天空一朵阴云飘过。 一阵凉爽的山风吹拂而来,透着丝丝秋凉的气息。 李开复念想之时,陈四得却没有任何停顿,继续说道 “现在是每建好‘一份屋’(一套房子),他们就给二两银子工钱。同时,为了对比。他们让我们都各自找够五个人,凑成一伙干活。一般两天到三天就可以建好‘一份屋’。也就是每天的工钱差不多是两百文。” 陈四得简单的情况说明,也自然而然的道出了关键的话——只要你努力,工钱增加了。 “这也不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建好一份屋?要知道这可得不少的功夫。”李开复听着怎么都是天荒夜谭,于是说出了疑问。 “大人,你怀疑也是正常的。要是以前有些跟我这样说,说不定我就给他一嘴巴子了。但是,在这里,我们居然也都做到了。”陈四得急忙着辩说道 “不但如此,还有些人为了干活,一天也不休息的干。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他们说的,吃了六哥的饭,会特别有力气一些。” “胡扯,哪里吃的饭的不是米煮的,难道他张六的饭还能是‘变’’出来的?还不是到别的地方买的米。以后不许在传那些无稽之谈的事。”李开复喝骂道 “是,小的知错了。”陈四得连忙低头认错 “嗯,这就对了。你说的对比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不休息是怎么回事?”李开复在陈四得之前的话中注意到了这两个词,便对着他提问道。 “是这样的,大人。”陈四得回答道 “六哥把我们五人为一伙,设伙长一名;十伙归一组,设组队长一个。同一组之间的伙,每五天会进行一次对比。建房子多的伙可以额外获的钱。” “第一名的伙会获得一千文,第二名是六百文,第三名是三百文。伙长也会分别被奖励二百文,一百文跟六十文。最后的三名伙,每人分别会被罚六十文、三十文和二十文,伙长也会被罚同等的钱。”只见陈四得缓缓地说着,害怕会有什么遗漏 李开复一听完,恨不得立马拍手叫绝。不过他还是强忍了心中的激动,继续问道:“如此说来,组与组之间也有对比了?” “大人英明,的确是这样。” “我们这里一共有四个组,组与组之间会十天进行对比。第一名的组,全组每个人都会获得一百文的奖励,组队长最后一名的会全部会被罚五十文。”陈四得一一说道 “了不得,当真是了不得…”听完陈四得的解说,李开复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想法。 “如此说来,我算是明白你说的有人不休息也干。不过,你们还有沐休日?”李开复再次问道 “是的,六哥给我们定下,连续干五天可以沐休两天。如果不沐休,则那两天每天可额外得五十文做奖励。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不沐休。”陈四得有些感动的说道 “这般工作,你们哪里是来干活,分明就是来捡钱。就是地主老爷也没有说干了五天还可以沐休两天的事情。”李开复有些感慨道 “如今明白为什么我说,六哥不像你们那般剥削我们贫民百姓了吧!”李爱明听到了李开复的感慨,忍不住对着他说道 “不可否认,这样的工作真的很吸引人,也难怪我手下的弟兄们肯这么卖力的给他干活。不过他这样子花钱能撑多久?我不信他真有金山银海可以供他挥霍。”李开复愤愤的回道 “六哥自然有六哥的办法,只是你看不懂他而已。”李爱明怼回去 “那你告诉我,他会有什么方法?”李开复有些气愤的问 “你这人真有意思,你问我?别说我不知道,知道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李爱明有点气急而乐的笑着回道 “得…说不过你,就你厉害。”李开复感觉自己一身力气打进了棉花的感觉 于是,李开复也没有理会李爱明。 “大人,我们是真的明天就离开了吗?”陈四得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的,明天就走,你不想走?”李开复一听陈四得的话就有些来气的质问 “不敢,我哪里会不想走呢?”陈四得连忙致歉解释 “想走就行,去弄你的事情吧!”李开复挥手让陈四得离开。 “是,大人。”陈四得对着李开复行了跪礼后,转身离去。只见陈四得身后传来了很轻微的声音。 “看来以后都没有机会可以超过李大河他们伙了,真气人,要是能再过两天我们一定能超过他们。” …… 李开复继续逛这建房区,这才发现,原来陈四得他们之所以能建房子这么快,是因为有其他的绿营兵们不断的给他们送砖木材料。 望着忙忙碌碌的众人,他们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工作。李开复佩服张瑞的同时也也不由得担心。 “这张瑞竟如此心思周密,会把握人心。这样一来还有谁会不努力的干活?由小及大,那他的‘军队’精锐的程度就可想而知。如果此人能为‘我大清’所用,必是不可多得的能官。但,他怎么就成了反贼了。”念及至此,李开复心中很是痛惜 “看来要围剿张瑞得是好一番腥风血雨,血流成河了。” 第七十九章 谁在给我干的‘好事’ 人类的创造力有着无限的可能。 如今的直连山经过整体的规划扩建,很难让外来之人相信,在几个月之前这里会是荒凉的一片山地。 当初李开复刚刚到来直连山的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县城或者说是一个未知的州府。 一条两丈宽的夯土路,由直连山一直修到连接外边县城的道路。 这条夯土道每隔一小段就会用颜色分明的石头压入中间的泥土里,形成一条中间分道线。道路每隔几里就竖立起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文明礼让,靠右行驶。” 整体路面宽阔整洁,看着让人舒心。据说六哥为此,还专门成立一个叫做公路局的,里面的十来个人就是专门看管各种道路。 直连山山下是成片成片的百姓居住区,下山腰则是新建成的剿匪队员居住区、训练校场以及食堂。半山腰则是以前土匪建造的山寨所在。 直连山由一条宽阔的石阶山道直通上半山腰。除了这条石阶山道,如今还修了一条宽阔适合行车的环山道,连接到山寨。方便了运送和存储物资。 直连山山顶处本有道半丈多宽的山泉水流出,直通到山下的溪流。当初那些土匪之所以选着这里建造山寨,看中的也是因为有山泉溪流。 张瑞感觉这泉水就这么流逝掉太过浪费,于是就让人在山下挖了一个大型的水库,也正好把那些土用来建土胚砖。然后把山泉水引流至水库,以供众人使用。 李开复还在逛建房区的时候。此时通往直连山的夯土道上,陆陆续续的车队行走着。除了那些运送购买物资的车队,还不少牵家带口过来的百姓们。 太阳烈日,秋风气干,令人口干舌燥。 道路上来往的车队经过时,带起一阵一阵的尘埃。 虽然往来的车队不少,但是由于大家都遵守右行的规矩,倒也不会拥堵到一起,如此情形让往来车队都暗自称奇。 他们在别的地方可没有这般通顺过。 别看这道路看着宽阔,但是来往的车队真心不少。如果没有这个规矩在,车队们各自行走,左穿右插的说不得会堵成狗。 这道路通畅除了要自觉遵守之外,还有就是六哥说的“交警”的功劳,据说它的全部名称叫做:“公路交通运输管理警察”。 对于这个称呼,百姓都搞不懂。只是六哥叫它做“交警”,大家也就跟着叫做“交警”。百姓们的理解:它就管理道路上规矩的“道路衙役”,所以很多百姓也管他们叫做“道路衙役”。 这个“交警所”人数也不多,也就十来个人,有马十匹。 平时他们就是骑着马巡逻整段道路,如果发现有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就拉出来好好“教育”一番。 “这位老哥,你也是来投奔六哥的吗?” 此时,道路上一个身穿破旧的麻衣、脚不穿鞋的中年男子马三走开口对着对着另外一个依旧是身穿破旧衣服、脚不着鞋的中年男子钱进来说道 看着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队,马三走一路也不敢跟来往的车队之人说话。 直到到碰到了同样身穿破旧的衣服的贫民钱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同类”一般,这才过去大胆问道。 “是啊,我在家乡听别人说有这么一个地方。有一个叫做六哥的好人,是我们穷人的希望。”钱进来看着同样是身穿破旧衣服后面跟着妻子儿子的马三走,于是放下了戒心,对着他一一说道 “如果是活不下去了就可以来找他,他会给饱饭吃给暖衣穿,还会分房分田地。” “我也不知道这个世间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地方,不过我家‘堂客’说:‘反正都活不下去,不如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呢?’ 只见钱进来说着,他的妻子便带着儿子女儿就跟了上来。对着马三走的妻子问道:“这个大嫂,你们也是过来投奔六哥的?” “对呀,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原本已经是四六分租的地主刘剥皮现在又说什么朝廷要打仗,要加租,非要三七分租。你说,如果交了七成的租子还要再交税粮,那我们一年忙碌下来又还能剩下几个米?”马三走的妻子马陈氏对着钱许氏有些无奈的说道 “听说六哥这里每亩只要两斗粮。于是,我跟我当家的就合计着,过来生活得了。反正不管是在哪里生活,只要能活下去把我这个儿子养大就可以了。” 说着,马陈氏就抱起自己这个五岁大的儿子,溺爱的摸着他的头。 马陈氏本来孕育过两个儿子,但是他们都是因为食物匮乏导致营养不良体弱多病而相继夭折。每每想起,都让她心如刀割。 但是,这就是现实。一个自幼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的人,从小被灌输要认命的人只能在现实中妥协着过活。 在马陈氏看来,起码她的那两个儿子还是来到这个人世间一趟。但是,又有多少的孩子是因为家里实在是没粮养不起,一出生就被掐死或者淹死丢上孩坟山的呢? 马陈氏每每想起自己上山砍柴的时候看见累累小孩子的白骨,心中不由得无力伤感。那可是整山整山的,一座山不够,就往第二座上丢弃。注1 “是啊,如果真的是能每亩两斗的租子。那六哥真是全天下百姓的活菩萨。”钱许氏双手合十,一副感恩的说道 “可不就是如此,如今也快到,到时候去打听打听就可以了。”马陈氏说道 “对对…希望传言是真的,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我们可是在江西一路过的。”钱许氏拉着儿子跟女儿,很是担忧的说着 “江西,那很远了。我们是湖南过来的…” ……… 直连山 后山办公书房 “六哥,你又没有发觉最近过来我们直连山的百姓数量的不断的上升?”刘睦修对着此时正在书写的张瑞说道 “最近这些天都忙于弄作坊跟俘虏们的事情,没有怎么留意,是怎么回事?”张瑞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起了头,看着正望向他的刘睦修说道 “我最近发现,来投奔我们的百姓不但是多了,而是来源的地方也不再只是我们两广,还有湖南,江西,连贵州都有。”刘睦修有些疑惑的说道 “知道是什么情况吗?”闻言的张瑞有些警惕了起来,如此大规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找他们了解过,他们都说是听别人在传你的事情,所以就过来看或者直接过来投奔你的。”刘睦修回答道,同时也有些责怪张瑞 听完刘睦修的话,张瑞不禁疑惑了。他也没有到那些地方放消息啊!怎么就会传那边去了? “上天不会这么玩我吧!我好不容易才压下来,不让满清注意。这到底是谁在给我干的‘好事’?” 注1:《英使谒见乾隆纪实》《我见乾隆盛世》参考于当年英国使团访清的记载 第八十章 我有一个梦想 翌日早晨 太阳刚刚露完了整张通红的脸,天空被照成红彤彤的一片。 清朝的时候不像现代,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虽然张瑞这个现代人不搞什么宵禁,但是无奈直连山目前也只是刚刚起步,到来之人都还处于挣扎在温饱问题之中,也就没有什么商业夜市之说。 所以,睡得早起的早是这个时代的普遍现象。有谁要是经常睡到太阳晒屁股还没有起来的,会被人骂成“死懒一个”。 假如还没有成亲的年轻小伙或者姑娘,将来娶妻嫁人都会被打上“懒惰”的标签而被考虑。 此时,分到田地的百姓们都早起,过来各家的稻田处看“田水”位。 由于张瑞对直连山下溪流的改造。如今,开荒出来绝大多数都可以得到有效的灌溉。 如今,直连山通往外边的夯土道两边的稻田上都抢种完了禾苗。虽说是刚刚开荒出来的稻田,但是有充足的水灌溉,想来两三个月后的收成也不会太差。 一阵清凉的山风吹过,带来清晨特有的气息。 本来带着睡意的李开复望着两边的种满禾苗的稻田,颇感愉悦,特别是看着那田边行走看“田水位”的百姓。李开复心中不由得感叹: “果然,有“人烟”的地方就是要比荒凉地更让人感觉舒服。” 说到“人烟”(就是有人居住的意思),李开复看着整条道路的拥挤的行人。这些都是张瑞带过去取银子的“兵”跟自己一众的俘虏人员。 这条直道上居然涌上了近四千人,也亏它够宽阔。不然照这个队列,不知道要拥挤成什么样子。 如此多人的行走自然被道路旁边看“田水位”的百姓关注,他们无不是注足观望或者找到旁边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李开复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每当张瑞经过的时候,那些注足观望或者聊天的人无不是下跪叩拜。 张瑞刚开始也一一进行了拱手回礼。后来,跪拜的人实在太多,他也只能索性接受了。不然一路回礼下来,估计都不用走了。 如此情形,这让李开复很是震惊。他做梦也想不到张瑞在这些泥腿子的心里竟如此受尊敬。即便他们杨总督经过时,也不见得这些泥腿子们会这边诚心的跪拜。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李开复不安的事情。最让他不安的是张瑞那些蛊惑人心的话。 正如昨天傍晚,张瑞在直连山下那个大型“广场”弄的大型篝火晚会的讲话,天知道他也不怕发生啸营的事情。 如今,每每想起张瑞在昨晚晚会上说的话。李开复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回房里睡觉。非要多事,跑去听他那些大逆不道,蛊惑人心的话。 每次想到这些话,李开复内心都久久不能平静。这是如此的大逆不道,但是如此的让人激动。 如果以后都听不到了,该是如何寂寞。可是,它偏偏说的却不是自己。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间上最壮丽的事情…” 想起当时众人欢叫时的情景,李开复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自己一个敌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张瑞的军队是怎么样的兴奋。 想到这里,李开复又忍不住再次想起张瑞“蛊惑”百姓们的话。 “…我的一生都将致力于百姓安居乐业。以后跟随着我的人们:每个勤劳种田的人,吃不饱,那是我的错;每个辛劳织布的人,穿不暖,那是我的错;每个努力干活的人,却活不下去,那是我的错。除非我被乾隆给杀死,不然我的一生将为此而不断奋斗。大家是否会助我…” 李开复不得不承认,张瑞这些话说到了那些泥腿子们心里。自小他们听到都是不怨天不怨地,只能怨自己的命。 吃不饱穿不暖活不下去,那都是因为你的命不好。如果你命好就投胎好人家,肯定没有这样的事情。 可是,如今有人告诉他们。你们不是孤单无助的人,你们有人可以依靠。 我大清几任皇帝,有谁敢做这样承诺?他们谁又屑于这些泥腿子们的死活? 你们这些泥腿子活不下去是你们的事情。但是,只要敢对我大清的“圣明皇帝”有所怨言就是大不敬,那就唯有让你们活不下去变成真的活不下去了。 每次想到张瑞这些话,李开复心中都忍不住感叹: “这是多么明显的“蛊惑”人心的话啊,可是这些泥腿子们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何必如此的激动不安?” 其实李开复哪里明白,那怕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怕知道它只是一个谎话,但是它满足了百姓对自家皇帝的幻想。 皇帝错了,一样可以骂。 听说前明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大臣敢指着朱家皇帝的鼻子骂?可是皇帝还能虚心接受,如此的鞑子皇帝天天给他歌功颂德,他还不乐意。 是的,中国的汉人百姓大部分都是天性安静、顺从、胆小。 但是,不代表他们都是傻的,他们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他们都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朝廷,一个可以庇护自己等人的朝廷,而不是一个一味只知道税收,有些各种各样不公还不可以说它的朝廷。 以乾隆三十一年的一个例子:正蓝旗包衣奴才辛林,打死了民人(汉人)刘希尧,刑部奏准将辛林杖一百,流三千里,但是因为是旗人,按满清赋予旗人的特权,最终惩处仅是戴枷鞭责而已(还是由满人自己来执行,因为满清规定旗人案件通常由旗人的专门衙门审理)。一个旗奴打死了汉人都能这样,享受折枷换刑的特权,从这里可以反映出一条汉人性命在满清时期的待遇。(《刑科题本》,乾隆三十一年,清代档案) 如果说张瑞前面的话都只是让李开复各种感叹而已,那么张瑞后面那段话才是让李开复内心真正的不安,也让李开复内心产生了异样,第一次感觉对不起“我大清”,对不起圣明皇上,对不起忠君报国。 “…我有一个梦想…” 第八十一章 中了法力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着有这么一个世界。有一天所有勤劳的百姓都可以不为衣食住行烦恼。我希望‘公正、平等、自由’不仅仅是刻在那块石头上…” “…我梦想着这个世界里。只要是被查处到是冤假错案的人都得到最公正的对待,不会有人因为贫穷、权力而让受苦之人得到不公,也不会有人含冤受苦…” “…我梦想着每个人都得到最平等的待遇,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能够打骂伤害任何人。伤人着受罚杀人者偿命,全天下的人都将获得最平等的对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事不再只是说说…” “…我梦想着每个人都可以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不会再有‘柳条边’不给我们汉人过去的地方。每个人都可以随意书写自己喜欢的诗句,不会有人因为‘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而被杀害,也不会有人因为想要留个头发而被砍头…” ……… 李开复心中每每想起都会激动一下,这个时间会有这样的世界吗?他也真的很想去看看。 “也许张瑞能做皇帝正的比当今圣上好?难道真的是‘胡人无百年国运’才出了张瑞这么一个妖孽吗?一个能十多天能造出三十门炮的家伙,这怎么可能…” 念及至此,李开复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接受的“忠君爱国”又再折磨着他自己。 “这‘君’真的不是我‘君’?这‘国’也不是我‘国’?雍正爷当真有说过‘朕以外国之君,主中国之事’?” “这顶上的辫子真的是我们的耻辱?” 就在李开复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看见走在前面的张瑞正跟着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的样子。 “一个如此年轻,一副如此瘦小的身体,承担得起整个天下的负担吗?” 李开复心中不由得再次发出了疑问,但是,一想到这里,他又不禁的甩了甩头,决定要甩掉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可是,连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如此想法,他有不得不再次追问自己: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也是汉人,我也受到了不公?” 此时,由于前方一路有斥候队的兄弟们探路,走路上的剿匪队们到也放心,于是,他们在队正们的带领下唱起了他们的剿匪队队歌。 “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起来!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华夏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汉人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当剿匪队员们把这歌曲唱了几次之后,李开复发现自己也忍不住在哼。而是,不但是他,连那些绿营士兵们也有些在跟着哼,不但是绿营的士兵,满人的奴才们也低声的跟着哼唱… “天啊,这一定是疯了。难道张瑞真的给我们施了什么法力?一定不能再接近他,不然这下下去非得跟着他去送死不可。”李开复内心肯定着说道。 ……… 一路走来,李开复发现张瑞的兵们居然都没有任何人要求休息,反而是那些被俘虏的满人们过来要求自己去找张瑞说请,这才停了下来休息了一次。 因为直连山离交接的路不远,所以没过几个时辰张瑞一伙人马便到达了地点。 李开复跟张瑞接触了才发现,这个世间当真有些事情让人解释不同。 就算他的师傅是一个见识过人、知识渊博的道士,可是这安营扎寨可都是行伍之人才能懂的事情,他一个道士会无端端的研究这个? 如果说这安营扎寨不是他师父教授给他,那又如何解释一个从没有外出过,没有见过世间的农家小伙会这些? 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想不通。 其实这安营扎寨的本事要得益于当年邻家那个无聊要教导张瑞的“特种兵”爷爷,不过他当时他也不是交张瑞怎么安营扎寨,毕竟他也不认为张瑞会用到这些知识。 这爷爷只是吹嘘他的英雄史--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别人的营寨中干自己要做的事情。而张瑞只是在听他吹嘘的时候问了下相关的知识。 后来,张瑞经过回想,举一反三的折腾了一番,这才弄出了这个安营扎寨的具体方案。 为了能让方案更加的完善,张瑞还让他手下所有领兵的人员全部过来找出其中的漏洞,然后再一一修改。 这一切的努力没有人看得到,自然也就没有人知晓。 原来一切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也就没有所谓的法力法术作祟的说法。 当初张瑞等人为了埋伏,在这个地方住了几天。如今看来,又得在这里过上一晚了。 要说在广西这些山地最难熬的就是晚上的蚊子。虽说张瑞也让人准备好了各种驱蚊,但是在荒山野岭还是免不了被咬。 幸好底下的士兵都是附近的农家子弟,所以也就习惯了这些事情,但也能接受。 可怜那些被乾隆放下来的满人们,可难忍受这罪。不少人整晚都在拍蚊子,哭诉着: “这次回去之后,无论如何都得找人把自己弄回北京城去再也受不了这些罪了。” 他们这些满人们是如何艰辛“熬过”这夜张瑞自然不知道。如果他是满心的希望满清朝廷不会这么早注意到他,不然说不定自己真会“失败”。 张瑞害怕失败,他一旦失败就说明有数万人跟着他死去。 但是他如果不造反,那么满清后面的路就是显然易见的,死去就可不是数万那么简单,还有中华民族几千年的脊梁也失去了。 为什么太祖当时那么受人尊敬?出来他的功劳,最重要的事情是:他让中国人民站了起来,不再对着“洋大人”卑躬屈节。 那个梦让张瑞记忆犹深,他要为自己为华夏的脊梁做努一番尝试。 所以他要在鸦片战争、太平天国前做一番努力。 张瑞觉得自己不会比洪秀全差多少才对。因为太平天国的浩劫,中国死去了上亿计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死去才让“我大清”得到再次的狗延残喘而继续存活了下来。 所以,要改变哪里会不死人的? 这个痛是肯定的,但是现在不痛,以后只会更痛。 穿清不造反,不如自杀好了,省得生下来的子孙们以后活受罪。 第八十二章 有人求见 翌日清晨 山中雾气弥漫 时是八月虽是南方,却也免不了秋凉来袭。 微微的山风吹拂,带起些许的寒意。 张瑞早早的就从帐篷中走了出来,虽说是昨晚点了驱蚊虫香,但是那味道也不怎么好闻。 即使是穿越者,张瑞依旧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如果非说有,就是记忆力稍微好了一些,力气大了些。 可是这些又能有多少的作用?没有系统,也没有人工智能,又不可以来回穿。 重要的是自己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亲戚兄弟,也不知道谁是可以信赖的心腹。 如今还是勉强能活下去的“盛世”,偏偏自己又得走造反的路,如今还被挂上了号,不反还不行了。 一个普通人碰到些许烦恼的事情睡不好,更何况张瑞心中如此之多烦恼的事情,所以张瑞自然整晚睡得也不怎么。 “六哥这么早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正在巡逻的队员们见到张瑞,自然的上去行礼打招呼。 虽说张瑞不准剿匪队员行跪拜之礼,但是基本的队礼还是免不了的。 “对呀,这天气不错。清爽宜人,我也想起来看看这山间的日出呢?”张瑞会了一个队礼,缓缓的说道 “现在是你们巡逻了?辛苦你们了。” “跟六哥比起来,我们算得上什么辛苦呢!”巡逻队的小旗有些感动的说道 “不可妄自菲薄。”张瑞回答道 “妄自菲薄?是什么?”这小旗有些不理解,有些紧张的问道。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张瑞说出了“不可”这两个字 一听这小旗这么问,张瑞才想起来。虽然自己有请先生教他们习字,可是他们都是没读过什么书的人。自然不会懂这些成语的意思。 “就是说,你们不可以随便抹去自己功劳…”张瑞只能简单易懂的解释一下 经过张瑞简单的解释,小旗连连表示理解了。 同时,整个巡逻队对张瑞的“渊博知识”又上了一番的认识。 “果然,六哥就是不一般的人。” 这巡逻队人心中纷纷念道 “那好,你们继续去忙吧!我也到处看看。”张瑞对着这巡逻队说道 “好的,六哥。我这边分几名弟兄过去给你使唤?”小旗建议的问道 “不用了,我就在周边走走。有你们,有斥候队的弟兄们,这里我很放心。”张瑞拒绝的说道 “是,谢谢六哥的信任,那我们继续巡逻了。”小旗有些感动的对着张瑞说道。随后回身对着还站列一队的喊到: “弟兄们,听到了没有。我们不能辜负六哥的信任,都打起精神来。” “是…” 众队员异口同声的回答 望着他们离开,张瑞心中忽然有些欣慰。自己也不是完全的“孤家寡人”,起码还有他们。 “真是一群年轻的好小伙。”说着,张瑞忽然又想笑,好像自己有多老了似的。 随后,张瑞又摇了摇头的在营地上到处走走看看。 清凉的气息总会给人精神抖擞。 虽是如此,但是昨晚被山蚊骚扰了一个晚上的人。已经熬了一夜,瞌睡至极。也就趁早上日出后,山蚊相继离开这个时候,睡上一会。 他们自然没有张瑞这个心情起来“看日出”。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睡点,有精神一些。 就在张瑞四处溜达巡视之际,忽然有一剿匪队员过来找到他。 “六哥,营外来了两个书生模样的人。他们自称是江西过来的人,想要过来投奔于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放他们进来,所以我过来问问你,要不要带他们过来?”过来寻找到他的队员问道 “书生?”张瑞听完这队员的话,大脑没有转过来弯,愣住了在那里。然后有些疑惑不解: “这么早哪里来的书生找到自己,还要投奔于我?! “难道是我身上的王霸之气侧漏了出来?让别人俯首来拜了?”幻想到了这里,张瑞心中不由得暗自窃喜道。不过他再用心的想想,又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别说打下县城,就是小村庄自己也没有打下一个。何来的王霸之气侧漏?” 队员看着愣住不说话的张瑞,以为他不喜。于是对着张瑞说道:“六哥,你要不喜欢,我立刻去赶走他们。” “哦,不,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不理解。”张瑞急忙阻止了这队员说道 “他们有说他们具体姓甚名谁吗?” “这个,我过来得急,忘记了问了。”这队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道:“要不,我现在去了解清楚了再过来跟六哥说?” “不用了,你前面带路,我跟你一起去吧!省得你来回的跑几趟。”张瑞关心似的说道 “是,六哥。”听完张瑞的话,这队员有些感动道。毕竟六哥如此了不起的人物还是这么关心自己。 其实他哪里知道,张瑞是想着:这两个人如果有本事,以后说不定会是一段佳话。即使他们能力一般,但是借用着他们读书人的名头,可以起到“千金卖马骨”的效果。 现在肯主动过来投靠自己的读书人,张瑞真的没有发现。 所以,由不得他不重视。 在这队员的带领下,张瑞很快就到达营外的两个书生所在之处。 “两位先生有礼,在下就是张瑞。不知道两个先生如何称呼,找在下所谓何事?”张瑞在那队员指引下,便到等待他的二人面前躬身拱手施礼道 待张瑞回身的同时也打量了一下他们二人。 这两个书生身高都在一米六过些的样子,其中一个比另外一个稍微高出两寸。 二人都是体型略显实壮,想来家里生活不会太差。张瑞看着想不通他们要跟随自己造反的理由,如果他们不是读书读出了“问题”就是与满清有着什么怨仇了。 身穿传统的书生衣着,头上依旧是金钱吊鼠尾,看着很是别扭。 两人脸色带着疲惫之色,想来是昨晚没有睡好。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荒山野岭之地,能这么早过来,说明他们昨晚也在喂蚊子。 张瑞回身后发现,他们二居然在看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发愣? 第八十三章 文字狱 张瑞的注意自然也让二人感到不妥之处,如此不合礼仪之事,实在不是儒家子弟该有之行为。 只是身受世俗礼法二十多年的二人,实在是被张瑞这头不长的头发了给吸引住了。 儒家子弟当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身为当今圣上的鞑子皇帝真的华夏的君主吗?曾经的二人在师亲的教导下也以为是。但是,这一头丑陋的金钱吊鼠尾头怎么说? 头上四周光亮,只留头顶那点头发来辫条细小辫子。 如此蛮夷之发饰,怎会是我汉家所有? 所以,他们看着张瑞的头发,不得不发愣失礼。毕竟从他们出生到现在,除非是刚刚出生的娃娃,不然见到的男子统一都是金钱鼠尾。 虽说大势主流如此,但是偏偏这发型实在不怎么样。他们认为,只要审美观不是被扭曲到了极点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金钱吊鼠尾要比张瑞的满头头发好看。 “首领见谅,学生等失礼了。”其中一个稍高一些的书生反应过来。说着,他还就拉了一下身边的书生衣裳,准备要跪拜下来。 张瑞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他们两个,不让他们跪拜下来。 “我这剿匪队只讲究跪天地父母,不兴跪拜他人。所以,二位先生请勿如此。”张瑞连忙说道 二位书生一听,还有这样的说法?想来他们从小一直接受到的教导可都是:不理你要做什么,先跪下来再说。 “如此,学生当真失礼了,”那个稍高一些的书生再次说道,而二人也同时学张瑞的样子,躬身拱手施礼道 二人回直身体后,张瑞便再次问道:“二位先生找在下有何指教之事?” “在首领面前不敢言‘指教’二字。”高个子书生准备再次躬身施礼。 “先生无需多礼。”张瑞再次拱手言道 “是,首领。”高个子书生回礼后陆续说道 “学生王凯元,这是我师弟章实德,我们两个都是江西人士。恩师胡中藻,号坚磨生。为鄂尔泰门生,曾被视为‘昌黎(韩愈)再世’。同时,恩师还是乾隆元年间进士,官至内阁学士,兼侍郎衔。乾隆十九年,授甘肃巡抚。” 张瑞静静的听着这王凯元说着,没有做出任何的打断的动作。 要说胡中藻是谁?张瑞表示真不知道,毕竟他满清这么多官员,张瑞哪里一一记得住。 不过,王凯元说道这个鄂尔泰时,张瑞有点轻微的印象。这还是以前看《李卫当官》时留意到的资料,貌似是很牛的一个满人。 但是具体是怎么样的,张瑞不知道。不过能在史上留名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这个胡中藻既然是鄂尔泰的得意门生,又官至巡抚一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他的弟子怎么会跑来自己这个“反贼”这里? 于是,张瑞也就决定静静地听着王凯元说下去。 “可是,在今年年初。先是广西巡抚卫哲治,接着是协理陕甘总督刘统勋,先后提交所谓“悖逆之词”。紧接着,乾隆那个狗皇帝硬是以‘莫须有’的罪名从恩师的《坚磨生诗抄》中别有用心的挑出一些诗词加以指责。” “比如乾隆认为:当中的“一世无日月”是影射清朝统治的黑暗;“又降一世夏秋冬”被认为是诅咒清朝将为新的朝代所代替;“一把心肠论浊清”是把浊字有意加到清的国号之上,对国家进行攻击。” “不到如此,乾隆还把恩师在广西当学政时,以“乾三爻不象龙说”作为试题拿来说事。狗乾隆认为“乾隆”是他的年号,“龙”与“隆”同音,试题中所含的“乾不象龙”显然是对他的讥讽诋毁。此外,“兽不可同群”“狗彘食人食”等试题。也都认为意有所指,别有用心…”注1 张瑞听着王凯元说道这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文字狱”的受害者,心中有着莫名的愤怒。 虽说每个朝代都有“文字狱”,但是清朝的“文字狱”当得“最多”、“最狠”、“最冤”三个“最”。 当初雍正可是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就把别人给砍了。如今他儿子乾隆做这些事,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着王凯元说着乾隆指责胡中藻的话,张瑞忍不住想要说:这都哪跟哪?当年,我们那可是有“艺人”公开骂了太祖,也不就是被撤下去了而已。 “如此说来,你们恩师可是被那‘文字狱’所害了?”张瑞在王凯元回神后感叹般说道 “正是如此,我们两个虽然有冤有恨。可是,我们又可以找谁倾诉?又能如何?”王凯元有些悲伤。但是,紧接着却又好像看到希望一般的说道 “就当我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子过去了的时候。我们就听别人说起了首领您。原本我们就准备过来看看,事实是如何的。如今看来,已经不用再考虑了。” “哦?何解?”张瑞对于王凯元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你的头发还有你剿匪队员的头发。自然鞑子朝廷‘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既然首领的队伍如此,必是与鞑子朝廷为敌了。”王凯元肯定的说道 “我们来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此生唯有一死,不然都会跟鞑子朝廷是过不去了。” “对,我同师兄决心一致。”一旁静静听王凯元说话的章实德此时也插上了话。 “因为一个头发就可以下决心,你们有些草率啊。要知道这头发还是随时可以剃回去的嘛!要明白做了‘反贼’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事。你们可是要想清楚。”张瑞听着他那奇葩的理由,忍不住劝他们回去。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虽说张瑞很期待读书人的加入。但是,如果加入的只是一时兴起之辈。以后他们要是“背叛”起了自己,那对自己的反清大业损失可就不会是简单可以过去的事情。 要知道,读书多,见识多了,自然能力也会增多。但是,也会有知识越多越反动情况。 读书人是最好“忽悠”的人,同时他们也是最难“忽悠”的人。 注1:不能再过多摘录,详见百度文库:从《胡中藻<坚磨生诗抄>案》看清代文字狱 第八十四章 跪不跪? “想来,首领是误会我了。头发只是其一,但是它也是重要的标志。这般说吧!如今就是你重新把头发剃了也无济于事。因为你已经在乾隆那个狗皇帝那儿挂上了名字。”王凯元对着张瑞解说着道 “所以,此生你除了打败鞑子朝廷,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你的头发不也说明了你的决心?” “呵呵,王先生要是这般说来也有道理。”张瑞看着王凯元不直接点破自己的小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凯元看着张瑞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还是年轻,历练不够。不过胜在真诚,也不知道跟着你是福是祸,希望你如传言一般了不得,至少看你这安营扎寨的本事就是不一般。” “也不知道王先生跟章先生来我剿匪队欲求何职?”张瑞对着二人问道 “任凭首领安排。”二人拱手回复道 “我们也是初次见面,不知道二位先生都擅长哪方便的才能呢?”张瑞听着他俩的话,只好再次提问。不然到时候冒冒然放进来,乱给职务也不好。 “学生喜爱《资治通鉴》,我师弟更爱《九章算术》。不知道首领是否有读习了解过这两本书?”王凯元稍微想了想回答道 “读倒是没有怎么读过,以前读书的时候大概知道一些。”张瑞一边思索一边回答道 “这样吧!我身边正好确参谋,你先在我身边试试看看你适应不适应了。” “参谋?”王凯元有些不理解,小声的念道 张瑞一听王凯元的话,连忙解释道:“就是你们说的师爷或者是赞画的意思。” “原来如此,不过‘参谋’这词用得很妙。”王凯元赞叹道 张瑞听完王凯元的话,嘴角微微的露出笑容示意。然后看着章实德说道:“章先生就先帮我看管一下后勤?” “后勤?”章实德有些意外。 “对的,现在我这里的剿匪队很多吃喝运算都由我一个人在忙,不知道章先生可否助我?”张瑞无奈的说道 整个直连山目前能用的人实在有限,有点计算能力刘睦修要留在山寨里看着。至于李修德小数目还行,大数目就不行了。而杜牧这个家伙心不在这个方面上。 还好,现在来了两个貌似不错的文人。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能力。不过张瑞认为,如果可以的话,自己还是愿意做个甩手掌柜。 “敢不辱命。”章实德连忙跪了下来说道 同时,王凯元也跪了下来 “二位先生,这又是为何。我们不是说好不跪拜的吗?怎么又跪了?”张瑞见着已经跪在地上的二人,连忙上前扶着说道 “首领,刚刚我们还不是你的一员,自然可以不跪。但是,如今我等是你的一员。这跪拜自然不可少,所谓:天地君师亲,三纲五常。不然岂不是说我等不懂礼法?”王凯元俯首说道 “呃…果然是有口才,这还说到不懂礼法了。如果我不给他跪就成了恶人了?”张瑞心中暗念着。 “先生这让我很为难,你说天地君师亲,三纲五常那些是没错。” “这就对了,这礼法不可废。不然成何体统?”王凯元感觉自己把走向歪路的张瑞带回了“正途”一般,很是欣慰。 “先生不急,如果按这你刚刚说的。那是不是我说的话,你们都当听从?”张瑞微笑着说道 “这…严格来说是这样。不过也要看是什么话了?”王凯元感觉有些不妙。 “这样啊,那什么话才是不该听从的?不是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吗?不是说‘君为臣纲’吗?怎么还可以愿意服从不服从的?那还不是什么话都由你们说了算了。”张瑞也不急,犹如嘲笑一般的疑问道 “这…”王凯元听到这里要还不懂张瑞的意思,那就是不用做什么参谋了。 虽然他很不甘,不过无奈地位不平等。 如何辩解?你说三纲五常,他就说他是君,说不让你跪,你听不听?不听,就自己破了这‘君为臣纲’。听了,他的目的又达到了。怎么辩论都是输,那还不如自己选择了输得了。 “不就是不跪嘛!以后你要是真强大了。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来跪拜你,看你能怎么办。”王凯元心中念道。 然后他犹如一下子找到了心中的平衡点一样,从地站了起来。 章实德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如此便是对了。”张瑞看着有些不甘的二人很是高兴。心中暗乐着: “又把两个迷途的小羔羊拉回了正道了。” “两位先生先跟我到营中各种转转?我也跟先生说说你们具体的工作情况。”张瑞心情不错的说道 “是,首领。”二人同声回道 “这个首领的称呼改一下吧!听着有些怪怪的。我排行第六,又叫着张六。他们都叫我做六哥,如果二位先生不嫌我托大,也随众人叫我做六哥?”张瑞如无其事的样子在说着 “好的,正所谓入乡随俗。那我们也随众人称呼六哥了。” “嗯,这就是了。那我们一同进去吧!”张瑞说着就带着他们两个进入。 其实,张瑞也有考虑过他们一来,就给如此的职务是否合适。 毕竟这都是比较关键的职务。即使章实德不可能管全部的后勤,但也足以他可以看出自己实力的虚实。而王凯元当师爷,也就是参谋,就能知道自己的大部分信息。 如果他们都是满清派过来了解自己的卧底怎么办? 不过再仔细的想想,自己又否认了自己。 现在的自己在满清眼里也不过是小土匪一个,还当不得他们如此下功夫。特别是他们说的话中,可信度也不低。 而却他们提到过的历史名人,自己还有多少印象。如果他们要作假大可说其他理由,而不是说“文字狱”。 重要的是他们骂乾隆的那个气势也不像作假。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这个时代的帝王在一般人的心中可不是随便就敢骂的,除非真的是恨他到不怕死的节奏。 因此,即使他们的卧底。如果他们骂乾隆的话传出去,一样的会被砍头。 所以他们还是可以信任的。 第八十五章 周小虎 辰时五刻,早饭过后 山中雾气已经慢慢地飘荡散开。 雾散阳光透,也可以慢慢看得远处草木,让人安心。 一场大雾的天气,犹如一个魔法师在操控着一切。无需源头也找不到原因,就这么突然就起了大雾。 幸好,张瑞等人在这里也安营扎寨过,到也熟悉。虽是大雾漫天也不至于被弄得手忙脚乱。 山间雾气不像雾霾,自然会有大量的雾水,外出之人难免衣服潮湿起来。 此刻,张瑞正带着王凯元逛着营地。 “六哥,为何我们营地之中有如此之多的伤残之士?”王凯元看着在营地空地外边“放风”的俘虏问道 “哦,忘了跟你说了,这些都是上次我们打败鞑子的俘虏兵。也正是我们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所在。”张瑞望向王凯元所指之处缓缓说道 随后,张瑞便带着王凯元走向那处。 “六哥好…” 剿匪队员看见张瑞过来纷纷行队礼,问候道 “你们好,辛苦了。”张瑞也回了队礼道 王凯元看着一切透着新鲜,居然不用跪。不过这军中的确方便很多。 “不辛苦。六哥更辛苦。”队员们大声的回答道 张瑞一听,想起了以前的一个笑话。 “同志们晒黑了…” “领导更黑…” “还好我刚刚没有说晒黑了…”张瑞心中有些喜剧感的念道,然后对着他们说道 “他们没有闹什么事情吧!” “没有,他们敢?现在都在那里待着呢!”此时已经是长枪百总李忠义(李四狗)对着张瑞回答道。 “好,忠义哥。我过去看看他们。”张瑞对着李忠义说道 “好的,六哥。”李忠义说着就跟在了张瑞的后面 俘虏兵们看见张瑞过来,蹲坐在地上的也都纷纷的站了起来,聚集的望着张瑞。 如今,张瑞在他们心中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六哥…” “六哥好…” …… 见到张瑞到来的俘虏兵们纷纷对着张瑞打了招呼 一切介是张瑞的“信用”、“仁义”、“教育”给他们带来了好感。 “嗯…大家好,都有吃过早饭了没有?”张瑞一一点头问候道 “吃过了,还好饱…” “呵呵,你就知道吃,也不知道感谢六哥…” “就是…” ……… 众俘虏兵的相互调侃的模样,让王凯元看不明白。 当然,也有沉默不语者 “你的身体好些了没有?伤口还疼吗?”张瑞对着身边一个断去了胳膊的伤兵问道 只见被张瑞问候的俘虏兵脸上忽然激动了起来,眼眶涌现出了眼泪。从受伤到现在,一直关心他的不都是六哥的人马?自家的上官又哪里理自己的死活。 “多些六哥,已经不怎么疼了。要不是六哥说不得我就是一堆白骨了,再也见不到我爹娘跟妻儿。谢谢六哥,谢谢。” 说着,这俘虏伤兵立马跪在地上给张瑞磕头。张瑞见状,连忙把他拉了起来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汉家子弟不兴磕头。想来你以后也不会上战场了,回去好好生活就可以。如果以后我没有死,你要是活的不自在了可以来找我。” “是,六哥。六哥真是仁义之人,想我陈保利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过来跟六哥为敌。六哥这样的人是不会就这么被打败的,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这陈保利激动这说道 “借你吉言,大家都长命百岁。”张瑞回答道 陈保利的话让众多俘虏兵们再次沉默了一番。 “六哥,我跟你干了…”却是一个绿营兵好似下了决心一般怒说道 张瑞一听,还有点蒙。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来刷刷“存在感”。 众俘虏兵纷纷给那个出声的绿营兵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此时,一个瘦小但是身高不错的绿营兵走了出来,他身穿的却还是张瑞给他们建房子发的换洗衣服。 “六哥,我周小虎懂的不多。但是,我也想要一个你说的世界。”只见这周小虎对着张瑞下跪说道 张瑞见状只能又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周小虎对着张瑞很是感动,这感觉就是追星族。 此时。周小虎也已经站了起来,环视周边围观的人。 “熟悉我的弟兄都知道,我周小虎不是我家周叔的亲儿子。我是被周叔在外边捡回来养的,如今周叔也去逝了,留下了这个绿营兵职位给我,说只要好好干就不用一辈子再挨饿了。”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如今的旗兵越来越欺负我们,我们的上官也在欺负我们。可是谁肯帮我们这些底下的士兵多说一句话?” 周小虎的提问,让周边的被欺负的绿营兵们纷纷低下了头。 此时,在远处的李开复看见这边的情况,也过来围观看是什么情况。 “…我小时候叫做杨草根,本来是福建人。家里没有田地,靠给地主家种田为生。有爹有娘,虽然家里是苦了些,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是一家人在活着开心。直到了我十二岁的那年,大旱。地里没有产出,但是又要交租子。” “当时的地主管家带着家丁来捉人,我爹害怕就翻墙跑了出去。希望可以躲躲,再找人借钱交租子。可是那管家听,想要拉我娘去卖了。” “我娘不从,在经过村口的时候。被他们一推,撞在村口路边的大石头给撞死了。当时我就抱着我娘在那里大哭,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鲜血还浸泡透在我胸口衣服。”周小虎一边说着,一边落泪,语调也满是伤心。 “我爹当时没有走远,见到这般情景。就想出去跟他们理论,结果却被他们一刀砍死。当时,那血就溅到了我的脸上。” “可是,大家知道吗?”周小虎说着就愤怒起来 “当时那个管家对着杀人的家丁说:‘这等不交租的贱民,杀了活该。小小的知县马运朝不敢管我满洲八旗乌雅氏的事情。除非他想死。’” “当时乡亲们也只能是这么看着?他们又可以怎么办?也就是这样草草的埋爹娘,说了几句,命不好。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说着,周小虎犹如气竭而息一样,喃喃的说道 “是啊!别说那知县不敢管。就是管了又如何?那满人杀我们汉人又不用死,是带枷鞭刑?还是可笑的‘流放’?” 第八十六章 交易 周小虎声泪俱下的述说不能说不感人。 可是,表示要跟随张瑞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这个也不能怪那些绿营兵们,毕竟他们也没有人有着跟周小虎一样的遭遇。 此时的张瑞在他们眼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即使他们不给自己考虑都要为自己的家人考虑。 中国的百姓是世界上最容易管理的一群人,只要有一条活路的人都不会选择造反。这不得不感谢中国特有的命理说:有什么,怨命。 现在张瑞想要再招募队员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如今再进张瑞的剿匪队就等于做了“反贼”。没有几个人愿意死,也就没有几个人愿意当“反贼”。 所以,此时张瑞的兵源只能来源两处。 一个是直连山的兵源。目前只能等待更多的贫穷百姓加入。这点,那些帮张瑞宣传的人又反而有帮助到他,所以这个世间才福祸相依之说。 二个就是跟满清有些深仇大恨之人。如王凯元等。 除非张瑞能连续打下几座城,强行招兵,不然只能是耗时间,慢慢把队伍壮大起来。 但是,乾隆如果知道自己还存在,显现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慢慢发展。 周小虎的述说虽然没有让那些绿营兵们加入,但却在他们心中种下了种子。剩下的事情该如何发展就留以后看了。 “六哥,那些真的是俘虏兵?”从俘虏兵的营地走出来后,王凯元对着张瑞疑惑的问道 “对啊,这有什么可疑惑的吗?”张瑞反问道 “不是,古人云:仁者无敌。诚不欺我也!想来也是六哥的仁义感动他们。”王凯元听着张瑞的回答,忍不住感叹道 “何解!”张瑞反而不理解的问道。 “因为你在战场的施救啊!学生从未听闻有军队会施救敌人,即使是史上的仁义之师亦是如此。他们只是把敌人的脑袋拿来当自己的军功。也正是因为六哥的施救才换得他们的感恩之心。所以才说六哥仁义,自可仁者无敌。”王凯元有些激动的说着。 “是吗?你要这么想可还不够。”张瑞停下了脚步,看着身后跟着自己的王凯元说道: “记住,你要强大。只有你要强大到不败,才能让他们对你真的感恩。不然,他们现在的感恩不会影响他们砍下你失败的头颅。而这也只是换来他们在心中为你默哀不过三秒。” “三秒?”王凯元有些不解这个词,同时他也更佩服张瑞那成熟的心思。让他心中不得不敬佩的暗念道: “很难想像一个如此少年的人能够如此看透事物!” “对,那点感恩不会影响他们立军功的心思。所以,没有必要为那一刹那的他人默哀而沾沾自喜。”张瑞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么,六哥你还花这么多心思救那些受伤的俘虏是为什么呢?直接砍了他们不是少几个敌人吗?”王凯元有些转不过来。 “你如今是参谋师爷了,这个就当是你用来练手思考的问题吧!过几日再过来告诉我,你真正的看法。”张瑞对着王凯元笑着说道,然后就继续向前行走。心中默念着: “如果再过些时日,你还看不出来我的目的。那么我不得不考虑你这个参谋能否胜任了。” “是,六哥。”王凯元对着张瑞拱手回道,也紧跟着张瑞的步伐前行。 …… “六哥,前面十里发现了满清鞑子的人马,看来是过来赎回俘虏的人。”此时,斥候队百总洪虎过来张瑞面前禀报道 “哦?总于来了,让得我等了这么久。知道李开复在哪里吗?你找人去通知他一下?”张瑞对着洪虎说道 “是,六哥。我这就过去找人去寻他。”说完,洪虎再次对着张瑞行队礼,然后离开。 少顷 “六哥。”来到张瑞面前的李开复对张瑞拱手施礼问道 “嗯,现在你们的人马过来了。需要我怎么配合你们?”张瑞对着李开复问道 “到时候瓜尔佳将军会借机调来一起过来运送的八旗汉军,只留下“我们”的人。但是如果有八旗汉军的人过来,就麻烦六哥承认你是梧州绿营的人就可以了。”李开复说道 “就这样?那没有问题!”如此简单,张瑞自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却足足让锡特库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也不是说他们拖拉,只是有庞大的牛车队加上不容易走的山路,所以比较晚些。 等到锡特库到来的这段时间里,李开复看着斥候队队员不断往张瑞这边传递的信息,心中对上次败的事情反而放开了。 “能把情报信息收集到如此详细的队伍自然堪称精锐,败给他们不算冤。” …… 按着双方互相交替的信息,交易很自然的完成了。 锡特库终于拿着梦寐以求的纸条,感觉再也不会担惊受怕了。在松了一口气后就带着那些俘虏们往回走。 张瑞也让人去接过了那些赶牛车的车队。望着这庞大的车队,让他不得不感叹: “好家伙,还好让他们给了五十万两银子的全国通用银票。如今就这一百万两银子都有六十三牛车,要是那五十万两也是现银不得要一百辆牛车才行?”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张瑞反而不着急回去。 毕竟现在这里可是有白银一百万两,谁知道锡特库他们还会不会带着那些八旗汉军的人马打个回马枪? 为了安全起见,所有的牛车都先赶到营地中。直到锡特库他们完全离开,再慢慢地赶回去。同时为了安全起见,张瑞让带来的一千多剿匪队员都在后面当做好殿后工作。 营地就离在此处不远,牛车赶上营地之中不难。张瑞让人殿后就是为了防止在运输过程中,不被锡特库带着看护银子的八旗汉军偷袭。 如果是那样,自己组织反击不过来,队伍就会惨败。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所以张瑞不得不小心谨慎的面对这些。 … “瓜尔佳将军,这些是怎么回事?”八旗汉军的参领耿尚直看着锡特库带回来的大批俘虏兵们,于是对着骑在马上的锡特库打秋千,跪下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这都是自家的弟兄。现在回来了而已,你什么也别问了。”锡特库脸色很不好回答了他 耿尚直一听锡特库的话,哪里还能不理解。心中念道: “看来传言说的是真的,这杨应琚跟锡特库果然是被那个张瑞打败。真的丟我大清的脸面,这么多人居然会败给那群刚刚放下锄头不久的广西猴子。不知道圣上知道了要作何感想,看来这打战,还是得我们八旗汉军上。” 第八十七章 剿匪 “将军,可否让我等现在去剿匪?”耿尚直抬头望向锡特库说道 “剿匪?剿什么匪。别给我搞那么多事,要是有人伤亡是你担着还是我担着?赶紧跟我回去。”听到耿尚直的请求,锡特库连忙对着他怒喝道。 锡特库哪里不知道耿尚直想要做什么,不过他的性格就是得过且过。 毕竟再过一个月左右他就不当这个广州驻防将军,只要自己能安全的离任。谁爱围剿张瑞谁去围剿张瑞,毕竟张瑞这个家伙太难对付了。 这次勉强算是遮得住,后面的事情就留给那个李侍尧。 “将军,我听闻直连山最近盘踞了一伙土匪,甚是嚣张。想我大清国哪里能让这土匪横行?而且听闻他们有颇多的银子。”耿尚直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要不这样?这次打得银子五成归将军,只需要将军准许我等去剿匪。如有弟兄伤亡,全部算我的,你看如何?” 如果可以,耿尚直一分也不想分给锡特库。但是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如果没有锡特库这个将军的准许,他要敢私自带兵离开,等待他的将会是抄家灭族。毕竟大清的律法不是说笑的。 锡特库一听耿尚直的话,心中立刻起了小心思。 “虽然说我们都协商好,在李侍尧到达前大家都会相安无事。但是我手下私自带兵去打你张瑞,这个就怨不得我了不是?” “假如这个耿尚直真有本事杀了张瑞,那么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单有银子拿,还有功劳分。就算是耿尚直战败了,我就当作不知道。而且死了多少人都留给他兜着,要是朝廷问起来就算他是私自带兵出去,自己最多也就一个御下不力之罪。” 于是,锡特库便对着耿尚直问道:“这样?你有信心能打过那伙土匪?”。 “将军放心,想我这八旗汉军的兄弟哪能干不过那些土匪。只要将军首肯,我这就去砍下那个土匪头子的头颅来交给将军。”耿尚直几乎是拍着胸口对着锡特库说道,就差没有立下军令状一般 锡特库见状,心中不免有些豪情散发。于是对着耿尚直说道 “好,不亏是我八旗的勇士。不过你要过去剿匪也行,条件你是知道的。如果是胜利凯旋,那么我将保你再升一级。但是,如果你败了,后果一切自负。可有信心?” 听完锡特库的激将法,耿尚直不免有些鄙视他。什么罪名也不想担,有功劳就想占。 但是,官场就是如此,由不得耿尚直说什么。 “将军放心,我自己明白了。就这一伙泥腿子我八旗汉军子弟还会怕他们?将军静待我等好消息就可。”耿尚直豪情万丈的回答道 “虽然我对耿参领的战斗很有信心,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一切要多加注意,切莫轻敌冒进,小心别人的埋伏。”锡特库见耿尚直如此,忽然有些想起自己起初要去围剿张瑞时候的场景。 “是,将军。”耿尚直有些不以为然的回道 “那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这就去和弟兄们说我们去剿匪的事情了。” “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希望别让我失望。”锡特库对着耿尚直挥了挥手说道 “是,将军。” 此刻的耿尚直犹如胜券在握一般,磕完头后。便直接走了回去营地中。 山坡之上,巨大的松树数棵。 松枝广展,针叶翠而密。松香阵阵,时有松木果掉落。 望着这高大而广展枝干的松树,让人不禁联想起那句:“孤松停翠盖,托根临广路。” 烈阳之时,松阴正是休息的好去处。 只见耿尚直一回到他们八旗汉军休息地,他手下的三个左领李恒丰、廖杰人、王胜利便围过来问道 “大人,如何?将军是否同意我们去绞杀那个张瑞一伙?” “同意倒是同意了,不过银子要给他五成。”耿尚直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真他娘的黑,他什么也没有做,我们要去拼命。他只是坐享其成,却要跟我们五五分成。” ”就是…” 听着耿尚直说的话,三个佐领心中立马不乐意的斥述道 “住口,想死也别在这里乱说话。这话要传锡特库将军耳朵了,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听到三个属下的话,耿尚直连忙喝住了他们说道 “什么也别怨,只能怨咱们没有主子。谁让别人是上三旗中的镶黄旗。” “哎…可不是!” 三个佐领闻言后也只能是沉默不语了。 “好了,大伙也不必太过伤怀。我看过了,这次运送有近一百万两的银子。这就是说除去给出的五十万两我们还有五十万两。”耿尚直安慰的说道,随后又吩咐到 “一会你们下去跟弟兄们说,让他们这次都拿出真本事来。打赢了,每人发二十两银子,各自摸包子的银子不用上交。要是不小心打残了给一百两补助,死了给二百两安家。但是,如果打败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大人,给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廖杰人听到耿尚直给的安抚银子后问道,其他两个人也认同了他的话,纷纷点头。 “没事,关键是这场战要打赢了,拿到银子。只要打赢了我们得到的更多,不在乎那点钱。”耿尚直大方的说道:“兄弟们也不容易。能多给点就多给点了。” “大人仁义,是我等弟兄们的荣幸。” 三个佐领互相为耿尚直吹嘘着 听着属下的吹捧,耿尚直难得的高兴。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待遇,只见他紧接着说道 “好了,去吩咐下去吧!虽说对方都是一些刚刚放下锄头的泥腿子。但是怎么的也有上千的青壮,人数比我们之多不少。而且他们是刚刚打败了总督的绿营标兵们,正是士气旺盛之时,却不可大意。” “大人英明,大人放心。谁要敢不把我们的话当一回事,我们就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就算他们是用计打败了那些废物绿营兵,也不可能打败我大清的无敌的八旗。” 第八十八章 前进? “六哥,前面发现了鞑子的军队异动。”斥候队百总洪虎过来对着张瑞说道 此时,张瑞还在带着火枪队跟长枪队的人马设埋伏阵。 “哦?这么快?能知道有多少人马过来没有?有没有捉到活口过来问问?”张瑞一听洪虎的话有些意外又好像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果然银子的吸引就是大,还真有不怕死的来。” “目前还没有搞清楚,只是在观察他们的弟兄发现了异动,传递回来给我们做好准备。”洪虎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好的。辛苦弟兄们,让他们小心一些。同时也不要大意,除非真能打残了活捉。不然能杀了杀了,别让他们伤了我们的人。”张瑞对着洪虎提醒吩咐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主力应该是八旗汉军的人。当年三藩中尚可喜跟耿精忠的人马打乱留下来的后代,所以他们是有点战斗力。” “是,六哥。我这就下去跟他们说去。”洪虎对张瑞行了队礼,然后转身下去了。 “大伙都听到了,就按我刚刚说的地方进行埋伏。”张瑞对着身边的各队百总们说道 “是,六哥。” 众人回答道 “六哥,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们,不过来了没有办?”只见是梧州绿营千总今火枪队的百总马九路问道 “放心,他们一定回来。”张瑞听完马九路的话后,一脸自信的回答道 “噢!”马九路看着张瑞的样子还是有些不相信,不过却不敢再问。只好心中暗道:“一会再问问别人看看吧。” “好了,大伙去忙吧!敢来打劫我们的人,就得让他们知道代价。”张瑞豪气冲天的说道 “对…” “就是…!” “让他们知道代价…” 众人附和着 随后,纷纷离开去安排了工作。 …… “之山兄弟,等等我。” 马九路追上跟他分到一块的张之山的身边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六哥说那些八旗汉军一定回来?我要是知道我在埋伏就肯定不上?” “我哪里知道,不过六哥说来就一定会来。”张之山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就没有疑惑?为什么六哥能这么肯定说他们一定会来?”马九路有些不解张之山的“无知、无求”。 “我为什么要疑惑呢?六哥不是经常说了,军人以服从命令做为天职。有仗就打,没有就休息。如今我们都是“反贼”了,想那么多干嘛?还能改变这个身份?既然六哥说来就是来,只要听他的就好。”张之山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有仗就打,没有就休息?” 马九路站在原地呆呆的念道着一会,脑子好像突然闪过了什么东西,又把握不住。 于是,马九路甩了甩头。不准备再想下去,继续跟上张之山。 张之山听见马九路念叨的话,少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一下,却也没有停下脚步。 …… “大人,前方斥候队的弟兄们遇袭。看来我们想要偷袭被发现了。”李恒丰急速走来耿尚直面前跪下说道 “发现就发现了吧!也没有指望能奇袭成功。一群泥腿子而已,能有什么战斗力?砍杀他们几十人也就会一哄而散。”耿尚直毫无压力感的说道: “吩咐下去,让底下的人加紧脚步。赶在要吃晚饭前把那些泥腿子砍光,我们也好收工吃饭。” “是,大人。不过我们怕不怕他们埋伏我们?毕竟上次锡特库将军他们就是被埋伏了。”李恒丰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让斥候们把路都探好了,我们继续前行。”耿尚直吩咐道 “是,大人。”李恒丰说完就退了下去。 三炷香后 “大人,前方就是之前张瑞埋伏将军他们的地方了。我们还要不要进入?”前方的廖杰人回到耿尚直面前禀报道 耿尚直望着前方山谷之地,道窄峡长。如果是埋伏的确不好对付。 “前方斥候有什么消息传来没有?是否有走错路?张瑞他们是走这条路吗?”耿尚直有些担心的问道 “禀大人,斥候在一柱香前传来,发现了牛车队的踪迹。!廖杰人回复道 “是否发现张瑞他们人?”耿尚直再次问道 “斥候没有说,只说发现了牛车队正在拼命的往前赶。” “如此?那张瑞他们人呢?也在赶车吗?这些斥候是怎么回事?也不弄清楚。原地等候斥候到来。”耿尚直直接下了命令 “好的,大人。” 随后,廖杰人磕完头便离开去传达命令。 下达了停下来命令的耿尚直在原地等待了一会,甚是无聊,就带着两个亲兵往众人休息之地走去。 “怎么回事?怎么停了下来?”前方的汉军中有人问道 “好像说是怕被埋伏,所以停下来等待斥候的那些家伙探路消息。”有人回答了他 “不是说前面发现了敌人的了吗?怎么还拖拖拉拉的。敌人都在眼前了,哪里来这么埋伏。”那人不理解的埋怨道 “这个,想来大人也是为我们好。要是被埋伏了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回复的人安慰着说道 耿尚直听到这话后,心中甚是欣慰。 “看来也不是没有明白的人嘛!” “兄弟,你说的我也明白。只是有些不爽,看着那些敌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离开。也不知道那些鳖孙什么时候才回来,要是再晚别人都回到山寨了。难道我们还追回到别人的山寨跟别人打?”那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哎,可不是。再两过两个时辰都得天黑了,到时候只能等明天了再继续追了。想想这山上的蚊子…”回复的人说着还扣了扣手臂上的满满的红点。 “你也是被蚊子咬成这样?这夜晚的山里真不是让人待的…” …… 耿尚直听了一会,都是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于是,他便带着亲兵往中营走回去。 “大人…” 耿尚直回到了中营后,此时的三个佐领李恒丰、廖杰人、王胜利便围上来参拜道 “怎么样,斥候们传消息回来了吗?”耿尚直直接询问道 “还没有。” “这都小半个时辰过去,你们三佐的斥候都没有传消息回来?”耿尚直听完后,似乎感到了不可思议。 “我的佐队没有,不知道他们。”李恒丰说道 “我的也没有回来。”廖杰人也跟着说道 “我的也是…”王胜利同样的说着 “大人,似乎情况不对啊!我们还要不要前进。”廖杰人问道 “我也知道不对,不过我们在将军面前夸下了海口。如果完全无功而返说不得要被处罚。”耿尚直心情有些急躁了起来 “该死,怎么会这样?” “这样吧!让底下的弟兄们着衣挂甲。火枪的把火绳点燃准备好,弓箭的随时准备射箭矢…总之做好准备慢慢前行。”耿尚直直接下了命令 正如一个赌徒看见了眼里的利益,明知道有可能会输也不愿意放弃。 第八十九章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六哥,他们进来了。”洪虎有些不敢相信的对着张瑞说道。心中对张瑞的敬佩再次加深。 “明知道情况不对路,居然还敢过来。六哥还真是神了,怎么就知道他们绝对会过来?” “嗯,就等他们了!接下来就看兄弟们的了。”张瑞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虽说自方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打仗这东西可不单单讲究这些。 如果这仗能把他们打疼了,那么到十月底大家都能相安无事的静静待着了。而且能安安静静的撑过明年,一切的局面都会好起来。 “所以,这场仗不单要打,而且要打好它。不然自己肯定麻烦不断。” “嘭…” “嘭…” “嘭…” 此时,山下传来了一阵一阵的排枪声。 马九路看着过来的八旗汉军,心中再也忍不住对张瑞的判断称神了。很是敬佩的说道:“说来还真来了。” 如果说此时的埋伏能有什么用?就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即使他们是有所准备的,但是首波杀伤力也不容乐观。 一千两百多杆上好子弹火枪,在几息之内打完。除去近二成的哑火率,能打出去的子弹也得有近千发。 这如雨点一般的子弹飞扫而过,即使命中再差也得伤亡近百人。 这八旗汉军总共也就一千人不到,一下子就去了将近一成,如何能让他们不胆战心惊? 不过即使如此,这点伤亡也不至于让他们溃退。 “前面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火枪声?难道这伙土匪真的奢侈到只剩火枪了吗?”耿尚直从听到枪响起就内心就开始不安定了起来。 “报,大人。前方遇袭,我方遭到敌人埋伏。出现大量伤亡,该如何行动,请大人指示。”前方传令兵立马回来说道 “嘭…” “嘭…” “嘭…” 排枪声一声一声的逼近着 “这张瑞真够狡猾,如此道路。骑兵不能迂回,大股人马施展不开。他在前面堵住,只能硬抗伤亡的冲上去,不然只能溃退。”耿尚直望着山谷道路两边的高山咬牙切齿的的说道 “不用指示,让李恒丰给我顶住。命令廖杰人跟王胜利把所有的人马给我压上去。我不信他们能顾得过来,只要冲破他们的火枪阵就是胜利了。”耿尚直狠狠的说道 “是,大人。我这就去传达命令。”传令兵刚刚要翻上马。 此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声唢呐急促的声音。然后就是排山倒海的喊叫声:“伤了有医护队,死了有六哥。冲啊!” “前面这声音是怎么回事?”耿尚直听着这响彻山谷的呐喊声有些害怕的说道。 顷刻过后 “大人,大人…” 耿尚直看过去,却是廖杰人真带着他的几名亲兵打马而来。 耿尚直的亲兵看见了,准备拦下他们。却让耿尚直挥手让开了。 马匹奔跑过来的速度很快。转瞬之间,廖杰人等人便打马来到耿尚直面前。 只见廖杰人还没有完全达到就立马跳下了马,单膝跪地。对着耿尚直说道 “大人,赶紧逃。我们败了,趁现在溃退的人马还没有过来之前。” “怎么回事?这才多久一会就败了?”耿尚直很是不解跟愤怒的说道 “大人,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赶紧逃吧!不然一会人多起来就不好走了。”廖杰人一脸焦急的劝说道 此时,山谷方向不断的传来“狗鞑子败了”的声音。 果然,山谷方向不断的涌出自己的人马,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像身后有猛虎追赶一般,拼命的往自己方向来。 溃退出来的人马越来越多,喊叫声越来越近。 一切由不得耿尚直不信,除非他真的想把自己折下去去看最后的知道这“赌”的最后结果。 在溃退的人中看见了王胜利后,耿尚直不再犹豫。招呼上身边的人,打马离开了。 …… “将军,耿参领他们败了。”锡特库派去观察战果的亲兵回来禀报锡特库道 “果然,这个张瑞就是不好对付。我还信了他耿尚直的邪。这次折损的人马看他怎么办。”锡特库有些无奈甚至还有些欣喜的说道 至于为什么欣喜?很简单,要是他一个将军跟一个总督带二千战兵过去被张瑞打败了。 但是,他一个小小的八旗汉军参领却仅仅带了一千人就把张瑞给打败了。这要是传了出去,朝廷要怎么看?圣上要如何想? 如今,大家都败了。而且耿尚直还是说下一切责任自负这样的话。 那么,我跟杨应琚那次败的事情也可以找到一个“背黑锅”的了。 “有没有看见耿尚直?逃出来了没有?”锡特库有些担心的问道。 锡特库宁愿他是被杀了也不要被张瑞俘虏了。以他对张瑞的了解,只要俘虏了耿尚直说不得要问他要钱。那时候还不得闹得满城风雨,全城皆知? “禀将军,卑职离开的时候耿参领也是打马离开了的。想来此时是在后面收拢他们溃退的兵马。”这亲兵回答道 “如此就好,你叫上几个人去找找耿尚直。如果找到了他就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待着他。”锡特库对着这亲兵吩咐说道 “是,将军。卑职这就前往。” 说完,亲兵对着锡特库磕了头后离开了。 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李开复不知道为何,听到张瑞击败了耿尚直反而有些松下一口气的感觉。 …… 战场十里外 此时,耿尚直正在这里收拢跟着他一起逃过来汉军旗子弟。 “廖佐领,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败了。”看见在不远处的廖杰人,耿尚直直直走过去,毫不含糊的问道 “噢…是大人。”廖杰人好像才回过了神,竟然忘记了下跪。 耿尚直的亲兵见状,想要斥喝廖杰人不懂规矩,不懂礼数,敢这么随着的跟耿尚直参领说话? 但是,耿尚直却伸手去拦住了自己的亲兵。看着刚刚回过神的廖杰人也不生气,只是对着他再次问道: “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着廖杰人的样子,耿尚直有些不解。 按理由说,廖杰人作为一个佐领也不至于如此失神才对。 “大人,这仗不能说弟兄们不拼命,只是对方实在是太过强大。” 廖杰人此时才回过神来,对着耿尚直跪拜说道。 耿尚直让廖杰人起身说话,然后让他继续说下去。 “大人,当时我跟李恒丰已经听从了你的吩咐小心的前进。但是,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埋伏好在那里。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兄弟们都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响起了阵阵的排枪声。” “一阵阵的火药烟雾瞬间就弥漫了起来。子弹犹如洒雨一般扫过来,弟兄们一下子了伤亡了很多。” 廖杰人努力的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恨不得能让耿尚直就在当场看一般。 “如此阵仗,你们如此应对的?”耿尚直继续追问道,心中颇有不甘。 “当时我跟李恒丰商量着:这火枪,在战场上也就打完第一枪。只要兄弟们冲了上去,它们就只能当烧火棍了。”廖杰人心中有些忐忑地说道,他也不知道这样子想到底对不对。 “对,没错。”耿尚直也肯定了廖杰人的观点。 听到了耿尚直的肯定,廖杰人心中立马大定了起来。于是,他接着说了下去道: “所以,我就跟李恒丰组织弟兄们冲上去。谁曾想,他们居然就没有断过排枪。” “整个山谷前方满满的站满了他们的火枪兵,足足有两三百人一排。前排打完后排上,后排打完了后面上。”廖杰人一脸悲愤的说道 耿尚直听到这里也理解了廖杰人他们的难处。就是他当时在场也不见得能好多少。 假如没有骑兵对他们进行骚扰,如此情况的确难冲破他们。 “可恨的还不只是这样。等弟兄们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快要冲到那些火枪兵面前的时候。他们面前又出现了一些拿着半丈高护盾跟长矛的兵出现。” “如果只是出现了长矛兵还没有什么,可是他们的排枪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样子。此时,冲上去的弟兄们开始崩溃了。”廖杰人很是无奈,可是也毫无办法。 “就在弟兄们开始往回逃的时候,就听到了那急促的唢呐声。然后就是他们的喊着什么:伤了有医护队,死了有六哥。” “刚刚开始,大伙都不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但是,仅仅一会。就看见那些手拿着火枪的敌人冲了上来,他们的火枪口前面还装上了一把短剑。” “一些弟兄们见状,便想要回身反击。”廖杰人此刻的眼神稍微有神的闪现一下。但是,接下来又更加语气低落说道: “可是,回身反击的弟兄却纷纷被他们刺死。他们不会一对一的单挑,都是互相三五成队的混合在一起。他们一人挑开你兵器,很自然的就会有另外一个人来架开你的姿势。接下来就有人往你身上刺下去了。” “刚刚开始,弟兄们都没有理解过来这种战斗的可怕。结果才发现,他们都是以三打一或者是五打一的局面。杀了一个后再杀一个,干脆利落,不留情面。” “很多弟兄就是这么憋屈的被刺杀死去了。” “我在不远处见到如此情形,就知道我们这场仗是打输了。于是,我便过来找大人先行离开…” 廖杰人说道这里,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四周跟着跑回来的汉军旗子弟兵们,却是一片“哀鸿遍野”之景。 不少的汉军旗子弟兵们在此刻的休息之地,不停的抹泪。嘴里不停的念道这什么,甚至有些埋怨了耿尚直的意思。 不过他们却忘了,耿尚直之前说围剿张瑞后。给他们每人发二十两银子时,那时欢呼的情景。 耿尚直听完廖杰人的全部述说,心中颇为感慨。 他真心没有想到这个张瑞居然是这般的有实力。 要是知道张瑞是这般难打,耿尚直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傻傻的冲上去去试他的战斗力。 不过这还是一个泥腿子该有的实力吗?照这般看来,他打败杨应琚跟锡特库也不是单单靠“投机取巧”。 自己这次真的是撞到了枪口上了。没事还说什么后果自负。 如今 如果这个世界有后悔药,需要割自己几刀作为代价的话,耿尚直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割上好几刀。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米还不是一小把。”耿尚直心中甚是悲哀的念道 …… “六哥,此场仗我们大捷啊!统计出来了。我们死了四十三个弟兄,重伤五十九个,轻伤一百一十三个。而,我们杀死敌人二百三十二名,杀伤俘虏敌人一百八十七名,俘虏敌人一百一十人…” 此时,王凯元正对着自己了解的数据一一对着张瑞说道 “为什么我们会死伤如此多的弟兄?”张瑞一听到自家伤亡数据后,很是不开心的问道 “这个死亡的主要是前期那些汉军旗的火枪兵跟弓箭手们造成的。他们的对射才造成我们这边如此之多的伤亡。”王凯元把自己打听了解的说了出来道 “这样?” 张瑞听完王凯元的话后,在那里沉默念想了一会。然后,张瑞对着身边的剿匪队员们说道: “你们去找下各队的百总们,跟他们说我有事情跟他们说,让他们过来一下我这边。” “是,六哥。” 张瑞身边的五名剿匪队员纷纷回答道 张瑞看着离开的剿匪队员的背,不由得想道: “看来要准备一些专门传令的传令兵跟亲兵才行了,不然下达命令也不方便。” 第九十一章 敌人与百姓 战场是一样的战场,有过前一次的经历,再加上上次的战后总结。 如今,剿匪队的人员打扫起战场来都有了经验,一切也都驾轻就熟了起来。 “六哥好。” 被找来的百总纷纷跟着张瑞行队礼 “嗯…”张瑞一一回礼道 直到了最后的火枪队百总李大壮到来。这次随着张瑞出来的所有百总都到达了。 等李大壮到达之后,才发现不单是他们百总,连带着百总队正也一起过来了。 到来的人在张瑞左右两边站着,都纷纷猜测,这次张瑞召集他们过来做什么。 “大伙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下这次我召集大家的目的吧!”张瑞看着分站在两边的六个百总跟五个百总队正说道 “很简单,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次我们有不少的弟兄死去了,也有不少的弟兄受了重伤。我很伤心。” “我这个人虽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谁敢伤我弟兄就是跟我过不去。跟我过不去的人我只能肉体上消灭他们。” “所以,你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给我去辨认出有那些家伙是对我的弟兄们开过枪、射过箭还有动过刀的人。凡是有这样情况的人通通给我砍了,我不要这样的俘虏。” “是,六哥。总人回复道 其实众人的心中还有些害怕张瑞又再一次无条件的医护那些伤兵。 如今,张瑞这么一说,他们心中反而高兴。自然是很欣喜的答应了。 “六哥,如此杀俘是否会不祥?”跟在张瑞身后的王凯元开声劝说道 “不祥?不祥就不祥吧!我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今早都还活的好好的。可是他们又招谁惹谁了?如今就这么去。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家人。” “既然敢来杀我的人就别怪我对他客气!不是你死就是你亡。”只见张瑞一脸怒气狠狠的回复道 “对,六哥说得好…” ”就是这样…” 百总跟队正们都纷纷赞同张瑞说法 “六哥,要我说直接全村杀了得了。也不用分了。”只见李国忠(李牛屎)一脸杀气腾腾的说道 “这个分还是要分的。对于那些不会、不敢跟我战斗的敌人,那可都是好百姓。对待百姓,我们要仁义。待他们离开的时候还考虑要不要发路费给他们呢!”张瑞拦下了李国忠的话,教育一番的说道 “六哥就是仁义,这都拿起刀枪过来跟我们打了还能算百姓?即使他们是后来投降了,也是被我们打败前面敢冲的家伙才投降的。不然他们才不会无缘无故的投降呢。”李大壮很是不解的说着 “对呀!六哥。不就是这样?”马九山也赞同李大壮的话 或者是马九山觉得要分辨出“敌人”跟“百姓”比较麻烦!毕竟他干绿营千总的时候,都恨不得把不是“敌人”的“百姓”都砍了算军功。 连带着张之山,李忠义等也都纷纷赞同了李大壮的话。 看着自己的百总们纷纷表态,而李大壮说的也不没有错。但是,张瑞觉得自己不能不好好跟他们讲解一下。 只见张瑞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王凯元问道:“你理解得怎么样?跟我说说?” 王凯元刚刚开始还不怎么理解张瑞的意思,不过后面听他教育李国中的话。 他总于理解了张瑞的意图了。 “六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想着先把那些敢打的人都打怕了,剩下都就都是怕我们的了。”王凯元对着张瑞拱手回复道 “不错,会捉住重点。帮我跟他们解释一下我的意思?”张瑞对着王凯元满意的点了点头说 众人听到张瑞话后纷纷望着王凯元,对于这个刚刚上任的师爷,众人还是有所尊敬的。毕竟是文曲星老爷。 不过文曲星老爷还是给六哥当师爷,说明六哥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诸位百总跟百总队正们好,在下这有礼了。”王凯元对着在场的众人躬身拱手拜说道 “王师爷好…” 众人纷纷拱手回礼道 “六哥的意思其实就是枪打出头鸟的意思。如果我们把那些敢跟我们厮杀的人都杀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敢跟我们厮杀的人。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王凯元说着问道 “如何?” 众人纷纷对这疑问讨论着 “就是剩下那些不敢跟我们厮杀的人了?”张之山有些不敢确定的回道 “对,张百总说的不错。”王凯元鼓励的说道 听到王凯元的鼓励,张之山心中难免高兴了一番。 “大伙应该明白,剩下的就是不敢跟我们厮杀的人。我们再放他们回去后,他们会继续占领着那些军队位置。如果下次再被调过来跟我们打,他们还会如何?” 王凯元越说对张瑞的理解越清晰,同时对他越是佩服。 “还是会不敢跟我们厮杀。” 此时,有几个人同时回答道 几人的异口同声互相之间引发了笑意。 “对,看来你们也能理解了。这就是六哥为什么要分‘敌人’跟‘百姓’的区别。要让‘敌人’养成面对我等正义之师时就是‘百姓’一样,不敢跟我们厮杀。如此一来,以后还有谁会跟我们厮杀?”王凯元继续说道 此时,众人已经也不需要王凯元再继续的讲解下去了。心中对张瑞敬佩之意再升了一番。 “想不到六哥居然想得如此长远,我等还老是质疑六哥的话。不但不能帮上忙还老给他添堵,实在惭愧。以后六哥说的话要坚决执行才行。” “六哥英明…” “六哥威武…” “六哥顶呱呱…” 众人纷纷对着张瑞好不吝啬夸赞之词的说道,可惜他们水平有限,能想到的词都是一些粗俗的词语。 “好了…好了…大家。”张瑞双手上下摆了摆,叫住了在场的人 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张瑞还是能理解的,所以张瑞也没有多在意。 “我的意思大伙都明白了,那么大伙就回去忙吧!” “是,六哥…” 众人对着张瑞异口同声的的回答道 “那个,洪百总。你先留下来,我有事情跟你说。”张瑞对着转身要走的洪虎说道 “好的,六哥…” 片刻,众人纷纷远离去 “不知道六哥找我何时?”洪虎对着张瑞施礼问道 “是这样的,你去那些俘虏中挑五个年轻的机灵一些的人过来我这里。我有话跟他们说。”张瑞吩咐道 “好的,六哥。我这就过去。”洪虎对着张瑞行了个队礼回答道,然后就转身而去。 第九十二章 好谋划 片刻过后,洪虎便带过来了五个低着头的年轻小伙子过来张瑞这里。 “六哥,这几个是我挑选的人。他们都到来。”洪虎对着张瑞行了队礼说道 “嗯,辛苦了,洪百总。我跟他们说几句,麻烦你再到一边给我放哨吧,省得别人来打扰我。”此时身边空无一人的张瑞对着到来的洪虎等人说道 “好的,六哥。”洪虎对着张瑞再次行了队礼说道。 然后他回过身,瞪大眼睛对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俘虏狠狠的放下话道: “你们几个,给我好好待着。一会要是谁敢惹六哥生气,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不敢…不敢…” 几个俘虏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纷纷的回答道 “嗯。” 闻言后的洪虎这才满意的离开。心中也不由得得意一番: “不给你们警告一番,让你们在六哥面前放肆。这要传出去,我还用在其他几个百总面前抬头的?” 这五名年轻的俘虏看着这“恶人”离开,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好了,诸位…” 张瑞此时对着他们说话 这五人听到张瑞的说话声音后,纷纷望向了他。 这个人太年轻了,感觉他比自己还小也不一定。 就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刚刚那个“恶人”居然对他这么毕恭毕敬的。 实在不敢想象,他居然会是那个“恶人”的上司。看他也很面善啊,看不出他“恶”。 “我找诸位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张瑞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等待他们提问“是什么好消息呢?” 结果,在场的五个年轻的了俘虏兵都是愣愣的站在哪里望着他。 见状如此的张瑞不免出现了尴尬,只好自己解围说道:“咳咳,那你们心中一定会问了。是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准备现在就把你们给放了。” 本来没有任何反应的五人,在听到张瑞的话后立马感觉了奇怪:“这不会是要准备耍我们吧!” 于是,终于有人望向张瑞问道: “这是真的吗?” “当然,我张瑞向来说一不二,说放你们就是放你们。”张瑞一副斩钉截铁的说道 五人看着张瑞无不感觉奇怪。能放自己当然是好事,不过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不知道六哥有什么要求呢?”其中一个人问道,他看见别人都喊张瑞“六哥”,所以他也跟着喊“六哥”。 “这个小哥问到点上了。放你们回去是为了给你们上头——耿尚直,传递我几句话。” 因为对俘虏们询问过,所以张瑞才知道这次是耿尚直带人过来打他的,既然锡特库把他抛出来。那么张瑞只好找耿尚直了。 “什么话?”那个提问的俘虏再次问道 “很简单。告诉他,他带人打死了我这么多个弟兄,我很生气。我就是一个土匪,如果不带银子过来赎回他的弟兄们。就不要怪我把他们全部杀了,沉入屎坑之中。让他们下代下下代都行衰运(倒霉)。”张瑞一脸无赖的气愤无赖的样子。 “六哥不要…”有三个俘虏心急的喊了出来。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俘虏再次说道:“这样子很没有天良,他们都死了又何必如此呢?没有必要让别人连衰几代吧!” “没有必要?我的兄弟们好端端又招惹你们了?你们不过来打我们,他们就还活的好好的。”张瑞愤怒的说道 “可是,我们也死了不少的人。而且死的比你们还多。”一个俘虏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也没有多想就急忙的争辩道 “按你这么说,你们无端端的过来打我,我打回去还还怪我咯?”张瑞反问道 听到张瑞的话,五人都选择了沉默。 就是再无脑的人也不敢说出:“你就该站在那里给我杀,不能打回来。” “那个,六哥。能不能别把我的那些弟兄杀死沉入屎坑?”只见一个再次做出努力的问道 “可以啊。”张瑞回答道 五人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刚刚想要说出感谢的话,却听见张瑞继续说道: “让耿尚直拿银子来赎回他们就可以了。” 耿尚直肯拿银子过来赎回其他弟兄们吗?这五个俘虏真心对他没有信心。 “不知道要多少银子赎回其他的弟兄呢?”那个之前提问的俘虏跟着问道 “每个死去的人要20两,活着的40两。”张瑞报出自己的价格 “太多了…耿参领哪里肯给我们这些小兵出这个银子。”五个俘虏纷纷摇头讨论。 “多?我还嫌少了。你们汉军旗的人每个月可是有俸银一两五钱。这还不到两年的俸银银子。再说了,没有理由他耿尚直叫你们送死就不理你们了。”张瑞一脸鄙视的说道 “说是这样说,但是要他出这么多银子。他哪里肯,六哥,你看能不能再少点。”其中一个俘虏忧心匆匆的说道 “这个就不是你们该担心的,你们只要给他报出我的价目就可以了。他要给肯定都会给,不给的话肯定再少也会嫌多。”张瑞挥手打住那个俘虏说道 “再说了,他耿尚直祖上自康麻子就在广州了。身家没有个一百几十万两银子的,谁信?” 五个俘虏听到张瑞这般说,也就不再多说其他。只是问张瑞,如果耿尚直不肯该怎么办? 张瑞告诉他们,要多发动群众的力量。不要就傻傻的五个人悄悄的跟耿尚直说。 那样说不好他们五个都会被耿尚直杀了也说不定。到时候耿尚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 张瑞的话把他们五人吓得够呛。于是,这五个俘虏纷纷问张瑞该如何。 “你们回去之后,就把这个消息先往其他的人传递出去。让大伙都知道了,那样耿尚直想堵住大伙的嘴都不可能了。既然堵不住,那他杀你们也没有意义了。”张瑞教导着说道 这五个俘虏听到纷纷点头认可。 如此一来,耿尚直必定迫于底下的压力拿银子来赎回人。难怪张瑞不怕耿尚直会不出银子。 当真是好谋划。 在五个俘虏都认可张瑞的方法之后,张瑞便让洪虎带他们离开了。 第九十三章 乾隆的惦记 乾隆二十年九月 定边左副将军阿睦尔撒纳入觐,途中叛乱,掠额尔齐斯台站,并进攻伊犁。 满清朝廷之上各种扯皮朝议过后依旧没有得出结论。 没有办法,自今年的胡中藻的《坚磨生诗抄》案后。朝廷大臣无不小心翼翼。宁可不做不错也不敢多说多错,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被抄家出斩? 前年十一月,江西生员刘震宇不就是因为所著《治平新策》中有“更易衣服制度”等语,被处斩了嘛! 毕竟我大清可没有前明的骗廷仗之说,所以在我大清为官会拍马屁才能明哲保身。 正如前不久的刘统勋。不是做了军机处行走了嘛!那又如何? 朝廷命他巡视巴里坤、哈密驻兵,他正好遇啊睦尔撒纳兵扰伊犁;定西将军永常自木累退师巴里坤。 他据此上奏,请弃巴里坤,退守哈密。 乾隆爷震怒,即行革职押解回京。其子亦被拿交刑部,家资充作军用。1 所以说啊!在我大清为官会拍马屁会扯皮才是明智之选。 至于什么做能臣?别开玩笑了,能不败就是胜,能平稳上升就是福。 满清紫禁城军机处 已经步入深秋的九月,天气有些冷了起来。此时的军机处房中也已经开始供起来了暖。 军机处內一个一个军机章京在忙碌着。 早朝过后,乾隆用完了早膳便来到这军机处之中办公。 乾隆坐于军机处主位之上,堂下军机大臣来保被赐坐于下。 “关于阿睦尔撒纳之事,卿有何见解?”乾隆对于今天早朝没能对此事得出结论,心情有些不好。于是对着此时值班的军机大臣来保问道 虽说军机处大臣:“只供传述缮撰,而不能稍有赞画于其间”。 但是,皇帝也是人。心情不好,有事情难以抉择的时候还是希望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这也就是为什么看着只是文秘一样的军机大臣跟军机章京们能这么让外边的羡慕和害怕的原因了。 军机处分满屋跟汉屋。满(汉)屋为其内部俗称,其对外行文时称满(汉)军机处,由满、汉章京分别任事。其职掌除分办满汉文之谕旨和奏折外。 满屋掌在京旗营及各省驻防和西北两路军营官员的补放事务,负责内蒙古、外蒙古、藩部及喇嘛等朝贡时拟赏单,并掌管军机处本身的事务性工作; 汉屋办理在京部院及各省文职官员、绿营武职官员的补放进单,王公内外大臣赏单及拟给外国朝贡使臣赏单,办理皇帝交下的应查、应办的事务以及负责军机处的对外联系、管理档案等工作。2 所以,乾隆才会如此问来保。 “启奏皇上,这阿睦尔撒纳来降我大清不过是想借我等之手除去达瓦齐。”只见来保从座上缓缓的站就起来,对着乾隆躬身施礼说道: “如今达瓦齐被抓,正是他阿睦尔撒纳志得意满以为可以厄鲁特四部的大汗之时。却没想,我主圣明,把厄鲁特分封了四个大汗。所以他这才狗急跳墙了。” “爱卿说得有理,那你觉得朝廷还如何应付他?”乾隆询问道 “回皇上,奴才以为这阿睦尔撒纳就如小孩子一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开始撒泼打滚。该打他还是要打他的,不然他不知道朝廷的威严,只会变本加厉。”只见来保毕恭毕敬的说道 乾隆一边听来保的话,脸上虽无表情,但是心中却在不停的点头认可。 来保看见乾隆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于是继续说道: “不过,奴才以为。朝廷在打阿睦尔撒纳之前不妨先颁谕招抚之。一来可以显示出朝廷的仁德,二来也可以给朝廷多些准备的时间。” “假如招抚成功了,那么朝廷无需大动干戈,自然是好事。就算招抚不成功,那朝廷打他也就占据了道义。无需在意草原的其他部落非议。” “爱卿言之有理,的确是不错的想法。”乾隆听着来保说到这里,忍不住赞同的说道 忽然之间,乾隆想起了前不久被他下旨革职押解回京的刘统勋。他的上奏的奏折中貌似也有这样的意思。 于是,乾隆便像毫无缘由的看着来保问道:“爱卿以为刘统勋如何?” 来保听完乾隆的话,心中不由得大惊:这乾隆皇帝是几个意思呢?难道是觉得我说的有些多事了? “禀陛下,一切自有圣上的安排。哪里有奴才的看法?”只见来保说的时候还略带激动。 “爱卿多虑了,朕也就是随口一问。你就当做闲聊家常就可以了。”乾隆有些欢乐的说道 “是,奴才明白。想来,这刘统勋是能臣之一。”来保有些猜测的说道 既然乾隆此时谈起刘统勋,自然不希望自己嘴里说出刘统勋的坏话。 只是这刘统勋也是愣头一个,他好端端的一个汉人没事上书议什么军中之事?这也是他一个汉臣可以的议论的吗? “是吗?想不到这刘统勋在爱卿眼里,居然算是能臣一个。”乾隆有些意外的说道 “奴才惭愧,不过就他以前做事来看。他做的事情都不错。所以奴才才这么认为的。”来保缓缓的解释道 听着来保的话,乾隆心中便有了决断。 “不错,这刘统勋的确是能臣一个。就是还不是很懂朝廷的体系,还是得好好磨砺一番。希望此次能让他‘清醒’,别再给朕惹事。” 乾隆内心一边想着,一边望着桌下的来保。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之间又想起那个已经遗忘了许久的夜晚。 当时,还是那个刘统勋。 当时,他正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统勋。 当时,他还夸了刘统勋是一个好臣子来自。 可是,还有一个叫做张瑞的家伙居然比刘统勋妄议国家战事更加不懂体统。 居然敢不跪朝廷? 也不知道杨应琚跟瓜尔佳.锡特库有没有把他的脑袋给朕摘了。 这么久了,朕都差点忘记了这么一个人。也没有消息传来。 这两个奴才也不让不朕省点心。 注12来源于百度百科 第九十四章 钻空子 “爱卿,近日可有两广总督的奏折?”乾隆坐在主位上喝了口茶水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的问道 “回禀皇上,奴才未成见到。”来保也不多说,只是谨慎的回答着 闻言的乾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想道: “这杨应琚跟瓜尔佳.锡特库是真不把朕的话放在心里,还是不把那个张瑞放心眼里?剿灭还是没有剿灭也不上奏一说。看来还是得敲打敲打他一下,不然这奴才还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于是,乾隆对着来保说道:“来保啊!给朕拟一道旨给两广总督杨应琚。问他是不是要把朕这个皇帝给忘了?让他去剿灭那个张瑞,怎么现在也没有个消息?如果他真的敢把朕的话给忘了,朕不介意让他下来清醒清醒!” 来保听到乾隆如此说,心里不由得感觉奇怪的想到: “这个张瑞是谁?居然可以让皇帝如此惦记?还可以让皇上说出放一个两广总督下台的话来?” “是,皇上。奴才遵旨。那奴才这就下去拟旨。”来保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去吧!”乾隆回答到,然后拿起了旁边的奏折看了起来。 来保慢慢背退了三步,这才转过身来,慢步的走了出去。 一柱香过后,来保便拿来了拟好的圣旨过来给乾隆过目。 乾隆大概看了一下,基本按着自己的意思写上去。也就对着这圣旨认可了。 于是,让来保用过大印之后,发了出去。 …… “六哥,我们直连山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五万人了。如此多的人口的确是少见。”刘睦修心中按耐不住豪情的对着在山上往下观望的张瑞说道 “是啊,就是这样我们的担子才更重。你有派人跟到来人说过,我已经被鞑子朝廷看做‘反贼’的事情没有?”张瑞回过了头望着刘睦修说道 “怎么没说,要是没有这么说。估计如今的人口都有要超过八万多。大部分都是穷苦百姓,实在活不下去才留了下来。而且,很多人都是被我们的田地租子吸引给留下来的。”刘睦修很是感慨回答 这一切实在让刘睦修想不到。这点开荒的田地租子,可以让如此之多的人不怕死。 其实刘睦修哪里能想到,他们选着留下来的原因,更重要的事情是直连山如今的那个气氛。 虽然只是跟外边的地方隔了几十里路,但是到了这里的一切犹如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什么都是如此的新鲜。 在这里。人都是要靠右走的,房子都是有编号的。 街道上不断的有治安队全天候巡逻,让人安心。一切买卖都透着公平,想买想卖,没有人可以强迫。 有纠纷可以到附近的衙门解决。这里的衙门不需要再跟以前一样,需要买通师爷各种打点。有什么就去说什么,在里面都是好一些会读文识字的官老爷为民作主。(类似于法官跟陪审团的存在。得益于王凯元他们的到来,也拉来了一些反清的读书人。) 这里,所有三岁到十四岁的小孩子都是可以免费入学的,包括小女孩,所以的学费都由六哥出。而且,在这里的小孩子都可以在学堂吃两顿饭。 这个条件就让很多有小孩子的家庭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小子送去上学,毕竟小孩子的饭量可不小。 还有很多新鲜的改变。但是,能让那些读书的文人们愿意留下来的是张瑞说的“梦想”。 特别是他们看到那块写着“公正、平等、自由”的石头时。到来的读书人每每知道它的背后的意思,都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来。 虽然这些选着留下的读书人都做好吃苦的准备。但是,一切好像又没有那么差。 比如这里会有商业街,能买到几乎想要买的生活用品。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夜晚还会有夜市生活。有免费的戏剧可以看,免费的说书可以听。 演的,说的都是一些汉家儿郎故事,听着很是让人热血。如什么霍去病战匈奴,狄青打蛮夷,岳飞杀女真人之类的… 他们再仔细留意,发现原来生活不到没有变差,反而还慢慢的变好起来。 张瑞对待这些读书人都是以礼相待。把最好的砖瓦房子都留给他们住,同时也都安排人去照顾他们的生活,让他们心中无不感动不已。 如今大部分人也跟着张瑞等人剪去了辫子。 毕竟都是反贼了,也谈不上“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难到再留着辫子就不会被砍头了吗? 既然如此,还不如学着六哥。 留下头发,做一个真真的汉家儿郎。 张瑞在直连山闹得如此的动静,两广的其他官员会不知道吗? 显然不会。 特别是之前,耿尚直拿了近万两银子来赎回人的时候,事情就包不住了。 但是,两广的其他官员为什么还没有上奏朝廷?主要还是杨应琚在这里压着。 毕竟他们都收到了杨应琚准备收拾张瑞的消息。如果杨应琚在他们上报了朝廷之后就收拾掉了张瑞。 那这个怎么算?越级状告污蔑上官? 乾隆是一个非常讲究制度的人,这个事情在乾隆眼里就是极度影响不好的。 要知道,乾隆时期的官场等级森严就是最严重的。一个上官可以因为不高兴就把下官捉去大庭广众之下脱光屁股打板子。而挨了板子的下官不可以有任何的怨言,不然会更加悲剧。1 所以,他们就是知道了也都只是在内心压着。没有人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得罪一个封疆大臣、两广总督。 而且,杨应琚也不是说不会去打张瑞。毕竟之前他们可是狠狠的宰了广州城中的富商一笔,给出来的理由就是替皇上去围剿张瑞。 如此消息的情况下,谁会质疑杨应琚不会去打张瑞? 他们看来,杨应琚之所以还没有去打张瑞,无外乎是还想着再刮多些银子的事情而已。 如此情形之下,才让张瑞钻了空子。 所以,两广的巡抚,提督等等都在看杨应琚的行动,而杨应琚跟锡特库则准备把担子留给李侍尧。 这才让乾隆对此毫无所知! 注1:可见于英国使团防清的记载! 第九十五章 一切还好 乾隆二十年九月底 两广的气候正是最为宜人之时,除了早晚稍凉,全天候都处于凉爽的气温。 此时,张瑞的剿匪队已经招募达到了七千多人。这这兵力中火枪兵两千、刀盾兵两千、长枪兵两千、斥候队三百、骑兵三百、火炮手一百、医护兵四百人。 按着张瑞的意思,火枪兵的比例应该加大一些。没有办法,谁让他以前玩帝国游戏的时候特别喜欢火枪兵。 但是,形势比人强,很多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去做。 虽然目前火枪的打造有水力作坊的帮助,但是此时的火枪打造还是只能以手工卷铁焊接为主,而不像后世的那样,可以用机床钻出来的那么方便快速。 火枪生产数量跟不上,即使招募了再多的火枪兵也没用。 而且现在张瑞已经开始对所有的火枪进行拉线膛改造,生产速度又更加慢上许多。 反而因为两场战场的缴获,张瑞的仓库中有大量的钢刀长枪。 望着仓库中的武器,张瑞这才决定加大招募刀盾兵以及长枪兵的数目。 毕竟自己能潜伏的时间可不多了。在这个还是冷兵器为主的时代,自己这边多一个拿武器的人则自己的生存就多一番的保障。 如此一想,张瑞这才释怀,也就不在钟爱于火枪兵。 原本张瑞以为招募人会比较困难,毕竟没有几个人愿意成为“反贼”。 但是张瑞低估银子的力量,也高估了满清的统治。 虽然满清一直对下面的人都处于高压状态,只要有点造反的苗头都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但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两广地区,似乎对满清朝廷统治似乎不怎么放在眼里。 自张瑞在与耿尚直的战场后给所有死去的队员家庭一百两的安抚银子,并宣布每个死去的队员家里的那二十亩田地二十年都不用交租子后。 原本不热衷于参加张瑞剿匪队的百姓此时都恨不得立刻加入张瑞的剿匪队。 而且,张瑞在直连山弄了一个叫做忠义祠的地方。里面专门供奉所有死去的剿匪队的人,让原本害怕的人都在念道着,死后忠义祠见。 一切看着都是手段,却让人难以拒绝。 能招募如此多的人,让张瑞有些意想不到的同时也让他喜出望外。毕竟没有什么比能让别人认可和追随自己更让张瑞感到高兴了。 财政方面张瑞暂时还没有压力,毕竟刚刚在杨应琚那边得来了不少的钱。随着直连山商业街的完成,此时张瑞的钱财到也不缺。 张瑞到也想弄点穿越者基本都会的东西:肥皂玻璃之类的。但他发现,如今他真的抽不出那个时间。因为缺乏人手,如今他真是一天到晚都得忙不停。 不然以两广炎热的天气,肥皂肯定大卖。玻璃也绝对可以赚不少。 但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经济已经不是张瑞最关心的事情。武器、人口、训练…等等才是张瑞最留意的事。 如今直连山虽然与外界的商业未断,但是武器却买不到,只能自己打造。 武器打造好了还得进行训练,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如何能让张瑞不担心? 原本张瑞还想着打下北海直通至海南岛。 如今,张瑞全部兵力只能窝在直连山附近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直连山山外二里处校场 此时,这里各种训练声吵杂错乱,响声连天。 本来直连山下山腰也有校场,但是距离百姓居住地实在比较近。为了不扰民,张瑞只能在此处空旷无人居住之地再次开设了一个训练校场。 校场也简单,就是找一块比较平整一些的空地,进行简单的修整。然后再划分出来给几个兵种训练用的场地而已。 白天训练来此处。等到晚上,还是得回到直连山的营房中居住,毕竟那里才有房子可以住人。 “六哥好,王参谋好。” 看见张瑞带着王凯元到来视察训练情况的李国忠对着二人行了队礼说道 望着此时已经是火枪兵千总的李国忠。张瑞不由得感慨,当时还是跟在自己后面的李牛屎如今也能有如此成就独当一面了的。 “国忠哥,你好。”张瑞也回了个队礼回答道 “李营长,好。”王凯元也熟悉的回了一个队礼。当时他还觉得别扭来的,如今反而是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国忠哥,现在训练的情况怎么样?”张瑞望着场地上正在噼噼啪啪练习射击的新兵们无不兴奋的大叫着 虽然李国忠比不上另外一个火枪兵千总张之山有想法,但是胜在他忠心。对于张瑞的话从来不疑问,只会不折不扣的去执行。重要的是,张瑞对他完全知根知底。 张之山也会完全执行张瑞的命令,但是张瑞觉得他的小心思会多些。 有小心思张瑞道也不怕,有队正们整天给剿匪队员做思想工作,加上剿匪队员的家庭跟福利在,就是让张之山想拉人出去反张瑞也不可能。 然而,人都是喜好厌恶,张瑞也不例外。 军队不需要太多的想法,不然不好控制管理。 李国忠显然更符合这点,所以张瑞难免更喜爱于他。只是张瑞喜爱归喜爱,却也没有表现出两个千总队的公平情况。 毕竟两个千总的人马都是自己的,不是李国忠跟张之山的。这点张瑞能看得清楚,也就不会让士兵觉得自己是他们谁的兵。 连两个千总队的取的名字都不带这他们两人的一丝色彩。李国忠带的叫做猛虎营,张之山带的叫做忠勇营。两者含义相近却又风牛马不相及。 现在,张瑞的剿匪队也不能称为队,而是剿匪军。 张瑞的剿匪军采用的也是后世三三进制,叫法也重新改编。 十人为一队,设队长;三队为一司,设司长;三司归一营,设营长;三营归一旅,设旅长;三旅归一军,设军长。 “训练的一切都还好。特别新型的火枪,那射程真的是太好了。可惜就是少些,比较容易坏,供应跟不上。要再多些这些火枪,我有信心跟着六哥去打下皇帝位,给六哥坐。”李国忠很是感叹的说道 第九十六章 捧杀 “怎么,国忠哥也学会了耍嘴皮子了?”张瑞听到李国忠的话后调侃着说道 “哪里会,只要六哥你发话。现在要我去打他鞑子皇帝,我肯定二话没说就去了。”李国忠好像要证明自己没有说假话一般,嚷嚷着说道 “好了,好了…国忠哥的话我还是相信的。”张瑞挥着手安慰着说道 王凯元看着二人的聊天有些羡慕,这感情还真不错。 “那你继续看着训练手下的弟兄们了,记住我们剿匪队的传统,要多总结经验。不要盲目的去做事情。”张瑞对着李国中吩咐着说道 “放心吧,六哥。每天晚上都会找成绩最好的人出来跟大伙讲解他的经验的。”李国忠很自然的回答道 “嗯嗯,还有就是让兄弟们多努力。特别是练习刺刀的时候,不可以偷懒。记住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张瑞再次吩咐道 王凯元听到张瑞说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话,感觉实在说得太好了,差点忍不住发出了赞叹之声。事情可不就是如此嘛! 只见李国忠听到张瑞的话后,立刻对着他行了一个队礼,很认真的回答道:“好的,六哥。我一定传达下去。” “嗯,国忠哥我是非常信任的。那我到其他地方去看看了。你继续看着他们训练吧!”张瑞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好的,六哥。”李国忠再次对张瑞行了队礼 张瑞便带着王凯元继续前行。 …… 广州城西门外大户居住区 广州向来有句话叫做:有钱有权住东山,有钱没权住西关。 此时的西关正是刚刚兴起之时,居住的大多数都是有些钱财之户。 在西关的一处住宅中,门口放着两口雕刻温驯的石狮子。大门的屋檐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赫赫写着两个大字:“周府” 此府邸正是被人称作周通才周大善人的府邸。 要说这周通才大善人,附近的百姓对他都是一致的好评:为人和善,乐善好施。 绕过这座五进的四合院的大门后,经过还是绿叶深深的庭院。 透过客厅的门,可以看到,此时的客厅中坐着三个人。 假如刘睦修也在这里,应该可以一眼就认了出来其中两个应该被梧州知府砍了的直连山土匪头子:郭加汤跟钟无良。 此时,坐在主人位子上被称为周大善人的周通才却是以前的直连山的大当家……周铜铁。 “大当家的,如今这个张瑞越来越厉害了,如此下去弟兄们的仇何时才能得报?”只见郭加汤看了看自己失去了拇指的右手很是不甘的说道 如今的郭加汤跟钟无良也是一身锦衣华服穿金戴银的模样,虽说张瑞挖了他们不少的银子。但是狡兔三窟,他们还是有不少的藏银没有完全的透露出来。 “可不是,真没有想到那些朝廷的狗官兵们这么不禁打。他娘的,他们打我们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厉害?这都是第二波被那狗崽子打败了。”钟无良也是愤愤的说道 “可不就是这样,二哥。如今狗官兵们都不敢过去打那狗崽子了。再这么下去,让那狗崽子继续下去,估计我们的仇这辈子都报不了。”郭加汤看着钟无良回道 “对的,老四。说实话,可以的话,老子恨不得立刻提着大刀,多招募一些兄弟去过把那狗崽子给砍了,”钟无良也看看自己被砍掉了拇指的右手。 被砍掉了拇指的右手虽说生活不会受太大的影响,但是却不可能如以前那般挥刀舞剑。至于练习什么左手剑法又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得到的? “可不是如此,可恨那个狗崽子这么狠。把你们二人的手指都砍去一个,如今想提刀也是无力。”郭加汤再次看了看自己缺失了拇指的右手掌,很是失落的说道 听到这里的周通才拿起来了旁边刚刚冲好了茶的茶杯。真欲学着那些文雅之士一般,用杯盖播一播茶杯的茶叶再慢慢的品上一口。 但是,几次之后。周通才就嫌太麻烦了,也就暗自抱怨那些文人们就是爱多事。 于是,他便不顾茶水的热,装模作样的轻啖一口放了下去。对着郭加汤说道:“老二,老四勿忧,老子已经有办法对付了那个狗崽子了。” “大当家有什么好法子?还请说来给我们听听。”郭加汤听周通才这么一说,心中兴奋的提问道 “对啊,大当家的。说来听听吧!”钟无良也是心热的跟着说道。 要论几个当家中,他自认自己也就是一身的武艺还过得去。比头脑,他比不过老大跟老四。 当初他想要反周铜铁,也就是仗着自己还算自信的武艺,加上他拉拢了大多数山寨的人的人心。 如今他这般模样,加上有了张瑞这个共同的敌人。也就谈不上再对周铜铁不敬了。再说,他能保住这条命还是得感谢周铜铁出银子捞他出来。 “你们啊,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如今我们不再是山大王了,也就别再喊什么大当家了。我们都是有钱的大户人家老爷,接下来就该娶妻生子。再喊大当家你们觉得妥当吗?”周通才一脸无奈的样子,只能再次告诫说道: “以后你们得叫我大哥或者老大都可以,就是不能再喊大当家。不然以后有人去报给官府知道,我们还得花上一笔银子好好解释。” “是,大…大哥。这主要是以前一直叫习惯了,一下子要改口有些不习惯了的。”郭加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的,大…大哥。我觉得我跟老四一样,一下子要改口还真有些不习惯。”钟无良也是认可郭加汤的话,跟着说道 “不习惯也得习惯啊!多叫几次,慢慢就好了。毕竟这里不是山寨,是城里。所以一切得按城里的叫法去叫。”周通才对着二人解释着说道 “知道了,大…大哥。”郭加汤点了点头的回答道,然后继续问道:“那大哥说的对待张瑞的法子是什么?” “捧杀…”周通才嘴上吐出了两个字,一脸神秘感的样子。 第九十七章 重八过后有六来 “捧杀?…” 郭加汤跟钟无良很是不理解的疑问,便重复着周通才的话 “对的,其实这个方法也不是我想出来了。是许一多先生想出了。”周通才有些暗自高兴的坦白说道 听完许一多的名字,钟无良还想不出来这么一个人是谁,却听见郭加汤很是惊讶的声音问道:“可是那人称小诸葛的许一多先生?” “对的,就是他。想不到老四也听过他的名气。”周通才有些意外的同时又好像理所当然 “想不到,大哥能请到他来帮忙出谋划策,当真了不起。”郭加汤一脸崇拜的感慨道 钟无良听着郭加汤这么说,忍不住的问道:“老四,这个许一多很厉害吗?” “很厉害。”郭加汤很是认真的回复了钟无良 “这样?怎么我没有听过这么一个人的名气?”钟无良不免怀疑他是不是真有郭加汤说的那样名符其实,于是跟着对郭加汤问道:”那他有多厉害呢?” “这么说吧!你觉得刘睦修那个家伙怎么样?”郭加汤知道单纯的说,肯定让钟无良不能理解。于是便想着拿人出来比较 “刘睦修?老三啊!哦,也不是老三了。”钟无良有些许转不过来的说道:“很聪明,很厉害。” 钟无良说着很是感慨,也不否认刘睦修的能力。 “这个许一多比刘睦修还要聪明很多。”郭加汤对着钟无良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样子?那这个许一多的确是很聪明。”钟无良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了一般。 “果然,还是得这么说。”郭加汤心中暗念道,同时也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愉悦 “大…大哥,不知道许一多先生给的‘捧杀’是怎么一回事呢?”此时,郭加汤望着周通才深切的问道 闻言的钟无良也望着周通才,眼神里无不充满了求知的目光。 “就是为他造势。他不是强大吗?那我们就让他再强大一些。”周通才看着二人的目光,缓缓的说道 “让他再强大一些?那还报个屁的仇,亏老四还夸他聪明。我看啊,这个许一多就是吹出来的名声。”钟无良一听周通才的话便嚷嚷着说道 “老二,听我说完,别着急说话。”周通才很是不开心的对着钟无良说道 “是,大哥。我不说话了!”钟无良立马认错回道 “嗯,很好。”周通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说道:“这张瑞他再强能强得过这狗朝廷?等他造反的名声传到乾隆老儿的耳朵里,到时候就是这两广总督杨应琚剿不了他,乾隆老儿也会在别的地方调兵过来剿灭他。” “秒啊!不亏是聪明的人想的办法。”郭加汤赞叹着说道 周通才听了郭加汤的话,于感荣焉! 只见他继续说道:“这还不算什么,还有更绝的。” “是什么?”钟无良忍不住的问道 此时,钟无良的提问刚刚好到了点上。让周通才完全“忘记”刚刚钟无良说的“不说话”。 “对呀,大当家,是什么?”郭加汤一下子也忘记了之前的话,急忙问道 “许一多先生说,如果是单纯的到外边为他造势,宣传他的好。那的确会让他更加强大,而且是实力强大。但是,我们是要让他不是实力强大而引起狗朝廷注意的‘强大’。”周通才解释着说道 “大哥,你说的什么实力强大跟那个什么注意强大,是什么跟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明白呢?”钟无良一头雾水的问道 “别说你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我会告诉你我也不明白吗?”周通才心中暗念着。 “老四,你听得明白吗?”周通才没有回答钟无良,反而问向了郭加汤说道 “我也不懂,还请大哥讲解。”还在体味周通才说的话的郭加汤,听到了周通才的问他话后回道 “还好,看来我们都是一样。”周通才暗自庆幸,要是让这两个家伙都比自己聪明不是丢脸的事情? “很简单,就是为他到处流传他的‘造反预言’。”周通才很是高兴吐出了这话 “造反预言?是什么啊,听不明白了。”郭加汤看着钟无良投过来的眼神,一脸不解的对着周通才说道 “就是说他张瑞要造反了,如果这狗朝廷再不理他就要打下紫禁城了。“周通才回答说道 “哦!那我们要怎么样去说了?总不会是见一个人就张瑞要造反吧,就这样也没有什么用吧!”郭加汤看着周通才疑惑的说道 “肯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许一多先生写了一首‘造反预言’给了我,到时候我们再让弟兄们到处宣传出去,还怕这狗朝廷不调兵过来围剿那狗崽子?”周通才说到这里,都忍不住心中激动,声调都高了几分。 “妙啊,这手借刀杀人真的是高明。如此一来,杀那狗崽子也有我们的一份了。虽说不能亲手除掉他,但是能把他杀死,也算我等大仇也得报了。”郭加汤赞叹着说道 “是吧!如今正是‘康乾盛世’之时,谁愿意跟着那狗崽子做造反砍头之事?这传言传出去后,他还能蒙骗几个人来加入他那所谓的剿匪队?如果没有能找的到人,看他拿什么来抵挡那些围剿他的官兵?”周通才继续说道 “嗯,可不就这样子?果然是许一多先生的妙计,如此一来,那狗崽子实力不但实力不增还引起朝廷的注意。要是这狗朝廷知道他如此情况还不剿灭他?”郭加汤也是兴奋的说道 “不知道许一多给的是什么样的‘造反预言’呢?”钟无良在一旁听着二人聊天,在关键时候问道 “对呀,大哥。二哥说得对,小弟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造反预言’?”郭加汤跟着问道 “胡运难有百年长,重八过后有六来。清水将灭火又起,日月永照华夏地。”郭通才低声的说道 “果然是够反意。如此一来,那狗崽子想不死都难了。”郭加汤乐呵乐呵的笑着说道 “可不是,不过读书人说话不都应该是之乎者也吗?这许一多的话还真够粗俗简单的,连我这种不识字的人都听得这么明白。这样有用?”钟无良开心的同时也提出了疑问 第九十八章 有反贼? 周通才听了钟无良的话后立马露出了笑容说道:“可不就是要简单易懂才行嘛!不然怎么让那帮完全没有读过书的泥腿子们记得住?他们记不住怎么传出去呢?” “对,大哥说得有理。”郭加汤随着周通才的话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钟无良继续问道 “待会你们去把我们的老弟兄找来,让他们分别往广西、湖南,江西、福建、贵州得各个省份这么一传。到时候,还是他两广总督杨应琚压得住的吗?他就是再想待着也待不住,只能老老实实的出兵围剿那狗崽子了。”周通才一边说一边露出愉悦的微笑。 “高,实在是高。大哥这招可谓杀人于无形,动动嘴皮子,不用钢刀就能把别人杀死。我看就是老三…不,刘睦修也不过如此,跟大哥比起来他就是个渣。”钟无良听完了周通才的计划后,连连赞叹着说道 “对,对,就是这样。那狗崽子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厉害过这朝廷兵马吧!一波围剿他不了就会来两波,两波还会有三波四波。直到那狗崽子被杀死为止。“郭加汤也难以控制内心的激动,很是兴奋的说道 “可不就是这样,老四。所以说读书人就是有想法,够聪明够毒。我们杀人还得提刀去冲,人家杀人只要动动嘴,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钟无良感慨着说 “是啊,二哥。”郭加汤回着钟无良,然后面对着周通才问道:“大哥,你是怎么样让那个许一多先生给出的计谋的?” “还能是怎样?递了上千两银子了呗!而且许一多先生说,他也看不起那不自量力的狗崽子。为了框扶朝廷的法统,同时也为了不让他带更多的人去死。所以许一多先生这才收了我银子,答应出手。”周通才有种庆幸的感觉。 “原来如此,难怪一出手就让他没有翻身之地。”郭加汤犹如领悟了一般 “是啊!一会就去叫兄弟们过来。早点散播出去,早点让那些狗官兵们杀了那个狗崽子。我们不能再让那狗崽子继续快活下去,这兄弟们的仇,夺寨之恨。无论如何都得报。”周通才咬牙狠狠的说道 “是,大哥。” 郭加汤跟钟无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 广州城将军署 建筑宏壮,气象雄伟,堂高数丈,榱题数尺,后面园林,树木阴翳,鸣鸟声喧,有小土山高数丈,上建楼阁,风景颇佳。 此时,正拿着锡特库交接给予的将军大印的李侍尧还一头雾水,完全没有搞明白是怎么的一回事。 李侍尧是二等伯李永芳的四世孙。其父李元亮,官至户部尚书,死后清廷追谥勤恪。李侍尧在乾隆初年以荫生的身份被授为印务章京,初入官场就被乾隆帝所器重。累迁至正蓝旗汉军副都统。 乾隆十七年,调任为热河副都统。乾隆二十年,被提拔为工部侍郎,又调任户部,之后又署理广州将军。乾隆二十一年,署理两广总督。 按理由说,这李侍尧刚刚到广州城,应该是先花十天半个月来熟悉一下当地的风土民情,然后再开始交接。 交接的时间也是要一个月左右,用来熟悉相关的事物。而且,锡特库这个广州驻防将军都在任十年了。肯定有很多东西需要处理,一个月时间也可以让他处理自己的事情。 如此一来,也就将近过年了的。 哪成想,李侍尧刚刚到广州城只是短短几天。还没有好好休息就被得到消息的锡特库拉去交接工作。 直到此刻拿着锡特库交给的大印,李侍尧都还有些恍惚。 “这个瓜尔佳.锡特库真的是如此不贪权?”李侍尧有些不相信的自问道。 要知道,这可是实权,多在一天都能捞不少的银子。这个世界还有几个人会跟银子过不去了呢? 所以一切都透着奇怪,让李侍尧不得不怀疑。 “来人啊。”李侍尧对着门外大喊道 “吱吖…” 一声推门声响 此时,门口出现一个身披皮甲的战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却是李侍尧的亲兵。 只见这亲兵走进来后单膝跪地对着在主位坐着的李侍尧说道:“将军,有什么事情?” “噢,是李翎啊!找人去帮我打探一些事情,看看为什么这个瓜尔佳.锡特库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把广州驻防将军这个位置交接给我?”李侍尧手里把玩着那颗驻防将军大印,看了一眼跪地之人后说道 “是,将军。奴才这就去。”只见李翎应了一声李侍尧后,便转身离去了。 要说这李侍尧做事还是一个实在人。在接印后不久就开始解决各种问题。 近两个时辰过去,原本锡特库挤压在这里的文件也去了小半。 此时,开始饥饿劳累的李侍尧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当他正准备让家中的奴才去弄点吃的东西过来的时候,外出打探相关信息李翎也回来了。 只见李翎此时依旧是单膝跪地,对着李侍尧说道:“将军,相关的信息我已加打探出来了。” “哦?如此效率,不错不错。一会下去找管家领二两银子赏钱。”李侍尧对着李翎夸奖道 “是,奴才谢谢将军赏赐。”李翎很是高兴的磕头谢恩道 这二两银子真的也不少了,要知道这满蒙八旗的一个步军催领的月俸也不过才二两银子。所以,难怪李翎这么高兴。 “嗯,说说你打探来的消息,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瓜尔佳.锡特库会这么着急给我这个广州驻防将军的位置?”李侍尧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翎说道 “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李翎回答道 “一个人?”李侍尧有些奇怪,于是就再次重复就李翎的话。 “对的,因为‘反贼’张瑞的原因。”李翎继续回复着 “两广这边有反贼?没有听说过啊,怎么回事?不过,就是有反贼。也不至于会逼着一个广州驻防将军如此丑态百出吧!“李侍尧还是很不理解的样子。 第九十九章 谁跟你说的? “回禀将军。根据打听到的人说,这个反贼叫做张瑞。因为排行第六,又叫做张六。据说他一开始也不是反贼,只是组织人马专门去剿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我们的圣上乾隆爷给御点成了反贼。”因为可以领赏银的关系,此时的李翎还有些兴奋的说道 “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朝廷有说。”李侍尧听着有点不明白,完全没有听过这么一个人。 “是这样的,这个是圣上下的密纸,没有经过朝议。所以朝廷不知道也是正常。”李翎回想着打探的消息说 “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没有听过这么一个人了。不过一个私自组织人马剿匪的人难说没有谋反之意。我圣明皇上远见万里,肯定是没有诬陷于他的。”李侍尧说着便对着北方拱手鞠躬 李翎看见李侍尧都如此了,哪里敢傻傻的跪着。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将军英明。圣上乃天子,自然是明见万里,绝对没有说错这个张瑞。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他不肯乖乖就首,不就是说明他有造反之意了吗?”李翎突然跪直了身子,一脸认真坚决的对着李侍尧说道 李侍尧听完李翎这奇葩的言论,心中忍不住赞叹一声:“好奴才。” 这都要杀别人了,还要别人乖乖的站在哪里被杀? 李侍尧虽说也是忠君。但是,他自认说不出李翎这种奇葩的言论。更做不了李翎说的那样,无缘无故被点成了反贼,还要乖乖的站在哪里让人杀。 不过,对于这奴才的想法。李侍尧绝对不能指出来,还要嘉奖一番。 “嗯,李翎,你果然是忠主忠君之士。你有如此觉悟实属难得,他日有机会我定会为你请赏。”李侍尧看着李翎,一副满意点头的模样 李翎一听李侍尧的话,心花怒放了起来。想不到这个张瑞的消息居然可以给自己这么多惊喜,说不定他还会是自己的“福星”。真有点担心他就这么死了。 “奴才叩谢将军恩典。愿为将军效死,愿为朝廷效死,愿为圣上效死。”李翎开心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好了,好了。你的忠心,我,朝廷跟圣上都是知道的。继续说那个张瑞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瓜尔佳.锡特库会这么害怕他?”李侍尧伸手对空出来压了压,平复了一下李翎的情绪,接着问道 “好的,将军。是这样的,据说当时情报有误。杨总督跟锡特库将军他们以为张瑞只有一百来人,所以他们就带了不到两千人去围剿那个张瑞。本想着近两千人怎么的也可以剿灭张瑞一伙人了吧,却不曾想…”因为一直说话,李翎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下,准备缓口气再说 却不想李侍尧便急着问道:“他们不止一百人?有几百?” “是不止一百,也不止几百,有上千人。”李翎稍微缓了口气,连忙回答了李侍尧的问话 “什么?那个张瑞发展如此迅速,聚集这么多人马了吗?”李侍尧有些不敢相信的提出了质疑,不过内心已经承认了。不然李翎不会这么说,后面也事情也没有办法解释 “是的,将军。当时的杨总督跟锡特库将军也都是没有想到那个张瑞有如此多人马。”李翎回答道 “杨总督跟锡特库两个人都带了些什么人马?怎么会败给了那个张瑞?”李侍尧对杨应琚跟锡特库的战败很是气愤。 同时,他认为杨应琚跟锡特库带上的应该是绿营那些废物兵,如果带上的是他心中“满万不可敌”的满洲八旗兵,肯定不会如此。 然后,李翎后面的话让他更加抓狂了起来。 “回将军。据说当时杨总督带了八百多的总督府绿营标兵,锡特库将军带了三个佐领的兵力。” “三个佐领,近千的战斗兵。”李侍尧听了李翎说的话后,喃喃的说道 忽然之间,他才想了起来。同时,声调也提升了起来 “三个佐领?你是说锡特库带了三个佐领的八旗兵还是败了?” “是这样的,将军。”李翎看着李侍尧激动的样子有些奇怪 “是汉军八旗的人马?”李侍尧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不是的,是满蒙八旗的人。”李翎还是跟奇怪李侍尧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把知道的如实告诉了他。 李侍尧一听李翎的回答,心中率先想到的是这个奴才是骗自己的,不然就是他打探的消息有误。 满洲八旗在他心中依旧是无敌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这么败了? 正当李侍尧想要开训斥李翎这个奴才之时,可是看见他还在那里直直的跪着。 “想来他也不是有意想要骗我的。”李侍尧心中暗念道。于是,李侍尧对着李翎说道:“你起来回话吧!” “谢将军。”李翎听到李侍尧的话,连忙叩谢。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嗯,你再把知道的详细说说。比如说他们是怎么败的?就算那反贼张瑞有上千人。可是杨应琚跟锡特库也带了近两千的战兵,怎么还会败给张瑞呢?当中可是有什么蹊跷?”李侍尧很是想不透的说道 “将军英明。” 跪得有些时间的李翎此刻微微活动活动膝盖的关节。动作不敢太大,怕引起了李侍尧的注意会让他不喜。 “其实当时我也想不通,于是就问了他。他跟我说,主要是那个张瑞太过狡诈。他提前派自己的手下出去给杨总督的人马当向导,然后再把杨总督跟锡特库将军的人马引入了他们事先埋伏的地方。”李翎说着表现出一副非常气愤的样子 “这样说来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杨总督跟锡特库两个人会败了。如此说来,他们败得不冤。”李侍尧此时好像得到了一个想要的答案一般,也释然了起来 李侍尧跟着说道:“想来那个张瑞就是埋伏了杨总督跟锡特库他们也损失不少人马吧!这些是谁跟你说的?他知不知道战场的情况?” 第一百章 “回将军,跟我说这些的是满洲八旗营下一个图单.哈哈木家里的一个奴才跟我说了?”李翎不敢有所隐瞒的回答道 李侍尧听着李翎的话,忽然觉得他前面说的话还要不要相信了。 可是,看着李翎此刻自然平静的样子。李侍尧又觉得应该再信他一次。 于是,李侍尧看着李翎问道:“一个奴才怎么会知道这些?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呢?” “禀将军,因为那场战场中图单.哈哈木也参加了。作为他奴才李茅草自然需要去给他主子图单.哈哈木背武器盔甲。所以,李茅草通过他的主子了解,也就自然知道这些情况。”李翎听见李侍尧有质疑自己的意思,连忙跪下来说道 “奴才与李茅草是亲戚,在他还没有跟随主子下来广州的时候,我们有空就经常玩耍,也聊得来。所以,他这才跟我聊了这些事情。” 李侍尧听完李翎这些话,也就信了李翎说的话了。然后对着此时跪在地上的李翎说道:“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回话吧!” “是,谢将军。”李翎回完了话,又再次慢慢的站起来。 李侍尧此时也不看李翎,而是继续说道:“他既然在战场,应该也知道具体的情况了?” “是的,知道一些。”李翎回答道 “说说知道的。”李侍尧好奇的说道 (后面的请明天看了,今晚不知道能不能码过来,大伙没必要熬夜。这些铺垫是为了后面的围剿大战。再接下来差不多要攻城了。) 第一百零一章 调令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了,奴才的那个亲戚李茅草作为俘虏回来,也不在战场。所以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李翎如实回答 “不过,听说当时出去的汉军八旗的人马败得很厉害,听说死了很多人。但是,他们也杀了张瑞好一些人。” “据说,那个反贼张瑞都气愤得放出狠话。准备要把所有的俘虏的人都砍了跟所以死去的人一起沉尸屎坑之内。” “什么?张瑞这个反贼,如此畜生,如此没有人性?战场厮杀,人死就算了,他怎么敢如此我大清将士们的遗体?”李侍尧听完李翎说的话,忍不住的怒骂道 论人性,李侍尧说这话的时候,似乎选择性遗忘了。清军平乱时,到处制造无人村的事实。 那些百姓不是更无辜?他们离那些造反起义者还远在天边,许多没有出过村子人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伙人。 可是,等清军一到达,就宣布了他们成了反贼。在他们还不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的头颅会被砍下来换军功。他们的儿子或被杀死或被摔死,他们的夫人、女儿将被凌辱到处非人的贱卖。 他们又何其无辜?怎么那个时候没有看见李侍尧谈人性? “就是如此,所以才说那反贼就是反贼。一个心肠歹毒,夜止啼婴之辈。”李翎连忙附和着李侍尧的话说道 “的确是这样。”李侍尧也肯定了李翎的话,然后对着李翎问道: “后来事情是怎么解决的?知道吗?” “后来是当时汉军八旗的参领耿尚直大人拿银子去把俘虏跟死亡将士们尸体赎回来的。”李翎回答道 “又是拿银子赎回来?这个张瑞肯?”李侍尧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 这次他也不敢说“资敌”一说。不然传出去了,自己还真不好交代。 “是啊,那个张瑞怎么不肯。估计他就是一个贪财的家伙。”李翎语气中净是轻视,似乎看不起张瑞的没原则。 “你要这样说,还的确是有可能。所以说这反贼就是反贼,贪财者也必是目光短浅之辈,想来不足为虑。”李侍尧也带着鄙视的语气说着 “的确如此,将军。待我大清将士奋勇而战之时,必是他反贼张瑞死到临头之际。如果我大清将士人人如此次的汉军八旗的将士一般,视死如归的击杀他张瑞的人马。那有多少反贼禁得起我大清将士的砍杀?”李翎说着说着有些热血沸腾了。 李侍尧听到李翎这么一说,心中忍不住对汉军八旗的人马产生了好感。于是,忍不住发声说道: “果然,我大清还是得依靠八旗子弟去血性而战。没有他们的拼杀,哪有我大清如今的疆土?没有他们的敢战,哪有我大清如今的太平盛世?” 李翎听着李侍尧的发言,虽说明知道朝廷最近一直在平乱,哪有太平盛世之说。 可是,只要他此刻脑不抽风,都不会敢有一丝的迟疑跟反驳之意。 “正是如此,将军。八旗将士天下无敌,我大清疆域万万里。吾皇圣明非凡,太平盛世。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翎忽然之间高声而起,然后对着北方跪拜磕头道 李侍尧见状也只能是对着北方行跪拜之礼。 跪拜完后,李侍尧心中难免有些不喜李翎的多事。可是脸上却露着笑容说道:“李翎,你很不错,先行退下去吧!” 只见,李翎对着李侍尧磕了三个头说道:“是,奴才遵命。“ 随后,李翎便起来,转身退了出去。 望着关门而去的李翎,李侍尧便有些发呆了。心中正盘算着还如何处理此事。 “叽咕” 一声肚子饥叫声 (快两点了,明天还得工作。先发半章睡觉了再说了) 第一零二章 听过这个反贼吗? “奴才谢主子恩典,主子定洪福齐天。”奴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又可以少挨五板子。于是,他感激涕零的叩谢着李侍尧。 李侍尧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吃他的饭菜。 奴仆见到李侍尧似乎是挥了挥手的样子,不知道是夹菜还是挥手致退他。 “那奴才这就告退。”奴仆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侍尧没有理奴仆,继续吃他的东西。 奴仆见状,便对着李侍尧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缓缓的起身,慢慢的退出去。 此时,这奴仆心中想的是:说不定不用递自己的那点赏钱,跟他们打板子的人说说,求求情。再咬牙顶一下就可以省下那点钱用来做其他急用。 毕竟他们这些奴才是没有工钱一说,他们主子能给他们吃饱就算是恩典了。身上那点钱就靠着主子们高兴的时候赏下来的,用了一点去一点。 所以他们都需要偷偷的攒下来,待到急用的时候再用。 奴仆就这么带着对李侍尧的感激,出去领板子了。 也许是李侍尧真的有些饥饿了。一边想着张瑞这事一边吃饭的他,不一会了吃好了。 就在李侍尧放下了碗筷,到旁边的书桌倒了杯茶喝的功夫。房间里又一个奴仆禀报了进来,然后这奴仆也是手脚麻利的把所有的碗筷食物收拾好。 望着还剩下不少饭菜的食盒,奴仆来到李侍尧坐的书桌前跪下来问道:“主子,剩下的饭菜是否赏赐给下人们吃?” “嗯,拿去吧!”李侍尧慢慢的喝了口茶对着面前跪在地上奴仆大方的说道 闻言的奴仆很是高兴,连忙叩谢李侍尧说道:“奴才,谢过主子。” “嗯…”李侍尧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奴仆,继续喝他。的茶。 “那奴才这就告退了。主子有什么事情需要奴才做的,大声叫唤便可以了。”这奴仆对着李侍尧继续说着 “知道了。”李侍尧拿着茶杯盖的右手对着这奴仆挥手示意 奴仆见状,不再多言。 缓缓起身子,很是兴奋的提起了食盒出了房间去了。 奴仆退去不久,将军署门口的衙役过来禀报锡特库将军跟两广总督杨应琚过来寻访。 李侍尧对如此晚还过来找自己的两人感到奇怪,不过正好自己也要找他们了解张瑞之事, 待李侍尧正准备要出门迎接他们二人之时,熟悉这里一切的锡特库便已经领着杨应琚来到了这将军署的办公书房前。 原本杨应琚是准备找锡特库商量张瑞的事情的,毕竟他收到了乾隆对他责问的圣旨,难免心中忐忑。 要论施政,论文采。杨应琚自信能甩开锡特库几条街。但是,论行兵打仗。杨应琚就心中没底了,这个他还真没有锡特库的能力。 上次他“任性”了那么一回,就被引入了埋伏,造成了惨败。虽然这事知道的人都不说,而且后面也给补救了。 但是,这事情要是让乾隆知道了。他估计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这次他才过来找锡特库商量该怎么对付那个张瑞。此时双方约定相安无事的是都已经过去了,接下来肯定不能再这么下去。 从双方默契的合作来看,张瑞是一个非常有信用的人。道也不担心他会狗急跳墙到处乱说话,就算他乱说又可以如何?谁会信呢? 待杨应琚找到锡特库准备说张瑞的时候才知道,锡特库此时已经不再是是广州驻防将军了,而是新疆巴里坤都统。 虽然这巴里坤都统听着名字不如广州驻防将军霸气,新疆巴里坤也没有广州繁华。 但是,这个位置好歹也是当地的军政一把手,类似于总督跟驻防将军合在一起的存在。所以,锡特库对于朝廷此次的调职也没有什么抱怨。 最重要的是,新疆那边可以躲开张瑞。 在锡特库看来,张瑞这个人造反是肯定的事情了。 虽然此时他还没有正是攻打县城。但是从各方传回来的信息看,如果不能剿灭他,迟早会是大祸根。 以张瑞现在的实力,要剿灭张瑞必定要死去很多人。这个很难跟朝廷交待。但是,不剿灭他。等他正式造反,开始攻打县城。 但是压不住消息,朝廷知道了怪罪下来。肯定结果不会比能调走的好。 杨应琚知道锡特库这么急急忙忙的把工作交接给了刚刚到来不久的李侍尧,心中忍不住对锡特库鄙视。 按着杨应琚的意思,锡特库怎么的也应该到十月底才给李侍尧交接工作才对。 这驻防将军要交接的工作可不少,没有一个两个月的交接。交接的人后面很多事情还得自己摸索会浪费很多时间。 当时李侍尧也注意到这点,跟锡特库提出异议时。锡特库却哄骗他先交接了。反正自己暂时也不会离开广州到时候有什么不懂都可以找他问。 李侍尧听到他这般说,这才愣愣的交接了。让李侍尧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锡特库他们留下了这么大一个麻烦给自己。 李侍尧意识到自己被坑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在李侍尧出门迎接下。三人一通寒暄,又在门外闲聊了几句。杨应琚跟锡特库二人随着李侍尧一起进到了这办公书房。 进了房间的三人很是自然的就分坐在刚刚李侍尧吃饭的小圆桌边。 李侍尧看着神色平静得如到邻家做客的二人,心中不免有些来气。 于是,李侍尧也就不再准备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对着正坐在旁边安静品茶的二人说道:“不知道杨总督跟瓜尔佳.锡特库都统都这么晚还来我有事情?” 李侍尧对着二人说话时,因为中心有气,语气难免也就有些嘲讽的意思,特别是在说锡特库都统的时候。 听到李侍尧这般的询问,杨应琚跟锡特库也就不准备遮遮掩掩。 此时,杨应琚看了看锡特库,眼神里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锡特库对着杨应琚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不知道李将军有没有听过张瑞这么一个反贼?”杨应琚也直接奔主题对着李侍尧问道。 第一零三章 他有不少火炮? “张瑞?”李侍尧听到杨应琚这么问,有些意外。 李侍尧心中暗想:“你们还好意思问?跟我交接任务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有人说。” “好像在哪里听下面人问说过一下这个人,具体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杨总督说这个人是做什么呢?”李侍尧有些装傻充愣的样子问道 由于官府的压制隐瞒,此时张瑞在广州城的名声还谈不上街知巷闻。 但是,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特别是耿尚直被张瑞打败,筹钱赎人回来之后。只是知道的人都只是私下讨论而已,这要是被官府知道了。 满清朝廷可不会跟你说什么言论自由,敢背后议论朝廷官府就该抄家砍头。所以,张瑞只是那些知道的人私下讨论的话题而已。 作为广州驻防将军的李侍尧,那怕是刚刚上任。如果说他完全不知道张瑞这号人,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无能?但是,如果说什么都知道,不是又让杨应琚他们高兴了吗? 关键是,这本该是他们背的黑锅。 “既然李将军大概知道这个张瑞,那应该也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了。”杨应琚眼皮都没有眨一眨,就这么直视着李侍尧问道 “都是下面的人传的,下面人传的话哪里知道真假?我这刚刚接任,也没有听到锡特库都统跟我说过这么一个人,是吧!锡特库都统!”李侍尧也不去看杨应琚眼神,直接推了出去。 虽然两广总督名义上是广州驻防将军的上司。但是,在军事兵权上。广州驻防将军根本不用受两广总督的限制,实权隐约还要大过两广总督。 毕竟比起民政,满清更在乎的是高压下维稳的军政。 设立广州驻防将军的目的就是让八旗的兵马监视两广绿营,镇压一切的造反。 所有两广的军事,统一归广州驻防将军调配。 如果是大的军事调动,没有驻防将军的调令,就是两广总督下了命令也不好使。 两广总督是一品的封疆大臣,但是广州驻防将军也是从一品的武将。此时的满清武将不像明朝,还没有到和珅的崛起,此时还没有沦落到要害怕文官。 毕竟这满清的天下都是八旗子弟在马背上打下来的,皇上当时更看重武将而不是文邹邹的文官。 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 更重要的一点,李侍尧的家底人脉都要比杨应琚、锡特库的强。他祖上可是出名的名人,史上第一个“明奸”对满清贡献可不低。 真是因为身家起点高,所以李侍尧接替这个广州驻防将军才这么容易。真要闹起来,杨应琚跟锡特库两个家族联手也未必干得过李侍尧。 在满清,没有什么比奴才在主子心中的位置重要。 史上李侍尧被和珅扳倒,成了和珅上爬的垫脚石。巨贪本该处斩的李侍尧愣是让乾隆皇帝关了几个月,然后以特赦的方式放了出来。 随着撒拉尔回人反清起事爆发,李侍尧由云贵总督任上获罪,不过一年时间又总督更其重要的陕甘等省了。 “呵呵…这个是我疏忽了。实在是对不住了,李将军。”锡特库闻言后,干笑了两声对着李侍尧道歉道 见锡特库如此,李侍尧也不好多说什么。始终大家都是上位者,吵闹反而降低了品格。 上奏皇帝肯定是要上奏的。不过在此之前,李侍尧准备把张瑞一伙人围剿了再上奏。 不然,就这么上奏反而容易引起皇帝的反感。事情都没有做就想着推卸责任,这样的属下最让人讨厌。 如果把张瑞围剿了,再上奏皇帝。不但估计会获得皇帝的好感,也会体现出自己的能力更会让朝廷对锡特库跟杨应琚的能力质疑或者是让他们更欠自己人情。实在是一举多得。 李侍尧的这个念想又为张瑞争取不少隐藏时间,不知道张瑞知道要做何感想。 也许张瑞知道了,不得说:“待我神装出来时,不给你们来个三杀四杀再超神?” “想来锡特库都统也是忙碌疏忽,李将军还请见谅他。”由于双方跟张瑞有过“合作”关系,杨应琚虽然不心中不情愿,但也假惺惺的为锡特库说话。 “这个反贼张瑞,的确是圣上钦点的反贼。原因是当时他在梧州州府捉住了一伙土匪,在为那些受害的女子申冤时,居然敢不跪拜梧州知府。皇上远见,便认为他必有有造反之心,事实也证明皇上是对的。”杨应琚一边说着一边对面对北方拱手施礼 李侍尧一听事情的理由,实在有些奇葩。不过既然听说那个张瑞都有大炮了,说明圣上的确英明,以微知著,远见万里。 “我跟锡特库都统同那个反贼张瑞交过手,实在不好对付。如今李将军到来,也只好过来找你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对待那个反贼张瑞了。”杨应琚继续说道 李侍尧听到杨应琚是来找自己商量对付反贼之事,虽说他们是把自己拉进了坑。但是他们始终是来干实事的,自己也不好兜着脸。 “知不知道那个反贼实力如此?”李侍尧看着锡特库问道,毕竟这个他要比杨应琚在行一些。 “从得到情报来看,他的战兵都是青壮。恒古未闻的是,还有一些女子被他招募成兵,说是医护兵。”锡特库也不用回想就直连说道出来,这些情报似乎已经让他滚瓜烂熟了。 “从两次的交手来看,他的兵颇为精锐。但是只要我大清将士奋力而战必可以剿灭他们。此次汉军八旗的人马就斩杀伤亡他们几百人马。要不是因为广西那边山地多说不定还打败了他们。”锡特库半真半假的说道 “如此说来,这反贼也不是很强。也就是仗着这广西这多山之地才战胜我大清将士的?”李侍尧听着锡特库的话问道 “可以这么说,不然只要我大清的骑兵拉来一冲。他们必定溃败。”锡特库肯定的说道,这个想法他想了许久的。 “第二次跟那反贼交手的汉军八旗耿尚直参领也这样说过,也就是多山之地。不是他的骑兵佐一个冲锋必定可以冲散他们。” “听说那个反贼还有不少的火炮?”李侍尧再次问道 第一零四 出兵多少合适? “的确如此。我们第一次交手就是不小心被埋伏,然后被他的火炮打击才造成了我们的溃败。不过情报说那反贼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第一次跟我们交手后他就拉回去全部销毁了。”锡特库乐呵乐呵的说道 “有这样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李侍尧听到锡特库这么说都不敢相信的发出疑问 “对啊,别说你不信。我刚刚收到情报的时候都不想信。但是情况就是这样,真没有办法解释。只能说我大清国运昌盛,那小子脑子抽风了。不然真解释不了,那么多的大炮说毁掉就毁掉,我想想就心痛。” 锡特库也想不出来该问答李侍尧的问题,只好如此无赖的回答了他。 “这个…”李侍尧对于锡特库这种可耻的回答真是想骂人。不过也只好继续问道:“会不会是他放出来的假消息?用来欺骗我们所有人的?” “从情报来看,可能性不大。毕竟这事情在他们的直连山几乎都知道了,还成了他们的各种猜测的谈资。不过你说的也有那个可能。自古预多不预少,还是算他有火炮毕竟好。” 锡特库也是小心的回答。毕竟这事情要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造成失败到时候又得他背黑锅。 “嗯…不错。”李侍尧也认可锡特库这般说道。多预算了下去之后出事不慌乱。 “如此说来,那反贼就是有火枪火炮的贼子?如今了龟缩在广西梧州的直连山中?”李侍尧再次确定的问道 “是这样子。”锡特库回答道 ”那二位大人来我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李侍尧看着二人继续的问道。 李侍尧也不表现得着急,毕竟不是毛头小子了,能混到这个地位的都有一定的手段。 杨应琚见李侍尧这么问,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是事情拖越久对他越不利,没有办法的他只能退步发声道:“我想过来了解一下李将军既然知道了这伙反贼,何时才能发兵围剿他们呢?” 李侍尧听杨应琚这般说道,心中念道:“姜还是老的辣。这老东西这么说,我要不发兵反而成了我延误军机了。” “这个发兵围剿反贼肯定是要围剿的。不过由于本将军临时接任,对这驻防将军的事务也是匆匆忙忙一个了解。这伙反贼信息之前也不知道…”李侍尧在推卸责任的说道 “不知道李将军觉得应该如何呢?”杨应琚听到李侍尧这么一说,连忙焦急的问道 如果乾隆皇帝没有发圣旨给杨应琚,杨应琚道也不怕李侍尧的推诿。但是,现在乾隆皇帝都发圣旨来责问了,这可不是小事情。 要是杨应琚再不弄点战绩出来,说不得他还真可能下台甚至下狱。所以由不得他不着急,那怕他知道拖着李侍尧也不会好过,他也依然做好选择退步准备。 “发兵,本将军肯定会发兵的。这是本将军的责任,绝不会尸位素餐。但是发兵可不是单单一纸空文,此次发兵也应该不会再少数,这当中需要要开拔银,粮饷等等。这些都需要向兵部申请调拨,等来回一个流程至少要两个多月的时间吧!” 李侍尧估算到,到也不是说他不积极,只是事情步骤就是繁琐。 “两个多月?不行,就是我可以等,皇上也不会等。”杨应琚心中盘算道,于是,他对着李侍尧说道: “李将军,你看看这样子行不行。你先调兵集合准备围剿张瑞反贼,至于那些开拔银以及粮饷由我这边先筹出来。等把张瑞反贼给剿灭了,到时候再向兵部申请。到时候也更容易调拨回来。”杨应琚商量着说道 李侍尧听杨应琚这么一说,心中也在盘算着。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调兵这事情自己就可以完成,不需要兵部的纸文。 自己顾虑不就是粮饷问题吗?既然杨应琚承诺他解决,那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算此时向兵部申请,由他们议论完后再经户部调拨,中间经过的时间最快也得两个月后。 那样算上时间又刚刚好碰到过年。过年肯定不给打战,估计又得拖多两个月。 那个反贼张瑞如今都发展成这般模样了,要是再给他半年左右的时间,那不是更加壮大更加难以围剿了? 到时候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此一想,李侍尧也开始上心了。 毕竟此时的他还是希望能干点实事出来,以报君恩。 “杨总督这么一说,事情道也好办了。你我介是圣上臣子,自然需要为圣上分忧。如此反贼怎可让他这般逍遥法外,无视我大清国威?”李侍尧心中有了盘算,也就一脸认真的回答了杨应琚。 “李将军言之有理。”杨应琚听到李侍尧肯出兵剿匪了,心中的石头就放下来了。 毕竟再过两个月了过年了。如果此时不出兵,过年的时候肯定不会乱动兵戈之事。 现在皇帝都下旨责问了,想要再拖几个月跟找死没有什么两样。 只要李侍尧肯出兵,打胜打败自己也可以找到逃脱的罪名的说辞。 打胜了就大家皆大欢喜。 打败了也怨不得我杨应琚,我已经全力协助了李侍尧了不是?这仗是他打的,我又没有能参议军事。 杨应琚心中的盘算,李侍尧自然不理解。或者是他理解了,也不去追究。 他李侍尧看来,他不可能会败,还是败给这么一个完全没有知识文化的泥腿子。 那怕这泥腿子后面还有一群整天喊着“反清复明”的乌合之众。 “我大清的兵威哪里是你们这群泥腿子能挡的?乖乖的成为我的军功吧!”李侍尧心情不错的想着 “正是如此,虽说我目前已经不是广州驻防将军了。但是我毕竟在这里任职近十年。目前还没有离开对广州还是有那么一份感情在,有什么我能帮上的还请李将军不要客气。”锡特库也跟随着杨应琚之后说道 李侍尧听锡特库这么说,心中不免吐槽道:“屁的感情,有感情你就该灭了这张瑞。而不是等我来了再坑我进来,如今还想要贪点功劳。” “谢过锡特库都统。”李侍尧对着锡特库微笑着说道,然后接着问道杨应琚跟锡特库说: “不知道二位大人以为我这次出兵多少合适?” 第一零五章 这次他死定了 “我建议最少两万。”锡特库思考了一下说道 “两万会不会少点?我觉得还是出兵三万吧!”杨应琚听了锡特库的回答后,自己也想了想,担心的说道 “需要如此多人去对付一个小小的反贼?他才多少人马。”李侍尧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还真有需要。广西那地多山多林,假如那个张瑞打败后往深山里一躲,到时候就是想找他也不好找。所以多预备点人也好,一次就把他擒获斩杀了,以后就不用那么麻烦。”锡特库回答说道 “嗯,锡特库都统说得有理。李将军绝不可被那反贼一时假象蒙蔽,那贼子绝不是简单的角色。需知长痛不如短痛。”杨应琚也是附和着说道 听着二人都是这般说道,李侍尧心中也正视起了张瑞。 原本李侍尧就想着准备出兵一万就好,毕竟就对付那两千多人。这要是出太多的兵马,传了出去不得让有心人说他李侍尧太废物?让我大清颜面无存? “这么说来,杨总督跟锡特库都统都认为该多出些兵马来对付那个反贼张瑞?”李侍尧再次确认的问道 “是的。” “嗯,多些好。” 二人分别回答道 “那行,就出兵三万吧!我的分别从驻守梧州、郁林直隶州、云浮、肇庆、清远等地的绿营抽调兵马两万,我广州再出兵一万。”李侍尧凭借着这些天对周边地区兵马分布的大概了解,心中已经制定了大概的出兵方案。 锡特库听李侍尧这么安排,连忙说道:“如此抽调,会不会把这地区至于危险之地?” 这些地区有多少兵马锡特库作为广州驻防将军自然知道。如此一抽调,这些地方用来防守的兵马就不剩多少了。 “除了这反贼张瑞,还有其他人能对这些地方威胁的吗?”李侍尧反问道 锡特库定了定神回想一下,然后自嘲一般的笑了笑说道:“好像还真没有。” “那不就是了,这没有什么可担心。以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这三万人的粮饷问题。”李侍尧说着看了看杨应琚。 “李将军放心,这三万兵马的粮饷由我去筹。绝对不会让这三万为我大清出血出力的将士心有不满。”杨应琚连忙回道 “好,我大清有杨总督这样的封疆大臣在,何愁天下不太平?”李侍尧对着杨应琚一顿好夸。 “李将军过誉了…”杨应琚也是嘴上微笑的说道 大概事情都商量好后,三人继续互相吹捧一番。杨应琚跟锡特库这才同李侍尧告辞离开。 … 将军署庭院中 虽已深秋,但是广州的气候却是让许多植物依旧绿叶依旧成阴,除了早晚转凉的天气。丝毫未让人感到深秋的到来。 此时,庭院开阔的空地中。 一个身穿麻衣的人正趴在一条长条凳子上,裤子退到一边,露出那圆圆屁股出来。 两名手持长板木棒的打手正拿着那木棒一下一下的打着趴在长条凳子上的人。 每一棒下去,那被打之人都会大叫一声。双手紧紧的板凳,嘴巴咬着的辫子又会松开一下。 额头流出了汗水模样,眼泪在眼眶了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表情甚是痛苦。 “那个家伙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打棒子?” 陪着杨应琚一起到来这将军署,作为杨应琚护卫的李开复看着被打的人问着身边的亲兵说道 “不清楚,属下去问问。”李开复旁边的亲兵回道 要是平时,李开复觉得不会理会这事。不过此时杨应琚跟锡特库都进去跟李侍尧讨论事情了。 此刻甚是无聊的李开复,心中有点八卦看热闹之心,便让亲兵去了解一下。 被打之人艰难的从板凳上起了来,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跪在地上,念道了什么,然后一瘸一拐的慢慢离开。 听到李开复命令的那亲兵,也是一副八卦看热闹之心的样子。匆匆忙忙跑了过去找正在收拾长条凳子的打棒打手们了解情况。 在被告知身份后,打棒的打手们也把了解的情况与那亲兵慢慢道来。 李开复看着亲兵跟那些打手们交谈的模样,自己也很想过去听听。只是回头一想,自己的身份要是过去了解不是太过掉价? 于是,李开复便在原地耐心的等待自己亲兵回来。即使李开复心内很是焦急,也是表面平静的看着。 不一会 自己那亲兵走了回来,而那些打手们也收拾了自己的木棒跟那长条凳子离开了。 “大人,已经跟那些人了解清楚了。”这名李开复亲兵王宁对着他说道 “哦?是怎么回事呢?”李开复依旧一脸平静的模样,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想要了解的样子。 王宁没有看李开复的表情,只是把自己了解的事情跟李开复禀报:“那个被打的人是如今的广州驻防将军李侍尧将军大人的奴仆。” “嗯。然后呢?”李开复淡淡然的问道 “那奴仆因为李将军让他上膳食的时候。拿饭菜给李将军的时间过久了,导致李将军挨饿好一会。于是,这才让李将军下令给他打五大板以儆效尤。”王宁缓缓说来,也怕遗漏了什么。 “就这么简单?”李开复听完王宁的事述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啊,大人。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王宁很认真的回答了李开复 李开复听完王宁这认真的回答,心中不知道为何感觉阵阵的悲伤。 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的事情。 “难道是六哥给我下了什么妖术?我这是怎么了?”李开复有些不理解自己的内心想法 “这都是什么事。上饭菜慢点也不能全怪那奴仆吧!这也要给他五大板。被打的人还不能有怨言,只能跪在地上感激他。这人还算是人吗?这都算什么事。”李开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想法的想到。 此时,杨应琚跟锡特库在李侍尧的陪送下走了出来。 李开复见状也就不再他想,自觉的跟在杨应琚后面。但是,看李侍尧时感觉有些不爽,只是不敢有一丝的透露。 待出了将军署,杨应琚跟锡特库分开以后。李开复望着心情不错杨应琚就问道:“总督大人心情不错,不知道何时这么开心?” “开复啊!私下告诉你吧!那个之前嚣张的张瑞,这次他死定了。”杨应琚丝毫不防备李开复的说道 第一零六章 武器装备 直连山议事厅 张瑞正坐在厅堂主位上,堂下两侧分列坐着直连山各个主事。 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磨合,如今的直连山各方事务分工也大致有了明确的方向。 正在主位上往下看的张瑞不由得感慨,这临时要组建一支队伍果然没有想象中容易。 如果没有时间积累,连基本的分工都没有,那么这队伍的所有事情就会一团乱。 一个小小的直连山管理就可以如此错乱,如果是一座城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自古言: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如果一个团体政令不一,分工不明就会混乱。那怕给你打下一座座城也管理不好。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农民起义能够打下一座又一座城,却不能好好经营下去。 能分工明确,经营得下去的农民起义军多数都可以起义成功。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张瑞可不敢忘记这些。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要以史为鉴。 坐着堂下的人分左右两边。左边分坐的是剿匪军的军官,右边分坐的是直连山各政务的主事。 “六哥,这些天外边的商人开始停止了到来我们直连山了。你看我们该如何解决?”身为直连山政务总管的刘睦修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张瑞说道 “按照你说的情况来看,是鞑子朝廷要对我们出手了。我们该买的东西买了多少?”张瑞听完刘睦修的话后,手指在座椅上轻轻的点敲了几下,随后问道 “依你之前的吩咐,粮食储备充足。而且这抢种的第二季水稻也可以收割了,所以粮食这块不用担心。但是铁跟钢消耗比较快,而且硝石、硫磺也消耗得很快。”刘睦修一一说道 “你说的那些我也注意了,暂时火药还是充足的不用担心。但是武器这块…”张瑞说着有些担忧。 “你先坐下来吧!”张瑞对着刘睦修说道 “是,六哥。”刘睦修回答后坐了下去。 只见张瑞又对着下面的一个中年男子问道:“李七师傅,这个武器打造具体情况如何?” 被张瑞提问到的李七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回道:“六哥,虽然现在有水力作坊帮助轻松很多。但是这作坊终究太少。如今这个火枪管一天生产大概是六十根左右,刀跟枪头每天都是一百把。” 李七对着张瑞建议道:“六哥,要不放多点人来打刀跟枪头吧,那样刀跟枪头会多出很多。” “打造枪管的人不能减少。”张瑞打停了李七的想法说道 枪管打造之慢让张瑞有点意外。他已经放了二百的人去打造,加上水力锤的协助,每天也只能是这么点产量。 这刀跟枪头的打造反而容易许多,难怪满清不会给绿营兵们配备火枪。 除了防范他们造反之外还有就是火枪制造麻烦,维护也麻烦,价格还高。不如大刀长矛实在,价格便宜,钝了磨几下,再擦点油就好。 “你的工作挺重的。我看看以后再加多些人给你吧!”张瑞对着李七有些安慰的说道 “谢六哥。”李七感动的回答道 “先别忙着谢,这个枪管打造的质量要给我把控好。绝对不能因为贪快就不顾一切往下放。”张瑞告诫说道 “六哥放心吧,一直遵照你说的自检、互检以及产检。而且,每个人上交的枪管都是要压印自己的名字。”李七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好,记得口径要尽量一致。”张瑞继续吩咐着说道 “六哥放心,每个人都让他们用你弄出来的那种卡尺测量的。”李七回复道 “嗯,非常好。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李七师傅。”张瑞面露微笑,表扬道 “你先坐下来吧!” “是,六哥。”闻言的李七也是喜露于色的坐到了座位上,毕竟没有人不喜欢被领导当众表扬的。 虽然火枪有些各种各样的麻烦,但是深知热兵器重要性的张瑞又怎么可能让作坊多打刀枪而放弃火枪呢? “李四叔,你那边的线膛改造情况如何?”张瑞紧接着对李四问道 “六哥,现在每天只能刻出四十根。实在是作坊太少了,不然应该可以再多些。”李四有些歉意的说道 对于李四的工作情况,张瑞是看在眼里的。 李四每天天蒙蒙亮就开始动工,然后晚上还点着灯在工作。 让张瑞没有想到这拉线膛这么难。这已经是张瑞把线膛的深度降低了的情况,产量还是不容乐观。 当年在看各类穿越小说的时候也研究过枪管的问题。虽说弄枪管线膛有各种方法,但是张瑞发现,除了这个用效率最低的拉线膛方法,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这不能怨你,慢慢来吧!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张瑞有点感概的安慰着李四说道 刻线膛——这技术懂的人很容易,不懂的人就难于登天。所以,为了技术的秘密性,张瑞目前只把这工作交给了李四跟周铜,周铁几个。 “谢谢六哥关心,我没事的。”李四脸上欣慰的笑着。 张瑞看着李四柔声的说道:“那你先坐下去吧!” “好的,六哥。”李四回答后便缓缓的坐了下去 “吴磊,火炮的的情况如何?”张瑞对着坐在李四旁边的吴磊问道 “回六哥。只要铁模供应正常,一般四天到五天可以钻出一门火炮。如今已经钻了八门火炮了。”吴磊据实回答着 这次张瑞制作的不再是之前用铁模铸炮法弄的那些笨重的大炮,而是直接用钢刀头直接在灌注好的灰口铁柱上钻出炮来。 目前张瑞设计的统一规模是四斤炮(类似于六磅炮)。为了摸索它的大概数据,张瑞可花就不少的功夫。 四斤炮比起之前的大炮威力足够,也更加方便运输。 第一零七章 行军路线? 听完吴磊的回答,张瑞心中也有了底。 倒不是张瑞不想现在就起义,不过自己就这么点家底。打完就什么也没有了,还拿什么来保护直连山那些跟随自己的百姓? 要说穿越有点好处就可以看事情要比局限性在这个时代广场人要通透。 张瑞虽然不是超级学霸,不懂得太多的权谋之术,兵法战阵也未必比这个时代的人厉害。但是自己这多出几百年的知识就是他们不能理解的存在,他们知道什么是电灯,火车、飞机吗? 那怕自己只是弱小的存在,但是科技的力量绝对不是他们能理解的事情。 为了能让自己能有多一点时间发展。张瑞是尽量隐藏自己不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的位置,能拖一天是一天。 要不是张瑞实在没空,不然他都准备弄出氯酸钾来搞出火帽。有火帽谁还用燧发枪? 只要真正玩火枪的人就知道,那东西不难弄。成分就是火柴的成分罢了。 “一切还是有些慢。”张瑞想着,然后对着吴磊说道:“好的,你先坐下去吧!” “是,六哥。”吴磊也是满怀歉意的回答道,毕竟他感觉自己也没有帮得张瑞。 随后,张瑞继续询问各种民生,军队的各种问题。期间的话题让张瑞感觉自己犹如电视上演的皇帝早朝一般。 末了 “诸位,刘睦修总管说的事情肯定了一点。鞑子朝廷要对我们动手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次会排多少人来,但是肯定会不少的人。我只想问一句,诸位可敢与我一同面对?”张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 “愿为六哥效死。” 众人犹如排练好的一般,纷纷从座位站起来对着张瑞施礼喊道 “我张瑞在此谢过诸位。”张瑞对着众人拱手回礼道 ……… 两日后 直连山山坡凉亭处 此时张瑞正坐在凉亭的石凳子上看书信 “六哥,忠勇营营长张之山求见。”此时被张瑞提拔为亲兵总旗的刘石头正在亭子外对着张瑞轻声说道 “嗯,知道了,想来他此时找我肯定有什么事情。让他过来吧!”张瑞放下了手中的书信,对着刘石头吩咐道 “是,六哥。”接到张瑞命令的刘石头对着张瑞行了个队礼,随后转身而去。 片刻后 身穿剿匪军军官服饰的张之山跟在刘石头的后面走了过来。 这剿匪队的军服是那些读书的士子们根据书籍中的汉服的各种记载绘制,再由成衣店的店家们修改,最后经过张瑞拍定而成。 华丽而不累赘,方便而不简单是它的特色。 整套军装穿上给人感觉精神奕奕,英明神武。头上去掉了辫子的剿匪军也都纷纷留起来头发,怎么看都比那辫子看着顺眼。 据说那些成衣店的店家也经常偷偷的穿上这衣服,只是那头上的辫子影响了整体的美感。若非害怕被砍头,说不得他们也跟着剪去辫子。 “六哥,今天梧州守备所接到了命令要抽调兵马过来围剿我们了。”张之山来到张瑞的行了队礼后说道 对于自己手下的几名千总投奔了张瑞的名下,冯久保感觉自己真是作茧自缚,有苦难言。 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事情好好的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可伶他手下的绿营兵几乎全部都成了张瑞的剿匪军,自己跟光杆司令有什么区别? 在接到上头的命令时,冯久保一片茫然。怎么抽调?难道叫他们自己打自己?不抽调他们自己又哪里来的兵马可以带过去? 于是,冯久保也只能把命令跟张之山他们说,一路走到黑了。 “嗯,知道了。你幸苦了,要是回去了也替我感谢冯守备。”张瑞对着张之山回答道: “我也是刚刚意外的得到了这个消息。这次是李侍尧抽调的兵马过来,一共三万战兵。” “这么多人马?”张之山对于张瑞得到情报不是很意外,但是却意外过来围剿的兵马之多。 “是啊,只能说我们让鞑子朝廷感觉不自在了。怎么样,三万多人,你害怕吗?”张瑞有些无奈的说道 “害怕?六哥说笑了。要是以前可能会害怕,现在有六哥给的火枪,再来多三万也就是弟兄们多开几枪的事情。” 张之山完全不把这三万人马放在眼里的气势可是把在一旁的刘石头都感染了。 刘石头也想跟着张之山的话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微张了几下,还是忍住了。 此时,张瑞却是笑了笑的对着张之山说道:“你倒是好心态。战略上藐视对方是对的,但是战术上一定要重视对方。却不可大意。” “六哥教训得是,我一定注意的。”张之山也是笑了笑的回复道 此刻,有亲兵来禀报。 原来是张瑞在不久前派去找的王凯元此时已经到来了。 各方互相行礼打完招呼后,王凯元对着张瑞问道:“不知道六哥找我何事?” “你先看看这信。”张瑞说着就递过了刚刚看的书信给王凯元 王凯元接过书信后一看,里面写的内容也不多。所以王凯元也就随便扫了几眼了看完了。 “这人的可信程度有多少?”王凯元把看完的书信递回去给张瑞问道 张瑞接过了书信,放入了怀中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非常可信的。张营长他们也是接到了要过来围剿我们的命令。” “三万战兵,的确有些多。看来他们也是准备速战速决,毕竟快要过年了。要是知道他们行军线路就好了。”王凯元感觉头痛的说道 “你是想着给他们各个击破?”张瑞听到王凯元的话后问道 “六哥英明。不过不用把他们各个击破,只要把他们当中最强的广州来兵击败。其他的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到时候就可以慢慢收拾。”王凯元说道 “想法是不错,不过这行军路线哪里是能这么容易得到的?”张瑞也是失落的说道 “行军路线?”张之山在听到张瑞跟王凯元的话后发出了疑问。 “是啊,有办法?”张瑞问道 ”好像上面给冯守备下达命令的时候大概说了。”张之山答道 第一零八章 能不能成功? “有这样的事情?调兵需要给线路的吗?”张瑞对这样的问题有些不解,于是对着身边的二人问道 “我以前也没有听过这样的调令,所以不是很清楚。”张之山回答道 “惭愧,六哥。我只知道调令一般都是说明什么时候带多少人到什么地点。但是是不是要写这个线路实在不清楚,如果是下令的人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就是它有其他的目的。”王凯元满脸歉意的说道 毕竟王凯元也知道自己是类似于军师的参谋长,但是自己连这些调令情况也没有能搞清楚,实在有些不称职的感觉。 “王参谋,这个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是刚刚接触,以后慢慢就会好了。”张瑞安慰着王凯元道 “六哥不必安慰我。作为参谋,我实在是有在其位不能谋其职的过错,回去我会好好反省努力了。”王凯元自责的回道 “好,王参谋有如此认识实属难得。”张瑞对着王凯元鼓励的说道 面对王凯元的自责,张瑞还是很欣慰的。能认识自己不足的地方,再加以努力学习改正,这才是良好的面对事情的态度。 对于王凯元目前的不足,张瑞也没有去过多的苛刻埋怨。毕竟自己现在也就是矮子里选高个,很有过来帮助自己的读书人就不错了也不能再诸多要求。 古往今来,能真正如诗文里所写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又有几人?所以张瑞很是能理解人才也不是一跃而就的,它需要时间去培养出经验。 “这样吧,张营长。不管那调令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有没有办法把它的内容弄过来?”张瑞看着张之山问道 闻言的张之山稍微迟疑思考盘算了一下,便对着张瑞回道:“好的,六哥。保证完成任务。” “嗯…辛苦你了。”张瑞听到张之山如此肯定的回答,很是高兴的说道 “应该的。”张之山回答道,同时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该用什么方法去弄这调令内容了。 “六哥,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去忙事情了。”张之山看着张瑞问道 “好的,你先去忙吧。”张瑞回答 “是。”张之山对着张瑞行了队礼,随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张之山离开的背影,王凯元很是愉悦的对着张瑞说道:“这个张营长人还不错。” “的确如此。”张瑞也望着张之山离开的后背回答道 …… 翌日早上 直连山办公书房內 张瑞手中正拿着张之山从冯久保那抄过来的调令看着。 倾间过后 张瑞又把看完了的抄文递给了在一旁的王凯元,然后等待王凯元看完。 “你们说这调令是什么意思呢?”张瑞对着二人问道 “看这调令写的意思,是想要合围我们?”王凯元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这调令有必要写得这么清楚吗?连各军进攻线路都写了出来?” “我也觉得奇怪。你看,这郁林跟梧州的人马绕我们的西面去,云浮跟肇庆的人马从我们的南面来,清远的人马从我们的北面下,广州的人马从东面过来。这是要合围我们的样子不错。不过调令都是要写这么清楚的?”张瑞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错,按理由调动梧州的人马就直接指出让梧州的人马何时到何地就可以了。怎么还会说其他人马的情况?”王凯元对于张瑞的疑惑也是赞同 “我抄写的时候也奇怪,不过冯守备收到的调令的确是这样写。”张之山对于二人的疑惑也无奈,但是事情就是这样 “张营长,这个不是怀疑你的意思。不过这调令实在透着奇怪。”张瑞对着张之山说道 “六哥。你不需要解释,我能理解。其实我也看不懂这调令,有必要写这么详细?似乎是在逼我们主动出战的感觉。”张之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张营长说到了点上了。似乎写这调令的人知道我们会看得到这个调令,所以有意这样写。就是逼我们出战。如果我们不出战,到时候他们还是会真的合围我们也守不过来。”王凯元听完张之山的话后立刻想了过来 “嗯,看来对方把我看得比直连山还重要。”张瑞也明白了过来 “的确如此。他就是怕六哥你会放弃直连山,直接逃跑了。所以以直连山的人为要挟,逼六哥出战。”王凯元把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 “嘿,看来哪个家伙是想要找死了。敢跟我们打野战,不知道死活。”深知满清战斗力的张之山对于对方十分不屑的说道 特别之前的两场战役下来,已方几乎都是以零伤亡的情况打胜的,更给了张之山迷信一般的信心。 “可不就是这样,能在野战打赢我们的军队还没有出现呢。不过对方既然敢设这么一个局,说明他有恃无恐。说不定已经设好埋伏在那里等我们。”王凯元同意张之山的说道,但也说出了自己顾虑。 “埋伏肯定是有的,想不到向来是我埋伏别人。现在成了别人想要埋伏我了,而且我还不想出战都不行。”张瑞感觉有些讽刺的说道,忽然心中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出来混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我们大家也不用担心,他不是想要我张瑞的命吗?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张瑞霸气侧漏的说道, 同时,张瑞也在内心深处也蔑视的说:“想要我命?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知识的力量。” 二人一听张瑞这话,就觉得张瑞肯定有了什么好办法。于是,他们瞬间又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对,让他们有来无回。”张之山也是大声的喊叫道 “张营长说得好,让他们有来无回。”王凯元紧接着附和说道 …… 狗牙山 山间灌木丛生,绿叶不改。 松树依旧葱葱,山风吹来。摇曳的树枝时不时会掉落几颗松果。风儿经过那针叶时,带过阵阵的“嘶”响声,听着让人舒坦。 此时,正在李侍尧带领下的广州过来围剿的张瑞的人马中,杨应琚跟锡特库也跟了过来。 “你说,这个围剿张瑞能不能成功?”杨应琚不知道为何,有些担忧的问向锡特库说道 上架感言 昨天下午的时候。责编虎牙大大发来了信息说,今天中午十二点半左右本书可以上架。 当时,我还傻傻的问:“是不是每本书都要求写上架感言?” 她回道:“没有这样的要求,都是自己有感而发而已。” 上架了。对于作者来说,的确是大事,没有点感慨还真是假的。 现实中认识本人的人都知道,我就是一个人懒人。 怎么说呢? 我就是一个能躺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人。 其实最早的时候我是想要写玄幻修真类小说,大脑其实也构思有了的。 写这本小说是因为在那段时间,家里在看“某圣主”微服私访。当时看他是各种“忧国忧民”,看得我实在“胃疼”。 然后是就是某全老人王朝跟他的秘史,电视剧播放他是如何爱民如子。他下江南微服私访时,百姓们对他是如何的爱戴。 特别是看到一集。播那个百姓对他说,他要是不下来才是不爱护百姓,他还要找辆车推他七十岁的老母亲的看皇上。 本来我还准备以“发现美”的心态去忍下来看,看看能不能找点有用的故事。 结果,这些电视剧里除了吹捧就是吹捧,看了几集后实在受不了。 于是,就有了本书。 第一次写书,发现最难熬不是思路与文笔,而是各种枯燥跟寂寞。 特别是起初之时,数据半天没有动一下。有时候工作又劳累,都有些坚持不下来的感觉。 好在,那时候有书友超x仙、苍穹晴…等等书友〈原谅我不一一写出来〉,还有大作家傲骨跟老白猪等等鼓励。 到后来,又有“天地x有雪”朋友的喜爱跟一直支持鼓励。为了帮本书打广告,还害他被禁评论几个月,实在对他很抱歉。 再到后面,有各位真心喜爱本书的朋友们(原谅我偷懒,也不一一打出来了)一直鼓励,这才走到这里。 我也是打工的,也要养家糊口。 说写书只是为了兴趣,不是想要赚钱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我实在说不出来。 写这书除了想写出自己心中看法跟故事,还希望可以赚多少的家用钱。 说实话,本书文笔一直是吐槽点之一。虽然我也努力改进当中,但是每个人的写作手法都需要写作量跟时间的积累,我相信没有几个作家是能够一书封神。 所以也请大家见谅。我,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关于首订 江湖杂耍时都爱喊上:“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我本人是真心希望所有喜欢本书的朋友都可以帮忙订阅一下,不管你以后是准备看正版还是看盗版。 当年张学友做公益广告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不想好歌越出越少,记得支持正版。 我不敢奢求每个人都支持正版,毕竟每个人想法跟经济能力不同。 但是,我真希望觉得本书写得还过得去的朋友们都能首订一下。特别是看盗版的朋友们,如果你觉得本书还合你胃口,请不要为那小小的麻烦放弃支持。 以前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村子粮食大丰收,村里许多人家都酿了不少酒。于是,村长组织开篝火晚会庆祝一下。便准备一个大水缸用来装酒,让每人拿都出一碗的酒来开晚会。 结果,到晚会喝酒的时候。大伙一喝,全部都是水。 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出一碗水倒在这么大的一个水缸里,谁知道? 请大伙不要怀疑自己的那一点点力量。 首订对一本小说很重要,是一本小说的风向标。 可以这么说:一本小说以后是吃粥还是吃饭,这首订都有关键的作用。 毕竟首订关系着后边的推荐跟曝光度,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作家都呼吁首订。 不知不觉就打了这么多字,再看时间又两点了。我发现我现在最喜欢的事情不再是打游戏,而是睡觉了。 明天还得开工,要准备睡觉才行。 最后再一次拉票:求首订,谢谢大家。 第一零九章 会过来吗?(求首订,谢谢) 锡特库听完杨应琚的话,脸颊上的肉居然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自上任广州驻防将军的这十年来,他都没有提刀上过战场了。相反,在广州城这繁华之地十年的驻守到让他“攒集”了不少的财产。 如果可以,他真不希望打仗。假如银子可以买来自己平安跟官位的稳定,他再多的银子也愿意出。他相信广州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也是这样想的。 只要不用打战,就算自己不做这个将军或者都统也够自己家三辈吃喝玩耍了。 可是,不剿灭这反贼张瑞行吗?那怕自己调离了,皇上也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不单要围剿掉张瑞的人马,还要把张瑞的头砍下来献上去。自己的到新疆巴里坤当那都统才安心。 “杨总督多心了,这次单单我们这边就有八千人。只要那反贼敢来,就是那反贼的贼兵个个是精锐的天兵也插翅难逃。”锡特库安慰着杨应琚说道,同时也似乎在安慰着自己。 ”嗯,不错。是我多虑了,那反贼也就凡人一个,哪里能是我大清国将士的对手?”杨应琚也认可了锡特库的话 “要说,这李侍尧也是人才。他这招可把那反贼给吃透了,不过他怎么就知道那反贼在梧州就有他们的人?这么肯定这贼子必定会来打我们这边?”杨应琚继续问道 “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我们第一次被埋伏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剿匪的?而且,梧州就在那贼子的附近,双方都平安无事,也透着奇怪。”锡特库把心中的想法拿了出来解说道 “的确,你一说我也注意了。想来那梧州守备冯久保也是一个妄负圣恩之辈,即便不是造反之徒也少不了失职通敌之罪。”杨应琚念想过来后,恶狠狠的说道 “对。这次打败这反贼张瑞之后,想来李侍尧将军肯定不会让他好看的。”锡特库也被这“无耻”的叛徒给气怒了。 此时,在下山安排安营扎寨的李侍尧也带着身边的亲兵来到了这杨应琚跟锡特库二人休息聊天之处。 “杨总督,锡都统。这荒郊野岭的蚊虫众多,想来也甚是不舒坦,二位只需要在广州城中静候我胜利的消息便好,又何须来此处跟这我等一起吃苦呢?”李侍尧对着二人抱了抱拳说道 “我也是武将一名。为皇上效力哪里谈得上吃苦一说?再说了,深山野岭战场厮杀本就是武将的本职,家常便饭之事一般更不敢言吃苦。”锡特库一副大义凛然的说道,听得李侍尧心中直问候他家女性成员。 “本官也不惧这些蚊虫叮咬。只要能为皇上解忧,能看见那反贼张瑞人头落地,别说这点苦,就是再艰难困苦本督都要来。那怕不能上阵杀敌,只要能击鼓助威也是对圣上似海恩深的万一回报。”说着,杨应琚还对着北边伏身施礼。 本来杨应琚跟锡特库的确可以不用来的。但是这次李侍尧调动了如此多人马,还设下了这个埋伏,他们肯定这次张瑞必定是在劫难逃了。 所以,他们也就不顾李侍尧的拦阻铁心要跟来。一则可以看到“大仇人”张瑞的死去,二则可以图点功劳。 特别是锡特库,这都没有他什么事了。可是他还是以可以捡漏防补一说把李侍尧给打法回去。事实上他也给了不少张瑞资料李侍尧。 对于二人这近乎无赖的做法,李侍尧深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们跟来,到时候杀了那张瑞之后再分他们一些功劳了。 “李将军,时辰尚早。为何我等不再赶路而是在此安营扎寨了?不如我等寻得一块适合埋伏之处再行安歇之事?” 杨应琚对于李侍尧这么早就在前面那片空旷的地方安营扎寨表示不理解。 “对,杨总督说得有理。”锡特库也点头认可杨应琚的话 听到杨应琚跟锡特库这般的言论,李侍尧内心忍不住吐槽道:“就你们这猪一样水平,难怪你们会败。这着实是败得不怨。” 李侍尧原本不想跟他们解释的,不过目前时间尚早,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消磨时光。而且,在他们面前解释可以卖弄一下,更表现出自己的聪明才智,这就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于是,李侍尧便对着二人问道:“你们觉得你们之前两次都败的原因是什么?” “不就是因为被埋伏了吗?”杨应琚听李侍尧这么问,然后想了想,便把自己看法说了出来。 李侍尧了杨应琚的回答,微笑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单是这样。” “还有其他原因?”杨应琚有些疑惑的问道 “锡都统怎么看?”李侍尧望向锡特库问道 “看来来着不善啊,如果我不能说到点上不是显得我太过不称职?”锡特库暗念着道 于是,锡特库眉头紧皱了几下,显出了正在慎重考虑的模样。 就在锡特库脑海中寻找两次战场有什么相同点之际 这时,锡特库的脑光一闪。 他忽然想起了耿尚直对他说的话,再想到杨应琚说前面就是一片空旷之地。 于是,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 “想来是因为地方太小。我们的人马虽然多,但是施展不开也就没有用。”锡特库没有一丝犹豫的样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对。”李侍尧赞扬的说道 虽然锡特库耗了些许时间,但是他还是能找到关键的地方。 “当年淝水之战,苻坚以为自己可以半渡而击,却不想就晋军率先进攻,击溃了他前军的人马再大呼秦军已败。前面的人溃退没有被挡住,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也就跟着逃跑。本来不败变小败,小败变成了大败。”李侍尧感概着前事说道 “这个反贼很聪明。利用了地势,让我们施展不了人马对他全面进攻。然后他击溃了我们前面的人马,就形成了我们败退,进而变成了大败。” 杨应琚听李侍尧这么一分析一下子就理解了过来。便接着说道:“如此说来,李将军选前面的空旷之地就是为了让我们的人马可以施展开来。但是,这么一来。那张瑞还会过来吗?” 第一百一十章 让别人先上 “这个你可以放心。只要他真如你们口中所说的那样仁义,就一定会过来的。”李侍尧一副神色自若地说道 虽然李侍尧口中是这样镇定的说,其实他心中也没有底。毕竟由古至今,有哪个反贼是像穷酸口中说的仁义之士? 这仁义,只不过是他们在利益不受冲击的时候,用来骗骗那些一厢情愿的泥腿子罢了。真要到了性命忧关之际,肯定是两脚就开溜了。 杨应琚看李侍尧这般的淡定,便认为他是成竹在胸,也就跟着乐观了起来。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待张瑞往坑跳了。 时间在流逝 一个时辰过去了 李侍尧跟杨应琚、锡特库一边聊着一边逛着着这深山美景。 各方交谈甚欢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各方无聊至极,于是都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休息 再一个时辰过去了 太阳已经下山了 等待是如此枯燥无味。 这深山野岭之处,景色是如此无聊。 夜色临近,山间夜风吹来。远处寂静的山景带起虫鸣草木风动的响声,看着有些吓人。 撒出去的斥候回来报道,没有发现张瑞一伙到来的消息。 夜深 营寨中到处到处点起了火把、火盆采光。 除了巡逻兵跟哨兵在执勤之外,营寨中是不许人随着走动的。那怕是拉屎拉尿也只能在帐房外不远露天解决掉,以防人到处走动发生啸营之事。 此时,百般无聊的锡特库便串营到杨应琚的帐房中,寻他一起饮酒。 虽然此刻的军中是禁止饮酒的,但是以他们目前的身份有谁敢多嘴半句? 要是在平时,杨应琚说不得要谴责锡特库两句。但是今天已经休息了一天的杨应琚也无心睡眠,无聊至极的他便也以下不为例的借口接过了锡特库递来的酒杯。 想来双方也合作近两年之久,虽说平时有过争执。但是,如今锡特库也将调往新疆。 以后或许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的事情了。 本来双方是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共同经过了张瑞事件之后,反而双方建立了感情。 于是,在两人的打开话题之后。也就孜孜不倦的聊了起来。 离杨应琚帐房不远的是李开复的帐房,此时他看着杨应琚帐房中出现的人影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只见他帐房中也有一个他的心腹亲兵在里面。 “你确定书信已经亲手交给了张瑞?”李开复对着在他面前的心腹亲兵问道 “是的,大人。他对你表示非常感谢,并说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只要他能帮上的他都义不容辞。”亲兵回答到 “没有人发现你吧!”李开复有点担心的问 “放心吧,大人。属下有经过一番乔装打扮,肯定没有人能认出属下。”亲兵拍着胸口回答道 “那就好。我能有什么困难让他帮的,他能不能躲过这一劫都看他造化了。”李开复有些感慨的喃喃说道 “辛苦你了,李信。这点银子你拿去吃点好吃的吧!”说着,李开复手中递过了一锭十两银子 “谢过大人,不过不用了。六哥…张瑞,有给我不少的银子了的。”李信推开了李开复递来的银子,感恩的说道 不能不让他感恩,因为张瑞可是豪爽的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这可抵了他两年的月俸银了。 “六哥给的是六哥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不必客气,收下吧!”李开复也不收回银子,继续递给李信说道 李信再推了两次也推不掉,也就收下了银子。对着李开复跪谢道:“那如此,卑职就谢过大人了。” “嗯,起来说话吧!”李开复对着跪在地上的李信说道 “是,谢大人。”李信也就在地上站了起来,随后把李开复赏的银子放入怀中。 感觉到怀中的银子,李信忍不住感叹:自古言富贵险中求,古人真没有骗我啊! “大人,你为何要给六哥送信呢?这事要给杨总督他们知道,你可不好过啊,实在是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险。”也就是李信想着自己跟李开复有点亲戚关系才这样问,要是别人,打死他也不会这么说 “还能是为了什么?大概是我当时疯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给他送信,你信吗?”李开复有些打趣着说道 “呵呵,不信。”李信笑着回答道 “哦?为何这样认为?”李开复对李信的回答感到了意外 “因为大人就是大人,就是再给你十必机会,你还是会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而且…”李信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似乎后面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而且?有什么你可以放心说下去。”李开复见状对着李信鼓励道 “是,大人。我觉得那个六哥为人很不错。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他能躲过这一劫,说不得他真能成事,那样的话我们过得会不错。看着他们的头发,再看看我们的头发,不知道为何我还是觉得他们的头发好看。”李信也是无所畏惧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开复见李信这么一说,就知道他肯定也是被张瑞那边的人影响了。 “大人,也许我们…” “好了,打住了。”李开复打断了李信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是,大人。”李信被李开复的反应吓了一下,也就不再说下去 “你先出去吧!”李开复语调无力的说道 “是,大人。”李信说着,对李开复行了跪礼,然后出了帐房去。 “你们就知道一时兴起,有没有想过家族?这造反可是要灭九族的大事。难道我不知道辫子难看?可是从老一辈起了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辫子难看有头重要吗?”看着李信不甘离开的后背,李开复忍不住说道 深夜时纷 营门外,一对正在放哨的绿营兵正在忍受着蚊子是不是的袭击。 虽说此时是临近冬天,但是两广的气候还没有完全冷下来,所以还是有少数蚊子的“余孽”活了下来。 “小三子,我跟你说。要是遇到了六哥的队伍,营官让你冲上去的时候。你别冲那么快,让别人先上,知道了吗?”只见一个年长的兵缓缓的吐了一口烟,对着旁边跟他一起放哨的年轻兵悄悄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把这吃了 “九叔,为何?我们这里八千人还怕那反贼两千人?”只见这老兵口中的小三子一脸不屑的回答了他的九叔 这小三子口中的九叔姓黎,排行九,人称黎老九。他与这小三子的父亲属于拜把子兄弟。这小三子又叫做邱云,在村子里排行第三,所以黎老九就叫他做小三子。 “你这孩子啊!怎么就不听老人言呢?要不是跟你爹是把子兄弟,我都懒得冒着杀头的危险跟你说这些。你以为六哥的兵是这么容易打的吗?我当时就是投降得快,不然如今已经是地下的黄土了。”黎老九听完邱云的话,一脸生气的教训道 “九叔,你别生气。我哪敢不听你的话呢?我爹早跟我说你当了几十年的兵了,让我有什么都一定要听你的。”说着,邱云还来到黎老九后背,为他轻轻的锤了锤背。 “嗯,去、去、去,赶紧站回去。要是让巡逻兵看见了报告上去,我们都得挨鞭子。”黎老九连忙把凑过来的邱云给赶了回去 “是,九叔。”闻言的邱运连忙退了回去。 然后他把头转向黎老九的方向问道:“九叔,那六哥的兵真的很厉害吗?” “厉害,各个都是跟你差不多一样的年纪。虽说不高,但是个个壮实,而且打起仗战一套一套的。他们单个也许打不过我们,但是他们几个人我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黎老九回想着说道 “他们也不过是反贼一帮,有你说的那么神吗?”邱云感觉这黎老九是不是有些夸大敌人灭自己的威风,很是怀疑的问道 “刚刚开始我也觉得自己是高估他们。但是汉军八旗的那些家伙不就是证明了。小三子,别不信,九叔我不会害你,想抢军功找别人去打。别想着打六哥的注意,我可不想带着你的尸体回去给你爹交待。”黎老九再次对邱云告诫道 “别这样说,我哪里能不信九叔你。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这样说而已。”邱云急忙道歉问道 “我问你,你现在是多久训练一次?”黎老九又再次偷偷的吸了口烟后,对着邱云问道 “训练?有好一段时间了,以前训练要勤点,现在大概是五日一练吧!”邱云对于黎老九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你知道六哥的兵是多久练一次的吗?”黎老九继续问道 “这个我哪里知道,总不会是每天都练吧!”邱云些许堵气的回答道 “嗯,你说对了。就是每天都练。”黎老九回道 邱云听黎老九这么回答,借着火光盯着他的脸上看,看到的却是一副我没有开玩笑的表情。 “怎么可能,就训练时吃的那些饭菜,身体哪里受得了。练不了几天非得尿血不可。”邱云下意识的结合了自己训练时吃的饭菜。 “你小子以为他们吃的是什么?跟我们一样?”黎老九有点忍不住想要去敲他两烟杆子的冲动。 “就他们那群泥腿子还能吃什么好东西?也不可能比我们的好。”邱云一脸我还看不上的态度 由于官府的宣传,邱云也认为张瑞这伙人不过是刚刚拿上几把钢刀就敢造反的泥腿子。估计饭都没能吃饱几顿,能不能拿起钢刀都是问题。 “你啊!就爱听那些家伙瞎说的话,井底之蛙。实话告诉你,他们吃的东西可不是我们可以比的。”黎老九看着邱云摇了摇头说道 “九叔,你又没有吃过怎么知道。”邱云不服的辩道 “嘿,还真别说,我还真吃过。”黎老九笑了笑说道,好像有事实可以打邱云脸一般 “九叔骗人,你怎么可能吃过。”邱云倔强的囔起来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过?我被俘虏的时候就吃过了。”黎老九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肚子饿了起来一般,晚上肚子饿得都比较快。而且晚饭吃得有点早,现在还要出来值夜哨。 “他们可是不像我们就吃朝食跟夜食。他们是一天三顿,早晨吃…他们叫做早餐,一般吃肉包子、馒头、鸡蛋、白粥,午饭都是两荤两素,晚饭也是两荤两素。” “听说,有时候晚上训练的话还有一顿夜宵餐,这个我就没有吃过。”黎老九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九叔,你真吃过?有这么好的伙食?”邱云听到黎老九说“肉包子、馒头、鸡蛋…”的时候有点忍不住流口水的样子,想来他也是肚子饿了。毕竟年轻,消化要比年长的黎老九要快一些 “是啊!我当时在那里吃的扣肉每块都比手巴掌大。”说着黎老九还伸出自己手巴掌比划比划。 “咕。” 邱云听着不自然的咽了一口口水。扣肉,他都忘记了有多久没有吃过了,那味道自己可没有忘记。 黎老九看着邱云的样子觉得有点搞笑,于是像继续诱引他一般的说道:“你是没有见过,那肉圆1,一个个像拳头大小的样子。一口咬下去,那味道一下子就在口中散开。咬在嘴里面的肉还会有油就往嘴角边流出来。” “你知道的。你九叔虽然是有份粮饷,但是要养活一家子人,这肉也不是时常能吃得上的。”黎老九很是感慨的说道 “我理解。我家还不是这样,不然我爹也不会让我早早接他的位置,他去找另外一份粮。”邱云内心十分认可的猛点着点头回道 “叽咕。” 聊到此时。也许是因为黎老九一直说好吃的东西,让邱云的肚子再也忍不住,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 “肚子饿了吧!小三子。”听道邱云肚子叽叫声的黎老九问道 “是啊,吃夜食早。这饿得也快,特别是刚刚听九叔说那些好吃。”邱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来,把这个吃了。” 只见黎老九说着就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团用干净的布包着的饭团递过去给邱云。 “这个是我看我们两个晚上还要值夜哨,我就是怕你肚子会饿,这才偷偷留下来的饭团。赶紧吃了,别让巡逻队的人发现了。” 注1肉圆,方言叫法,广西特色菜之一:是一种以五花肉剁碎加以肥网肉包裹起来油炸,一般在广西的喜宴上必备的菜。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好消息 “不,九叔。你吃吧!我年轻,不怕饿。”邱云虽然肚子饿,但也不至于看见吃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乖孩子,九叔夜食吃得饱,现在肚子不饿。这饭团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赶紧吃了吧!不要推来推去的,让巡逻队的人看了可不好。”黎老九对于邱云还能想到自己很是欣慰。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谢谢九叔。”邱云再用手推了几次后都没有推掉,也就不客气的接过了饭团,对着黎老九道谢了起来。 接过饭团的邱云稍看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由哪里先吃起来似的。 几念过后,只见他也没再多考虑的样子。于是他便张开了大口,一口咬了下去。随后急忙的嚼了几口口中那冰凉的米饭,便吞到了肚子里去。然后又紧接着咬第二口下去… 黎老九看着邱云愣是把这冰凉无盐无味的米饭团给吃出了“肉圆”的感觉。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心酸感。 其实黎老九腹中也是饥饿。这原本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口粮,只是他认为自己是长辈,再怎样这孩子也是从出生开始就叫他九叔。留孩子挨饿自己还能吃得下去,这才骗邱云说是为他准备的饭团。 腹中的饥饿感传来再加上看着邱云津津有味吃着这冰凉的米饭团样子,黎老九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了疑问: “这真的是盛世吗?为何那些财主跟官老爷们都说这是盛世?盛世是什么样子的?我没有见过,但是应该是这样子的吗?为何跟六哥描述的要创造的世界不一样?” “六哥说以后日子应该是每家都应该有充足储粮,随时可以换洗的新衣服,家家都有坚固明亮的大房子,出门都有自己的车。” “每个人都有工作有余钱,想下馆子就下馆子,想买什么东西就可以去买,小孩子都可以免费去读书…” “咳咳…”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已经思路飞远的黎老九。 待黎老九回过神一看,却是邱云吃得太急而这米饭太久了有些干。他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吞得有些多,才被呛到了。 “你这孩子,吃也不用吃得这么急嘛!”说着黎老九便在自己的腰间取出用来装水的葫芦拔掉了塞子递给了他。语气中也甚是关爱。 邱云连忙接过葫芦,咕咕地喝了几口水。 待缓过来之后的邱云连忙跟黎老九道谢道:“谢谢九叔。” “嗯,下次吃东西别这么急。这又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要知道呛也是可以呛死人的。”黎老九告诫着道 “知道了,九叔。我下次一定注意,主要是肚子有点饿吃得有些急。”邱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嗯,再喝多几口水吧。”黎老九也不再多说其他,只是关切的说道 “好的,九叔。”只见邱云一边咬着用来包饭团的布上面的米粒一边回答着 看着邱云如此的样子,黎老九心中不由得暗道: “你知道吗,六哥。假如我再年轻多十年,假如我不用顾及家中的人,假如我没有太多的考虑。我也很想成为你口中的先驱者,跟着你一起的缔造这样的世间。” “给,九叔。你的水跟布。” 邱云的声音再次打断黎老九的思维。黎老九顺声而去,看见邱云此刻正露着笑容地把葫芦跟包饭团的布递回来给自己。 “六哥。真希望你能撑过这一关,带我等一起去看看你创造出来的世间。” …… 夜深之时 李侍尧此时依然在帐房之中来回走动着 帐房之内除了李侍尧外还有他的幕僚之一的陈慕清。 一个身高六尺有余的中年人。与这个时代大部分脸带菜色的百姓不同,他是脸颊红润颇为带肉。身穿那墨绿大褂袍也没能把腹中的肥肉完全盖住,显得粗实。 帐房中虽说有点不少蜡烛,终究不如火盆来得光亮。但是加起的火盆又让帐房中的气温回暖不少,甚至热了起来。因而帐房中的李侍尧跟陈慕清都把头上的帽子给摘了,两根辫子在甩动着,看着有些滑稽感。 “将军无需担忧,想来那反贼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既然已经把自己标榜成仁义模样,就必然不会不顾追求他的那些反贼们。”陈慕清对着不安走动的李侍尧安慰道 “先生不是不知,虽说杨应琚筹得不少粮饷。但是大军在外,每日消耗的米粮都不是小数目。即使那直连山的众多反贼跑不掉,但是那个反贼头目张瑞逃跑了,那功劳也是大大打折了。”李侍尧说着还有些焦急 “而且,假如那反贼不来呢?按着锡特库说的,可是有不少的火枪大炮,如果我们去围攻直连山估计也要死伤不少人。到时即使是打胜了,这后续的赔偿也不是小数目。要是圣上知道如此,说不得会埋怨本将军办事不利。” “将军放心。从情报来看,那反贼自视甚高。而且两场战役都让他们侥幸打胜,必会对我们轻视。所以只要他们当中有稍微‘聪明’之辈,必定会过来迎战我们。”陈慕清一一分析道,似乎张瑞不过来全部人都是傻子一般。 “事已至此,唯有希望如此。不然本将军这般大动静还擒获不了那张瑞,肯定会让杨应琚埋汰,被锡特库嗤笑。”李侍尧脑中浮现出他们的情景,难免感觉很不舒服的说道 “将军也不必太过忧虑,我等在这里静待一两天。那反贼要是过来最好,我等会让他有来无回。要是他还不过来,到时候我们就直接攻过去直连山了。”陈慕清有条有理的说着 “只要我们三万多将士把那直连山一围,他们说不得都害怕得出降了。那怕他们不出降,我等攻进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听说他们可有不少的银子,想来那缴获也够付将士伤亡之用。” 听完陈慕清的话,李侍尧心中也舒坦了起来。 “先生说得有理,多谢先生为我解答。夜深,还劳烦先生过来为我解惑,实在过意不去,还请先生回去休息了。”李侍尧脸带笑容对着陈慕清说道 “如此,学生也就告退了。也请将军早些安歇,勿为公务熬坏身子。”陈慕清跪拜说道 随后双方再客套几句,陈慕清也就离开了李侍尧的帐房回去了。 翌日早上 难得晚起的李侍尧听到了他最想要听到好消息,斥候队发现了张瑞的队伍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其他人马 “六哥,前方十里发现敌人的营地。”洪虎过来报告道 “好,对方有发现我们了没有?”张瑞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很低,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下。 “我们双方的斥候都有碰面了,想来也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洪虎如实回答的道 “嗯,也是。只要对方不是傻子都会派出斥候来探路。”张瑞喃喃细语了几句,然后对着洪虎说道:“知道了,辛苦了洪营长1。你先去忙的吧!” “是,六哥。”洪虎对着张瑞行了一个军礼,随后离开了。 看着洪虎简单利落的行军礼,张瑞感觉自己引入这个实在太明智了。不至于别人动不动就给自己下跪,自己不自在不说还有一堆的琐事。 “太平,通知下去。各团团长,再行四里路就全体原地休息,吃干粮喝水恢复体力。随后准备战斗。”张瑞对着身边的传令兵队长陈太平说道 “是,六哥。”陈太平对着张瑞行了一个军礼,随后便退了下去跟自己传令队队员下达命令。 …… 时间流逝 等待往往是最煎熬的事情 “怎么那反贼还没有来?都这么久过去了,这伙反贼这哪里是行军,就是爬也爬来到了?”李侍尧发现自己的养气功夫已经快要被这煎熬给磨灭了,于是他便发怒的抱怨道 自接到发现张瑞的人马后,李侍尧很是高兴的赶着自己的兵马到他心中战地中等待着张瑞的到来。 在他看来,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已经全部占完。只待张瑞过来,这样的战役自己要是还不胜就实在没有天理。 心中越是兴奋,等待就越是焦急。 李侍尧把己方的兵马都赶到了战地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猛烈的太阳把人都晒得汗流浃背,特别是一些穿着厚重盔甲的将士,想擦又擦不了,想脱又不敢脱。毕竟在战场上可没有仆人可以过来帮忙着甲。 “将军说得是,那群乌合之众能有什么行军之法。如今此等行迹看来,我等莫不是高看了他们。”李侍尧身边的陈慕清说道 “陈师爷莫要如此认为,轻视了那反贼。以本督观对那反贼的了解,他还是有一些行伍的本事。他之所以这么迟才过来,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还不知道。”杨应琚不认可陈慕清的话说道 “依总督大人所说,是小人疏忽大意了。”陈慕清连忙对着杨应琚认错道。 对方可是两广总督,虽说自己跟着的是李侍尧,但是也不代表自己可以得罪得起他。 “嗯,这鬼天气如此晒。人都难免烦躁,心烦意乱可以理解。”杨应琚也没任何得寸进尺的追究陈慕清,因为实在没有必要。 “将军,这样等待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我大清将士们都在这猛烈的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继续等待下去恐怕不用反贼过来,我方将士也有不少要受不了。”只见杨应琚身边师爷打扮的许一多说道 许一多在听说杨应琚他们筹粮围剿张瑞的时候就出了不少的钱粮。同时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这次围剿张瑞他也必须跟着杨应琚去,要去看看那不知道死活的反贼身首异处的下场。 杨应琚不明白许一多为何这么讨厌甚至恨张瑞,他印象中张瑞也没有干过什么得罪许一多的事情才对。 不过许一多这个号称小诸葛的名声的人要跟自己来战场,杨应琚实在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更何况别人还出钱出粮了呢? 可是,军队哪里是外人想进就进的?于是,杨应琚便安排他以自己师爷的身份进来。 “这位是?”李侍尧看着说话的许一多对着杨应琚问道,毕竟妄自对排兵布阵的军队指手画脚可不是不礼貌那么简单。 “这是许一多先生,人送外号小诸葛。目前是我的师爷。”杨应琚回答道 “哦,是许一多先生。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战场还得考虑诸多因素。需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李侍尧不咸不淡的说着 李侍尧对于许一多这个小诸葛的外号实在没有兴趣。在他看来这外号大多数就是吹出来的,广东还能出什么能人? 只是杨应琚说是他的师爷,李侍尧也不好多说他什么。毕竟打狗看主人,而是他主人才刚刚给自己筹了这么一大笔粮饷。这要是就打了他的狗,不是显得自己不懂人情世故? 虽然李侍尧不准备打杨应琚的狗,但是提醒一下这狗还是有必要的。不然这狗不懂事,自己也讨厌。 李侍尧的意思许一多自然是听出来的,他也是完全出于一片好意。 他们此时正在树阴下等待都是如此的烦躁了,更何况是在下面着着盔甲被太阳猛烈晒的大清将士们?那煎熬可想而知。 虽然许一多是一片好意,但是他忘了,自己在这里什么也不是。 “小人受教了。”许一多对着李侍尧跪了下来,低下了自己那自认高贵的头颅。一根辫子也随着低下的头甩到了跟前,显得有些别扭。 “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没有什么不可以忍受。”跪在地上的许一多心中念道 “嗯,先生多礼了。起来吧,这行军打仗毕竟不是书本说的简单,先生以后有机会接触就会明白我的话。”李侍尧见许一多如此懂事也开怀不少,然后看了看杨应琚说道。 杨应琚却没有任何的表态,毕竟许一多又不是他真正的师爷,自己也无需维护他。 待许一多起来之后,便有斥候回来禀报,张瑞他们之所以这么慢,是因为他们全部停下来休息了。 听闻消息的李侍尧再次对张瑞骂娘了。于是,他也只好给下面传令,全体卸甲休息。接下来的整个场地出现了片滑稽的场面,各种混乱。 李侍尧看着如此情况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下面的军官维持好秩序,然后严令让斥候务必时刻监视住张瑞一伙人马的动向。 时间再晃 一个时辰过去了 斥候再过来给李侍尧报告张瑞一伙进入两里路之时,李侍尧对着陈慕清下达了一条让众人都感觉奇怪的命令。 “陈师爷,让其他的人马准备开拔吧!” 注1:目前采用了书友天边青石说的军编制:军师旅团营连队什。十人为什(shi),三什为队,三队为连(一百人),三连为营(三百人),三营为团(一千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战初 “是,将军。学生这就安排下去。”陈慕清对着李侍尧叩拜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其他人马?李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有其他人马吗?”杨应琚率先问道 “对呀,李将军。我们还有人马?在哪里?”锡特库也很意外的追问着 只见李侍尧此时是心情大好,满脸笑容的对着二人说道:“还记得我跟你们说,我要调其他几个地方的兵马去围剿反贼张瑞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那些人马不是都调过去直连山围剿那反贼的同伙了吗?同时也是为了逼那张瑞出来。”锡特库回答道 “哈哈,那是你们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圣上在意的是什么?”李侍尧喜露于色的大笑着问道 “你是说圣上只在乎那张瑞的脑袋?”杨应琚小声问道 “对,总督大人。比起直连山的那些垃圾,这张瑞的脑袋才是圣上最想要的。而且,要是这张瑞被我们杀了,那直连山上的人让他跑几个又如何?当然他们要是不跑最好,到时又有几个够我们砍的?”李侍尧耐心地解答着杨应琚的问题。一副胜券在握,沾沾自喜的模样。 “那其他的人马是什么情况?”杨应琚再次问道 锡特库也对杨应琚的话也再次附和,毕竟他刚刚就问了同样的问题。 “告诉你们吧!除了梧州的绿营,其他地方的兵马我都已经全部调到离这里十二里的位置,形成一个包围圈。”李侍尧回答道 “将军此计高明啊!”闻言的许一多忍不住赞叹道 “杨总督,看来你的师爷已经看明白了。”李侍尧心情不错,也不责怪许一多的多嘴反而觉得他说得恰到其时。 “许先生看明白了?”杨应琚转过头对着身旁的许一多问道 “总督大人,学生想我大概明白了李将军的计划了。”许一多对着杨应琚拱手施礼道 “那你说说吧!”杨应琚受了许一多的礼,随即说道 “是。”许一多也没觉得杨应琚的无礼有任何的妥。 “今日天气晴朗,适合战斗。我方有八千多敢战之将士在此处,又占有地势之优势,天时地利人和都已集齐。想来击败那张瑞是再容易不过不事情了。”只见许一多稍微闭了一下眼睛思考了一下子后缓缓的说道 “但是,假如那反贼真是如传言一般,异常精锐。能与我大清将士打得难分难舍。我们便可以把他们拖在这里,等待其他地方的人马合围过来。” “待近三万我大清将士合围过来之时,那反贼必军心浮动。我军再出动,必定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于他。那时,就是那反贼插翅也难逃了。”此时,许一多有些忘我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不错,的确如此。”李侍尧这一句便认可了许一多的说法 “那李将军有没有想过那反贼要是不过来怎么办?我们不是再这里空等了吗?”杨应琚问道 “不来?这不就来了嘛!”李侍尧自信满满的说道,但是为了说服杨应琚,他又接着了说下去 “再说了,他要不来我们也可以过去。那时也只能多些伤亡去攻打直连山了,不过只要不走了那反贼张瑞就是胜利了。” 杨应琚听了李侍尧那句:只要不走了反贼张瑞就是胜利。心中是一万个认可,估计此时没有人比他更想杀张瑞了。不然乾隆那,他可躲不过去。 “报,禀报将军。反贼已经到达了。”只见斥候过来跪着大声报告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李侍尧对着报告的斥候挥了挥手说道 “是,将军。”斥候行跪拜之礼后,退了下去。 在山坡之上李侍尧放眼望去,对面的空旷之地边缘处,张瑞的人马可不就是出现了嘛! 还没有能休息多久的就被李侍尧下令着甲准备战斗清兵,此时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张瑞人马都憋着一口气。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砍他们一个屁股尿流,居然敢让自己这么不自在。 “蹦蹦嘣 一声声整齐的踏步声传来 眼前能看见的地方,张瑞的人马一排一排的如墙而来。 刚刚还叫嚣着要给敌人好看的绿营兵们大多数都收起了嚷叫声。 李侍尧看着张瑞这样的人马,它的战斗力姑且不说。单单看这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队伍,那些号称是精锐的绿营标兵也未必能做得到。 “看来杨应琚说得对,这张瑞真不可以轻视。看他如此军容再给他一些时日估计就不是不好对付那么简单了。”李侍尧心中暗念道 “想不到张瑞这个泥腿子居然可以练得如此人马,也似模似样了。”站在李侍尧身边的锡特库说道 “的确如此,不过以后也将没有这个人了。对吧,李将军。”正眺望着张瑞人马的杨应琚回答道 “杨总督此言甚合我意,今日我等就要为圣上解决这个祸患。”只见李侍尧自信的一挥手,扬起了披在肩上的披风。 “你们就在这里静待佳音,本将军这就去调兵遣将把那张瑞的脑袋摘过来。”说完,李侍尧也不理会杨应琚等人,只见打马而去。 “那就预先祝贺将军旗开得胜。” …… 杨应琚等人见状也不以为怪,毕竟战场主帅可耽误不得。于是都纷纷对着李侍尧离开的后背说些祝福的话。 双方在距离一里之处停了下来进行军队的调整。 本来战争之初,在这个适合的距离,有火炮自然要发射火炮。 由于担心直连山会在自己的人马离开后被合围的兵马围攻,所以张瑞把自己仅有的八门四斤炮留在直连山,予刀盾兵们做防御之用。 李侍尧也懒得从广州拉大炮过来,一则山路难行火炮又重,二则路程实在太远。关键是李侍尧认为自己人多,没有必要。 因此,这就是一场没有炮声的战斗。 李侍尧看着张瑞这边都是以火枪兵为主,长枪兵在火枪兵之后。除了这两个兵种,还有少数的骑兵跟在两兵之后。 “你说他还有其他的兵马吗?看他兵马如此透彻,他知不知道战场要留下一队奇兵?”李侍尧对着此时已经回到自己身边陈慕清问道 作者注:感谢天地x有雪 10000起点币的打赏,谢谢你支持。欠你一章更新,晚些补给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怎么回事 “将军多虑了,那反贼就算会几个字,那兵书岂是他随便能得的?就算他得了可以读得明白吗?”陈慕清回答道 陈慕清依旧是一副看不起张瑞的模样,毕竟一个人的观念形成了就难以改变。 陈慕清从小接触的贫民都是一副黑不溜秋,穿着破烂不堪,脸带菜色消瘦饥饿的模样。就这样的他们整天想要吃饱都是难事,如何可以读书识字?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满清虽然一直宣传神鬼莫测、天理命数,但是陈得清只认可“子不语怪力乱神。” 常识之内认知决定陈慕清的观点,即使张瑞有些许的突出,但是也不影响他“泥腿子”的身份。 打架斗殴,小打小闹的战斗要说张瑞会些陈慕清不觉得出奇。但是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张瑞也懂,打死陈慕清他都不相信。 “你说得有道理,看来是本将军多虑了。”李侍尧也认可道 “将军,那群反贼开始行动了。”陈慕清望着张瑞的人马说道 李侍尧转回头看了过去,只见张瑞的人马此时已经整队完成。 “旗牌官。鸣鼓,令全体将士前进至一百丈。发旗号,让骑兵们去诱引对面开统。”李侍尧对着身边的旗牌官下达着军令道 “让所有八旗督战队知道,凡敢有闻令不前者,斩;凡敢有无令擅自撤退者,斩。” “是。”旗牌官跪完也不多说,随后便去纷纷传达命令。 看着旗牌官离开的后背,李侍尧不由得喃喃说道:“张瑞,你就乖乖成为本将军晋升的垫脚石吧!” 小山丘之上剿匪军军旗所在 “六哥,鞑子的人马过来了。”传令队队长陈太平对着张瑞说道。 “嗯,太平。给下面传令,对方进入一百五十丈后开枪。”张瑞注视着对面的情况说道 “是,六哥。”陈太平对着张瑞行了一个军礼,连忙退了下去下达命令。 此时,战场上空可以清楚的看见。清军八千多的人马正以三个方阵排,呈一字展开。 只见方阵之中,骑兵在前,用来诱发敌方火统。弓箭兵在骑兵之后,身着皮甲的刀盾兵紧跟着弓兵,接下了是长枪兵。 长枪兵之后便是满汉八旗的督战兵,以两千满汉八旗兵督战前头六千的绿营兵。 督战兵的前面是火枪兵跟弓箭手,后面是刀盾兵,还有就是游走的骑兵们。 方阵中的清军正慢步行向张瑞这边。一声声的脚步声传来,带着让人震撼鼓声。清军企图仗着己方人多势众,用排山倒海之势压夸张瑞士兵的士气过来。 从阵势来看,李侍尧是完全看不起张瑞,准备以一战之势冲破张瑞那小小的方阵。 张瑞四千多人就一个方阵,两千火枪兵分开两排,两千的长枪兵分站在火枪兵之后。三百骑兵作为守护中军跟最后的兵力。 两排的火枪兵阵终究是少了一些,但是为了更广的杀伤面积,张瑞也只能放弃传统的三排射击法。 同时,由于张瑞提出的纸壳弹筒制作,使得射击速度得到提高。经常得到实弹训练的火枪兵们几乎都可以达到每分钟两到三发的水平,而米尼弹的使用更加快了发射的速度。 所以张瑞这两排的火枪兵也基本可以衔接得起来,但是终究没有三排快。只是形势比人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在射程大大的加长了,弥补了这时间的损失。 “报,李团长。敌军已经进入一百五十丈內。是否开枪射击?”靠近李国忠旁边的谢天恩营长通过“跳眼法”测出距离后对着李国忠敬了个军礼后说道 跳眼法测距离这是张瑞交导他们的,大部分的火枪兵都大概知道这个方法的使用。 要说这个方法还是当年张瑞小时候看《海尔兄弟》那动漫学来了。当年他也是一时兴起就学会这个,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用到。 “按六哥说的,开始射击吧!”李国中望着正慢步而来的清兵,冷漠的说道 “是,猛虎团全体准备,开火。”谢天恩对着第一排的火枪兵们大声喊道 “砰。” 一阵枪响声传出 听到枪响声的李侍尧不由得对着身边已经回来的陈慕清大笑着说道: “哈哈,看。那群胆小如鼠的家伙,我的骑兵都还没有去诱骗呢,他们就怕死的开枪了。还亏杨应琚…总督那么高看他们,说他们有多厉害。” “就是,我就说了。那群就是一伙泥腿子,以为拿了几把武器就很厉害。居然还敢造反,也就配被我大清勇士们砍下他们的头来当军功。”陈慕清附和着李侍尧的话,一脸看不起人的表情。 “陈师爷所言甚是,正是这个道理。”李侍尧听陈慕清的话,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窝里了。 “砰…” “砰…” “砰…” 在李侍尧对着陈慕清愉快说话的时候,一声声排枪声似乎没有间断的传来。 李侍尧听着这排枪声不断,心中大感奇怪。于是连忙看向战场的情况。 然而,战场已经开始弥漫起淡淡的烟雾。 虽说张瑞弄的颗粒火药是改良了,比起普通火药燃烧要充分许多。但是这终究不是硝化棉那种无烟火药,所以烟雾是避免不了。 战场之中,第一声枪响时,大部分人都在嗤笑。 这还有一百五十丈的距离呢?这群怕死的家伙居然开枪了? 那些准备过去诱骗敌人开枪的骑兵们更是高兴,实在让他们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这么怕死。 骑兵们高兴之余有感觉到了少少失落。 自己都还没有能表演自己高超的骑马技术,这就完成了任务,实在是没有成就感。 然而 “噗…” “噗…” ”噗…” 一声声子弹入肉的声音传来 很多骑兵都还没有笑完就这么死去了,直到死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除了骑兵,一些战马也纷纷被打倒在地,嘶叫声不停。 跟在骑兵后面不远的弓箭们也有不少中了弹。死去的还好受,没有死去的就翻滚在地上嚎叫着。然后被后面清军不注意的踩了几脚过去,其中还绊倒了不少人。 一切发生得是如此的诡异,如此的突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见如此情形的绿营兵们脸上的满脸嗤笑的表情忽然就变成了难以理解的惊恐。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为什么会这样 “下面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站在小山坡高出望下看的李侍尧,看见这般情景便对着身边人大声问道 “咚、咚、咚…” 回应他的只要那提示着清军继续前进的鼓声,身边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为什么那反贼的火统可以打这么远。 “嘭…” 又是一阵排枪声传来 前排的骑兵怕了,但是前进的鼓声还在不停的敲着。 后面的弓兵也怕了,恨不得立刻躲到刀盾兵后面去。起码刀盾兵们还有一个他们看着不小的盾可以挡下。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 正在前方的绿营兵们在煎熬着,每次一次枪响都要死上最少三四百人。有多少可以死?他们不敢想象。 现在的绿营兵们犹如热火上的蚂蚁一般。此刻他们已经完全忘掉刚刚的嗤笑,只希望后面的将军看见了能立刻鸣金收兵。让他们赶紧离开了这人间地狱,别再让他们陆续送死了。 战争从来都是残忍的。 身为刀盾兵的邱云此时非常感谢黎老九刚刚在集体前进的时候把他往后拉,刚刚他还埋怨黎老九太胆小怕死呢。 “嘭…” 又是一声枪响声 此时张瑞的火枪兵们已经打到了第九次的排枪。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前进的绿营兵们死伤无数。 离李侍尧要求的进入一百丈还有不少的距离,但是前面的绿营兵已经开始进入崩溃的边缘,不断往后涌。 特别是前面的骑兵们。如今正是要表现他们高超骑术去吸引敌人火力的时候,他们却各个都开始掉转了马头准备逃跑。 骑兵的军官们正不断打压着想要掉头走的人。作为前头准备去诱骗敌人火统的骑兵一阵阵的叫苦,此时他们心中不由得骂娘了起来:“开玩笑,这么猛火力。怎么冲?” “将军,这帮反贼火力太猛,赶紧让将士们撤下来吧!再不撤下来就晚了。”李侍尧身边的满洲八旗参领见状连忙对着他跪拜说道 “是啊,将军。赶紧下令撤回来吧!再下去绿营兵就要被打完了。”耿尚直作为与张瑞交过将领,此时也是陪在李侍尧身边。 陈慕清看得整个战场的情况已经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变化。直到听到两个参领的话,他这才反应回来。 等他回神过来的时候,却是对着身边的人苦笑着说:“怕是已经晚了。” 身边的人听见陈慕清的话,望向战场。 “嘭…” 第十次枪响声 “啪…” 在前面镇压的绿营骑兵的一个千总就这么被那飞速过来的米尼弹正面打爆了脑袋,鲜血与脑浆炸裂飞出来。 起初前进的绿营兵们人多势众,气势如虹。士气也是旺盛到了极点。 虽然他们受到猛烈的火力打击,但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他们还没有反应回来。 如今几分钟过去,反应再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这战场的残酷以及战胜的渺茫。 每个人都竖起神经等待了下次排枪的响声,每次都排枪声都会有人死去。没有人知道下一次枪响死的会不会是自己,神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排枪声紧绷着。即使战场上再响亮的敲鼓声也不能让这紧张的神经细胞有丝毫的影响。 在遇到无法战胜的敌人时,每个人都会产生怯意的念头。这怯意犹如变异的瘟疫一般,不断快速的传染给其他人。 “啊…” 见到这千总如此惨状,他身边的一个骑兵再也受不了。于是便大喊大叫了起来,再也不管不顾的往后跑。 广东自康熙的三藩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大的战役,多也就是普通的剿匪跟清理一下零散的反清人士。 而周边的地区的战役,去征战大小金川也就多少调用点广西的兵马,压根没有调用到广东的兵马过去。 虽说两广也是重要的位置,给满清朝廷上交的税粮也不少。但是它始终比不上陕甘,江浙,甚至两湖。因为此时的两广不如民国时得到很好的开发,而且反清份子也特别多,让满清朝廷很是不喜。 驻守广东的兵马多年未经战役,李侍尧调用的多是广东的兵马。此时进攻的绿营兵才崩溃也是多亏时间太快,他们没有反应回来。 待此刻,那些一直受死亡威胁的绿营兵反应过来了之后,哪里是那些清军将领们镇压得住的? 在第一个骑兵后退时,不远的绿营骑兵都司准备过来斩杀他来护住士气。 但是,就在他想动时。他旁边保护他的一个亲兵正好被飞来的一颗子弹打死了,鲜血溅到了他的盔甲以及脸上。 这都司害怕了,迟疑了。 如果是看得见的真刀真枪的砍杀,那怕射过来的是箭矢,说什么他也冲过去。 但是,这是不断乱飞的子弹根本捕捉不到。一上去谁知道这子弹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在这乱飞的子弹面前,可不理你是将领还是小兵。 此时,那怕是知道身在战场,这骑兵都司也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随时要命的危险之地。这骑兵都司想:“反正到时候全体溃退,这也怨不得我镇压不住吧。” 然后他也在注意战场情况,随时准备后退。 没有人的阻拦,那后退的骑兵也就顺利的往后逃了。 军队溃逃就是这样,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旦前面的将领镇压不住,就只能看督战队的了。 前面只剩不多的人马不断的往回涌,后排还没有受到多少伤害的长枪兵们就也识趣往后跑。 开玩笑,前面这么多的人这才用几十息的时间就被打空了,这要是还懂逃难道还要上去送死? 前面集体的溃退让后面的不远的八旗督战兵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鼓声还在继续着,前面的情况他们也不是不理解。一则那些反贼的火枪还没有伤害到他们,二是军令如山,他们也没有办法不执行。 八旗督战兵们弓箭已经上了弦,鸟枪已经上好了子弹点燃了火绳,大刀长矛也做好砍杀的准备,骑兵们在不断的游走,随时准备砍杀敢冲出来的逃兵。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李侍尧发蒙的念道着。 作者注:请看盗版的朋友们,你们看盗版也是喜欢本书,不然也不会去看。 经济不允许,看盗版也能多说大家什么。但是可以的话,充个一两块钱订阅几章正版支持一下也好啊! 相信你们喜欢本书能走得更好更远不是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值得一说 此时的李侍尧处于赌徒赌输了的状态,而且还是输得很惨那那种。 本来李侍尧还想着命令军队一鼓气冲过去试试。但是,现实的情况让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旁边的将领们劝说更他理智了起来,毕竟这距离可不是短短的几十米。 李侍尧能当上这广州驻防将军,除了家族给的助力之外,他自身也有很强的才能。 “旗牌官,立刻命令停止击鼓,鸣金收兵。”此刻,李侍尧没有一丝的犹豫,对着身边不远的旗牌官大声喊到。 可是就在李侍尧大声发出指令之时,下面的一直受枪击的绿营兵们已经受不住了。开始不断的逼近八旗督战兵的防线,双方甚至开始交起了手来。 绿营兵不是不敢战,只是他们现在敢战的是面前八旗督战兵。 在那些跟八旗督战兵的交手的绿营兵们看来。远处的敌人距离是这般的远,火力又如此猛烈。己方根本就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想要冲过去?自己这些人全部死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冲到敌人的跟前,这还打什么。 但是,后退就不一样了。 前进注定是死路一条,后退就还有可能有活路。 所以,冲破督战兵的防线逃出去,成了最好的选着。 至于成为逃兵会被砍头的问题,此时又有哪个人还会有心思去考虑。只有此时把小命保住了,才有时间去思考砍脑袋的问题不是? 如果是脱离了敌方的火力范围,在这里听一会八旗督战兵们劝解也不无不可。 但是,那些可恨的敌人在自己等人开始往回退的时候也响起了前进的鼓声。只见他们一边打一边慢慢往自己等人移动过来。 每次排枪的声响起都会不断的有人死去。如此情形,谁还有心思听督战兵们说的大道理。 那些八旗兵们反正是在后面,死的是我们又不是他们。他们自然可以在这里等待鸣金收兵的号令。但是,等来后方的鸣金声时,说不定自己等人已经死完了。 就在猛虎团的火枪兵们准备打出第七发子弹的时候。一些心急的绿营骑兵仗着自己的骑马,便提高了马速冲了上去。 八旗督战兵们见状也只能射箭开枪,而被打的绿营骑兵们也回箭射杀他们。 于是,双方就这么交上了火。 往回退的绿营弓兵和刀盾兵们见状自然也跟在骑兵后面冲上去。 此时,剿匪军的排枪还在继续。 绿营兵跟八旗督战兵开始战乱成了一团,场面实在令人费解。 在八旗督战兵看来。老子可是无敌的八旗子弟,就是打不过反贼也打得过你们这些绿营兵。 那些交手的绿营兵则想着:前面都是死路了,还逼老子去送死。既然如此也别怪老子不给你们面子了,打不过反贼还干不过你们这些只会听曲玩鸟的家伙? 那些正在督战兵的八旗将领们做梦也想不到,刚刚还是信心满满的军队。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败成这副模样。 就在这些将领正准备违令让督战兵们也撤退让路时,鸣金收兵的声音响了。此时,这些八旗将领们觉得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刚刚还在你来我这打得火热的清军们听到了这鸣金收兵声也都不再打了,纷纷向后逃。 当然,也免不了有几个杀红了眼的还在打着。 “滴滴达滴滴…” 一个让耿尚直部队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此时,战场出现了剿匪军的呐喊声:“鞑子败了,降者不杀。” 此时,张瑞除了留下三百长枪兵跟自己的亲兵外,其他的人马都撒了出来。 从距离来看,就算张瑞的人马开始发起冲锋。那些溃退的清兵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逃跑。 但是,除了那些有马的骑兵跟绝大部分的八旗步兵外。很多的人居然选择了蹲地投降,其中以绿营步兵最为多。 特别是在看到张瑞派出的骑兵之后,蹲地的投降的清兵就更多了。 许多蹲地的绿营兵还不忘看着自己放在旁边的兵器,如果看见旁边有其他人丢弃的兵器也捡到自己旁边来。 侥幸没事的邱云蹲在地上看着一旁黎老九这么做,很是不解的问道:“九叔,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可以卖钱。你的武器也千万别丟了,知道了没有。”黎老九偷偷的回答道 “卖钱?”邱云很是不解的问道 此时,战场上整片的吵杂声很乱。哭叫声,呐喊声,跑马声,混乱一团。 黎老九也不再回答邱云的问题,而是对着邱云说道:“什么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六哥的人马就要过来了,到时候别起来也不要乱动。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喊到:‘我是汉人。’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邱云满肚子的疑惑。但是剿匪军就快来到了他的跟前,所以他也不敢再问黎老九。 邱云心中很是害怕。他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满以为这次上战场就是捡军功,没想到自己就成了俘虏。亏自己还想冲前面,要不是九叔拉着自己。说不得前面躺着的尸体,正嚎叫的伤员就有自己。 邱云放眼看过去,绝大部分蹲地投降的俘虏们都会自觉的集合在一起让出路来。 “这些反贼竟然都是这般的壮实年轻?精神状态如此好,难怪九叔说他们都是精锐。果然不像官府说的连饱饭都没有吃过的泥腿子。”邱云看着过来的剿匪军士兵忍不住想到。 只见在剿匪军的士兵手拿火枪,火枪前面都装着一把短剑。在他们经过那些蹲地的绿营兵时,许多人嘴里都会念道着黎老九刚刚让邱云说的:“我是汉人。” 邱云肚子里有一堆的疑问,可是他也知道此时不是最适合问话的时候。 在剿匪军的士兵经过邱云跟黎老九身边时候,黎老九也对着他们说道:“我是汉人。”而在士兵经过邱云身边时。邱云却没有跟黎老九一样,说自己是汉人。 虽然邱云知道自己是汉人,但是他更想当可以到处横行霸道的旗人,那怕只是汉八旗。 在邱云看来,汉人的身份在我大清,实在是低等耻辱象征,不值得一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保你官升一级 大清,汉人除了被欺负的份,还能有什么好事? 被旗人打了不能怨言更不能反抗,还不能表现出气愤。不然被他们打死了也都是白死了,他们最多也就赔少少的钱再不痛不痒的受点刑罚就了事。 要是被打汉人敢还手,那么等待的不是死亡也是家庭破灭。 所以,邱云认为如果自己是旗人,可以对着那些汉人大喊一声:我是旗人。这才是有面子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黎老九的话。邱云发现那些经过的士兵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的伤害,甚至没有说一句重话。 他们都是脸带微笑着让他们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要乱动就没事。 战场中不断的有人投降,甚至还有一些是骑兵。 李侍尧看着战场这副景象,心中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那些投降的清兵一一砍死,省得他们丟了大清朝廷的脸面。 “将军,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然,溃兵冲击来这边可就不容易逃跑了…” “对,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有两万多兵马,冲出去后还可以组织人再战…” ……… 此时,李侍尧身边的参领连带着亲兵幕僚们不断劝他赶紧逃离战场。 看着战场中己方大势已去,李侍尧虽然心中一万不甘。但是事已至此,战局已经不是他个人能左右的了。 “他们说得对,外边还有两万多将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侍尧念想至此,也就不再犹豫。 “好,大家跟我撤出去。”李侍尧调转马头,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喊到 “是…” 闻言的众人纷纷回答后,也都翻上了马跟着李侍尧一起往外走。 ……… 一阵山风吹拂而来,带来远处战场上的火药硝烟味。 杨应琚跟锡特库在山腰的一棵大松树下看着远处的战场,一脸的目瞪口呆。 这战事的结果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根本没有按他们设计好的剧本进行。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这都还没有开场就已经结束了。 原本还想着,哪怕是战胜不了他们最少也可以拖住他们,等待外边的将士合围过来把他们剿灭。 可是 “这是怎么回事?这反贼真强到如此地步?锡将军,我们之前的纵容是不是给圣上养了一只猛虎出来了?”杨应琚此刻已经后悔之前跟张瑞的约定。 一边的锡特库听到杨应琚居然被这战事结果惊得口不择言,于是连忙对着他大声的纠正着说道: “杨总督说什么呢,我们哪里有纵容过这反贼。我们可是一直都在围剿他,只是之前有点小瞧才有所失败。如今李将军调用了八千兵马也被他击败了。我们那少少人马被打败也再正常不过了。” 听闻锡特库的话后,杨应琚也回过了神。知道自己刚刚的言语的确不妥。心中对锡特库产生了感激,也连忙附和了锡特库的说法。 “对,锡都统说得对。不是我们不努力围剿他,是敌人实在强大。如今李将军情况也正好证明这点,看来要围剿这个张瑞得要更多我大清的勇士才行。” “嗯,正是如此。我等身受皇恩,怎么会做出有损皇上之事。只要李将军需要我等效力之处,我等也必定是竭尽全力去为他提供帮助。”锡特库一副慷慨激扬的说道。 其实锡特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按理说在场的没有谁敢出去乱说话。但是一直习惯为官的他,还是觉得多说几句这样的话要保险一些。不然身边的家伙一个嘴巴不严实,出去乱传几句,自己也不好受。 “锡都统说得在理,我等不正是如此。”杨应琚此时对于锡特库的表现感到了十分满意。同时他的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悲伤的表情对着锡特库说道: “锡都统,如今战事如此,想来我等再在这里等待也是无济于事。不如我等先行离开,再与李将军他们的人马汇合?” “杨总督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其在这里干着急,不如去寻找冲出来的李将军再做打算。”锡特库对于杨应琚的话没有其他的异议。 虽说这里离战场还有段距离。但是随着战场战事的了结,张瑞的人马肯定也会收索这边过来。 如果自己等人还傻傻的在这里,说不好自己又会再次被俘虏。有了上次的经历,锡特库可不想再来一次。 所以,杨应琚一说离开,锡特库心中可是一万个愿意。反正他就要去新疆那边上任了,实在不行自己也就是带些污点离开。 如果这次锡特库还被俘虏,那么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不就太吃亏了。 “好,那就走吧!”杨应琚回答道,随后带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亲兵跟不远处保护他的李开复等几个人和锡特库一起往回路的山下走。 此时,按着张瑞意思提前往战场后面绕的斥候队成员正在来到战场后面的山下转着。 对于击败李侍尧的人马,张瑞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才早早的就让斥候队的人马,以队为单位绕道战场后面去,方便捕获俘虏。 “报告队长,那边有一伙人,看着像当官的。”剿匪队斥候特种队的曾想对着他们的队长黎大力敬了个军礼说道 “哈哈,好事,看来我们又要捞到大鱼了。”闻言的黎大力听到后立刻大笑着说道:“兄弟们,跟着我一起去捉大鱼去。” “是,队长…” 整队齐声回答,然后跟着黎大力的脚步跑了起来。 “总督大人,我们被敌人盯住了。我现在带人去挡住他们,你赶紧跑。”李开复感觉到事情的不对,连忙对着杨应琚说道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离战场很远吗?怎么张瑞的人这么快就来到了这里?”杨应琚一听李开复的话连忙惊慌的问道 他跟锡特库一样,中心也害怕了再次成为张瑞的俘虏。而且这次要是成为张瑞的俘虏就实在冤了。 “有劳李参将了,等你回来,本督必保你官升一级。”杨应琚感激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说什么? “卑职谢过总督大人。“闻言的李开复连忙跪拜在杨应琚面前,感激的说道。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喜色。毕竟要升官,还得自己能活着回去才行。 考虑到这次战役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所以李开复只带五个亲兵在身边。杨应琚则是带着四个亲兵,锡特库同样是只带了四个亲兵。 这些人中,他能带走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兵。杨应琚跟锡特库的亲兵还得继续留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 自己的这点兵能阻挡得住追来的人马吗?李开复真没有信心。 不过自幼学习忠厚仁义的李开复,肯定不会丟掉这一年多来对他照顾有佳的杨应琚而一走了之。 自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壮烈之事。 李开复对杨应琚说完后,便带上自己的心腹亲兵往追兵方向过去。 李开复的心腹亲兵们自然也知道此次拦阻可能会有死无生。但是主子如此决定,他们也没有办法。 李开复平日给那么高的待遇又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就是为了遇事的时候他们义无反顾的跟着卖命? 这些亲兵们知道,道义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一旦关键的时候抛弃了它。自己就是侥幸活了下来,以后也必将难立足于世间。 李开复的亲兵们一脸悲壮的跟上了李开复的脚步。杨应琚看了看李开复离去的后背,没有多说什么。一个回头就跟锡特库一起继续逃跑赶路。 山坡处是长过膝盖的杂草丛 杨应琚他们经过这里正是因为这杂草地比起灌木丛要容易行走许多。 “站住,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李开复望着追上来斥候精英队队员们明知故问道 原本李开复准备搞埋伏。但是,一来时间过于匆忙,二来这里杂草丛实在太低,埋伏不了人。李开复也就只好作罢,正面面追过来的追兵。 黎大力没有理会李开复的问话,用眼望了望正在拼命往前跑的杨应琚等人。然后他便指向杨应琚逃跑的方向,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周小聪,赶紧带这你的队什赶过去缠住那边逃跑的那伙人。我解决了这些人后就过去跟你汇合。” “是,黎队。” 只见黎大力身边站出来的周小聪对着他敬了个礼后,便带着自己的队什跑了过去。 “你们给我站住。”李开复见状,大声对着周小聪喊到。然后李开复就拔出了腰间上的钢刀,准备过去拦住周聪的人马。 黎大力见状,便带着剩下的二十个成员,挡住了李开复过去的路。 紧跟着,黎大力这边一个队什的人拔钢刀跟李开复的人对视着,另外一个队什的人则拿出了背上的军弓拉上弦。 双方都在警惕的看着。 “劝你快快投降,不要做无畏的反抗。不然一会我下令放箭,你们这几个人可了没有什么好受的事情了。我剿匪军不打杀俘虏,你大可放心。”拦住了李开复去路的黎大力盯着李开复说道 “我与你们六哥是相识的。他之前说过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你们能不能放过前面的人?”李开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才过去一个晚上就用到李翎对他转述张瑞的话。 “跟六哥相识?那就应该了解六哥的为人。他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这样吧!你们跟我回去,到时候见到了六哥,再让他放过你们不就好了。”黎大力闻言后劝说道 李开复知道黎大力说这话的意思。但是让张瑞放过一个两广总督,李开复真不敢这么想。 自己有何德何能可以说出这么一个要求? 两方又是好一会的对视 如果李开复没有说他跟张瑞相识,黎大力估计不会理会这么多。直接命人给他们射上几箭,再俘虏他们就是了。 如此近的距离,就算自己的人拿的是普通的军弓也够射穿他们身上披的铁甲。 现在李开复明确的说他跟六哥相识,黎大力不得不犹豫了。 看李开复这身将领打扮,说不好他真和张瑞相识,有点友谊也不一定。 李开复之前过来直连山去赎回那些俘虏兵时候,黎大力对他还有点印象。 双方就这么注视了几分钟的时间 黎大力知道不能让李开复这样拖时间下去了。不然前面追过去的弟兄会有危险也不一定。 于是黎大力对着李开复说道:“这位…将军,考虑得怎么样?再不行,我也只能到时候跟六哥告罪了。” 李开复看着黎大力的样子,随时准备下令射箭。 李开复本人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当他回过头看了看身边的亲兵时。 只见他们都是手里紧紧握住钢刀,很是害怕,他们当中还有两个还是这么年轻。 “也不知道杨总督现在逃跑掉了没有,希望他们能跑掉吧!他们已经去了一伙人,还都带有弓。一旦他们追上了杨总督,自己这些人就算死光了也无济于事了吧!”李开复心中念想到 在黎大力就准备扬手叫射箭之际。李开复脑海中想起身边亲兵的模样,然后他便手中的钢刀往地上一扔,大声的说道:“我等投降了。” 身边的亲兵们听到了李开复的话后,连忙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李开复动作,把手中的钢刀扔到一旁,害怕丟慢了被敌人给射杀了。 黎大力看着他们这样,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叫人去收了他们的武器。 黎大力还没有来得急准备留人看押李开复等人,他就看见了周小聪的人已经押解了杨应琚等人回来了。 原来,杨应琚在跟李开复分开后急着赶路就摔了一跤。跟大部分电视剧的女主角一般,这一跤把他的脚给扭了一下。然后杨应琚只能让他身边的亲兵架着他赶路。 剿匪队斥候精英队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它类似于现代特种兵一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才能进。 在锡特库准备抛弃杨应琚逃跑的时候,周聪的人马追上了他们。 见到追兵的杨应琚等人本来还想着逃跑。但是在周聪的人亮出了弓箭射伤了他们的两个亲兵后,自知不可能逃脱的杨应琚只好选择了投降。 望着这寂静无人的深山,锡特库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是这些追兵的对手,于是也选择了投降。 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反正之前已经投降过了一次,也不在乎再投降多一次吧! “没有想到还能看到李参将,看来一切还不错。”被亲兵扶着走回来的杨应琚在看到了被俘了李开复后说道 “卑职惭愧,有愧于大人厚爱。没有能挡得住过来的追兵,请大人赐罪。”没有被绑的李开复跪在杨应琚的面前说道 “他们这么多人,也怪不得李参将。算了,我等再次见一下那反…张…六哥吧!”杨应琚说着一脸的无奈 锡特库听完杨应琚的话后,口中忍不住叹出了一口气。 “要是知道李侍尧这么草包,我说什么也不跟过来。”锡特库此时的心中很是埋怨李侍尧。 “嘿,没想到又是你们,还真是有缘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黎大力看见杨应琚跟锡特库后忍不住嘲笑道 “黎队,说错了。我们哪里是地狱。”黎大力身边的一名什长在听道了他话后,在黎大力耳边悄悄说道 “额,不说这些了。“只见黎大力有些面子挂不住的挥手支退那什长。 “这位小将军是?”杨应琚听了黎大力的话似乎是认识自己。 “小将军?哈哈,我就是六哥的一个小小队长。上次俘虏你的就是我们的斥候队,想不到今天又是我们俘虏你。”黎大力不由得乐道 “黎队,你认识他们?”刚刚被黎大力支开的什队长朱自强再次回来对着黎大力问道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告诉你们,我们捞了两条大鱼。一个是两广总督,一个是广州将军。” “这么走运?黎队,那我们发了。”周小聪听到黎大力的话很是兴奋的道 “对呀!你小子这次功劳可不小。”黎大力对着周小聪说道 周小聪一听,连忙摸着自己的头发脸带有些羞涩的回道:“谢谢黎队,不过这是大家的功劳。” 杨应琚看着这伙反贼此时正开着“庆功会”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不舒服,于是对着黎大力他们说道:“不过一时得意,我们还未必就是输了。” “哈哈,你被俘虏肯定是这么说。不过想要战胜我们?下辈子吧!以后这天下都是六哥的。”黎大力挑衅着说道 杨应琚跟锡特库听黎大力这么一说,都不禁地大怒了起来。大声的叫骂道: “反贼,别得意。只是一时的胜利就敢大言不惭,你们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别以为你们这群反贼今天胜了就是胜了,我们还有不少的人马在。等以后你们败了就是你们哭的时候,你这个无君无父的尼堪…” 两人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一般,在不停的大骂。 “你说什么?”黎大力俘虏了杨应琚等人本来心情不错。但是听到杨应琚骂自己是尼堪时,他便不爽了。 第一百二十章 洪虎求见 黎大力可不认为自己会像那些军正们好说话。在他看来,俘虏就该有俘虏的样子,哪能让俘虏随便给骂了不出手。 于是,黎大力脸带怒色准备上去给杨应琚几个嘴巴子。但是,在他走向杨应琚时,李开复急忙挡在了他的面前对他说道: “你想要干嘛!我可告诉你,六哥可不准你们打杀俘虏。” 黎大力一听李开复的话,本是怒色的脸庞居然露出了可笑的模样。 “我说你一个鞑子清军居然跟我谈六哥的规矩,是不是搞错了身份了?”黎大力满脸气愤的嘲笑着说道 “这…这…这你管不着我什么身份,反正你们六哥这样说过对吧!”李开复词穷的反驳着 “是,你一个鞑子将领比我还懂六哥规矩,我说什么呢?不过…”黎大力说道这里,用眼看了下旁边的两个队员说道:“你们两个把这个人拉开。” “是,黎队…” 二人立刻去架住了李开复 “你们想要干嘛…”李开复不断的挣扎扭动着喊道:“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动杨总督我一定告诉你们六哥去。到时候让你们不好过…” “快放开我…” 只见黎大力也不理会李开复,而是直接走到了杨应琚面前。 “你要做什么?”杨应琚看着黎大力的模样有些害怕问道 “啪…” 一声清脆的刮耳光响声响起, 只见走近的黎大力一巴掌甩到了杨应琚的右边脸上,杨应琚那脸庞上立刻出现了红红的手印。 “没有想做什么。就是想要教教你,俘虏就该有俘虏的态度。别以为你是什么两广总督就多了不起。”黎大力刮完杨应琚后恶狠狠的说道:“六哥仁厚,不代表我们就可以留你欺负他。” “我…我哪有欺负…”杨应琚捂着被打得红通通的脸颊委屈的说道 “嗯?你说什么?”黎大力又是不爽,要再次去打他的样子。 “没…没有想说什么…”杨应琚很是识趣的回答道 “黎什么…我记住你了。你要敢再动杨总督,我跟你没完…”李开复一直在大声的嚷嚷着 “得了,别叫唤了。知道你一条忠心满清的狗了。只要他别再乱吠我也懒得打他,打脏我的手。”黎大力一脸鄙视的说道 听到黎大力的话,李开复心中百感交集。但是看见黎大力没有再必动手打杨应琚,李开复也就不再叫喊了而是走到了杨应琚身边一副保护他的意思。 锡特库看着杨应琚的遭遇感觉有点庆幸自己没有骂得太过,不然说不好自己也得挨上几个耳光不可。 自黎大力甩了杨应琚耳光后,他们一伙人也都安安静静的不闹事了。然后一路跟着黎大力一伙人往战场的方向走过去。 ……… “六哥,伤亡俘虏的数出来了。我们军目前没有死亡,受轻伤的只有五人。然后我军歼灭了清兵一千三百五十四人,清兵受伤被俘了二千一百四十三人,投降了三千二百六十八人。” “换句话说,这伙过来围剿的我们的清兵除了少数逃跑的,已经全部被我们解决了。” 剿匪军参谋后勤部的郑源心正满脸兴奋的用着一口流利的官话对着张瑞一一说道。 郑源心,湖南人,一个真正衷心于反清复明的人士。在他听说了有张瑞这伙人之后,不惜离开家乡之地,远到而来直连山投奔张瑞。 听完战绩统计的张瑞很是高兴,让他没有想到一切是这么顺利。特别是听到了投降了如此多的人后,张瑞心中觉得“优待俘虏”这个口号喊下去也不错。 “有捉到什么重要的清军将领吗?”张瑞期待的对着郑源心问道 “目前战场上传来的没有,这次清军战场指挥的大部分将领都逃跑了。”郑源心可惜的回答道 “这样?那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说那群家伙属于泥鳅,看着战局稍差就开溜。”张瑞脑海中浮现了当年看电视剧,清军在鸦片战争时的模样。 “是的,现在就看斥候营那边的情况了。现在也就斥候队那边还没有传回来消息了。”郑源心好像忽然想起来了提前绕道战场后的斥候队员们,这才说了出来。 “斥候营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吗?”张瑞有些疑惑的问道 “也不是都没有回来,只是回来的一些都是押解一些无关紧要的俘虏罢了。”郑源心回答到 “只要他们人都安全回来就好,至于俘虏之事,尽人事听天命吧。也不是说一上战场就想着能俘虏到别人的将军。”张瑞听郑源心这么一说,反而放松了心情。 “六哥仁义。”郑源心打心眼里对张瑞敬重。 自古讲究一将功成万骨枯。有哪个上层人士是把底下将士的命看得重要的?只要能俘虏敌方一员将领,就是死再多的将士相信他们也不会眨一眨眼。又有几个像张瑞一般,把军士的性命看得如此重要的呢? “什么仁不仁义的,都是自家的弟兄。他们能把命卖我就是我的福气。”张瑞挥手微微笑地说道 “你先去忙吧!我到处看看。” “是,六哥。”郑源心熟练的对着张瑞敬了个军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张瑞望着离开的郑源心,很是欣慰。随着类似于郑源心这样的读书人越来越多的加入,如今他也体验出一种可以慢慢放手给底下人的那种轻松感。 张瑞带着刘石头等亲兵在战场上转悠着。 看着忙碌的抢救着战场那些俘虏伤兵的医护兵没有去打扰她们,见到那些跟他打招呼的俘虏兵们却是一一打回招呼。 直到看到那些跟自己打招呼的俘虏兵,张瑞才明白。这次胜得这么容易,能俘虏这么多的清兵,很大程度是因为上次放回去绿营标兵在起了作用。 因为此次过来这伙都是广州过来的兵马,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有了上次当俘虏兵的经验,也就毫无压力的投降了。 投降绿营兵们互相带动,因而很多人战后都懒得跑,直接带兵器投降。 谁让张瑞之前说过,带兵器投降的人都可以算兵器钱给他们呢? 在张瑞觉得事情有趣之时,亲兵周小虎过来传洪虎求见。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们被包围了 “六哥好。”跟在张瑞亲兵后面过来的洪虎对着张瑞敬了个军礼后问候道 “洪营长,此时过来,可是带给我什么好消息?”张瑞看着过来的洪虎说道 “是的,六哥。我营精英队的一队人马俘虏了两条大鱼,还是我们之前认识的人。”洪虎此刻的心中乐开了花地说道 张瑞一听,想了想洪虎的话后问道:“可是那两广总督杨应琚跟那锡特库?” “六哥英明,的确是那两个家伙。”洪虎笑着说道 “哈哈,这还真是意外的收获。赶紧把他们带过来吧!”张瑞闻言亦是大笑着说道 “是,六哥。我这就下去带他们过来。”洪虎立刻回答道 自古言极阴生阳,极阳变阴。 一场战役后,午后的阳光也开始由盛转为衰。 十月时分,处于北半球的中国早已经开始日短夜长。 张瑞望着这天色,估摸着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于是他便吩咐下去,准备安营扎寨。 要说这场战斗还有点好处就是可以直接把清军没有来得急弄掉的营地占为己用,省了剿匪军的人马再次搭建帐房。 而且,由于战斗结束得太快,使得李侍尧他们带过来的随军军粮都成了剿匪军的缴获。 也正是如此,张瑞才让炊事兵跟随军的粮的百姓们不用节约粮食。缴获的鸡鸭猪等肉食也杀些来给大伙加菜,俘虏们的饭也煮够食用。 在张瑞安排好这些之后,洪虎便带着几个人押送着杨应琚跟锡特库以及李开复等人来到张瑞的跟前。 对于俘虏了杨应琚的那队人马,张瑞对他们进行了夸奖。同时张瑞也让洪虎把他们的功劳一一记清楚,等战事打完再论功行赏。 在张瑞的好一番夸奖之后,俘虏押解杨应琚的队员们很是高兴的离开了。 随后,张瑞再次把杨应琚跟锡特库带到一旁去。 “杨总督、锡将军真没有想到我们还能再次见面呢!怎么最近在广州待得不好?”张瑞看着二人笑着说道 “六哥说笑了。”杨应琚也是满脸笑容的回答道 “不是?不是你跑过来这深山野岭过来干嘛?大家都好好的。你在你繁华的广州城,我只是想在这荒无人烟之地好好的活着,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呢?”张瑞瞬间的脸色大变的怒喝道 “六哥,这个真不能怪我们,是李侍尧那家伙非要过来打你。我也不愿意,可是他非要我们跟过来,我们才过来的。”锡特库连忙把罪责往李侍尧身上推 “这么说来,我还怪错你们了?”张瑞毫不客气的说 “不敢,不敢。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过来了。”锡特库没有敢多顶一句,省得张瑞不开心,自己更加麻烦。 “好了,我不管你们有心或者无意。说吧!要我把你们怎么办?”张瑞也不再废话,直接奔主题说去 “咳咳,最好是放过我们。当然,我们也不敢劳烦六哥白白动用这么多人力,要么我们还是出钱赎回自己吧!”杨应琚一听张瑞的话哪里还不懂什么意思,也就熟悉的说了 “嗯,不错,很上道。”张瑞对于杨应琚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上次的银子算好了,大家都轻松。” “这还要算俘虏吗?”杨应琚听完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他们可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我总不能吃亏吧!”张瑞没有多想的回答道 杨应琚一听,连忙哭丧着脸说道:“这也太多了,我实在付不起。” “那你能付多少?”张瑞不高兴地问道 “我只能付我的那份银子,其他人的恕我无能无力了。”杨应琚一副憋屈的模样 “你也是这样看?”张瑞没有理杨应琚,而是看向锡特库问道 “是的,六哥。我又不是广州将军了,也管不到他们了。”锡特库好像一切都没有自己的事情一般。 “噢,你不是广州将军了,那就是说杀了你也没有事了?”张瑞一副恍然大悟的说道 “不,不是。六哥,我也是出钱赎回自己的,杀了我不划算。”锡特库连忙焦急的辩解道 “但是,那些俘虏要怎么办?就算是拿你们的银子也不能让我这么吃亏吧!”此时的张瑞满脑子盘算着怎么从他们那里敲多些银子过来。毕竟养这么多兵马,每天消耗的银子可都不少。 “吃亏?”杨应琚心中念道了几次这个词,他觉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某点信息。 在张瑞还在跟锡特库喋喋不休的说着的时候,杨应琚忽然之间想到一件事,也许这能让张瑞让步也不一定。 只见杨应琚打断了张瑞跟锡特库的谈话,然后把锡特库拉到了一旁二人轻声慢语的说着什么。 片刻后,二人似乎达到了某种默契。 “六哥,这样吧!我这里有条信息,你听了看看觉得值不值那些俘虏的价钱。如果你觉得不值,我们再谈什么俘虏的价钱问题。”杨应琚神神秘秘的说道 张瑞看着杨应琚的模样,难道又有什么幺蛾子的事情? “你说吧!我听听看看。如果值那个价格,我觉得不让你们吃亏。” “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们。这事只有你知道就好绝对不可以跟其他人说起,就算是要说起也别说是我们说的。”杨应琚满脸警惕,不放心的说道 “行,说吧!我这个人口紧。再说了,你们都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还能害你们不成。”张瑞看杨应琚越是这般紧张的模样就越是期待。 “老朋友?老朋友个毛球。要是老朋友就不会说什么没有俘虏钱就不放我们,这不是绑架销售是什么。”杨应琚心中吐槽着。 杨应琚想了想,好像这有什么不对。 随即,他便在心中甩了甩头,回过神来看了看锡特库。锡特库迎着杨应琚的目光,对他点了点头。 张瑞看着他们这么一副模样,忍不住想对他们骂娘。 “有什么不赶紧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搞得这么神秘紧张的模样。” 就在张瑞想要出声时,只听见杨应琚缓缓地说道: “六哥,其实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该打哪边? “被包围了?我知道啊!”张瑞感觉有些失落,他还以为杨应琚会吐出什么秘密呢。 “你知道?”杨应琚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你们不是要调集三万多军队过来包围我直连山嘛!这有什么的。”张瑞完全不觉得一回事的样子。 杨应琚一听,原来是误会了。 张瑞理解错了他想要说的事情,他也被张瑞一下子给吓了一跳。 “不是,六哥。你没有理解我说的话。”杨应琚再次说道 “那你说的是什么?”张瑞看着杨应琚的坚持有点奇怪了。 “我是说你现在其实被包围了,现在。李侍尧调集三万军士是过来这里合围你的。”杨应琚忍不住有些焦急的说道 “现在?你是说这里是一个圈套,是一个包围圈之地?”张瑞听着杨应琚的话,忽然之间理解过来。 “嗯,正是如此。”杨应琚对于张瑞能理解感到很欣慰。从他的语气反应来看,自己安全应该是无忧了。 “这李侍尧还真是了得,把我看得比我那经营了这么久直连山还看重。”张瑞有点不相信的说道 杨应琚看张瑞这般说道,也就趁热打铁的问道:“那,六哥。你看那个俘虏费的问题?” “行了,这次的确值。如果你把他们具体的情况跟线路跟我说下,我考虑少收你五万两银子。”张瑞也不多言,直接套路杨应琚,求消息。 “那个,杨总督,不如留我来说吧!”锡特库一听可以省下五万两银子,立刻抢着说道 “不行,锡都统。这是我两广的事情,还是我这个总督说吧!影响你以后的仕途也不好。”杨应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锡特库。 “开玩笑,五万两还想跟我抢,没门。” “正是因为是你两广的事情,你说才不好。还是我说不吧,反正我也要调走了,不在乎。”锡特库无视杨应琚的意思,继续说道 锡特库哪里肯放过这省五万两的机会。要知道去新疆不比在广州了,要刮五万两不容易,能省则省嘛! “你们两个好了,两个人一起说。每人减你们五万两。”看着杨应琚两人还准备继续争论的样子,急于听情报的张瑞便打断了二人直接说道 听完张瑞的话,二人双眼的各自眨了一下。然后各自的心中都乐着念道: “这又省下了十万两了,张瑞,你还是太年轻了。” “是,多谢六哥。” 杨应琚跟锡特库纷纷说道 于是,杨应琚跟锡特库就无耻的把李侍尧的全盘计划给说了出来,连知道的行军图都清楚了。 在二人把全盘计划都说完后,只见张瑞再次确认性的问道:“你们是说现在有三伙人马正在过来合围过来?” “正是这样。云浮肇庆的人马合在一起有一万左右人从南面来,清远那边调集八千多人由北面下,而郁林那边调集了四千人从梧州经过,西面而来。”锡特库缓缓道来 “知道了,这次就谢过二位。待我打完了再回来请二位喝酒。”张瑞此时真的是感激对着二人说道,同时张瑞也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虽说古人就不如穿越者了?要不是自己意外知道这事,被他们这么一合围。那怕自己的人马再能打也要死伤不少。” 看着张瑞这么说,杨应琚跟锡特库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少了,不由得暗自悔恨了起来。 刚刚应该再让张瑞减点才是。 “那个,我有点事情想不通,能失礼的问下吗?”正准备离开的张瑞,对于杨应琚跟锡特库能这般毫无廉耻的出卖李侍尧的计划有点不理解,于是便开口问道 “六哥请问。”杨应琚回答道 “为什么你们肯跟我说这些?我要是被合围被打败了,你们说不定不用出那个钱就被解救了。”张瑞也不客气的说了出来 “这个啊!”杨应琚没有想到张瑞会这么问,然后就对着锡特库说道:“要么,锡将军,你说?” “你啊,你们文人就是爱脸面。”锡特库看着杨应琚做作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 “六哥,我也不跟你说一些有的没的的废话了。其实是我们不相信李侍尧了。” “哦?这个怎么讲?”张瑞感觉自己有了兴趣一般的问道 “如果是还没有见识过你的实力之前,我们或者还会抱一丝的期望。但是,以你这场战斗的实力来看。就是李侍尧真能包围了你,他也未必打得过你。”锡特库对着张瑞一番夸的说道,但是他心中想的却是: “这合围你肯定很快就知道的,那还不如早点卖消息给你换点银子划算。如果李侍尧真能打败你,说不定你还会把我们杀了,那多亏。现在卖了你消息,只要你胜了我们就有活命的机会。” “那还真感谢你们的信任。”张瑞对着二人的拱了拱手。 “六哥客气。”二人对于张瑞居然这么客气,很是意外。 ”石头,你过来。”张瑞对着在不远处放哨的刘石头等人大声喊道 闻言的刘石头便跑了过来对着张瑞敬了个军礼问道:“六哥,有什么吩咐?” “嗯,安排几个人悄悄地带他们二人下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许任何人对他们有无礼之举。”张瑞对着刘石头吩咐道 “是,六哥。”刘石头再次认真的对着张瑞敬了个礼,大声的应到。 虽然刘石头不明白张瑞为什么要对这两个鞑子的头目如此有礼,不过张瑞既然这么吩咐,刘石头就会无任何疑问的执行。 随后,刘石头就带了杨应琚跟锡特库走了。 张瑞看着杨应琚跟锡特库离开后,叫来了陈太平。让他去把各团营的军官叫集过来,准备开会。 事情由不得张瑞不紧张。这合围的清军除了郁林那边过来的四千多人离得比较远之外,其他两伙最多人马都是离自己最近的。 如今的天色不算太晚,如果急忙组织应该还能打一场。 只要能打跑其中一伙,另外一伙人马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嗯,就是这样。趁天没黑之前必须再打一场才行。但是该打哪边呢?南边还是北边?”张瑞不禁疑问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这样的世界? “该打哪边?” 在张瑞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各个军官说纷纭。 最后大伙商议着,就先打北面过来清远那支人马。理由是他们人少,不先揍它们说不过去。 于是,张瑞便正式下了命令:全体战兵集结迎战北面的敌人。 然而,这时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俘虏怎么办? 这里可是有两千多健壮的俘虏兵,直接放了也不安全,留人看守也不妥当。 就在众人为之头疼的时候,张瑞却是让人去把俘虏们都聚集起来。 张瑞的这个决定让大伙有点摸不着头脑,有人猜测张瑞是不是准备把他们全部聚集起来都杀了。这说法还有不少人认同。 据说当年秦赵打战,秦军可是直接杀了赵军四十多万的降兵。虽然有人说白起狠,但是却没有人指着他不对。 这战场行事本来就是如此。两军交战,又是如此情况,实在怨不得六哥狠。 如今的知道合围的信息,张瑞也了早早把斥候营的人马再次撒出去探路。所以他也不担心会受到敌人的突然袭击。 由于军队的集结,而那些没有受伤的俘虏们也很快的就被聚集了起来。 突然了被聚集的俘虏有些担心,他们虽说信任张瑞说的优待俘虏,不过就这么突然的被聚集起来,说不担心才有假。 “大石,你说六哥这是准备干嘛呢?为什么聚集我们?”其中的一个绿营兵对着另外一个他熟悉的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该不会是有什么妖娥子的事情吧!”那个叫大石的绿营兵回答道 “你说六哥是不是准备把我们聚集起来杀掉?戏文可都是这么说的。”问话的绿营兵继续说道 “就你看的戏文多,应该不会吧!我们这么多人,要杀也是分散我们杀才对。”大石分析道 “你要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不过他突然这样聚集我们是什么意思?”问话的那人还是担心的说着 “别管,先看着,现在是别人说了算。”大石回道 “噢。好的…” 就在这二人还有聊着的时候,张瑞出现了。 此时的俘虏们被分为左右两大块。每块都分了一千五百多人,一列分五十人,三十列。 只见张瑞走到了俘虏左右排列的中间处,那里放置一张从清军营地搬过来的椅子。靠近张瑞的地方都由亲兵们看守着,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剿匪军集结的地方。 由于没有扩音器,所以为了让张瑞的话能更好的传递,在俘虏的列队中也安排了人在转达张瑞的说话。 在张瑞达到以后,众俘虏们都纷纷安静了下来。 “诸位,很感谢诸位对我张瑞的信任,降了我。减少了大伙的死伤。我本是良民一个,只是想要带着大伙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可是乾隆他看不得我这样,觉得我们汉人只能给他们当奴隶就不该过上好日子。这是打他的脸,所以他就要我死。”此刻,张瑞正在桌子上大声的喊说着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了。六哥这么一言九鼎的人怎么就成了反贼了。看来这皇帝还真…” “噢,可不是就这样,拼什么老子这些辛辛苦苦干仗的绿营兵就是要比那些混吃等死的八旗兵们少钱粮…” ……… 只见张瑞没有停歇,继续说道:“曾经何时,这是我们汉人的土地。我们虽然过得也不容易,可是却没有人可以随意欺负我们。” “如今满人来了,可笑他不过百十万的人却成了我们两万万汉人的主子。他们拿走了我们大部分的劳作,看不起我们,处处防范我们。” “他们可以随意的欺凌我们,给我们剃了这难看的头发,说什么留头不留发的狗狗屁规矩。大伙心里自己问问自己,这猪尾巴一样的头发好看吗?” 张瑞的话让众多俘虏们纷纷进入的沉默状态,看着许多低下头去思考的人。张瑞也没有停顿多久,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会想,只要把命保住了,头发难看点有什么,反正大伙都是一样。也就别大家笑大家了,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我知道你们也会认为,欺负就欺负吧,有什么,我大不了再欺负别人补回来。” “我知道你们也会认为做奴隶就做奴隶吧!能做奴才也不错,能活下去就行。” “也许你们都觉得一切能过下去就行,但是我张瑞却不这样认为。我要对这一切说不…” “我不要继续拖着这难看的猪尾巴,我不要成为别人的奴才,我不要以后的子孙们被人踩在地上然后被他们指着我们的骨头说:看,这就是奴隶。” “所以,我起来了。我知道大伙都是有年龄阅历之人,不会轻易听别说几句就改变。可是我们不变,我们的孩子还有什么未来?” “为了孩子,为了我们汉人的将来。为了不在继续当微不足道的奴隶。那怕前面有再多的困难,无非是死。人都是有一死的,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希望以后我死的时候可以很自豪的说,我的一生都为了整个汉人的崛起做了贡献。只要我们汉人不灭,以后定会有人记住我们的…” 张瑞的大声演讲让大部分都深深的低下了头,但是也有不少的抬起了头,眼睛里出现了不一样的目光。 “大伙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聚集大伙在这里说话。我就想要告诉大家,我要去创造一个人人都可以吃饱穿暖,人人都不被欺负的世界。” “但是要创造这个世界就要有先驱者跟我一起,我想知道你们这些人当中有没有愿意跟我一起去创造这样世界的人。” “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创造这个世界?”张瑞大声的呼唤着 要说张瑞这简单的演讲还是起了一点作用,起码他喊出来的时候不至于没有一个人回答 “我愿意…” “我也愿意…” ……… 随着一个有一个的人喊叫 此时,在人群中的邱云看着众人,忍不住心中问道:“这个世间真能有人人能吃饱穿暖的世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战? 邱云心中疑惑没有人能答得了他。但是在张瑞的问话的时候,旁边不远集结的剿匪军却是在跟着大喊道: “我愿意。” 几千人的呐喊带着非同一般的震撼感,身处其中的邱云也忍不住跟着呐喊了起来:“我愿意。” 呐喊时的邱云发现,旁边的黎老九居然也在跟着呐喊了起来。 望着一脸激昂的黎老九,邱云以为他是被张瑞说的那个创造人人吃饱的世界的崇高理想给震撼了。 他哪里知道,其实黎老九是被张瑞说给孩子更好的未来给感触了。 在黎老九看来,自己这辈子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孩子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而且从战场情况开来,张瑞说不准真能打下这个江山。 “好,我张瑞在这里感谢诸位了。让我们一起去打造这样的世界。”张瑞用手压安静了众人后说道 此刻,张瑞的内心甚是高兴。那怕依旧有不少没有被自己说服的人。但是,起码在他们心中落下了一个种子,不至于让在张瑞出发的时候捣乱就可以了。 其实对这次的临场发挥,张瑞也是实属无奈。如果选择杀了他们当然是最安全的事情,但是以后自己的名声也就坏了,想要别人投降也不容易。 张瑞临时之间想起了以前看的一个电视剧《亮剑》,他记得里面有一集是说李云龙被打得没兵了。然后他就直接去俘虏营那边说了几段话就把那些俘虏兵们都争取了过去。 于是,张瑞也就跟着试了试。 张瑞学着李云龙的说话技巧。先把他们的苦楚说出来,再推销自己想法,证明这是高尚的荣耀。 最初的时候张瑞也是做了坏的打算。不过目前看,效果出乎意料之外。只能说广东一直对于反抗满清的意识的确不低,而且张瑞经过几次的战斗也给了他们信心。 “大伙都知道,乾隆亡我之心不死。清军一共是集结了三万多大军过来围剿我,你们是一波,现在离这里不远又有一波。” “我剿匪军现在要去打败他们,但是捉俘虏比较麻烦。如果有愿意跟我去做俘虏的站左边,如果不愿意的站右边去。我回来了再给你们发路费回去。” 在面对张瑞各种蛊惑性的话后,大部分的俘虏都到了张瑞指的左边去,也有不少的人跑去右边。 那跑到右边去的人被人各种看不起的鄙视,还有不少的人在谩骂着他们。让他们都不由自主的低着头。 时间也没有耽搁太久,俘虏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选择。 张瑞留下了三百长枪兵、一百的骑兵跟五百多刚刚转投过来的俘虏兵看守营地,然后就带着其他的人马一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此时,斥候营的人过来禀报。北面六里处发现了敌人的人马正在安营扎寨。 原来,在李侍尧刚刚败的时候就安排了传令兵去让清远的兵马先暂停下来,暂时不要进攻。 李侍尧对于张瑞的火力实在没有能搞清楚,他不得不害怕。 如果他再次冒冒然的派兵进攻,说不好这些兵马都会被打光了,那广东真是危险了。 如果是这样,他李侍尧就真是官运到头了。所以李侍尧不得不谨慎,让还没有接触张瑞的人马都保留下来。 李侍尧准备待明天搞清楚状况,再集结力量堂堂正正的击垮张瑞。 “总兵大人,前方四里发现了反贼的人马正在往我们这边赶来。”清远清军的一名斥候对着清远总兵吴三水禀报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听完斥候的话后,吴三水说道 “是,小的告退。”斥候跪拜完后便退了下去。 “怎么回事?这都这个时辰了。那伙反贼还准备打一场?”吴三水有点不理解的对着身边的众将问道 “我看他们以为打败了李将军他们就尾巴翘上天了,准备再一时之胜过来打我们。”吴三水手下的绿营参将钱喜进说道 “对,那伙反贼以我们跟广州那群老爷兵一样。想想还真替他们觉得丢人,八千多人打别人三四千人居然还打败了。”吴三水手下的另外一个参将邓吉利接过话说道 “可不就是如此。李将军也是被那伙家伙坑怕了才下令让我们不动,要是一早带的是我们,现在估计他都可以安心喝酒吃肉了。”钱喜进附和了邓吉利的话说道 “那按你们的意思,这伙反贼没有那么厉害?只是广州驻军太过不堪?”吴三水听完二人的话便疑问道 “当然了,不是我吹。广州那伙绿营兵不禁打,我这里十人可以打他们五十人。”邓吉利回答到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这样?”吴三水对着邓吉利的话有点怀疑。 “大人,你不知道。当年我带人去广州的时候,私下跟他们打过,他们不禁打。”邓吉利低声悄悄的说道,脸上还带着自豪感。 吴三水没有想到邓吉利还有这么一回事,对于说什么军队不许私下打架之事,吴三水也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谈追究之事。 “那按你们的意思,我们出去跟那伙反贼打了?”吴三水疑问的说道 吴三水只是靠着祖上蒙荫下来,加上家里有些家财孝敬了上面的人才坐到了这个位置。 由于广东没有什么大的起义军,也没有经过什么大的战事。所以最初在接到李侍尧的军令时,吴三水内心很是忐忑。 不过在听说是以三万大军之势围剿不到五千人的土匪后,吴三水的内心又淡定了。 这可是送上门的军功。要是拿下了这个功劳,说不得自己还可以往上动动。 但是,一切都出乎吴三水的意料之外。 在收到李侍尧派出来的传令兵传来动身合围的时候,吴三水可是没有丝毫的懈怠。 可是,在集结完军队急忙行军不到六里路的时候。李侍尧的传令兵再次过来下达命令,前面八千的广州那边的人马居然败了。让他们原地等待李侍尧的军令。 这才多久?八千多人,就是杀八千头猪也没有这么快吧!这就败了? 但是事实如此,由不得吴三水不信。 如今吴三水的两个参将告诉他,根本不用担心。 “那按你们的意思是出战了?”吴三水再次说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跟反贼造反了? “当然,大人。” 邓吉利跟钱喜进异口同声的回答了吴三水的问话。甚至邓吉利还拍着胸口对着吴三水说道:“大人放心。只要那伙反贼敢来,明年的今日就是他们的忌日。” 在听到了手下两位的参将这般的建议后,吴三水忽然有了莫名的信心。 原本只是想混吃等死吴三水,此刻也成了一个有野心的人。 能打败带着八千多兵马的一品将军的反贼,居然被同样只是带着八千绿营兵的自己打败。这是何等的才能跟功劳? 到时候自己说不得能做上提督也不一定? “哈哈…。”一边幻想着的吴三水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好,就依二位参将的意思,我们出击。我大清勇士还能让小小的反贼给唬住了?待此战胜利,我定会上奏朝廷,给二位参将加官晋爵。” “属下多些总兵大人。” 邓吉利跟钱喜进闻言后连忙跪在地上对着吴三水拜谢道。 如今广东大抵上的承平。如果没有大的反贼,想要从参将再上总兵等几乎不可能。 在听到吴三水的话的时候,邓吉利跟钱喜进中心不由得感谢张瑞。要不是他的造反,实力还这么的弱,说不得自己等人就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了。 “那还请二位参将一会战事时多加努力,争取打败那伙反贼。为我大清除去这敢犯上作乱不知死活的逆贼。”吴三水看着两个喜出望外的手下,再次鼓励道 “大人放心,我等自当以命相拼,让那伙反贼有来无回。”钱喜进一副坚定的模样,似乎跟张瑞等人不共戴天一般。 “大人,我的武艺可从来没有落下。想我邓家刀法威力惊人,箭法更是百步穿杨。那伙不知死活的反贼来再多也是送菜,不禁杀。”邓吉利也是一脸不屑张瑞等人的样子。 “好,有二位参将这样的决心,何愁反贼不灭?”听着邓吉利跟钱喜进的言语,吴三水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顾忌,他此刻只想着拿下张瑞的人头后该怎么向朝廷邀功才是。 “我下令。立刻集结队伍,准备出战。”吴三水一脸兴奋对着跪在地上的邓吉利跟钱喜进说道,同时也命令旗牌官响鼓集结军士。 “是…大人。大人如此信任,我等自等自当奋勇杀敌,百死为报。”邓吉利跟钱喜进纷纷表示道 “好,二位参将赶紧起来。随我一起去杀了反贼为我大清除害去。”吴三水满脸欢喜的说道 “是。大人。”说着,二人就对着吴三水磕了个头,然后从地下爬了起来跟在吴三水的后面。 …… “六哥,前面三里发现了集结的鞑子兵正在过来。”一名斥候回来报告道 “好,前面可有适合战斗的空地?”张瑞看了看天空的太阳对着斥候问道。 如今离太阳西下的时辰已经不多。为了不再拖时间,张瑞不得不要求速战速决。以防夜深自己等人被拖着在这里,后方的营地有危险。 “是,六哥。翻过前面两座山,前方便有一片平整开阔的空地,我们可以在那里等待那些鞑子兵开战。”斥候回答道 “嗯,知道了。你辛苦了,先退下去吧!”张瑞说道 ”好的,六哥。“说着,斥候对着张瑞行了一个军礼后离开了。 由于团营长都要回去各自的队伍中看管士兵,特别是现在的情况。那些由俘虏兵新投降过来的人马中需要各军正去组织引导之时,各团营长更是不开队伍。 本来此次跟着张瑞身边的只有两个参谋。但是为了后营粮草安全,张瑞只能把他们留在后面出谋划策。所以此刻张瑞身边连可以商量的人也没有了。 “太平,传令下去。队伍翻过前面两座山后修整,等待清军过来开战。”张瑞对着身边的陈太平下达命令道 “是,六哥。” 陈太平对着张瑞行了军礼后,立刻离开去旁边跟随着的传令兵那下达张瑞的命令去。 望着满山遍野整齐行走的剿匪军军士,张瑞此刻心中有些豪情万丈。他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能感触到当年的太祖爷写的诗词:“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这份感触不是坐在明亮的教室大声朗读就可以去理解的。也不是看看日出日落,江山美景就可以明白的。需要经过生死搏斗在一定高度后才能勉强的理解那份不容易与自豪。 在各级的领队人带领下,特别是一路唱着纪律歌、军歌等,剿匪军很快就到了斥候说的空地。 张瑞到达仅仅经过短暂的休整,对面的山上就出现了清军的斥候身影。 没过多久,清军也就正式出现了。 双方似乎都是有意一战,也就不拖拖拉拉。 只要是打仗的人都知道战前必须要有短暂的休整,可是清军只是到来刚刚好列队便开始迎战。 要说这地也是够空旷,不然也难以容下双方这么多人的战斗。 只见张瑞依旧是以火枪兵排前面,长枪兵保护火枪兵。而那些新投奔过来的绿营兵们则放到火枪兵的另外一边。 两边排部方阵的兵中间凹进处是两百骑兵,骑兵后面则是张瑞的中军所在,由张瑞的亲兵跟斥候队的人保护张瑞。 对于新投过来的绿营兵,张瑞虽然是把他们打乱了再加入剿匪军的队正进行领导,但是终究是还需要提防有投机取巧之人。 所以张瑞让骑兵护着自己的火枪兵,以防出现逆风的情况下,那些绿营兵过来冲击自己剿匪军。 “大人,对面那些是不是我大清的绿营兵?”在吴三水旁边的邓吉利对着他说道 吴三水看着邓吉利指的看,的确,这伙反贼居然出现了绿营兵的身影。 “的确是绿营兵,这是怎么回事?那反贼带着俘虏跟我们战斗?”吴三水有着不理解的问道,这也太离谱了吧!只要有想法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看着不像,他们似乎拿着兵器呢。”钱喜进跟着说道。 “还真是,难道说:广州那伙绿营兵跟着反贼造反了?”吴三水很是担心的问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付出代价 “天作孽由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肯定是广州那伙老爷兵们被反贼打败后,就以为反贼是天下无敌了,然后投靠了他们。”邓吉利一副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人放心,既然他们一心找死,我们就成全他们,让他们的脑袋成为我们的军功。” “好,邓参将。一会要是打胜了,那些绿营兵就是投降也一个也别放过。既然他们敢跟我大清作对,那就别想着还能活下去。”吴三水露出凶狠脸色怒骂着说道。 望着投靠过去的绿营兵方阵居然几乎跟反贼那薄薄的阵容一样的时候,吴三水心中的气就不住的冒起来。 “如果没有那群废物的投靠过去,就反贼那薄薄的阵队,根本不够己方将士一个冲锋的事情。” 如今,因为那些跟着反贼的绿营兵,吴三水不得不在自己“有限”的人马中分出一部分出来对付他们。 幸亏吴三水这方的人马远远多于张瑞人马,不然吴三水对于这次出战恐怕是要悔恨得肠子都青了。 吴三水共有八千多战兵,分四个方阵。其中三个方阵的人马去攻击张瑞的剿匪军,吴三水认为这才是重点。然后受邓吉利的影响,他也就留下一个方阵对付那些跟着张瑞而来的绿营兵。 张瑞这边只是带着两千的火枪兵、六百多的长枪兵、两百的骑兵跟一千多些的那些绿营兵。战阵就也分三个,不过骑兵的在后面。所以可以看成两个战阵阵。 随着吴三水的下令,清兵鼓声敲起,清军的四个方阵开始齐步并进。 由于山路难行,加上此次吴三水是作为包围反贼的军队。为了速度,所以吴三水此次出来也没有带上火跑。 不过为了战斗,吴三水到是带了三百多杆抬枪。抬枪是作为清军特色的武器之一,是火绳枪与火炮的综合体。 抬枪在乾隆中后期可是对付农民起义军的利器,在鸦片战争也有它活跃的身影。当年对英国人主要的杀伤主要来自于这抬枪。 抬枪的操作由两人完成,有效射程大概是三百米。比起火绳枪它射程更远,比起火炮它速度更为快些。 虽然此时的抬枪还没有被满清大量使用,但是清楚它实力的吴三水又怎么会放过这利器呢? 由于满清对绿营火器的严格把控,为了这三百抬枪,吴三水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弄过来。 这次出来围剿张瑞,吴三水自然也是把自己弄的这些宝贝疙瘩带过来。 虽说吴三水没有带一门大炮,但是这三百支抬枪在吴三水眼里可是当三百门火炮一般的存在。正是因为有这些抬枪也让吴三水有出战的决心。 此时吴三水在对付张瑞的三个方阵中,把自己的这样抬枪兵排布在前面。跟在抬枪兵后面的则是弓箭手们,然后就是刀盾兵跟长枪兵,再后面则是游走的督战兵。 骑兵则被吴三水作为后备用在关紧时候支援跟追杀之用。 与张瑞火枪兵们身上都穿皮甲不同,清军的绿营兵几乎都只是在身上穿单薄的号衣。也就是衣服上画了一个圈,写上一个“兵”字。 绿营兵作为清军的胁从军,满清只提供军器和军饷。至于防器只能自己负责购置,如果祖上有传下来最好,不然只能是有钱就自己买了。 毕竟绿营兵在满清眼里只是当作消耗品一般的存在,所以满清朝廷才不会为随时可以消耗的人浪费大量的银子去打造皮甲盔甲给他们。 一副盔甲可以抵多少把刀枪?死一个绿营兵又不用钱,再找他的其他兄弟过来继续当兵。 这账如何,满清自然会算。有这钱还不如多发点给八旗子弟做庄稼银子。 满清是以八旗为主,也就只有八旗子弟才能发放皮甲盔甲之类。至于绿营兵,那都是随处都可以一抓一大把的奴才罢了。 清中不比明末,明末没有盔甲分分钟会被杀死。 满清自三藩过后也就没有什么大的战役,国内碰到战场都是同样没有着甲的农民起义。所以,同样半斤八两的情况,满清的绿营兵自然更有优势。 看着张瑞那边前排的兵胸前都绑了皮甲,吴三水不由得发愣。吴三水怎么也没有想到张瑞居然会有如此精良的装备,大量装备了火枪不说,还有如此之多的皮甲。 “这反贼也是有钱,居然给那些泥腿子们都备了皮甲。幸亏我带了我的抬枪队过来,不然这场战斗不怎么好打啊!”吴三水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 “大人说得是,前方人马已经排布好阵队,是否要进攻?”一旁的邓吉利问道 “开始进攻吧!”吴三水定了定神的说道 “是,那属下这就到前方督阵去。定为大人拿下那反贼的人头。”邓吉利跪地说道 “嗯,去吧!”吴三水回答到,然后对着身边的旗牌官说:“击鼓,前进。” 只见一边的邓吉利跟钱喜进对吴三水单膝叩拜完后便到一旁翻上了马离去。 鼓声大作 “咚、咚、咚…” 排布好阵营的清军开始向张瑞这边移动过来。 吴三水的鼓声引来张瑞这边的绿营兵一阵骚动,特别是吴三水的军队正在往这边过来的阵容,看得有些人想着要跑。 幸亏张瑞远见,放了不少的军正在那里做思想工作。不然那些逃跑的人说不定就带动了整个绿营兵方阵的溃退。 “咚、咚、咚…” 鼓声不停,前进不止 清军不断向前行动,特别是吴三水的抬枪兵们一脸兴奋不已。 此刻他们又要准备创造奇迹了。这里还能有谁能比他们这般安全的杀敌吗? 显然是没有。 清军们觉得奇怪,为什么反贼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如斯,要不是看着对面那一排一排的人站在那里,清兵们还以为前面站着的都是木头雕像。 虽然前方透着奇怪,但是在众多的清军看来只不过是那伙反贼没有战斗经验罢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特别是那些抬枪兵们,二十多斤重的抬枪此刻在他们手里就如小木棍一般的拿着。 只见他们此时都一脸兴奋的迈着脚步往前急走,恨不得立刻走到一百丈之地。然后好好地让对面反贼知道,跟他们作对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一百二十七 逃不了 “居然敢跟我们为敌,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此时,前排火枪兵的营长蒋叶开看着正在稳步走过来的清军不屑的说道。 “全体注意,敌人进入一百五十丈。” 在听到目测报告声时,那些投降过来的绿营兵心中忽然一紧,不由得纷纷注视着侧面火枪兵。 几乎没有几个人是不留心去看,毕竟他们可都是刚刚败在他们手里。虽然此时大家都是同一战线,但是要是不想看看这些火枪兵们为什么能打这么远都不甘心。 “火枪兵,第一排,预备…” “放…” “嘭…” 一声整齐的枪响声 “哈哈…前面的那些反贼居然这么怕死,这还有近一里的路,他们居然就打枪了。”骑着马跟在长枪兵旁边的邓吉利对着身边的钱喜进说道 “可不是,广州的那些垃圾绿营兵居然会才给这样的反贼,实在让人难以理解。”钱喜进一副嘲笑的说道。 邓吉利也是摇头的接过了话:“没有办法,哪里都有废物多。这大清国还得靠我们支撑了…” “嗯…正是如此。”钱喜进对于邓吉利的话肯定回道 此刻,正在前面扛着抬枪疾步前进的绿营兵们,在听到排枪声之后,嘴角上都纷纷的露出了笑容。可是就在他们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笑出声的时候,他们发现一切有些不对。 “噗…” “噗…” “噗…” 一声声枪弹击中人的声音传出 有些人是脑袋直接被打爆,鲜血脑浆直接飞溅到旁边的人脸上去。有的则是胸腹被打出了一个洞,还没有来得急明白了就捂着伤口死了。更多的则是四肢被打伤打残了。 不单是前面的抬枪兵,由于清军的密集的步行前进,所以后面跟着的弓箭手以及完全松懈状态的刀盾兵都受到了枪弹的打击。 … 一切都说发生得太快又是如此的意外,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明白什么不对的时候。 “嘭…” 第二次排枪声再次响起 又有不少的清兵中弹身亡 两次排枪声响起不过是几息时间,这在集体前行中也不过是几步的路。虽说排枪响声很大,但是那短暂的枪响声在洪亮的敲鼓跟清军集体步行脚步声下又显得无力。 没有任何一个在前行的绿营兵认为鸟枪开这么早有用。正在后面行走的清军长枪兵们总于可以笑出声音,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如此早的排枪声给了他们无比的信心,在他们看来这些反贼是多么胆小如鼠,懦弱无能的存在? “嘭…” 再是一声枪响 又是死去不少的人 由于经过不久前跟广州绿营的战斗,如今剿匪军的火枪兵们都没有了战场的紧张感,手法更加熟练了起来。第三次排枪接第二次的不过用了二十多秒中的时间。 由于时间太过仓促加上清军的人多。虽然前面倒下了不少清兵,可是他们还是没有能留意过来。 “嘭…” 第四次枪响后 近千发的子弹飞到这密集的人群中去,每次排枪声后都带平均带去三四百人伤亡。 终于,在第五次枪响声后,前面的清军发现了不对。 死伤的清兵实在太多了,地上一片都死去跟受伤躺在地上哀嚎的清兵。 鼓声依旧在大声响着 此时,正在前面前进的绿营兵们纷纷停下了脚步,一片迷茫。 在长枪兵身旁不远的邓吉利跟钱喜进都发现了情况不对。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钱喜进恐惧不安的念道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打得了这么远的鸟枪?肯定是对面的反贼用了什么妖法。对,一定是这样。”邓吉利看着前面躺着地上哀嚎的伤兵们也只是自己给自己找合理的答案。 此时,看着对面情景的那些剿匪军投诚的绿营兵们则都是一脸的兴奋。六哥的实力越强,说明他们投奔过来的选择就越是正确。 想之前,他们不都是受到这样的鸟枪打击?如今看着对面的那些孙子们被六哥的火枪兵们这般的狠揍,如何让他们不开心。 这些人啊,就是喜欢看着别人比自己惨。这样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身处的幸福。 虽然那些投奔的绿营兵们不理解张瑞的鸟枪为什么可以打这么远,但是不妨碍在这封建时代的人的想象力。 在这些绿营兵们亲眼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几乎没有几个人是不相信直连山上流传的那套了。 六哥就是火神的弟子,所以他的火枪才这么厉害。受到了神力法术的加持,火枪才能打这么远… 最近城里不是隐约传出”重八过后有六来。” 这“六”指得可不就是“六哥。” 如果真是“六哥”,那以后我们可都是从龙之功了。 在这些投奔的绿营兵们在阵阵的排枪声中念想过后,此时他们心中产生了无比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人绝对要顺天而为,绝对不能跟天斗。 上天既然是指派了六哥,那就跟着他好好干。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孩子更应该努力,拼出一份未来给他们。 没有几个投奔的绿营兵们不沉醉在从龙之功的想法中,手中的刀盾或者其他兵器都握得更加的紧。 这些绿营兵们觉得,绝对不能让六哥看不起自己才行。本来这些绿营兵们就急需证明自己实力,既然对面的孙子们非要过过送死,那自己等人只好成全他们了。 此时,张瑞的火枪兵们打出了第七次的排枪。时间不过仅仅就二分钟而已,一切的发生让他们始料不及。 虽说时间短,但是满地躺地不动的尸体跟大声哀嚎伤口痛的清兵们。在前进的鼓声中,他们开始产生往后退念头。 此时,还在担心督战队出现的清兵总于在剿匪军的第八次枪响声下开始溃退了起来。 这无尽无穷一般的枪响让这些清兵们开始胆战心惊了。特别是看到前面的那些清兵们的惨状过后。 此刻,清兵走在前面的抬枪队们能活下来的都是运气爆棚的角色。 看着这只剩寥寥无几的抬枪队们。却也不是说他们不想逃。只是一切发生的出乎意料,让他们连想逃都逃不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投降了 虽然前方一片烟雾弥漫,但是此时的清军可以清楚的看见火枪射击闪出来的火光。 剿匪军这射击的两分钟时间,已经让急走的清军把距离拉进了近四十丈左右。但是前面还有一百多丈的距离。 “反贼”就在眼前了,可是如今的清军已经没有初时豪情。 看着满地的死尸,遍地哀嚎的伤者。没有一个清军愿意再走下去,仅仅前进的这四十丈的距离已经让进攻的清军或死或伤的躺下了一千多近两千的伤亡。 前面的一百多丈距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无底洞?让他们不敢再想下去。 古代的军队一般伤亡超过一到两成就到溃退的边缘,到三成几乎没有几支军队是不溃退的。 如果是一直刀枪肉搏还能清军没有那么恐惧,但是如今连“反贼”的人都没有看清,就这么瞬间的伤亡了三成以上的进攻人马。如何能不让清军发指。 总于,在第三分钟过后。进攻剿匪军的清军还在徘徊中迎来了第八次排枪。 听着一阵一阵的枪响声,对于这战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吴三水也没有想到鸣金收兵之事。 此时,鼓声依旧响得如此节奏洪亮。 四十丈的距离足够让攻击剿匪军的清军方阵的绿营兵都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的情况。 惨烈!!! 哀嚎声 呼救声不断 在剿匪军的第八次排枪后,走在前面的清兵再也受不了。仿佛在那弥漫的硝烟里站着的都不是一个“反贼”而是吃人的恶魔。 “啊…” 一个手拿这抬枪的绿营兵大叫着丟下手下的抬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往后逃跑。 此时,在他身边的其他绿营兵也跟着就跑。 一路走过,看着满地受伤哀鸿遍野的绿营兵。没有谁还愿意留下来这个死亡之地。 溃退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特别是在此时个个都想要逃的时候,没有人有心思阻拦。 此刻,正在对阵投降张瑞那些绿营兵的清兵们见到旁边这般的惨状都暗中庆幸,还好刚刚被分到那边去。 望着前方全体的溃逃,此时在后面的督战兵都是迷茫了。前面的情况他们也清楚,但是鼓声在响他们就得督战。 可是,现在全体溃退,他们还怎么敢拦?连邓吉利跟钱喜进看了都只是一脸的黑,什么也不敢说。 “前面的那些哪里是反贼,分明是妖魔。”钱喜进有些颤抖着身子的说道 “绝对是跟妖魔有关系,这个世间哪里有可能打这么远的鸟统。赶紧逃回去,请永福寺的法师过来收妖才行。妖孽不是我们能对付的。”邓吉利也是害怕的接着钱喜进的话说道 “对,对。邓参将说得太对。我们赶紧回去告诉大人。”钱喜进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反贼信息了,也不理会还的响着的击鼓声,连忙调转马头往回跑 邓吉利见状也跟着钱喜进的样子,打马就跑了。 事情的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识范围,除了这封建迷信的想法,他们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住自己的理由。 两个参将带着的亲兵也跟着他们打马离开。督战队的人见状如此,还谈什么军法,于是也跟着往后跑了。 有上面的军官带头,本来就没有心思再进攻剿匪军的清兵都纷纷往后跑。 此刻,见到对面大方阵的溃逃。对阵张瑞的绿营兵的清兵们手里拿着的武器都在斗着。个个对视相望,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部队都已经溃退了,自己这个小方阵虽然编制还在,可是情况是这般的显而易见。自己所在的小方阵继续留下来就是找死了。 在剿匪军的第九次排枪之后,剿匪军正式响起了击鼓声,同时也响起了冲锋的急促唢呐声。 在剿匪军的唢呐声中,反应过来的吴三水终于让人鸣金了。但是一切发生的太快已经超过了他的意料,在邓吉利跟钱喜进到来他身边之时,他还在迷茫之中。 “大人,赶紧逃吧!对面的反贼请了妖魔帮忙。我们得赶紧逃出去,不然被捉了会永不超生也不一定。”钱喜进在吴三水面前下马单膝跪地说道 “你说什么?”本来还没有回神的吴三水听到钱喜进这般的言语,似乎找到了什么似的,急忙的问道。 ”是的,大人。钱参将说的有理,对面的反贼必定是有妖魔的帮助。那些妖魔对他们的鸟枪施了妖法,不然鸟枪怎么可能打这么远。我们得赶紧回去,请永福寺的法师们过来做法收了那些妖魔才行。”邓吉利也如钱喜进一般的跪地附和着说道 在听完邓吉利的话后,吴三水总于明白自己要理解的东西是什么了。只见吴三水恍然大悟一般的念道:“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不如不可能会这样…” 终于回过了神的吴三水对着还跪在地上的邓吉利跟钱喜进说道:“走,我们赶紧回去清远城去请永福寺法师。不收了反贼身边的那些妖魔,我们凡夫俗子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是,大人说得对。” 邓吉利跟钱喜进纷纷附和着 然后他们几个就接连着翻上了马,也不再去看战场的清兵而是头也不回的打马离开。 此刻,听到唢呐声的张瑞绿营兵的军正正式动员喊道:“弟兄们,开始捉俘虏了。不要让对面兄弟看不起我们。告诉他们我们也是有做事不是来玩的。” “是。” 闻言的那些绿营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的回应到。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战斗更轻松的了,自己也不用冲前面就可以捉俘虏去。 这些绿营兵们看见对面的那不到三千人剿匪军们手拿着火枪、长枪就这么冲了过去,连骑兵也被张瑞放了出去追杀俘虏。 在听到鸣金声后,对阵投降张瑞的绿营兵的那那些清兵们也跟着退回去。结果有些人一下子着急,没有控制住节奏就变成溃谈。 “降着免死,继续逃跑者杀无赦…” 此刻,战场上传来了剿匪军的唤降声。 剿匪军两百骑兵的投入给那些正在逃跑的清兵步兵们非常大的压力。 忽然之间,他们之中有人想起了对面不是也有投降的绿营兵。大家都是一样,没有理由他们能投降自己就不能投降? “我投降了…” 一个绿营兵把手中的武器一甩,连忙跪在地上举起双手投降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犹豫 如果吴三水还在或者是那些溃兵的一些将领还在抵抗,那怕是清兵的骑兵还在,也许那些投降的清兵也就不会这么快了投降。 可是,即使是溃逃中的清兵,也要不少的溃兵注意到了他们这些步兵已经被抛弃了,对面的反贼却有骑兵。 两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腿的呢?既然继续逃跑有被杀死的风险还不如投降安全。反正前面也有不少自己的同行这样做了。 在投降的清兵们看来,上面的将领可以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可是自己却不能这么傻。投降可以保命谁还乐意去反抗送死。 于是,整个战场出现了大量的跪地投降的清兵。 …… “六哥,又是大捷啊!”陈太平看着战场的情况对着欢喜的说道 “看样子是这样。太平,传令下去让骑兵的兄弟们追到这伙清军之前驻扎之地,把他们的粮草给夺下来。不要让他们把粮草给烧了,”张瑞望着战场说道 “让骑兵的弟兄们一切要注意安全。然后通知张之山,让他带着忠勇团的弟兄去接应骑兵。” “好的,六哥。不过怕不怕那些敌军折回头打回来?”陈太平想了想说道 “不怕。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张瑞回道 陈太平读书不多,自然也就不是很懂得张瑞说的具体的意思。不过听着就像很厉害的样子,对于张瑞有着盲目崇拜的陈太平自然也不会多问了。 “是,六哥。我这就去传达下去。” …… 待张瑞带着众多俘虏回到李侍尧之前驻扎的营地时,收到消息的杨应琚跟锡特库愣了很久才相信事情的真实。 “真没有想到张瑞这个反贼居然有这样的实力,看来万岁爷把他逼反了真不是什么好事。”杨应琚看着众多被押解回来的俘虏清兵说道 “正是如此。一天之内,以三千多兵马打败一万六千的大清将士。这样实力也怨不得我们之前如此惨败。”锡特库心中带着恐惧的说着 此时,锡特库心中很是庆幸。因为他总于不用再管两广的兵马了。至于张瑞这样的狠角色该如此“清理”,这就要留给万岁爷跟朝廷去头疼了。 如今,见识了张瑞实力的锡特库,恨不得张瑞能立刻让自己把赎金给交了然后让自己离开。此刻的锡特库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赶紧离开两广这个随时爆发之地。 “的确怨不得我们的惨败,也不知道李侍尧现在怎么样了。”杨应琚有些担忧的说道。 锡特库是可以离开了两广了,可是他这个两广总督却不行。如今,张瑞的实力是如此的雄厚。如果李侍尧真的打不过张瑞,那两广不是危险了。 虽然此时张瑞还是安安静静的待在直连山,但是随着张瑞的继续胜利,他必定会开始攻城掠地。到那时,即使朝廷能派来大军把张瑞给剿灭了,自己也该到头了。 杨应琚如今真的希望李侍尧给这反贼一击,让他能继续安安分分的待在直连山不出来。至少能带到杨应琚把自己运作离开这个两广总督的位置。 …… 傍晚临夜,营地之中篝火明亮 虽说张瑞一伙离营地不远,但是经过战斗、捉俘也耗了不少的时间,所以张瑞等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的变黑。 战斗了一个下午,炊事兵们也把晚饭给抬了上来。 剿匪军跟已经投奔张瑞的绿营兵的饭菜自然是要比那些不肯投过来的俘虏兵要好上许多。 剿匪军们吃的都是大碗装的白米饭,大块的肉跟肉闷黄豆之类的饭菜。至于那些俘虏们只能是吃着粗米饭就着咸菜。 俘虏还想吃肉?那就不好意思了。这年景肉食可是珍贵的。一个俘虏能有热腾腾的米饭就着咸菜吃饱就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谁要是敢闹,就真是给脸不要脸了,真当剿匪军不敢杀人了。 那些不愿意投张瑞的俘虏兵们虽然眼馋剿匪军的伙食,但是也能理解这些。毕竟张瑞就是再富有粮草也没有理由给俘虏跟自己的人马一样的伙食。特别是这个年代能吃肉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只是在那些锅里炖的肉香飘过来的时候,那些俘虏们肚子都馋得饥叫。甚至他们在看着剿匪军大口吃着那些肉的时候,嘴角里的口水居然会忍不住流了出来。 “嘿,你不是尼马察氏家的庶子吗?你一个满洲八旗的人怎么也跑过去吃肉了?”在广州绿营兵中不愿意投张瑞的绿营兵袁五六说道 “少废话,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娘亲可是汉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那个家里都被叫做什么。”只见被袁五六说的少年的怒道 “的确,他们都没有承认过你的存在。贱民杨没,可怜他们居然连姓都不给你。”袁五六听着杨没的话后,有些嘲笑的说道 “我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按理由应该是尼马察.德才过来的才对的吗?”袁五六有些疑惑的说道 “为什么?因为我的命贱,我母亲是汉人要被他们看不起。那个家伙怕死,就推可以我过来顶他的职。”杨没一脸怒气冲冲的说道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投了反贼了吧!你不怕被砍头?还会连累你母亲?”袁五六规劝着说道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觉得六哥说得很对。以其这样子过一辈子还不然轰轰烈烈的死去。我杨没从今天起就是姓杨的汉人,而不是让什么满人。”说着杨没扒着碗里的肉大口的吃着 杨没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吃过肉了,因为他实在想出来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 杨没的母亲是杨氏,农家女。一次杨没的父亲就是满人的尼马察.和来在下乡时强抢了他母亲,后来有了他。 由于满汉不通婚,所以杨没自然就没有上报上去,成为当时“高贵”的满人。 不但如此。虽然杨氏生了杨没,但是低位没有一丝的提高。要不是因为有杨没,说不得他母亲都自杀身亡了。 由于童年的遭遇加上母亲受到的不公平虐待,所以杨没打心里恨尼马察一家。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对张瑞的话如此感触,毫不犹豫的投张瑞。 第一百三十章 听你们的 云浮肇庆的清军军营安扎处 天色渐黑,主帅帐房之中已经点亮了采光所用的火盆。微微风吹来,火光摇曳。 此时,主帅位置上坐着李侍尧,分列分别坐着肇庆绿营总兵钟升甲,汉军八旗参领耿尚直,满洲八旗参领库雅拉.南直,广州绿营总兵牛录木…等等 “什么?清远那边过去的人马让那反贼给打败了?”此时,李侍尧震惊的望着正跪在地上禀报消息的斥候问道。 “是的,将军。除了少数逃跑出去的以外,清远的人马的几乎全军覆没。”斥候对于李侍尧的语调有些害怕的说道 李侍尧听完这话后,不由得紧皱了一下眉头,好一会没有说话。这情形让跪在地上的斥候更加忐忑不安。 “知道了,你下去吧!什么也不要传出去,不然我绝对不饶过你。”李侍尧好像浑身没有力气一般,缓缓地说道。 “是,小的明白。就是别人打死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斥候听到李侍尧这么一说也就安心了,连忙保证着说道。说完,这斥候也识趣的扣头离开了。 “真是想不到这个反贼居然这样都不消停一会,这才多久。清远的人马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不准出去进攻?”李侍尧心烦的怨道 “诸位,如今情况你们也知道。此事该如何,还请诸位相商,拿出一个章程来。”此时,李侍尧也不再搞什么神秘,而是对着座下的将领问道。 “将军,其实那反贼的人马不厉害,可是他们的鸟枪实在太厉害了。我们的人马都是被他们那些火枪给打垮的,如果不能把他们的火枪给破了,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打下去。”库雅拉.南直率先说道 “南大人说得有理,这人还离这么远都能被打死,这哪里是鸟枪啊!”牛录木附和着说道,此次带兵出征损失最大的就属他了。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关键是现在该怎么样打这仗?诸位有什么想法?”李侍尧听完他们两个的话,实在找不到任何想要的答案。 坐在位置上听着他们说话的钟升甲一脸的迷惑,他完全不知道他们说的具体情况。只是听说他们被打败了。 只见钟升甲对着旁边的耿尚直问道:“耿大人,这些反贼很厉害吗?” “是很厉害,你不知道。他们的鸟枪居然可以打一百五十丈之远,我们的将士都还没有能靠近就死去近半的人马,这还怎么打的下去?”耿尚直对着一脸求知的钟升甲低声讲解道。 “不会吧!真是一百五十丈?耿大人没有看错?”钟升甲觉得耿尚直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哪里能还骗你呢,我们可是带了八千多的将士。如果不是那些反贼们的鸟枪太过诡异,哪里还要逃到你这边来?”耿尚直一脸认真的对着钟升甲说道 “那这哪里是鸟枪?不会是火炮吧!”钟升甲望着耿尚直的样子感慨着说道 钟升甲对于这超出自己认识的事情只好给予否认。 “肯定不会是火炮…”耿尚直再次肯定的说道 “如果是鸟枪这还正常吗?难道是有妖魔作祟?”一向喜欢封建迷信的钟升甲说道。 “钟总兵,你有没有好的想法没有?”李侍尧看着还准备继续跟耿尚直聊天的钟升甲问道。 听见李侍尧的提问,盘坐在地上的钟升甲缓缓的站了起来有了出去。对着李侍尧一个施礼然后说道:“将军,不知道大伙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反贼的鸟枪可以打这么远?” 在场的人听完钟升甲的话纷纷议论了起来。李侍尧看着众人的商讨的模样也甚是激励。 “那你以为是什么原因?”李侍尧盯着钟升甲问道说道,他非常希望能有人破这鸟枪。 “这个我具体也不知道,不过就我知道的消息来看。这伙反贼的鸟枪透着不正常,鸟枪怎么可能打这么远?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有妖魔帮忙!” 钟升甲似乎也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所以说着的语调也慢慢降低了下来。 李侍尧听着钟升甲的话,很想呵斥他的荒唐。不过他看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错,李侍尧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子不语怪力乱神,让身为一个读不少圣贤书的李侍尧如此相信这一套? “钟总兵说得有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而且那反贼不是也有很多地方说不过来的吗?我怀疑那反贼张瑞可能就是某座深山出来的妖孽。”库雅拉.南直好像没有看到李侍尧的态度一般,听完钟升甲的话就连忙接着说道 “南参领,这是现实不会有妖魔这么荒唐的事情。”李侍尧很是不高兴的说道 可是库雅拉.南直似乎没有注意到一般,继续说道:“这可不好说。以前战乱,杀人颇多。有妖魔也不足为奇。” “将军,南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耿尚直附和着说,当年三藩时,他们这些汉军八旗的人在广州杀的人可是不在少数。 “那你们觉得该怎么样做呢?”李侍尧气急的问道 “我觉得应该请萨满祭司或者和尚法师过来试试看,能不能收了那反贼张瑞。不行也让他们把那些反贼的鸟枪变回正常。”库雅拉.南直说道 “那按你们的意思就是不打了?”李侍尧似乎听明白了什么。 “哪里会不打,这反贼可是圣上的眼中钉。大伙想想,圣上远隔几万里的路还是能看出张瑞这个反贼的不正常。这不就是真龙天子对妖魔的警惕吗?”库雅拉.南直回答 李侍尧怎么也没有想到库雅拉.南直居然可以扯到乾隆那边去。 一旦牵涉了乾隆,李侍尧就是再不想要妥协也要老老实实。毕竟让乾隆知道他敢对自己不敬,这以后能不能把命留住都是问题。 “行,那听你们的意思。先在这里等法师们的到来吧!”李侍尧很是无奈回答道 库雅拉.南直等人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现在也是害怕上战场。 “你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找到杨总督他们人?”只见刚刚还是满脸郁闷的李侍尧,回过头对着身边的陈慕清问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佳时机 “回将军,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没有发现杨总督他们,想必他们已经离开了。”陈慕清低声说道 “那就好,希望他们真是离开了。不然我的罪要更大了。”李侍尧感叹着说道。 直到此时,李侍尧内心都不愿意相信这样的战果。 “将军言重了,若非那反贼的火器透着古怪也不至于如此。”陈慕清满脸无奈的安慰着,他也是刚刚由逃亡中回过神来。 “败了就是败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本将的不查之罪。如今最大的危机是该如何才能打败那伙反贼。“李侍尧感慨着说道。特别是他现在看着底下的那些畏战的将领的时候,愁容更加。 陈慕清顺着李侍尧的视线,自然则就明白李侍尧想要表达的意思。 忽然,陈慕清的脑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问题。然后便对着李侍尧说道:“危机,危机。将军,虽说清远那边过来的人马也被反贼给打败了。不过这是危的同时也是机会。” 李侍尧听完陈慕清的话,担忧的眼神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便带着疑问的对着他问道:“陈师爷,这话怎么讲?” “将军,你应该注意到了,那反贼打败我们跟清远那边的人马后不是捉了很多我们的人做了俘虏?”陈慕清抚了抚自己下巴的胡子说道 “是这样啊!然后呢?”李侍尧没有听明白陈慕清想要表达的意思,继续问道。 “那伙反贼的人少啊!而且以那反贼张瑞的性格肯定不会杀俘虏。那么…”陈慕清适当的停了停。 “你是说?”李侍尧好像忽然有些理解了。于是拍了下坐着的太师椅扶手,急促的说道:“对啊!对啊!我怎么一下没有想过来呢?” 底下本来在交头接耳聊天的众将领一下子就被李侍尧这动静给吸引住了,纷纷感到奇怪的抬起头来看李侍尧。 “看来将军明白了?”陈慕清深深的看着李侍尧,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意思。 “多谢先生点醒,我明白了。”李侍尧心情大好的对陈慕清作揖了起来。 “将军折杀学生了,这事将军肯定也会想到。只是将军要忙的事情太多才一时没有注意而已。”陈慕清可不敢接受李侍尧的礼,而是侧身避了过去。然后对着李侍尧作揖说道。 李侍尧见状也不再言它,只是笑了笑。然后大声对此时看着他的众清军将领说道:“诸位一定很奇怪我刚刚为何如此失态吧!” 只见下面的将领都不敢接话,毕竟没有哪个能做到这个位子还是一个傻子。但是,众将领依旧目不转接的看着李侍尧,分明就是在心中点了头。 “诸位有没有想过,因为那些反贼太强,所以他们才能捉了很多我们的人马做了俘虏。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了必须放很多的人来看管俘虏。” “诸位有没有想过,此时正是那些反贼人手最薄弱之时?即使那伙反贼有通天的本事,再厉害的火枪又怎么样?他们人少啊!”李侍尧把自己想到的大声的说了出来。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耿尚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然后拍了拍大腿连忙说道 “什么?”库雅拉.南直感觉有点跟不上节奏,然后问道。 “南参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里可是有近一万四的兵马。但是那反贼要看守俘虏,还能抽调多少人来跟我们战斗?”李侍尧此时心情已经很不错了。他感觉只要能打败张瑞,说不定还能知道他的火枪为什么可以打这么远。 只要知道了张瑞这个秘密那损失的人马在皇上的眼里又算什么呢?反正只要给口饭吃,要当兵的人就多了去了。 “将军的意思是?”库雅拉.南直不敢确认李侍尧想要表达的意思。只好再次装傻问道。 “南参领想过没有?本来那反贼的人就少,还要调不少的人手看管俘虏。那么如果我们去进攻张瑞会怎么样呢?” “他敢把看守俘虏的人马都调走的话,说不得那些俘虏就会造反,然后我们就可以来一个里应外合的包围圈。”李侍尧试着慢慢的解释些说道: “而且,由于他们人少。即使他们的火枪再厉害又可以怎么样,人少又没有打几个呢?” “将军说的在理,的确是这样。”库雅拉.南直也是满意的回道 “那么,南参领也支持去打那伙反贼了?”李侍尧开心的问道 “支持,为什么不支持呢?如此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不知道还要再耗多少精力才能打败那反贼了。”库雅拉.南直一脸坚决的对着李侍尧说道。同时,他又在心里说道: “反正这次战役的前锋都不是我满洲八旗的子弟,就算死再多又能又何妨?” “哈哈哈…好,难得南参领也明白了。”李侍尧可也不理死的是谁,反正不是八旗子弟就行。然后李侍尧看着一边的钟升甲说道: “钟总兵,具体情况你也知道了吧!一会就去下令,明早一早就出发去围剿那反贼的人马。这么好的日子,谁要是敢出工不出力就别怪本将军对他们不客气。” “将军放心,不用你说。谁要敢吃饭不干事,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钟升甲站了起来。拍着胸口对李侍尧说道 “好,我大清有钟总兵这样的将领,哪里还要怕小小的反贼闹事!”李侍尧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钟升甲满意的说道。 “谢将军。”钟升甲看李侍尧的这般的行为,很是欣慰。 是夜,月色淡薄 清军跟剿匪军都在各自商议着如何干掉对方。 许多人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 时间在流逝 这个世间有很多的不公平,但是有一样东西就是公平的,那就是时间。 你的每一秒时间敌人也在过着这一秒。 清晨不久,山间的雾水刚刚消散。 由于这山上清军在这里驻扎的人马太过多,所以整个山的都没有鸟儿敢停留。只有远处的山上才传来依稀的鸟叫声。 “报,禀报将军。前方八里处发现了反贼的正往我们这边过来。”一个斥候来到李侍尧面前大声的喊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开战之际 此时刚由亲兵穿戴好盔甲的李侍尧转过头来,有些惊讶的问道:“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 “禀将军,因为反贼的人马较多,而且有斥候在外边游荡,所以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只知道人数不少。”斥候解释着说 “好,知道了。”李侍尧挥了挥手让禀报的斥候退下去。随后转过头对已经早早到账营中待命的陈慕清有些怒气的说道: “真没有想到,我们还没有准备过去打那些反贼呢,他们到先反过来打我们了。他们这是要干嘛?自负还是看不起我们?” “将军,我看他们什么都不是,就是要来找死!”陈慕清拱手作揖说道 “哈哈…陈师爷说得太好了。”李侍尧没有想到陈慕清居然会说,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乐了起来。 “走,陈师爷。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反贼准备怎么来送死。”说完,李侍尧便迈步往帐房门走过去, “是,将军。”陈慕清再次施礼回答道。 一盏茶左右后 清军驻扎营地之中鼓声大作 鸣鼓,聚将点兵 三通鼓后,未到场者可斩。 经过昨晚的商讨,众将一致认可了今天出兵去打反贼的意见。所以这鼓声大作之时,各个将领都纷纷到了。 此时,没有人敢去挑战李侍尧的权威。毕竟李侍尧这个将军的名头就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加上李侍尧的家族势力以及他还颇得皇帝的喜爱。 假如谁要敢迟到了,李侍尧还真敢砍了他的头以儆效尤。被砍的人只能自作自受,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喊冤。 没有人愿意在这小事犯大错误,自然这聚集军队的时间也就很快。 三通鼓过后也就三十分钟的意思 李侍尧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一排排一列列的军士,心情大好。于是他便开始开拔前的讲话: “在场的诸位都是我大清的勇士,忠君爱国乃是我们军人的本分。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大伙都知道如今有一伙反贼正在犯上作乱,行为甚是嚣张。” “我等作为大清忠贞不二的将士,是时候为我大清出一番力,扫干净这些反贼为我大清打下一个太平的江山。” “此次所以剿匪的军士,本将军都给予二两银子的开拔银。”李侍尧大声的喊道。 这开拔银是李侍尧临时想到加上去的,虽然心中对这开拔银有些肉疼。但是只要能打败这伙反贼,就是再多几万两又如何?再说了,不是有杨应琚嘛! 说来也巧,此时在张瑞营地之中的杨应琚忽然打了一个“哈哧”。然后他就用手柔了柔鼻说道:“难道那个张瑞又想着什么法子来对付我?” 本来听着李侍尧说一堆废话无精打采的绿营兵们在一听说有开拔银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纷纷对着李侍尧跪拜着喊道:“谢过李将军。” 李侍尧一听这雄厚的声音,信心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然后继续说道:“这次剿匪是重要的事情。有哪个将士军功卓越者,我必奏明圣上,把他一家升为抬旗同享八旗待遇。” 如果说前面的“开拔银”只是“小奖”,那么后面李侍尧说的“进入抬旗”这才是“大奖”。如果进了八旗,那就是世世代代都可以拿“铁庄稼”了。 听到李侍尧这般承诺的绿营兵们,此刻都两眼放光了起来。这可是真正造福子孙后代之事,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杀敌才是。 “愿为将军效死,愿为我大清荡平所有反贼。” 在一些将领的带领下,底下那一万四千多的清军们纷纷跟着呐喊道 李侍尧看着下面士气如此高昂,心中对自己的机智好一番赞叹。 其实把少数人升为抬旗,这对于他本来就不是很难的事情。但是能把下面清军的士气提升得如此高昂切实让李侍尧有点意想不到,李侍尧怎么想都觉得实在太划算了。 李侍尧甚至在想,当年的“圣祖爷”康熙在平“三藩之乱”时,是不是也用这招。所以原本打不过吴三桂的绿营兵后来才这么不怕死的上。 “好。如此反贼就在前方不远处,待我们把反贼杀个片甲不留后再回来分发开拔银,论功行赏。现在传我命令,开拔。”李侍尧信心十足的大声喊道 “虎、虎、虎…” 三声过后,清军大军正式开拔出动。 广西的多山之地不是说说而已,随有少数平阔之地却也不多。所以适合大军团作战的地方也不多。 正是如此,所以广西一直是诸多朝廷的烦恼之地。想要进行大规模战斗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开战,小部队过来就又会被各种偷袭。 因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大多数朝廷的做法都是尽量避免跟当地的土司冲突来减少管理的难度。 此时,剿匪军跟清军双方的斥候都有小规模的交手。至于损伤都寥寥无几,毕竟双方都是在互相交手中寻找适合双方大部分适合作战的位置。 最终。在离清军三里处找到了一片较为平整开阔的草地。 双方人马都在那里相遇,排兵布阵。 战争讲究“以正合以奇胜。” 虽然“奇兵”的运用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战场真正的胜利是来源于正面的实力。如果一方对着另外一方进行了“碾压”的实力,那么另外一方的“奇兵”就是用得再好也是徒劳。 张瑞依旧是带着两千的火枪兵,六百多的长枪兵以及两百的骑兵,还有就是一千多的投降过来的绿营兵。 排阵是两个主要方阵,不过跟打清远人马有所不同。前面方阵放的是火枪兵跟长枪兵,后面方阵则是绿营兵们,他们的兵器也五花八门的。 张瑞的骑兵用来守卫中军,放在绿营兵的后面。 李侍尧一万四千的兵马,由于地势的原因只是摆出三个方阵。因为知道张瑞的火枪厉害,所以李侍尧也摆的每个方阵都是大方阵。企图以雄厚的人数碾压过去。 双方都在快速的排布跟整理方阵,毕竟这东西谁先快人一步就多一份胜算。没有人会傻傻的等待对手把所有的事都准备完成再开战。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请神上身? “咚、咚、咚…” 与以往的等待清兵率先发起进攻不同,此时是剿匪军的鼓声响起。 虽然的清军要比剿匪军先到战场地,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而且大部分的绿营兵都是在各种抽调过来的,训练少自然也就谈不上军事素养有多强。 清兵的这些绿营兵当中还有不少前些天是在守城门口,也有不少是看管河道、驿站以及当“城管”。为了这次围剿张瑞,李侍尧大量抽调人马才把他们拉过来打仗。 清兵入关之前是相当的精锐,但是入关后的八旗战斗力就急速的下滑。 很多时候,清廷的战斗胜利来源就是靠着这些来自乱七八糟地方的绿营兵打胜的。靠的不是多精锐,而是比“****人多。 当年号称“千古一帝”康麻子,为了不依靠绿营兵,调动了近八千八旗人马去围攻从莫斯科远道而来的八百流氓。 结果愣是打不过,只能靠人多建墙来围败他们。就这样,在听说他们要在莫斯科再调一千五百人过来时候。这个”千古一帝”就把西伯利亚几十万平方的土地给签给了别人。这其中包括由汉人称为“北海”,当时蒙古人实际控制的贝加尔湖。 可笑这八百多由莫斯科流窜过来的流氓,在这千古一帝”的亲征死伤数千人后,才用八千人马进行围堵一年方式打赢了。这围堵敌人的八千人马当中需要消耗的粮草可想而知,运送粮草又得死多少汉人? 远在一万里外的莫斯科的一千五百兵便值得这“千古一帝”如此紧张,不惜签下这现代教科书说的“平等条约”《尼布楚条约》,这便足以说明八旗战斗力的下滑的厉害。 到乾隆,原本三藩之后的绿营兵此时表现也平平。在跟大小金川跟大小和卓的战斗中就表现出来,就是比人多、比那方人马更“烂”。 显然清军人马是更“烂”,但是架不住他人多,所以大家都打得八斤八两。大小金川跟大小和卓都是出动了乾隆许以重金打造的“健锐营”这才取得胜利。 在缅甸战争中,双方打了近五年,缅甸也是看出了这点。最后缅甸才提议议和(清庭说请降),最终是满清得了面子,缅甸得了实惠。 可笑堂堂我大清盛世强兵的脸面就这么一巴一巴的被缅甸给扇了。为此满清还死了两个封疆总督,其中就包括了杨应琚。 因为张瑞的人马少加上平时训练有素,修整自然要比李侍尧那边的绿营快得多。投奔张瑞的广州城的绿营兵也比外边的杂乱无章的绿营兵要训练多些,特别是他们还在张瑞那些军正的带领下。 “将军,反贼的人马上来了。如果我们的人马的还不赶紧休整排列好,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妙。”在李侍尧身边的陈慕清担心的说道 “我知道,旗牌官。立刻传令下去,让下面的将领立刻休整好方阵,不然本将军就要杀人立威了。”李侍尧急着对身边的旗牌官大喊道 “是,将军。”旗牌官连忙跪喊道,随后跑出去下达命令去。 “陈师爷,有没有注意到反贼的人马不但没有少好像还多了?”此时,李侍尧手里拿着大清国为数不多的千里目闭着一只眼睛对着它望着对面张瑞的人马。 “有些人看着像是穿着绿营兵的衣服?” 说完,李侍尧把手中的千里眼递给了陈慕清。陈慕清接过千里眼,也学着李侍尧的样子单着看着对面的情况。 “的确如此,将军。难道是…难道是广州的绿营兵投过去了反贼那边?”陈慕清忽然紧张的说道 “投反贼?”李侍尧听了陈慕清的话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不可能吧!那些绿营兵们又不是傻子,这反贼铁定会被我大清剿灭,投反贼必定是死路一条。” “就怕那些反贼是用了什么手段。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绿营兵在?”陈慕清把手中的千里眼双手交回去给李侍尧说道 李侍尧接过陈慕清递回来的千里眼,再次用它来看了看对面情况后说道:“该死,还真是。如果真是这样,广东危矣!” “是啊,希望这次能一击打垮他们。随后我们才能腾出时间收拾他们。”陈慕清也紧张。 李侍尧在千里眼看到,清军前排的方阵人马几乎都排列好了。 本来李侍尧想要做着木板车好挡下反贼的火枪,但是一切太过匆忙,加上此次没有带上工匠。李侍尧也只好作罢,但是为了对付张瑞的火枪兵,他在前面布的都是拿着简单盾牌的兵。 要说绿营兵也够悲哀,朝廷出了给把刀,连盾牌都得自己备。所以用盾牌的人真不多。 本来这战场地就不大,加上剿匪军米尼弹的使用让双方交战距离可以更加远了。所以剿匪军没有前进一会便进入了射程,而对面的清军则还在拼命的整队当中。 “进入一百五十丈…” “第一排,准备…” “开火…” “嘭…” 一声整齐的排枪声响起 由于满清对火枪的禁制,加上自从“三藩”后广东这边的偏远地区的绿营兵使用鸟统的机会就少之又少。清朝时消息传播不灵通,许多绿营兵们更是打出生到现在没有见过,所以都不知道有火枪这东西。 剿匪军对面的许多清兵听到这整齐的枪响声,还以为是哪里烧鞭炮呢? “这还没有打呢,他们怎么就开始烧鞭炮了呢?”其中一个清兵奇怪的对着身边另外一个问道 “我怎么知道,庆祝他们胜利?”被问的那人也是不理解的回答道 “我看不是庆祝他们胜利,估计是开战前用来祈福用的。”问人的清兵说出自己的看法来 “祈福?他们就这么点人,也不想想我们这里有多少人,一人吐一口口水都够淹死他们。就这样还想打赢我们?除非他们能个个请神上身了。不然都是死路一条。”被问的清兵嘲笑着说道 “请神上身?这么多人,可能嘛!”那清兵似乎没有听出来了被问的人的意思。 ps(百分百免费字):本书订阅真心不行,请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 写书的确不容易。别人娱乐的时候,你得老老实实的码字!别人陪家人到处游玩时,还得老老实实码字!别人睡觉的时候,还是得老老实实码字! 牺牲这么多时间,精力去写作,一章就赚大家两分钱,真不容易。如果订阅真的是太低,让作家如何能一个心思的写作? 如果各位亲们觉得本书还看得下去,能力又允许的话,请正版订阅几章支持一下。不要让你觉得可以看得下去的书越来越少,谢谢大家!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还要怎么打 “哈哈…你小子怎么就这么笨呢?”被问的清军大声嘲笑道 “噗…” 聊天二人前面的一个绿营兵的胳膊上的肉被打得鲜血直飞,血飞溅到了二人的脸上。子弹继续穿过二人的中间空隙之处打到另外一名清军的胳膊上。 两名受伤的清兵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胳膊坐到地上大叫着。 “这…这…这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是请神上身了?”刚刚还大声嘲笑的清兵此刻开始恐惧了,声音也有些颤抖了起来。 李侍尧一听到排枪声就觉得事情麻烦了,此时他也开始害怕了起来。此次一万四千人还是战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战果。 “嘭…” “嘭…” 在李侍尧还没有反应回来,第三声排枪声已经响完。按着李侍尧知道的,第四响很快也会开始。 此时,战场一片硝烟弥漫了起来。 “旗牌官,发旗语,让所以的将士不要再休整。鸣鼓,全体冲锋。”李侍尧连忙对着身边的旗牌官大声下令道 李侍尧不能不这样的命令。虽说清军的人多,但是有多少经得这样消耗?李侍尧实在不敢想,唯有趁人多集体冲锋试试,看看能不能冲破前面这段距离。 “嘭…” “嘭…” “咚咚咚…” 在第五次排枪过后,清军鼓声大起。 一开始就响起了冲锋的鼓声,许多清军的将领都是一头的雾水。不过军令如此,也由不得他们犹豫。 在听到清军的急促鼓声时,剿匪军便停下了脚步。原地开枪射击。 清军冲锋时,被剿匪军打死打伤的人就达到一千四五人的样子。这些人要是小规模的清军,战斗早就结束了。但是一千多人伤亡在一万四千多人面前还是不足以让他们溃退。 “冲啊…” 清军的三个方阵,一万多人马呐喊着冲锋。这喊声之大称得上是惊天彻地。 急促洪亮的鼓声已经盖不住冲锋的呐喊声跟脚步声。 一个正常人跑完四百米大概是两分钟左右,但是跑完后的绝大多数人是需要大口喘气休息一番。 战场中的冲锋跟比赛的跑步有所不同,一般都是拉近距离在五十米以内才开始冲锋,以保持体力可以再战斗。 所以,清军将领们在听到这么早就要求冲锋的鼓声事都纷纷感到意外。这么远的距离就冲锋过去,全力跑到了还用战斗?还不得全部趴在敌人面前让人挨个放血。 也正是如此,清兵们现在的冲锋喊声很大,但是奔跑的速度也就比走路稍微快点而已。 这速度顶多算急走,谈不上跑。毕竟这个距离太远了,每个人都心中有数,而且冲在前面的人都会先死。 一个人的普通步行大概是一分钟六十米到八十米左右。急走会快点,但是也不会超过一百五十米。 四百米的路让他们走了近三分钟,可是就在他们冲到离剿匪军不到十五丈的距离时,冲在前面的清军害怕了,溃退了。 黑火药的特点就是烟雾大,那怕是配比很好改良的颗粒火药依旧免不了这样的情况。 剿匪军连续发射的火枪造成了前面一片硝烟弥漫,模糊了视线。冲过来的清军根本看不到敌人在什么地方,但是冲在前面的清军几乎换了一遍又一遍。 这四百米距离让剿匪军发了八次排枪,倒下了至少两千多到三千人。遍地的伤亡,甚至让后面的清军连走路都成了问题。 在超出剿匪队队火枪兵排布范围的清兵伤亡的确是少了很多,但是不妨碍他们看到这个情景而害怕。 “嘭…” 剿匪军打出了第十四次排枪之时,一名清兵再也受不了这心理压力,丟掉手中的刀就往回跑了。嘴上还大喊着道:“啊…逃啊!” 本来清军的这些绿营兵的军事素质就不高,也就是仗着人多才撑到现在。 如今看到前面的人都是血肉横飞的躺在地上,如何让他们还能受得下去? 如果是看得清楚敌方的人,或者清军们还能再冲下去试试。但是前面有什么也没能看清,身边的人在每次枪响过后都不断的有人死去。 如此,没有人愿意再冲下去。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死伤的会不会是自己。只有躲在后面才安全。 冲在前面的清军纷纷开始往回跑,后面的自然也不傻。 随着前面的清兵都纷纷的往回跑,清军就形成溃退之势。 虽然也有将领在呐喊着往前冲,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看着遍地的尸体伤员,没有哪个绿营兵还愿意继续保持体力而留在这死亡之地,都在用尽全力的往回跑。溃退之势更加剧烈。 本来在后面的清兵没有受到枪击,但是前面的人都拼命往后逃,他们没有理由还上。 特别是他们看到那些倒在地上的不断哀嚎叫喊的伤员,心中更是不愿意往前冲。 “嘭…” 在剿匪军打到第十六次排枪之时,清军彻底的溃退了,连带着在呼喊的将领都纷纷的往后跑,这满地伤亡已经让他们触目惊心,遍地的哀嚎也让他们胆战心惊。 “这都还没有接触到反贼的身影呢,就已经这样了。前面还有多远的距离?真不敢想!” 后面的督战兵根本没有拦,也不敢拦。清兵溃退刚刚开始之时他们的确是拦了一下,可是这遍地的哀嚎他们也是看在眼里。 如果只是小部分的溃退他们的确可以砍几个人立威,阻挡一下溃退之势。但是几千人开始溃退,他们哪里敢在那里找死? 说不得那些绿营兵逃跑经过他们的时候,一个不爽就给他们一刀,他们也没处哭去。不然前面的人跑完了就该他们挨子弹了。 于是督战兵见状,也不再机会什么军纪了。提着手中的刀就开始跑,甚至跑得比那些溃退的绿营兵更要快些。 大势如此,他们也不想挨子弹。 “咚、咚、咚…” 清军的鼓声依旧 这次,李侍尧没有下令鸣金收兵,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清军三个方阵,一万多人的冲锋过去依旧没有办法破张瑞这薄薄的人马。 一切都超过了李侍尧的认识范围,他的围剿信心已经彻彻底底的让张瑞给打没了。 在山坡上看着溃退的清军,李侍尧整个人都如受臆症一般。口中不停的念道着: “这反贼火枪厉害如斯,这仗还能怎么打,这还要怎么打?” 第一百三十五章 面对 (祝大家元旦快乐,恭喜发财,天天开心…) 清军的异动自然引起了剿匪军的注意。此时,剿匪军的冲锋唢呐已经吹响了起来。 “冲啊…” “降者不杀…” 战场上,剿匪军的各种冲喊声,呼降声不断。 李侍尧身边的总兵、参领们见到战况如此,李侍尧又是这般模样。于是就都纷纷劝李侍尧先离开,一切再做打算。 这些将领对李侍尧这般劝说,不是他们对李侍尧多么拥戴爱人护,只是这战事失败总归是得有人要付责任。 如果李侍尧还继续待这里让反贼杀死或者擒获了,那么真正有麻烦的就是他们这些总兵、参领们。 无论如何都得保住李侍尧没事去承担朝廷的罪责,这成了他们的共识。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本将军愧对圣上,愧对朝廷决心以身殉国。你们赶紧走吧!本将军决心为国杀敌,能杀一个是一个。”李侍尧一脸坚决的推脱着道 “将军,反贼虽然厉害,但是毕竟人少。我们回去还可以从长计议,我两广还大有兵马在,不惧这伙反贼。”耿尚直劝说道 “对啊,将军。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自古雄才多磨难。这群反贼虽然是有点本事,但终究不会是我大清国的对手。”库雅拉.南直也跟着劝说道 “将军,留下有用之躯。待我等回去再整理兵马时,就是他们死期到了。” 毕竟主将要是真在这里战死了,他们可都得跟着陪死,不然家里人都要因此受罪牵连。 紧跟着李侍尧身边所有的将领都在不停的劝说,各种能想到的好话都说尽。 李侍尧依旧是不肯走,众将见战场情况不对,没有办法就只好告罪的把他抬走。 此时,战场上溃逃的绿营兵开始大量的出现了投降。 一则是剿匪军冲近了他们身边,所有反抗的绿营兵都不到一回合就被捅番在地;二则剿匪军的骑兵出动,让他们产生了心理压力;三则是他们发现对面的反贼中又不少也是穿着绿营兵的衣服,看着这些衣服那些逃跑的清兵感觉到了安心。 既然逃跑不掉会死,不跑该可能活,还跑什么? 反正这些反贼们也不像要杀自己的样子,而且还有不少跟自己一样的人在。 遍地跪地投降的清兵俘虏,剿匪军获得了空前的大胜。 此时,每个冲锋在前的剿匪军们脸上都是异样的兴奋,心里也都产生了坚定的想法。 此刻没有人还怀疑张瑞以后能不能成事。都在想着六哥成了皇帝后,自己就是从龙之功。以后会是做什么官职,该分多少田地。 这空前的胜利,让之前投过来张瑞的那些绿营兵们原本的担心变成了信心。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张瑞才这么点兵就这么能打,要是再多些兵说不得真能打下这天下。 自己此时就投过来了,以后还不能混个好职位? 于是,每个追击那些清兵的人都是满脸兴奋的冲跑着。 只要是剿匪军的人马跑到那些溃退的清兵身边,他们就跪地投降,几乎没有几个清军愿意反抗。 望着清兵遍地的死伤,成片归降。张瑞没有让追击的剿匪军追得太远,而是追了一段距离后就让他们回来守住战果。 战场外围 剿匪军中军旗下 此时,张瑞的身边站着不少的人。 “六哥,此次空前的大胜,我们可以挟大胜之威去打梧州城府了吧!”在张瑞身边的杜牧一脸兴奋的说道 杜牧之前一直都鼓动着张瑞去打梧州城。自从看到张瑞把小小的直连山山寨由小变到强悍到如此,他的内心就一直在骚动着。 没有几人受得住青史留名的诱惑。 如果说以前的杜牧只是跟张瑞虚与委蛇,但是如今的杜牧真心希望张瑞能一直强下去。待他日打下了江山的时候,自己也必定会是千古流传之人。 “哦?梧州府又有什么异动?”张瑞疑惑的问道 自从杜牧懂得在广州那边安排内应,张瑞就觉得这个看着猥琐的男人可以胜任这工作。此时的杜牧被张瑞安排去做密探主事。 是的,张瑞此时也对梧州府感了兴趣。 张瑞以前之所以一直压着不让剿匪军去攻打梧州府,他只是不想太早暴露在清庭的目光之下,如果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猥琐发育”不行,那就只有用另外一种方法了。张瑞本来不想这么弄,因为要是用“起义农民军”滚雪球的方式,张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大量的百姓伤亡。 可是,此时如果再不壮大自己的实力,那么等待张瑞的只有覆灭这一条路。 双手难敌四拳,那怕剿匪军现在依靠着火枪之威可以打败一万多两万人。但是如果清兵再来五万十万呢? 以一地之资如何扛得住满清庞大的国力?能把敌人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才是生存之道。 此刻,张瑞不再犹豫了。 既然非要面对,那就趁满清朝廷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发育一波再说。 “是的,根据我们的人在梧州府的密报。此时的梧州城府几乎没有几个兵在驻守了,只要我们帅兵而去,梧州府唾手可得。”杜牧一副语词确肯的说道,似乎张瑞还不去打梧州府就是傻了。 “除了梧州府还有哪些地方兵力空虚?”此刻张瑞已经不认为梧州府有多难打了,而是想着还有其他什么地方该怎么打下来。 既然是要攻打城府就得挑兵力空虚的尽快打下来,这样才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存自己的实力下去扩张地盘。 同时,如果能快速打下城池对军队跟民心都是不小的鼓舞。 而且快速的打下城池还会给满清朝廷震慑,让它顾忌自己的实力不敢妄动。这样还可以为张瑞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发展一番。 从要打梧州城府开始,张瑞就得考虑百姓的问题。如果自己受不住那些城池,让满清再次打下来的话,他们可是会屠城的。 当年三藩,满清的兵马可是造了不少的空城。 所以张瑞在考虑打梧州城时不得不面对这样问题,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攻打城池,但是如今不面对也得面对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能做的 “是的,六哥。此次被李侍尧那个狗鞑子调过来的绿营兵所在的城池几乎都没有什么兵马可以把守了。所以我们都可以挨个把它们打下来。”杜牧急忙的回答到 听到张瑞这般问道,杜牧原本就活跃的心思更加激动了起来。 甚至不用去猜,杜牧也明白张瑞这是准备要攻城了。 “只要打下了梧州州府,再以梧州州府的财力招兵买马打下清远城,肇庆城,广州城…接下来就是整个广东…再接下…” 杜牧发现自己不敢再想下去,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下来的美好,给笑了。 “好,知道了。一切待战事结束再说吧!”张瑞心中盘算着说道 “是,六哥。”杜牧回答道 由于早前清军绿营兵的冲锋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加上剿匪军的骑兵追击下,成片的绿营兵都跪地投降了。 此次战事,张瑞再次俘虏了五千多的绿营兵。 有了几次打扫战场的经验,如今的剿匪军打扫战场可以说是轻车驾熟了。 每次战场下来,要属医护队的医护兵们成长是最快。因为战场上俘虏大量的伤亡,使得她们根本忙不过来。 即使是张瑞把医护队由三百招募扩大到了六百人,医护兵也不仅限于女兵。可是就算是这样,医护兵也完全不够用。 大量的俘虏伤员让医护兵得到了很好的实践练习,她们从实习快速成长为医师。便是如此,医护兵们也需要战场投降的绿营兵帮忙才能勉强处理得过来。 为了培养这些医护兵,张瑞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特别是在用给伤员麻醉这块,张瑞可是投下不少的银子购买草药来提炼。 好在,张瑞一切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 由于战场上俘虏的伤兵给医护兵们不断的练手,如今基本的医疗体系也让张瑞给摸索出了个大概,剩下的就留医护兵们慢慢去完善。 在满清朝廷的眼里,那些消耗品的绿营兵们甚至不值得一件盔甲精贵。但是,在张瑞眼中,自己的士兵命才是重要的。 在现代人意识里医生随处可找。特别是影视作品中只要战士受伤了,战友大喊一句卫生员就会得到救治。 可是在清朝,张瑞发现很多地方几个村子都没有一个大夫。生病就熬着,熬不过就死去。就算有大夫给开了方子也未必有钱可以买草药。 受了刀伤一般是在墙角或者门封中找一些类似蜘蛛网的东西敷下去或者是自己找着草药砸碎敷下去。如果还是好不了,就只能怨命了。 平时尚且如此,如果是上战场就更不用想着有人给一个普通小兵医治了,军队能发些金疮药就算不错了。至于随军大夫那并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不是一般的小兵可以得到他们的治疗。 为了能让剿匪军无忧,同时也为了以后的发展。张瑞这才尽心尽力的去培养医护兵。 看着战场中不断穿梭着给受伤的绿营兵医治的医护女兵还有不停抬着担架的那些俘虏绿营兵。在战场中跪降的清军都有点傻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反贼还会反过来给他们这些敌人医治。 也正是看到了这一幕,这些跪降的清兵都安心的待在原地,没有谁还准备冒险逃跑。 战场打扫持续了近三个时辰。 李侍尧等人走得匆忙,没有来得急处理粮草。所以剿匪军还除了俘虏大量的绿营兵外还缴获了不少的粮草。 深秋 日短夜长,天色早黑 有清军现成的营地在,剿匪军也省去了不用功夫,只是把它改造一下便占为己用。 大量的粮草缴获,剿匪军也让俘虏们吃个丰盛的饱饭。这让这些俘虏们对剿匪军产生了不少的好感。 同时,剿匪军的军正们当晚还组织了篝火诉苦大会。让不少的绿营兵都纷纷决定加入这光荣的反清事业之中。 翌日 获得空前大胜的剿匪军正式启程回直连山山寨,大量的清兵俘虏,粮草车马的缴获让剿匪军将士们欢呼不已。 在张瑞启程回直连山的同时,杨应琚跟锡特库一伙人也被张瑞神不知鬼不觉给放回去筹钱赎身了。 对此,张瑞也实属无奈。养如此多的兵,需要大量的钱财。在张瑞还没有造血能力之前,唯有如此赚得多少银子是多少银子了。 原本准备在路上埋伏剿匪军郁林方面的清兵,在看到剿匪军如此大胜的情况。哪里敢出来作战,连忙逃跑了回去。 剿匪军大势已成,他们又哪里是剿匪军的对手呢?于是,郁林府的绿营总兵没有任何犹豫的下令撤回去郁林府中,以防反贼过来攻打府城。 回到直连山的张瑞马不停蹄的召开了将领会议,思想的改变让他决定不再沉默下去。 在张瑞抛出准备攻打梧州府的话题时,众将领们纷纷做出了表态,早该如此。 可是,攻城战该怎么打? 会议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经历过。不过选择梧州城有点好处就是这里他们是主场,剿匪军中有了梧州府绝大部分的兵力,所以打下梧州府应该不是难事。 众人一致决定拿梧州府来练习攻城战,那怕要死上不少的人马。 对于攻城可能要用到的武器装备,张瑞把脑海中能想到的都想出来。当然,这都是一些局限于游戏已经电影电视带给他的意识。 原本已经钻好的八门火炮肯定是不能少了。此外,攻城可能用得到的攻城车,挡箭车,云梯,连没良心炮这么危险的东西张瑞都准备了十几个。 而且,张瑞还准备了好几十桶颗粒火药,如果在上面的办法都不行的时候,他就用太平天国挖地道埋火药的方法把城墙给炸了。 所有的准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必须要用最快速的办法拿下围攻的城池,绝对不能被拖着在那里。不然清军一旦反扑,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张瑞用五天的时间准备所有要准备的东西。同时他也给所有的剿匪军们轮流当了三天的假期,让他们回去跟家人相处一番。 张瑞也不知道一场攻城战下来,得有多少的剿匪军死去,但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是战是降 五天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这五天对于张瑞却是必不可少。 一则可以给张瑞准备攻城用具,二则可以给之前紧张的剿匪军各人放松一番,三则有时间把那些俘虏的绿营兵们消化整理掉。 被剿匪军带回来直连山的绿营兵们每天都接受着剿匪军军正们的各种思想“灌溉”。 每天他们都会被带到下山感受着直连山各种新颖事情与外边的不同,每天他们都会听着说书人讲述、戏班演绎汉家英雄的故事,每天他们都可以吃着可口的饱饭。 物质,理想,荣誉… 五千多无伤的俘虏绿营兵,最后还是决定要走的人是寥寥无几。 对于最终还是要离开的人。剿匪军在跟他们说明了以后不许反抗的情况后一律放行,同时也给他们发放了一两银子的路费。 留下来的人都是大喊着要为民族而战,为自由平等而战,为荣誉而战… 张瑞看着他们如此,忽然之间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不仁义。但是,他随即便摇了摇头给予了否认。 这一切的牺牲都必须是值得的,因为这是清朝。 满清,没有人有办法改变它的本质。它就是以欺压天下人来为它一家利益服务。 清朝,它就是另类的奴隶制,汉人更是它眼里的奴隶中的奴隶。 汉人想要通过改革变法等,来改变汉人的现状,而令国家变强的做法根本行不通。 因为汉人就是它防范的对象,它又怎么可能给你权利威胁它的利益? 乾隆十八年的江西生员刘震宇很傻很天真的献上《治平新策》,结果直到被砍头才发觉一切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清朝后期,一桩桩一件件的奇葩事、屈辱事。假如张瑞不知道,或者还会安安心心的剃辫子。但是,知道了那怕困难再多,此时不反还待何时? 反清,不只是为反而反,更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而反。 ……… 宋开宝元年,梧州城始建砖墙,后经历代扩建,梧州城的周长及面积不断扩大。明洪武十二年至雍正十年,梧州的城墙持续扩展。 梧州的城墙规模以雍正年间最为宏伟,城高2丈2尺,周长9里,开设有五个城门,还在城墙的东、南、西三面,疏浚有护城河。 城墙的正南面为南熏门;城墙沿南向西延伸的一门,为德政门;城墙再向西北方向延伸,便是西江门;城墙再往东北方向弯至北,开设有大云门;城墙再向东延至北山脚,沿北山脚弯向东南至东正路口,为阳明门;阳明门向西沿南环路弯回南熏门,是为一周。 张瑞一伙九千多兵马,出去需要用来当做后勤辅兵的三千人马,还有可战兵马六千余。 此时,张瑞正站在梧州城南熏门外二里处。 望着这后世近三层楼高的城墙,外城墙下还有护城河。张瑞总于明白现实与想象的差距了,真要用游戏跟影视的方法,不知道要用多少人的命去填。 在梧州城探得剿匪军过来的消息时,各个城门早已紧闭,城墙上似乎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人在巡逻走着。 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梧州城正南门外是一片地势平坦空旷的草地,张瑞上万的人马驻扎于此完全没有拥挤。 空中白云朵朵,阵风吹过,压低了不少没过膝盖的杂草。这不知名的杂草在风的鼓动下,不断的抽打这张瑞的小腿。 “凯元,让人去射劝降信。”张瑞对着身边的王凯元说道 “是,六哥。”王凯元对着张瑞行了军礼后回答到,随后转身离开。 上善者伐谋,攻城攻心。 劝降信无非都是写着开城门投降的话,剿匪军将秋毫不犯,大家都皆大欢喜。敢执意守城造成了剿匪军的伤亡,就别怪城破后被追究责任。 “太平,派人去通知随军而来的工匠们。让他们准备把攻城用的用具组装好。”张瑞再次下达命令道 “是,六哥。”陈太平回答道,在陈太平刚想要转身到旁边的传令兵那传达命令时,张瑞再次说道: “嗯,让火炮连长许奋勇把那八门火炮都抬到城门外,对准城门口连发三炮。” “是,六哥。”陈太平再次回答到,然后看张瑞没有其他的吩咐再离开。 一柱香之后,王凯元便回来了。 “先生,事情都已办妥?”张瑞看着王凯元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忍不住率先问 “是的,六哥。劝降信已经派人去射出,梧州城此时已无多少兵马,想来他们自然识趣。不会逼我等大开杀戒。”王凯元对着张瑞作揖回答道。 自从熟悉了剿匪军不用跪拜之礼,王凯元真心喜欢了这种平等的气息。不必说句话就跪拜一次,也许这才是真真的汉家之风。 “希望如此。”张瑞脸露着微笑说道。 攻城打仗想着不要死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拿命去填城池很是残忍,但是战争终究不是游戏。 慈不掌兵,此刻的张瑞内心深深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嘭…” “嘭…” “嘭…” 张瑞要求的火炮对着城门三轮齐射在此时已经响起。 梧州城的南熏门挨了不少的炮弹,被震得不断作响,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城墙上,在巡逻的绿营兵心中很是担心。炮弹虽然没有对着他们上面的人打,但是在梧州的绿营兵有几个不知道张瑞的本事。 “你说,守备会不会投降呢?”其中一个巡逻的绿营兵对着身旁的绿营兵问道 “我希望他能识时务带着我们投降,听说六哥那边的鸟枪可以打很远很准。跟他们打不是找死?”被问的绿营兵回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次朝廷不是调动了三万人马去围剿六哥,但是都让六哥给一一打败了。这样的人马,就我们这几个小兵,哪里挡得住。”问话的绿营兵继续说道。 “对,六哥的人射了不少的书信过来。只要我们不动手就保我们没事,一会要是真要打尽量躲着,实在要放箭也别射他们。不然我们真被惦记了就不好了。”被问的绿营兵说道 “嗯嗯…守备过来了,不知道是战是降。”问话的绿营兵指着此时正带着一伙人由城內往城墙这边过来冯久保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问点事 微风吹过战场上火炮发出的硝烟,此时的南熏城门上的那了了无几绿营兵们闻着这硝烟无不胆战心惊。 这城不是他们相守就可以守得住的,不说底下的绿营兵们,就是那几个将领也完全没有信心。特别看着张瑞带来的剿匪军,一望无际的样子。 整座梧州城的绿营兵无不做好了投降的准备,虽说丢城投降在大清军法会被砍头,但是为大清国殉国也不见得会得什么好处。 只要剿匪军一攻城,反抗必定是死路一条。此时在梧州城守城的都是当地招募的绿营兵,平时月俸也不高。他们又是深知大清国的对待伤亡者的情况,自然对大清国的感情也不深。 时间过了离炮击城门半个时辰的样子,剿匪军用来攻城用的攻城车,挡箭车,云梯,攀墙梯等等在工匠跟辅兵的组装下都已经完成。 剿匪军整军完成,大军齐步迈进。 攻城方案是以火枪兵火力压制梧州城城头上的弓箭手,随后挡箭车掩护辅兵们背土填出一段护城河,再接刀盾兵跟在云梯和攀墙梯上。 为了能彻底的压制住城头上的绿营兵,张瑞可是造了不少的大型云梯。 张瑞准备在上面布上不少的火枪兵,然后利用米尼燧发枪的远距离射击优势,可以对躲在城墙墩后的清兵进行狙击。 因为梧州城没有安装有火炮,他们人手也不多。所以整体方案实施下来也就刀盾兵攻上城头会伤亡一些人。但是对于攻下梧州城,没有一个剿匪军的人会觉得不可能。 “咚…” “咚…” “咚…” 剿匪军的鼓声大起 此刻,望着剿匪军一个个齐步并进的方阵,还有那十来个巨大的而来的云梯。城墙头上的绿营兵纷纷感觉两跟腿不听使唤的抖动了起来。 这些绿营兵都是从小就没有经历过什么战役,看到的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战斗。至于捉拿杀那些反清人士,甚至都不需要他们出手,所以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剿匪军很快就进入到了离城门一里地的地方,此时梧州城上的绿营兵们可以用眼睛看清剿匪军众人的衣着。 早已炮击过梧州城城门的火炮连正在等得着张瑞的命令,是否需要再次炮击。 梧州城南门城墙上的绿营兵们焦急的看着正急步走过来的冯久保。在此时,冯久保就是他们的希望。 也怨不得冯久保此时才过来。直到张瑞命人去射劝降信的时候,冯久保才知道张瑞居然会过来攻城。 在冯久保心中,就是张瑞真是被造反也都是小打小闹。即使打败朝廷围剿的兵马几次也没事,只要不攻打城池,那么这块脸皮就算没有彻底的撕破。 有这块脸皮在,一切都好商量。张瑞只需要再打败几次过来围剿他的朝廷兵马,那一切都好商量了。甚至张瑞想要成为一方土司也不无不可。反正广西这地方本来就不缺土司,也不差多他一个。 也正是有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冯久保也不在乎广州那边的意思,一样把军情透露出去。 冯久保就是想着,哪天张瑞真成为了一方土司,以后也会承他的情,说不定以后他自己有事情张瑞可以帮上一把。 可是冯久保怎么也没有想到张瑞居然如此短视,居然来攻打梧州府。 “如此好的局面,这张瑞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你以为你打败了几次围剿你的兵马就真能干得过大清朝廷了?真是不知道死活。”冯久保一边走着一边怨恨着说道 在收到劝降信后,冯久保第一件事就是着上了盔甲去找梧州知府袁枚德。 要守城,袁枚德的作用必不可少。 守城需要的粮饷需要他去筹,守城需要的辅助人手也需要他去找过来,同时守城需要各种后勤也需要他排人去组织。 可是,在冯久保到达了梧州府衙后。府衙里的人告诉他,袁知府在得知反贼过来攻城的时候就收拾了行礼到广州城去请救兵了。 冯久保一听,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袁枚德肯定是跑路了,连编的理由都是冠冕堂皇。估计像他这样的贪官污吏,被张瑞捉到了肯定第一个砍了收买人心。 冯久保在实在找不到办法的时候,就便决定到城墙上看看能不能守城。 只见冯久保此时快速的从城墙梯跑到城头上。 “守备大人。”此时守在梧州城南熏门的绿营千总梁大千对着冯久保单膝跪地问道 “嗯,起来说话吧!情况怎么样了?”冯久保轻轻望了一眼粱大千说道 “是,守备大人。”粱大千回答道,随后站了起来。由于没有盔甲的阻碍,粱大千的起身也不累赘。 “情况不容乐观,反贼势众,您看看前面。此刻的反贼们正在等待最后的时间攻城,他们该准备都差不多准备完全。随时会发起进攻。”粱大千站到冯久保前面的城墙墩后,指着下面的剿匪军说道 冯久保走到城墩望下去,心中凉了一片。 虽说自己有高城墙,但是己方人数实在太少了。看着张瑞的人马至少有上万的意思,而己方也就几百人。这场战还怎么打?这城如何守得住? 特别是看着张瑞那十来个巨大的云梯,冯久保就更加坚信这城肯定守不了。 虽然丟城自己必定会死,可是守城自己就不会死了吗? 冯久保在盘算着自己如果死了?满清朝廷会给自己家里人什么? 以冯久保这么多年的对满清的了解,最多也就嘉奖一番。不会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如果自己是满人或者还好些,但是自己一个汉人,满清朝廷又怎么会看得上自己的忠心殉国? 说不得自己战死了还可能会被别人抹黑,家里人也要受罪不可。 心中有了盘算,冯久保也就有了主意。 回想到一路走来,梧州城里的百姓似乎对张瑞这伙人都不感到惊慌,没有什么人在大街上乱跑,也没有几个人想着逃难。 也许他们不知道以后要是张瑞他们守不住,让清兵再次攻回来时会被屠城。 “开城门,我要下去问问张瑞一些事。”冯久保没有再想下去,而是对着身边的粱大千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是不是真投降? “大人,这样太危险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去问。”粱大千说道 “什么也不要说了,开城门。”冯久保扬了扬手说道 “可是,开城门…”粱大千有些顾虑的说道。 也不能怪粱大千的迟疑。毕竟这是在打仗,什么也没有谈妥就贸然开城门不是处于不利的位置? “怎么?你觉得你能凭着这点人挡得住张瑞他们的人马吗?” 冯久保对于粱大千敢对自己命令的迟疑感到恼火得,以粱大千的见识哪里能明白要是待剿匪军攻进了城池,他们的情况才是最不利的。 “这…不敢…”粱大千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冯久保恼火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冯久保也不多听粱大千的话,急急匆匆的走下城墙梯,往城门走过去。 “六哥,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是否准备攻城?”王凯元对着张瑞问道 “嗯,准备攻城吧!”张瑞回答道。 就在张瑞准备对陈太平下达命令之时,剿匪军围攻的梧州城正南门的城门居然缓缓的打开了。 远远的望过去,只见那打开的大门走出来了五个人。 张瑞对于清军的这个反常的举动有点看不明白,于是对着身边的王凯元问道:“他们这是准备要投降?” 王凯元看了看这情况,肯定了张瑞的疑问。 清兵这样的架势,张瑞只好等待对面的人马过来,看看他们准备说什么。 一里的距离,冯久保等人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被带张瑞的面前。 “在下梧州守备冯久保见过六哥。”冯久保对着张瑞后拱手说道 说着,冯久保也稍微打量起了张瑞来。看着张瑞的模样,冯久保不禁在心中暗念道: “年轻,真是太年轻了。这个世间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只会喝酒斗殴的小伙子,可是别人却能有这般的本事了。” “可是,也真是年轻才不知道天高地厚。后生可畏,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张瑞听冯久保这么一说,连忙对着冯久保拱手回礼道:“噢!原来是冯守备,久仰大名。一直有听别人说你冯守备,想拜访你,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惭愧,谈不上大名。倒是一直有听别人夸你六哥仁义无双,一直想找机会拜访你…” 二人寒暄了几句,但是这几句话的让冯久保感觉张瑞的不简单。 “不知道冯守备现在过来是什么意思呢?准备投降我军吗?”张瑞没有再同冯久保多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毕竟这攻城,拖的时间越久就是给城里的守兵更多的时间准备。所以张瑞不会为一些无聊的废话多浪费时间。 “是,不过在我们投降之前,我想先问六哥一件事事情。”冯久保也不躲躲闪闪,直接就回答了张瑞的问题。 张瑞没有想到冯久保也够坦率,居然在什么条件都不谈的情况下直接给出了答案。 张瑞觉得冯久保如此识趣,自己能够不战而拿下了梧州城。心情也就大好的对着冯久保说道:“什么事情?你问吧!” “听闻六哥一直仁义,敬天爱人。一直视人命为重,那怕是敌人的性命也是如此。那么六哥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你攻下了梧州城,他日守不住让朝廷的兵马打回来,到时候住在城中的百姓都要遭殃的!”冯久保一副担忧的样子说道 没错,这是冯久保想了很久的主意。利用梧州城所有人的人命来让张瑞知道其中厉害。 以冯久保对张瑞消息收集的了解,张瑞这个人有些妇人之仁,这样的人再厉害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冯久保准备利用他的这个弱点,给他一些心理压力。 按着冯久保的意思,如果到时候梧州城被反攻的清军给屠城了,那么所有人的死去都要怨你张瑞当初攻城。如此多人的杀身之祸都该由你张瑞去背这个锅。 如果张瑞真如何传说中的那般仁义道德,那么在听到冯久保的意思后必将考虑再三,说不定还会退兵回去。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冯久保必将为朝廷所嘉奖。自己区区几句话便把围攻的反贼给说退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可是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张瑞还以为冯久保准备问什么,所以一直有些疑惑。但是听冯久保这样问后,张瑞便不再多想的回答了他。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张瑞很久,不过在张瑞决定攻城之后就想通了。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六哥,你确定你听懂了我说的话?”冯久保没有想到张瑞会这么回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外。这可是他信心的底牌。 “明白了,既然清军打过来会屠城,那么就不要让他们打过来就可以。”张瑞不屑的回答道 “你就说得轻巧,不让他们打过来。你知道朝廷有多少兵马吗?你才多少兵马?怎么不让他们打过来?”冯久保对于张瑞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感到气愤。 “你又知道我有多少兵马?你就确定我只有这么一点兵马?”张瑞看着冯久保气愤的样子有点想笑。 “呃…” 被张瑞两个质问了回去,冯久保忽然之间就清醒了起来,有些答不上张瑞的话。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张瑞打完了梧州城后不就可以大量的招募人了!”冯久保意外的发现自己想到的底牌这么不堪。 “不对,就算他招募再多也都是新兵。乌合之众哪里会是朝廷那些训练有素的兵马的对手。”冯久保一个念想,随即对着张瑞说道 “就算你能再招人,可是那些都是没有训练过的百姓,哪里会是朝廷那些兵马的对手?他们不是一样是送死?” 张瑞一听,乐着说道:“要按你这么一说,我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哪里会能过来围这梧州城?” 冯久保听完张瑞的话,实在不能答复。 朝廷兵马几次围剿张瑞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他也泄密了不少给张瑞。特别是这次朝廷调了三万大军围剿,还是被张瑞打得无处还手。 “行了,我就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投降。投降就让人把梧州城门打开,我军进驻进去。”此时还在想着其他事情的冯久保耳边传来了张瑞的问话。 第一百四十章 没有补完,一会再看,别进来谢谢 “…降不降?” 冯久保没有多想,不降能如何?真要为我大清国以卵击石去战死殉国?冯久保认为自己做不到,也不会被那些自认读有几本死书的家伙给鼓吹得愚忠于此。 能坐到梧州守备这个位置,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冯久保都知道一些。 大清真是满汉一家亲?这话说出来谁信谁傻! 不降是立刻死,降了未必有事。 反正自己的一家也都在梧州城内,不必像那些封疆大臣一样,家人都在京城被看管着。 现在降了张瑞,如果以后实在不行,一家人还可以躲到深山里去。 因而,冯久保在张瑞的质问后没有多想,连忙回答道:“降…这样的情况我还能不降吗?” “嗯,很不错。古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冯守备能看清形式,减去大家的伤亡,实在是难得。”张瑞对着冯久保一番夸赞。 “谢六哥,还请六哥进城后不要过多杀伤。”冯久保无奈的说道 听着冯久保的担心,张瑞忽然觉得有点看不透这个体格偏瘦的男人了。于是,张瑞说道:“这个冯守备放心,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皆可安心。我剿匪军的军纪还是有的,必将秋毫无犯。” “我等能放心降了六哥,也正是对六哥有一定的了解。既然六哥样子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那我就替全城的百姓谢过六哥了。”冯久保对着张瑞深深的作揖说道。 “好说…那么还请冯大哥去叫开城门了!” “是,应该的。我这就过去。” … “开城门…” 冯久保告别张瑞后来到了城门前叫门。 城墙上的粱大千看了看城下的冯久保,犹豫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清兵大声喊道:“开城门。” 听到这个声音的清兵们都松了一口气,没有哪个清兵愿意因为那不高的月俸给大清国死守城池殉国。 他们都不傻,死了又没有什么好处。自己白死了不说,说不定因为自己的死守惹怒外边攻城的反贼,被他们攻进来后把自己家人全家抄斩了。 再者,连上面的将领们都投降。他们这些小兵还闹什么?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不准开城门…” “赶紧住手,不准开城门。” 就在守门的清兵准备打开城门的时候,两个呼停声大声传来。 粱大千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是梧州府同知韩语信跟通判刘飞峰带着几百不知道在哪里筹集人马过来。 韩语信跟刘飞峰带来的人马个个都是精壮,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或是钢刀或是长枪,不少是手里拿着弓箭,甚至一些还身穿着皮甲。 粱大千远远看过去就知道,这些人马应该是韩语信跟刘飞峰到城中大户人家那里筹来的人马。其中不少人应该还是他们的家丁。 原来,在韩语信跟刘飞峰收到梧州城被反贼围攻的时候,二人便立刻去找梧州知府商量。 可是梧州知府袁枚德甚至害怕张瑞,毕竟张瑞成为反贼,他的功劳可不小。 于是,也不知道袁枚德用了什么方法愣是说服了这同知跟通判在梧州城替他守城,由他亲自出城去搬救兵。 在冯久保过去找袁枚德之时,这同知跟通判便互相去召集城中的各大户过来聚会,让他们出兵马过来守城。 本来城中不少的大户都害怕,不愿意出人马相助守城。但是架不住这同知跟通判软硬兼施,而且他们也不看好反贼能成事。 毕竟韩语信跟刘飞峰两个在互相唱着双簧,可是把城中的不少大户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我大清国正是国运昌盛之时,这得跳粱小丑不过一时得益,终究会被打败。到时候协助我大清的忠义之家必定会被大清国铭记。 反贼不过几千人马,大部分都是泥腿子。虽然是看着人多,但都是乌合之众。 他们哪里有什么攻城的本领?梧州城守城有三百多人,而冯守备那又有五百多人马。如果在场的诸位再捐献出一些人马来必定守城无忧。 …… 在听着韩语信跟刘飞峰的话后,绝大部份的大户都有了自己的考虑。于是,便有了他们带过来人马过来帮忙守城。 在听到韩语信跟刘飞峰的话后,原本想要的开城门的绿营兵们都纷纷的停了下来。看了看过来的人马。 “粱大千,你想要干什么?”还在內城下的韩语信对着城头上的粱大千怒喝道。 “粱大千,你是要造反吗?明知道反贼此时过来围城,你还敢下令开城门?”刘飞峰也跟着大怒着骂道 “这…”粱大千此时有些迷茫了。 继续开城门肯定只剩下造反的道路了,不然也不会好过。 这张瑞能不能成事?粱大千真没有想过。 可是,此时不开? (今天女儿生日,码字晚了点。本章在十多分钟后补完,大家一会再看谢谢。)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们等等 本来韩语信跟刘飞峰正准备对粱大千一番怒斥,但是听到了冯久保的话后,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忽然之间意识到,此时怒斥粱大千的确不是最佳的时候。虽然说骂人感觉很是舒服,可是一旦把粱大千给真骂反了也不是好事。 此时,冯久保的话不但让韩语信跟刘飞峰明白了大概,也让他们想好了该怎么安慰住粱大千,好让他帮忙协助守城。 “冯久保,你是怎么回事?你也跟着那些反贼造反了吗?”闻言后的韩语信跑到女墙处对着城门下的冯久保吼道。 看着探出头来对他说话的韩语信,冯久保心感不妙,于是便对着韩语信问道:“韩语信,你怎么来了?这是战场,你是来送死?” “少废话,本官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投降了反贼,准备开城门献城?”韩语信没有理会冯久保的话,直接怒喝道 此时,刘飞峰跟粱大千也来到了女墙前,探头出来望着冯久保。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我这也是为了城中所有弟兄们的性命。你们知道这次张瑞带了多少人马过来围城吗?实打实的一万多人马,都是精锐!”冯久保没有否认韩语信的话,而是直接劝降道。 “这么说来你就是承认了?乱臣贼子,那么也别怪我上报朝廷了,将来给你一门满门抄斩。”刘飞峰一听冯久保的话,立刻怒斥道。 城墙上的清兵听到了刘飞峰的话,个个都心惊胆战了起来。 的确,一旦将来朝廷的兵马打回来。自己跟自己家人都得因为造反而死罪,现在投降真的好吗? “将来?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我只知道现在如果不降,六哥杀了进来,城墙上所有反抗的弟兄们脑袋都要搬家,说不定还会连家人的一起被砍。”冯久保大声回答道 “冯久保,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以为这区区的反贼能攻得进来?我这里可是有几千的人马。你就等着朝廷过来砍你的人头跟你家人的人头吧!”韩语信壮着声音的大喊道。忽然,韩语信转了个声调对着冯久保说道: “说起来,你家人不是还是在城中?我现在就派人去砍下他们的头颅,让你知晓做乱臣贼子的下场。” “对呀!韩大人英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刘飞峰也好像忽然醒悟了一般。 “韩语信,刘飞峰。你们敢?你们要敢碰他们我必定求六哥给你们凌迟处死。你们要现在降我还可以向六哥替你们求情。饶你们不死!”冯久保一想到家人的安危,立刻悔恨了自己的粗心大意。连忙对着城墙上的人大喊道 “城上的弟兄们,听冯某一句劝,你们肯定受不住六哥的枪炮的,别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见城墙上探头望下来的清兵都沉默着 “冯久保,我劝你少废话了。你就等着看你家人的脑袋吧!哦,不,你估计也看不了。” 刘飞峰对着城门下的冯久保大声嘲笑,随后对着身边的清兵大声喊道:“你们给我射箭,射死冯久保者重重有赏。” 听着刘飞峰话的清兵们面面相窥,他们可不归刘飞峰管制。自然也不会第一反应就射出箭来射杀以前的上官。 只见闻言的清兵都看着粱大千,等待着他的命令。 刘飞峰见状,虽然冷场也明白是怎么怎么一回事了。然后就对着粱大千说道:“粱千总,赶紧下命令射杀了冯久保。带此次守好城池以后,前事不究,我必定保你做这梧州城守备。” 不可否认,这话对粱大千有着不可低估的吸引力。如果随着刘飞峰跟韩语信把守城的人手增加,守住这有着高大城墙保护的城池也不无可能。 一旦把这城池守住了,以后还会是守备,是这城中最高级的绿营官。 本来在衡量中的粱大千忽然觉得前途一片大好,正在他想好准备下令射杀冯久保之时,却听见冯久保说道: “粱大千,你可要想好了,这个世间有各种药就是没有后悔药。你跟我也这么多年了,你扪心自问一下,我对你怎么样?有没有骗过你什么?” “你听城上那两个狗官的话?你也知道,广州那边调集了三万大军围剿六哥,结果呢?被六哥打得狼狈逃跑。” “如今,就凭这两个狗官临时拼凑过来的人马会是六哥这样的人马的对手?你用你的心好好算算,好好想想。别带弟兄们一起送死。” “这些狗官要你们送死,肯定是各种好话说尽。你有没有想过,弟兄们得有命活到那个时候。一旦被六哥攻破了城墙,他们跟他们的家人就都得受死。如果现在就死了,还用得着担心以后的死不死的问题吗?” 冯久保的话句句在理,说得探出头来的清兵纷纷认同。其实张瑞被围剿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毕竟事情闹得这么大。 重要的是冯久保说的话很对,如果现在就死了,还用得着担心朝廷以后的清算?就算以后朝廷真的有奖励又怎么样?自己能享受吗?家里人能享受吗? 本来下定决定的粱大千又犹豫了起来。 城墙上的清兵们都不敢擅作主张,只能是等待粱大千的意思。 张瑞看着冯久保这么久都没有叫开城门,于是便下令鸣鼓示威,大军作出进攻的姿势。 庞大的人马,每走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威慑震撼力。 这鼓声似乎是在支援冯久保,告诉城墙上的清兵,再不开门,剿匪军就要攻进去了。 此时,韩语信已经退回了城头道上,对着他带来的一些人下达命令。让他们分一些人去冯久保家砍了冯久保家人的人头过来。 是守是降? 对于一直不需要怎么抉择的粱大千来说,一切是如此的难以抉择。 鼓声轰轰作响 此时,韩语信已经下达完了命令。来到女墙前探出了头对着冯久保大喊道:“冯久保,我已经派人去你家那砍你全家人的人头了。你们就到地府那相见吧!哈哈…” “韩语信…小人,你们等着…”冯久保对着城头愤怒着呐喊 “你们等等…”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为什么跟我一样投降? 只见城头上的粱大千从女墙上回过头来,对着被韩语信下达了命令,正准备下城墙梯去冯久保家中人马说道: “你们都给我停下来。” 韩语信听到粱大千的声音后,内心一惊。急忙问道:“粱千总,怎么了吗?叫停他们做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想说,你们都跟我降了吧!”只见粱大千说完。“呛”的一声,立刻拔出了腰刀架到了身旁刘飞峰的脖子上。 刘飞峰没有想到粱大千会来这么一出,一切都出乎他的意外。于是,刘飞峰连说话都带着结巴的对着粱大千说道: “粱大…粱千总,有什么好商量,何必如此,跟着反贼造反可是要灭九族之罪!” “灭九族?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如果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以后?”粱大千回答道。 “不,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冯久保的教唆。知府大人已经去搬救兵了,我们这边有这么多人马,只要能守住几天就一定会解围的。”刘飞峰急忙劝说 “是吗?”粱大千带着笑意问道 “对…对…”刘飞峰连忙陪着笑容的回答 “也许在这之前我还有回头路,不过现在已经回不去了!”粱大千一副无奈的说着 “不,粱千总,我不会怪你的。只要你现在放下刀,我相信韩大人也一样当没有事情发生过。”刘飞峰说着不断的给韩语信使眼色。 “对,只要你现在肯放下刀,我什么也不追究。刚刚说的条件一样兑现。”韩语信哪里能不明白刘飞峰的意思,也是急忙劝说着。 听着二人的话,粱大千几乎要笑出了声音的说道:“是吗?不过…” “不过什么?” 韩语信跟刘飞峰看着粱大千的模样有点不明白的问道。 “不过我不信你们了。”粱大千认真的回答,随后对着身边的绿营兵大喊道:“把他们留住,开城门!” “粱大千,你敢?你们敢?都想要造反吗?”韩语信看着有些控制不住场面连忙急声怒喝道: “本官是梧州府同知,我现在命令你们去把粱大千拿下。拿下粱大千者官升三级,赏银一百两。” 一些清兵在听到韩语信的话后,面上露出了异色。 粱大千看出一些人有些心动的模样,急忙大声喊道:“你们可要想好了,这钱能不能有命拿?能不能有命花?” 听完粱大千的话后,那些脸露异色的绿营兵又恢复了理智。 要知道粱大千现在不是困兽之斗,他后面可是正在攻城的“反贼”。 如果现在谁真把粱大千杀了,“反贼”打了进来。那个说给升官给银子的同知还保住自己死活都成问题,谈什么兑现承诺。 如果是一开始了就众人一心,也许守城的绿营兵们还觉得可以战上一战。 但是,如今城墙外就有上万精锐“反贼”,而城头上自己的人马又打成一团。所以没有人觉得这梧州城还可以守得住。 “你们,给我过来把他们杀了!” 韩语信没有理会粱大千正刀架刘飞峰的脖子,而是气急败坏的对着跟他过来的人马下达命令道。 在听到韩语信的话后,那些跟着粱大千做手下的绿营兵们纷纷过来到粱大千身边,拔出刀来跟韩语信下达命令的人马相对。 本来这些绿营兵就是没有什么主意之人,如今他们上官都决定跟着反了,他们就是不想跟着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 只见粱大千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一个绿营兵,对着也是拿着刀跟他们对望的人马说道: “我劝你们现在就赶紧走,有多快就走多快。你们觉得就凭你们还可以守得住这个城池吗?如果一会外边人马攻了进来,让他们知道你们敢过来帮忙守城肯定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那些人听到了粱大千的话后,面面相窥。稍微商量了一下后,也就不理会正在撕声叫唤的韩语信,纷纷快步走下了城墙梯。快速的逃跑了回去。 “你…你…乱臣贼子,不得好死。”见状如此的韩语信指着粱大千,跳起脚跟的喝骂道。 “你少废话…”粱大千对着韩语信大声喝道,然后扭过头望着身旁的两名绿营兵说道: “你们去把他捉了,到时候献给六哥。” “是,千总大人。” 两名绿营兵回答道,随即便走了过去。 韩语信看着正走过来的两名绿营兵,急忙挥手反抗着说道:“你们想干嘛?你们还真敢反了?” 可是,两名绿营兵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是继续向他走来。 随着两名绿营兵的靠近,韩语信很快就被逼到女墙上。 背部紧贴着女墙的韩语信如果真是想反抗,只需要往后一跳。这两丈二高的城墙只要一个落地不好,随时可以让他成为大清国的忠臣。 可是,想到要是就这么死去了,韩语信心中很是不甘。成为了大清国的忠臣又如何?自己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同知,那么就这么死去? 一时的犹豫,韩语信就这么被两名过来绿营兵给捉住了。此时,他跟刘飞峰都被粱大千的绿营兵扭着手臂压着身子看着粱大千。 粱大千看着二人的模样很是高兴,对着身边的绿营兵大喊道:“开城门。” “吱…吖…” 梧州城南熏门的城门随着声音一点点的被打开。 “哈哈…看来粱大千那个家伙想通了。”看着正一点一点打开的城门,冯久保高兴的对着跟在身边的亲兵说道 “对,不过这也是大人对粱千总劝说起了很大的作用。”冯久保左边的一个亲兵说道 “你啊…”冯久保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其他。 随着城门的打开,冯久保望入城门內的第一眼就看见粱大千对着他跪在地上告罪。而,韩语信跟刘飞峰则被身后的绿营兵扭着胳膊跪在那里。 “你啊!起来吧!何罪之有。这毕竟是要造反起义,你要想久一些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你还捉了韩语信跟刘飞峰这两个狗官,想来六哥也是非常高兴的!”看着被扭跪在地上的二人,冯久保甚是高兴说道。 “是,谢过大人。”粱大千回答后站了起来。 冯久保听完粱大千的话,对着他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不是大人了,不用再拘礼。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是很明白,想要问下你。” “大人请问。”粱大千依旧不改称呼说道 “你为什么会选着跟我一样的投降?而不是协助他们二人一起守城?要知道他们给出你的条件可不低啊!你们要是真一心的去守城也未必不能守得住。”冯久保富有兴趣的问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进城了 “大人,你是知道。我这个人比较笨,很多事情不懂得怎么去选择。所以你选好了,我就跟着你就可以了。”粱大千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回道 “你啊!” 冯久保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走到了被压在一旁的韩语信跟刘飞峰的面前说道:“韩语信,刘飞峰。你们现在还要如何?” “呸…冯久保,粱大千。你们这两个无耻的乱臣贼子也别高兴太早,迟早有你们哭的一天。待我大清将士再次打来就是你们死期的时候了。”韩语信不依不饶的骂道,似乎不骂不能体现自己的忠贞。 “正是,你们两个贼子,还有你们这些人。我们会在阴曹地府等你你们的。不对,是等你们全家一起下来跟你下来。哈哈…”刘飞峰也是壮着声气的喝骂着。 “啪…” “啪…” 粱大千听着韩语信跟刘飞峰的叫骂,气就不打一处来。过去给他们二人的脸颊上各甩了一巴掌,大声喝骂道: “闭嘴,你们是现在就想死?继续叫骂啊!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毕竟还要把你们献给六哥,不过多打你们几下或者砍上几刀肯定没事。到时候六哥说不定还会把你们两个一刀一刀的凌迟处死。” 也许是粱大千的恐吓出了作用,韩语信跟刘飞峰都连忙闭上嘴巴,不想着找罪受。 因为粱大千的出降,发现情况的剿匪军的攻城刀盾兵们也立刻捉住了时机,急忙过去把南熏门的城门给占领了。然后进入了城中的刀盾兵们再由各队的队官带领下,快速的分散人去占领其余四门。 “大人,刚刚过去的那些刀盾兵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跟随着冯久保站到一旁的粱大千对着他问道 “当然熟悉,他们当中有些是我们以前的弟兄。还有不少是这次六哥打败过来围剿他们的朝廷兵马。”冯久保转过头悄悄的跟粱大千解说道。 “噢,难怪这么人马都是这么精锐!幸亏没有抵抗,不然真不好打,说不好我们是守不住。”粱大千庆幸的说道 “这不算,一会他们的鸟枪兵就过来。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让你投降。”冯久保陆续低声地说道 “鸟枪兵?这有什么?我以前见过别人打过,那东西慢,不是很方便,稍微远点还没有准头,不如弓箭好用。”粱大千对着冯久保说的话不理解的解说道。 “你啊!不用心怎么行?特别是跟这么大的一伙反…咳咳,这么大的一伙人马在附近。你不知道六哥他们剿匪军的鸟枪有多厉害!”冯久保对着粱大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鸟枪不就是鸟枪,能有多厉害!”粱大千对冯久保忽然之间的生气不理解,只是喃喃的回答说道 “所以说你…这么说吧!这次六哥他们能打败过来围剿他们的朝廷兵马主要就是他们鸟枪的功劳。你知道他们的鸟枪可以打多远吗?” 本来冯久保不想理会粱大千了,不过他看着粱大千的样子又忍不住说了下去。 “不就是鸟枪嘛!能打个二十来丈的杀伤就不错了。还能多远。”粱大千看着冯久保有些不屑的回答道。 “还二十来丈!告诉你,它们可以打一里远。”冯久保说着声调都提了不少。 “哦,不就是一里嘛!”粱大千依旧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忽然他一下子在嘴边的话中回过味,问道: “多少?一里?真的是一里?大人,你没有开玩笑骗我吧!” “骗你?我有那个闲情逸致的功夫还不如去多喝几杯茶。”冯久保看着粱大千的反应很是满意的回答。 “你以为我为什么投降,断定我们必败!” “为什么?”粱大千好奇的问道 “哎,不说了。以后你要是还想要当兵打仗,跟着六哥就一定会明白了。”冯久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粱大千看着冯久保的样子感觉很奇怪,怎么说话说一半留下一半的,这不是让人捉急嘛! 就在粱大千准备追问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守备好,您在这里呢?” 粱大千抬头看了过去,却是张之山对着冯久保敬了一个剿匪军的军礼。 粱大千看着行军礼的张之山感觉不伦不类的,甚是别扭。完全没有了天纲礼常嘛! 这张之山也是最近才让粱大千注意的。以前他就是一个无名千总,哪里跟自己一样,一直都是跟着冯久保身边的人。 只见冯久保也是对着张之山回敬了一个剿匪军的军礼。然后对着他说道:“是的,你也过来了。” “是啊,要顾的事情太多,不跟过来不行。那我还有任务就先离开了。”张之山回道 “行,忙你的去吧!”冯久保说完,张之山便再次对他敬了一个军礼离开了。 冯久保看着离开的张之山的身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以前可是他的上司。一个守备,可是最多也就掌管着五百多兵马。可是这个小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掌管了上千兵马,虽说是反贼但是都是个个精锐。实在是让人羡慕。 随着火枪兵的进城,此时,整座梧州城算是被剿匪军兵不血刃给占领了。 在剿匪军的刀盾兵占领各城门之时,剿匪军的火枪兵也是跟着快速进入城池,任务是肃清所以敢在大街上乘机作奸犯科之辈。 同时剿匪军的骑兵也快速的进入城中去占领了梧州城的府衙跟其他的官府机构。 此时,张瑞在亲兵的护卫下也进入城门。 “冯大哥,你很不错。没有让我失望,我们一起进去城中吧!”张瑞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冯久保说道。忽然,他发现站在一旁的粱大千,停了下来然后对着冯久保问道: “这位是?” “这个是粱大千,这次能开城门也是多亏了他。同时他还拿下了阻扰这次开城门的两个狗官!”冯久保对着张瑞介绍道。 “粱大千,谢过你救我家人的性命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剩下的看你自己的造化。”冯久保心中念道着 “嗯,很好。进城了!”张瑞再次打量了一下粱大千,没有对他说话,又似乎是对他说话一般。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九妹 事情的顺利远远超出了张瑞的意料范围,为了这攻城之事,张瑞可没有少跟王凯元等参谋以及各个将领们开会讨论商量。 可是,在一切都商量妥当,准备按计划行事的时候,城就这么被拿下了。 这次攻城没能打出实力,打出自己的战斗力,这多少让张瑞感到遗憾。犹如一个拳击手要使出自己最有力的一拳时,对手却一开局就投降了。 不过结果却是让张瑞比较满意,毕竟能够没有死人就拿下了一座城池,这可是要很大的运气才行。 张瑞等人一路往內城走的道路都是被剿匪军肃清干净了,谈不上有任何的危险。 战斗到了此时,在城中有房子的人都回到了家里躲着。至于还在大街两旁跪着的人都是一些身穿破烂,无家无田地,过来城中寻活干、乞讨或者卖儿卖女之辈。 因为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让这些人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梧州城离直连山也不远,他们绝大部分都听说过张瑞的事情。所以对于张瑞的剿匪军们也不感到害怕。 正是如此,城中无房无依靠之人也都是随着众人纷纷跪到道路边,等待战事的结束。 此刻跪在道路两旁的人在想着:反正自己也就穷光蛋一个。不管谁来了,那边赢了,我都是顺民一个,这总该没错吧! 砍一个无用之人也就只能把刀刃砍钝而已,实在没有好处! 正是因为他们都有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们在张瑞经过的时候都纷纷的抬头看看张瑞。也好一睹他的风采,以后回到村里能有吹嘘的资本。 “前面的路有点熟悉?” 街道过后,转角,有一条分道。宽两丈有余,长约三十来丈。张瑞看着这道有些眼熟就忍不住念道。 本来张瑞要去府衙可以不经过这条道,可是不知为何,张瑞看着它有些眼熟,就往了这条道上走了过去。 前方带路的绿营兵看着张瑞往这边走,也不敢多说,又纷纷往这条分道上走来。 与之前站街道两边的百姓不同,这里的人有不少是一些头插着稻草的。 一路走过去,张瑞也没有多留意这分道两边的人。只是奇怪自己会忽然熟悉这地方。 此时,一个被爹娘用手压着下跪的小女孩抬起了头来看见了张瑞。她原本无精打采的眼色一下子就露出了神色。 “大哥哥,大哥哥,你是过来请我吃肉包子的吗?”小女孩叫嚷嚷的喊道。 小女孩的爹娘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连忙惊恐了起来。小女孩的爹也立刻用手捂着了在喊叫的小女孩。 相对平静的分道因为小女孩的叫声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那些带路的绿营兵们一下子就走到了这小女孩一家的面前拔刀相向,警惕的看着他们。 张瑞身边的亲兵也一下子了就把张瑞给围了起来,防止有人刺杀张瑞。 原本还在思考的分心张瑞,这才刚刚回过神来。 “你们在干什么?”张瑞对着保护在自己身边的刘石头问道。 “六哥,小心没错。这城刚刚下,说不好会有一些不怕死的会过来行刺你,还是小心点好。”刘石头回答道,语气中对投降带路的绿营兵有些不信任。 冯久保跟粱大千听着有些别扭,可是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这实在不好接话,所以他们也跟着说道:“刘连长说得在理,还是小心为好。” “你们啊,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个小女孩说话有什么好担心的。”张瑞只好无奈的说着 “把路给我让开吧!别这样吓坏了小孩子。” “可是,六哥…”刘石头正准备再次劝张瑞说道 “好了,石头。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你们在有什么可担心的。”张瑞打断刘石头的话,信心满满的说道 “是,六哥。”刘石头回答了张瑞,紧接着紧紧跟在张瑞的身后,以防别人对他有任何不利。 随着张瑞的命令,围着他的人马都纷纷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被一下子紧张气氛吓到的小女孩被父亲手捂着嘴巴唧唧吾吾的哭着。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我家小孩子不懂事惊扰了大王,还请大王饶命。”张瑞走近,只见小女孩的爹娘在拼命的磕头求饶着。 “这家子估计要完了。”这家子分道上对面跪着的一人说道 “可不是,得罪了这些杀神哪里还能有命活。就看他们怎么死吧!”另外一个接过了话。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要让他们听到了你跟我都要没命。”那人感觉低声警告着 “嗯,知道了…” 张瑞看着在磕头求饶的两夫妇,还有在哭泣中的小女孩心痛颇感伤触。 特别是张瑞看见了小女孩头上插着的稻草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他会这这里有些熟悉的感觉。 “你们都起来吧!恕你们无罪。”张瑞对着他们低声的说道。 自从来到清朝开始,张瑞也开始学着慢慢熟悉这个世界的规矩来解决很多问题,因为这样处理起来要方便很多。 就比如说街道跪着的人,张瑞不喜欢别人跪。可是这是非常时期,却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们跪着就不会乱跑动,这样可以省去剿匪军很多看管的麻烦。 听到张瑞的话后,这夫妇提着的心总于可以放了下来。 此时,小女孩的爹依旧不敢放开捂着小女孩的手掌,害怕小女孩的哭声引起这“大王”的不喜。 “你的手也放开吧!别把小孩子给吓住了。”张瑞柔声说道 “啊…是…”小女孩的爹听到张瑞的话有些意外,一下子没有反应回来,有些担心。 可是,在张瑞的命令下,他又不敢不听。于是,小女孩的爹也只能一边担心一边慢慢松开捂着小女孩的手。 此刻,张瑞蹲在了地上,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轻声问道:“小妹妹,你叫做什么啊?刚刚是在叫我吗?” 小女孩看见蹲在地上的张瑞,居然停住了唧唧吾吾的哭声,眼睛里也不在流出泪水。对着张瑞有点奶声奶气的说道:“是的啊!大哥哥。我叫做九妹” 第一百四十五章 自己的田地? “噢!原来叫做九妹啊!小九妹是怎么认识我的?”张瑞很是好奇的问道 “上次我跟爹娘来这里逛街的时候,大哥哥请我吃肉包子啊!” “肉包子香喷喷的,非常的好吃,九妹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我跟村里其他的小孩说,他们都说我撒谎骗他们的。我就说没有,他们都不信我。”说着,九妹好像很是气恼的样子。 张瑞听着这小女孩的话,也算明白了她为什么能记住自己。 看着这个身体瘦弱,身着单薄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张瑞很是感慨。这要是在红旗下长大的孩子,估计没有几个会在乎肉包子吧! “原来如此,小九妹还要吃肉包子吗?”张瑞把跪在地上的九妹扶了起来,牵着她的小手问道。 只见这小女孩咬着自己的手指,转过头去看看自己的爹娘。九妹的爹娘有张瑞在这里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可以吗?”九妹看见爹娘都没有出声反对,就低声的说道。 “当然。”张瑞一边说着一边把插在九妹头上的稻草给拔掉。 “石头,叫人去附近买些肉包子过来。”张瑞对着跟在身边的刘石头说道,然后从怀里掏了一块二两来重的碎银子递给了刘石头。 “六哥,哪里能让你掏钱呢?我出就好了!”刘石头用手推过张瑞递来的银子。 “拿着吧,你们得那点银子不容易。再说了,我买东西哪里能要你们出钱。别忘了,我们的队伍是有纪律的,我也不能例外。”张瑞继续把银子递过去说道 “既然六哥这么说,那我就拿着了。”刘石头说着就接过了银子,然后到一旁叫了两个近卫兵去买包子去。 此时,张瑞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九妹爹娘说道:“你们两个起来吧!” “是,谢谢大王。” 九妹的爹娘回答道,然后磕了一个头再慢慢的起来。表情甚是拘束。 “我不是大王,也不叫做大王。我叫做张瑞,他们都叫我六哥,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张瑞对着还躬着身子站着二人说道 “好的,知道了大王…哦,六哥。”九妹的爹回答道 “嗯,你叫做什么?”张瑞问道 “小人陈山土,这是贱內陈李氏。”陈山土不敢多说,只是按着张瑞问的回答 “为什么要卖了九妹?”张瑞摸了摸陈九妹的小头,语气中带着平静。 陈九妹不知道这大哥哥跟自己的爹在说什么,不过听着他们说话很平和,又想到一会又可以吃香喷喷的肉包子,很是高兴的挥着自己的小手。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如何可以谁愿意卖掉自己孩子。只是地主老爷要加租,然后朝廷又要过来收税。” “这租交不上他们要抢我妻,这税交不上他们要关我进大牢说不好要砍头,这也是没有办法。” “我们也想着要是九妹能卖到好人家去,以后在别人家里也许能有顿饱饭可以吃,不用跟着我们忍饥挨饿。”陈山土低声述说着,但是他旁边的夫人却低声的哭泣着。 其实他们哪里会不知道,这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罢了。只是除了能往好处想,他们还能如何? 张瑞听着陈山土的话,沉默了一会。 手,继续抚摸着陈九妹的小头。 接着,张瑞又从怀中掏出了近五两左右的碎银子递给了陈山土,对着他说道:“这是五两银子,我也不知道你欠了多少租子,够还你的租子了没有?” “够了,够了。我也就欠了四两银子。”陈山土心中8欢喜的回答道 “那行,给你了。”张瑞把银子递了过去给陈山土,同时又继续说道:“不过,在给你之前我要先说一下。这钱可不是就这么简单的给你。” 陈山土刚刚想要伸出双手接过银子,但是听张瑞这么一说,心中不由得紧张。于是,他急忙问道:“还是六哥示下。” “这银子算我卖下你女儿的钱。我见你这个女儿很是喜欢,这五两银子算是我买她当做丫鬟吧!”张瑞望着还在等待焦急肉包子的九妹,对着陈山土说道 “这…个自然。”陈山土不自然的回道着 “嗯,虽然九妹算是我买下来的人。不过我也没空照顾她,所以她也不用跟着我,就让她继续留在你们身边。留你们帮我照顾她,你看怎么样子?”张瑞望着陈山土夫妇二人认真的说道 “谢谢,六哥。我给你磕头了!”陈李氏一听张瑞的话,哪里能不理解他的意思,连忙哭泣的对着张瑞跪下去磕头说道。 陈山土见状,也跟着跪下去对着张瑞磕头。 “呸,这反贼只会收买贱民的人心。有什么用?”被押着跟在张瑞等人后面的刘飞峰低声骂道。 “爹娘,你们怎么了?”看着自己爹娘如此的九妹,有些害怕的说道。然后她又摇了摇张瑞的手,抬着小脑袋对着张瑞说:“大哥哥,我爹娘是怎么了?” “没事。”张瑞摸了摸她的头回答道 “你们起来吧!小孩子也在这里,别再跪了。” “是,谢谢六哥,谢谢。”陈土山夫妇再次对张瑞叩谢后起来。 张瑞也松开了陈九妹的手,让她回到了陈李氏的怀里。 “跟你们说好了,人我就留在你们这了。我也希望再看见你们把她给卖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你们要把她扶养成人,待她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嫁了为止。”张瑞警告道。 “是,以后绝对不会了。”陈山土战战兢兢回答了张瑞。 “嗯,这钱你拿回去还了租子吧!至于那税你也不用担心了。只要我在,今年的税就免了。”张瑞把银子交给了陈山土后说道: “你把租子还了以后也把那租田给退了吧!两天后到衙门分田地,你们家应该可以分到六亩田地吧!” “分田地?六亩自己的田地吗?”陈山土有些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你自己的田地。以后租子虽然不用交,但是税还是要交的。暂时的税收定在每亩田二斗粮,这你能不能交?”张瑞很自然而然地问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出兵肇庆 “能,肯定能。”陈山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此刻,陈山土不去想张瑞是“反贼”的身份,也不去想满清要是打回来会怎么样。如今,他满腹心思都被能分到自己田地的喜悦占据了,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分到属于自己的田。 在陈山土旁边不远跪着的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在听到张瑞对陈山土的话后,也壮着胆子向张瑞问道:“大王,我想问下我也能分得到田地吗?” 张瑞听到了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将近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子正跪在地上望着他问道。 这男子身穿破旧的麻布衣服,一根辫子油腻得几乎可以黏住苍蝇,如果靠近他的身边应该可以闻到重重的头油味。 “你怎么称呼”张瑞面对着他问道 “回大王,小的,李十九。”那男子毕恭毕敬的回答 “不要叫我大王,叫我六哥好了。你也起来回话吧!我问你,你家里有自己的田地吗?”张瑞继续问道 “谢谢大王,六哥。小人还是跪着好了,跪着舒服一些。小人家中也是没有田地的,不到是小人,我们村子很多人也是跟我一样,都是佃农。” “你啊!有得站,站着说话不好些?你如果家中是无田地的自然可以分得到田地。如果是家中有田的,我也不怕你们骗我们,毕竟这些田地以后都是要登记在册!”张瑞略带着警告的说道 “是,我们这等人自然不敢骗六哥大王。”李十九底下了头回答道 “嗯,一会开了城门,你就可以回去跟你村子的那些没有田地的人说这里分田地的事情。” “一户人家,男子可以分田两亩,地一亩;女子可以分田两亩;有子女的可以每个子女分田地一亩;不过子女超过八个以后就不再加。暂时就这样,具体的到时候再到衙门了解吧!”张瑞不厌其烦的说道 “是,小人明白了。”李十九听完张瑞的话后,立刻对剿匪军产生了好感。同时在心中很是高兴的盘算着自己一家应该分多少田地。 这时,去买包子的近卫连也带着不少的肉包子回来。张瑞把肉包子分给他们后,告别了陈九妹一家,然后就继续往衙门走了。 随着张瑞的离开,每户无田地的百姓都可以分到田这消息没过一会就全城散开了。 每户最少可以分到五亩田地,每亩就收两斗的粮。如此低的税收随便都可以缴得上,带交完税以后都是自己的粮食了,完全可以放开肚子去吃白米饭也不用担心了。 此时,除了一些家里超过了五亩田地的百姓会说些酸溜溜的话,还有就是一些不看好剿匪军的人会说一些不好的话。没有几个能分到田地的百姓不说剿匪军好。 能分得到田地的百姓都希望剿匪军能一直强大下去,最好能打下紫荆城。如此一来,以后就完全不用田地还会被收回去。 打下了梧州城的张瑞仅让剿匪军休整了两天,就继续带着九千的战兵去往肇庆城。 由于梧州城中有大量可用的人口资源,所以这次张瑞也没有必要留下战兵也当辅兵运粮。当然,对于这些帮运粮草的百姓都是给出不错的工钱,并不是强征。 同时,因为剿匪军快速的拿下了梧州城,所以梧州城中刚刚收上来的税收也一并让剿匪军给缴获了。 那些敢于协助清军的大户一律受到了剿匪军的清算。不过,除了那些顽固分子外,也没有太多的死伤情况。但是他们家中的田产财物是不用想了,一律被当作赎罪银子罚没。 本来张瑞也想着杀一儆百,大开杀戒的。可是考虑到大屠杀容易造成城中不稳定,现在的张瑞可是要跟时间赛跑。那怕留下这么人来会有不少祸害,张瑞也不得不如此。 为了让这些人快速的交出银子,张瑞对他们承诺以后绝对不会再追究,而且还会返回一定的银子给他们。 跟后世的某猫搞促销一般,被召集在场的大户没有几个是傻子,会拿自己的人头跟“反贼”谈“仁义”。这“仁义”本来就是他们一早抛弃了。 在场的人稍微留意一下,就都发现在场的都是出人去守城的大户,至于那些没有出人守城的大户都没事。 连那些被炒没家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能留下全家的性命已经这伙“反贼”仁至义尽了。要换了其他的人马,他们不得全家抄斩不可。 如今能保住性命还能返还银子,不得不让他们是欲恨也难恨,更多的是恨韩语信跟刘飞峰以及自己没事多事。 聪明的大户们纷纷带着抄家的剿匪军们把自己的银库给抄了干净。里面放着的银冬瓜可是让这么没有见过什么银子的剿匪军们大开眼界,不过也没有一个剿匪军敢有一丝私自拿的想法。 毕竟张瑞定下的军纪不是说笑的,军正们可是每天都在强调。不说此时有一同而来的人正在看着,单是剿匪军的各种福利已经他们查抄后还会获得一定的银子。这也绝对让他们不敢伸出那个手。 还有太多的事情张瑞都来不及处理,毕竟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 此时的张瑞忽然明白为什么历史上的那些伟人都抱怨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以前只要一下班就回到家里吹空调、看电视剧跟上网吹牛,那时,他可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待刘睦修一到梧州城,张瑞便把所以政务一股脑的甩给了他,然后留下一千名刀盾兵以及两百名的火枪兵守城便带着其他的人马去往肇庆城。 由于火枪兵枪管替换以及训练时枪管的损耗,所以火枪兵虽然招募有四千多,可是武器一直跟不上。 此次刘睦修一同带来的二百新手火枪兵刚刚替换掉一些老兵守城,也好让这些新手上战场历练一番。 肇庆,历史悠久的岭南名郡。位于广东省中西部,背枕北岭,面临西江,上控苍梧,下制南海,为粤西咽喉之地。扼两广交通咽喉,控西江干道,历代为兵家必争之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攻城 肇庆的地理位置决定它的重要性。自明嘉靖四十三年两广总督府从广西梧州移驻肇庆,直到清乾隆十一年才迁往广州,历时一百八十二年。 也正是如此,按着满清的布兵情况。越是靠近肇庆周边道路驻守汛兵越是多,每隔二到六公里都会有哨塔,上面飘着各种旗看着甚是威风。 实际上这些哨塔里面不过按着地理的位置重要性放着几个到几十个绿营兵罢了,分别由把总跟千总带着。当年的张之山等人也就是带着这些汛兵的千总,故而也就了解具体的情况。 绿营分以镇为最高战略单位,以营最基本单位。 绿营的官阶则由高至低分别为提督(省/标)、总兵(镇)、副将(协)、参将(营)、游击、都司、守备(地方)、千总(驻点)、把总。1 剿匪军一路走往肇庆,这些哨塔不是被提前让斥候队的人给摸了就是直接投降了。望着剿匪军如此多的人马逼近,没有那个守军还傻傻的准备战斗。 对于投降的汛兵,张瑞的做法是一律带往肇庆城去。一则可以保护消息不泄露那么快,二则要是攻城不顺利还可以让他们顶上。 由于剿匪军的快速推进,所以直到剿匪军大军临近,肇庆城的方面的守兵这才反应过来。 肇庆城曾经作为南明永历的“陪都”以及行宫所在,其防御性自然不差。 只见它城墙周长七百四十二长八尺、厚一丈五尺、高二丈二尺、城有四门,分别是宋崇、镇南、端溪、朝天。 整座城墙建有护城河、水门、吊桥、瓮城、城楼、敌台、角楼、敌楼、点将台、马道、垛口、女儿墙以及漆木、擂台撞车、叉竿、飞钩等一系列守城器械和防御设施。 城上还有大小炮台二十多座和兵房多间。北城墙西段有披云楼可俯视城内外,监察敌情。 此时,剿匪军便是由西面而来。肇庆城西面城外的校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被剿匪军举拿下,再次俘虏近一千的绿营兵。 按着那些俘虏绿营兵的说法,此时的肇庆城只有不到两千守军。 待剿匪军临近肇庆城西城门端溪时,可以看见一条不小的护城河,护城河直连西江水。 剿匪军进军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清军理解,此时站在城墙上往下望的肇庆副将2钟升甲不由担心。虽说肇庆城设施完善,但是无奈守城的将士太少。 “要是之前没有大量抽调兵马离开就好了,就是这帮反贼再来多一倍的人马也不担心。”钟升甲锤锤女墙说道 ”将军,没事。这些反贼虽然势众,但是终究只是泥腿子刚刚起来的,没有什么攻城经验,禁不起多少的伤亡。只要我们能狠狠的打伤他们的人马,围城之危自然可解。”跟在钟升甲身边的参将李光力安慰道 “知府牛奋方呢?我要求他去多找些人来帮忙守城,他去找了没有?”钟升甲一边透过女墙望着城下不断聚集的剿匪军一边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已经找来了,不过要守的城墙太长,找来的人手还得分到其他地方去。”钟升甲身边的另外一个参将周大生回答道。 “他人呢?”钟升甲对于没有看见牛奋方很是恼火。 “回将军,牛知府下去到旁边的城隍庙求福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周大生说道 “求福?这都什么时候了,还…” “算了,不说了。让弟兄们都是努力,等这仗打完,全部有赏。”钟升甲大声说道 “谢将军。” 钟升甲身边的人纷纷跪谢道 “嗯,注意,反贼有行动了。待他们靠近百丈后,让两边的炮开炮射击。”钟升甲下达命令道。 “是,将军大人。”身边的旗牌官立刻跪答后,往后面去传达命令。 肇庆城端溪门有塔楼两座,里面各有火炮两门,一共四门。火炮为固定式的大炮,难以移动,即便如此,对于守城依旧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将军,反贼那边似乎不对竟。”李光力指过女墙外的剿匪军说道。 本来还在跟身边的人商讨的钟升甲听到李光力的话连忙看了过去。只见有十六台大型的云梯车正缓缓的推往城墙中来,随后云梯车在离城墙一百一十丈左右就停了下来。 在高大的云梯车后面跟着挡箭车以及火炮,攻城车。随后则是准备背土填护城河的俘虏们。 此时,剿匪军的鼓声响起。 停下来的云梯车上的挡板露出了一块,只见上面露出了一排排的火枪出来。 由于距离过远,钟升甲等人只是看见剿匪军的云梯车停下来,还有就是看见前面有人影,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停下来。 “咚…” “咚咚…” “咚咚咚…” 鼓声开始急促起来。 “嘭…” 云梯车上面排布的火枪兵们进行了第一次的齐射 钟升甲一听到这个声音,全身的毛孔不禁地竖了起来。立刻紧张大喊到:“全部人注意隐避。” 在钟升甲刚刚喊完,剿匪军的火枪兵们已经发出了第二枪。 “噗…” “噗噗…” “噗噗噗…” 此时,城墙上许多守军还没有理解是怎么回事就被子弹纷纷打倒。 许多人只看见比他们略为高些的云梯车刚刚停下来的意思,就这么就被打死了。 特别是两边的炮楼的炮手,张瑞可是点名要集中火力先打他们。 在剿匪军的火枪兵发射第三次排枪时,挡箭车正是行动。随着挡箭车的一辆辆推进,躲在它下来背沙袋前进的俘虏兵们发现,原来一切也没有想象中危险,根本就没有东西射过来。 的确,由于炮手受到剿匪军火枪兵的重点打击。根本没有人能到上面装弹开炮,谈什么危险。 至于那些弓箭手们也只能是瞎乱射,以其冒着危险去打,还不如不射 第一百四十八章 把握机会上 “啪…” 一个子弹击打在城头的女墙上,巨大的动能让原本就比较软的铅弹瞬间被压扁,随后带着强烈的响声,四处碎散开来。 此时,钟升甲正好躲在挡住这颗子弹的女墙旁边,碎散出来的子弹还溅到他头上那个带着根高高铁针的头盔上,带着“咚咚”的响声。 “这还要怎么守?”望着如此的情景,钟升甲不由得在心中怒吼道 “这反贼这算什么?这分明就是仗着火枪欺负人,要是真英雄就该真刀真枪的干,而不是这么无耻。” 显然钟升甲的问题,张瑞完全没有去考虑他的感受。 十六台攻城塔1,每台高约二丈五(约近九米),长二丈,宽两丈,类似于一个大型的搭架台子一般。 攻城塔最怕的是敌军的火攻。为此,张瑞特意在所有攻城塔的关键的部位都用钢铁加固,同时在正面接敌处都加了薄铁板处理。 为了防止攻城塔会被敌人的喷火器火龙枪袭击,张瑞要求所有的攻城塔都不可以靠近城墙一百丈的范围。 古时候的攻城塔之所以少用,无非是制造麻烦,使用麻烦。 特别是以前的都是木头制作,在攻城时靠近城墙容易被敌方的火攻损毁,但是不靠近又没有用。故而用攻城塔的军队极少。 当张瑞提出弄攻城塔的时候,没有理解过来的人都是反对张瑞去弄,觉得不划算。 可是,让他们想象不到,张瑞压根就没有想过用攻城塔贴近城墙去战斗而是当作一个与城墙对等的平台,利用米尼弹的远程给清军墙头造成不对等的压力。 我能打得到你,你却对我完全没有办法。 每台的攻城塔上面都站着一队火枪兵,采用了三段式排枪。为了防止火枪一直击发过热,除了前面八次的排枪都是一直齐射外,到第八次排枪后就开始进行分段的式。 也就是说,第八次排枪后,进行的是错位的排枪射击。形成的排枪声依旧不停的传来,给清军造成一直发射的假象。 同时,每台攻城塔上面都备好了一桶水。如果枪管还是打的热了,可以用上面的湿布进行降温。 一切的战况让清军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前面八次的排枪已经把他们打成了意识,如今没有任何的守军愿意把自己的头伸出了女墙外,因为伸出去的清军大部分都已经被打死了。 肇庆城护城河不算宽,在挡箭车相对安全的掩护下,众多被俘虏的绿营兵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把这护城河给填了出了一条道路来。 此刻,本来还在一百一十丈远的攻城塔再次移动到护城河边不远处,距离已经到达了城墙的一百丈。 距离靠近,视线也就更加清晰一些。此时攻城塔上的火枪兵们可以清晰的看见城头绿营兵的身体。 由于这攻城塔比起城墙稍高,所以上面的火枪兵们可以透过了攻城塔防护木板的孔,向下射击。每台攻城塔虽然只是伸出十杆火枪,但是十六台就有一百六十杆火枪进行同时射击。 清军面对这一边倒的屠杀毫无对策,只能死死的躲在城头女墙角的一侧不敢露出身子。实在躲不下去的也就赶紧跑下了城头,省得在城头上当靶子。 这肇庆城城头上的绿营兵们已经被攻城塔上的火枪兵们打得完全没有了反击之心。他们这些人守城之人本来就少训练,更谈不上有神射手的存在可以反射出几箭出来壮壮士气。 那些经常接受训练的绿营兵,在西边的校场被剿匪军“一锅端”。然而,即便是经常接受训练的那些绿营兵也依旧是被剿匪军打得毫无抵抗力,只能满脸愁容的投降。 “将军,就反贼的人马这样子打下去,我们很快就撑不下来了。不如我们组织一些人马冲出城外把他们的那些东西给弄垮了吧!”此时已经跟钟升甲一起躲在塔楼內的李光力建议道 “出去?你不看看外边有多少反贼的人马在等着我们开城门,城门一开想要关就难了。”钟升甲立刻拒绝了李光力这个无脑的提议。 “可是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反贼的火器实在太过厉害,将士们根本不敢露出来头。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会爬上城头了。”李光力有些气急的说道 “我也知道,现在只能等反贼的人马上来再赶他们下去了。只要反贼的人马上来,他们的火枪就不敢打了。到时候才是真正战斗,真刀真枪战斗。” 钟升甲握着拳头对着旁边的柱子锤了几下,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这仗打得如此憋屈让他的眼神里似乎能喷出火来。 “报,将军。反贼开始攻进来登城了。”此时,一个透过女墙底下观察口观察的绿营哨兵,正趴在墙头的地面上爬进塔楼内的房里报告道。 此时,剿匪军的攻城梯正式出动。在底下的士兵推动下,移动通过了刚刚填好的护城河道,靠在了城墙上。 跟在这十五台攻城梯后面的则是那些被剿匪军俘虏的绿营兵们。 对于这些俘虏,张瑞已经跟他们表示,只要他们拿下了肇庆城,要走要留都随他们。而且到时候也会给他们每人发放十两赏银,那下之后还会按功行赏。 由于在梧州城缴获了不少的银子,所以此时的张瑞不在乎那点银子,他更在乎自己士兵的生命。 只见那些俘虏的绿营兵都纷纷拿着剿匪军提供的刀盾以及其他趁手的铁器就跟上了攻城梯前进。 对于剿匪军的要求他们也不好再多说,毕竟他们是俘虏,还能有几乎翻身也就这次了。 攻城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反对的。 如果说让他们去打别的地方或者这些俘虏的绿营兵们还会害怕,可是打的是知根知底的肇庆城守军。这就让这些俘虏兵们有了底气。 要是说一开始剿匪军就要求他们蚁附攻城,他们也许还会有埋怨不乐意之声。 可是,就这样的情况开看。这根本就是送功劳,就算他们不上剿匪军也能轻易的打下来。 这样的机会不会把握还等什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另外的希望 虽说肇庆城城墙有不少器械守城,可是城头的清军却都被剿匪军的火枪兵们压得露不了头,所以再多了器械用不上也等于没有。 剿匪军正如钟升甲所料的那样会攻城,可是外边的排枪声依旧没有停。 “这是怎么回事?反贼不是在攻城吗?怎么这枪声还在,他们难道不怕打死自己的人吗?”钟升甲听着这“烦人”的排枪声对着身边的人大声问道。 然后,对于钟升甲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那依旧响着的阵阵排枪声。 “将军,反贼的人马就要上来了。该怎么办?”外边观察的哨兵跑了进来问道。 “你是?走进来的?”钟升甲没有回答这哨兵的问题,反而对他就这么跑进来很奇怪。 “是啊,将军。”哨兵对于钟升甲的问题感觉到奇怪。 “外边没有子弹打过来?”钟升甲看着完全损伤的哨兵惊奇的问道 “自反贼贴近了城墙下之时,我这里就感觉不到有子弹飞过来。”哨兵回想了一下说道 钟升甲听到哨兵这样说,忽然之间就大叫道:“我明白了,立刻叫城墙上的将士们起身战斗,敌人这是在放空枪。“ “是,将军。” 钟升甲身边的将军们纷纷回答到,随后便打开了这塔楼里面房子的房门,快速走出了房子到外边组织人手去了。 此刻,攻城的首波俘虏兵已经爬到墙头上了。 这刚被清军将领下达命令的守军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剿匪军俘虏的绿营兵已经落入了城道之上。 随着第一个绿营兵的跳入,其他被俘绿营兵们也纷纷翻过了城墙上的女墙跳进入城道之上。 本来这些守军训练较少,也没有见过什么战场。特别是这些守军如今被剿匪军的火枪兵压制毫无还手的能力,在城道之上的守军又少,所以在那些俘虏的绿营兵跳入城道之中时,反抗的人不多。 有少许反抗的守军都被俘虏的绿营兵们一一砍翻在地。 “大哥…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成了反贼的人?”城头一个守军看见刚刚翻过女墙的人居然是他认识的大哥,忍不住大声问道。 “小六,什么也不要问。赶紧跪在地上投降,不然我一会也保不住你。”听到声音的那人立刻对着问他的小六喊道。 这小六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平时候听习惯了他这个结义大哥的话,如今也就照着他大哥的话做了。 “降者不杀…” 随着翻过女墙的攻城俘虏兵越来越多,而在城道上反抗的守军也越来越少,此时城墙上出现了呼降声。 虽然城道上发生的战斗不多,不过城道上依旧是鲜血到处流,血腥味浓烈。 正是城道中那些反抗的守军,所以在一开始的攻占之时,攻城的绿营兵们与他们好一番打斗。 躺坐在城道中有不少是攻城绿营兵的人,但更多的是守城的守军,他们或者是手脚被砍伤无法再战斗,或者断手断脚,甚至者是肚子被破开,在那些流血。 “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帮着反贼来攻城?”钟升甲看着一个自己认识的攻城俘虏兵大声问道 “将军,一言难尽。赶紧叫守城的弟兄们投降吧!这样下去他们肯定都会死的。”被钟升甲认出来的蒋墨可劝说道。 “呸…我大清国之勇士岂能为苟活而投降。想要我投降?下辈子吧!”钟升甲毫不客气的对着将匠墨可说道 对于钟升甲回答,蒋墨可不再多说,只是手里的钢刀更加紧紧的握着。 “噼噼嘭嘭…” 双方的钢刀不断的交战着 此时,翻过女墙的那些俘虏绿营兵越来越多,除了钟无良这边的人马没有投降,几乎都投降了。 自这些俘虏绿营兵占领城头后,他们立刻去打开城门,让剿匪军的人马进入肇庆城。 看见打开的城门,剿匪军的骑兵连忙去抢站了城门。只要城门被抢占住了,这场战争就是剿匪军胜利了。” 随着剿匪军源源不断的进入肇庆城中,城头上的守军已经没有人还愿意反抗去死了。此时的钟升甲也被砍了几刀,让那些攻城的绿营兵们给俘虏了。 进入肇庆城的剿匪军一路也没有遇到什么反抗的人马,也正是如此,这仗让剿匪军们都觉得张瑞的伟大。 连续几场的胜利,不但是打得轻松胜利,更重要的是连危险都没有什么危险,还胜得如此的一想不到。 肇庆城就是以这么一种看着玩笑的战斗让张瑞的剿匪军给拿了下来。 世间之事,有时候就是这般的玩笑。 在剿匪军地毯式的搜查下,肇庆城知府也被捉了出去。至此,肇庆城算是真正的被张瑞给打了下来。 拿下肇庆城后的一天,张瑞派出了剿匪军以及新投降过来绿营兵们去横扫了肇庆城周边的县城,拿下了整个肇庆的版图。 在剿匪军的战斗力影响下,投降过来的绿营兵们纷纷也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 此时,张瑞也没有跟剿匪军去攻打县城。因为他发现自己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此时他才明白,一直发展军事也不行。 幸好,肇庆城作为一个大城,里面有縣学,也就有不少的读书人。 为了这些读书能出来帮助自己,张瑞不得不再展示一番自己口才,进入縣学內演讲一番。 在张瑞一番热血的演讲加上对满清各种控诉之下,不少的热血之士表示愿意为民族的未来跟张瑞干了。 于是,张瑞便拉出了不少人来帮他管理政务。毕竟现在人才难得,有一个是一个,绝对不能错过。 在肇庆城仅仅休整两天,张瑞便下令招募军士。要说广东一直是抗清之地真的不错。在剿匪军宣传队的宣传下,三天的时间就招募了近两万人。 大部分都是怀着一腔热血过来的投奔的,很多是被张瑞的政策吸引,更多是对满清各种不公平的不满。 此时,没有人不希望张瑞能继续强下去,因为张瑞让他们看到了另外一种希望! 第一百五十章 投靠 张瑞仅仅在肇庆城停留了八天,留下了一千的剿匪军训练新招募的新兵。然后他便带兵去了清远城。 对于肇庆城的政务,张瑞跟到来的刘睦修交代。一切以稳为主,而张瑞也没有制定什么大的变动。 两场仗打下来,如今,张瑞的银库跟粮仓还是有些家底的。与其他的农民起义军不同的是,张瑞的剿匪军在控制上更加严实。所有的队伍都必须加入军正进行监督指导,对于敢违反剿匪军军纪的人绝不姑息。 也正是如此,所以剿匪军在攻入了肇庆城后没有对普通百姓有任何的骚扰。甚至在肇庆城打下了两天后还有一些百姓都不知道肇庆城已经换了人。 如今,梧州城跟肇庆城的新兵没有训练好,张瑞也只能依靠以前的老兵跟投靠过来的绿营兵们。 一切都还没有定,能独挡一面拿出手的将领也没有。所以张瑞也不得不自己带兵出征,至于打下来的地方只能让身后刘睦修带着那些投奔过来的读书人去弄了。 只要政策不出大问题,后方几乎是稳定的。目前剿匪军方面也没有什么对各方损伤的政策,所以没有任何的乡绅会冒着砍头的危险去给“反贼”惹事。 户户有田地分,每亩两斗的口号经过这几天的宣传让许多无田无地的贫民百姓都看到了希望。 特别是他们听说招募的兵每个可以分得二十亩田地之时,这几天招募处更是人满为患。要不是要按张瑞的标准去选兵,说不定剿匪军可以轻松的招募到五万的兵力。 即便如此,剿匪军的新兵的招募还是在不断的增加中。 此时,剿匪军招募的新兵情况是梧州城招募到了一千二百多(主要是张瑞之前在直连山把梧州城的兵力都几乎招募完了。) 肇庆城由于离梧州城比较远所以招募的人也就更多一些,八天的时间就招募到了两万人。 同时,招募工作随着剿匪军以摧枯拉朽的力量打下了整个肇庆府区更加的顺利。 在攻打阳江县时,驻守在阳江的总兵杨深未完全没有见识过剿匪军的战术,他带领组织的军队瞬间就被击溃,他本人也在冲锋中被打死。 想它大清国一个总兵就这么被打死了,实在让人唏嘘。也正是如此,这让很多的穷人跟致力于反清的人士都热血澎湃。许多百姓甚至不用剿匪军的宣传队宣传,就自觉的把那个丑陋的辫子给割了。 自阳江驻守的总兵杨深末被打死后,清军在肇庆府已经没有什么兵力可以能挡住剿匪军的脚步。 由李国忠跟张之山带领的火枪兵,兵分几路而下。一路的绿营兵不断的投降,让张瑞剿匪军兵力不断的膨胀。 对于投降的绿营兵,剿匪军的做法先收编,到时候要钱要田再自己选择,但是跟着攻城就肯定的了。 一路不断投降的绿营兵让南下平定肇庆城的剿匪军更加势如破竹。 本来只有两千火枪兵跟六百骑兵南下的剿匪军,待带回来之时,兵力足有三万人,这还不算一些被派留守在各县驻守的兵力。 此时,张瑞的地盘已经打下了,梧州府,郁林州,肇庆府。 要不是李国忠要打湛江时收到了张瑞的回肇庆的调令,湛江也会让李国忠给打了下来。 张瑞不得不调回火枪兵,因为他需要去攻打清远城,打完清远就可以直接去打广州城。 此时,剿匪军占领了梧州府,肇庆府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广州城。 天地会总舵 “听说了吗?那个张瑞已经打下了梧州府跟肇庆城了。听说已经带兵去打清远城了,按照他的能力,说不定清远已经被打下来了。”覃夏陆兴奋的对着刘十六说道 “哪里能没有听说,现在整个广州城都知道了这事情了,听说洪熙官他们准备过去投靠他了。”刘十六也是兴奋的回答道 “可不是,而且这个张瑞可是了得,听说他们是户户有田地分,每亩只需二斗粮。”覃夏陆卖弄着说道 “覃香主,这是真的?”大厅下面的另外一个天地会香主李木和问道 “是啊,李香主,他们招募兵员的时候说的。肯定没有错!”覃夏陆对着李木和肯定的回答道 “户户有田地分?那可能吗?不会是每户就分一亩地吧!”李木和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可能,老李,你就爱瞎想。他们说的是每一户没有子女的都可以分到五亩田地。”刘十六对于李木和的说法有些看不下去的回答了他。 “十六哥,这每户最少五亩,他哪里来这么多的田地给我们分?”李木和问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这个问题别人早问过了。他们的回答是,辽东,也就是鞑子的老家,那里什么都不多就是田地多。” “听说那里的田地都是肥惑得不行的土地,都是黑土地。只要把种子丟下去都不用施肥的好土地。正是这样,所以鞑子才不让我们去那边,在那边插了柳条,只要敢过了柳条就砍头。”刘十六回答道 “真有这么好的土地?如果是这样,那些鞑子们还真是该死,这么好的土地都浪费了。”李木和气愤的说道,说着还用拳头敲了敲坐着的凳子。 “鞑子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们杀我们的人还少,整天说什么满汉一家人,都是屁话。”覃夏陆附和着李木和说道 “十六啊,你觉得这个张瑞能成事吗?”李慕英吸了口烟后问道 “舵主,目前来看,这个张瑞的确是有本事,如果他这样的不能成事,那么也很难有推翻鞑子朝廷的人了。”刘十六听完李慕英的话后,慎重的考虑过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没有错,也没有什么人能这么快就可以打下两个府了。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该去投靠于他?给我们手下弟兄找一条出路?”李慕英问道 “ “舵主,目前来看,这个张瑞的确是有本事,如果他这样的不能成事,那么也很难有推翻鞑子朝廷的人了。”刘十六听完李慕英的话后,慎重的考虑过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没有错,也没有什么人能这么快就可以打下两个府了。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该去投靠于他?给我们手下弟兄找一条出路?”李慕英问道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广州城将军署前厅议事房内 广州驻防将军李侍尧、两广总督鹤年正跟着广州城中大小将领商量着如何才能剿灭张瑞一伙的事情。 鹤年,伊尔根觉罗氏,字芝仙,满洲镶蓝旗人,乾隆元年进士,选庶吉士,授检讨,兼公中佐领,三迁内阁学士。 按着历史轨迹,鹤年应该是要在到乾隆二十二年八月份才正式升迁至两广总督。然后,仅做了几个月的鹤年就被死在任上。 此时,杨应琚跟锡特库为什么不在这里? 锡特库自第二次被俘后就真的害怕了张瑞,所以他在回到广州城后立刻去筹完钱,拿回字条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广州。对外宣称是不能辜负皇恩,要尽快的赶去上任。 杨应琚此时也不是两广总督,而是如历史那样成为了闽浙总督。 杨应琚自被张瑞第一次俘虏了以后,他便知道张瑞这事不是一个善茬。虽然杨应琚打仗不行,但是他为官的本事还是有的。所以杨应琚在第一次被俘后,他便开始向京城的高官们运作,把自己调离广州。 在杨应琚大量的银子砸入之下,终于在张瑞攻打肇庆城之时,他收到了朝廷的调令。本来乾隆对杨应琚没有灭掉张瑞颇有微词,但是考虑到了众多大臣的意见,还是同意了杨应琚的调离。 接到调令的杨应琚自然二话不说的去上任了。此时能离开,杨应琚没有任何的留恋,他只可惜不能带着李开复离开,不过杨应琚也给了李开复不少的银子。 “报,将军,总督大人,诸位大人。外边有清远城的报信兵过来报信,是否放他进来?”守在门外的护卫进入禀报道。 “放他进来吧!”年老的鹤年回答道 “嗻。”护卫对着坐堂上的鹤年跟李侍尧叩了头,便退了出去。 一小会过后,一个驿站报信兵跪在李侍尧面前说道:“报,将军,总督大人,各位大人。清远城已经反贼,反贼此时正在往广州城来,请将军早做定夺。” “知道了,你下去吧!”听到消息的李侍尧故作镇定的说道 “嗻。”报信兵对着他们一番叩拜后便也退出了去。 待报信兵出了门去后,李侍尧从堂上的坐椅站了起来,对着堂下的将领们问道:“情况你们也清楚了,现在是该如何剿灭张瑞的这伙人马?” 在李侍尧说完话后,底下的人开始热论一片。 李侍尧看着下面一片的谈论声也不好说他们不懂规矩。毕竟这些都是一群武夫,哪里懂那么多的礼数之事。 “鹤大人,你怎么看?”李侍尧看着此刻正泰然坐在坐堂年迈鹤年不由得问道 “李将军,你也是知道的。我如今走路都有些吃力更别提杀敌之事,你看看你有什么想法我都支持你。”鹤年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就先谢过鹤总督了。”李侍尧感激的说道 此时,下面的讨论声似乎有了结果。 “将军大人,我们想过了。想要打败这反贼,单单我们的如今的兵力实在难以打败他们,我们觉得应该多召集一些人马才行。”耿尚直对着李侍尧率先说道 对于耿尚直的说法,得到了底下的将领附和。 同时,广州城绿营副将牛录木1也跟着说道: “将军,总督大人。我们认为最好是待反贼过来打我们广州城时,让外边调来的人马来一个里应外合,给反贼一个‘包饺子’。如此一来,就是那反贼真有通天的本领也必菜无疑。” “妙,这个主意不错。我大清国有你们这些人才在,便无惧于这些反贼的存在了。”鹤年听到了牛录木的话后不由得夸奖道。 “谢过总督大人的夸奖。”牛录木听完鹤年的话连忙跪在地上叩谢。 “牛副将客套了,快快起来吧!”鹤年对于牛录木的反应很是满意。 要在以前这样人可不会这样,难怪人人都想着升官,果然这权利就是让人沉迷。 “谢总督大人。”牛录木再次叩拜后起身回到了位置。 “嗯,牛副将这个提议真的不错。大家还有什么提议吗?”李侍尧也肯定牛录木的话,同时再次发声问道。 李侍尧的提问很快就得到了回答,不过这些将领们接下来回答的都是一些关于守城的建议了。 在会议中决定。此次,李侍尧再次调动韶州府,惠州府已经潮州府一共六万兵马,尽快赶来广州城外。 待反贼张瑞围攻广州城时,对反贼张瑞的人马发起进攻,务必一战解决掉这伙反贼。 此次的人马调动也不是没有危险,只是没有人会去考虑。 假如这次还是没有能打败张瑞,甚至让张瑞给打败了,那么整个广东省都处于无兵防守之地。 但是,相对于风险比起来,它的风险可能性太低。毕竟没有人怀疑这样还不能打败张瑞,也就没有人会提出来。 清远城,吴三水自被张瑞打败后,也真的回去寺庙请了法师做法。 在张瑞带着剿匪军去围攻清远城时,吴三水才发现那些法师做的法一点用也没有。 清远城自被李侍尧调出了大量的兵力后,防守力意外的稀薄。特别是吴三水在见到了张瑞的攻城手段后,这攻城也没有打多久,吴三水便出来投降了。 清远城一共就打了半个时辰,这胜利大大的鼓舞了剿匪军的信心。如今,投降过来的绿营兵没有人怀疑剿匪军的能力了。 剿匪军打下清远城,仅仅停留了几个时辰便留下少数的人马,然后就往广州城出发。 大军的胜利太过容易,让张瑞有些担心,不过现在训练的新兵都没有出来,只能依靠投降的绿营兵过来撑住门面。 清远城的二千多绿营兵全部被张瑞带了过广州城,对此,清远城的绿营兵也没有过多的异议。一则不敢,二则,他们也没有怀疑会不会打不下广州城。 在见识过剿匪军的攻城手段之后。 此时,如果不是剿匪军中禁止赌博,这些清远城的绿营兵们甚至会下注可以在几个时辰内打下广州城。 第一百五十二章 那是什么 广州城,华夏王朝南方之地。 临冬时分,天气干燥少雨。白天阳光灿烂,虽有些许寒意却也让人觉得舒坦。 自剿匪军又清远出发,经过了两天的赶路,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巳时一刻到达了广州城西门之下。 广州城城墙高二丈八尺,上广二丈,下广三丈五尺。有城门、城楼、敌楼、警铺等。 此时的广州城已经加筑到了十八座城门,西门乃其中之一。 明嘉庆三十五年时,来过广州的葡萄牙多明我会士克路士,在他的著作中描述了他在西城外看到的广州: 这座城(其他城也一样)沿江筑城,很象是在濠堑之内,因为城的另几面是被一条灌满水的宽大濠堑围绕。这条濠和城墙之间有足够的地盘,可集合一支大军。 挖掘濠的泥土堆在它和墙之间,因此墙根部比其他地方高出许多。不过在濠以外此城仍有一大缺点,那就是在河对面岸上,城墙和濠之外有一个可俯视墙内全城的山头。(《中国志》)1 顺治时,当年的三藩中的尚可喜在景泰坑铸造六七门红衣大炮,架在西山上,往城里日夜猛轰,光孝寺后面的城墙被轰塌了一大截,但还是攻不进城里。 广州有东濠、西濠、玉带濠、南濠。所谓濠,就是护城河(涌不是护城河),建在城墙外。 西门外的便是西濠。 广州城墙的“厚实宏壮”让许多由出生以来都没有出过村子的剿匪军叹为观止,不说这些剿匪军们,就是见识过后世的高楼大厦的张瑞也为之赞叹。 达到西门西濠外的剿匪军便进行休整吃早饭,与其他的军队不同,剿匪军都是有炊事兵进行做饭,对于饭菜,剿匪军都有自己的规定。 剿匪军的到来道也没有给广州城的百姓造成恐慌,相反很多百姓还隐隐约约的期待着,包括很多的有识之士。 如今广州城中时不时可以听到“胡人无百年国运,重八过后有六来。” 此时的满清还不是太平天国那时,虽说满清屠杀的人极多,也下了“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命令。 但是,此时底下的百姓对于明朝还有一定的认识,固然也还没有养成辫子就是祖宗留的“习惯”。所以也就没有几个人会嗤笑剿匪军为“长毛”之说。 对于这个条辫子,广州城的许多百姓早已不耐烦了,只是没有能力反抗所以只能“委曲求全”。 如今,许多的百姓都准备好剪刀,只待剿匪军打下广州城后剪掉这辫子,也好以后百年之后见到祖宗也有脸面面对。 对于剿匪军的围城,普通的百姓自然不担心。但是现在正是烦恼的是城中的大户们,如今他们真的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两面为难。 清军方面要他们出钱出粮出人去帮助守城。但是,以剿匪军对待梧州城的乡绅来看,谁要敢出钱粮兵去帮助守城,剿匪军就会抄家。 有些高大宏厚守护的清军;势如破竹的剿匪军。 拥有广阔土地还占着“正统”名义的满清朝廷;刚刚起步但是实力强胜并且有些“胡人无百年国运,重八过后有六来。”预言的剿匪军。 两者相互对比着 这些大户不得不慎重再慎重。不出钱粮人,清军可以以“通敌”的名义对自己抄家灭族。出了钱粮人,剿匪军又会对自己抄家。 这是赌,赌赢了没事,但是赌输了就不会有好下场。 于是,这时候就要显示智慧。 不少大户已经想好了,清军这边自然要出钱粮人,毕竟“现官不如现管”。然后再派人偷偷出去剿匪军处送去钱粮,表明自己的心意,假如剿匪军以后真打下来广州城也不好意思再拿自己开刀了吧! 自然对于剿匪军,很多人也不会相信他们真也能成事,毕竟满清统治了这么多年,哪年没有人起义,哪年喊着“反清复明”的人能成事? 只要满清朝廷反应回来,大军压近,剿匪军自然也就会打败了。 可是,即使剿匪军以后会败,假如他们真有能力打下广州城后,自己如果不表明一个“态度”,那么以后也会没有机会看以后了。 “咚…” “咚…” “咚…” 广州城外西城门开阔的空地处剿匪军开始整队,准备攻城。 此刻,不少在城外百姓纷纷在外边注视着这场战斗。有不少的百姓看得商机在那人群多的地方兜售零食,甚至为剿匪军呐喊助威。 由于剿匪军的宣传加上各方人马对剿匪军“正面”的宣传,所以广州城的百姓对于剿匪军并不害怕。 “这可是真正的王师,有什么可害怕的?”有人不屑的对着跟他问“为什么不怕”的人回答道 为什么张瑞选着这西门进攻? 主要是这里没有大炮 广州城城门太多,大炮却没有多少,所以注定一些地方没有大炮。而且这些守城大炮的特别的沉重,搬动不易,自然也就很多城门没有大炮。 加上自满清三藩以后,广州城数十年以来也动用不到大炮,连敌人攻城都没有,所以大炮也就不多考虑,甚至有荒废之势。 在女墙处看着剿匪军耀武扬威的姿势,李侍尧不由得发怒。虽说西门没有大炮,可是还有可以用的虎蹲炮跟子母炮。虽说打得不远也打不到远在护城河外的剿匪军,但是打几声响来提下士气也不错。 “下令,对着城门的反贼开炮明威。”李侍尧对着跟在身边的旗牌官下令道 “嗻,将军。”旗牌官下跪回答道,随后退到一旁去传达命令。 此时,跟在李侍尧身边的各个将领对于李侍尧的命令深以为然,打架还讲究输人不输势,更何况是打仗? 于是,在剿匪军的鼓声大响之时,广州城西门城头上也响着火炮的响声。 “嘭…” “嘭…” “嘭…” 听着这些响声,李侍尧忽然觉得自己又来了信心 。 此时,跟在李侍尧身边的各个将领对于李侍尧的命令深以为然,打架还讲究输人不输势,更何况是打仗? 于是,在剿匪军的鼓声大响之时,广州城西门城头上也响着火炮的响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攻城 攻城塔,这东西多在西方战场上出现,在华夏的战场中极少出现,在华夏类似于它的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吕公车。 巨大的攻城塔让围观了百姓叹为观止,也让一些决定给剿匪军献钱粮的广州城大户感到了正确的决定。 能有如此器械攻城的起义军还是简单的起义军吗? 这巨大的攻城塔对守城的清军的震撼可不是一点半点,先不说攻城效果,起码把他们都吓住了。 之前,李侍尧在广州带走了近六千的绿营兵,这其中也包括了不少的守军。 后来,这些守军听说李侍尧被反贼给打败了。如今灰溜溜的逃了回来,但是一起回来的人马却没有多少,所以这些守军对于李侍尧就颇多微词。 虽说李侍尧的确给这些守军发了些银子,也承诺了些好处让他们士气大涨了一些。 但是,看到了剿匪军这些巨大的攻城塔以及下面无数的挡箭车跟云梯车,这些守军开始出现信心动摇。 特别是那些背大户要求过来协助守城的人马,哪里见过这样阵仗,无不担心得很。他们许多人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投降,听说剿匪军不杀俘虏。 ……… “吕公车?想不到这些反贼还会弄这个,果然不是简单的反贼。不过这东西也就吓人可以,实际上作用不大。”李侍尧对着身边向他询问的人解释回答道 “等它到达城墙左右再炮轰垮它或者直接对它射出火箭就可以了。这东西做起来麻烦又容易坏,也就吓人不错,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人会用它,大家没有见过也跟正常。” “将军果然知识渊博,实在让我等佩服。”众将听完李侍尧的解说,也就放下了担心,纷纷对着李侍尧拍马屁说道 “去,吩咐给底下的人听,叫他们不用担心。”李侍尧对身旁的亲兵们吩咐道。 “嗻。” 一会,城头就纷纷传出了这些东西都是吓唬人的,没有什么用的话语。 然而,城头的话语还没有停下来。向着城头过来的巨大攻城塔却在离护城河太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哈哈…他们这东西也就是大个而已,过不来护城河的,害得我们白担心了。” “就是,就是。还是将军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这东西就是中看不中用的。” 城头上纷纷传出嘲笑的话语 “嘭…” 一声整齐的枪响声响了起来 “这枪声是怎么回事?” 李侍尧如今一听到枪响声就好像噩梦一般的恐惧。心中一紧就悄悄往女墙上靠过去,躲在女墙后。 “啪…” “噗…” 飞来的子弹不断的撞击在城墙上或者是直接打中城墙中站着的清兵守军。 “啊…” 中弹后愣了几秒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捂住伤口大声的惨叫道 因为是守城,所以此时的城墙上站得人满为患。 会惨叫的都是还活着的,但是有一些是直接就被打死了。 在更多的人还没有反应回来,第二次排枪声又响了起来。除去被女墙挡住大量的子弹,还是有不少子弹透过女墙的凹处直接射杀城头上面的守军。 剿匪军两次的排枪过后,就是反应再迟钝的清兵守军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于是,城头一团乱了起来。许多的清兵第一反应就是离开这里。然后他们就纷纷往城墙的阶梯走。 广州城西门城墙的阶梯是每二十丈就设有一个,大量城墙阶梯用来方便守军的上落。 这是,第三次排枪声响起。 拥乱的城头上到处乱走的清军守军再次有不少的人死去。 比起那些到处乱走乱穿的守军,许多聪明的守军则纷纷躲在可以阻挡剿匪军子弹的女墙上,又或者是直接就爬在城头的地面上。 “卑鄙,想不到他的吕公车居然是这么用的。”望着墙头一团乱的守军,李侍尧一脸气愤的咬牙低声骂道。 “大家别慌,都躲在城墙后面或者蹲在地上就没事了。这些反贼的枪打不了多久,一会就没事了。” 听着李侍尧的呐喊,原本就乱走的清兵守军忽然就明白了过来一般,纷纷听从了李侍尧的吩咐。 “报,将军。反贼开始进攻了,他们现在在填护城河。”趴在墙面观察口观察的哨兵蹲走过来了跟李侍尧报告。 “什么?该死的反贼。我知道了,你继续去观察。”李侍尧谩骂了两句陆续给这哨兵吩咐道。 “是,将军。”哨兵给李侍尧叩拜了一下,就继续蹲走去观察口。 “嘭…” “嘭…” “嘭…” 近一个时辰的样子,一声声的排枪声一直没有停过。 有不信邪的守军站了出去,结果不一会还是被打死了。 西门城外的护城河也将近填满了 “将军,这排枪声没有停过,这护城河也快填满了。我们该怎么办?”此时,跟着李侍尧一起躲在城楼的库雅拉南直问道 这问题不但库雅拉南直问,其他的将领也在看着李侍尧。谁让他是这样的最大的官?他不想这问题谁还能想得到? “如今敌势凶猛,在他们大量的攻城车,挡箭车下,我们出去也是送死也打不伤反贼几人。只能等待反贼来攻打城墙时再跟他们真刀真枪的一决雌雄了。”李侍尧实在想不到办法,只能如此说道 “将军说得是,也只有如此办法了。”库雅拉南直回答道 对于李侍尧的说法,一些将领听出了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李侍尧的办法并非是好的,只是如今也只能是没有希望的希望罢了。 如此,大部分将领都知道,原本广州城不缺守军,可以经过几次围剿张瑞,不断的调走城中的守军去战斗,而且很多守军是一去不返。 如今,广州城中守军不过五千来人。这五千多人还得分散去守着十八个城门,就算其他的城门分的人不多,但是其他城门每个放一百个也都要一千七百个守军,更何况还不止如此? 如今,广州城中守军不过五千来人。这五千多人还得分散去守着十八个城门,就算其他的城门分的人不多,但是其他城门每个放一百个也都要一千七百个守军,更何况还不止如此? 第一百五十四章 攻入广州城 这些将领的担心不无道理,特别是那些大户召集过来帮忙守城的人马当中,很多都是一副猥琐、懦弱、无心守城的样子。 自古常言:人多力量大。在数千填河人马犹如蚂蚁搬家一般的队伍连绵不绝不断努力下,仅仅用了一个多时辰,诺大的护城河段就让剿匪军的人马填出一条不小的道路来。 为了填这护城河,剿匪军可是花了二千多两的银子来请周围的百姓帮忙。他们先是用袋来算,每袋二十文。然后就是以担来算,每担四十文。 如此的价格可是让周边不少的百姓趋之若鹜的过来扛沙土,就连围观的百姓听到这样的“好事”后都不断过来要求扛沙土。 在清朝之时,想要找工作可不像后世这么好找。能找到可以一份出卖劳力就能赚钱的工作就更加不容易。 几乎一担泥土就可以赚以前大半天甚至一天的铜板,而且看这战场的情况是没有什么危险。这如何不让那些百姓们眼红? 由于目前剿匪军有许多的将领来自于投降的绿营兵,虽说能快速的填出护城河道路来让这些将领们很是欢喜,不过他们都不理解张瑞为什么一定要给他们这些填土的平民百姓钱财。 对于这些人,是要多少有多少。只需要拿刀到村子里一赶,他们就会乖乖的去填土,完全没有必要浪费银子。 这些将领们看视再“平常”不过的想法自然让张瑞一番鄙视,然后对他们又是好一阵“教育”。使得张瑞不得又不跟着身边的这些将领们又讲了一通的“公平、平等”的理论。 张瑞不断地跟他们说,就是想要潜移默化他们的想法: 我们都是正义之师,我们起义是为了推翻鞑子,是为了天下穷苦百姓翻身。这是一件神圣而高尚的起义,我们所以的人都是百姓中来,都是百姓的子弟兵,绝对不能有土匪恶霸的思想… 只要一个人觉得自己在做的是正义的事情,那他才更有动力跟责任的做下去。 张瑞的说法可是把这里将领听得热血澎湃,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这么荣誉的事情。 于是,这些将领们纷纷跟张瑞道歉,表示一定会按着剿匪军的军纪行事,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抹黑剿匪军的事情来。 看着个个将领们纷纷承认自己的错误,张瑞很是欣慰。 其实他们又有几人能看出张瑞是在下一盘大旗?跟整个天下比起来这小小的钱财算什么? 在见识过后世各种大企业的免费推销手段之后,张瑞懂了,要想赚大钱就必须先出小钱。 由于快速攻城缴获,如今张瑞不缺银子。只要少少的银子就能把这些百姓绑在自己的身边,这不比拿刀赶他们,他们不满心不乐意的强太多了? 这些将领当中那怕并非有真的承认张瑞的说法,但是只要有剿匪军整个体制在这里,也不怕他们敢乱来,那样就是递刀给张瑞砍他们。 护城河填完成后,剿匪军也开始不断地越过护城河,正式攻城。 大量的挡箭车护着攻城的人马到达了城墙底下,跟着就是攻城车把用来爬墙的梯子伸到城墙上,攻城的剿匪军蜂拥而上。 在城墙上见状如此的清军将领,不断的吆喝着让守军们站出去守城。 然而一排又一排的枪响声跟城墙面上不断出现的伤兵的哀嚎声,这些守军们都纷纷做个样子却不愿意伸出头去。 战争伴随着肾上腺激素飙升的过程。二丈八尺高的城墙在攻城的人马奋力的攀爬下,只不过十来息的时间就由城墙底下爬到女墙上,这个短暂的时间让城头的守军难以反应。 “杀啊!” 攻城梯(云梯车)上的剿匪军不断的呐喊着涌往城头爬上去。 前面攻城的剿匪军都是以清远城投降过来的绿营兵为主,对于未知的敌人也许他们会害怕,但是对于广州城的守军他们却完全不放在眼里。 在第一个剿匪军跳入城墙之后,那二十多台云梯车上的剿匪军就好像下饺子一样,不断的跳入女墙后。 此刻,广州城西门的城墙段不断涌入的剿匪军占据了城段,自跳进入城墙后,剿匪军们挥起了手中的朴刀把城头上敢反抗守军纷纷砍在地上。 在不远处的李侍尧见状,连连的大声的叫唤着那些将领们让城墙上的守军挡住。 然而,一切都已经不是李侍尧能够控制的。 这西门城段守军的信心一开始就让剿匪军火枪兵们给打的士气低落,剿匪军之前的实力也让他们为之害怕。所以此时的城墙上虽然有反抗之辈,但是对于士气高昂的剿匪军来说,守城的清军实在难以抵挡。 在剿匪军的奋力战斗下,这广州城西门城头很快就被攻上城墙的剿匪军给占领了。占领的剿匪军们快速的打开了西门的城门。 原本在城塔楼的李侍尧见状,再次决意要于城门共存亡。但是,李侍尧身边的将领们发现事情已经无法返回之时,就再次对他告罪的把他带走了。 被打开的广州城西门很快就让后面跟上的剿匪军给占领了下来。 不断涌入广州城中的剿匪军也快速的分散到其他的地方去清理还敢在反抗的清兵。 “大蔡哥,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被反贼给杀了吗?”此时,在城中的一个清兵的守军看着眼前带队而来的剿匪军是他的人后,不由得大声问道。 “谁说我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听到声音的蔡德民望着对他说话的陈五钱说道。 “你没死真的太好了,这样你娘可就不用伤心了。不过你怎么做反贼了?是不是那些反贼强迫你的?”陈五钱难以置信的说道 “什么反贼,老子现在是推翻鞑子统治的起义军。现在是剿匪军的一员,是我自愿的。”蔡德民没有表现任何的异样,反而是很自豪的样子。 “不跟你小子多说了,你不要挡住我们的路。你们打不过我们的,赶紧躲到一旁去投降,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这…是,好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们怎么了 自剿匪军的兵力进入西城门后,剿匪军也由西城门不断往广州城中扩散而去,此时的广州城也快速的让剿匪军给占领了。 由于这次张瑞带来围攻广州城的剿匪军战兵仅有一万多人,自然也就对广州城形成不了包围圈。 张瑞在广州城的其他城门虽然放些百姓冒充剿匪军去分散城中的兵力,但是终究不是战兵,这也就给给了敌人可以逃脱的机会。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清兵逃跑也就加速剿匪军占领广州城的速度。 “洪大哥,剿匪军的人马已经打进来了广州城了。” 广州城內西城区一处四进四合院,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一推开大门进来后就对着院子里满脸兴奋的大声嚷叫着喊道。 “叽吖。” 一声急促的开门声 只见在四合院右边的房间中,一个中年男子快速的推开了房门走了出来,声音中居然带着不自然的颤抖对着这年轻的小伙子问道。 “你说什么?惠干,你说六哥的人马已经打进了广州城了?” 房间中出来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反清复明人士洪熙官。 在听闻胡惠干的话后,也不难怪此时已经年过中年的洪熙官1也不由声音颤抖。因为张瑞的攻城速度实在太快了,完全超出了洪熙官等人的意料范围。 他们想着清军怎么的也能僵持几天,特别是听说张瑞此次只带来了一万多人马。 清军虽然此前带走了不少的守军,但是他们在广州城的守军可是还有三千多人马。 除了三千的城防守军,其他咋七咋八的兵力有一千人。不单如此,他们还能召集了不少来帮助他们守城的狗贼,这加起来的人数可就不少了。 广州城可是还有那高高的城墙,各种完善的守城器械,没有人会认为剿匪军可以一举拿下广州城。 也正是考虑到清军还有不少的实力,所以城中不少的反清人士都不敢贸然行动。 自古言:好钢得留在刀刃上。 正是如此,在张瑞下令攻打广州城时,广州城中都安安静静的。因为所有的反清人士都在等待,等待守城的清兵在与剿匪军打得难分难舍的艰难时刻再出手,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 可是,一切的事情发生实在太过突然,让他们想也不敢想。 他们还在商讨着该怎么样才能杀上城墙,给城外的剿匪军打开城门之时,门外就传来了剿匪军已经攻占广州城了。 虽说帮不上忙有点吃瘪的感觉,但是也证明的剿匪军的强大,让他们感到这是自国姓爷后,这几十年来让他们再次看到了反清复明的希望。 虽然剿匪军没有打出“复明”的口号,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是汉家的王师,他们提出仁爱之政,他们恢复汉家衣冢,这就足够了,这就是他们想要“明”。 更重要的是,天地会那边有传言,张六哥的母亲极有可能是大明悼皇帝玄孙女。 具体情况天地会那边虽然还没有过多的透露出来,一则事情还不是特别确定,二则如果这事是真的,他们还需要保护孝烈皇帝最后的一丝血脉。 即使如此,这一丝丝透露出来的消息也够反清复明的人士感到了无比的希望与热血。 大明太祖高皇帝曾言“胡人无百年之国运”,如今百年来临。现在大街有传言:“胡运难有百年长,重八过后有六来。清水将灭火又起,日月永照华夏地。” 如果张六哥真是有太祖高皇帝的血脉,这一切不正是符合了所以的预言了吗? 别看满清的鞑子皇帝经常去祭拜明陵。即使现在明陵被鞑子抢占着拜祭,明陵的的风水终究是护佑自家的人。 “是啊,洪大哥。六哥的人马打进了广州城了,如今他们正在往这里过来。一会你听就可以了听等到了。”此刻身为少林十虎之一的胡惠干也完全没有了沉稳。 跟随着洪熙官出来的反清人士听完胡惠干都静了下来听,只见大街上此时隐约有声音传来:“降者免死,百姓回避。” “真的是,想不到六哥的剿匪军如此厉害。清兵有这么好杀了吗?”听闻后的方世玉忍不住说来出来。 方世玉的话让四合院中在场的百余名反清人士都纷纷认同,他们也是私底下跟满清的狗兵们交过手,也不觉得他们好对待啊! “世玉,不是满清的狗兵厉害,一切有点天意。”洪熙官很是心情大好的对着他说道 方世玉听了洪熙官的话有点不明白,这跟天意有什么关系?听得方世玉一头雾水。 其实不但方世玉,除了极少的人私下听说张瑞的身世之外,几乎没有人会联想到这方面。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洪熙官满脸笑意的走到方世玉身边拍了拍方世玉的肩膀,与洪熙官相比,方世玉要更加的矮得多。 “那洪大哥,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出去帮剿匪军的忙,杀些满清的狗兵?”方世玉问道 “不用了,看着外面的情况,我们出去也只是帮倒忙,带城中平定了我们再出去吧!就是不知道城外的能不能捉住几个满清的狗官。”洪熙官愤愤的说道 “应该可以的…” 广州城内是怎么的风起云涌张瑞不得而知,在城外围观的百姓欢呼声中,张瑞开始进入广州城。 此刻,天空中的云朵被风吹散出来,一道阳光照射而下。 在城外的山上围观的百姓看着这景象,不由得被这天景震撼。其中一个百姓不自主的由欢呼变成了跪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如此,仿佛此刻不跪下来高呼就跟见神不拜一般。有一就有二,连带着许多人如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声澎湃的高呼声传递下来。 忽然感觉被太阳强烈照射的刺眼的张瑞听到这声音,就用手去挡了下眼前照射眼睛的光线。 望向不远处山上高呼声的百姓,好像对着身边的人,又犹如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注1:百度百科中洪熙官方世玉的资料很乱,很多自相矛盾。这里以洪熙官跟方世玉为广东少林十虎,方世玉1739年(乾隆四年)出生以准,以洪熙官九十三岁到道光初年为准,得出洪熙官出生在雍正四年。 洪熙官大方世玉十二岁。洪熙官可能师从蔡九仪,方世玉应该没有师从蔡九仪,他们也没有可能经历康熙火烧南少林。影视剧的资料也是乱来一通,这里就以百度百科中一些可能的文献为准来计算。 第一百五十六章 洪熙官求见? 带着疑问跟着欢呼声中,张瑞进入了广州城。 望着这高高的城墙,这场攻城战的胜利让张瑞心中很是高兴,脸上也净是欢喜之色。 在张瑞踏入西城门那刻开始,张瑞甚至也有些搞不懂整个战事真是如此简单?满清有这么脆弱了? 但是,自古城池能坚固的不是靠城墙而是人心。如果守城的人都没有信心守,即使有再高耸的城墙,再好守城器械也是没用。 由于当年李自成打北京城,如果当时的守军全部都是奋死守城,李自成即使百万兵也未必能打进去。但是守军都没有信心了,李自成也就得来不费劲。 张瑞之所以打下广州城容易,一则是因为他的名声,二则得益于他的政策,三则是得益于他是两广人的身份。 守城的绿营兵都是以本土的人士为主。 张瑞之前放过杨应琚跟耿尚直的兵就给他打下了有待俘虏的好名声。剿匪军宣传的户户有田分,人人有田耕还低税收,让许多的绿营兵的亲人们影响了这些守城绿营兵的思想。 还有一点重要的是,张瑞的兵马很能打,已经深入了广州守军的人心。几次的胜利也似乎认证了这点。而张瑞是两广的人,都说差不多的话语。如果张瑞以后真能打下江山,他们也会深感荣幸,与有荣焉。 广州城的守军本来就不跟剿匪军有什么生死怨仇,也就不想奋命相搏,更不要说他们一开始就让剿匪军打得冒不了头。 于是,在剿匪军占据优势之下,守城的绿营兵们自然就顺势而降。 既然投降不用死还能没事释放,也就没有几个人愿意白白的送死。两次回来的清兵也证明了张瑞的信誉就在那里,他们也就没有心理负担的投降。 剿匪军攻城速度之快,连街上想着可以借着战事混水摸鱼的混混都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打抢闹事,剿匪军就已经进城肃清。剿匪军进来后,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此时,剿匪军强大的军纪也再次证明了它与其他农民起义军的不同。 张瑞在以前读书之时,读过农民起义军的破坏力。所以为了避免这点,张瑞也就引进了军正一职,用于监督教导所有的剿匪军。 同时,因为害怕那些投降过来的绿营兵思想觉悟不够,张瑞便把他们都分散打乱,再由原本直连山过来的剿匪军老人马带领。 于是就有了,两个老剿匪军带领八个投降过来的剿匪军的情况。 剿匪军的军纪军歌传唱以及军正的不断“洗脑”般的教育之下,没有新投降过来的绿营兵敢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因为张瑞一再命令,谁敢违军纪,伤民扰民者都严惩不贷。 随着张瑞的进城,原本还担心会受到伤害的广州城百姓也安心了。因为张瑞的进城也宣布了广州城已经不属于满清了。 对于那些逃出广州城的人,张瑞也派出了骑马去追捕。他们当中如果没有跟剿匪军作对的,张瑞也不会对他们如何。但如果是跟剿匪军作对的,那就该怎么清算就怎么清算了。 “六哥。李团长派人过来说广州满城的人据內城墙而守,说希望能谈下条件再投降,问下六哥意下如何。”只见一个传令兵被陈太平带到张瑞身边说道。 “传令给李团长,让他命令满城的人立刻无条件投降,敢反抗者,攻进去鸡犬不留。”张瑞听完这传令兵的话后满脸杀气的说道 “是,六哥。”传令兵对着张瑞行了个军礼,然后便去传达张瑞的命令去了。 “开玩笑,就这样的情况还想着我还跟你谈什么条件投降。反过来他们会让我们投降吗?国忠哥还是太过谨慎了。”张瑞看着传令兵远去的身影,有些好气的说道。 “六哥说得是,这些鞑子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了。”王凯元接过张瑞的话说道 “呵,要真是皇亲国戚他们就后悔了。不过他们欠下的债得还。”张瑞回道 一柱香后 广州满城出降,无一人反抗。 满城人马的投降也宣告了广州城正式易主。 两个时辰后 广州城中各街道金锣声响起,安民口号响起。 同时,广州城门口各种告示栏正是贴出了安民告示。 随着安民告示的贴出,广州城的普通百姓也都安心了。 剿匪军也正如他们听闻的传言那般,军纪良好,不伤民不扰民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这实在让全城的百姓都为之赞叹,同时也让反清人士更对剿匪军产生了好感。 三个时辰后,广州城由两广总督府正式宣布全城正常运行,不再戒严。同时,广州城内发出了剿匪军招募兵士的公告。 月俸一两八钱,五年退役后可以获得十亩田地。 此次的招募的确与之前招募的条件不同,以前张瑞是有地没有什么银子,如果张瑞是有银子但是地还不够多。 于是,在招募上条件上,张瑞也采用了改革。 以前的招募的士兵田地这块的条件不变,但是新招募的士兵进行了改变。 如今,张瑞把所有的剿匪军士兵月俸调整为一两八钱,这月俸可比满清给的还高。 同时,与满清限制士兵家人不准做其他生意不同,张瑞不限制可不会剿匪军的家人做正当的生意,也给予他们更多的自由。 在田地上采用减少式,想要更多的土地就得用更多的军功来换取。 张瑞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刺激更多的人加入剿匪军,因为入得早的人可以比迟入的人获得更多好处,有便宜不占不是傻吗? 这做法也并非没有弊,但是一切都是有对比才有伤害。满清可没有说几年可以退役,也没有说退役还可以分田地。 直到忙到傍晚时分,张瑞才从广州城中那些没有罪的大户商谈会中抽出身了。 但是,张瑞要见的人实在太多了,这还包括很多的反清人士也都组团过来求见。对此,张瑞不得不再次接待。 此时,只见刚刚接见完上一波人马的张瑞再次拿起了旁边的拜帖看了看。 “唔?,这是?洪熙官求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军拳 洪熙官——这名字在后世的影视作品可是出现得不少。特别是影视作品中那些帅气的男演员可是把他拍得各种非凡潇洒。 如今能见到这传说中的人物,张瑞也难免是有所激动。 随着张瑞的命令,在外堂等待许久的洪熙官由张瑞的近卫兵带领他入厅内去见张瑞。 “六哥,洪熙官带到。”前厅议事房内一个近卫兵进来对着张瑞行礼禀报道。 “知道了,带他进来吧!”张瑞回答道 “是。” 禀报近卫兵回答完后便出了房间。 不一会,正在厅内站着走动的张瑞就看见那近卫兵带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只见男子身高与张瑞相仿,体型却是比张瑞要结实许多,“用”字脸庞到也显得孔武有力,阳刚帅气。 他那头上没有带着之前张瑞接见的大户们统一带着瓜皮帽。光光的头顶上看得出来是刚刚剪去的辫子的样式,虽然看着有些滑稽感,却是显示出他的决心。 “见过六哥。”洪熙官对着张瑞作揖说道 在进来之前,洪熙官一直在考虑着该用什么礼仪面对张瑞为合适,最后还是决定采用作揖礼。 双方目前不是君臣关系,跪拜之礼自然不合适。自己也不是剿匪军,似乎用他们的军礼也不好,最后也就只好用作揖礼了。而且,洪熙官听说张六这个人不喜欢别人对他跪拜。 同时,洪熙官不对张瑞跪拜也是为了测试一下张瑞的心胸为目的,毕竟他还得为身后的弟兄考虑。 “有礼了,你就是洪熙官?”张瑞对着洪熙官也作揖回礼笑容满面的说道。 洪熙官看着张瑞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完全对自己不对他跪拜放在心上,内心也暗暗的满意了起来。 “回六哥,在下正是洪熙官。六哥有听过在下的薄名?”洪熙官看着张瑞对他一脸兴趣的样子感到奇怪,心中甚至想到:“这个张瑞不会有什么不良的爱好吧!” “以前的时候有听过洪大侠。洪大侠为人义薄云天,在反清道路上更是义无反顾,是一个真是的民族义士。” 张瑞毫不含糊的说话可是把洪熙官说得心花怒放,满心欢喜得很。 “不敢当得六哥的夸奖,不过满清鞑子欺我汉人如猪狗畜牲,我们有志之士自然会为天下的被欺负的汉人讨回公道,推翻满清,恢复我汉家河山。”洪熙官一脸愤气的说道。 “啪啪啪…” 只见张瑞听完洪熙官的话忍不住鼓掌了起来,大叫一声: “好。” “洪大侠说得实在太好了,这满清鞑子一向虚伪。整天鼓吹着‘满汉一家亲’,其实他们也就那么一回事,以为全天下的百姓都会像傻子一样被他们忽悠。我等看得明白都不起来反抗还能待谁?” “对,六哥说得太好了。即便满清再强大,我辈为了赶走满人,更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洪熙官似乎找到了可以吐露心声的人一般,满脸兴奋的说着。 “听闻洪大侠功夫了得,即便有数十清兵围攻也可安然脱身,不知道是不是呢?”张瑞好奇的问道。 “六哥过奖了,在下的确是会些拳脚,但是还当不得大侠的称呼。不过,想来十数来人还是可以应付的。”洪熙官到也不谦虚的说道。 “洪大侠自然当得,我曾听闻:‘侠之小者,路见不平,锄强扶弱。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张瑞有点卖弄的说道。 洪熙官跟着张瑞的话念道了一遍,忽然之间眼睛就亮了起来。 洪熙官不得不承认,张瑞这话说得实在太好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反清之路像是得到了张瑞的肯定一般,让他心中对张瑞满是感激。 “石头啊,你不是一直叫着哪天有机会一定要跟大侠高手过过招吗?有洪大侠在这里,你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张瑞对着在身边不远护卫他的刘石头说道。 刘石头对于张瑞的话感到奇怪,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不过刘石头也不傻,虽然张瑞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听完张瑞的话,他就明白了。 六哥这是要自己去试试这个洪熙官的功夫。 “可不是,洪大侠还请不吝赐教。”刘石头来到了洪熙官的面前说道。 “不敢谈赐教,大家互相切磋交流。不知道这位将军怎么称呼?”洪熙官对着刘石头抱拳施礼,谦虚的问道 “不敢称将军,在下刘石头,六哥的近卫连连长。”刘石头作揖的回道 “你们二人点到即止,不可伤了和气。”一旁的张瑞说道 “是。” “这个自然。” 随后,双方摆出了比武切磋的架势 “洪大侠,注意了。” 只见刘石头大叫一声,人拿着比武用的木棍对着洪熙官飞奔而去,强大的气场似乎要把洪熙官覆盖起来一般。 洪熙官看着飞奔而来的刘石头想不到他会有这么多强大的气场,不愧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这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才有这般杀气腾腾的气势。 洪熙官一个侧身躲开了刘石头泰山压顶式的一刀式,紧接着就见刘石头完全放弃防御直接以命换命的方式横扫过来了一刀。这刀势让洪熙官避让不过,只能提起手中的木棍进行防护。 “咔…” 两根木棍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居然直接断掉了 随后,刘石头拿着断掉的木棍对着洪熙官又是一捅。速度之快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的犹豫。 一套剿匪军用的刀盾法仅在几息的时间就被刘石头耍完,这也说明了刘石头训练的勤奋跟刻苦。 要不是洪熙官常年练武,反应奇快,说不得他也会被刘石头给伤到。 还好洪熙官也发现了刘石头也就那几招,就是速度奇快才难以对付罢了。 不过,知道了情况的洪熙官也就很快的找准了时机把刘石头给击败了。让刘石头跟张瑞都不得不佩服洪熙官的能力。 也就认可了洪熙官的能力,张瑞也就明确的表示了。剿匪军目前没有任何的军拳,希望洪熙官可以研制出一套简单易懂的军拳给剿匪军用于搏斗。 因为提到洪熙官,就不得不说他的洪拳。洪拳以阳刚霸气为主,这也比较适合军队使用。 如今剿匪军没有什么军拳可以用,张瑞也急需找到一套简单易懂的拳法给军队训练。这不,洪熙官的到来让张瑞想到可以找他弄一套军拳试试。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战在即 为了能让剿匪军变得更加的强,张瑞可谓是费劲心思。别看现在剿匪军能快速的打下几座城池,那是满清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当年三藩中的吴三桂人马够强大了,可还是一样的失败了。这当中固然有吴三桂的问题,可是也说明满清的强大跟顽强。 如今的剿匪军可比当年三藩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弱得多,而满清也比当年的三藩之时更加的强大跟稳定。 一切的对比,由不得张瑞敢有任何偷懒松懈的想法。 洪熙官的到来除了给张瑞带来一套实用的军拳之外,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广州城此前已经让李侍尧下令从广州府、韶州府、惠州府、潮州府等还有其他几个直隶州中调集共近八万多人马过来广州城外聚集。 这些人马最终目的是等待剿匪军攻城之际,给剿匪军来一个大合围,随后再紧跟着攻占剿匪军打下来的土地。 对于洪熙官由那些逃出广州城的满清将领嘴里撬出来的信息,张瑞完全没有怀疑。这实在太符合他们的做法了:仗着人多打消耗。 洪熙官的情报让张瑞感到实在不容乐观。广州城这才刚刚拿下,这都还来得及喘上几口气呢,对方又调集人马过来找场子了。 守还是弃? 如果守在广州城,一旦被对方围住,这将会是无援之地,此乃死路一条,绝不可取。 但是这才刚刚打下广州城又放弃了,会让那些投降过来的兵马士气大降,对以后的起义十分不利。 如此,张瑞决定出城反击。 广州城也就放两千兵马驻防,省得内乱就可以。 满清不是调集了六万多兵马嘛!那就看谁厉害了。 自洪熙官离开后,张瑞也下令让之前在梧州跟肇庆府招募训练了十多天的新兵行动过来广州城。 由于火枪耗损的厉害,大部分打造出来的火枪都用来替换如今火枪兵的旧火枪。 虽然张瑞早前就下令加大火枪的生产,但是终究是时间太短,如今剿匪军的火枪兵也才三千过些。 剿匪军火枪兵虽然不理想,不过火炮倒是有了三十四门的六磅炮,这数量还在增加当中。 “既然满清要打,那就来吧!我要是此次命不该绝,那整个广东将会是我的了。”此时,正在两广总督府內庭院里望着天空皎洁月色的张瑞暗暗的说道 “六哥,还没有休息呢?”在走廊中发现张瑞的王凯元问道。 由于时间太过仓促,加上两广总督府占地也够大。所以张瑞住进两广总督府的同时也把一切重要的办公点也设在了这里。这也就是为什么王凯元在夜里还会在两广总督府的走廊中走动。 “月色不错,出来走走。凯元,你怎么也没有休息?”张瑞对着还是满脸兴奋的王凯元问道 “回去房间也是无所事事,这还有些公事需要处理,所以就处理一下,没有能休息。”王凯元回道。 “哦,辛苦了。天气开始变冷,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呢。”张瑞以关切的语气说道 “谢谢六哥的关心,我知道了。六哥也请早些休息,毕竟您才是最累的。”王凯元听了张瑞的话后有些莫名的感动,那怕这只是张瑞一句简单的话而已。 “好了,那我也不打扰你去工作了。”张瑞回答道 双方也没有过多的客套,毕竟时间都紧张,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四天后,梧州府跟肇庆府招募的两万五千多人马便来到了广州城。 在这些人马到来广州城的路中时,李侍尧有想过让自己手下清兵主动出击这些过来的剿匪军。 可是,此时清军调集的兵马同样是还没有到齐,人数并没有占优势。 李侍尧害怕一但自己贸然出击,让这些剿匪军给缠住了。再让广州城中的“反贼”出来把自己的兵马给打败,那么自己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而在这四天中,剿匪军在广州城也招募了近万的人马。 能招募这么多人马,这其中大部分的功劳是来自天地会跟其他反清人士的宣传。 由于他们大多数是本乡本土的人介绍,加上剿匪军开出的优越条件,所以招募起来也容易很多。 至于“造反”要砍头? 开玩笑,六哥可是有“神”庇佑着的人,而且还是我们汉人的真神庇佑。 你以为不参加剿匪军就不用死就吗?以满清动不动就屠城的本性,留下来必定是死路一条。 即使现在放你出城了,除非你能放弃现在所有的东西还能躲开清军的捕捉,不然都是死。 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跟他们拼了,剿匪军可是重来没有败过的,而且死伤也非常的小。除非运气低到了极点,不然完全不用担心… 于是,在这样的那样的各种言论之下剿匪军招募时人满为患。若非剿匪军有一个招募标准在那里,招募的人肯定不止这么多。 要不是考虑到周边有聚集的清军,剿匪军只要派出宣传部跟招募部到广州府辖下的各县转上一圈,轻松的便可以招募过三万多的人马。 即便如此,剿匪军此时在广州城也已经聚集的兵马已经超到了五万。 这人数看着不少,但是能真正打硬战的兵马也不过是以前剿匪军那近万人马。 投降过来的前绿营打顺风仗可以,打难打的仗就容易溃退,毕竟他们会投降过来大多数的原因是剿匪军过硬的实力,如果剿匪军表现出败退的局面也不指望他们能撑住。 那些训练不久的剿匪军战斗意志或者会好些,但是具体的战斗力怎么样,张瑞就不知道了。估计也是不容乐观。 至于在广州城招募的近万人马。在张瑞看来,他们目前纯粹就是加人头数,壮人气的用的。训练都还没有,根本上不得战场。 在剿匪军聚集后的第三天,清军也正式聚集而来。 一切由不得李侍尧不着急。 广州城“沦陷”,他这个驻防将军也到头了。如今李侍尧只能是趁着朝廷还没有夺他的权,尽快的聚集兵马以求收复失地以减轻朝廷的怒火。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战 李侍尧心急攻回广州城除了要尽可能的平息朝廷的怒火之外,还有就是调集过来的大军的粮草问题。 由于逃跑得仓促,李侍尧原本准备为到来的大军粮草根本来不及转移。 本来粮草转移不及时,应该立刻烧掉以免支援敌军。但是李侍尧认为只要大军到达就能攻占回广州城,所以一念之差,李侍尧也没有让人去烧毁粮草这反而便宜了张瑞的剿匪军。 如今是剿匪军军粮充足无忧,但是被李侍尧下令调集到来的清军却是快要断粮了。 为了支持这八万大军的口粮,李侍尧跟鹤年甚至都默认了到来的清军在广州府周边到处“借粮”。即便如此,对于广州府周边的百姓依旧难以支撑如此多清兵的口粮。 因此,李侍尧的清军是不得不战,不战就会因为缺粮而自乱。张瑞的剿匪军是不能不战,不战就没有办法安稳发展。 于是,在广州城被剿匪军攻占后的第八天,清军正是聚集来广州城。 “将军,前面发现反贼出城来战。”一斥候跪在李侍尧面前禀报道。 “好,太好了。有赏,下去领赏。”李侍尧听完斥候的话后心情大好,不由得大声喊赏。 “喳,小人谢过将军。”斥候没有想到还能有赏钱,高兴的跪谢道,退了下去。 “本还担心反贼要是龟缩在广州城中会很麻烦,想不到他们居然敢出来跟我们打。”李侍尧望着身边的诸位将领说道 “可不是,反贼居然放弃广州城高大的城墙出来与我们野战,实在太过自负。真所谓,骄兵必败。他们离败亡不远了。”陈慕清连忙附和着李侍尧说道。 “正是,他们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那点火枪,只要我们大军逼近。难道他们那些新招募的泥腿子会是我大清将士的对手?说不定我们一靠近他们就乱成团了。”库雅拉南直紧跟着说道。 “南大人说得再理,的确是这样。一群反贼,即使有些许能打的,也断然不会是我大清勇士的对手。”此时,有潮州带兵而来的潮州总兵李益章赞同道。 “正是如此。诸位,圣上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绝对不能罔顾君恩,令圣上蒙羞。”李侍尧说着便面北下跪。 “诸位,是时候拿出性命来报答圣上的恩情了。如果这次我还再败也将无颜面面对身圣上了。” ”愿为大清而战,愿为圣上效死。” 在李侍尧周边的众人纷纷随着他一起面北下跪直呼道。 ……… 剿匪军中许多投降过来的绿营兵不明白,为什么张瑞要放弃广州城那高大的保护城墙,出城跟到来的清军作战。在他们眼里,这行为不是傻是什么? 不单是那些投降的人,连招募的训练新兵也有些担心,毕竟到来的清军可是他们出城人马的两倍左右。 然而,对于这样担心,剿匪军的老兵们却嗤之以鼻。 在他们出战以来都是以少大多,两倍的敌人无非是多打几枪,多砍几刀罢了。这些老兵的乐观言论也影响了那些担心的剿匪军。 对于一些将领提问为什么不据城而守时,张瑞给他们解释是:就这点敌人还配剿匪军防守?剿匪军不怕野战也不惧野战,剿匪军的战场的真正战场是在城外而不是城墙上。 其实也只有极少的人看透,一旦剿匪被围在广州城中才是危险的。 在张瑞看来,此时正是剿匪军士气旺盛之时,如果此时都不敢出战还用得着起义? 广州城东城门,东濠外一里处,空旷之地。 冬日无雨,空中虽有烈日,倘若是身穿单薄,依旧难以抵抗北风带来白天的寒凉。 与其他起义的头领爱收藏银子不同,张瑞更愿意把银子换成实用的东西,比如说剿匪军的兵器防具,衣物食物等等。 张瑞是准备一生都奉献给推翻满清了,至于银子,有命才能花。如果起义不成功,留着又有什么用? 正如以前看到的,国家找到的张献忠沉的百万两白银。他张献忠即使能抢到这么多的银子留了出来,失败的他能花得到吗? 李侍尧自受之前兵马整休的亏后,双方的人马在这空旷中相对,双方便快速的调整好了兵马。 双方人马的距离不断靠近。 人数上万之后看起来便是人山人海。此地虽说空旷,但是要摆下清兵跟剿匪军全部人马进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报,六哥。前面一里出现敌人。”斥候回来禀报道 “好。你小下去吧!”张瑞回答道。 “是,六哥。”斥候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太平,传令下去。所有火枪兵分三段射,所有的炮兵把火炮排列好,准备齐射。”张瑞对着身边的传令队陈太平一一说道。 “是,六哥。我这就去传达命令。”陈太平对着张瑞行礼后回答道。 “嗯。” 此刻,除了在战场的双方士兵之外,还有不少百姓也在远处围观着。 毕竟这场战斗可不单是剿匪军与清兵的战斗,它更关系着广州城中不少人的利益。 双方的距离在不断靠近 “一百五十丈,敌人进入射程。”负责观察距离的剿匪军人员大声通报道。 “开炮…” “开火…” 一声声令下 “嘭…” “蹦…” 位于阵前的火枪兵跟那一字摆开的三十二门六磅炮被顺速点燃了火药,把枪管,炮管里面的子弹出去。 天气良好无雨,交战之地自然是地面干燥。 三十二门火炮齐射,声音洪亮。飞出的炮弹如三十二道死神的镰刀,飞过去收割了一片的清军伤亡。 特别相对干燥的地面,那飞过去的铁弹着地后还带着不断的跳弹。这更是让清兵们看着胆战心惊。 “咚…咚…咚…” 清军进攻的鼓声还在继续着 由于当时李侍尧考虑的是调集的人马是过来围剿张瑞的,所以都是要求他们轻装前来。 加上按满清规矩,非八旗的绿营兵绝对不允许携带大炮。 这也就是李侍尧之前头疼害怕广州城那高大的城墙的原因,没有攻城火炮不好打。 然而,面对此时出城的剿匪军,清军也不见得就容易打了。 第一百六十章 清兵败了 对于剿匪军的火枪火炮,李侍尧等人研究了半天实在研究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最终他们想到的办法是给前面的冲锋的人马弄点厚点木盾牌,能挡多少子弹是多少,待拉近距离了再集体冲锋。 只要拉进到一百丈的距离,再大军一个冲锋。想来这百来息时间內的伤亡还是可以承受的。 于是,有了对策的清军将领们也就心里有了低。 按着他们的方案的确是不错,有着厚护盾的确在一百丈內可以挡住火枪的子弹。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剿匪军还有火炮还是如此之多的火炮。 子弹,他们的确是挡下了。可是炮弹的威力又那里是那些手提木盾牌的清军能挡得住的? “啊…” 在一声声火炮声中,进攻的清军被炮击得人仰马翻。 被炮弹打击后,后面没有盾牌护着的清兵则被米尼弹不断的打倒在地,在清兵进攻之初便开始了不少倒在地上清军的哀嚎声。 “真他nd该死,卑鄙的反贼,居然藏着这么多火炮,他们以前不一直都没有火炮的吗?”李侍尧看着被炮击的清军惨状,忍不住捏紧着拳头大声怒骂道。 的确,从剿匪军跟李侍尧交手以来的几次战斗中,剿匪军都没有使用过火炮。剿匪军有火炮这件事情也就是听锡特库跟杨应琚说过,但是真是有火炮一事他们也没有见过。 李侍尧跟剿匪军的几次战斗下来,都没有见过剿匪军使用火炮。如果剿匪军真有火炮早该拿出来用了,还用得着藏着掖着? 所以,李侍尧等人一致觉得剿匪军有火炮就是说说而已,他们不可能有火炮。 造火炮跟造火枪可不同,难度差了很多。 即使是汉军旗有几门火炮,但也都是一些极不容易搬运的老旧火炮而已。绝对不会剿匪军战场的这些。 “嘣…” 又是一声火炮的齐射声 战场上硝烟弥漫,在几次的炮击跟排枪过后,浓浓的硝烟让战场的能见度大大降低了。 “这群反贼是怎么回事?火炮打得这么快?不怕炸膛吗?”冲锋中的一个绿营千总大声疑问道 “先别理反贼的火炮炸不炸膛了,想想怎么冲过去吧,”另外一个千总回答道。 “还能怎么想,冲得过去不死了可以了。”这千总回答道 “冲啊!” 在大军的艰难支撑下,总于到达了一百丈的距离,清军开始冲锋。 不得不说,李侍尧等人这不是办法的办法却是是好办法。因为除了靠人数去堆出一条血路之外,他们也想不出还能如此破解张瑞的米尼弹了。 一百丈的距离,一般的人全力冲刺大概也就两分来钟的意思。 两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清兵呐喊着冲锋开始,火炮兵就炮击完最后一次实心弹开始改换霰弹等待清兵的靠近。 三十二门火炮装上的霰弹形成的扇面扫射,一百米有效射程杀伤足以成为进攻的清兵的噩梦。更别提清兵进攻时候,火枪兵还在不断的发射。 如今三段式的排枪,剿匪军最少是一分钟三次的射击。 剿匪军可是有三千多的火枪兵,每分钟就有近三千的子弹射出,哪怕仅有三成的命中也近一千的清兵的伤亡,更别说不止这点? 在离清兵喊冲锋之时,短短的距离就让清军就付出近四千多伤亡。清军的确是人多不错,但是无奈这地形让他们几万大军施展不开,只能采用添油的战术。 此时,即使冲锋的清兵再傻也害怕了。硝烟前面看不到敌人,自己的背后却是遍地的哀嚎声。 一阵江风吹来,战场上那浓烈的硝烟被吹散了许多,能见度也大大的提升了。 走在前面的清兵在剿匪军枪击炮击下几乎换了几遍了。经过短暂的冲锋,如今清军可以看见对面剿匪军大概情况。 “不好,是大炮,快卧下。”一个冲锋的绿营兵看见剿匪军那列阵以待黑漆漆的火炮口,连忙大声呼喊道。 然而,他卧倒只时分明看见了被点燃了引线的火枪药绳。 “嘣…” 许多冲锋的清军都还没有听到那卧倒的清兵的呐喊就被剿匪军这火炮的霰弹扫倒了一片。 “啊…啊…” 后面见到前面如此惨状的清兵再有受不了,害怕了。 这哪里是去打仗,这分明就是去送死。 “嘭…” 跟在火炮齐射后又是一声排枪声 “啊…快逃啊…” 一个清兵精神彻底被这惨状给击垮了,丢下了手中唯一的朴刀,掉回过头就快速的往后逃跑了起来。 “噗…” 一声刀入肉的声音,只见这个掉头想逃的绿营兵被身后的千总一刀捅翻在地。 随后这千总从那绿营兵身上抽出了刀,不去看那倒在地上抽搐的绿营兵,举起刀大声喊道:“都给我冲…” “嘭…” 一声排枪齐射声 “噗…” 一颗子弹飞了过来,直接打在这千总的身上。 只见这千总还没有能把口中的话说完就这么捂着伤口难以置信的死去了,死得比他杀的那绿营兵还要快些。 “啊…” 在这千总身边的绿营兵们,被这千总溅了一脸血后也再也忍不住的狂叫,随后大声叫喊着往会逃跑。 前面清兵被剿匪军火炮的霰弹杀伤一片,其中不少清兵还正在哀嚎着。 剿匪军的火炮兵似乎又装好了一发霰弹,等待清兵的再次靠近再发射。 这几个溃退的绿营兵正式影响引起整个进攻清军的溃退。 “快逃啊!跑慢了就没有命了。” 一个后退逃跑被绊倒在地的绿营兵,连忙双手撑住身体连忙爬了起来大声叫唤道。 是的,剿匪军的确是在进攻的清军的眼前。但是这三十二门火炮带来的瞬间杀伤完全让进攻的清兵们的身心精神都承受不住了。 战场中都是憋着一口气去战斗,如今清兵的士气已经让剿匪军的火枪跟火炮打得已经接近于无。这清军还用得着再战斗? 有逃跑没有能制止就会带动大军的溃退。 “清兵败了,冲啊!” 看着后退的清兵,剿匪军开始大声的呐喊道 第一百六十章 前行杀敌 “嘣…” 刚刚填装完火炮的火炮兵再次点燃了药引线,一阵洪亮响声在空旷之地上带着长长尾响声。 被火炮霰弹齐射一次就给打蒙的清兵本来就起了溃退的苗头,如今在剿匪军呐喊之下,这苗头更加不可收拾。 随着剿匪军这一击火炮的齐射声响起,火炮口外四十仗內的清军几乎再次一扫而空。 敢继续前进的清兵此刻都已经躺着在了地上,或是哀嚎着,或是已经不会发出声音了。 江面上再次刮来了一阵疾风,江风带去了战场上弥漫的硝烟,清晰了视野。 如今,在前面进攻还没有倒下的清兵可以清楚看见剿匪军的火炮兵就在清兵的面前。 “嘭…” 紧接着炮击声后又是一声声火枪的齐射声。 “噗…” “噗…” “噗…” 在火炮霰弹炮击下还能侥幸站着的了了无几的清兵再次被火炮身后的排枪火枪兵给一一打倒在地。 如此距离,这装米尼弹的线膛燧发枪几乎一打一个准。 此时,剿匪军火炮兵与火枪兵前方五十丈之内,几乎空无一人。只剩下尸横遍野,哀嚎遍地。 整个交战地可以容下两千人的正面交战。清军以三个方阵平推而进,然而最多人马的中军却让剿匪军打得不敢前行,溃退而逃。清军左右两个侧翼方阵的兵马见状无不胆战心惊。 随着清兵中军的溃退,剿匪军的呐喊声再次响起。 “清兵败了,冲啊!” 中军的绿营兵已经到达了极限,随着第二次火炮霰弹打击跟火枪兵的排枪过后已经没有勇气再次站在剿匪军面前前行。 如今清军所有的希望就看两个侧翼的兵马能不能抗住了。 “冲啊…” 整个战场呐喊声不断,这是对清军的考验也是对剿匪军的考验。 剿匪军中军的长枪兵跟刀盾兵纷纷越过火枪兵跟火炮兵的身前冲锋而去。 此时,清兵的中路士气尽失已经失去了抵抗。进攻清兵中路的剿匪军如热刀切黄油一般,势如破竹。 两侧的清兵虽然还没有接触剿匪军,然而中路的败退他们也都看在了眼里,对他们的士气产生了严重的打击。 两侧清军与相对剿匪军距离已经拉近到了四十丈。 若是正常的战斗,双方兵马拉近这个位置必将弓箭手互射。 然而,清军一开始就是准备以冲锋破剿匪军的火枪阵,所以就没有带弓箭手。剿匪军倒是有些弓箭手,不过都被安排去守城去了。所以两侧的交战人马都没有远程兵器。 四十丈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正常人行走也不过两三分钟的事情。 此时,没有受到火枪火炮打击的两侧清兵已经丟弃手中那厚重的木盾牌,开始加速前进。 两侧应对的剿匪军随着清兵的靠近展现出了他们军事训练。此刻,剿匪军前排的长枪兵开始列阵架枪,把高大的盾牌护在身前等待清兵的进攻。 “这火枪还是少了点,要是多些,这两侧的兵马也不至于要如此近身战斗。”张瑞看着两侧兵马的情况有些说道。 “是啊,一切都是我们因为我们时间太过急了。不然有上几万把火枪也不惧于满清朝廷了。”王凯元回答道 “的确如此。不过火枪虽好也不能过于依赖,战场上敢肉搏才是真招。如果不敢面对敌人舍命相搏,就是拥有飞机大炮也会败。”张瑞转过头来对着王凯元认真的说道。 “飞机大炮?”王凯元对于张瑞的说法非常认同,但对于张瑞说的这词忍不住再次重复了一遍。 大炮他是知道了,但是飞机是什么他就不明白。不过听起来好像非常厉害的样子。 “战斗马上要开始了。”张瑞没有想到自己不小心冒出了现代词居然被王凯元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只能装着没有听见故意扯开话题。 “是啊!”王凯元听着张瑞的话,一下子就被战场给吸引了注意力。 如此此战失败,自己也没有机会可以再谈什么“飞机大炮”之事了。 由于考虑到剿匪军中大量的新兵战斗意志不强跟训练不足,所以前排接敌的兵马都有剿匪军老兵在带领着他们。 一场战斗下来,见过了血,这新兵也就慢慢的变成了老兵了。 侧翼的兵马越来越近,大量仅提刀而来的清兵看着这半丈多高的护盾牌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杀敌。 如今,接近交战的清兵也只能试着靠人力冲破这剿匪军的长枪阵了。 “长枪兵听令,刺。” 这护盾牌上出现一排排长枪刺出,靠近的绿营兵躲闪不过或者用刀挡不住的都纷纷的被刺倒在地。 这注定是一道难啃得动的防线,进攻的清兵想要绕过这长枪阵与这长枪兵后面的刀盾兵交战几乎是不可能。 “收…” “刺…” 随着剿匪军的老兵们一声声的令下,清军的绿营兵不断的倒在地上。 在前排的战斗的长枪兵们发现,好像这打仗一切是如此的简单?就跟平时训练一个模样,一刺一收就可以了。 进攻的清兵不断的哀嚎惨叫着,鲜血把护在长枪兵前的护盾都淋透了一一遍。 对阵剿匪军两侧的长枪阵,没有任何火炮、火枪、弓箭支援的清兵实在是一场灾难。甚至他们连一件护甲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剿匪军对自方屠杀,却完全没有破敌之策。 可恨的还不止如此,他们分明看出来了,这与他们对阵的长枪兵当中有不少人都身穿着皮甲或者铁甲。 这还怎么打?这没有办法打。 几个汇合下来,清兵除了伤亡没有取得一丝的进展。 清军是多不错,不过面对危险还啃不动的骨头,谁也不傻。 虽说清兵身后都是有督战兵,不过上前都是死,几个回合下来除了送死就是送死。再有热血有压力的人也受不了。 不少清兵纷纷想到中路的溃退,于是都纷纷往后退不敢上前。 然而,清兵不上,剿匪军的长枪阵却开始往前移动。 刚刚被前排清兵往回挤的那点距离又让前进而来的剿匪军给补了回来。 此时,轮到了剿匪军开始往前移动杀敌。 注:感谢天地x有雪一百元的打赏,谢谢!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为什么会这样 剿匪军的前进不断挤压这前排进攻清兵的位置,伤亡还在不断的扩大。 清军人马是多。但是人终究不是简单的数字运算也不是不会害怕机器。 在前方的交战兵马出现绝望的想法时,后面即使填补再多的兵马对前面的人也于事无补。 两侧的清兵也不能说不英勇,他们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印象中的反贼居然这么能打,这还是泥腿子反贼吗?朝廷兵马也没有这般精锐吧! “丟其老母,这还打什么,撤了。”一个绿营老兵见状,往地上猛吐了一口口水狠狠怒骂道。 “就是,这跟逼我们送死有什么区别。不打了,逃吧!”有人回应了这老兵油,大声的喊道。 “刺…” “收…” 靠近剿匪军长枪的绿营兵又伤亡了不少。 “杀啊…” 也有不信邪的一个绿营兵往前冲 “duang…” 只见他用刀挡住了几杆刺向他面前的长枪,然后飞身用脚连忙踢开由旁边刺来的长枪。不过虽然他没有受伤却没有前进一步,反而后退了几步。 此时,被逼后退的这绿营兵还没有来得急站稳又是几杆长枪刺来。 只见他也甚是聪明,利用长枪兵身前护盾不方便下刺。急忙往底下一躲,随后也不顾地上的石头泥土,连忙往后滚了几圈脱离这长枪兵的攻击范围。 挤压的空间不断减少。后面的清军受令不断往前进,但是前面的清兵害怕得不断往后退,即使有督战兵砍杀了几名后退的也无济于事。 “长枪兵注意,前进。” “虎、虎、虎…” 随着剿匪军的声号跟前进,绝大部分前排的清兵都纷纷掉头往后跑了,甚至有不少跟督战兵交战了在一起。 “败了,快跑…” 清兵中的老兵油子不断呐喊着往后退。 战场如此不利,此时他们只想着更多的人逃跑,他们也更容易逃一些。 反正战场中谁知道是谁喊的?即使是战后也没有人知道能追究得到这责任。就剿匪军在战场的情形,即使自己留下来也可能是没命。 况且,自己等人临时被调配过来。估计管理自己的临时将士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一定。 不用剿匪军的呐喊,两侧清军内部的呐喊就开始他们溃退。 剿匪军长枪兵的不断上前清兵都不断往回退,慢慢的变成了往回逃跑。 清兵是人马的确多,如果真正有一大块地可以让他们完全展开包围圈也许双方还有得打。 但是,这战场西面广州城护城河,南面是珠江,北面有高山。能平坦些的就是东面。 清军人多,自然后勤保障也不轻。也正是如此,行军线路自然不如人少的军队那边容易变动。 如果有更好的战场李侍尧他们自然会挑能发挥自己兵力优势的战场。可是,他们想不到剿匪军居然放弃广州城那高高的城墙出城与他们交战。 有利必有弊。剿匪军是放弃了城墙优势,但是清军也失去了能展开兵力的地势。 清兵兵力再多有能如何?真正能与剿匪军交峰的也不过是这地面上接触面上的人马。 交峰兵马很多时候就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当年淝水之战,前秦一百多万人马被东晋八万人也正是如此。 与清军开战就是比烂。 由于满清防范汉人,所以此时与剿匪军交战的绿营兵都是来自四面八方。他们或是在守城门的,或是在看河道的,也肯定是看街道的等等 人员乱七八糟,聚在一起时。管理他们的将领都是临时安排的,兵不知将,将不知兵。除了少数的是有大的队伍,大部分小散队。 如此一来,他们又哪里会是统一接受训练的剿匪军的对手。 前锋的绿营兵呐喊着溃败,后面的绿营兵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也只能跟着一起往回跑。 如果军队真是溃退,那么留下的不但做不了挽回战局英雄还可能是不明不白的死掉。 虽原因不明不白的死掉?更何况都是有家有室的人。 清军的溃逃让交战的长枪兵们都有些傻了眼,这还没有怎么打呢,这就胜了? 随后,整个战场上的剿匪军开始追击敌人。 “杀啊…!” “冲啊…” “降者免死…” 战场上各式的声音不断 “大哥,这剿匪军也太能打了吧!这才多久,几万的清兵就这么被他们打…打败了?”战场附近的方美玉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被人成为少林十虎之一的方美玉对自身的武艺很是自信。但是自己等人在面对这绿营兵时,依旧觉得他们不容易对付。 然而,此时看着剿匪军打这绿营兵怎么像切冬瓜豆腐一样容易? “是啊!二弟。也正是他们如此厉害,老爹他们才一致认为这张六哥才是真正能扛起反清大旗的人。”一旁的方孝玉很是高兴的说道。 “老爹他们这会要高兴了。”方美玉回答道 “嗯嗯,他们准备这场战场后就去投靠张六哥。不为别的,只要能为反清事业做点贡献就可以了。”方孝玉说道。 “那大哥你去不去?”方美玉好奇的问道 “去啊,为什么不去?乾隆在满人的心里自然是好皇帝,但是在我这里他不是。我们汉人的江山都快被这满清鞑子给祸祸了,再看看头上这根猪尾巴,怎么看怎么恶心。” “如今,这张六哥打来了。终于可以剪去这难看的头发,可以留一头对得起祖先的头发。如果我们都不帮六哥还要帮谁?”方孝玉滔滔不绝的说着 “嗯,对。不单是这样。看他热心百姓的事情就知道,他将来一定会是一个皇帝。我也同大哥一起去剿匪军帮助他。”方美玉激动的说着。 “好样的,二弟。”方孝玉伸出拍了拍方美玉的肩说道 清军两侧交战兵马的溃退,引起了清军整个局面混乱。 后面许多的清兵甚至都没有理解是什么情况,就听见前面的兵喊着败了,然后被前面的绿营兵一挤也就跟着后退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此刻,还在正目不转睛看着战场的李侍尧极其不相信的问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八百里加急 北京城 “嘀达嘀达…” 一声声急促奔跑的马蹄声响着 “让开,快让开,八百里加急,挡路着死。” 只见一匹飞奔的马上的骑兵正高声呐喊着,由北京城正南永定门的街道快速通过,扬起了一道长长的灰尘。 外城永定门通往内城正阳门主道一旁的客自来客栈二楼,面向这主街道的阳台上此时正站着两人。 此人当中一个是上奏请弃巴里坤,退守哈密而被革职押解回京后从监狱中刚刚释放出来的刘统勋。另外一个则是他儿子,大名鼎鼎的刘墉刘罗锅。 他也是因为受刘统勋的影响而被关押在刑部大牢,这也才刚刚被释放出来。 “父亲,今年朝廷是怎么了?这都年尾了还这么多战事?前些天才是六百里加急,今天又是八百里加急。”刘墉看着飞奔而去的骑兵对着身边的刘统勋作揖问道。 “还能是怎么了。据说是广东那边出现一伙很强的反贼。半个时辰打下梧州城,一个时辰打下清远城,几天就拿下整个肇庆府。” “这次的八百里加急估计也是他们的问题。要是前面说的是真的,说不好此时他们已经打下了广州城,甚至是整个广东都被他们打了下来。”刘统勋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别看刘统勋刚刚下狱出来,但是他在满清朝廷的同窗跟党派依旧在支持着他。所以他对满清朝廷大致的动向还是知道个大概。 “这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哪里会这么强?广东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强大的敌人?哪里来的。”刘墉对于他父亲刘统勋的话不由得产生了怀疑。 如此真是如此强大的反贼,就是当年未入关前号称满万不可敌的清兵也没有这样的战绩。 “这都八百里加急了还能有假。能出现这伙强大的反贼也就是我们当今皇上的问题。”刘统勋低声的说道,随后又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天下还未承平,又出现这么强的反贼可不是好事。不知道这次平乱又得死去多少人啊!” “可不是,不过这反贼跟圣上有关?”刘墉有些不解刘统勋这话的意思。 “哎,这个不说了。你以后就会知道。”刘统勋摆了摆手道 “是。看来今年朝廷的官员们很难过个好年了。”刘墉找话题的说道 “其实哪里止他们难过好年?”刘统勋想到自己的家产都被充当军费了以后,再次叹声说道。 听完刘统勋的语气,刘墉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对着刘统勋问道:“不知道父亲有什么打算?” “哪里有什么打算,过完年后回家乡再说吧!”刘统勋回答道。 “父亲何须如此,我在翰林院的俸禄也可以照顾家里的在京城生活。”刘墉再次作揖说道,前两天他才接到他下调为翰林院编修的命令。 “你当我回家乡散散心吧!反正也很久没有回过去了。”刘统勋拒绝了刘墉的挽留。 此次的入狱事件也让刘统勋对满清朝廷多少产生些失望。 …… 紫荆城养心殿西暖阁內 入冬已久的京城早已飞雪,此时的养心殿內早已供暖。 这养心殿西暖阁正站着一帮被乾隆紧急召集而来的国家重臣。 “你们说说鹤年这八百里加急的反贼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李侍尧生死不明,什么叫做广东省危矣?你们说该怎么处理?” 正坐在暖心阁主位置上的乾隆,待身边的太监念完这刚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信件内容后,便急忙对着身前的大臣们怒道。 “臣(奴才)有罪,臣(奴才)该死。” 听着乾隆的怒气,所有在场的大臣都识趣的纷纷跪在地上请罪。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如果他们这些大臣连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也做不了这么高的位置了。 “好了,我不想听你们的废话。说说该怎么办吧!”乾隆看着下面正磕着头的臣子们就有些来气。 此时的乾隆由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还跪在地上军机大臣傅恒面前说道:“傅恒,说说你的看法。” “嗻,皇上。”傅恒回答道:“犯上作乱的反贼无论如何都必须全部杀死绝不能姑息。” “嗯,说得不错,你们都起来说话吧!”乾隆听完傅恒的话很是满意的说道。 “臣等(奴才)谢过皇上。” 养心殿西暖阁的众大臣纷纷磕头谢恩道。 “傅恒,继续说下去。”乾隆没有看其他人,继续对着傅恒说道 “奴才遵旨。”傅恒对着乾隆作揖回答道。 “当年前明的崇祯皇帝也就是太过仁慈才让李自成跟张献忠等反贼搞得天下大乱,我大清绝对不能让这类的反贼活着。” “嗯。继续。”乾隆点点头认可道 “是。”傅恒回道 “想来这反贼没有这么厉害。半个时辰打下梧州城,一个时辰打下清远城。就是天兵神将也不可能有这样。除非他们是一过去我大清将士就开城投降?我看也就是底下的人夸大反贼的厉害好掩盖自己丟城之过。” “分析得在理,不过这鹤年八百里加急中说得李侍尧已经不明下落,你怎么看?”乾隆问道 “如果真如这加急信件所言,这李将军的确有可能是壮烈殉国了。”傅恒对李侍尧还是有蛮好的印象,这也是间接性的为他说话了。 “可惜了!”乾隆听闻了傅恒的说法,叹息的说道。李侍尧这人他也是看好的,是一个不可多得能臣。 “臣等(奴才)有罪。” 西暖阁內的众大臣们再次识趣的跪地痛呼 “好了,都起来说话吧!” 对于这些大臣们的识趣,乾隆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在他心中不懂尊卑的臣子不是好臣子,不懂畏惧朝廷的百姓不是好百姓。 “臣等(奴才)谢过皇上。” 众大臣再次磕头谢恩,站了起来。 “兵部尚书,说说你们兵部的意见。”乾隆望向刚刚升上任的兵部尚书傅森吉林问道。 十月份的时候前兵部尚书班第在阿睦尔撒纳反叛中被合围自杀后,这傅森吉利是十二月份才刚刚上任。 没成想,这还没有能解决准格尔的叛乱,又出了这么一大摊子事。看来这乾隆二十年真是多事之年。 第一百六十三章 道士下山 “启禀皇上,兵部认为必须要把这伙反贼压在广东消灭掉,绝对不可让他们流窜到其他省份去,特别是江南朝廷的钱粮之地。”傅森作揖回答道 “嗯,不错。兵部可有什么出兵应对之策?”乾隆问道 “兵部准备由湖南、江西、福建三省各调集五万大军,合计十五大军,分三路顺势南下。再由广西调集一万大军东进,对广东形成包围,以求一合之击把这反贼消灭掉。”傅森回道。 “如此大调动,可有算过此次围剿所需军费几何?”乾隆关切的问道。 毕竟这考虑到了花钱问题,他不得不问。这年关将至,宫中花费自然不会少。而且圆明园还在修建当中,这也是不少的花销。 “是,兵部核算过。此次出兵除了开拔银、粮饷以及大军在途中的各种花销大概需要白银四百万两左右。”傅森一一算道。 “要如此之多?”乾隆听完要这么多的花费难免心疼。 要知道清朝一年的税收银子大概是五千万两左右,除去国家运用花费以及军费大概也就余七百到八百万两。这场战役还没有打就预算超过了四百万两,以后说不定还得更多。 “是的,皇上。这还是兵部以最低的军费算出来的,要知道出征时,八旗子弟都是带双响的。其他的花费还不能预知。”傅森低下头来说道 “兵部所有调兵文件都已经备好,如今只等待皇上选出统领的主帅,户部拨银子,礼部挑选日子。” “好,战事如救火。户部、礼部,回去之后给朕立刻解决这问题。”乾隆吩咐道。 “奴才(臣)领旨。” 户部尚书跟礼部尚书纷纷出来下跪应答道。 “傅恒,虽然你刚刚回来,但是此次出征,朕看就又你挂帅去吧!务必把那反贼张瑞的人头砍了,给朕带回来京城。”乾隆意气风发的大声说道。 毕竟此时经历了雍正不久,国库有余钱。别说四百万两,就是再加四百万两也没事。如果银子不够了,不过是再加多点税或者是宰几个大富商的问题。 “嗻,奴才领旨。”刚刚由伊犁凯旋回来不久,被乾隆封为傅恒一等公的他再次接旨南下平乱。 ……… 广东罗浮山 冲虚古观朱明洞內 腊月时分,虽说此地终年难见雪,然而寒冷依旧。 洞中一老道士此时已经穿上厚旧的棉衣,正在三清神像面前打坐。 虽说出家修炼之人,但是终究只是肉体凡胎。修道者讲究道可道,非常道。这饥寒来临,终归是以寻常之食物来果腹,着衣裳以御寒。 “师傅。” 此时,洞外进来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道士。对着洞内打坐的老道士的后背作揖后,轻声喊道。 老道士听闻这年轻的道士的声音后,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随后他慢慢的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年轻道士问道:“一程啊!何事?可是用膳了?” “是的,师傅。”这叫做一程的道士再次作揖的说道,但是言语中似乎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老道士看着这一程道士的模样,就继续问道:“可还有其他事情?” “是,师傅。这观中快要没米了,我可能需要下山去化缘几天,估计有几天照顾不了师傅了。”一程道士也不在藏着掖着。 “哦,这样啊!没事。师父有手有脚,不用你照顾。再说了,你还有师弟在。”老道士回答道 “是,师傅。那弟子一会用饭后就下山去了。”一程道士说道 “好。”老道士缓缓的由蒲垫中慢慢的站了起来,来到一程道士的身上说道 “一程。为师最近这段时间夜观天象,发现天有异象。属于我华夏汉家的帝王星竟然在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隐隐透出了闪光。” “虽然这帝王星在蛮夷的帝王星辉中还未明显,然而两王相争必天下大乱。”老道士有些担忧的说道 “那师傅的意思是?”一程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本来我等方外道家不该理这凡尘之事,但是我等未出家前又终究是汉家子弟。如今帝王星好不容易出现,我等还是得为汉家的延续出一番力。”老道士脸上出现了些许的兴奋说道 “是,师傅。满清朝廷也一直打压我们道家之人,如今化缘也不容易,一出去还被各种查问。再长期以往,想来再无道家了。”一程回想着之前下山化缘时的情景,便有些感叹的回道 “也是这个理。所以为师希望你下山寻求这帝星的所在。如果这人当得起天下重任,就施展你所学,助他一臂之力。”老道士回答道 “可是,师父。我要是离开了,谁来照顾你?”一程看着他这师傅模样,顾虑着说道。 “为师哪里用你照顾。再说了,为师说不得也会下山去,为天下苍生出一番力气。”老道士劝说着一程道。 “可是,这修炼之事呢?”一程还是不死心,想借着修炼之事留在他师傅身边照顾他。 “你啊!自古道家讲究下山历练一说。不出道何以入道?不经历又怎么能懂道?只要你的心在,道常在。我需要你去教导这帝王星行善,勿杀伤太过。这才是真正大道,也是成就你的大道。”老道士一副泄露天机的样子。 “是,师傅。”一程对于老道士说道有些能理解,有些不能理解。 不过道家讲究道法自然,不强求。不理解就得到以后再理解吧! “嗯,一会你吃完饭后就收拾一下下山去吧!自己一个人在外一切要多加小心。虽说为人以善,但是凡是多加一个心眼不会有错。”老道士一一嘱咐着道,虽说两人是师徒,但是与父子并无不同。 “是,师傅。我也经常下山化缘的,会多加注意的。”对于老道士的话,一程心中很是温暖,自幼没有双亲都是师父照顾的他。要不是他师父,说不定他都已经成了白骨。 “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你的学识,想来也能应付自如。一切多加留意就好。”老道士回答 “是。” 随着饭后,一程道士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的几件衣物便下山而去寻找帝王星。 第一百六十四章 汉家王师 乾隆二十年除夕 天寒粤北地区有下雪 自古常言:丰雪兆瑞年。有雪的冬天,待雪化为水时,大地就会湿润。那么种上庄稼就会有好的守成。 广东韶关大木村 村中南面的墟集街上 “嘿,二狗子。你也来逛街呢?”街面上的吴六地对着街面上蒋二狗喊道。 “是啊,这不是六弟(地)嘛!你怎么也来啊,有钱了?”蒋二狗回答后问道。 听完了蒋二狗的话,吴六地居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割去了辫子的后剩下的短头发。然后说道:“这还不是托了我汉家王师剿匪军的福,自割了头发后,家里就给分了八亩田地嘛!” “也对,看你头发我就知道。算算剿匪军的说法,你家的确是有八亩田地可分。”蒋二狗想了想说道 “看来你啊!不应该叫做吴六地,叫做八亩好了。” “哈哈,这都是托剿匪军的福气,这才有自己的田地,不然按着以前跟别人租地来种,再怎么样也不过温饱。现在好了。”吴六地感慨着说道 “哎,可不是,有时候五五分租都不不行,有时候甚至要四六,要三七。我甚至见过二八的,这都是没有办法活。可是不租一年又不知道还可以吃什么。”蒋二狗回答道,表情带着暗暗的悲伤。 “可不是,应该有我们汉家王师在,以后也不怕了。看你样子也是刚刚分了田地了吧!”吴六地指了指蒋二狗那短短的头发说道。 “是啊!有田地分为什么不割了那根难看的辫子?说了不怕你笑话,我早就想割了这辫子了。真TND难看的要死。”蒋二狗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你不怕吗?”吴六地还是觉得有些担心的说道。 “怕?有什么好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汉家王师的厉害,所到之处都纷纷投降,不投降的都被杀了。”蒋二狗满脸自豪的说道,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把自己看成了剿匪军的一员。 “你是没有看见,我们汉家的剿匪军打一座城也不用半天的事情。在城外对着城墙噼噼啪啪的打枪,一会就打下了一座城了。” “真有这么厉害吗?”吴六地甚至怀疑了蒋二狗的话。 “开玩笑,当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这我们汉家的剿匪军都没有几个受伤的。”蒋二狗头望天上一看,语气中对于吴六地的怀疑很是不满。 “是,是。我的错,不应该怀疑王师。”吴六地识趣的道歉了起来。 “你知道了好。说实话,要不是我达不到剿匪军的征兵标准,说不定我也是光荣的汉家王师一员了。”蒋二狗满脸期待的说着。 “那是,王师哪里是你说进就可以进的?”吴六地回答道。 (请半个小时后刷新着看,后面的都不要看。目前码字不过来。请原谅。谢谢。) (请半个小时后刷新着看,后面的都不要看。目前码字不过来。请原谅。谢谢。) 正文一会会改过来。 此时,整个广东的百姓都以意想不到今年的官府就这么换了人。好在虽然有战事,但是这个剿匪军却没有影响百姓生活。 毕竟是此时的剿匪军绝大多数是两广的自己人,而且军纪也非常严格,不是以前的满清绿营兵所能比。 与跟担心剿匪军的军纪想比,此时被剿匪军打下底盘的广东百姓更在乎剿匪军所宣传的税,就是盛世也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每亩田税两斗,没有其他附加的徭役也没有什么丁口银。也就是说,耕田的按着每亩田两斗粮交完就没有什么你其他事情了。 不再像满清那般,有数不清的杂税跟弄死人不偿命的徭役。 一切都源于张瑞现代人的习惯,虽说去掉徭役会让整个剿匪军的财政支出很多,不过他在现代就没有经历过这些,也就直接去年了徭役这块。 对于张瑞的做法,剿匪军中也颇多异议。毕竟他们由小就经历这些,一切犹如理所当然,这改变让他们也感到非常不习惯。 更多想着跟着剿匪军一条心走下去的读书人也都纷纷跟张瑞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虽说此时剿匪军瞬间的崛起跟缴获的钱粮充足,但是如果财政支出太大了,容易造成剿匪军破产。 对于底下的人热心的建议,张瑞自然都虚心的听取。不过对于徭役这块,他却还是坚持废掉。虽然大家都不理解张瑞的做法,但是却也不会去强硬反对。 不再像满清那般,有数不清的杂税跟弄死人不偿命的徭役。 一切都源于张瑞现代人的习惯,虽说去掉徭役会让整个剿匪军的财政支出很多,不过他在现代就没有经历过这些,也就直接去年了徭役这块。 对于张瑞的做法,剿匪军中也颇多异议。毕竟他们由小就经历这些,一切犹如理所当然,这改变让他们也感到非常不习惯。 更多想着跟着剿匪军一条心走下去的读书人也都纷纷跟张瑞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虽说此时剿匪军瞬间的崛起跟缴获的钱粮充足,但是如果财政支出太大了,容易造成剿匪军破产。 对于底下的人热心的建议,张瑞自然都虚心的听取。不过对于徭役这块,他却还是坚持废掉。虽然大家都不理解张瑞的做法,但是却也不会去强硬反对 不再像满清那般,有数不清的杂税跟弄死人不偿命的徭役。 一切都源于张瑞现代人的习惯,虽说去掉徭役会让整个剿匪军的财政支出很多,不过他在现代就没有经历过这些,也就直接去年了徭役这块。 对于张瑞的做法,剿匪军中也颇多异议。毕竟他们由小就经历这些,一切犹如理所当然,这改变让他们也感到非常不习惯。 更多想着跟着剿匪军一条心走下去的读书人也都纷纷跟张瑞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虽说此时剿匪军瞬间的崛起跟缴获的钱粮充足,但是如果财政支出太大了,容易造成剿匪军破产。 对于底下的人热心的建议,张瑞自然都虚心的听取。不过对于徭役这块,他却还是坚持废掉。虽然大家都不理解张瑞的做法,但是却也不会去强硬反对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又一家 乾隆二十一年,年初四,走亲戚 湖南郴州,胡杨村。 天空难得放晴,无雪 皑皑白雪把满山遍野的盖了白,村中的许多人也趁着雪停把自己的稻草房房顶上的白雪清扫一番。 村尾南边的一间简陋的稻草房内。寒冷的天气让这家子人在这房中起了一个大大的柴火堆,这柴火堆旁边则围着一圈的人在烤火。 男男女女,老老幼幼,原来是这家子来了亲戚。 寒冷的天气让好动的小孩子们都无心外出玩耍,毕竟所穿着的衣物也难以抵抗这寒冷的入侵。如果外出玩耍着凉了可就是大事了。 此时的他们都不愿意出去受冷。以其出去受冻,还不如在这火堆旁边取暖。而且可以放点小红薯下去火堆里埋熟来吃,也好解解馋。 与小孩子的无聊不同,大人们则是在拉扯着家常。 “听说了吗?”正在伸手去烤着火的许力大说道。红红的火光照着他那有些发干的脸庞,也显得有点红通通的样子。 “什么?”坐在这许力大旁边的是这家的男主人王大牛。此时他对许力大这无头的提问有点发愣。 “听说广东那边正在闹造反。”许力大忽然低下了声调来说道。 “哪里能没有听说。前些天我听从广东做卖买回来的人说,现在整个广东都差不多让那个剿匪军给打了下来。”王大牛也是低下了声音来回道: “你不知道,现在我们这边都传遍了。只是大家都只是私底下传而已,毕竟要是被官府知道了可是要砍头的。” 许力大听完王大牛的话后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他可是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他那边村上就是有一个秀才私底下骂了几句官府的话,后来就被别人告密。最后这秀才被砍头了,家破人亡。听别人说这是文字狱什么的。反正许力大也不是很懂,不过小心说话总归是不错的。 “对,这些话私底下大家亲戚一场,又是熟熟悉悉的人聊一下就好。绝对不要在外面见个人就说,容易招惹是非。”许力大肯定的说道。 “这是当然,也就是你问我才说的。”王大牛回答道:“不过你为什么一下子就聊起了这事?” “我这不是听说他们那边的百姓现在都非常好嘛!听说他们那边户户都有田地可以分,最少都可以分到五亩田地而且每亩只要两斗粮。特别好的一点是这两斗粮后就没有其他田地税,而且是免去了一切的徭役。“许力大说着说着,脸上有些期待了起来。 “有这样的好事?”王大牛听了许大力的话,脸上有了些不淡定了,声音居然高出了不少。 “力大,你说的是真的吗?”此刻,不但王大牛不淡定,就连他身边在陪着许力大夫人聊天的王陈氏也忍不住问道。 “当然了,嫂子,我还能骗你们不成。这东西就是我想作假也做不来吧!”许力大对于王陈氏的疑问很是肯定的回答道。 随后许力大又犹如回过神来,语气带着得意的语调反问道:“这事你们都没有听说?” “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回来的那些商人们只是说了广东正在闹造反,至于其他的都没有说了。估计他也是怕官府找他的麻烦吧!”王大牛有些好意思的回答道。 “你要怎么说也对,毕竟这官府属狗的。要它做好事就没有,但是找罪名捞钱它就是最能耐了。”许力大语气中尽是蔑视的说道 “就是这样,它那些狗腿子们只要盯上了你,就是不死也几乎都要脱一层皮下去。所以没有几个人愿意惹麻烦。”王大牛叹了口气附和着说道。 “力大,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该有多好啊!要是能有五亩田地,每亩田就收两斗的粮,那我们就不用再挨饿了。而且还没有了徭役,可以多找些活干,多赚些钱。” “是啊,大牛哥。要是按着他们的分法,你家可以分得九亩的田地。田可以种水稻,地可以种菜。以后田里打出了多余的粮食可以往些鸡鸭猪之类的,也不怕家里没有肉吃了。”许力大一副憧憬着未来的模样,毫无掩饰的跟着王大牛算了起来。 “是啊,吃肉。都有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家里打的粮食出去了交的田租跟朝廷的正税粮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杂税银也就勉强够糊口,至于养东西实在不敢想。”王大牛再次叹着气说道。 “想来要是经常有肉可以吃,小宝他们也能长得更加高大结实一些吧!” 王大牛一边说着,一边痛惜的看着旁边的小儿子。此刻他正在扒开火堆底下那火红的火炭藏着的小红薯,眼里看着已经熟透的小红薯净是高兴。 只见这小家伙也不顾刚刚熟的红薯的热烫,放在手中左抛右抛的。待稍微凉了下来就快速的拨开了皮吃了起来。 “是啊,现在忙活了一整年能给我们留下来的口粮也就勉强够活命。这还得是风调雨顺,要是有个旱涝什么的,很多人也就只能去借钱甚至卖儿卖女了。我们那边可就有不少这样的人。”许力大望着王大牛的样子很是感慨的说道。 “哎,人穷就是命苦。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了,自己苦点没事,孩子不能一直这么跟着我们苦下去。”王大牛跟着叹气说道 “也许这次剿匪军能打过来,就是我们这样的穷人改变命运的时候了。”许力大说道 (还差几十个字,二十分钟后刷新看谢谢!) “哎,人穷就是命苦。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了,自己苦点没事,孩子不能一直这么跟着我们苦下去。”王大牛跟着叹气说道 “也许这次剿匪军能打过来,就是我们这样的穷人改变命运的时候了。”许力大说道 “哎,人穷就是命苦。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了,自己苦点没事,孩子不能一直这么跟着我们苦下去。”王大牛跟着叹气说道 “也许这次剿匪军能打过来,就是我们这样的穷人改变命运的时候了。”许力大说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火枪交易 南海,海上大风狂刮。 天色暗黑,一副暴风雨的前奏。 此时,在这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有一艘悬挂着英国国旗的船在海面上航行着。 自英荷第三次海上大战英国输了后,两国虽签订了和平协议,但都互相之间冒充着海盗攻击。若非法荷陆战中,荷兰一直打不过法国,说不定英国也起不了头。 “噢…该死,菲力姆,赶紧去把那些帆给放下来。你们是想要整条船沉到这冰冷的海底是不是。”船长山姆在焦急的对着正在旁边的水手大声喊道。 “知道了,船长大人。”菲力姆大声的回答道。 大风中,整艘船正在摇曳着厉害。海水也不断的由甲板上来流进来。 此时,船上的副船长正带着人正在紧急的人工排水。 “老板,这船有点负重了,我建议把船上那些货物都丟掉了吧!”副船长杰克对着船老板大卫喊道。 “哦,不。杰克,要相信菲力姆,他会带着我们安全离开这该死的鬼天气的。让底下的人手加紧力度排水。只要躲过这关,我给所有人十银币的奖励。”大卫对着杰克大声的吩咐道。 “该死的守财奴,这都什么时候还先是要考虑自己的货物。”杰克心中怒骂道,然后对着不远出正在用水桶排水的人大声的喊道: “嘿,伙计们,加快速度排水了。老板说了,这次过后给大家十银币喝酒。” “好…” 有奖励的激励,下面排水的人都极度努力了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这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了也快。 没过一会,天气就转了晴朗。这眼看着就快要沉没的船只就这么挺了过来。 “感谢上帝,总算是挺过来。”此刻正瘫坐在甲板上面杰克有气无力的说道。 “对啊!暴风雨过来就是晴天。以后会有好日子的不是吗?”也是瘫坐在杰克旁边的船老板大卫回道。 “是的,老板。不过老板你确定你这些火枪那些黄猴子鞑坦会要吗?他们可是一直号称天朝上国,什么都不缺。除了鸦片,我实在想不到还可以卖什么东西给他们。”杰克好奇的问道。 “呵呵…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在之前我们打下来一艘荷兰人的船。他上面的人告诉我说现在那些有伙人需要大量的火枪,有多少要多少。而且是不回价,一把仅需三个先令的火枪可以在那里卖到一英镑。” (本章要查阅的资料实在太多,时间赶不上了。正在的正文会在一点发出。大家明早再看,谢谢!!!!) (本章要查阅的资料实在太多,时间赶不上了。正在的正文会在一点发出。大家明早再看,谢谢!!!!) (本章要查阅的资料实在太多,时间赶不上了。正在的正文会在一点发出。大家明早再看,谢谢!!!!) 大风中,整艘船正在摇曳着厉害。海水也不断的由甲板上来流进来。 此时,船上的副船长正带着人正在紧急的人工排水。 “老板,这船有点负重了,我建议把船上那些货物都丟掉了吧!”副船长杰克对着船老板大卫喊道。 “哦,不。杰克,要相信菲力姆,他会带着我们安全离开这该死的鬼天气的。让底下的人手加紧力度排水。只要躲过这关,我给所有人十银币的奖励。”大卫对着杰克大声的吩咐道。 “该死的守财奴,这都什么时候还先是要考虑自己的货物。”杰克心中怒骂道,然后对着不远出正在用水桶排水的人大声的喊道: “嘿,伙计们,加快速度排水了。老板说了,这次过后给大家十银币喝酒。” “好…” 有奖励的激励,下面排水的人都极度努力了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这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了也快。 没过一会,天气就转了晴朗。这眼看着就快要沉没的船只就这么挺了过来。 “感谢上帝,总算是挺过来。”此刻正瘫坐在甲板上面杰克有气无力的说道。 “对啊!暴风雨过来就是晴天。以后会有好日子的不是吗?”也是瘫坐在杰克旁边的船老板大卫回道。 “是的,老板。不过老板你确定你这些火枪那些黄猴子鞑坦会要吗?他们可是一直号称天朝上国,什么都不缺。除了鸦片,我实在想不到还可以卖什么东西给他们。”杰克好奇的问道。 “呵呵…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在之前我们打下来一艘荷兰人的船。他上面的人告诉我说现在那些有伙人需要大量的火枪,有多少要多少。而且是不回价,一把仅需三个先令的火枪可以在那里卖到一英镑。” 大风中,整艘船正在摇曳着厉害。海水也不断的由甲板上来流进来。 此时,船上的副船长正带着人正在紧急的人工排水。 “老板,这船有点负重了,我建议把船上那些货物都丟掉了吧!”副船长杰克对着船老板大卫喊道。 “哦,不。杰克,要相信菲力姆,他会带着我们安全离开这该死的鬼天气的。让底下的人手加紧力度排水。只要躲过这关,我给所有人十银币的奖励。”大卫对着杰克大声的吩咐道。 “该死的守财奴,这都什么时候还先是要考虑自己的货物。”杰克心中怒骂道,然后对着不远出正在用水桶排水的人大声的喊道: “嘿,伙计们,加快速度排水了。老板说了,这次过后给大家十银币喝酒。” “好…” 有奖励的激励,下面排水的人都极度努力了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这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了也快。 没过一会,天气就转了晴朗。这眼看着就快要沉没的船只就这么挺了过来。 “感谢上帝,总算是挺过来。”此刻正瘫坐在甲板上面杰克有气无力的说道。 “对啊!暴风雨过来就是晴天。以后会有好日子的不是吗?”也是瘫坐在杰克旁边的船老板大卫回道。 “是的,老板。不过老板你确定你这些火枪那些黄猴子鞑坦会要吗?他们可是一直号称天朝上国,什么都不缺。除了鸦片,我实在想不到还可以卖什么东西给他们。”杰克好奇的问道。 “呵呵…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在之前我们打下来一艘荷兰人的船。他上面的人告诉我说现在那些有伙人需要大量的火枪,有多少要多少。而且是不回价,一把仅需三个先令的火枪可以在那里卖到一英镑。” 第一百六十七章 蒸汽机 “英国人?你回去跟他碰面之后把他带过来,说我要见见他。”张瑞说道。 对于英国,张瑞虽然对它了解得并不多。但是后世的“日不落帝国”这个称呼张瑞可是听了无数遍了。 大不列颠的本土不过就是一个岛国罢了,人口资源哪里会是我中国的对手。自己既然穿越回来了,只要反清成功,这“日不落帝国”的称号就绝对不会是它的了。 杜牧很不明白为什么张瑞要看那些红夷,他估计张瑞也就是没有见过这些人感到好奇才想要看看。既然张瑞如此吩咐,杜牧有什么理由说不呢? 翌日早上 晴空万里,阳光照耀着大地,给这寒冷的天气带来了难得回温。 此时,两广总督府中的张瑞刚刚好处理完送过来的文件便听到守卫禀报杜牧求见。 也幸亏张瑞打下了广州后来了不少反清的读书人过来投奔,不然就这么大点的地盘那一堆堆的琐事也够张瑞忙死。 自古常说“穷文富武”,不可否认读书是一条出路。但是它满清的官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当得了。除了考取的功名之外,还可以花银子打点各种关系。 不然就算你考上了状元,没钱打点,也只能是在翰林院领一份简单的俸禄罢了。 毕竟别人花钱就可以买得到官,这实缺实在太难得到了。 也正是如此,张瑞这才刚刚打下广东省就有不少的读书人过来询问是否科举。对此张瑞当然回答是,不过暂时时间太赶,得明年才能开始。 张瑞的肯定让许多的读书人都安定了心。 科举这路张瑞可不敢断,当年满清之所以加速败亡就是断了科举,不再开科。如今人才还没有培养起来,张瑞可不敢冒冒然就得罪了这些读书人,断了他们的希望。 在守卫的引领下,杜牧带着船老板大卫.威尔进来面见了张瑞。 杜牧对着张瑞张瑞作揖行礼,并指出介绍了大卫.威尔以及大卫高价由澳门那聘请求的翻译。这翻译也是一名汉人,叫做刘延德。 由于杜牧不会英语,大卫.威尔又懂不了几个中文,所以这翻译也就必不可少了。 对于杜牧只是对着张瑞作揖行礼而已,大卫.威尔跟刘延德都感到奇怪。在过来跟张瑞见面之前,大卫.威尔也对中国的礼仪做过了解。他对于东方的跪拜也是知道个大概,甚至他有想过为了能卖出那些火枪他可以行跪拜之礼。 特别是他知道此时正在跟他做买卖的可是这个国家的“起义军”,严格来说就是“反军”。 大卫.威尔看见杜牧如此,也就没有想过下跪的问题而是对着张瑞行了一个绅士礼。在他看来,如果这“反军”头领真要追究自己也可以“装装傻”。 刘延德虽然是在澳门生活,但是他需要经常在这边跟那些官员们打交道,也就明白要跪的道理。 可是,在刘延德刚刚跪下去之后,张瑞便让他站起来,不要再跪下去了。 张瑞的做法,刘延德虽然有些不理解,不过他确实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受。 大卫.威尔的绅士礼,张瑞看在眼里也没有异议。毕竟他可不是乾隆那样,非要别人下跪才行。 “Are you English? What's your name?”张瑞望些大卫.威尔问道。 “Oh, god. You capeak English?”大卫.威尔惊奇的反问道。 要知道此时的英国还是不后期称王称霸的帝国,所以会英语的还没有会法语的多,但是一个“反军”头领居然会说英语,如何能不让他感到惊奇? 其实不单大卫.威尔惊奇,连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奇。要知道他们所了解的,张瑞在此之前可是连大同村都没有出过,如何会这些番夷的话? “Will be a little bit.”张瑞回答道。 随后张瑞便转过头去对着刘延德说道:“接下来你翻译了。” “是,小人遵命。”刘延德惶恐的回答道,随后对着大卫.威尔用英文说道:“接下来会是我给这位将军翻译。” 对于英文,张瑞不是不想说,而是他水平就那么点。当年读书的时候他的英文就不怎么及格,所以也就勉勉强强的会说些,要是太复杂了他也不会了。 “好的,我的朋友。”大卫.威尔回答道。 此时,张瑞也没有理会刘延德跟大卫.威尔的交流。而是直接对着杜牧问道:“杜牧,你跟他把枪支的生意谈妥了吗?” “是的,六哥。他那里有一万支燧发枪,因为之前我们跟荷兰人买的是十两一支,所以此次跟他压了压价格,如今是九两五钱一支,再低他也不肯了。”杜牧回答道。 “价格没事。他这几万里的海路过来,海上还风险这么大,他要是不能赚些,下次怎么还会带些好东西过来?我们再从别的地方赚回来就好。”张瑞说道。 “是,六哥。我跟他说好了,这火枪的银子我们再以丝绸、瓷器等抵扣回去给他,反正我们这里多得去,而且价格绝对不亏。”杜牧笑了笑回答道。 “嗯,不错。”张瑞对于杜牧的做法很是赞同的说道。 “刘延德,你帮我问问他,对于这次的交易是否满意?”张瑞接着便对着刘延德说道。 “是。” 随后刘延德便对于张瑞的话一一认真的翻译。也由不得刘延德不认真,因为他也不确定张瑞懂多少英语,要是翻译出错惹怒了他,说不定就把自己拉出去砍头了也不定。 在得知这个大卫.威尔对于这次的交易很是满意时,张瑞便对着他问道:“大卫,我想跟你们购买蒸汽机,下次能带过来给我吗?” “蒸汽机?你是要开矿吗?那东西比较笨重,效率不怎么好,你确定你要吗?”大卫.威尔回答道。 大卫.威尔不知道张瑞是如何得知蒸汽机的,在与张瑞的交谈中,他发现这个年轻得不行的“反军”首领实在有太多东西让他感到惊奇了。 为此,他不得不感叹上帝的存在。因为有太多事情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解释不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兵进湖南 随着大卫威尔的解说张瑞才知道,原来此时蒸汽机并不是他印象的那种。 张瑞印象中可以拖动火车,带动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蒸汽机是瓦特在1769年以后才完成。此时的蒸汽机则仅用于矿产上排水之用。 “既然没有还没有蒸汽机,那就只能自己做了。好在以前读书也知道个大概的结构。”张瑞心中念想道。 不过就算只是简单的蒸汽机,张瑞还是跟大卫威尔订购了一台,还付了不少的定金。 同时,张瑞还跟大卫威尔订购不少英国的各类的书籍。对于张瑞的这些请求,大卫威尔都一一的答应了。 …… 乾隆二十一年,二月初 此时,傅恒正由京杭河运急速南下。 自一月二十五日,乾隆收到武昌的湖南湖北总督府1的八百里加急以后,乾隆再也不能淡定的等待礼部祠祭清吏司给出的吉日。 出兵刻不容缓。于是乾隆就封傅恒为平南将军,挂一品将军印,可以调动湖南湖北,江西,福建以及两广等六省所有兵力用来围剿反贼。 受封后的傅恒便只有领旨,告别自己美艳的福晋跟才几个月的儿子福康安,立刻南下之路。 本来海运是南下最快的选择,但是考虑到海上风浪的危险较大。所以一众的南下的官员就反对了傅恒把自己至于风险之中。 在南下之路时,一封接着一封的紧急军情不断的送到傅恒面前。 看着这些军情,傅恒心中很是沉重。 “你说这些反贼真这么厉害吗?就这些情报来看他们这哪里是攻城,就跟回自家一样。打下一座城不用一天的功夫。如今兵力以及逼近了武昌了。”傅恒把刚刚收到军情递给了在自己身边的幕僚苏云亭后说道。 苏云亭接过了军情报,一目几行的扫了两眼,在了解了大概后回答道: “可不是,要不是看着这些是军情报,真怀疑是不是假的。绿营兵已经如此不堪一用了吗?” “绿营兵堪不堪用我先不说,但是他们一直说反贼的火枪很厉害才是他们战败的关键。火枪我们也有啊,就是可以那些绿营兵没有。”傅恒回答道。 “是的,将军。我看这次我们跟反贼打,也得集中火器与之一战。”苏云亭建议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待我集中了三省的兵力的火器也得有几千把火枪了吧,再加上弓箭手的统一射杀,还是有得一战的。”傅恒说道。 “正是如此,将军。”苏云亭点动着头上那金钱吊鼠尾,认同的问道。 “可惜了,要不因为祖制,我大清的火枪肯定会比反贼多得去了。哪里还用得着害怕敌人的火枪?”傅恒语气中带着不屑,对于湖南的绿营兵不断的败退感到不满。 “将军慎言。虽说祖制如此,但是我大清也就是骑马射箭打下来的江山。”苏云亭安慰着说道: “想当年前明火器厉害吧,还不是被我八旗子弟给打败了。这足以说明火器没有什么厉害,主要还是底下的人不敢拼杀的问题。” “待这些反贼碰上我真正敢拼杀的八旗勇士,就是他们败亡之时了。” 听完苏云亭的话,傅恒忍不住喊了声“好”。 特别是苏云亭最后说的那句话,关键还是人敢不敢去拼杀而已。 傅恒此次南下之时,乾隆还特意的调了五千的八旗禁军骑兵给他。这也足以证明乾隆对于此次围剿反贼的重视。 若不是乾隆考虑到还得调集军队去打刚刚反叛准格尔,说不定乾隆还会给傅恒更多的兵力。 (依旧一点再刷新看吧!码字时间太短了,实在码不过。大家见谅,谢谢。) (依旧一点再刷新看吧!码字时间太短了,实在码不过。大家见谅,谢谢。) (依旧一点再刷新看吧!码字时间太短了,实在码不过。大家见谅,谢谢。) 随着大卫威尔的解说张瑞才知道,原来此时蒸汽机并不是他印象的那种。 张瑞印象中可以拖动火车,带动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蒸汽机是瓦特在1769年以后才完成。此时的蒸汽机则仅用于矿产上排水之用。 “既然没有还没有蒸汽机,那就只能自己做了。好在以前读书也知道个大概的结构。”张瑞心中念想道。 不过就算只是简单的蒸汽机,张瑞还是跟大卫威尔订购了一台,还付了不少的定金。 同时,张瑞还跟大卫威尔订购不少英国的各类的书籍。对于张瑞的这些请求,大卫威尔都一一的答应了。 …… 乾隆二十一年,二月初 此时,傅恒正由京杭河运急速南下。 自一月二十五日,乾隆收到武昌的湖南湖北总督府1的八百里加急以后,乾隆再也不能淡定的等待礼部祠祭清吏司给出的吉日。 出兵刻不容缓。于是乾隆就封傅恒为平南将军,挂一品将军印,可以调动湖南湖北,江西,福建以及两广等六省所有兵力用来围剿反贼。 受封后的傅恒便只有领旨,告别自己美艳的福晋跟才几个月的儿子福康安,立刻南下之路。 本来海运是南下最快的选择,但是考虑到海上风浪的危险较大。所以一众的南下的官员就反对了傅恒把自己至于风险之中。 在南下之路时,一封接着一封的紧急军情不断的送到傅恒面前。 看着这些军情,傅恒心中很是沉重。 “你说这些反贼真这么厉害吗?就这些情报来看他们这哪里是攻城,就跟回自家一样。打下一座城不用一天的功夫。如今兵力以及逼近了武昌了。”傅恒把刚刚收到军情递给了在自己身边的幕僚苏云亭后说道。 苏云亭接过了军情报,一目几行的扫了两眼,在了解了大概后回答道: “可不是,要不是看着这些是军情报,真怀疑是不是假的。绿营兵已经如此不堪一用了吗?” “绿营兵堪不堪用我先不说,但是他们一直说反贼的火枪很厉害才是他们战败的关键。火枪我们也有啊,就是可以那些绿营兵没有。”傅恒回答道。 “是的,将军。我看这次我们跟反贼打,也得集中火器与之一战。”苏云亭建议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待我集中了三省的兵力的火器也得有几千把火枪了吧,再加上弓箭手的统一射杀,还是有得一战的。”傅恒说道。 注1:以前叫做湖广总督,康熙二十六年由康熙改成湖南湖北总督。)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进兵武昌城 乾隆二十一年,三月初 傅恒一众人马由北京一路南下,大队的人马以二十多天的极快速度抵达杭州。 然而,此时还没有來得急离开浙江进入江西地界的傅恒便已经接到岳阳已经沦陷的军情。 剿匪军的攻城速度之快再次刷新了满清的认识。如今没有人再觉得两广总督鹤年写的八百里加急是夸大反贼的实力,反而还是低估了。 此时的剿匪军在湖南的兵力已经达到二十万,号称八十万。 攻陷了岳阳后的剿匪军兵锋直指这湖南湖北总督府所在地的武昌。 由于湖南省的快速沦陷,湖南湖北总督敏瑞为了应对剿匪军的集中兵力进行推进的方法,也采用了集中兵力的方法应对。 为此,湖北省除了重要的关卡跟大型的城市外,几乎所有的县城都放弃了兵力防守。 不单如此,为了应付此次剿匪军的来袭,湖南湖北总督敏瑞更是把武昌周边的一些小城市的兵力都调了过来。 此时,武昌城已经聚集了近五万的人马守城。 “从情报发出的时间来看,这反贼的兵锋估计也该到武昌城了吧!”傅恒对着身边的苏云亭说道。 “是的,将军。以反贼如今的势头来看,估计很快就会有军情送来。”苏云亭对着傅恒作揖回答道。 虽然傅恒身边不缺幕僚,也有不少的幕僚,不过他还是喜欢带着苏云亭。因为苏云亭处理事情起来让他感到舒心。 “其实敏总督的应对方法很是得当,只要集中兵力保住了重要的城池跟关卡。那些无所谓的小城池以后也就可以拿得回来。”看着傅恒愁眉不展的样子,苏云亭安慰道。 “敏瑞的防守应对的确不错。云亭,这反贼是自“三藩之乱”以来,我大清面对的最强盛的了吧!”傅恒忧心的问道。 自南下之路以来,傅恒接到湖南各个城池沦陷的军情不断。这如何能不让傅恒忧心? “本来该我们去围剿反贼才对,怎么就成了我们是防守抵抗了。而且还是打不过也守不住。”此时正在马背上前行的傅恒心中暗暗念道。 据湖南那边传过来的情报,这过反贼不单是攻城快,在野外打起战来更是了不得。 军情报上面反映说,这伙反贼有上百门的火炮,打得很远的火枪。在发起冲锋时,他们的人马更是不怕死的冲锋。 从其他方面传来的消息来看,这伙反贼给他们兵开出的条件甚是丰厚。 伤残的人可以获得二十两的补偿,死亡的则给到了五十两的银子。不但如此,还会在他们的分得的田地进行免税,伤残的人可以免五年的粮,而死亡的人其家人耕种其的军田地可以直接免十年的粮。 如此舍得花钱的反贼才是可怕的反贼。自古有多少反贼首领不贪图享乐?可是这个张瑞年纪轻轻就可以克制住自己。 据说他住的就是普通的官衙,吃的也是简单的一日三餐。不建没有酒池肉林也不大选美女,没有大兴土木更不贪金不图银。 也正是如此才让傅恒担忧,就是当年的吴三桂也是一副吃喝玩乐的模样。可是这个年纪仅仅只有十七岁的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曾经的刘石头私底下问过张瑞。张瑞给他一个答案是,为了你们能活命。 对于张瑞的这个问题刘石头一开始就不是很能理解,后来张瑞跟他说了一个故事。 一个人带着一群人造反,抢了很多的银子占有过很多的女人,后来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活够了。 于是他就不想造反了,把刀往江里一丟。带着抢来的银子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买了些田地,再找个女人生几个儿子安享晚年。 但是那些跟他造反的将士都被一一的杀死了。 这就是责任。 当年项羽自杀以后,他手下的那些大将们又有几个能好?就是一诺千金的季布也得靠着变为奴隶来躲开刘邦的悬赏捉拿。若非有贵人相助,想来他这一生也就如此了。 “而满清会给你们机会吗?”张瑞对着当时提问的刘石头问道。 对于张瑞的问题,刘石头就是不用想也知道。满清要是捉住了自己肯定被杀死,不单自己会被杀死,如果六哥败了,那么自己的家人甚至整条村子的人说不定都会被杀死,就是不被杀死也会被捉去做暗无天日的奴隶。 从起义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没有回头路,不成功就死亡。而张瑞一直把这个当作核心教导所有的军正,让军正一直给所有的剿匪军提醒着。 同时也军正们给那些底下的将领们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别想着诏安,看看水浒传里面的宋江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还是开明的宋朝,这清朝还能让你们好过?以其想着诏安还不如想着怎么做一个从龙之功的将士。 不得不说,张瑞对于剿匪军思想的把控一直没有松懈过。而张瑞要求招募跟筛选出来的都是一些便于做思想工作的良家子弟,这也加深了剿匪军的进一步团结力跟战斗力。 (额,真无语了,想不到这样还是差两三百字,依旧再等多一会再刷新看吧,大概一点左右肯定没有问题,快的话就半个小时后。) (额,真无语了,想不到这样还是差两三百字,依旧再等多一会再刷新看吧,大概一点左右肯定没有问题,快的话就半个小时后。) (额,真无语了,想不到这样还是差两三百字,依旧再等多一会再刷新看吧,大概一点左右肯定没有问题,快的话就半个小时后。) 对于张瑞的问题,刘石头就是不用想也知道。满清要是捉住了自己肯定被杀死,不单自己会被杀死,如果六哥败了,那么自己的家人甚至整条村子的人说不定都会被杀死,就是不被杀死也会被捉去做暗无天日的奴隶。 从起义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没有回头路,不成功就死亡。而张瑞一直把这个当作核心教导所有的军正,让军正一直给所有的剿匪军提醒着。 同时也军正们给那些底下的将领们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别想着诏安,看看水浒传里面的宋江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还是开明的宋朝,这清朝还能让你们好过?以其想着诏安还不如想着怎么做一个从龙之功的将士。 第一百七十章 武昌 随着这声的到来,也就说明了张瑞带领的剿匪军已经抵达了武昌。 武昌,始建于黄武初年,当时孙权为图霸业朔江而上,取“以武而昌”之义,改鄂县为武昌,在此称帝建都。 武昌有城,是从东吴黄武2年开始。东吴主孙权在他的国都武昌临近的黄鹄山北侧筑城,因为此城面对长江,并与夏水口遥遥相对。故取名为夏口。 名扬天下的黄鹤楼是夏口城内一处登高凭眺的军事了望台。现今武昌的兴起,大约由此起始。 武昌城中间经历了各种风风雨雨,基本定型是明洪武四年。此时剿匪军看到了也正是它。 城周约二十里,辟有九个城门。 东有宾阳门(嘉靖十四年都御史顾磷重修武昌城时,大东门所改),东南有新南门,南有保安门、望泽门,西南有竹簰门,西有平湖门,西北有汉阳门,北有草埠门,东北有小东门。 武昌城高二丈八尺,墙厚六丈八尺,顶宽五丈四尺。南北长六里,东西宽五里。周长三千四百三十丈。 同时,武昌城西临长江,设水门二座,有闸,有汉阳、平湖、文昌三门。 北有武胜门。东为宾阳、忠孝二门。南有望山、保安、中和三门。北、南、东三面城外皆有护城河,河深二丈,宽二丈八尺,全长三千三百四十三丈。 宾阳门至忠孝门一里一百八十步;忠孝门至武胜门三里;武胜门至汉阳门二里一百八十步;汉阳门至平湖门一里;平湖门至文昌门一里一百八十步;文昌门至望山门一里一百八十步;望山门至保安门一里;保安门至中和门一里二十步;中和门至宾阳门三里。 此时,张瑞等人便是聚集在南面的中和门。张瑞所在也正是剿匪军的主力所在。 剿匪军自主力进入了湖北以后便发现满清的防御发生了改变。很多的县城居然没有兵防守,而一些由知县组织出来的人马根本不够给剿匪军的一击。 也正是敏瑞对策的改变,所以张瑞也对出兵发生了改变。 此时兵进湖北的剿匪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张瑞带领了十万人马,兵锋由岳阳一路杀往武昌。一路由参谋长王凯元协同马九路以及军正钱露山直逼荆州。 随着张瑞带领的剿匪军一路的攻城拔寨,此刻抵达武昌城的剿匪军兵力为十二万人马。 由于湖南湖北都属于产粮区,剿匪军进入自湖南以来了就没有过大规模的破坏跟骚扰百姓。而湖南湖北不少的大户为了讨好剿匪军可都下了血本的给剿匪军粮食,所以此时剿匪军的军粮也甚是充足。 “六哥,接下来该怎么做?让弟兄们去攻城吗?”此时作为新进的旅长之一孙留礼过来对着张瑞问道,只见他身前的衣服已经全部潮湿透了。 (老样子,大家一样一点后再刷新看吧!谢谢!!!) (老样子,大家一样一点后再刷新看吧!谢谢!!!) (老样子,大家一样一点后再刷新看吧!谢谢!!!) (老样子,大家一样一点后再刷新看吧!谢谢!!!) 随着这声的到来,也就说明了张瑞带领的剿匪军已经抵达了武昌。 武昌,始建于黄武初年,当时孙权为图霸业朔江而上,取“以武而昌”之义,改鄂县为武昌,在此称帝建都。 武昌有城,是从东吴黄武2年开始。东吴主孙权在他的国都武昌临近的黄鹄山北侧筑城,因为此城面对长江,并与夏水口遥遥相对。故取名为夏口。 名扬天下的黄鹤楼是夏口城内一处登高凭眺的军事了望台。现今武昌的兴起,大约由此起始。 武昌城中间经历了各种风风雨雨,基本定型是明洪武四年。此时剿匪军看到了也正是它。 城周约二十里,辟有九个城门。 东有宾阳门(嘉靖十四年都御史顾磷重修武昌城时,大东门所改),东南有新南门,南有保安门、望泽门,西南有竹簰门,西有平湖门,西北有汉阳门,北有草埠门,东北有小东门。 武昌城高二丈八尺,墙厚六丈八尺,顶宽五丈四尺。南北长六里,东西宽五里。周长三千四百三十丈。 同时,武昌城西临长江,设水门二座,有闸,有汉阳、平湖、文昌三门。 北有武胜门。东为宾阳、忠孝二门。南有望山、保安、中和三门。北、南、东三面城外皆有护城河,河深二丈,宽二丈八尺,全长三千三百四十三丈。 宾阳门至忠孝门一里一百八十步;忠孝门至武胜门三里;武胜门至汉阳门二里一百八十步;汉阳门至平湖门一里;平湖门至文昌门一里一百八十步;文昌门至望山门一里一百八十步;望山门至保安门一里;保安门至中和门一里二十步;中和门至宾阳门三里。 此时,张瑞等人便是聚集在南面的中和门。张瑞所在也正是剿匪军的主力所在。 剿匪军自主力进入了湖北以后便发现满清的防御发生了改变。很多的县城居然没有兵防守,而一些由知县组织出来的人马根本不够给剿匪军的一击。 也正是敏瑞对策的改变,所以张瑞也对出兵发生了改变。 此时兵进湖北的剿匪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张瑞带领了十万人马,兵锋由岳阳一路杀往武昌。一路由参谋长王凯元协同马九路以及军正钱露山直逼荆州。 随着张瑞带领的剿匪军一路的攻城拔寨,此刻抵达武昌城的剿匪军兵力为十二万人马。 由于湖南湖北都属于产粮区,剿匪军进入自湖南以来了就没有过大规模的破坏跟骚扰百姓。而湖南湖北不少的大户为了讨好剿匪军可都下了血本的给剿匪军粮食,所以此时剿匪军的军粮也甚是充足。 “六哥,接下来该怎么做?让弟兄们去攻城吗?”此时作为新进的旅长之一孙留礼过来对着张瑞问道,只见他身前的衣服已经全部潮湿透了。 (老样子,大家一样一点后再刷新看吧!谢谢!!!)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想要模仿我的脸 是夜 烟雨依旧,寒风刺骨。 武昌城外,剿匪军的军营之中到处都点亮着火盆,火光照亮着整个营地。 武昌城内,也一样是到处点火盆,照亮着整个武昌城的城墙段。 张瑞也是到来了清朝才知道,当年看电视作品中的军队都是打着火把驻扎是多少扯淡的事情。 火把并非没有,但是极少会用到。因为此时军队几乎没有多大的可能会在夜晚行军,而且火把也不像电视电影那样。 至于影视中用布包着木棍淋上桐油的那些就是纯粹的误导别人。因为这个时候的布匹可不便宜,而且这样的火把不经烧。 此时的火把是用杉树皮制作的柱状体,手持部分和燃烧部分是一体的。其中杉树皮要用刀具不断的纵向切割,根据各部分要求细化成丝状和条状,中间可以稍微夹杂一些杉树油脂粉末有松树油的更好,但不能太多,多了火把不耐用。然后把这些处理过杉树皮卷起来捆扎。 火把制作麻烦,同时亮光也很是一般。此时,火盆就成了最为要好的选择。 为了以防下雨天,此时的火盆的顶部都加装挡板,用来挡住雨天的雨水,以防雨水进来浇灭火盆的火焰。 “总督大人,还请坐等我们的好消息。” 武昌城望山门城墙段外的绿营千总杨易得对着敏瑞单膝跪地说道。 “好,那本督就在这里等待着杨千总的好消息。”敏瑞手拂了拂下巴那短少的胡须说道: “待杨千总成功归来一时,本督必定向朝廷为杨千总请功。” ”是,那卑职就先谢过总督大人了。”杨易得欢喜的回答道,随后对着敏瑞就是一拜三磕头。 随后,杨易得带领三十名绿营死士由城墙上坐着城头上的篮子而下。 望着这些离开的绿营兵的后背,敏瑞的脑海中再次显现出各个将领们建议时的情景。 的确,要是让大部队出城与剿匪军一拼,敏瑞无论如何都不肯。 但是,如果只是派出少数的绿营兵去剿匪军的营地中进行骚扰,敏瑞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拒绝。 如果这伙人马能把反贼的粮草给烧了。甚至能够把反贼的火药库给点了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此这帮反贼就是不想走也得走,那就可以为新到来的平南将军傅恒争取很多的时间,而自己的位置也就更加安全了多。 也正是如此的考虑,所以敏瑞才同意了放一个绿营千总带兵出去偷袭。毕竟一个千总带去的兵力,损失了对于整个武昌城的防守也影响不大。 虽然杨易得知道此次偷袭的凶险,但是如果成功了,得来的回报也绝对不会小。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杨易得和他带领的绿营兵才满脸期待的摸黑出发。 “千总大人,再过三十来丈就到这反贼的营地范围了。我们该怎么办?”在前面探路的一个绿营兵回来对着杨易得单膝跪地问道。 “好,你起来吧,让大家都聚集过来一下。”杨易得对着跪地的绿营兵吩咐道。 “是,千总大人。”这绿营兵回答后便起身去找其他人去了。 少顷 此次由杨易得带领的三十名绿营兵就纷纷聚集在杨易得身边来了。 “弟兄们,相信大家也知道我们任务的风险。死亡对于我们来说那就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所以我希望一会大家都见机行事,不要大吵大闹。”杨易得对着围过来的绿营兵说道。 “是,千总大人。” “知道了…” “放心吧,拿得那银子就把这条命给豁出去了…” 杨易得周边的绿营兵们纷纷回答道。 “好,我仔细注意过了,由于反贼一路打过来都有跟你我一样的绿营兵背主投降,所以此时有许多的反贼穿得跟我们差不多。” “那一会我们装扮成反贼的样子。然后我们会分成三队,每队十人进行巡逻走动。记住一定要胆大心思,不要害怕畏缩。就把自己想象成反贼就可以了。”杨易得缓缓吩咐着道。 “是…” 半炷香过后 杨易得等人进入剿匪军驻扎营地第一道防御栏附近。此时,人员已经分配了出去。 由于地方较大,剿匪军这一道防御栏在放哨士兵稍微不注意的时候,就让杨易得等人给偷潜入了进来。 然而,就在杨易得等人的三个队潜入分散后的三分钟,杨易得还没有来得及庆幸之时,他这一队便迎来了剿匪军的一队巡逻队。 跟着杨易得迎面而来小旗钟报国(即什长的改称)很自然的对着他敬了一个军礼。不单钟报国如此,连钟报国一队的十个士兵也对着他们这伙人敬了一个军礼。 杨易得没有见过如此情况,一下子也没有反应回来。愣了几秒,忽然之间想到这会不会是什么暗号。 虽然这个看着暗号简单,但是不回的话谁知道有什么麻烦? 于是杨易得也缓慢的跟着伸出了手不自然的随意扬了一下,也算回了一个军礼。 可是,就在杨易得刚刚回完后,他又不得不担心身后的家伙们不会回这个暗号,毕竟他们那一活人当中的每一个都用了这个暗号了。 (还差两百来字,请半个小时后刷新,谢谢!!!) (还差两百来字,请半个小时后刷新,谢谢!!!) (还差两百来字,请半个小时后刷新,谢谢!!!) 然而,就在杨易得等人的三个队潜入分散后的三分钟,杨易得还没有来得及庆幸之时,他这一队便迎来了剿匪军的一队巡逻队。 跟着杨易得迎面而来小旗钟报国(即什长的改称)很自然的对着他敬了一个军礼。不单钟报国如此,连钟报国一队的十个士兵也对着他们这伙人敬了一个军礼。 杨易得没有见过如此情况,一下子也没有反应回来。愣了几秒,忽然之间想到这会不会是什么暗号。 虽然这个看着暗号简单,但是不回的话谁知道有什么麻烦? 于是杨易得也缓慢的跟着伸出了手不自然的随意扬了一下,也算回了一个军礼。 可是,就在杨易得刚刚回完后,他又不得不担心身后的家伙们不会回这个暗号,毕竟他们那一活人当中的每一个都用了这个暗号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夜攻武昌城 这暗号杨易得哪里听说过,只能一脸懵逼的站在哪里。 此刻,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大脑忽然一下子出了短暂的空白,正在想着该怎么应对之时。此时,钟报国身后的队员都纷纷的提刀围在了他们的身边。 事已至此,杨易得能想到的只有硬闯试试。 然而,此时的动静已经哨兵的注意。哨兵也已经去叫其他的人马赶过来。 “下一句,下一句。”杨易得不断的念想着。 如今的杨易得后悔得要死,早知道这样就偷偷潜过来了。 由于哨兵的呼唤,剿匪军巡逻队兵马赶过来之时还是让营寨出现稍微的骚乱。好在一切的秩序都良好的运行着,不然这点骚乱引起了啸营就真是让张瑞欲哭无泪了。 由于围过来的剿匪军实在太多了,杨易得等人也只能放弃抵抗,选择了投降。 “如今也只能是看其他两队能不能成事了。”杨易得心中暗想道。 可是,杨易得还没有来得及庆幸没有全军覆没的时候,其他两队人马也被剿匪军给押了过来。 原来剿匪军的营寨之中除了明哨之外还有暗哨跟移动暗哨。 杨易得的其他两队人马就是分别被暗哨跟移动暗哨的人给发现了,然后才让剿匪军给捉了。 此处虽然热闹非凡,但是对于拥有数万大军的营地来说实在不值得一提。犹如庞大的湖面上滴下了一滴水滴一般,虽然在局部会引起涟漪,但是不会影响整个湖面。 此时的张瑞依旧没有休息,而是带领着参谋部的人到达武昌城西门剿匪军驻扎的营地中召集将领们商量事情。 “六哥,你是说今晚发起对武昌城的进攻?”剿匪军第三军师长陶一亲问道。 由于剿匪军由广东进入湖南以来兵力快速的膨胀,张瑞为了很好的把控兵力,如今剿匪军几乎绝大部分军官都是又广东带过来的人马所担当。 但是,一切又不能都如此,会影响新投过来的绿营兵的军心。 为此,对于一些有才能的新投过来的将领,张瑞还是直接批准他们继续担任剿匪军的军官,不过军正的还是得由剿匪军的老兵担任。这陶一亲就属于湖南新投过来的军官之一。 同时,这些新投过来的将领所领导的队伍,都是以一些兼夹了不少剿匪军老兵的打乱重组的队伍。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以非常自然而然的悄悄进行着,即使是有谁看出来了也不会傻傻的去说。 毕竟比起完全信任这样将领,必要的监控防制手段也必可少。 其实剿匪军这样的做法比满清的临时才给予将领所以带领的绿营兵还要好些。至少不会让他们觉得剿匪军是在完全防着他们,同时也让他们对剿匪军实力的进一步了解跟认同。 如果说此时唯一没有大变动就属于张瑞带领过来的剿匪军火枪兵,即使是新加入进来火枪兵都是在广东调动过来。 但也不是张瑞不肯在湖南招募火枪兵,实在是火枪的生产连此时正在广东训练的火枪的兵都满足不了,更不用说湖南的了。 由于火枪的消耗大,此时剿匪军仅拥有火枪兵一万六千多名。其中留着广东的就达到了八千名,分别由在广东的三个军人马之中。 三千名火枪由李国忠(李牛屎)带领着在韶关防守着江西,三千名由张之山带领着驻守在梅州看守福建,而另外二干则由李忠义(李四狗)驻守在郁林看守广西方面的人马。 剩下的火枪兵中,张瑞分出了四千给马九路跟王凯元一路。同时还分给了他们一半的火炮,用以攻取荆州城。 “是的,早在半个月之前,我们就放了不少的人马进入了武昌城中。城中的人马就等待我们的到来后发起进攻,夺取汉阳门的城门。”张瑞身边的第三军长李德(李木根)看了看张瑞后,替回答了起来。 对于身为军长的话,陶一亲便没有任何的疑问了。 “木根,剩下的话由你来安排吧!”张瑞说道,同时也是为了历练李木棍,毕竟他也是刚刚提拔不久。 (依旧不变吧!大家依旧晚点再刷新看吧!谢谢…) (依旧不变吧!大家依旧晚点再刷新看吧!谢谢…) (依旧不变吧!大家依旧晚点再刷新看吧!谢谢…) (依旧不变吧!大家依旧晚点再刷新看吧!谢谢…) 但也不是张瑞不肯在湖南招募火枪兵,实在是火枪的生产连此时正在广东训练的火枪的兵都满足不了,更不用说湖南的了。 由于火枪的消耗大,此时剿匪军仅拥有火枪兵一万六千多名。其中留着广东的就达到了八千名,分别由在广东的三个军人马之中。 三千名火枪由李国忠(李牛屎)带领着在韶关防守着江西,三千名由张之山带领着驻守在梅州看守福建,而另外二干则由李忠义(李四狗)驻守在郁林看守广西方面的人马。 剩下的火枪兵中,张瑞分出了四千给马九路跟王凯元一路。同时还分给了他们一半的火炮,用以攻取荆州城。 “是的,早在半个月之前,我们就放了不少的人马进入了武昌城中。城中的人马就等待我们的到来后发起进攻,夺取汉阳门的城门。”张瑞身边的第三军长李德(李木根)看了看张瑞后,替回答了起来。 对于身为军长的话,陶一亲便没有任何的疑问了。 “木根,剩下的话由你来安排吧!”张瑞说道,同时也是为了历练李木棍,毕竟他也是刚刚提拔不久。 但也不是张瑞不肯在湖南招募火枪兵,实在是火枪的生产连此时正在广东训练的火枪的兵都满足不了,更不用说湖南的了。 由于火枪的消耗大,此时剿匪军仅拥有火枪兵一万六千多名。其中留着广东的就达到了八千名,分别由在广东的三个军人马之中。 三千名火枪由李国忠(李牛屎)带领着在韶关防守着江西,三千名由张之山带领着驻守在梅州看守福建,而另外二干则由李忠义(李四狗)驻守在郁林看守广西方面的人马。 剩下的火枪兵中,张瑞分出了四千给马九路跟王凯元一路。同时还分给了他们一半的火炮,用以攻取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支援 (今天大年初一,祝大家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万事如意,合家安康,狗年大吉,事业大旺…) “杀啊…” 忽然之间,汉阳城门处传来了阵阵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 身处黑暗之中,人类原始的动物本能反应使得恐惧感会自然的增大。 即使城墙中点有火盆照明,也无法让城墙道上防守的绿营兵们无惧这未知的喊杀声。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汉阳城门上一个守军的绿营千总正在大声喊道。 “是满人,城中的满州兵不知道怎么回事。杀伤了我们太少的弟兄。” 一个声音回应了这个千总。 此时,没有人会认为满洲八旗兵会背叛这满清朝廷。毕竟这朝廷就是他们满人的朝廷,他们如果连这个朝廷都要背叛还能有什么朝廷对他们更好? 也正是如此才让汉阳门上的守军一头雾水,不过满人的确是在冲杀着他们,而且带领过来砍杀的他们人数还非常的多。 “啊…啊…啊…” 一个又一个守城的绿营兵被砍翻在地,大声的叫喊着。 在一开始,杨没带领的满洲兵出现在汉阳门的时候的确引起他们的注意。不过守城的绿营兵发现是满八旗的人马带人过来又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守城的清兵们一致认为他们是受到总督府的调令过来帮忙守城才过来。 毕竟这么冷的天,还刮风飞细雨。 可是,这些守城的绿营兵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些满洲兵一上城墙后就对他们拔刀相向,甚至没有给过来问话的绿营将领任何反应的时间。 此刻,战事突发,城头上喊杀一片。 本来守城的绿营兵就被突发的砍杀给打愣了,等他们发现过来的时候才已经他们已经被杀了不少的人。 可是,杀他们的是一直让他们惧怕的满洲八旗兵。这些可都是满清朝廷国之根本的自家兵,这就让他们不明白了。 即使这些绿营兵们被杀了不少,他们首先想到的也只能是把刀防御而不是进攻,待搞清楚事情再说。 谁也不知道要是随便砍伤砍死了这些满洲兵,他们家里会不会有几个在朝中当大官的?到时候他们一报复,死的可就不是自己一个这么简单了。 用刀防御终究不是进攻。城头上许多没有防御住的绿营兵也都纷纷被砍翻在地,能防守住的都是一些武艺过得去的人了。 此时,汉阳门城门已经完全被这满洲兵带来的人马给占领了。站在这正个城道上的兵马绝大多数也是他们的人马。 困兽之斗总归是不明智。正因为明白一点,所以就在那些绿营兵最后准备反击之时,呼降声传来。 但是,城中清兵终究不少。 “就这么降了吗?” 汉阳门城头的被围堵的绿营兵有些犹豫了。 这犹豫也停住了他们想要反抗的想法。 “咻…嘭…” 黑夜之中,一束烟花飞上了半空散发开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谁在放烟花?”正在望山门城门的塔楼外站着往外望的敏瑞看见这一束烟花后奇怪的问道。 由于望山门离汉阳门比较远,加上汉阳门战事事发突然,所以过来报信的清兵还没有跑到。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像是汉阳门那附近。”此刻,跟在敏瑞旁边的武昌城参将沈洗丘回答道。 “汉阳门?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不知道为何,敏瑞一听道沈洗丘的话,心中不安的想了起来。 然而,看着望山城墙这平静的样子。除了那低沉的风吹城墙声,周边也没有听到什么杂声。 冷冷的风吹拂而来,敏瑞那脸颊上感到了一阵的寒凉。 在这寒凉过后,回过心神个敏瑞不禁的在心中自我的安慰了自己。 “也对,如今天气湿冷。这反贼也是刚刚到达,而且这城中布兵无数,储粮充足,当是固若金汤。我也不要太过敏感了。” 城墙上火盆的火光照着的影子摆动着,安静下来的敏瑞心思不住的又想了起来。他心中始终提示着他有哪里不对,可是他又总是想不到那个点在哪里。 “究竟在哪里呢?” 敏瑞在安安静静的回想着整个布置到底有哪里有问题。 敏瑞身边的人看着敏瑞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在思想什么,也不敢打扰。也就只能安安静静的在原地,陪着敏瑞站在这城塔楼前吹着这冰冷的风。 忽然,敏瑞似乎想到了有哪里不对。不过随后他又摇了摇头。 “报…急报…” “我要立刻面见总督大人,你们赶紧让路…” 只见一个身着兵字样式的清军服饰的报信兵大喊着跑过来。 要说这报信兵跑得也够远的,由汉阳门跑到总督府,再由总督府得到敏瑞的去向跑来望山门。也幸亏他可以骑马,不然跑断腿他也跑不了这么快过来。 “何事如此惊慌?”敏瑞原来压制住的不安再次浮了起来,急忙对着过来大声报信的清兵问道。 听到了敏瑞的问话,这报信兵更加快速的跑到了敏瑞的面前跪下,对着敏瑞急忙的回答道:“禀报总督大人,汉阳门遇袭,如今城门恐怕已经失守了。” 听完这报信兵的话后,敏瑞竟有些站不住脚的后退了半步。语气甚至急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快说来。” “嗻。” 报信兵习惯性的低了低头回答道 “本来汉阳门一切都是平安无事。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来了满营的八旗兵们,一上城墙就对着我们一顿乱砍。城墙上的弟兄本来就不防备,这一下子就突然发生。很多人也就这么被砍翻在地了,待我离开之时,守军已经所剩不多。” “你说什么?满营的人的对你们砍杀?”敏瑞惊恐的问道。 “是的,总督大人。”报信兵一脸委屈的回道。 “满营,可是前不久进来武昌城的那伙满洲兵。”此时,敏瑞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已知道”的答案一般。 “是的,总督大人。”报信兵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起来。 因为去过了总督府,也就对这满洲兵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这报信兵才能如此肯定的回答。 “该死,我真该死。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我该想到这个才对。”敏瑞悔恨的说道。 “沈洗丘,快,立刻调兵跟我去支援汉阳门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胜利的曙光 随着那束烟花升上半空的的爆炸,借着武昌汉阳门外城墙点燃的火盆的火光。 城墙上的那些还没有想好投降还是不投降的绿营兵们,很快的就发现了大批的剿匪军出现在了汉阳门附近。 一切似乎都是有预谋的一般。 此时,只要不是太傻的绿营兵都明白了。这伙所谓的满洲兵根本就投降了城外的反贼们。 如今已经由不得被围堵在城墙段的绿营兵们不投降,特别是在看着城外的剿匪军不断由汉阳门涌入进来以后。 也许朝廷最终会胜,但是自己不投降就只有死。 死,可以,但是不能就这么没有价值的死去。不少的绿营兵都在问自己,就这么死去值不值?可以获得什么? 连满洲兵都可以投降了,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铛啷…” 一把清制的军用朴刀就这么被一个绿营兵丟到了城道面上。随即便看见他跪了下来喊道:“我投降了。” 人都是有从众的心理,有人投降,其他的绿营兵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 “铛啷…” “铛啷…” ………… 一把把军制朴刀被丟在地上,撞击着城道地面上砖石响起来了阵阵的声音。 城墙道上余剩的守城绿营兵中不断有人丢刀跪地投降。看着跪地的人的增多,那些还在站着的绿营兵内心一片茫然。 这都还没能杀贼立功呢?这就败了? 直到此时,那些曾经嘲笑过湖南的绿营兵“废物”的人才忽然明白过来。 以往的经验来说,朝廷兵马打那些“反贼”都是手到擒来。不是以少打多就是同等实力便可获胜,极少需要以多打少,即使如此也没有说不胜。 多少年来没有见过打“反贼”还需要以多打少,也就是当年“圣祖康熙爷”打“反贼”吴三桂才用这样的架势。 难道说这些“反贼”还能比“圣祖”在时候的吴三桂能打? 不可能,至少没有看见。 以其说是反贼厉害,不如说是身边的怕死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 大势如此,少数的几人也起什么风浪? 明白过来的人自然也是随着大势丟刀投降。 “哎,与这些贪生怕死之辈为伍,实在丢人。幸亏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假装投降。为朝廷留下有用之躯。” “我投降就是为了看这些怕死之辈能有什么好下场……” 那些迫不得已投降的绿营兵们纷纷安慰着自己道。 当然,既然是大势也免不了有异想天开的倔强之徒。以为自己可以力勉狂澜,也可以来一次赵子龙的英雄事迹。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冲就被剿匪军纷纷的砍倒在地,无情让他们认识到什么叫做现实的残酷。 “看来这些反贼真的是能打。” 最后反抗的绿营兵倒在了血泊之中想到。 跪在的地上绿营兵们,看着那些最后还不知道死活冲去跟反贼厮杀的同伙被砍死了以后。首先想到的不是伤心跟气愤而是庆幸跟各种嘲笑。 “也不用脑子想想,连满洲大兵都投降,还以为自己多厉害。”一个跪地的绿营兵低声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也不过是跟着满洲兵的后面投降而已,不算对不起朝廷。”这绿营兵旁边的人接着他的话说道。 “这弟兄所言在理,实在是金玉良言,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去喝酒。我请客。”这绿营兵甚是高兴的回道。 “哈哈…有哥哥请客,怎么敢推辞。” ……… 其实杨没带的这一营满洲兵也谈不上是投降,只能说是“赎罪”。 当时张瑞打下广州城时,由于太忙也甚至忘了这城中还有满洲居住的满人。结果这些满人中还有些不知道死活的人依旧以为自己还是上等民,跑到总督府要求张瑞给银子他们过年。 这一下子就激怒了张瑞的怒气。 老子拼命的打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推翻你们这些不劳而获的蛀虫。要是还要养着你们,我还打什么仗? 还要挟。什么给了以后诏安可以帮忙说话,不给说不定会有乱事。 本来他们相安无事也许张瑞还没有那么大的火气,如今看着那些不知道死活还甩这那跟“猪尾巴”对着自己耀武扬威的样子,张瑞就气急而笑了。 不是要银子嘛!就给你们,不过得到下面去花。 随后,张瑞便下令把敢来要银子的满人全部杀了,连他的全家也一起下去陪他团圆。然后再让人烧些“金元宝”给他们,也算是完成了张瑞的承诺。 本来张瑞还想着大开杀戒,后来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算了。 为了给这些满人一条活路,张瑞便只能再找一份工作给他们,让他们懂得要劳动能有饭吃。 于是,修路,扫大街,倒夜香,修基建就有了他们的身影。 劳累是肯定的,不过也不会出现吃不饱的现象。 工钱肯定是有的,但是不可能太多,要是完成不了工作还得扣工钱跟鞭打。 想不做?死了,张瑞败了,或者是家里有人能加入剿匪军用功劳帮抵罪。 不然,凡是十四岁以上的都不可以做懒虫。 当时,如果这些满人家中有汉人身份的都不用如此。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完全不受影响。 如果说张瑞的崛起让百姓感受最深刻的就属于满人家中的汉人或者是半汉人身份的子弟。 如杨没的母亲,本来张瑞打下了广州城之后她便可以自由离开。若非尼马察氏一家跪求之下,她才也不会留了下来。如今她从卑微的身份成为一家之中话语权最重的人,转变之大令她都有些不适应。 敢反抗的满人都被杀完了,而且是全家灭亡。剩下满人不是在等待满清朝廷打回来就是想办法加入剿匪军。 特别是在见识了剿匪军的强大之后,广州城中许多的满人对朝廷打回来都不抱希望了。 正是如此,最早有着满人血统之一的杨没成了那些满人纷纷拜求的对象。如今他们最多的想法就是加入剿匪军,以带一家人“脱离苦海”。 但是,剿匪军也不是他们想进就可以进的。除了自身要通过剿匪军的参军标准外还得等待属于他们满人选兵名额。 物以稀为贵,只有经过多番抢回来的名额才值得他们珍惜。 随着剿匪军攻占下了汉阳门,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黎明来临 “快,快点。慢了,反贼就进城了。” “你们都给我跑快点,别跟我磨磨蹭蹭的,要是再慢就军法从事。” “你们,说的就是你们。赶紧跑,别以为自己偷懒就没事。要反贼打进了城也没有你们什么好,到时候你的家产要被抢光,妻女都得受辱。” 敏瑞紧急由各大城门抽调的清兵守军纷纷在营官的鞭打跟呐喊中前进。 伴着那一颗升空爆炸烟花,整个武昌城的战事正式打响。 与传统攻城的围三缺一不同,张瑞给武昌城四面都布满了兵马。这也不是张瑞不懂围三缺一的好处,只是张瑞想要更快的平定湖北。 随着汉阳门的进攻,其他城门的围守的剿匪军也同时发起试探性进攻。 整座武昌城城墙四周此时都被剿匪军抛射出来了照明弹(木框里装着易燃的松脂等)。巨大的火光照亮了城墙的周边,犹如白昼一般,明亮。 由于古代生产技术的问题,造成古人的营养的不均衡,所以古人有不少人有夜盲症的情况。 此时,武昌城内虽然是驻守了近五万的绿营兵,但是能在夜战防守打仗的不过二万多。 相对清军单调的军粮所造成夜盲而言,剿匪军的夜盲症情况要相对好上许多。 一则是因为剿匪军是招募百姓,食用杂食多所以夜盲没有那么严重。二则是张瑞知道夜盲最大的问题是缺少维生素A。 一般用动物肝脏以及胡萝卜、鱼肝油等可以快速治愈缺乏维生素A所造成的夜盲症。 早在直连山时,张瑞就知道了军队存在夜盲症的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张瑞早早的就在直连山开展了养殖场养殖猪,鸡、鸭等取肝治疗。同时,也种植了胡萝卜等绿黄橙类蔬菜以辅助治疗。 不单如此,在打下广东后。剿匪军迫降了广东水师,张瑞便下令大量收取海鱼,以炼取鱼肝鱼。 在多管齐下的预防治疗之下,此时的剿匪军虽不敢说完全没有了夜盲,但是就算是有,也不多。 四周城墙试探进攻的剿匪军拖住了不少的守城清军,此时敏瑞能调去支援汉阳门的清兵也就人数有限。 在剿匪军一到达武昌城进行包围之时,为了迷惑武昌城的守军,张瑞便下令大军集结围攻南门的样子。 武昌城的守军哪里想到,夜幕降临之时,城外的剿匪军主力战兵悄悄的移动到了西北的汉阳门附近了。 夜,很黑。 雨,在不断的飘着。 不大,但细雨飞得很密。 此时,一条被支援汉阳门的绿营兵队伍正举着火把,在各个队官的喝骂中前进着。 潮湿而又寒冷的天气总会让人心情烦躁,特别还是在这寒冷潮湿行走。 “徐大哥,你说这反贼真的是这么凶残吗?”正被派往汉阳门支援的一个绿营兵,在听道队官的呐喊后,悄悄的对着身前的人问道。 只见这绿营兵身前的人也没有敢回头,只是悄悄对着他回道:“其他的反贼我不清楚,但是这伙反贼不用担心。听我一个走商的亲戚说他们的军纪很严,不会随便骚扰百姓。” “这样?”这绿营兵对于身前的人说的话有点疑惑。 “好的,别多说了。一会见机行事,能打就打,打不过就投降。听说这伙反贼不杀俘,一般俘虏在战事结束后就会放掉。三牵,一会机灵点,千万不要为了那点点银子把小命给送了。”这被称为徐大哥的徐东星再次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感觉没有危险后低声说道。 “知道了,徐大哥。”这赵三牵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同样再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回答了他。 “好了,别说话。省得一会挨鞭子。”徐东星发现了正在走过来的队官后,急忙的提醒到。 “是。”赵三牵回答道。 “快走,快点…” 这松散行走的队伍中再次传来催促的声音 ……… “杀啊…” “剿匪军,有进无退…” 自剿匪军攻进了武昌汉阳门城后,各种各样的呐喊声传出。 平时看着挺宽大的城门此时在不断涌入的剿匪军看来是如此的拥挤。 “铛、铛、铛…” 战场上不断各种兵器交战的声音传来。 “啊…” “哎呀…” “救命…” “救救我,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 此时,听到了城中各种动静的百姓们无不紧闭着自家的大门,门后用了厚实的木串紧串着大门还不是觉得不够严实,都纷纷加上了木头顶着大门。 不单如此,有聪明的人家也准备好了银两,必要时破财挡灾。同时也让自家的女眷都尽量的穿着破烂的衣服,抹黑了脸蛋。 战乱之时,秩序混乱不堪。 “剿匪军入城,降者免死…” 城中各种呐喊呼降之声四起 敏瑞由其他地方匆匆忙忙调来的支援的汉阳门的绿营兵在剿匪军的几个冲锋下不是倒地就跪地投降,剩下的则是丟掉了火把到处逃串了起来。 战事凌乱,此时剿匪军也不在意俘虏的捕捉而是要尽可能快的占领整座城池。 夜晚,给了双方的不便。 但是,士气更为高昂的剿匪军几乎以一面倒的姿态碾压过去,敢反抗的绿营兵无不被砍死砍伤在地。 黎明前夜,特别黑 雨,在寒风之下特别的冷。 一道道由火把组成火龙以汉阳城为口往武昌城的四周分散而去,即使遇到同样的火龙也难以阻挡住这分散的脚步。 进入武昌城內的剿匪军也分散了人马去进攻了其他城门。 内外夹攻,除了少数不识趣的将领闹着反抗之外,绝大部分的守军们都识趣的选择了投降。 毕竟,从他们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伙反贼并不是像那些将领所说的那般作恶多端,四处烧杀抢掠。相反,他们比起自己等人更要军纪严明上许多。 所以,投降这样的人马。只要不犯他们的事,就完全不用担心俘虏后会被杀害。 毕竟投降他们的人多了去了,他们也不差自己等人。 随着进攻其他城门剿匪军的到来,一座座被围攻的城门不断的被打开了。 城外的剿匪军不断的涌入武昌城中。 黎明,熬过了最黑暗冰冷的夜,透过东方的蒙蒙的天空宣示着它的来临。 PS:由于近段时间过年,各种事情。如今才更新,很抱歉大家。在这里要感谢天地x有雪一直的打赏,感谢所有还在关注本书的书友们。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七十六章 割辫子,不可怕 武昌城西城区,一座普通的民房中。 一缕缕阳光透过有些许残破的窗纸,出现了一道道的光线。 这强亮的光线宣告了一连几天的阴雨绵绵的天气的退散。今天,准定是一个好天气。 此时,在房屋的中李寸水正在被外边的鸟鸣声给吵醒了。 只见他醒来之际无力的抬了抬头,然后下意识的看了房门旁边不远的床上。此刻,床上的妻女正睡得正香。 待李寸水松了口气,回过了头来之时,他发现了因为自己睡觉而掉在脚旁边的菜刀。 自从听闻有“反贼”来围攻武昌后,李寸水便生意也不做,早早的准备好了粮食,同妻子与女儿一起躲在家中。 原本李寸水想着,以朝廷的实力,就反贼就是再厉害也就围了十天半个月也该走了。哪成想这反贼围城不到一天就攻进了城中。 昨夜战事突起,各种打斗呐喊声不断。 李寸水听着声音不对便把妻子女儿带到了破房之中,熄灯灭火。手持菜刀在房门守护着妻女,直到了黎明天快亮之时才没有熬住瞌睡,睡着了。 “天亮了,外边如此安静,是怎么回事?难道昨晚朝廷兵马把反贼给打出去了吗?”李寸水在房子里静静的听了好一会外边的鸟叫声后想到。 望着房中还在熟睡的妻子女儿,李寸水感觉很是无聊的轻轻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小院子里一片阳光明媚,除了这一连几天下的雨水使得地面泥土潮湿不堪。 微风吹过,能感受到清新的气息。 房屋里什么也没有变动,紧锁的大门依旧紧锁着,那几根用来顶着大门的木头还是如此的有力。 阳光灿烂的天气,安静的周边。熟悉的环境里听着那鸟儿欢快的歌唱着。 李寸水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菜刀,慢慢的走到了大门处开门。 如果不是这几根木头的提醒,李寸水甚至没有感觉这跟平时有多大的区别。 “吱吖…” 即使李寸水再怎么想着轻轻的开门,这副大门依旧发出了它这年纪该有的声音。 大门打开,只见街道上没有人在行走。 由于李寸水的大门口是一条小巷道,所以看不到人也属于正常。所以李寸水也就如平时一般,自然的走出巷道往主道走去。 “嘿,义堂,你在呢!” 李寸水看见正在街道旁边的早点摊上的凳子坐着的人后,便快速的走了过去打招呼道。 “午安,西易,你们也在啊!” “是啊,寸水。你出来了?”程义堂问道。 “这昨夜一夜战事不断。如今天光日白的,我看这城中这般安静也就出来看看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吗?”李寸水摸了摸自己那光光的头后说道。 “具体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听午安说这反…唔…这剿…匪军已经出了安民告示。如今这武昌城已经被剿匪军攻下,不再属于满清统治,重新归于汉家江山。具体的情况,我跟西易正准备去城门口看看呢,你要不要去?。”程义堂很是兴奋的问道。 “汉家江山?什么意思,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李寸水有些疑惑的问道。 听到李寸水的话,程义堂不由得一愣。程义堂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李寸水,貌似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忽然的问题让程义堂、李寸水、严西易三人很自然的看向了好友午安。毕竟午安已经去看了那安民告示,肯定也比他们更了解。 午安看着他们三人一副求解答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不久前自己去听安民告示时也差不多如此想的样子。 “你们啊,怎么就不懂得自己身为汉人子弟的高贵呢?”午安一副痛心疾首的说道。 午安这话好像是黑暗之中闪过一道闪光,让他们三人在脑中似乎补捉了什么又没有能捉到。 “瞧你午安说得,我们汉人有好高贵的,不被满人跟其他人欺负死就不错了。”李寸水喃喃的说道。 李寸水的说法,瞬间就得到了程义堂跟严西易的点头认同。 “是啊!前不久,我家邻居严立善就因为在街道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满狗的奴才就被他们打了个半死,如今还躺在床上,无处申冤。他不是汉人,谈什么高贵?”严西易一脸不屑的对着午安说道。 “这样?那你可以叫他去衙门告那满狗了。如今有剿匪军的人帮忙做主,完全不用担心。”午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们以为满狗为什么能一直欺负我们?”午安盯着三人问道。 “为什么?这我哪里知道,大概就是当今的皇帝是满人吧!”李寸水思索了一下后便对着午安回答道。 “对,就是这样。”程义程听完了李寸水的话,急忙赞同的说道。 同时,严西易也点了点头的认同了李寸水的话。 “没错,就是因为当今的皇帝是满人。如今当今的皇帝是汉人,他还会任由着满狗欺负我们吗?”午安此时露出了笑容的说道。 “别的不说,就说我这头发。”说着,只见午安摘下了头上戴着的瓜皮帽。此时,午安的头上既然没有了辫子。 “午安,你疯了。你怎么敢把辫子剪掉,你不知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是剿匪军逼你剪的吗?”李寸水见着午安光秃秃的头上惊恐的说道。 “知道,当然知道。同时我还这话就是那些满狗鞑子说的。我们汉人的发饰哪里会是这样的猪尾巴?” “诸位,知道吗?剿匪军不强迫我们剪,同时他们还说了,我们是自己兄弟,如果害怕就可以留着。因为强迫只能剪掉头上的辫子却剪不掉心中的辫子。” “只要辫子还在,我们依旧还是满人奴隶罢了。自己不努力还指望子孙能有什么好?”午安此时按着城门口演说之人的语气在述说着,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恨不得一致。 “你们知道,满人也就那么点人。如今正是汉家崛起的时候,胡人无百年之国运,乃是我们祖宗就传下来的。如今百年将至,满人的江山也到头了,没有什么可怕了。” “所以,有剿匪军在,这割辫子有什么可怕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宣传 “所以说,你就割了辫子?”李寸水看着此时口若悬河的午安,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说话问道。 “对呀!”午安定了定神后,回答道。 “也许你说的都对,但是你怎么就知道这剿匪军一定能打败那些满人呢?”李寸水看着午安问道,内心不由得为午安的冲动感到担心。 “如果他们打不下这江山,你割了辫子可是要砍头的啊!” “砍头?” 程义堂跟严西易听道这话后,身体不经意的一哆嗦。 “砍头”这两个字他们也经常有听,他们也见过午时的菜市场有人被砍头。但是怎么的都没有想到会联系到自己的身边的人。 “砍头?” 午安重复的说了一遍这两字。 只见他的内心也是一哆嗦,随后又摇了摇头,似乎是倔强的一般回道: “他们要是还能砍得到我的头,我也认了。” 忽然之间,只见午安的语气中带着些悲壮的继续说道: “正如那些剿匪军所说,如果每个人都因为害怕砍头就不敢反抗,那么满人欺负我们,何时才是头?” “如果我们不反抗,那么那些满人就会踩着我们的骨头对着自己的孙子说:‘看,这就是奴隶。’,如果我们不反抗,那么那些满人就会踩着我们子孙的后背笑着对他们的孙子说:‘看,这就是奴隶。’” 此时,一阵风吹拂而来,透着空中清新的气息,也正好吹开了遮挡住他们的云朵。 阳光随着云朵的脚步而来,灿烂的阳光倾泻而下来。强烈的光线照射在午安身上,他那素色的布衣散射出来的光线忽然让李寸水等三人产生错觉。 “这午安,何时有这么的高大?” 程义堂、严西易、李寸水三人都愣在了那里,内心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久久不能平复。 “是啊,难道我们的子子孙孙都只能一直任由满人欺负了?绝对不应该是这样。”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正在此时,街道上一队巡逻的剿匪军正唱着歌曲行走而来。 阳光下,行走的这十人看着是如此精神有力,歌声中带着的阳刚之气宣示着他们的精锐。 如此的队伍,如何能让人不对他们有信心? 据说昨夜的大战,满人将领看打不过王师了,便想着焚城。若非剿匪军一边跟清兵打一边救火,说不得这武昌城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 就在李寸水等人带着敬重警惕的目光看着这队正在经过他们身边的剿匪军巡逻队时,只见这十人的巡逻队中走出了一人正往他们身边走来。 望着这名忽然之间走过来的剿匪军,不知道为何,李寸水几人居然会害怕得有些脚软,心也提了上来。 “难道我们犯了什么事了?这不会是来找我们什么麻烦吧!” 李寸水等几人看着越来越近的剿匪军,心中不由得嘀咕了起来。 “不知道这位军爷可是找我们何事?”午安壮起了胆量来对着行走而来的剿匪军问道 “不敢当军爷二字,在下江旺胜。这几位老乡,现在每个城门口都张贴了告示,在说分田地等等的事情,你们可有去听说过?”只见过来的这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湖北话回答了午安。 “分田地?”午安有些惊奇的问道。 “正是,还有税收,徭役等等事情。都是大伙可都是好事,你们可以去知道一下。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对了,就可以去廉政署举报,六哥会帮大家做主。”江旺胜自豪的说道。 “如何说来,必须再去看看。”午安很自然点了点头的回答道。 也不知道为何,午安听到江旺胜这和气又熟悉的家乡声音后,午安跟江旺胜交流起来也来也自然了起来。 “嗯,那就好。我还要巡逻,就不跟大家多聊了。”说着,江旺胜很自然的对着午安等几个人行了一个军礼。 午安等人看着敬礼的江旺胜也不知道该干嘛,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 对此,江旺胜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很自然的转过了身,小跑回了队伍之中,随后这巡逻队也慢慢的齐步离开。 望着离去的巡逻队后,午安等几个人这才回过了神来。虽然他们看不懂江旺胜行的军礼是什么,不过他们却能感受得到江旺胜对他们礼貌态度。 他们从小到大遇到的清兵不给他们麻烦就不错了,哪还敢奢望当兵的会给他们这些平民礼貌? “这…” 李寸水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寸水,感觉这些人如何?”午安很是高兴的问道,犹豫自己就是代表着剿匪军一般。 “不知道该怎么说,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小到大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感觉,不扰民不伤民,这才是好兵,真正的王师正是如此吧!”李寸水还在望着已经远去的巡逻队,站在那里连声回道。 “是啊!寸水说得很对,我也是这样看。”却是程义堂赞叹的附和了李寸水。 “对了,他刚刚说六哥是谁?”严西易好像是刚刚对江旺胜回味过来一般,对着午安问道。 “六哥?”午安听完严西易的后,不由的闭起了眼睛回想这个名字。 “噢,这是他们的头领啊!他们都是这样叫的。”午安想了好一会才忽然想起了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叫六哥?像他们这种反…反…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头领不都应该是什么大王或者什么大元帅之类的吗?”严西易依旧是奇怪的问道。 “这我还真的不知道了,别人都是这样叫。这也许有是有特原因吧!”午安摸了摸自己的头后回答道。 “好了,这城门不是说贴有各种介绍吗,你们不去看看?”午安对着在身边的三人问道。 “去啊,为什么不去?一会就去,我如今先回去看看家中的妻子女儿再说,省得她们起来了找不到我会担心。”说完,李寸水便跟着几人告辞回去。 ……… “军正,我刚刚的表现如何?”巡逻完回去军营的江旺胜对着自己队中的军正黄士远问道。 “不错,再接再厉。可别辜负了六哥对我们的期望啊!”黄士远来到江旺胜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放心吧!军正,这六哥交代下来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好它的!”江旺胜很开心的回答道。 “嗯…”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为了天下 (感谢天地x有雪一百元的打赏) “滴滴哒…滴滴哒…” 在去往南昌的官道上,一匹驿站常备的黑马正飞速的奔驰着,其背上之人依旧不惜马力的抽打着马屁股。 “八百里加急,所有人避退…” 只见这马背之人一看见有人就大声的呐喊,好让路上之人让开路来。 南昌又称南昌府,明代命名而来,古称洪城或者洪都等等。著名的滕王阁便坐落于南昌。 此时,由杭州马不停蹄赶到南昌知府衙门的傅恒,却没有一丝的心情到南昌的任何景点一观。 “什么?武昌城沦陷了?” 知府衙门内院的办公书房內,傅恒手拿着军情信,满脸错愕的对着跪在地上的报信兵问道。 “是的,将军大人。”报信兵连忙俯首下去回答道。 “那么敏瑞总督以及武昌城中诸多官员将领如何了?”傅恒还没有来得及看那军情信,便对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报信兵急切的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报信兵很是干脆的回答到,只是把头埋得更加低。 “也对…”傅恒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没有再看地上的报信兵,喃喃自语道。 只见傅恒撕开了火印封合的信封,拿起里面的纸装便看了起来。其中皱起的眉头稍微松了一下,然后又皱了起来。 “敏瑞已殉国,这可比被反贼捉了投降得好。不过这信中说有满人投降了反贼?”傅恒一边读着信上的内容一边表示不理解。 “不过看京城不少满族子弟的尿性来看,也不许可能。看来以后还得防着外边进来的满人才行。”傅恒想到。 “尚将军还有什么话让你带过来的没有?”傅恒看了看身子几乎是跪趴在地上的报信兵问道。 “回将军,尚将军这次派我出来就是请将军尽快出兵,不然不单是武昌,荆州也危在旦夕。整个湖北恐怕也难保。”报信兵大气也不敢喘,只是语调中带着些担忧。 自古报喜不报忧,而自己报的这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要是惹得上面的这位一个不开心,把自己痛打一顿也没地说理去。 “尚将军真如此认为?这群反贼当真如此厉害?”傅恒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毕竟他尚善喜可是一个驻防将军,会如此说也说明被逼到了无奈的地步。 “是,将军大人。小的绝对不敢有一丝的乱报。”报信兵果断的说着,没有任何一丝的迟疑。 “知道了,你一路过来也辛苦,先下去领赏吧!”傅恒对着报信兵挥了挥手说道。 “嗻,小的谢过将军大人。” 只见,这报信兵对着傅恒三叩头之后慢慢的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 傅恒手拿着军情信,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了这房间。 由于傅恒的到来,整个江西的高级守将都聚集到了这南昌来,等候命令。 此时,被传来到达这知府衙门商讨围剿反贼将领也都纷纷到达了这厅堂之下,等待傅恒的到来。 “将军。”苏云亭看见由房门出来的傅恒,凑上前去问候道。 “苏先生…”傅恒看了看苏云亭,欲言又止的说道。 “将军可有什么需要学生效劳的吗?”苏云亭看着傅恒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即便他知道有些东西不该问的不问。 “果然骗不过先生。不过也没有必要骗,相信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傅恒忽然之间无奈的笑了笑道。 对于这个一路咬着牙跟着自己一路快马加鞭过来的文弱书生,傅恒心中还是满感动的。那怕是他们祖训中,汉人只可做奴隶跟利用的对象,断不可信。 “武昌失守,如今荆州被围。恐怕整个湖北都危险了。” “什么?这反贼居然如此神速。实在难以置信,我大清将士如此不堪了吗?”苏云亭听过了傅恒的话后,内心的震惊不亚于晴天霹雳一般。 “可知道荆州还能守多久?”苏云亭有些不安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看尚善喜传来的消息来看,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这边需要尽可能快的出兵去支援他们。但是…”傅恒说到这里又露出了艰难的神色。 “远水难救近火,也难怪将军为难。而且要解荆州之围还得拿下武昌城。这也是一个难题。”苏云亭替傅恒说了出来。 “的确如此,如果他尚善喜不在荆州城或者还好点。现在已经死去了一个湖广总督,再死去一个驻防将军。朝廷那边估计又得打口水仗了。”傅恒一想到朝廷那帮吃饱没事找事的家伙,就一脸的头疼。 对于傅恒的这话,苏云亭也不好接。毕竟有些话傅恒说得,他苏云亭还得掂估一下自己的身份。 “将军,依着这些日子的军情看来,这荆州之围估计我们一时也难以解得了。这伙反贼起于两广,如今广西还在我等手中,那么广东必定是反贼的重心之地。” 苏云亭说道这里便停了停,看傅恒是否有听自己继续说下去的意愿。只见傅恒却是给他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苏云亭见状,便连忙说道: “不如我们就以江西的人马拖着这伙反贼在湖北,再直接调令广西、福建的人马直接进去广东之地,来一个大杀四方,以扰乱反贼的军心。从而打乱反贼的行动,以剿灭他们?” “妙,苏先生之计甚好。”傅恒听完苏云亭的计划,心中一念想后便连连赞叹。 “我们就来一个大杀四方,让这伙该死的叛逆尼堪明白,敢反抗朝廷下场是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大概是忘朝廷留下他们恩泽了,不好好过活居然敢反抗朝廷了。”傅恒恶狠狠的说道。 此刻,傅恒心中想着的是只要能平定这场叛乱,就是屠光整个广东也不无不可。 当年我们满人不就是靠着屠杀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才平定整个南方的嘛,这才多少年?还得如此,这南边的汉人就是贱骨头,非得如此才能让他们屈服。 这苏云亭听到傅恒如此一说,心中难免有些感伤,却又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 第一百七十九章 荆州 荆州地处荆江北岸,上镇巴蜀之险,下据江湖之会,扼守长江天堑,是连接东西南北水陆交通的枢纽,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荆州城又称江陵城,是因此地在秦破郢后置江陵县,作为县城而得名。 荆州城墙东西长约一千一百二十五丈,南北宽约三百六十丈,城墙全长三千零八十四丈,高约二丈七。 城墙现有八座城门,两座门楼。荆州古城分为三层,外面是水城,中间是砖城,里面是土城。 荆州城有护城河,全长三千一百五十丈,宽约九丈,水深一丈二,西通太湖,东连长湖,与古运河相连。 由明代时期建城时为防止城基下陷,洪水泛城,右城脚条石缝中浇灌糯米浆,因而城墙特别坚固。 同时荆州城墙设有瓮城、敌楼、战屋、炮台、藏兵洞、复城门,防御体系完备,历来易守难攻,有“铁打荆州”之说。 康熙年间,满清于荆州城中设间墙,东部驻满洲八旗兵,称满城;西部为官衙民舍,称汉城。 荆州城外,军营帐篷之中,军正钱露山满脸愁容的对着在他对面的马九路问道: “马军长,如今已经围守荆州城已经三天了。这三天的进攻给我军造成了近两千人的伤亡,可是这荆州城还没有能拿下,可有什么好计策?” 本来这军中战事不该军正过多过问,毕竟剿匪军的军正主要的是工作是生活照顾跟思想指导。但是,战事的不顺让他难免忍不住去询问了马九路。 自剿匪军进入湖南以来,剿匪军一直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让马九路等人没有想到,这荆州城的抵抗居然如此之强势。 特别是这荆州城中满城的满人,更是全员上战场。能挽弓者皆上了城墙,老弱妇幼皆上战场。 本来张瑞所创的攻城的方法一路而来都是让清军头疼无解,加上守城的绿营兵大多不想着去拼命。 重要的是。这剿匪军打下来了城池之后都会分田地,对他们这样投降的绿营兵也不差。所以这一路攻城拔寨以来,剿匪军碰到真正认真守城去拼命的绿营兵也就不多。 毕竟在这些绿营兵看来,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仅有一两银子月俸去把命给丢掉。而是这剿匪军还这么能打,关键是要是投降了能被选入剿匪军,他们的月俸可是比满清给的高,要是退役了还能有田地,也不用子子孙孙都只能做当兵这份工。 “目前我这边还没能商议出好的办法,只能看看王参谋长那边有什么好的对策没有。我军这伤亡,我实在难辞其咎,我也让六哥失望了。”马九路言语中充满自责,毕竟张瑞让他带领一军而来,就是对他莫大信任。 “其实这也怨不得你,谁能想到这荆州城的满人居然也有如此不怕死的血性。若非他们藏匿于城墙之中对我军伤害,想来我军也不会如此伤亡。”钱露山也很是无奈的说道。 此时,帐房门外传来了卫兵的声音,却是王凯元到来了。 “王参谋,你来了。”钱露山见到在帐房门口进来的王凯元,便对着他行了一个军礼问道。 “是钱军正啊!你也在呢。”王凯元也是一个军礼敬了回去,如今王凯元对于行军礼也已经是达到本能的条件反射一般了。 “王参谋长,对于这荆州城,你们参谋部那边可有什么好的方法没有?”马九路也不跟王凯文客套,直接问道。 “是的,方法的确已经有了。不过我们那边研究出来的方法依旧需要伤亡不少。”王凯元回答道,语气中也有些失落。 “哎,自古攻城伤亡都不小。实在不行也只能忍受着伤亡强攻了,六哥那边我再向他请罪吧!不能让前面的弟兄们都白死伤了。”马九路听着王凯元的话,咬了咬牙,狠下决心道。 “说起六哥,就在刚刚我想要过来找你的时候,遇到了六哥派过来传令兵。他说六哥最迟会在后天抵达我们这边,让我们准备好他想要的东西等他。所以我这也过来跟你商量一下。”王凯元对着马九路说道。 “六哥要过来了?难道他已经打下了武昌城了?”马九路连忙问道。 “看来是这样子,我跟那个传令兵了解了一下。我们还在打江陵之时,六哥他们便已经打下了武昌城。”王凯元带着敬慕的语气说道。 “六哥就是六哥,这么快。”钱露山忍不住的赞叹道。 “可不是,据说是六哥他们一抵达武昌城,当晚在提前进城的弟兄们协助下便打下了武昌城。”王凯元说道:“原来,六哥在打完了岳阳城后便已经着手了武昌城的战事。” “说起攻城来,六哥的攻城方法可谓是层出不穷,实在让我们难以想象。”马九路也是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子。 “马军长说得在理,在六哥把所有的参谋都留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能赶在六哥他们打下武昌前就拿下了荆州呢!实在惭愧。”王凯元满脸尴尬的说道。 “六哥永远是我们的仰仗,比不过他也正常。对了,六哥让我们准备什么?”钱露山不经意的做自己工作。 “钱军正说得是。”马九路紧跟着附和道。 “钱军正所言有理。”王凯元也不容落后的说道。 紧跟着,只见王凯元从自己的怀中探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给马九路,然后说道:“这就是六哥所要的东西在这里面。” 马九路看着王凯元递过来的信封还有些奇怪,待他接到信封之后才发现还没有开封。却是王凯元等待他来开封,想来也是顾忌自己的感想。 马九路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待抬起头来,却看见王凯元跟钱露山也是在盯着自己手中的信封看。想来他们也是期待看看六哥想要的东西的样子! “嘶…” 一声撕纸之声 马九路也没有多想其他的就撕开了这信封,只见这谈不上多厚的信封里面也就只有三张纸。 待马九路伸出手指去掏出那三张纸展开一看,这三张纸的上面似乎是在画着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求援 夕阳西下,阳光照得整片大地通红。 荆州城,南边南纪门,城头谯楼城道外。 此时,荆州驻防将军尚嘉保正站在这谯楼女墙上眺眼往外望。 人的视力终究是有限,但是尚嘉保却隐约之间可见到剿匪军那庞大的驻扎营地。 “这反贼都两天多没有攻城了,怎么回事?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呢?”此刻,夕阳照射之下,尚善喜满脸的担忧的念想着道。 经过昨日一天的平静,对于敌军动向一无所知的尚嘉保便试着派出一队人马出城对剿匪军营地去进行骚扰,结果能回来的却是寥寥无几。 “咳咳…” 一阵的咳嗽,把处于深思之中的尚嘉保拉回了现实。 “将军大人,还请多注意身体…” “是啊,将军大人,如今这反贼也没有攻城。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这城门就由我等看守便可以了…”此时,在尚嘉保身后的将领们纷纷出言相劝道。 尚嘉保却是对着他们摇了摇手回道:“如今反贼大军围城,你们就是让我回去,我也难以休息,不如留在这里安心。” “将军高义…” “将军实在是我等效仿之楷模…” 尚嘉保身后的将领又是一阵的拍马附和着。 “好了,大伙。你们说这反贼已经两天没有动静了,他们是想要做什么?” 尚嘉保也没有多跟这样将领闲扯其他,直接问道。毕竟真要跟他们扯那些没用的,他们可以扯上一天也没完没了。 “这两天来,反贼的安静的确是让人真看不透,如果他们不是有什么计划就是这前几天被我们打怕了,准备围城困住我们。”荆州城守备刘大统说道。 “刘守备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满洲镶白旗佐领巴尔虎.泰丰一脸鄙视的说道。 “嘿嘿,这个?卑职也是看不透,一切都仰仗将军大人。将军让我打南我绝对不打北,让我走东绝对不敢走西。”刘大统一脸笑容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对巴尔虎.泰丰话中对他不敬的不悦。 “好了,泰丰。你有什么看法?”尚嘉保伸了伸手,拦住了还想要继续说话的巴尔虎.泰丰问道。 尚嘉保的一问,倒是把巴尔虎.泰丰给问愣了。对于这些战事之他哪里能有什么看法?让他出主意去吃喝嫖赌他也许能说上个十百种看法,但是这样的话… “这个,卑职也是以将军马首是瞻,将军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巴尔虎.泰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半跪在尚嘉保的面前说道。 此时,尚嘉保身边的其他将领一听巴尔虎.泰丰这话,脸上纷纷露出了嘲笑之意。反而,刚刚被泰丰嘲笑的刘大统像是没事一般的站在那里。 “刘守备,刚刚泰参领的话别往心里去。”尚嘉保看了看刘大统后说道。 “这个自然,当不得将军大人的提醒。卑职知道泰参领也是关心战局才会如此。”刘大统恭谦回答道。 “嗯…”尚嘉保对于刘大统的态度很是满意。 若非是这群反贼围城还需要他们这些绿营兵帮忙守城,在平时候,尚嘉保绝对不会多看这小小的绿营守备一眼。 “咳咳…” 尚嘉保又是一阵的咳嗽。 “诸位,不管反贼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只需要用心守好这城墙。正所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诸位也放心,本将军也已经派出了人马到平南大将军一等公傅恒那求救了,想来不需要多久,平南大将军就会派出兵力来为我们解围了。”尚嘉保对着身边的诸人安慰说道。 自古守城之人最怕守无援之城,那必将是死地。如今尚嘉保抛出这样的话也是为了给守城的将士们一个希望。 “将军所言甚是,我等自当以死效命,以身报国…”城头上的将领们纷纷表态说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夜的来临。聚集于南纪门城头上的清军将领们也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防区。 他们这些将领们集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依旧想不出剿匪军为何没有攻城。对于城外的剿匪军欲围城困死他们的说法也大多数认可。 始终这荆州城之易守难攻不是他们这些刚刚造反的反贼所能理解跟有实力拿下的。就是朝廷兵马也不见得能在如此完善的城墙下攻下荆州城,更不用说是一时兴起的反贼了。 自得知尚嘉保已经派出人马像朝廷求援之后,城中的守军无不对守城信心十足。这可是从一品大员的求援,朝廷断不会坐视不理,想来这荆州城之围也是指日可解。 至于城外的反贼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攻城,到底是在谋划何事?在守城的清军看来,这已经不需要更多的猜测。 毕竟他们拖住的时间越长对自己等人的守城越是有利。只要自己等人守城多加留心,难道这城墙还能自己垮了不成? 荆州城,西边安澜门,谯楼暗室之内。 “守备大人,那边的人马已经联系上了。”暗室之中,刘大统身边的一个亲信对着他说道。 “如何?那边怎么回应?”刘大统声音低沉了下来,有些急促的问道。 “那边说了,只能保证您在荆州城财产不少,所有跟着的弟兄平安无事。至于官位,则需要按着他那边的标准来选,无法给予你准确的答复。”这亲信回答道。 “怎么?他们有信心,在没有我的投降之下也能打下这荆州城?”听到不能给予至少官居原位的刘大统,有些不敢相信问道。 “听着他们的意思就是这样。他们让我过来回复您,要降就明日他们攻城之前降,不然他们一旦攻进了荆州城,想要再降就大打折扣了。”亲信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些不自然。 “一群反贼而已,也敢如此猖狂。就是朝廷的兵马也不敢如此大放厥词,当荆州城是豆腐捏的?我看啊,如果明天他们再碰壁,我们也不用投降了。” 刘大统虽然满脸怒气言道,但是他对于尚嘉保所说的求援解围还是没有信心。 于是,他怒气过后又对着正直直站在那里的亲信问道: “你说,城外的剿匪军能不能打下这荆州城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为了什么 “这个…大人,只能由你定夺。不过反贼一路而来无往不利,难保他们没有其他的手法。就之前他们攻城之法也是我等闻所未闻,若非城中的满人在强撑着抵抗,也许这荆州城已经被这剿匪军给打了下来。”亲信对刘大统一一分析道。 “他们要是真能打下来才好,我这也是怕啊!毕竟整个天下还是满人的。我们投降早了,怕满人打赢了这场战役,以后再清算回来,我等岂不会死路一条?”刘大统叹了口气说道。 此时,刘大统犹如站在一个迷茫的分叉路口,很想着努力看清楚以后的路再选择。可是,现实会让他如意。 刘大统的话只是让他旁边的亲信深深的低下头,没有敢接。毕竟一个选错,不单是他,连他身边的弟兄们都跟着承担错误的后果。 是夜,刘大统注定难眠。 翌日早晨,阳光如期而至。虽有凉风,却未让人觉得寒意。 由于夜晚多无娱乐,睡得早。所以一大清早,张瑞便已经早起。身边的亲卫也一早为他准备好精盐、猪鬃毛牙刷跟洗脸水。 “果然,我还是怀念牙膏的清爽清新。”在吐出了最后一口漱口水后的张瑞忍不住想到。 随后在他接过亲卫递来的洗脸布胡乱擦了几把脸后,宣示着今天早晨的清洁的完成。 “六哥,已经洗刷完了?”此时,已经站在张瑞身边王凯元问道。 “是的,这精盐当牙膏用着还真不习惯。以后有几乎得弄点牙膏出来才行。”张瑞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牙膏?是何东西。”王凯元深感奇怪的问道。 “这个啊,一时半会也跟你解释不通,就是用来清洁牙齿的东西,以后有机会你们就知道了。”张瑞手指自然的笔画了几下说道。 随即,张瑞甩了甩手上的水迹,然后对着帐房中的王凯元、马九路、钱露山等人问道:“好了,你们都还没有吃过早餐吧!” “还没有呢!”众人纷纷回答道。 “那好,就在这里一起吃吧!”张瑞说道,随即对着帐房外吩咐人打早餐过来。 “九路,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在等待早饭之际,张瑞便对着马九路问道。 “都已经全部准备完成了,六哥。”马九路毕恭毕敬的回答。 马九路也近三十岁的年纪,很多事情都是有自己的一套骄傲。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年轻的主公,他却是真正的五体投地,似乎没有什么是这年轻主公解决不了的样子,当真是天生便有知之者。 “那就好。”张瑞对着马九路满意的笑了笑说道。随即又对着王凯元问道: “凯元,那个荆州城的守备刘大统有什么答复没有?” “不出六哥所料,刘大统的确是派人过来表示投降。对于我们的条件也表示接受。”王凯元只是平静的回答道,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难以隐藏笑意。 的确,刘大统的投降让他们参谋部看到了另外一个胜利的可能。同时也证明了他们即使没有六哥的到来,他们也是可以轻松打进荆州城。 “那就好,如果他能投降,我的那些东西就不要用了。等到时候再给满清一个大惊喜了。”张瑞很是高兴的说道。 “九路,凯元。今天的战事我就不参与了,一会吃完朝食后,你们就去给我把这这荆州城给拿下来,有没有信心?” “末将(臣)自当竭尽全力,为六哥拿下这荆州城。”王凯元跟马九路听完张瑞的话后,立马半跪在地上难以平复的说道。 随着剿匪军的壮大,他们也明白。比起其他的人来,他们未必比别人有能耐,所仗着的不过是跟着张瑞时间更长罢了。 张瑞此言正是培养他们能力的意思,同时也是为了给他们功劳以服众人。 “你们啊!起来吧!”张瑞摇了摇头,似乎无奈的说道。 “是,谢过六哥。”马九路跟王凯元纷纷站了起来。 “六哥,我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讲。”刚刚站了起来的马九路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 “何事?由直连山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有什么话就只管讲吧!”张瑞看着马九路的样子感觉有点奇怪,便也就直接回答了他。 “是这样子的。你看,我们剿匪军如今是如此强盛,也打下了这么大的地盘。可是我们却依旧叫你六哥,这未免有些军不军,臣不臣的样子。难免让许多宵小对您没有敬畏之心,也不利于我们招降纳士不是?”只见马九路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是吗?你这样看?”张瑞有些好气的问道。 “当然,不单是我,大部分的将士都是这么认为。”马九路似乎豁出去了一般。 “凯元,你如何认为?”张瑞此刻却是看着王凯元问道。 “六哥,马军长所言正是我等众人之想法。如今的情形,再一直呼唤您六哥终究是不合适了,也的确是不利于招降。”王凯元一副语气深长的说道。 其中,早在剿匪军打下广州城时,王凯元便已经说过称王之事,只是被张瑞给推了。 后来剿匪军打下了长沙时,王凯元跟身边的人又再次对张瑞提起称王一事,只是当时战事正是打得如火如荼。张瑞便以战事为由,再次推掉。 如今,这称王一事再次提起,看来是推脱不了。 “露山,最近底下的将士们情况如何?”张瑞对着身边钱露山问道。 “回六哥,马军长跟王参谋长所言也不无道理,其实底下的将士们也经常在私底下问过我们的军正们。为何六哥还没有称王?”钱露山满脸正色的回答道,似乎在告诉着张瑞工作的难做。 “六哥,早餐来到了,是不是现在让端进去?” 此时,营帐外传来了守卫禀报的声音。 “知道了,让他们都进来的吧!”张瑞回答道。 随着张瑞的令下,帮张瑞送早餐过来的亲卫便把早餐摆好在营帐中退了出去。 “来,大家先吃早餐吧!”张瑞坐在主位上对着众人吩咐道。 这早餐是剿匪军特色之一,早餐一般是六点多左右。而朝食,又称为食朝(zhao),这个符合这个时代吃食时间,一般则是八点到十点左右。 只见众人的早餐都是一致,白粥,油条,包子,馒头,还有些萝卜干跟酸菜。 如果不是大家都亲眼所见,谁会想信一个用性命造反,打下如此地盘的年轻的小伙子会过得如此简朴? “六哥是为了什么?艰苦朴素,不肯称王?” 正在跟张瑞吃着早餐的几人无不花尽心思地猜想着。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所报何事? 在王凯元等人以为此次劝进又失败之时,忽然之间,却听见张瑞说道: “露山,一会吃完早餐就吩咐下去。如果以后再有将士找你们问话,就说六哥说了,打下南京就称王。问他们有没有信心跟着我一起去拿下南京城。” 张瑞的话犹如重磅炸弹的轰炸一般,让听明白过来的王凯元、马九路、钱露山等人一下子便喜出望外。 这是张瑞第一次明确表示松口,张瑞的称王下一步就是该确实他们的功劳封赏了。虽说张瑞一直在强调反清为先,但是终究没有比称王更让他们安心有盼头。 “是…是,六哥。”钱露山在回答张瑞的话时居然会不自然地口吃了起来。 张瑞看着众人喜悦的表情,忍不住在嘴角边微微的笑。 一直以来他都担心着称王以后会不会造成大量的腐败以及军队的战斗力下降。同时他也担心自己会不会犹如太平天国一般成不了事情。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他一手创立的剿匪军哪里会是太平天国所能比拟。 “这打下南京还要好一段时间,现在大伙还是继续说说这攻打荆州城之事吧!”张瑞说道。 …… 荆州城,将军署內苑 “将军,你的药…” 此时,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貌美少妇正端着一碗满承着中药药碗递给尚嘉保说道。 “嗯…” 尚嘉保很自然的应了一声,接过了药碗。深吸了一口气,几口便把这药碗中黑色的中药给喝了下去。随即吐了几口口水说道: “它娘,这药还真够苦的!” “这良药苦口嘛!”少妇看着尚嘉保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说道。 “是啊!”尚嘉保忽然之间叹了叹气,似乎在想着什么。 “良卿,如果这城要守不下去了。你就换身衣服到府外的宅子躲躲吧!这城外虽说是反贼,但是不扰民方面的确比我大清要强上一些。再加上你是汉家女子,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尚嘉保对着房中的这小妾无奈的说道。 “将军,何须悲观。我始终相信将军能打败城外的反贼。”却是尚嘉保的妾室徐良卿安慰着他道。 由于朝廷需要控制手握重兵的大臣,一般外放的将军或者重臣都需要把家人留在京城为质。所以尚嘉保只能是在荆州娶一房妾室以慰寂寞的心。 尚嘉保官至驻防将军,身边的妾室自然不少。如果是其他的妾室,说不得尚嘉保直接一刀就捅死了事。 但是这徐良卿却是最得尚嘉保欢心,尚嘉保不忍徐良卿在城破后跟着自己受罪,这才会把最坏的打算跟她说。 “咚…咚…咚…” 此时,府外隐约传来了鸣鼓之声。 顷间,尚嘉保还没有来得及跟徐良卿再言其他,却听到门外传来报信兵的声音: “将军大人,反贼过攻城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尚嘉保对着门外一声呐喊,也不再与徐良卿多言,便起来就出了门去。 一路过去,街道上却是没有百姓在行走。望着街道两旁紧闭着的店铺,让人不由得想起“萧条”一词。 “咚…咚…咚…” 随着到城墙的距离越来越近,尚嘉保可以很清楚的听见城外剿匪军的鼓声。 “情况如何?”此时被带往南纪门的尚嘉保急忙对着城门守将巴林.石留问道。 由于在前几次剿匪军进攻中都是南纪门为主力,所以尚嘉保自然也就以南纪门为主。 “回将军,不知道为何,目前反贼都只是试探性的进攻,没有全力攻城的意思。”巴林.石留对着尚嘉保躬身回答道。 “这反贼如此作态,是何用意呢?”尚嘉保听完巴林.石留的话不经意的疑惑了起来。 “会不会是他们主力不在南纪门,转移到别的城门去了?”尚嘉保再次提问道。 “这个卑职就不清楚了,反贼人马实在太多了。这满上遍野都是他们的人马,卑职也实在不好推断。”巴林.石留也只能是无奈的回答道。毕竟战场上人数过万,看起来就是人山人海一般。 “的确,看来得吩咐其他城门的守将多加注意才行。”尚嘉保满脸担忧的说道。 刚刚吩咐完事情的尚嘉保正准备到翁城内城墙女墙凹处,准备望外眺望一番战场情况。 “报…” 此时,內城墙城道上传来高声的呐喊。只见一个报信兵快速来到了尚嘉保的面前跪下。 “所报何事?”尚嘉保对着跪在城道上的报信兵问道。 “禀报将军,守备刘大统带人杀死了木参领,打开了安澜门放了城外反贼进城了。”报信兵急忙回答尚嘉保说道,脸上也是一脸的焦急之色。 “什么?”尚嘉保不敢相信的喊了出来。 “刘大统,你这个狗东西,居然敢背叛我大清,始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果然这汉人就是不可信。”尚嘉保一脸怒气瞬间爆发出来,恶狠狠地说道。 “泰丰,立刻从这里抽调两千将士去支援安澜门那边,务必尽可能的拖住他们进城的速度。我随后就带更多的人手去支援你。” “是,将军大人。”尚嘉保身边跟着巴尔虎.泰丰立马回答道。随即对着他身后的几名亲兵喊道:“你们几个,跟着我去抽调人手。” “嗻…” “将军,这里抽调两千人马,反贼要是攻城,恐怕难以守得住。”巴林.石留警惕道。 “就是把命丟在这里也得守。如果堵不住安澜门,守得住这里又能如何?”尚嘉保此时已经没有好声色回答巴林.石留。 “嗻…卑职就是把命留在这里也会为将军挡住反贼的进攻。”巴林.石留立刻跪拜在地上回答道。 “嗯…” 然而,尚嘉保还没有来得及欣慰的回答完巴林.石留,却又传来了一声呐喊声: “报…” 又是一个报信兵正在快速通过城墙道,急跑到尚嘉保面前跪了下来。 尚嘉保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报信兵,心中再次升起极度不详的预感。 只见尚嘉保对着这名报信兵问话都不自然,声音中居然带着些颤抖地问道: “你所报何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怎么回事 “禀报将军,柳门(北门)守将张方异率兵打开城门向反贼投降,柳门已经失守,请将军尽快定夺。”报信兵深深的低下头来说道。 “可恶啊,可恶的东西。又是一个乱臣贼子。”尚嘉保恶狠狠的挥着拳头说道,恨不得可以立刻打死那些投降的守将一般。 两名报信兵的消息让城头上的满人守将们都不知所措了起来,急忙问道:“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此时,依稀之间可以听到喊杀声。 “丟失城池,自己要死。投降,全家会死。” 尚嘉保心中权衡一番后,大声喊道:“城墙上我八旗的将士全部退守内城。” “嗻…” 南纪门清一色的满洲八旗兵齐声回应道。 “如今唯有期望能在内城多坚守几日,坚持到援军解围了。”尚嘉保心中暗暗地念道。 随着尚嘉保的命令,所有城墙上的清军犹如潮水一般退往内城去。 放守外城墙实属尚嘉保的无奈之举,毕竟外城墙的守城器材远非内城所能比拟。 随着守城满营的退去,整个荆州城的外城墙也很快就被剿匪军给占领。 烈日当空,在清兵退守内城的空挡,整个外城居然没有一个人在街道上行走。连城中的乞丐都躲进破房子里藏着,以防被杀。 那些想着可以趁乱捞一笔的地皮流氓们很快就被尾随清军而来的剿匪军给砍翻在地。 与其他的大城池一般,荆州城也有内城城池,里面则为满城。 内城城墙略低于外城,城内仅有两个出口。作为对满城的保障,这满城的内同样设置了翁城,用来加强防御。 荆州城,寅宾门(正东大门) “报,禀报参将大人。反贼已经把护城河给填完了。”正在城墙上观察的清兵跑到这寅宾门守将孙喜征面前大声禀报道。 “知道了,继续观察。”此时,正躲在谯楼上孙喜征挥手示下。 “嗻…”清兵应了一声后,便很快的依礼退了下去。 “时佐领,看来今天这战事是少不了。”孙喜征一脸严肃的对着跟他一起防守这寅宾门八旗佐领图门时说道。 “的确如此,是时候报答圣上之恩了。今天就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图门时大义凛然的说道,与反贼不死不休一般。 孙喜征看着图门时的激动,似乎也被他感染了一般。 “锵…” 只见孙喜征拔出了腰间的配剑,举了起来,大声喊道:“有我没贼,誓要与荆州城共存亡。” 孙喜征的突然举动让图门时一下子便惊慌失措了一番,还以为他准备干嘛。但是,听道了孙喜征的喊话。图门时立刻明白了,这是要做给别人看。 “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图门时不由的想到。于是,图门时也拔出配剑举起来大声的喊道: “誓与荆州城共存亡。” 此时,他们身边的亲兵就是再傻也懂得该怎么做了。也是纷纷的举起手中武器大声跟着大喊: “誓与荆州城共存亡…” 在他们旁边不远城墙上的清兵们听着这边的呼喊声,忽然之间觉得热血了起来。 有好几个正想着是不是也跟着呐喊几声,说不定这场仗打完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此时 “报…” “报…” 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瘦小还穿着一套宽大不合身材的报信清兵正呐喊着,快速跑往孙喜征处。 “报,……禀…禀报…大人。” 这报信兵还没有来得及喘顺气却立马跪在了孙喜征面前急忙说道。 “猴子杨,什么事情这么急。”孙喜征对着这个熟悉的报信兵问道。 “禀…报大人。” “呼!”这猴子杨忍不住深喘上一口气。 “禀报…大人。南纪门已经失守,请大人尽快做出打算。”这报信的猴子杨,深吸一口气后连忙吐了出来说道。 “什么?不可能,这南纪门可是由尚将军带兵守卫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失守。前两次反贼主攻南纪门都是被尚将军带人给打败的,你是不是谎报军情扰乱军心。”听完猴子杨的情报,图门时连忙跳起脚来直骂道。 “不,大人。借小的一百个胆,小的也不敢谎报军情。这南纪门的确是失守了,不是反贼攻进来的,是尚将军直接撤退出去的。”猴子杨听完图门时的指责后,头如捣蒜一般的磕头回答道。 “直接撤出?尚将军会不守城?你这话谁信,还说你不是扰乱军心?”图门时又是几个指责,语气也是一副不容质疑的模样。 “来人啊,把这敢谎报军情之徒拖去砍了。”图门时大声吩咐道。 “嗻…,奴才领命。”跟在图门时身边的其中两名亲兵立马跪在地上领命说道。 “大人,时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真的没有谎报军情啊!大人饶命,小的真的没有…” 猴子杨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拼命送军情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被两名八旗兵拖着的身体拼命的扭动叫喊着。 “两位上兵,请等一下。”此时,正站在阶梯上看戏的孙喜征忽然出言阻止道。 只见孙喜征很自然的对着图门时抱拳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时大人,我还有一点问题想要问下这猴子杨,可否等我问了这猴子杨再杀他?” “你还有何事可问他?”图门时傲然地大声回答道,但是看见孙喜征望着自己的样子,又低下了几个调:“既然孙大人要问话,就等待孙大人问完再说吧!” “嗻,奴才领命!” 这两名拖着猴子杨的八旗兵接到命令后便送开了手。 被松开的猴子杨瘫坐了在地上,直到看到孙喜征的走近,这才慌过了神的爬到孙喜征的脚跟下。抱着孙喜征的脚跟大声哭喊道: “孙大人,求求你,救救小的,小的真的没有谎报军情,就是借小的一千个,一万个胆,小的也不敢谎报军情啊!大人…” 孙喜征看着正抱着自己大腿,满脸泪水的猴子杨,便轻轻的弯下了腰来摸了摸他那只有一根辫子的头,轻声说道: “这个一会我会再替你求情,先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降或死 “是…是…” 听到了还有活下去希望的猴子杨急忙止住了哭声,连声应答。 “是这样的,孙大人。尚将军撤出南纪门听说是因为安澜门的刘守备跟柳门的张参将都开城投敌。尚将军觉得这外城守不住了,便带人退回满城去防守。” 猴子杨说着说着便止住了哭泣之声,反而是声音越来越小了起来。 “不可能,他们身边的八旗将领会不阻止他们吗?”孙喜征也是低下了声音问道。 “这个具体如何,小的就不清楚了。”猴子杨也只能是一脸迷茫说道。 “知道了…”孙喜征听完猴子杨的话,愣了十来秒后回过神来说道。 “那大人,小的…”此时,猴子杨急忙问道,毕竟这关乎自己的性命。 “你放心吧!没事的…”孙喜征回答道。 “是…小的谢过大人,这辈子愿意为大人做牛做马报答大人。”听完孙喜征的话后,猴子杨急忙叩头说道。 “孙喜征,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要投反贼造反?”旁边不远的图门时感觉事情不对,连声喝斥道。 如今,图门时很是后悔没有一刀直接捅死这报信兵,这才搞出这么多事来。 “时大人,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等是大清的臣子,就算是战死也是大清的鬼。怎么可能会被这等荒唐之事给骗了?”孙喜征站直了身子,看着图门时回答道。 “你们,可以把他带下去砍头了。” 猴子杨怎么也没有想到孙喜征会这样说,这才刚刚燃起活下去的希望又被一下子给浇灭了。只是瘫坐了在那里,也不呼喊了。 “为什么,我真的没有谎报军情啊!我真的没有啊…” 两名八旗兵听到孙喜征这么说,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去拖起了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猴子杨。 此时,孙喜征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往图门时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收起手中的配剑的意思。 嘴上还带着嘲笑的说道:“真是不知道死活的家伙,连这等骇人听闻的军情也敢谎报。” 图门时看着满脸嘲笑走过来的孙喜征,也是笑了笑,把配剑收了起来说道:“可不是,真是不知道死活的家伙。” 在孙喜征靠近了图门时的时候, 猛然间,只见孙喜征立刻拔出了还没有完全合在剑鞘的配剑。 “锵…” 一声清脆的出鞘声,彰显宝剑的锋利。 图门时虽然也留着防范孙喜征,但是他的动作终究慢上了半拍。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让他放松下来的孙喜征来这么一出。 在图门时准备拔脸相抗之际,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由于孙喜征挥剑所带的惯性移动,那锋利的剑刃甚至已经在他那黑粗的脖子切出一小道血痕。宝剑的冰寒透过了皮肉带来的痛楚,让图门时全身一紧。 此时,图门时急忙的大声喝道:“孙喜征,你想干嘛!你真要造反?” “不想干嘛,就想知道一件事而已。所以请时大人再耐心等等。”孙喜征此刻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图门时看着正架着剑在自己脖子上的孙喜征,咬着牙作响着。 孙喜征的突然举动把两人的亲兵都看愣了,在几秒后,两人的亲兵们这才举刀对峙了起来。 “你们也把我的人给放了吧,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们大人受不受伤。”孙喜征对着拖着猴子杨没走多远的两名八旗兵说道。 闻言的两名八旗兵也没有想过可以用猴子杨要挟得到孙喜征,只好松开手,把猴子杨丟在了地上。 此时,再次瘫坐在地上的猴子杨,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人生起落太快,猴子杨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又捡回来了一条命。 “孙喜征,我劝你别自勿。现在放了我,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图门时不断奉劝着说道。 “这个嘛!我自有安排,就不劳时大人操心了。”孙喜征回道。 “报…” “报…” 只见又是一个报信兵快速跑过来。 待这报信兵跑过来之时,看着城头上居然是这么一副局面便有些发愣了。 “这…这…” 报信兵有些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禀报军情了。 “李益,有什么快说,别在那里傻站着。”孙喜征看着傻愣在那里的报信兵,便大声对着他说道。 “呃…是,孙大人。”李益回过了神,也不再理会眼前的情景,便跪在地上连声回答道: “禀报大人,柳城门的张方异参将杀了严佐领,率兵投降反贼,如今反贼已经占领整个北门。” 禀报完的李益看了看站在那里孙喜征跟图门时,却看见二人对于自己的军情居然无动于衷? “想不到这伙反贼真没有骗我,我不投降自然有人投降。”孙喜征喃喃细语道。 “时大人,看来你也明白了。如今荆州城大势已去,城外的反贼已经团团围住了我们,我不知道你是准备跟我投降还是让我砍了你再投降?” “这…”图门时一下子口结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孙喜征。 此刻,图门时身边的亲兵们也盯过来看着他。就在图门时衡量之际,脖子上再次传来了一阵的疼痛,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图门时的额头上已经可以看见不断的有汗水涌现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选择太难。 “难道就这样跟布尼严西戈一样被杀殉国?” “我投降,我正白旗的早看不上眼他们上三旗的人了。”图门时一下子就松下了身体,立马转了一个脸色说道。 “好,时大人。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恭贺时大人您了。”孙喜征也收回了架在图门时脖子上的配剑,高兴的说道。 其实孙喜征也不是不能杀了图门时再投降,只是这样做的话,会引起他带过来的这佐八旗兵的反抗。一番厮杀之下,自己的实力就会变弱。若是如此,投降过去剿匪军那边,他觉得会吃亏很多。 如今图门时选择跟他一起投降,至于他以后的事情就留剿匪军去解决好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围攻满城 “主子…” 图门时身边的亲兵听见了图门时选择投降时,无不纷纷注目而来,有甚者想要说些奉劝之话。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不想跟我投降的,就只有借你们的头颅一用了。”图门时此刻已经脸露凶色,环视四周,一副恶狠狠的说道。 图门时目光所视之处的八旗兵们无不纷纷低下了头。 要说满清最厉害的能力之一便是“训人”,犹如熬鹰一般。能把人训得犹如安心的牲口一般,不服帖的就相近办法杀掉。越是靠近京城被控制的地区越是厉害,百姓显现出来的温驯就越是明显。 等级森严,一直都是满清所提倡。 乾隆也是对这秩序的拥护达到了变态的级别。那怕是上官错了,胆敢越级打小报告,你就是对了也是错。 因为乾隆不喜欢有人不按“规矩”办事,这不利于他的金字塔管理。 “这主子都降了,我们还打什么?”正低头的八旗兵们纷纷念想道。 对于朝廷大义之类的话,那些只存在戏剧之中,与他们何干?他们所能接触到了也就是自己的上官而已。服从主子是他们从小到大就要学会的事情。 人的本能就是为了活下去。 已经习惯了认命的八旗兵们,只要能保住命,就是别人不投降,自己也会想着可以投降活下去。更不用说主子还投降? 随着寅宾门的投降,整个荆州城外城正式为剿匪军占领。 攻城之顺利,出乎所有攻城剿匪军的意料之外。本想着还会跟前些日子一般,需要好一番拼杀,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容易就拿下整个荆州城外城。 虽说这场仗还是由马九路等人指挥,但是所有剿匪军将士看到的却是,张瑞一到来荆州城,这荆州城便轻松就拿下了。 正因如此,剿匪军中的将士们,对于张瑞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 剿匪军裹带着那些投降过来的绿营兵,一起把整个荆州满城包围得严严实实。为了容下如此多的兵马,剿匪军甚至把靠近满城的一些民房都拆了出来。 此刻,正在满城外进行安排指导工作的钱露山,看见张瑞正走过来,便连忙上去招呼问道:“六哥,你过来了?” “嗯,露山。拆房子的时候有跟主人家说过没有?给了赔偿了没有?”张瑞问道。 “都按着您的吩咐,排人去说过了,也按着大概的市价赔偿了银子。”钱露山立马认真的回答道。 作为有直连山过来的老人,钱露山自然知道。虽然张瑞他平时看起来很和善也不计较很多小事。唯独关乎到剿匪军跟百姓的事情,绝对不能不当一回事。 “那就好,这战事不断,最不容易受伤害的就是平常百姓。强拆了他们的房子也属无奈,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让他们少点损失。”张瑞对着钱露山工作态度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也就是六哥仁义。古往今来,也没有谁会在乎这些了。”钱露山很是感慨说道。 虽说剿匪军要求仁义,但是在做指导工作的钱露山都觉得张瑞实在太过仁义。这都是是战场了,还顾着几个百姓的生活,果然自己的工作还是任重而道远。 在钱露山看来,这世间估计没有比六哥更仁义的首领了,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在外人看来,张瑞实在太过仁义,没有帝王的残暴之气反而不好,难成大事。 不过好在,张瑞还不迂腐。不然这剿匪军军正的工作就真不好做。 然而,张瑞觉得比起那点银子,这百姓中的口碑更重要。 毕竟如今缴获颇丰,而剿匪军也还没有开始经济建设,银库充足,也就没有必要为那少少的银子搞坏自己名气,得不偿失。 自古言名利,有名自然会有利。这点赔偿还能更好的给军队竖立起榜样,省得他们以后会私下为祸相邻,实在是一举多得。 “六哥,这满城里的人马据內城墙而守,我们是不是让那些投降过来的绿营兵去攻城去?”在旁边不远跑了过来的马九路对张瑞问道。 “凯元,你以为呢?”张瑞没有直接回答马九路的问题,却是对身边的王凯元问道。 “六哥这是考我呢,想来六哥准备的东西如今也是时候用了吧!”王凯元对着张瑞作揖回答道。 张瑞看着王凯元却是笑了笑,点了点头对着马九路说道: “马军长,想来你也知道我让你们做的东西,现在不用等待何事?” “可以用了吗?六哥。”马九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张瑞之前让他们准备的打的那些大铁桶。不过想起张瑞之前说能不用就用,固而有些疑惑。 “当然可以了,东西做出来就是用的。”张瑞看着马九路的疑惑肯定的回答道。 “对了,那些新投过来的绿营兵就不用他们去攻城了,让他们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张瑞接着吩咐道。 “为何?”马九路则是一脸茫然。 不单马九路不明白,连一旁的王凯元、钱露山等人都不理解了张瑞为何这样吩咐。 这打仗谁不是让降兵先上去消耗敌人的力量。于是便都是一副副求解答的眼神正盯着张瑞看着。 “为了威慑。让他们明白,就算他们不投降,我剿匪军天下第一,可以轻易拿下这座城。”张瑞看了回答道。 “是,谨遵六哥的吩咐。”张瑞的奇葩说法显然没有说服在场的人,不过马九路却不得不回答他。 “好了,这也快中午了。露山,先安排下去,中午多准备些肉食让将士们都先吃个饱饭。”张瑞没有再多的解释,只是看了看空中的太阳吩咐道。 “六哥,这才朝食不久。要不,趁着这满人还没有站稳脚跟,我让将士们攻打一番再说?”马九路听到张瑞让军队停下来去吃午饭,急忙建议道。 “对呀,六哥。马军长所说不无道理。正所谓一鼓作气,三鼓而歇。如今我军士气正旺,大可攻下这满城再说。”王凯元也跟着奉劝道。 “你们的说话不无道理,不过你们可以放宽心。这满城,就是让他们满人站稳了脚跟又如何?也用不着几个时辰便可拿下。”张瑞拍了拍身旁马九路的肩膀,望着那满城的城墙一脸不屑说道。 “在我看来,这满城的重要还不如我剿匪军将士的肚子饿重要。我也就是让那些投降过来的人知道,他们心中无敌的满人也就那么一回事。” “是,六哥,我这就安排下去。”也许是张瑞霸气的样子让钱露山身受感染,只见钱露山满脸兴奋的回答了张瑞。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怎么回事 “九路,这次有没有满洲兵投降?”张瑞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马九路突然间问道。 “回六哥,的确有八旗的鞑子兵投降过来,是不是不要八旗兵的俘虏?”马九路回问道。 这荆州城的满洲兵,马九路对他们可没有什么好感。若非他们的拼死抵抗,前些日子剿匪军的攻城战也至于损失这么多兵马还毫无进展。 张瑞自然明白马九路的想法,但是目前还不是剿匪军可以任性妄为的时候,自然也该按着步调走。 “九路,你要记住,我们永远要选择拉一波打一波,灵活变通。那怕只是围观不动的墙头草,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反而是有利的。”为了不影响剿匪军的壮大发展,张瑞只好跟马九路教说道。 随着剿匪军的壮大,张瑞的威严也是越来越重。 虽然张瑞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底下的将士见着张瑞之时,便不自觉的对他敬畏,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气场。 “是,谨遵六哥的教诲。”对于张瑞的说教,马九路可不敢不当一会事,于是便连忙立正行礼回答了张瑞。 “你啊!” 张瑞看着正笔直站立在那的马九路,便叹了口气,紧跟着说道: “一会让那些投降的八旗兵去满城门叫降。如果满城的余孽们依旧敢继续抵抗,攻进城中后将鸡犬不留。” “好的,六哥。”马九路脸露笑容的回答道。 “对了,跟投降过来的满洲兵说。如果不想我剿匪军误伤他们城中的家人,他们就要给我打头阵。如果他们能提前把自己的家人弄出来最好,我也都会对他们家人既往不咎。”张瑞看着正要准备离开的马九路,再次交代道。 “是,六哥。”马九路此时已经不再掩饰内心的高兴,满脸兴奋的回答道。 “我就说了,伤我这么多的剿匪军,六哥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 午时之际,烈日当空。 天气再如何炎热,也挡不住腹中饥饿之人欲填饱肚子的心切。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虽说剿匪军吃过朝食,但是一场紧张的战事下来,在的巨大能量消耗下,腹中则是饥饿了起来。 随着一道道砖石垒起来的土灶燃烧的热气上升,剿匪军也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 剿匪军荆州城外驻扎地,投降清兵的营地中 “大窝哥,这剿匪军的伙食还真好。刚刚我分了好大块的肉,还吃好几碗白米饭呢。” 张方异军营地中的一个年轻的绿营兵,此刻正摸着自己那吃得圆圆的肚子,笑着对身边的另外一个绿营兵说道,脸上流露出一种满足的幸福。 这些投降过来的绿营兵们,一早就接到了一会不用他们去打满城的命令。所以,在吃过午饭后,他们便都回到自己的驻扎地处原地待命。 “对啊,小陶子。不满你说,我刚刚可也是吃了六大碗的饭。就着那香浓的肉汁,特别的下饭。”这尤大窝边说着口中还不停的咽着口水,似乎很是回味刚刚美味。 “哈哈,那我可比你还多吃了一碗呢,那菜的味道也很好。大窝哥,你说这剿匪军的伙食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好呢?”陶林满脸好奇问道。 尤大窝听完陶林的提问,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一般。很是高兴的说道:“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一个由江陵投降的老乡说,这剿匪军的伙食的确是不错。比起我们的那些军粮可是不是好得一点半点。” “那不错啊!就冲这口伙食,投降过来也值得了。”陶林兴奋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 “你啊,就知道吃。我可是打听了,想要进这剿匪军可不容易。不是说我们投降过来他们就会要我们了,还会在我们这些人当中进行筛选。他们大抵会分为战兵、辅兵、守兵等等。”尤大窝对于自己打听了来的毫不保留的跟陶林说道。 “还有这么麻烦?”陶林疑惑道。 “你以为投降过来就要了呢。不过能成为剿匪军的战兵可是非常不错的待遇。他们可是月俸一两八钱,这可比那些满洲八旗兵还高了。”尤大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所有的剿匪军只要当五年的兵就可以不当。不单如此,退役之后最普通的战兵都可以获得最少二十亩田地,拥有两年的免税。” “这么好?”陶林有些不敢相信尤大窝的话了。 “当然,不过剿匪军的战兵可不好当,至今剿匪军中战兵也不算多。我们想要成为战兵还得经过辅兵那道。不过,就是他们的辅兵也比我们强得多。”尤大窝说着就边往荆州城那边看。 忽然之间 “嘣…” “蹦…蹦…嘣…” 一连不断的巨大爆炸声不断响起 在这些爆炸声过后不久,此时荆州城中传来了呐喊声。 “大窝哥,这是剿匪军开始进攻满城了吗?”在那些一连不断的巨大爆炸声过后,陶林看着荆州城方向问道。 “估计是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炮,居然会这么的响亮。犹如天雷一般的威力。”尤大窝也是看向了荆州城的方向回答了陶林。 不单是尤大窝跟陶林,几乎整个降兵区的清兵们无不纷纷看向荆州城方向,都想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这战场驻扎可不是开庙会,可以随意走动。只有将领才被允许进入城中观战。 “这响声,怕是红衣大炮吧!不然没有这么响。”陶林只能凭借着意识中所能理解的说道。 “我看也是这样。如果真是红衣大炮,这满城绝对抗不了多久时间。不过,听刚刚那密集的巨响,这得是多少门红衣大炮的才能有这么震撼的声音?这剿匪军真这么有钱吗?这红衣大炮可不便宜。”尤大窝一边分析一边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顷间过后 张方异驻扎营地之中出现了少少的骚乱。 “什么?满城被攻占下来了?” 此时,帐房之中聚集的将领甚至怀疑这个由荆州城中带出消息的报信兵是不是在开玩笑。这才刚刚吃完一顿饭不久,这荆州城居然就被剿匪军拿下了? “你快跟我们说说,一切是怎么回事?” 只见当中的一名将领由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跪在地上的报信兵问道。 第一百八十七 劝降 康熙二十二年,满清于荆州城中设间墙,东部驻满洲八旗兵,称满城。 尚嘉保望着此刻正在为布防满城而不断穿梭走动的八旗子弟,心中有种说不出凄凉感。 堂堂的天朝上兵居然被逼到只能龟缩在这小小的满城中,实在丢人。 忽然,满城门城头处的守军吵杂声不断,完全没有军中应有的肃静。 “达石慕,去看看城门头那边是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思在那喧哗不断。”本来就很是心烦的尚嘉保看见如此情景,便忍不住胸中怒气,急冲冲地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兵吩咐道。 “嗻,奴才领命。”听到尚嘉保吩咐的达石慕立马跪地说道。 然而,在达石慕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之际,这城头处便派来了一名报信的守卫。 守卫被带到尚嘉保面前后,立刻跪地磕头道:“卑职叩见将军。” “你们那边城头是怎么回事?何事这样喧哗?”尚嘉保也没有正眼去看那跪在地上报信守卫,只是以极为不高兴的语调冷冷的质问道。 自古上位者皆有不怒而自威之姿,更何况尚嘉保此时还是心烦意怒? 此刻,跪在地上的报信守卫心中很是担心。要是自己一个回答不好,惹了这尚将军生气,他让人把自己拖出去打一顿,自己也没地喊冤去。 “回禀将军,是因为城外有人在叫降。”守卫毕恭毕敬的回道,语气也尽可能的保持自然,生怕尚嘉保对自己有任何的不喜。 “叫降就叫降吧!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们这些反贼也是知道攻不进我们满城,这才虚张声势的派人过来叫降。不用理他们就好,有什么好喧哗的。”尚嘉保不以为然的说道,似乎也在责怪那些守军们太过大惊小怪。 “是,将军。如果是平常的反贼到也没有什么,不过…”守卫欲言又止的回答道。 “不过什么?有什么快说,别在这里卖关子。”听着这守卫的回话,尚嘉保感到奇怪了。这究竟是何事,让这守卫会如此回答?。 “嗻,将军大人。”守卫手参着地面,半磕了下头回答道:“这是因为城外叫降的人也是八旗子弟,其中一个,他声称自己是寅宾门守将之一的图门时。” “什么?那该死东西,他过来喊降都说什么了?”尚嘉保一听到叫降之人是图门时,便立马忍不住怒气,大声的叫骂到。 看着突然间怒气冲冲的尚嘉保,报信守卫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这才惹得尚嘉保忽然之间生这么大的气。 心中的恐惧,引得守卫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起来。 “回…回禀将军。他说剿…哦,不…是反贼的头领张六说了。只要我们现在投降,他可以既往不咎的接受我们投降。如果继续冥顽不灵的抵抗,攻进城后将鸡犬不留。” 回完话之时,守卫立刻把头深深的埋到身子里面去。想着是不是能找到一条地缝可以钻进去,不让尚嘉保看得见自己一般。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这算什么?”听完守卫的回答,尚嘉保怒不可及的在嘴上不断的念道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处在了狂暴的边缘。 只见他一脚踢开了跪在面前的守卫,对着身边的手下大声说道:“走,我们去会一会那个狗东西。居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罔顾圣恩。他对得起祖宗,对得住圣上,对得住朝廷?这才刚刚换主子,便懂得立马回来咬人了。” 于是,尚嘉保一众人便风风火火的往满城入口的城头上走了过去。 此时,已经喊累了的图门时已经退到了一旁,他让身边的人在继续的叫喊着。 “图门时,你果然在这里。行啊,你这狗换了主子就过来这里卖弄,耀武扬威了?你对得住我。”在城头上往下寻找到图门时后,尚嘉保便盯住了图门时大声叫骂道。 闻声的图门时立刻顺着声音寻找,只看见在城头女墙上探头出来对着自己叫骂的尚嘉保。图门时也不不想其他,便立马不由得的解释道: “将…尚…将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也是为了城中的将士们好,为他们找一条活路。” 虽说图门时已经投降了剿匪军,可以不必再顾忌尚嘉保。但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畏惧,哪里是一时半会说改就可以改的。 在以前,尚嘉保对图门时也是颇多照顾,加上清军这么早年养成等级森严的习性。这也就是为什么图门时面对尚嘉保的谩骂没有一丝想要骂回去的勇气,而是找理由去解释。 “活路,我们需要你来找?别以为反贼一时势大就能有什么作为。这是因为朝廷还没有反应过来,待朝廷兵马聚集之时,就是你们的死路了。”尚嘉保嘲笑着对着图门时吼道。 “将军,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如果不投降继续反抗,你们必定打不过剿匪军。待朝廷兵马聚集之时,你们也一定被杀了。” “将军,为了城中的女人孩子们,出门投降吧!剿匪军已经放下话了,现在可以接受你们的投降。”图门时也没有机会尚嘉保的谩骂,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期待着尚嘉保能带人众人投降。 “住口,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想你图门氏一家也算是忠烈之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实在是给你图门氏丢人。”尚嘉保闻声怒喝道。 听着尚嘉保的骂声,图门时突然低下了头,似乎在纠结着什么。片刻之后,只见图门时抬起了头说道:“自古言,识时务者为俊杰。还请将军不要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罔顾城中近两万的将士、亲属的性命。” “你放屁,什么叫做罔顾城中将士的性命。你这无君无父的贼子必定不得好死。待他日我大清将士打来之时,就是你们的死期了。”尚嘉保嘲笑着说道。 “我的死期还不知道。但是你如果真不投降,就是城中所有人的死期。赶紧投降,不投降也请你把我家人放出来吧!我这给你跪下了。”图门时说完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对着城头磕头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反贼攻城了 “说到你们家人,你们这群叛逆有什么资格要求本将放过他们?放心,本将一会就派人去把你们这群叛逆的家人人头砍过来给你们。”尚嘉保大声说道,言语中不容商量的语气。 对于城外的图门时等人,即使尚嘉保想要留点情面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想守这满城了。 “尚将军,非要如此,一点情义都不讲了?”图门时不敢相信的呐喊道。 “本将军还跟你们这群叛逆之辈谈什么情义,你们在想过当叛逆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有今天。”尚嘉保大声斥喝道。 “弓箭手,把这群叛逆之徒全部给本将射死。但是射死的,本将军重重有赏。” “嗻,奴才等领命。” 众弓箭手回答完后,立刻弯弓射箭出去。 一泼箭雨随声伶俐的落下。 虽说此时的八旗兵弓马有些荒废,但是底子终究还是有些。这图门时等人闻言后即便是立刻拔刀防御着后退,终究是太迟,有不少的人被射杀在此。 三波箭雨后,到这满城门前叫降的满洲兵就被射杀了近八名,负伤了十来名。也亏他们去的人数不算不多,靠城门也不是很近,不然死伤会更多。 在城头上看着被射杀的八旗子弟,尚嘉保心中多少不忍。不过脸上却是一片的蔑视,嘴角上满是嘲笑的模样。 “将军,看,城外的反贼在干什么?”一个守军指着城外的情况对着尚嘉保说道。 被守军声音惊扰的尚嘉保也顺着守卫的手指看过去。 只见城外的剿匪军们,正用手推车推运着一个一个类似火炮模样的大铁桶快速走过来。然后在挡箭车的遮挡下,把它们运送到这满城门不远处。接着就是把这些大铁桶一个一个卸下来,半埋在地上。 尚嘉保看着这些埋着的大铁桶,内心深处感受到了很不好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些大铁桶觉得不简单。 “弓箭手,满弓,射向那些正在埋铁桶的反贼。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埋这些东西。”尚嘉保大声下达攻击的命令。 “嗻…奴才领命。”城头上的弓箭手齐声回答道。随即城头上便是一波如泼水一般的箭雨往下飞射。 “笃…笃…笃…”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不断射下,在挡箭车的挡箭板上不断造出声音。力度大的箭矢,几乎要射透那不算太厚的挡箭板。 满城门城头上守卫的满洲兵们在几息之间便急射了六波的箭雨。然后,城外正在运埋铁桶的剿匪军,除了几个没有遮挡好身体而被射伤的之外,几乎谈不上损伤。反到是那些挡箭车上被钉满了箭矢,可以被剿匪军收获回去使用。 “将军,反贼弄了挡箭板进行挡箭,这弓箭手射出的箭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不如属下带人冲出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尚嘉保身边的巴尔虎泰丰说道。 “诚如你所言,的确如此。弓箭手,都停下来吧!”尚嘉保挥了挥叫停了还准备射出箭矢的弓箭手们。 随着尚嘉保的令下,城头的弓箭兵们纷纷放下了已经拉上玄的弓矢。同时,这些弓箭手们的手臂也开始出现了轻微的乏力抖动。 “要是现在守城的大炮用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城外的反贼如此猖狂还无能为力。可惜退得太过急促,不然就是有几门子母炮在,也能杀杀那些反贼的锐气。”尚嘉保看着城外不断被快速埋下来的铁桶,无奈的感叹着说道。 “将军,卑职这就组织勇士冲出城外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我大清也不是没有勇士在。”巴尔虎泰丰听着尚嘉保的感慨,立马半膝跪地求命道。 尚嘉保回过头来看看身后跟着巴尔虎泰丰的一众将士,很是欣慰。 “泰丰啊,勇猛是好事,但是还得看清楚周边的情况。你过来这里看看。”说着,尚嘉保对着半跪在地上招手唤道。 “嗻,奴才遵命。” 巴尔虎泰丰立马半磕头起身来到了尚嘉保旁边。 要说这巴尔虎泰丰身为蒙古人,受当时蒙古人普遍矮小的身高影响到也不算高。不过身为八旗将领的他,可以经常吃到酒肉,身材也就显得壮实,身高到也比起那些天天吃糠喝稀的平民百姓们普遍高上些许。走起路来显得虎虎生风的样子。 巴尔虎泰丰顺着尚嘉保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城外在埋铁桶附近的两侧布满了剿匪军的火枪兵。 这剿匪军的火枪,他们可不算陌生了。那射程精准以及威力让他们毕生难忘,做梦都会惊醒。 在第一次出城交战时,若非他们退回城池速度快,说不定出去交战的将士一个都回不来了。 看着那些笔直如一条条线站在那里的火枪兵,巴尔虎泰丰也是寒气十足。 即便是号称八旗勇士,最看不起汉贱民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城外的那些火枪兵的确是精锐中的精锐。这八旗子弟在他们面前,估计也顶不过他们一个冲锋便会垮下来。 巴尔虎泰丰私底下也推算过,没有十倍于这些反贼的清兵去跟他们交手,几乎没有可能打得过他们。 巴尔虎泰丰看着那两侧在猛烈的太阳底下,依旧可以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的火枪兵们。他刚刚那勇猛的气势就矮了半截,不过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态度,巴尔虎泰丰还是抱拳对着尚嘉保说道: “将军,只要你一声令下,即便是卑职等人死光了,也要冲出去挫一挫这反贼的锐气。” “泰丰之勇猛,我荆州城中无人不知。不过比起出城,我更需要你留下这满城中,为我防守好这满城。泰丰可有信心?”尚嘉保哪里看不出巴尔虎泰丰的畏缩,不过御人之道让他明白有些话可以看破绝对不能点破。 忽然,烈日下的城头一阵阴暗了下来。 却是一大团云朵飘到了这满城的上空,为这满城遮挡太阳猛烈的照射。 一阵阵微风吹来,带过人体舒心的凉爽。 “咳…咳…咳咳…” 尚嘉保刚刚想张嘴对着巴尔虎泰丰说点什么,这一阵风吹来,透入尚嘉保的口中引得他不住不咳了好几声。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 “反贼攻城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来多少死多少 听着这喊声,刚刚咳嗽一番的尚嘉保立刻头往外看。 “咚…” “咚…” “咚…” 只听见一声声的鼓声大作。 “虎…” “虎…” “虎…” 城外的剿匪军一声声唤喊着,在远处齐步大进的模样,似乎要大军压近。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要蚁附攻城吗?那埋着这些大铁桶用来干嘛的?”尚嘉保看着城门外六十丈左右那一个个被半埋在地里的铁桶,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这些铁桶估计得有一百多口。分两道,两道中间间隔一丈半模样,每个铁桶左右隔小半丈的距离。 “难道这些是大炮?”看着这一口一口埋设对着城门的大铁桶,巴尔虎泰丰忍不住猜想着回答道。 不过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 “要说是大炮,没有理由这么是这么薄的铁桶才对啊!这恐怕都还没有发射就把自己炸膛了。”巴尔虎泰丰说道。 “你说道有道理。”尚嘉保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随着剿匪军的鼓声响来,埋铁桶的人马都纷纷撤了回去。不单是那些埋铁桶的人马,连在两侧防守着的火枪兵也退了回去。 一切的古怪,让在满城门城头上的守军很少看不透。 此时,又听见城头处有守卫喊道。 “看,那些埋着的铁桶后面有火烟升起来。” 人的视力终究是有限,在一百五十米外要看到那些轻微升的火烟的确不容易。不过终究有一些人的眼睛要敏锐一些,可以发现这微小的变化。 在这叫唤声时,烟雾还不明显。特别是还有微风吹过,散开了烟雾。 不过,在一分钟后。随着停风以及那些燃烧的火绳不断的产生烟雾。不少人即使看不到地上的火光点,也都可以看得到火绳燃烧出来的烟雾。 “这反贼还真想着把这些个大铁桶当红衣大炮来用?”巴尔虎泰丰跟尚嘉保面面相窥,不敢相信的说道。 “这是我傻了还是城外的反贼太傻,或者说城外的反贼未免太过狂妄。这红衣大炮真有这么容易,朝廷就不用花费上万两的白银来铸造了。” “将军,参领大人。卑职想,我大概猜到了那些反贼的想法了。”在二人旁边的一个佐领胡锡也牙抱拳说道。 “快说!”尚嘉保迫不及待的吩咐道。 “是,将军。”胡锡也牙回道。 “想来,这反贼也不准备把这些埋着的铁桶当红衣大炮用。他们估计就是想着铁桶埋在了地下,借着泥里面的力量。这炮药能打出去便打出去,不能打出去就是炸膛也能弄出点声音。这样不就可以吓吓我等,好为他们攻城争取些时间了。” 胡锡也牙说着还早看透他们套路的一般,忍不住一番嘲笑的样子。随即他有恭谦的抱拳低下了头,静待两位上官对自己判断的理解。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行啊,也牙,头脑好使。”在听完胡锡也牙的话后,巴尔虎泰丰快速走到了胡锡也牙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道。 “谢谢参领大人的夸奖,这都是参领大人一直对卑职的栽培。”胡锡也牙也是一顶高帽子回了过去。 “得了,你小子也不用谦虚,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巴尔虎泰丰满脸笑容的说道。 “将军,你看这也牙的说法有没有道理呢?” “嗯,极有可能。不然他们那些人为什么要走开?估计也是害怕炸膛这才躲开了。”尚嘉保摸了摸下巴,也是认可的回道。 “不过,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靠埋,是阻挡不住炸膛的。而且他们还埋得这么远,搞那些铁桶口这么大,要是能打出炮弹来才奇怪了。” “阿力舍,去把底下的将士们都叫到城道上来防守。待这些铁桶都炸膛后,我们要让那些敢来进攻反贼知道,我大清的勇士不是他们这么跳梁小丑所能匹敌的,让他们懂得,什么叫做有来无回。”尚嘉保对着身边的旗牌官一脸霸气的吩咐道。 “嗻,奴才明白。”旗牌官阿力舍双手打了个秋千后,连忙跪地领命道。 在阿力舍下梯道传达命令之时,那些撤离的剿匪军们已经开始走远。甚至都开始捂上耳朵,看向那些埋地的铁桶处。 “嘭…嘭…嘭…” 此时,那被点燃一口口的铁桶没有如尚嘉保等人所想的炸膛。 只见桶口处冒出了一阵火光,在强大的响亮声后,一股股巨大的浓硝烟由各个铁桶口中冒出。在那销烟前面则飞出了一团团巨大的东西。这东西随着铁桶内的黑火药被点燃而爆发的动力,快速飞向了整个满城城门段。 “所有人快躲藏!”看着飞出来的东西后,尚嘉保急忙大喊道。 虽然尚嘉保没有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不过由这么大的铁桶口打出来的东西,那怕是泥团,谁要是被砸到也得死去。 “居然没有炸膛?飞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此刻,已经趴到了城道上的尚嘉保完全不能理解的想到。 “嘣…嘣嘣…” 飞到城头的炸药包不断的随着引线爆炸着,迸发出来的气浪形成了一股股的风,夹带着硝烟的气流吹向了剿匪军。 强大的爆炸声让身处远处的剿匪军将士们无不倒吸一口气,有胆小者甚至身体在颤抖着。 “太可怕,幸亏自己投降了。不然自己要是受到这样的爆击,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被邀过来参观剿匪军围攻满城的孙喜征、张方异、刘大统等人无不面面相窥的念想着道。 “想不到这没良心炮威力居然这么大,就听这响声,也够城头那些满清鞑子受的了。可惜还是时间太赶,不然多弄些出来,让他们明白敢抵抗我们的下场是什么。”张瑞感叹着道。 听完张瑞的说法,王凯元觉得自己居然有些哭笑不得。 两道没良心炮所造成的爆炸只有一分来钟,但是其威力已让马九路明白张瑞之前为什么完全不急着强攻这满城的原因了。 “感情六哥让大家伙先吃饭,就是给了给他们多点时间,好让他们能多找些人过来守城。就这爆炸,还不得来多少死多少?” 第一百九十章 攻进满城 “咚…咚…咚…” 伴随着爆炸声的结束,剿匪军的军鼓开始敲动。 “看来这满城就这样被拿下来了。这剿匪军居然藏着这么厉害的火器,实在惊人。”张方异看着如潮涌而去攻城的剿匪军们,感叹的说道。 “可不是,幸亏反正得快,不然死的不得是我们。”刘大统是满脸庆幸的回答道。 战场上销烟已经阵阵江风吹散开来,空中的阳光倾泻而下,却是遮挡太阳的云朵已经飘开。 战鼓声在不断的响着,冲在前面的梯子队已经把那长长的梯子架到满城城墙的女墙凹口处。 有冲得快的剿匪军战士甚至已经开始爬上了长梯,连那慢吞吞的撞门攻城车也都快到了城门口附近。可是,这满城城头上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防守。 “看来,这天真的要变了。”孙喜征望向此时真在与手下们说说笑笑的张瑞处喃喃的说道。 说完,却见孙喜征右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匕首,左手提起自己的那根铜钱口大小的辫子。手起刀落,那跟小辫子便被割了下来。 “孙大人,你这是?”孙喜征身边亲兵见状急忙问道。 “要变天了,这头发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了。”孙喜征一副坚决的模样,没有一丝的留恋。 只见他又把手中匕首递过去给那亲兵说道:“你也割了吧!留着反而不好。” “这…!”亲兵下意识的接过了匕首,看着在手中的匕首感到了迷茫。 “高啊!孙大人,居然抢在了我们的前面了。”孙喜征寻声看过去,却是不远处听到动静的刘大统正看着过来说道。 “哪里,哪里。跟刘大人比起来,我还是慢得多了。”孙喜征抬起双手对着刘大统作揖笑着回道。 “哈哈…孙大人也不迟。我刘某人还有很多地方孙大人学习呢!”刘大统也不客气的说道。 此刻,满城的城头上已经有动作利落的剿匪军跳入城墙道之中。一眼望去,城墙道中的八旗兵们是一片惨状。 许多是直接被炸得七窍流血,血肉模糊的更是不少。即使身体保持完整的人,那也是让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给震死了过去。 隐隐间还有些哀嚎之声传来,原来是一些守军看着情况紧急便直接跳下城道去,摔断了腿。 虽说这些人侥幸没有被直接震死,不过如此情形也是生不如死。至于有没有被震出内伤就不清楚了,但是耳聋、残疾之类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事情。 跳入了城墙道中的剿匪军也不多再想,立马踏过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快速的跑过去占领城头,打开城门。 看着剿匪军们快速的打开城门,在不远处看着的八旗兵们至今还没有在炮击声中完全回过神来。 “杀啊…” 成百上千攻城剿匪军在呐喊着。甚至连用来撞击城门的攻城车都还没有抵达城门,这满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罗大哥,真没有想到啊!这满城城门这么轻松的就拿下来了。刚刚我还害怕这会不会又是一场难打的硬仗,担心得吃不下饭呢!”望着已经打开的了城门,正快速跟着队伍快速跑过去程三丈,对着身边的同一个小旗的罗飞羽高兴的说道。 “哈哈…别说你,我也没有想到。实在太过意外了,难怪他们那些老兵刚刚都在说,六哥一来就不用担心了,完全可以安心的吃饭。刚刚开始我还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说着玩笑,现在看来去真的。”罗飞羽也满脸高兴的回答道。 “这还真别说,你说六哥这么厉害怎么还不称王呢?要是六哥做了皇帝,我们也算是从龙之功了吧!”程三丈满是不解的问道。 此刻,程三丈心情很是愉快。他甚至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是在打仗,也丝毫不觉得恐惧,感觉只要跟着大家冲就可以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是我们能看得明白也就不用在这里了。”罗飞羽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说道。 “说得也是。”程三丈说着还认同的点了点。 “嘿,小子,你这就是目光短浅了吧!六哥已经说了,有志之士者,唯有打下南京,拜过明孝陵方能称王。”只见程三丈旁边不远的一个剿匪军,似乎看不下的对着他解说。 “这个大哥,南京是哪里啊!”程三丈迷惑地问道。 “这南京…南京!”只见这说话的剿匪军在那里念道了几句,确是回答不上程三丈的问题。 也不难怪这剿匪军不知道,这年代交通不便,没有特别事情的人极少出远门。而知识不普及,想看地图更是不可能。 “哈哈…王大头。让你吹吧,跟着军正懂点就到处卖弄,不知道了吧!”却是王大头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嘲笑着说道。 “李六六,你少得意,你知道?”王大头不服气的怼了回去。 “当然,南京就是江宁城。南京是明朝初期的叫法。”李六六满脸得意的说道。 “那这南京是在哪里?你还没有说呢?”王大头再次问道,因为他连江宁府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嘿…大头啊大头,你是真不懂呢。南京就是江宁城的话,那当然是在…在江宁。对,就是在江宁!”李六六肯定的回道。 “唔,好像说得很有道理!”王大头跟程三丈等纷纷点头赞同。 “不过,这江宁又是在哪里?”王大头再次提问。 “这个,这个嘛,你们这么笨,再说你们也不会明白是在哪里的。所以就没有必要再说了。”李六六急忙回道。 “李六六,你还真行。”此时,另外一个看不下去的人对着李六六等人说道。 “班长1。”李六六看着说话的人后,立马大呼道。 “好了,准备进城门了。大家都提高注意,别把小命丟在这里。南京就在江苏省,大家要活下去去,到时候一起去南京看六哥称王。”这班长大声喊道。 “是…” 一众的剿匪军齐声欢悅地回答了起来。 剿匪军犹如洪流一般的涌入满城之中,满城中的八旗兵这时才回过神来准备守卫。 可是,除了那些零零散散的冲过去几个人被砍翻后,其他的守卫则是迷茫的在那里看着。 注1:由于本人水平有限,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编军制才能看着不违和。所以本书现在直接使用当前的军制了,就是:班排连营团旅师军制。如果有哪位书友有更好的军制,请到书本评论区去回复吧!谢谢! 写历史书有时候要参考资料很多,有时候看着看着有些乱。所以很多时候会卡文也就会有资料出错,有错误的地方也请大家多多指正,谢谢!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回府 一场炮击,让守卫这个满城城门口的中高级将领们都随着尚嘉保在城头中死去。 此时,在城门驻守此门的那些低级将领们又调动不了剩下的人马去抵抗进来的敌人。 防守满城的八旗兵们大势已去,继续的抵抗也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 这些还活着的八旗兵们也许听到了城头图门时等人劝降的话,肯定会拼死抵抗。但是偏偏在城头听到劝降的守兵都死光了,一切发生得太快。消息还没有传来,这满城城门就被攻了下去。 此时,那些忠于“我大清”的忠勇之士,都纷纷被冲进来的剿匪军们砍翻在地,躺着那里留着血、哀嚎着。 面对如此情况,一群不知所措的八旗兵中,忽然有一个惊呼的声音传来:“看,那不是我们正白旗的图门时大人吗?” 随着说话之人的指向,众多八旗兵们看了过去。果然,图门时此刻正带着他的手下作为剿匪军的先锋部队快速的冲了过来。 “时大人,时大人。这边…”满城东北角落的一座房子转角处,一身穿正蓝旗服饰的防守尉对着正过来的图门时挥手叫唤道。 图门时寻声望去,只见这防守尉正带领着几十名手下在那里躲着,叫声之中充满了找到自己人的欢快。图门时也不多说,便带着手下往这些八旗兵所在而去。 “时大人,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反贼怎么就打进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做?”这防守尉看着快到跟前的图门时一连不断的询问道。 原来这防守尉还不知道图门时已经投降的事情,以为他是被剿匪军赶着跑回来而已。 来到这防守慰跟前的图门时趁着这防守尉还没有防备,就直接抽出手中的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大声喝道:“尼桑莱,你是降还是死?” 这尼桑莱看着架在脖子上的朴刀,虽说是午后天气炎热,却也能感受到这精钢打造的朴刀是如此的寒气逼人。 尼桑莱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图门时问道:“时大人,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投降了反贼?” “你在这里少废话,我很忙,还赶时间。你是跟着我投降还是现在就去死?”图门时也不多看尼桑莱,言语中没有丝毫的客套之意。 “这个,我…”尼桑莱稍微迟疑了一下,想要理解事情的大概。然而,只见他眼中的瞳孔突然之间扩大,然后再急速的缩小回来。 此刻,他的脖子架刀处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甚至开始渗出到了图门时的刀刃上。显然是图门时的确不准备给他更多的时间来慢慢考虑。 脖子上传来疼痛也让尼桑莱意识到,图门时绝对不是在说笑。尼桑莱便便急忙叫唤了起来: “时大人,我降,我降,别杀我。” “很好,让他们都放下手中的兵器跪在一边投降。”图门时很满意的吩咐道。 “是,是。卑职遵命。”尼桑莱连忙回答道。随即转过头上对着身后的属下阿哈们大声喝道: “你们都听到了没有,不想死的现在立刻把手中的兵器放下。” 闻言的八旗兵们面面相窥,也没有一个主意。忠于尼桑莱者,也就闻声放下了武器。其他的八旗兵看见也只会随从而降。 “哈里买,你带着几个人收了他们的兵器,然后再把他们交给后面的剿匪军将士。”图门时头也不回的对着身边的一名属下吩咐道。 “嗻,奴才领命。” 待哈里买带领着人的快速的收去尼桑莱属下投降而丢弃的兵器后,图门时也就带领其他的人去找他们家人去了。 剿匪军已经跟他们交待过,要他们作为先头部队,尽快的找到他们家人,以免到时候被剿匪军给杀了。所以时间急迫,由不得图门时不紧张。 荆州,自“三藩之乱”后才被满清意识到它的重要性。为此,康熙二十二年设立满城时,城中四千的守军全为满洲八旗兵丁,无一汉军旗。 八旗制度的特点是以旗统人,即以旗统兵。凡隶于八旗者皆可以为兵。 自“三藩之乱”后,荆州满城一直处于安定之中。满清豁免了旗人的税赋与劳役,城中的旗人月月领着高额俸禄不做事,加之以前“圈地”留给他们的土地,所以旗人们自然安逸的“造人”。 如今,荆州满城中的旗人已经近两万人。虽说满城中满洲旗人不少,然而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让他们颓废了起来。 此时,整座满城已经被数万的剿匪军围得严严实实,城中的满人们无不胆战心惊。 自前几天的攻城战中,他们都明白了,这些围攻他们的剿匪军可不是以前被他们欺负不敢还手的汉民百姓。 荆州满城虽说不小,但是图门时对自家房子所在已经是再熟悉不过。战场的再是凌乱,也挡不住他飞奔回家的脚步。至于跟着他的手下们,也被打发回去寻找他们家人来图门时府宅中一起避难。 图门府,五进五出的四合院。 高大的牌匾挂于屋檐上,端正的楷写“图门府”三个字。门口一对石狮子,三阶石阶梯后一丈则是紧闭的铁环大门。 望着自家紧关着的大门,图门时心中一紧。 “家中之人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梆梆梆…” 图门时不敢再多想,急忙跑到了大门前,手提起那镶入门内的铁兽口中铁环,大力的敲击着门板。 “有没有人,赶紧开门。”图门时急切的大声叫唤道。 “可是老爷回来了?”图门府內传出了守门老者的声音。 清朝时期,能给旗人大户人家看门也是一份可以交子传孙的职业。 虽然这看门老伯给图门时开了近半辈子的大门,但是图门时就是记不住这个开门老人的名字。毕竟在图门时看来,实在没有必要记住。 “是,赶紧开门。”图门时用习惯性的语气说道。 “叽吖…” 一声低沉的门响后,门被快速的打开来。 “老爷…”老者见到门口的图门时后,自然的跪下来问道。 “嗯…”图门时也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回应了一下这个看门人。然后也不考虑门开得够不够大,就急忙踏进门来。 “老爷回府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惊呆了 “老爷回来了!太好了。” 随着守门老者的一声呐喊,图门府中的夫人小妾们都纷纷迎了出来叫唤道。 图门时有妻子一名、平妻一个、汉人妾室四名。他还有儿子三个女儿几名,儿子则分别是由正室所生十五岁的图门狄,平妻所生的十二岁图门仁,还有一个妾室所生的才两岁左右图门杰。 “老爷,你回来了。”图门时正室恒泰氏来到了图门时跟前作礼后问道。 此时,前厅堂中一片安静。 正室夫人在说话,其他的人就是有再多的问题也得等正室问完才能去跟图门时说话。 “嗯。”图门时简单的回应道,也没多看恒泰氏。眼睛扫了几眼在前堂中的众人后,对着恒泰氏问道: “夫人,狄儿呢?” “回老爷。刚刚尚将军那边派人过来下令说,战事紧急,凡是十五岁的旗人子弟都要上战场守卫城池。所以狄儿应该是在兵器房中选兵器。”恒泰氏回答道。 “老爷,这战事如此凶险,刚刚那响彻天际的炮声就是在这里也已经把我们吓得要死。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他去战场吗?”恒泰氏说着说着,担心的落泪。 图门时看着恒泰氏那带着泪水的脸庞,自然能理解她的担忧。 如果图门时还没有投降,那么就是恒泰氏说再多他也只能让图门狄奔赴战场,因为军令不可违。如今他已经没有必要理会尚嘉保的军令了。 只见图门时走了上去,轻轻的拍了拍恒泰氏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我们的儿子现在可以不用上战场了。” “真的?”恒泰氏有些不敢相信,她抬起了头来看了看眼前的丈夫疑问道。 这可是尚将军亲自下的命令,自己的丈夫应该不敢违抗将军的命令才对。念及至此,恒泰氏内心是满怀欢喜的再次问道: “难道是战事有好转了吗?” 图门时看着满怀期待的妻子,压住了就要说出口的话,再次简单的回答道:“是的。” 随即,图门时又对着在前堂中站着的图门仁说道:“仁儿,你去兵器房跟你大哥说,不用挑兵器了,赶紧过来这边。” “是,阿玛。”图门仁对着图门时的作揖回答道,就在他正准备离开之际。此刻,图门狄却已经出现了在前厅堂门口外。 “阿玛,大哥就在外边。”图门仁指着门外经过的图门狄大声对着图门时说道。 图门狄听见了图门仁的声音,看了前厅堂进来,惊喜对着正站在哪里的图门时问道:“阿玛,你回来了。可是战事有好转?” 图门时放眼看向厅堂门外。身体颇壮实的图门狄此时正身穿着皮甲,背背着弓箭,腰间带着军式朴刀的站在前堂门前。他身后还跟着家中两名身穿补丁麻布的阿哈子弟,看他的样子是准备好了,这就要带人去城门前的聚集点集合。 “嗯,我回来了,你就不用去报道了。”图门时看着图门狄心不在焉地说道。 “是,阿玛。不过将军那边…”图门狄有些担心的问道。 “将军那边你也不用理。一会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要听我的话,绝对不要妄动,以免给家里带来灭家之祸。”图门时看着来到跟前作揖的图门狄谆谆嘱咐道。 “遵命,阿玛。”图门狄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阿玛。刚刚那骇人的巨响是怎么回事?可是反贼用上了红衣大门狄的话让图门时想起自己作为先锋攻城时,在爬入城道后看到被没良心炮炸死、震死的守军的情景。 此刻,他心中依然能感到了寒意。只见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感叹的回道:“不是红衣大炮,不过威力却比红衣大炮恐怖。” 如果是真刀真枪,有伤舔血的厮杀,即使是再怎么的惨烈,图门时也觉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种连敌人身影都碰不到,还没有办法防御的一面倒屠杀,让图门时感到深深恐惧跟绝望。 特别是图门时跳进城道后不久,就看见爬倒在城道上被没良心炮震得七孔流血而死的尚嘉保,图门时才发现自己选择了早早投降是一件多年走运的事情。 “反贼有如此利器,我们还如何防守得住这满城!”图门时的回答让年仅十五岁的图门狄也感到了担忧。 不过图门狄看到眼前的父亲在这里,又让他有感到了一些心安,随即又很是好奇地问道:“阿玛,你们是如何挡住了反贼的攻城的?” “这…” 对于图门狄的话,图门时一下子有些语塞了。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回答才能更好的保住自己的面子之时。此时,堂门外一年轻的看门人正跪在那里请话: “老爷,门外来了一大伙人,拖家带口的。他们说他们是老爷的兵,让我开门让他们进来。是否要开门给他们?” “你赶紧去开门。”图门时急忙对于看门人吩咐道。 “嗻,老爷。”看门人急忙拜起,转身离开。 望着离开的仆人,图门时忽然想到合适的下台阶,对着前厅堂中的众人说道:“雅薄、福喜、狄儿、仁儿随我去前院接待人,剩下的都回内院去,没有的吩咐不许出来。” “是,老爷。” 众人齐声回答了图门时。 随后,图门时便带着正室平妻以及两个儿子出到了前院之中。此时,前院居然已经人满为患。 “时大人来了。” 前院的人员当中一个声音响起。 “达塔多,怎么回事?你不是正红旗的人,怎么过来了?”图门时看见一个不是自己手下的兵也过来了。 “时大人,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我想跟着你,不想死!”达塔多闻言立刻跪下了下来说道。跟随着的还有其他的一大群其他旗的旗人。 “这个…大家同为满人,自然是能帮。不过,我也不知道外边的剿匪军到底会把你们如何,你们要留就留下吧!”图门时只是无奈的说道。 “是,谢谢时大人。”跪地祈求的众人纷纷感谢的拜道。 图门狄等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明白了什么,在图门狄想要去问清楚图门时到底是发生什么之时。 此时,图门府中已经不断涌进逃躲过来的旗人,早些时候还大多是老弱妇孺之辈,到后来则是不少的青壮,逃难人之多甚至已经涌进内院之中。 整个图门府人满为患,不过却没有人会嫌拥挤想要出去。 待图门时与图门狄挤出了大门口之时,却被眼前还不断涌过来的人群长龙给惊呆了。 “阿玛,这是…” 第一百九十三章 赤裸裸的阳谋 “杀啊…” “降者免死…” 满城內,杀喊声由由西门向东不断的移动着。投降的八旗兵纷纷被剿匪军押上去做了前锋部队。 对于此时还在满城中处在反抗的旗兵,剿匪军让这些降兵们上去能劝降就劝降,如果坚决不投降的就留他们自己去处理。除非是这些降兵跟抵抗的八旗守军拼杀得死伤殆尽了,不然剿匪军都不会出手。 “伐巴格,你们赶紧投降了。反…剿匪军上兵说了,现在投降还可以免你们一死。如果你们还要继续冥顽不灵,敢继续反抗者,全家陪葬。”满城西南处的一伙降八兵头领正对着另外一伙还手握刀弓抵抗的头领大声喊话道。 “木喇多,你们这些狗东西,居然敢背叛主子、背叛朝廷,铁定不得好死。你们不用在这里多废口舌了,我伐巴格就算是死,也会忠于皇上,绝对不会背叛朝廷。你们要真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这叫做伐巴格的正红旗防守尉,此刻正满脸怒气的对着劝降者叫骂道。 “伐巴格,你本人要死我没有话说,但是你难道也不为你家里的人想想吗?剿匪军上兵已经攻进满城了,整座满城此时已经是再无逃跑的可能,不投降者可是全家都得一起陪葬。”木喇多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希望伐巴格能更加理智一些。 “木喇多,你就不要再多废口舌。我八旗子弟何时出现了你们这样的懦夫,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我就算是下了地府,也是对得住朝廷、对得住圣上的忠勇之士。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好汉,你们这样的无耻背主之徒一定会在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伐巴格字字铿锵喝骂道,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这个疯子,不可理喻的大傻子。非要全部人跟你一起陪葬吗?”木喇多听着伐巴格的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随即,见劝降伐巴格不成的木喇多,又把劝降的功夫转向跟在伐巴格身后正红旗旗兵们,对着他们大喊道:“伐巴格身后正红旗的将士们,现在满城已经让剿匪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 “本来剿匪军是下令准备屠光我们满城。但是剿匪军头领张六哥仁慈,已经下了命令,此时放下兵器投降者还可以免死。要是还选择继续抵抗的人,将全家陪葬。大伙好好为自家人想想,别跟伐巴格这个疯子一起傻下去。” 木喇多的喊话让伐巴格身后的正红旗旗兵们纷纷动容。 “对呀,既然反贼答应可以让自己等人投降,能保住性命为什么不投降保住性命?” 听着木喇多的喊话,伐巴格心里头大呼不好。如果再给多些时间身后的士兵去思考,说不定自己拦着他们投降,就会让他们给砍死再去投降了。 “大家都给我冲上去,杀光这群叛逆。”伐巴格转过身后对着身后的旗兵们大声叫唤道。 可是,伐巴格呼喊的命令之下,居然没有人动,似乎都在做观望者。 “锵…” 只见伐巴格瞬间抽出了腰间挂着的军式朴刀,然后一刀砍向了身前站着不动的年轻旗兵。 “噗…” 这名身上仅穿着一件简单的皮甲的旗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让伐巴格一刀给破了甲,砍翻在地上嚎叫着。 旗兵的鲜血随刀而出,喷溅到了伐巴格的脸上。血再由伐巴格的脸颊上流到了他的下巴处,随后滴落。这一切景象在凶神恶煞的伐巴格脸上显得他格外的狰狞。 “都给我冲上去杀了前面的叛逆,如有再敢不前者,犹如此人。”伐巴格手提着朴刀,指向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嚎着的旗兵大声呼喊道。 “杀啊…” 于是,在伐巴格的恐吓之下以及伐巴格的几个死忠的带领下,原本不动的正红旗旗兵们只好跟着“众人”纷纷提刀呐喊着冲向木喇多处。 木喇多一伙降兵们在剿匪军的监看之下,只能是提刀冲上去跟冲过来的旗兵们厮杀了再一起。 “铛…铛…铛…” 两方人马一接触,便是你来我往的刀剑相交。 前一阵还是战友,此时却是生死之敌。 原本出于对满人的仇恨,张瑞的确想着让剿匪军实施彻底的屠城政策。 不过就在剿匪军刚刚攻入满城门后不久,便有攻城的剿匪军过来向张瑞请示:此时有八旗兵跪地投降,是否杀了这些降兵。 这请示忽然让张瑞想起了一些事情。 当年太平天国攻打了南京城,虽说实施了屠满城屠杀了两万多满人,可是自身也死了七八万的军士。 显然,只会一味的屠杀虽说解气,但终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自身可能死伤得更多? 如果完全不给这满城中人活路,就没有办法分化他们,只会让他们形成困兽之斗。即使剿匪军能杀光他们,也会对剿匪军造成不小的损伤。这就完全不符合张瑞的理想谋算。 后来,太平天国逐渐败落。镇守苏州城的八王眼见太平天国败势,便向当时攻打苏州城的李鸿章投降。 李鸿章假意诱降了苏州城的八王,最后却言而无信的杀了他们。同时,苏州城中投降的两万多太平天国将士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清军屠杀干净。 李鸿章背信弃义的屠杀非但没有被那些大儒们骂卑鄙。素来以“理学家”自居的曾国藩,高度赞扬此事,称“此间近事,惟李少荃在苏州杀降王八人最快人意”,“殊为眼明手辣”。 “既然清军做事大多不讲原则不讲手段,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讲这些?”念及于此的张瑞心中便有了谋划。 “你们不是要投降嘛!好,我就留你们投降。不过我只接受整座城的满人投降,如果不肯投降的人就留你们去解决他们。至于至今还不肯投降对满清死忠的人,也不要怪我不给你们家人机会了。” 于是,随着张瑞的命令。为了家人的降兵们,即使知道这就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也只能重新拿起刀来跟以前的“战友”厮杀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进攻江西 “铛…铛…铛…” 战场中双方兵器相交撞,声音撤响不停。你来我往之间,不断的有人负伤倒地。 战场厮杀不比街头打斗,个人勇武终究难以得到很好的发挥。能在战场中以一抵百者,大多是传说。 一众被迫而无心战斗的清兵,伐巴格很快就让木喇多一伙人给缠住围攻。 正所谓双手难敌四拳。刀剑相碰之间,几个回合下来,伐巴格就让木喇多的人马给砍翻倒地,血流不止。 伐巴格的死去,让其所带领的正红旗旗兵拥有的最后抵抗勇气也随之而去。这些正红旗的旗兵们纷纷选择了投降。而后,他们则被在后面的剿匪军看押了起来。 自满城城门被剿匪军给攻陷后,城中满人便失去了早前的防御信心,开始恐慌的四处乱窜躲难。 荆州之地虽说重要,但真正的战火却只有在康熙朝时,“三藩之乱”吴三桂之兵马才攻打占领过这里。如今驻守此处的满洲八旗兵,大多是没有经历过战火兵马。 这城中的满洲八旗兵们早前会上城防御,无外乎尚嘉保动员得好。尚嘉保可是下令,敢违抗不上战场者立刻杀砍头,全家则会贬为奴人流放宁古塔。为此,他们不得不着头皮上。 同时,满清朝廷对待满人旗兵可谓优厚。每月满洲兵可以领着比绿营兵要高出近两倍的月俸。以同为步兵计,绿营步兵月俸为银一两,米三斗;满蒙八旗步兵则是银一两五,米十五斗。这绿营兵的军官们可以克扣,但是八旗兵此时的军饷可没有人敢克扣,因为旗兵会闹腾。 自小起就可以入选教养兵,佣有月俸的旗兵们自觉对付只是“泥腿子”出身的剿匪军是手到擒来。然而,现实却在他们脸上一巴一巴的扇打着。 战事不断扩大,随着剿匪军不断的占领,满城中的旗人们四处躲窜着。 张瑞的意图并不是没有满人看不出,不过比起全家灭亡的绝望,那怕仅有一丝活下去可能。这些降兵也要牢牢的捉住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活下去与反抗,两股信念在交织,满城中的旗人都在为各自的观点在不断的厮杀。 时间流逝,渐渐的,满城中抵抗的打斗之声渐渐淡了下来。在最后一个选择反抗的八旗兵被降兵们合力捅死后。满城彻底被攻落,整座荆州城已经完全属于了剿匪军。 战火,永远是摧毁的代名词。 战后,满城內已是满地狼藉。随处可见的火光,到处都是战场厮杀的刀痕血渍。地面上躺着不少等待清理的旗兵尸体。降兵们的伤者却是走运,可以得到救助。至于选择反抗的伤兵则被一一补刀。 荆州城內,满城城门外 虽说满城已经被剿匪军攻打了下来,但是考虑到危险存在的可能性,身系剿匪军安危的张瑞在底下参谋将领等“请求”下只好打消了进入满城的念头。 随着满城中战事完结,投降的满洲八旗兵将领也都纷纷跟随随军记录他们的剿匪军督察兵一起出城,等待张瑞给他们最后的发落。 张瑞所在的空地处,正跪着这荆州城中一个副协领,带着图门时以及其他两个佐领。其中还有两个因为受伤严重正在施救。 “六哥,真的就这么放过那些鞑子兵吗?”马九路对着身前不远的张瑞作揖问道。 由于前些时间,马九路所带领的剿匪军攻城时,被荆州城中的满人们弄伤亡了不少的士兵。所以马九路对这荆州城的满人自然不带好感,若不是张瑞下达了可以满人投降的命令,马九路肯定会实施屠城。 虽说张瑞的确是临时改了命令,不过马九路也不承认。张瑞这个命令让攻打满城的剿匪军伤亡几乎是微乎其微。 “什么放不放过,我们剿匪军向来言而有信,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张瑞略带责备的样子对着马九路说道。 张瑞的话让在一旁等待发落的八旗将领们无不松了一口气。于是就纷纷跪在张瑞的面前说道:“卑职…不,属…奴才等谢谢六哥恩典。” “先别谢我,你们识时务,我自然是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是,那些至死也要跟我剿匪军作对的人,别怪我追究他们的罪责了。”张瑞毫不客气对着跪地的八旗将领说道。 “这是自然,这个自然。”这些八旗将领们口中急忙回答道,同时心中也颇为感慨,这又得有多少旗人死去了。 乾隆二十一年,北京紫禁城。 今年年初起,满清朝廷便处于了南北两线作战。 雍正用了十四年的“励精图治”,让已经被康熙败得差不多的满清朝廷国库重新充盈了起来。 自乾隆登基二十年以来,国库虽多有大支出:如圆明园等修建,下江南选秀女,打大小金川等等。但是国库从来只有增加没有减少。无它,重税而已。 满清朝廷可不明朝廷,明朝廷的百姓集体抗税,打了税官也就打了。但是清朝,要是敢拖税者就会被砍头,甚至敢聚众抗税者,屠城也是正常之事。若非税务之重,乾隆哪里有这么多收不上的税可以久不久就免去? 国库充足,乾隆完全不担心两线作战会发生国库难以支撑的问题。 四月,乾隆至曲阜游玩,谒孔子庙后回来。终于,他在紫禁城太和殿迎来了今年难得一个好消息:清军收复伊犁,叛逆阿睦尔撒纳逃往哈萨克。 西北传来的好消息让清朝廷一片欢呼高歌,众大臣纷纷大呼着乾隆皇帝的圣明伟大,文治武功远迈汉唐。 同时,对于朝廷平定南方战事更是一个个拍着胸口认可国公傅恒,信心十足。 为了乘胜追击,乾隆便下达命令西路、北路进征哈萨克,继续追讨阿睦尔撒纳。 此时,原本该随着乾隆命令,赴额林哈毕尔噶整饬军务的大学士傅恒,正在南昌城中头疼着。 “什么?窝在广东韶关的反贼进攻了赣州了?”南昌府衙内的傅恒不敢相信的问道。 (特别感谢:天地x有雪10000多点的打赏。) 题外话不收费:本章写了几次改了几次,已经断更了几天了,很抱歉。实在话,本书成绩差,更新慢,有时候一懒起来就有些不想写的冲动。但是看着起点写作助手中各位喜爱本友的各种打赏,月票,推荐票不断支持着,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坑了大家。所以,想在这里对所有支持本书的朋友们说句谢谢。谢谢大家! 感谢天地x有雪一直对本书的打赏,谢谢大家给的月票,推荐票支持,谢谢大家!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反贼何在? “是的,将军大人。”报信兵深埋下头颅回答道。身子稳稳的趴在地面上,不敢一丝异动。生怕会引起坐上之人的不喜,给自己带来灾难。 “可恶。”傅恒听完报信兵的回答后,咬了咬牙,紧握着拳头狠狠的敲了敲椅子上扶手念道。 “这反贼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还没有去打你们,你们到先过来打我们了。还叫什么剿匪军,这算什么意思?把我们当做匪吗?即使我们是匪,也是你们惹不起的匪。”回想起剿匪军这个名字的时候,傅恒心中更是难以拟制愤怒的喝骂道。 然而,傅恒还没有来得及宣泄完内心的愤怒。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守卫的通传道:“报,福建有六百里加急。” 守卫的话,让傅恒的心中不由得一紧:“难道福建又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快传。”傅恒急忙吩咐道。 “嗻!”守卫连忙起身去通传下去。 不一会,一个风尘仆仆的福建过来报信兵,来到了傅恒的面前跪拜下来呼道: “奴才参见平南将军。” “嗯,福建六里加急,所报何事?”傅恒应了一声后问道。 “禀报将军,盘踞在广东梅州的反贼号兵十五万,兵分两路进攻福建。反贼人多势众,一路攻城拔寨,如今兵锋直指龙岩以及漳州。” “和章将军虽竭尽全力抵挡,奈何兵力不足,所以命奴才来向平南将军求援。和章将军所书在此。”这报信兵说完便高举着一封信在头。 傅恒身边的苏云亭见状便很是自然的到这报信兵身边,接过书信打开,转递给傅恒。 傅恒接过苏云亭递来的书信,扫了几眼。辨认过信中的印章后,信中所言于这报信兵出入不大。 同时,和章还在信中言,他原本准备调动福建水师去广东进行骚扰。却不曾想广东水师投敌后,竟在反贼的支持下实力大增。 如今,福建水师困于缺少战船已经被堵在港口,难以外出御敌。 傅恒越看和章的信,脸色越是难看。自己跟南昌所在的众将所制定的计划都纷纷成了空谈。 府衙议事厅堂之下,两名来自不同地方的报信兵都是俯首在趴在地面上不敢妄动。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如今的气氛不适合妄动。 厅堂中或坐着或站着的诸将,看着坐上傅恒的凝重脸色,无不跟着心情沉重。 忽然,傅恒眼睛稍微瞄了一下堂下的众将。只见他原本凝重的脸色随着手中放下的书信,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好的,诸位不用担心。和章将军已经在书信中说了,一切都可以控制。这反贼虽号称十五万,实则就两万多人。同时,反贼可战者不过数千人罢了。剩下的全部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泥腿子,不知道恐惧。”傅恒满脸自信的说道,一副完全不担心样子。 “不单如此。就这点人,反贼居然还兵分两路。实属找死。哈哈…”傅恒说着说着还笑了出来。 “将军所言甚是,这反贼太过狂妄,终究不会是我大清将士的对手…” 堂中的大小将军们似乎受到了傅恒的乐观感染,纷纷出声附和道。 傅恒看向此时还跪在地上的两名报信兵,言语中难得的和善的说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一路上也幸苦你们了。到下面好好的休息。” “嗻…奴才(小的)谢谢将军大人的恩典。”听到傅恒的话,两名报信兵纷纷松了一口气。急忙叩头再俯首拜谢。 两名报信兵起来准备离开之际,府衙厅堂门外的守卫再次进来通报:“报,禀报平南将军,荆州传来八百里急报。” “荆州?难道是尚嘉保又派人来找救兵?”傅恒心中怀疑着。 傅恒已经打定了“围魏救赵”的计划,自然是不再接到尚嘉保发来的求援。毕竟接到了求援而不派兵去救,这终究有违最基本的道义,以后在朝廷那里也难免受到非议。 不过,守卫已经当众言明是荆州传来八百里加急。如果自己拒绝接听,在这满座的众将的口中不知道又得传些什么出去。 假如尚嘉保真挡不住反贼的进攻,被反贼杀死了。自己即使再深受圣上也得眷顾也难免获罪,还会得罪尚嘉保一系的人。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分几千的兵马过去荆州解围看看了!这样也好给堵住众人之口。”傅恒心中有念想后,随即对着进来禀报的守卫吩咐道:“带他进来。” “嗻,奴才领命。”守卫再次跪拜完后出去了。 江西跟福建的报信兵虽说也很想留下来听听荆州那边的情报。不过,此时整个议事厅堂中的气氛甚是安静。深感自身职务之低下二人,也就只好跟着进来的守卫的后面出了去。 二人也是知道,自己如果不识趣,惹了这厅堂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就是把自己给砍了,也没有人会为自己去说理去。 顷间之后,又一个报信兵由厅堂门口进来,跪拜在傅恒前的堂下呼道:“禀报平南将军,荆州八百里军情加急。” 只见这报信兵边说边举起手中的军情,高于头顶。 待傅恒接到情报书信查看印章时,却发现不是尚嘉保的印。 “怎么回事?居然会不是尚嘉保的求援?”傅恒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待傅恒回过神来看了看书信中那简短的内容时,只见他的呼吸不自然的加促了起来。 四月,天气虽说已经变暖。但是南昌的气温来说绝对谈不上热。可是傅恒此刻觉得自己后背已经出了汗,有些凉嗖感。 一旁的苏云亭看着主坐上的傅恒,一副比刚刚接到福建军情的还要凝重的神色。甚至傅恒的额头上都出现乏汗也不自知。 苏云亭跟随傅恒也好几年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傅恒会有这般模样。如此情景,让苏云亭的内心也不焦急不安。 突然,傅恒站了起来。原本紧紧捉住纸张的双手好像失去了力量一般,任由军情纸掉落下来。 刚刚的傅恒还能言笑着对福建来人说话。此刻他确是满脸诧异,甚至有些恐惧感对着跪在地上报信兵问道: “你可知荆州具体情况如何?尚将军是否真的殉国了?反贼此时何在?” 感谢天地x有雪一直的打赏,感谢书友20171018232234486 500点的打赏。谢谢大家都本书的喜爱,谢谢大家给予的月票,推荐票支持。这几天的蚊子真不是一般的多,咬得手臂、脚跟一个一个的包。现在是打着打着字就得打打蚊子,真让人无奈!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请教 “回平南将军话。由于军情紧急,奴才实在不清楚荆州城中的具体情况。不过反贼在攻破荆州城后,下令让降兵对反抗的旗人们进行清算,据说有近万的旗人被杀。当时长江边上人头滚滚,染红了整片的江水。”报信兵轻声细语地回答道。 然而,这话对于在场的将领来说,却犹如天霹雳一般。 原来安静无吵杂声的厅堂中,不断的有人在细细碎语,出现了许多的杂乱声。 报信兵的话是简短,但其带来的信息却像是一个炸弹在众人的心中爆炸。这是他们跟剿匪军接触以来,第一次听说剿匪军会进行清算。 有时候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剿匪军比他们更像朝廷兵马,至少他们不会动不动就进行屠城。 此刻,傅恒神情却是比在场的将领们都要镇定得多。似乎他在之前情报信中,已经了解事情大概。这也就是他刚刚失态的原因。 然而,傅恒的脸色再如何的镇定,却压不住他心中不断涌起的涟漪。只是身为主帅者,傅恒绝对不能在属下面前表现得彷徨没有主意。 “此时反贼可还在荆州?”傅恒没有表现出多大情绪,继续对着跪地的报信兵问道。 “奴才在过来出发之时,听说反贼主力已经离开荆州城。兵分两路,一路往西,一路往北而去。”如果没傅恒的吩咐就伸直身子说话,乃是大不敬之罪。所以报信兵便只能继续低埋着头回答。 报信兵的回话让傅恒站在那里愣了几秒,随即便对他挥了挥说道:“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嗻,奴才谢过平南将军,将军大人公侯万代。”报信兵急忙连声感恩道谢。随后才起身,躬退几步后退了出去。 想他一路而来,爬山涉水,艰难困苦还得遭遇各种盘查,这才好不容易抵达南昌。这当中除了是接受军令之外,也是冲着这赏赐。 此时,正站在座椅前的傅恒,实在难以理解,荆州的情报居然是如此严峻的情况。 自他接到荆州求援的信,这才几天的事?别说傅恒不准备去给他们解围,就是傅恒真想要去给他们解围。可是这南昌城的兵马粮草调动都还没有来得及聚集,如今荆州城便已经让反贼给攻打了下来。 不但如此,还死了一名从一品的驻防将军。 这在朝廷中将又会掀起一场怎样大风波?傅恒想想都觉得头疼。 去年,广州的驻防将军就已经死在了这伙反贼手上。今年,这才年初,如今又有湖广总督跟荆州驻防将军死在了他们手中。 剿匪军的凶悍已经出乎了傅恒的意料之外。 傅恒满早前还认为以荆州城城高墙厚的防御,尚嘉保又驻守在那里,那至少也可以抵挡几个月吧! 尚嘉保由驻守的江陵一路迁入重城荆州,可不也正是如此看的才对? 可是,这才几天?尚嘉保居然就被剿匪军给打败,杀死了。 一想到这里,傅恒就感到剿匪军的可怕。 大小金川之乱,他们也就只是躲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强点,不敢外出作战,就是再乱也不过乱一地。但是这剿匪军一路由广西起打到湖北,现今他们更是意图准备吞下整个南方之意。 原本傅恒不相信他们这些泥腿子可以一直这么猖狂下去,毕竟他们大多数不过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户罢了。这些泥腿子要是打顺风仗还可以,但只要我大清将士稍微用命,跟他们打起一场硬仗,他们必垮。 然而,现实中清兵却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战中不断失败,这犹如有一个巴掌在一巴一巴狠狠地扇着傅恒的脸。 最可恨的是,本来在大清朝过得浑浑噩噩的绿营兵们,被这伙反贼一招募过去,这些绿营兵打起仗来就立刻如狼似虎一般。把跟他们交战的清军打得节节败退,或是倒戈或是投降。 “天不佑我大清了吗?我不信。”傅恒内心强烈的予以否认。 “自圣上登基以来,为宗亲平反,为百家减免赋税。如何圣明的皇帝,上天如何不佑之?” 傅恒所想,底下的众多将领自然不知。不过他与报信兵对话所透露的信息,让他们无不心惊。有甚者,甚至开始考虑未来的路到底该如何走了。 “轰隆隆…” 伴随着雷鸣,暴雨急下。 山坡空地上,正有一大群人马正在此间扎营躲雨。 临夏之暴雨比较春雨,来得快,去也快。 一个多时辰后,暴雨渐渐停下。 “六哥,暴雨冲蹦了前面的山路,继续前行可能会有危险。我们是否绕行?”跟随张瑞出行的斥候连长孔方徵正回来报告道。 “知道了,辛苦你们了。如今天色近晚,就真在此处过夜了。其他的容我再考虑一下。你先下去烤烤火,换套干衣服吧!”张瑞吩咐道。 “是,六哥。那属下就先告退。”孔放徵行了一个礼后退了出去。 自张瑞由荆州城到往江陵后,一路皆是暴雨天气,大暴雨不断的坍塌着张瑞想要到往武昌之路。 这都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上天似乎在堵着张瑞往武昌的捷径之道一般。只要张瑞想要翻山越岭回去,总会碰到这样的天气。 也亏张瑞畏惧泥石流,所以在每次的暴雨前都让队伍找好位置扎营躲雨,不然说不好队伍就会有危险。 大雨似乎一直在堵着张瑞的去路,如果只是碰巧的一场两场,张瑞或者没有任何的怀疑。但是如今碰到第三场都是如此,让张瑞不得不警惕起来。 张瑞忽然之间想起了,此次随军的军医中还有一个是道士来着。他好像还跟自己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类的话。 “石头。”张瑞喊道。 “在,六哥。有什么吩咐?”一旁的刘石头连忙问道。 “去把一程医队长给我找过来一下?”张瑞说道。 “好的,六哥。我这就叫人去把他找来。”刘石头说完便到营房外吩咐其中一个守卫去找人。 回到营帐中的刘石头看了看张瑞,有些关切的问道:“六哥找一程医官,是生病了吗?” “我身体没事,就是有点事情想要找他请教一下。”张瑞有些无奈的回道。 感谢天地x有雪的一直打赏,感谢这年头好名字都没有了的打赏,感谢00jh00 1000点的打赏。谢谢大家给的月票、推荐票支持,谢谢大家。每年的清明节前后都是这么多蚊子,真是让人讨厌。为了不解释评论,我先说了。本章是抛砖引玉。 第一百九十七章 直接面对 暴雨过后,空气潮湿而清新。 趁着停雨之际,陈一程此时正带领着自己的医队熬制些汤药,给淋雨受寒的军士们驱寒。 一程道士从罗浮山下山,几经打听后,这才决定选择加入剿匪军。但是加入剿匪军需要有名字,所以一程道士也就取用了他师父的本家陈姓,叫做陈一程。 而当时剿匪军正好在惠州有招募点在招募医护兵,自小跟随师傅学过中医的他,也就很快就通过了剿匪军的招募标准,加入了剿匪军中。 虽说陈一程所学的医术中,在外科上也有一定的研究。但是,自他加入剿匪军后,见识过剿匪军中医师们对各种伤兵进行的临床手术,陈一程就觉得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后来,在张瑞一次的巡看受伤剿匪军将士时,陈一程有幸跟张瑞交谈了一番。 也正是这次的交谈,陈一程展露出来的才学让张瑞颇为敬佩,所以张瑞此次外出便选择带他一起出来。 “陈医队,六哥有事情找你过去。”被刘石头安排过来的守卫,几番询问旁人后,才找到了陈一程。守卫也没有多做其他寒暄,便直接对着陈一程说明来意。 “六哥找我?难道是受凉了?”陈一程听到守卫的话后,不由的猜想到。 “好的,我这就随你过去。” 说完,陈一程便急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找来药箱后,跟着守卫一同前往张瑞处。 此时,张瑞正在营帐房中同刘石头等人正在聊着什么。 突然间,营帐房外守卫通传的声音传来:“六哥,陈医队来了。” “知道了,让陈医队进来吧!”张瑞对外大声吩咐道。 “是,六哥。”守卫回答道。 “陈医队,你请进去吧!” “谢谢…” 陈一程随声而至,便进入了张瑞的营帐房之中。只见张瑞帐房中的众人正一一向张瑞告退,纷纷退出了营帐房。 “六哥,你唤我来何事?可是身体受凉了?”陈一程见到张瑞后,便连忙上前行了一个军礼问道。 “不是的,我身体没事。唤你来是其他的事情,一程啊,你以前好像是道士?”张瑞问道。 陈一程有点奇怪张瑞为何这么问,不过他也没多做他想。毕竟剿匪军也没说不能是道士。所以陈一程也就不加掩饰的承认了。 “六哥问属下这个是何意呢?”陈一程望着张瑞很是不理解地询问了起来。 “那你是否精通星相占卜之类的事情?”张瑞再次问道。 “这个…”陈一程也没想到张瑞会突然这么问,由于不知道张瑞是何用意,所以陈一程也不敢托大,只好回道: “回六哥,星相,属下不懂,我师父懂些。至于占卜,属下也就勉强学点皮毛,至于精通完全谈不上。” “噢!我以为学道的人都懂这个呢?”张瑞听着陈一程的回答,反而觉得有点大失所望。 “六哥,其实也不能说学道者就都懂这些。师父跟我说,修道者更重要的修心养性,讲究道法自然,天地人合一。至于星相占卜都是兴趣爱好而已,与是否学道是没有必定的联系。”陈一程解释着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修道的人都会呢。不过你刚刚说你会点占卜?”张瑞再次问道。 “说来惭愧,属下在罗浮山学道时,由于山中经常缺粮,不得不时常到山下化缘。有时候就会通过帮人占卜解难之类的化些钱粮回山。”陈一程说着有些尴尬了起来。 “道家没落之事,这也不能怪你。不过你对占卜之事如何看?”张瑞安慰了一下,又再次问道。 “这个嘛,主要是看天意,实在难以言明。”陈一程回答道。 “天意…”张瑞喃喃的说道:“我现在就是看不明白天意。” 张瑞也就不再对着陈一程掩饰地说道:“一程啊,你这几天有发现我们的行军有什么问题没有?” “六哥,你也发现了?”陈一程听完张瑞的询问后,很是惊奇的表情。。 “看来你也发觉不对。不过以你的能力,没有理由发现我们现在行军的路不对。”张瑞说道。 “是的,六哥。这雨下得奇怪的很。”陈一程回答道。 “可是有邪物作祟?”张瑞有些担心的问道。 现实实在有太多的未知,在张瑞以前的世界就有着各种的难以解释传说。如果是能看得见摸得懂的人或者事物,即使再困难,张瑞也有信心解决它。 如今,张瑞就是怕是他所未知的事物在作怪,毕竟自己穿越的事情都发生了。 “六哥放心,我一早看过,这不是有什么作怪,只是天象如此。”陈一程回道。 “如此说来,我也便是安心了。”张瑞回答道。 “不过,你说为何这天象会这么古怪?似乎是在堵着我们的去路一般。”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道可道非常道,道法自然者亦是趋吉避凶也。”陈一程也没有做过多的解说,只是玄乎奇玄的说道。 “趋吉避凶?”张瑞重复了一遍。 “对,我想我大概理解了。谢谢你了,一程。”张瑞突然之间豁然开朗了一般,很是高兴的说道。 “六哥客气了。不管六哥以后的路如何走,属下都将永远为六哥效命。”陈一程对着张瑞用力的敬了一个军礼,满是崇拜的模样说道。 “好,让我们一起努力,推翻鞑子朝廷,建立一个人人都可以吃饱穿暖的国家。”张瑞也似乎让陈一程感染了一般,急步走到了他的身前,伸出了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是,六哥。”此刻,陈一程确是大声的回答。眼神中向往着张瑞所描绘的世界。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山间一早鸟儿便鸣叫不停。 此时,张瑞一众剿匪军,好几百人的队伍拥拥攘攘的由狭小难行的山道往宽敞得多官道中前行。 自与陈一程的一番对话后,张瑞也不理是不是概率学的问题。天意有时候就是选择,正如自己的造反一般。 也许真正等待自己的事情正是在这前往官道之中,既然难以避免,那就直接面对它好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恩将仇报 “快,追上去。高爷说了,捉到了那小娘子也给你们乐乐,回头再给你们每人加赏十两银子!” “好…” “谢谢头领…” 宽阔的官道上,一伙二十多人的土匪们正在欢呼叫唤着。 在土匪们呐喊的前方不远,一个估摸是十五、六岁,高一米六多,身穿红色绣花锦缎衣服的少女。正在紧咬着牙齿,急喘着气的狂奔着逃命。 只见她那秀美的鹅蛋脸庞下,长着一副精致的容颜,白皙的肤色。虽谈不上倾国倾城,却也足以让人怦然心动。及肩的长发,梳绑着垂直辫子,亭亭玉立。 这宽敞的官道上,无论这女子是再如何咬牙狂奔,她终究是缺乏锻炼的女子,体力哪里会是土匪们的所能比拟?也亏她是天足,要是如同那些裹足的富家千金一般,估计想连走快几步都困难。 随着奔跑时间的延长,血液循环的加速使得她的心脏不断地加急跳动下,呼吸的也开始急促而困难了起来。 由于胸部的提前发育,使得她不得不用上裹胸布裹绑日以见长的1。此时,这缚束在胸口间的裹胸布让她的每一口深呼吸都扯着胸部上带来的疼痛。 慢慢的,她那修长的双腿变得不停使唤,步伐也慢了下来。 “啊…” 一个急促的错脚,她便突然间踩到了群衣,扑倒在地。被地面磨破了皮的双掌间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然而,比起这掌间的疼痛,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发现她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已经使不出了力气。 此时,瘫躺在这泥尘滚滚的官道之上,大口喘着气的女子慢慢爬坐起来。 她努力的想要站,却站不起来。几次的努力之后,她竟然坐在那里苦笑了起来。 想她一路奔跑于官道之上。一则是想着官道路更容易跑而土匪们也没有马;二则就是想着这光天化日之下,官道上要是能有几个行人,也能弄点混乱,挡挡这些土匪,为自己逃走争取多些时间,同时也能让他们不至于敢如此猖狂。 可是,却不曾想她一路走来,却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前方不到两丈就是道路转角,道路的那头是否有路人过来,女子似乎已经不报希望了。 “跑啊…怎么不跑了!”追到女子跟前十丈左右的土匪们,此刻也是在大口的急喘着气。看见瘫坐在地的女子后,便对着她兴奋的大声叫喊道。 “这小蹄子还挺能跑…” “哈哈…细眼看来,这小娘子也是美人一个。兄弟们这下子可以好好爽爽了…” 看着叫说着各自污言秽语的土匪们在慢慢靠近,女子也知道自己继续留在此处的命途堪忧。但凡她还有一点力气,她绝对不会瘫坐于此。 只见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轻微平整了一下呼吸后,对着土匪中喊道:“高乘翔,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出来吗?” 话语的声浪在空中飘过,虽中气不足。但是声音却是甜美动听,婉如绕梁之音一般,令人欢悦。 一众土匪听着这女子的声音后,更是如被人挠着心口一般,心急如焚。不过,听到了这女子的喊话,却是纷纷看向他们当中的一人。 “高爷,你看…” 此刻,一人看向那人询问道。 “赵大当家的,让大伙先在等等,我去看看她还能有什么事。”高乘翔对着询问之人回道。 “好。”这土匪头子回答道。 “兄弟们都先停下来。等高爷处理完了他的事情,我们再过去。” “是,头领…” “遵命,大当家的…” 高乘翔慢慢的走到女子跟前的不远处,经过了短暂的调整呼吸,此时他说话也颇为流畅了起来。 “朱婉莹,我来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说吧!”高乘翔看着眼前的女子,却是满脸冷漠的说道。 “高乘翔,我想不明白。我爹可待你不薄,恩同再造。我家亦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女子此刻也缓过了一些力气,缓缓的站起来,看着来到对面处的高乘翔大声质问道。 高乘翔看着站起来几乎高过自己的朱婉莹就一脸的嫌弃,再看她的裹着抹胸布还是鼓起一大坨肉的胸口更是不喜,特别是看到她那双没有裹脚的天足,言语之间自然也就更加冷漠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会不懂,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要怪就怪你爹,也怪你自己。你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非要出来接手你爹的生意,我能放过你?” 说着,高乘翔再次打量朱婉莹一番。依旧还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本来,你刚刚要是不逃,我也会念着你爹的一点恩情,强忍着自己的品味,要了你,也算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偏偏要选择逃,这就怪不得我了。”高乘翔不自觉之下,脸部变得狰狞了起来。 “呸,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牲,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有人性吗?”朱婉莹听着高乘翔的话,脸上一红,气急的怒骂道。 “哈哈…人性?人性值几两银子?”高乘翔此刻几乎处于癫狂状态,毫不在乎的反问道。 “当年你饿倒在冰天雪地中,要不是我爹捡你回来,给你饭吃,给你书读,用心教你做买卖,你会有今天?你如今这么做,对得起天地良心吗?”朱婉莹只能是继续打着感情牌,期待着高乘翔能良心未泯,念起自家对他的一点恩情,放过自己。 “你不用再多说了,就是因为我从小经历过忍饥受寒之苦,所以我才明白银子的重要。自古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你,还是太单纯了。”高乘翔说着,不由自主地又如平常教导朱婉莹时候模样。 顷间之后,恍过来神的高乘翔忽然感慨般的再次说道: “老爷子的恩情我下辈子再报吧,你们死后我会请无忧寺的大师们给你们超度,再给你们多烧纸钱下去也可以好好过活。” 朱婉莹听完高乘翔的话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躺我病床上的父亲,什么也不懂的母亲加上只有三岁多大的弟弟。他们哪里会是高乘翔的对手? 此时,朱婉莹也不再与高乘翔持立,而且声泣泪下的对着他磕头跪求道: “高大哥,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家人吧!” “我爹已经命不久矣,阻挡不了你。我娘什么也不懂,我弟弟也只是一个三岁多大的孩子。我求你放过他,他是我们朱家唯一的一点血脉了。求你放过他吧,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怪你,只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你果然很聪明。说真的,我有点不忍心杀了你。不过聪明的女人都是危险的,所以你必须要死。”言语间不小心透露的心思被朱婉莹捉到的高乘翔感慨的说道 然而,无论朱婉莹如何的哀求,高乘翔依旧只是无情的摇摇头,对着跪拜在地不断磕头的朱婉莹说道: “对不起,我现在只想做个坏人。我来只是为了保证你在土匪袭击下惨死,不会改变任何计划。放下屠刀之事,以后再说吧!” 闻言,朱婉莹也不再跪拜。缓缓站立了起来,看着高乘翔怒问道:“你干下如此罪孽之事,你不怕报应吗?” “罪孽?报应?哈哈…也不怕说出来让你死心。我问过那些大师们,他们都说只要多结善缘,心中向佛则罪孽可消。” “大哥最后教导你一次,做人不怕狠,就怕没有钱。只要有有银子,多大的罪孽解决不了?无非是多理佛,捐香油钱之事。”高乘翔满脸笑意的回答道,似乎这是他听到过最幼稚最好笑的问题。 “既然放下屠刀便可以立地成佛,那就让我把该做之事都做了,再放下屠刀吧!” 朱婉莹听完高乘翔之言,才发现自己真是可笑之人。对一个心中无善者,言善言报应,无异于对牛弹琴,与夏虫语冰。 此刻,朱婉莹觉得自己除了不甘的苦笑,也就只有向上苍祈求奇迹了。 高乘翔没有再看站在那里静待命运的朱婉莹,转身走向在不远处的土匪们,准备让他们动手。 忽然,高乘翔发觉自己终究不够狠,不愿亲眼看着朱婉莹被这些土匪们凌辱至死。 “哎,人非草木,终究是这么多年来的感情。”高乘翔心中叹道。 当年,高乘翔还叫做高四狗。他家中惨遭飞来横祸,父母都惨死。当时仅有十二岁的高四狗毫无生计,唯有四处流浪乞讨为生。 然而,靠乞讨为生的人何其之多,作为新人进入别人的地盘自然没少挨揍。 冰天雪地。 饿了两天,紧靠以水充饥的高四狗好不容易乞讨得了一点馊臭的食物,却被别的“丐帮”人士抢了过去还把他痛打了一顿。 浑身是痛,饥饿难受又身着单薄的高四狗就这样倒在了街道旁。高四狗以为自己这一世会这么死去,第二天僵硬的他就会被人发现,然后丟往乱葬岗了事。 雪在不停的下。 经过高四狗身边的路人都只是看了眼倒地的高四狗,叹了句:这都是命。 就在高四狗放弃所有的挣扎和不甘之后,静待着属于他的不公命运之时,他遇到了朱婉莹的爹——朱富贵。 朱富贵把他捡回家后,高四狗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住着在世间上最暖和的房子,吃过最香甜可口的饭菜,同时也见到了最漂亮的小女孩。 从那一刻起,高四狗觉得人生就该如此。 经过自己不断的努力,高四狗赢得了朱富贵的喜爱。朱富贵也为高四狗改名高乘翔,取意高空之上,乘风而翔。 随后,朱富贵待他亦如亲生儿子一般,为他供书教学,教他如何做卖买。 时间一恍,近十年过去。 如果朱富贵继续没有儿子,自己便娶了当时在自己中心完美朱婉莹,再继承朱富贵的家产。 一切想象的美好让高乘翔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的幸运下去。 然而一切事与愿违。高乘翔没有想到朱富贵突然间就有了儿子可以继承家产,他心中美不可及的朱婉莹也变得越来越不符合自己心意。 不单长得高,胸还越来越大,特别是在朱富贵的纵容下还保留天足,不裹足。没有盈盈一握的三寸金莲,哪里会是富贵人的追求? 如果朱富贵的身体没事,高乘翔也不敢有任何的异想。不过朱富贵却突然病倒在床,似乎命不久矣。 自父亲病倒,年轻的朱婉莹也唯有接过父亲的生意。虽然刚刚接手生意的朱婉莹表现出了惊人的生意天赋。但她终究是接手不久,加上女流之辈多有不便。 如果朱婉莹能早些接手,此时她便能牢固住她朱家的生意。可是,天不由人。朱富贵的突然病倒让朱家措手不及。 如此天造地设的时机,如何不让高乘翔心动? 按着高乘翔原本的计划,自己想办法占有了朱婉莹,生米煮成熟饭后也不怕朱婉莹不嫁给他。 待朱富贵病逝后,自己再想办法给她弟弟朱鸣轩一个意外。旁支的朱家,这诺大的家产最后也就自然落在在自己手中。 所以,趁着朱婉莹外出照顾生意之际,高乘翔重金收买了一伙土匪去拦截朱婉莹。 按计划,他会跟朱婉莹在土匪的威逼之下洞房花烛。却不想,这伙土匪在朱婉莹诱问下暴露了自己。朱婉莹的护卫更是拼死为她开出了一条血路。 如今,看到被追上了的朱婉莹。高乘翔心中放下担忧,一切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高爷,问完了?”土匪头领赵元春看着走过来的高乘翔问道。 “问完了。”高乘翔回答道。 “那兄弟们上来。”赵元春兴奋不已的说道。 “赵大当家,她朱家终究对我有恩情,还是让她走得体面一些吧!”高乘翔回过头来看着瘫坐在地上哭泣的朱婉莹后说道。 “有恩情你就不会这么做了,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这都要杀了也不给我们乐乐,多浪费。”赵元春心中想道。 不过毕竟是有利益关系的大金主,赵元春也不好当众说,让高乘翔难堪。只是脸上颇为为难的说道:“高爷,这个刚刚也跟弟兄们说了,这样一改我也难做。” 毕竟银子跟女人一直是土匪们的兴奋药,特别是女人。如今说话可以乐的女人又不给动,如何不让赵元春觉得为难? “我也明白,不会让赵大当家为难,烦请赵大当家跟弟兄们说,一会回去后,天香楼、花阁楼,我请兄弟们住够三天三夜。”高乘翔大气的说道。 “高爷都这么说了,兄弟们也不是不懂事,放心吧,高爷,一切按着你的吩咐做。”赵元春欢喜的说道。 “如此,就有劳赵大当家了。”高乘翔对着赵元春拱手说道。 “哈哈…好说,好说。”赵元春满不在乎的回答。就在赵元春想要大声吩咐下去之际。 “轰轰轰…” 官道转角对面,巨大的响声由远到近的传来,大地在颤抖一般。 注1:有资料贡献:明清时期,当时的风气偏爱矮小玲珑,酥胸裹脚的女子。特别是胸部,更偏爱于贫乳。估而许多胸部从小发育毕竟大的女子,从小就会使用裹胸布来包裹住自己的,以图压制它的成长。 第一百九十九章 转角遇到爱 “这是什么声音,竟如此的骇人!”一土匪手握着还长着锈的铁刀,在哪里颤抖着发问。 “大惊小怪,我估计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大批的骑兵骑马奔跑的声音。”一个年长较为有见识的土匪回道。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骑兵经过?”高成祥心生恐惧的看着赵元春问道。 “不清楚,最近狗朝廷不是在跟反贼们打仗吗?现在整个湖南都已经被反贼打下来了,狗朝廷在这里应该没有如此多骑兵才对!”赵元春也表示着自己的不理解。 “这可不要出什么差子才好。赵当家的,烦请你现在赶紧上去把她给杀了,省得拖着会出意外的状况!”高乘翔焦急的吩咐道。 “好,高爷。我这就过去。”赵元春说完随后便提起了手中的刀了,开始走过去。 此刻,响声越来越靠近。许多土匪不由得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刀在那里颤颤发抖。 强烈的响声,铺天盖地而来,犹如山洪爆发一般。 “哈哈,石头,你们太慢了,快点…”此时,张瑞正骑在奔跑的马背上,欢快的叫唤道。 穿越之前张瑞都没有骑过马,最多也就是在景区同马匹合个影罢了。张六更谈不上骑马了,甚至连马也只是听说,没有见过。 由于自身需要,张瑞这才认真学会骑马,一直也没有空可以练习骑术。所以张瑞的骑术也谈不上精湛。平时张瑞骑在马上也是以慢走为主,省得掉下马来,失了面子。 如今在这人烟稀少的官道上,道路不但宽敞还平整。虽说张瑞是穿越人士也贵为一方首领,但他终究没有骑马奔跑过,此刻也难免有些小孩心性。 “等等…六哥,等等我们…”此刻,刘石头正骑着马跟在张瑞的后面叫唤着。 张瑞回过头来对他笑着说道:“你们啊!怎么骑术比我还差呢?” “六哥,这…我…以前也没骑过马啊!”马匹颠簸着让刘石头说话都有些不流畅。 “哈哈,我以前也没有骑过呀,我们不也是半斤八两,你还得多加练习。”张瑞继续回着头来,笑着说道。 “六哥说的是。不过,六哥是天纵奇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不能比的。”刘石头口中虽是这般回答着,却总是能跟张瑞保持着小段的距离。 “石头啊,你别妄自菲薄。人生而平等,我也不过是普通的凡人。熟能生巧,记住了…”张瑞回着头认真的教说道。 “是,六哥,属下记住了!”刘石头回答道。 突然,他的眼光看向了前方,对着张瑞喊道:“六哥,前面是一个急弯,慢点走。” 听到了刘石头的话,张瑞赶紧回过头来看向前方。 的确,前面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急转弯盲点。太快通过到话,如果前面出现什么状况容易停不下来而发生意外。 “所有人都降低马速下来…”张瑞回过头来大声吩咐道。 “是…” “遵命…” 跟随张瑞身后的骑兵们都纷纷开始拉扯着马绳,把马速放慢下来。 张瑞身后的人距离比较远,自然能拉扯马匹,慢慢地放慢马速。但是,在前面奔跑的张瑞此时都已经要到转角处了,就是想再急拉扯马绳来减慢马速也不行了。 如果强硬拉扯马绳,不但马匹会受伤,就张瑞那三脚猫的骑术,他也会坠马受伤。如果他不走运,还坠马身亡了,那可真是:先帝传业未半而中途崩了。 关键是他想做先帝还做不了,因为他还没儿子可以继承。到时候一片形势大好的剿匪军说不好还会因为张瑞的死而土崩瓦解,到时候得有多人会因为张瑞而死去,这可真是大罪过了。 所以,张瑞也不敢强扯马绳,只能缓缓拉扯着马绳,让马匹随着它的速度通过。 “前面怎么有一团红?” 随着马匹的急速转弯,张瑞还没有看清前面什么情况。只是大概看到前方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行人站在了转弯路口不远。 “吁…” 为了不撞到行人,张瑞只能是强拉住马绳叫着。 “嘶……” 在张瑞的力道之下,坐下的马匹终于在红衣行人的面前止住了脚步。疼痛却让它不住的嘶叫一番,以至于它不得不扬起自己的马蹄来缓解张瑞的力道。 看见马匹终于被拉停了下来,张瑞连忙松开了紧拉住的马绳。心疼的拍了拍正在嘶叫的马匹脖子,抚摸并安慰着它。 “唉,果然急转弯就不能飙车…哦,不对,是不能飙马。”张瑞拍抚着马匹的脖子,叹了口气说道。 “实在抱歉,让你受惊了。你没事吧!”随即,张瑞转而看向马匹前面的行人问道。 这一眼,张瑞忽然之间就被这红衣路人给吸引,愣在了哪里。 此刻,这个身穿红色锦缎绣花群裳的女子,正不断用手擦拭着满脸泪水的看着他。 那娇美的容颜虽不施粉黛,却让人翩若惊鸿。她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举手投足之间竟这般的楚楚动人。那华美的红色汉式锦缎衣裳衣带,在柔风的吹拂下翩翩舞动,望之是如此的美撼凡尘,明艳不可方物。 无论是她那动人的身姿还是那美艳容颜,亦或者是披肩的长发,甚至是她身穿的那件华美的衣裳。这都让张瑞忍不住贪婪的想要多看她几眼。 特别是看到她那自然的天足,张瑞竟不自知的暗暗点头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完美难以替代的东西。 自张瑞到来这个时代之后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女人,但是与他接触的大多数都是因为年幼时各种营养不良,长像颇为普通的村姑。 这些姑娘实在让张瑞下不去手来浪费自己宝贵的第一次,加上各种事情的忙碌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也就没空多想。 也有一些富贵人家欲贡献自己千金来服侍张瑞,但是张瑞看到那些千金们那可盈盈一握的三寸金莲后,那感觉就上不来,也就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此刻,张瑞忽然之间觉得有一道暖流自然的涌入了心田,美妙难言,给他一种甜思思的感觉。那欢喜让让他浑身愉悦不已。 “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吗?”张瑞心中暗暗问道。 第二百章 及时 “那,那个…你怎么了。实在很对不起,把你给惊哭了,我很是抱歉。”张瑞看着虽然抹干了脸颊上泪痕,却还满眼通红的朱婉莹。连忙跳下马来,到她跟前低下头来道歉。 “不…不…不是因为这个…”朱婉莹看着就在自己跟前,如此近距离的男子,很是不习惯的回答道。 此刻,她特别感激张瑞的到来,那怕此时只是张瑞一个人出现。这宛如一个弱水之人临死之际突然发现可以救命的稻草一般。 虽说他那身子算不上多高壮,却能给朱婉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特别是他身上的流出的汗水夹带出来的男性荷尔蒙,让朱婉莹觉得是这般的好闻。 “小子,少在那里腻腻歪歪的,不想死就给老子混!”快到朱婉莹跟前的赵元春凶狠狠的说道。 “啊…” 反应回来的朱婉莹此刻也不顾男女之防,大叫一声后,急忙紧捉住自己面前的张瑞的胳膊,躲到了他的身后去看着上来的赵元春。 “公子,救救我…” 待朱婉莹看到张瑞身上携带的兵器后,便连忙对着张瑞求救道。 一个人要是没有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多半可以从容赴死。但是升起了活下去的希望后,无不会牢牢的捉住可能活下去的希望。 “姑娘放心,我不会抛去你的。”张瑞回过头看看身后的柔弱的朱婉莹,低声安慰道。 “嗯…”朱婉莹也不觉这般捉住张瑞的胳膊很是不妥,只是觉得张瑞是这般的温柔。 “尔是何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张瑞看向不断靠近的赵元春大声喝道。 闻言,赵元春对着地面呸的一声,吐了口痰。随后便提起手中的钢刀对着张瑞喊道:“你小子少在老子面前装英雄,老子杀人无数,要是每杀一个无名小卒就得报一次大名,不得把老子累死。” “老子已经放过话了,你小子不躲来,死了到阴曹地府就别怪老子杀你。”说完,赵元春快步跑来,对着张瑞二人提刀劈下。 赵元春上前速度太快,张瑞还没有完全准备。要是只有张瑞自己一人在此处,他肯定可以轻松躲开。不过张瑞躲开后,身后的女子弄不好就会被赵元春劈倒。 为了躲开赵元春的出招,张瑞只好急忙回身抱住身后的女子,一个转身。 被张瑞突然抱在怀中的朱婉莹不由得惊声大叫。待朱婉莹被张瑞转过身的瞬间,她便看到了赵元春的刀落到了她刚刚所站的位置。 洁白光亮的刚刀闪过的寒光掠过她那明眸美目带给她一阵的心惊胆寒。要不是张瑞抱着她转身离开,说不好,她此时已经被赵元春砍死。 “锵…” “铛…” 朱婉莹还没有定回神之际,却听到了一下清脆的出鞘声和刀剑碰撞声。 却是赵元春见一刀劈下无果后,连忙横刀砍去。张瑞转过了身后,顺势拔出了腰间的短刀挡住了赵元春横来的砍势。 巨大的冲撞震得二人手都麻了一下。也亏张瑞近来一直不断的锻炼,不然张瑞说不好就挡不住赵元春的刀威。 这一刀张瑞虽然是挡下了,但是他始终是怀抱着一个美女而单手挡刀,这手麻得可比赵元春难受许多。 此刻,张瑞急忙抱着朱婉莹,向后连退了几步以图退出赵元春的攻击范围。然后赵元春却明显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正待赵元春正欲欺身而上,再次出招之时。那洪亮的马蹄声却是如此靠近。 “驾…” “贼子休得猖狂,敢动我家头领。吃我老刘一刀。” 赶了过来的刘石头见着有人敢拿刀对付张瑞,便立马把出腰间的朴刀来,策马而上。 性命攸关之际,赵元春哪里还顾得了去进攻张瑞。却是连忙提刀护身。 “铛…” 一声响亮的钢刀碰撞声。 在刘石头的气力之下,赵元春甚至感觉自己的几乎不听使唤的一般,在不断抖动着。幸亏刘石头此时正是骑在马上不习惯,这个转角的位置也提不上马速。不然赵元春觉得一击都挡不住。 “真他n的倒霉,要早知道有这摊子事,老子绝对不干这票。现在要是能溜还是赶紧溜吧!至于高乘翔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老子不伺候了。”赵元春心中暗暗想道。 “你们,还不赶紧给老子上。老子收留你们是让你们在那里看的吗?”赵元春回过头来对着后面土匪大声叫骂道。 可是,赵元春的大声叫唤后那些土匪们非但不过来,还都一窝蜂的纷纷逃跑。 “你们去把他们一个不剩的捉回来。”刘石头对着赶了过来的近卫们吩咐道。 “是…” 被刘石头指挥出去的近卫齐声宏亮的回答道。 看着不断从转角处涌过来的骑兵,赵元春知道自己完了。打肯定打不过了,逃也逃不掉。 “看来,唯有使出绝招了。”赵元春想道。 只见赵元春把刀往地面上一扔,对着不远处还在抱着朱婉莹看着这边的张瑞跪拜着喊道: “我投降了,我投降。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求求你们不要杀了我,我死了他们可也就活不成…” 赵元春一边哭喊着,一边落泪。叫说之词更是可以使人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头领,你没事吧!可有受伤?”刘石头看着怀抱着美女的张瑞,本不想去打搅他。不过他职责所在,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询问一下。 “石头啊,幸好你们来得及时,我没事。回去给你们论功行赏。”张瑞紧抱着朱婉莹,很是高兴说道。 “头领,属…我不敢要赏赐。若非我等失职,也不会至头领于危险之地,头领责罚。”刘石头却是自责的低下头来回答道。若非看着张瑞此时多有不便,说不好他还会跪在张瑞面前,请求处罚。 “这也怪不得你们,要怪也该怪我自己任性。”张瑞回答道。 此时,还被张瑞抱在怀里的朱婉莹也缓了过来。想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抱在怀里。脸上不由得红了起来。 虽然她听不懂张瑞在跟刘石头在说着什么,不过女儿家的矜持使得她不得不打断张瑞,柔声的对着张瑞说道: “公子,可以先放开我吗?” 第二百零一章 何以报德? “噢,是。” 张瑞闻言后,这才悻悻的放开怀着的朱婉莹。 二人相对,又是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样。 此时,被刘石头派出去捉土匪的人马都纷纷押解着那些逃跑的土匪回来。 “头领,那些土匪都被捉回来了,请你发落。”刘石头再次过来请示道。 “把他们全部就地正法了,省得留下来祸害相邻。”张瑞恢此刻也复了原有的坚决果断的姿态,也不在一副儿女情长的模样。 张瑞的发话自然让太远处的土匪们听到了。 “不要啊!头领。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家中还有父母妻儿,求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众土匪头如捣蒜的痛哭着向张瑞求饶。 随着张瑞的吩咐,刘石头便开始安排人下去拖拉人出去。这时被拖拉住的土匪们在大声哭嚎着。 “要老子的命,老子跟你们拼…”此刻,一名土匪眼见没有希望的意思,便站了起来大叫着。 ”噗…” 只见刀光一闪,他便被身旁不远的剿匪军一刀割喉。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鲜血瞬间从他喉结旁的上的伤口喷洒而出,溅到他身前的土匪满身都是血。 “呃…” 他用双手捂着喷血的脖子,想要再发出声音却已经不能。就这样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死去。 此情此景,一下子就镇住了那些还有着临死前找个垫背的土匪们。 土匪们总算明白了,反抗只会死得更快,如今唯有期望着这伙人马能突然大发慈悲放过自己。就犹如以前被自己等人打劫的平民百姓一般,放不放就看自己的心情。虽是如此,但是希望还是有的。 “放开我,求求你了。头领,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小的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以后就是你的一条狗…”被拖着的土匪们不断的用力挣扎叫喊,挣脱了的人也没有想着去反抗或者企图逃跑之意。而是跪在地上不断的对着张瑞磕头求饶。 “头领,小的刚刚做土匪不久,没有杀过人也没有做过什么恶,求求头领给我一次机会。” “婉莹妹…婉莹妹…翔哥我知道错了,我是混账,我不是人,我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求求你大发慈悲,放我一马吧!”只见一旁的高乘翔一边狠狠的抽着自己的脸,一边跪着向朱婉莹磕拜求饶。祈求她能帮忙向张瑞求求情的意思。 看着被杀的土匪,高乘翔忽然觉得,只要能好好活着,就是自己什么也没有了也是一种幸福。 女子,大多有其柔情的一面。 特别久居大院的女子,能认识的人本来就少。即使对方刚刚想要杀死她,但是终究没有刀落到她身上。 在看到被杀的土匪后,朱婉莹好一番心惊肉跳。此时不觉得疼痛的朱婉莹看着不断在虐打着自己的高乘翔,心中就难免有些不忍了起来。 “公子…”朱婉莹稍微动了动身子,提着胆子向张瑞轻声唤道。 “嗯…”此时正看向场中的张瑞不经意的回道。 “公子,我想说,我想说…”由于不懂张瑞的性子,朱婉莹怕冒冒然求情会不会惹怒了张瑞,到时候他责怪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朱婉莹难免有些害怕,便是轻声的说道。 “怎么了?”张瑞也没多听得清楚朱婉莹的话,只好转过了头了轻声问道。 “公子,能不能放过翔哥,我不想他死。”朱婉莹紧握着拳头,猛吸了口气壮起了胆来问道。 “什么?”张瑞虽然听清楚了,但是还没有完全搞明白。 “我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也是有妻儿老小。如果他们就这样被你们杀了,在家中得待他们家人得有多伤心难过。既然他们都知道错,能不能放过他们,给他们一条活路?”朱婉莹也不敢看张瑞一眼,低下了头来便一股脑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感情是要上演狗血的琼瑶剧?”张瑞脑中忽然闪现着这么一个念头。 要是别人,估计张瑞不会理会她的看法。不过看着眼前这个温婉动人的女子,张瑞知道,如果不能让朱婉莹对他做法的理解而强行砍了这伙土匪。那这个让他有突然之间心动的姑娘,日后难免会对自己今天之事耿耿于怀,在她心中留下一根刺。 他日不知是否成婚,如若成婚,这事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因而,张瑞觉得也不介意花多点时间跟她聊聊。 随即,张瑞便对着身旁的刘石头吩咐道:“石头,让弟兄们都暂停下来先。” “是,头领。”刘石头习惯的回答道。 张瑞的吩咐让那些土匪们都松下了一口气,对着朱婉莹很是感激。 朱婉莹也没有想到张瑞居然听完自己话后,这就让他的手下们都停了下来。一种莫名虚荣感瞬间袭来,让她对张瑞产生了有种难以倾诉的好感。 “朱姑娘,为何你觉得他们现在知道错了,就该原谅他们,放过他们一条生路吗?”张瑞看着此刻还在心中甜滋滋的朱婉莹问道。 张瑞突然间的严词正问让朱婉莹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起,只见她唧吾了一下子后回道:“哪个,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们既然已经幡然醒悟,想来以后也不会再行为非作歹之事。人之初性本善也,以德报怨让能让这无尽的因果报应结束下去。” 朱婉莹稚嫩的容颜下,一副引经据典言辞确凿的样子让张瑞深感可爱。 “这大概是受女戒的影响吧,这想法如果是对着自己的丈夫大概是男人的幸福。但是世间凶险又哪是你一个柔弱女子能理解?。”张瑞心中想道。 “是吗?”张瑞一句反问道。 “自然如此。”朱婉莹看着张瑞,颇感意外的回道。 “那我怎么听说,佛家亦云:除恶即是扬善?”张瑞语气平和得毫无波澜的说道: “要是他们如今不是真心悔改,只是因为恃强凌弱害怕我而已呢?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难道他们以前所犯下的罪就因为如今他们哭喊几句就放过他们,那被他们杀了的人呢?他们的仇恨又该如何?” 第二百零二章 处置 “这…” 张瑞的提问让朱婉莹感到了词穷理尽,不知该如何反驳。 张瑞所说的除恶即是扬善、何以报德,这些朱婉莹从小都没有听人说过,但是细细想来又是如此的合理。 “人之初性本善总该没有错吧!”被张瑞反问后的朱婉莹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 张瑞闻言后,忽然觉得想要笑。 看来由古至今,这男人跟女人理论,她关注的焦点永远不会在正题之上。但是在心理学来说,这却是说明她都你有感觉。 比起孟子所说的性善,张瑞更认可荀子提出的“人之初性本恶”。人的本质就是动物,拥有动物为生存的自私,只是经过后天的学习教育后才会改变。 这也就是为善人家的孩子大多数是善,为恶人家能出善良的孩子那就是极其稀少。 正如张瑞如今所面对的满人一般,他们近百年的观念里,汉人就是低人一等。指望他们能一下子改变,不如灭了重造来得快。 看着这个满怀期待中的小女子,张瑞很是心喜欢。手自然的伸了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管人性善与恶,既然你求了我,我就给他们一个选择。” 张瑞的亲倪让朱婉莹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也没有让她心里感到抗拒。 毕竟以她的年纪在清朝也算是大姑娘了。本来自己的身高胸围就已经让人闲言碎语了,特别是自己的天足。如果再过多两年没有找到婆家,指不定别人在说什么呢。 在这个情窦初开之时,极少接触外边男子的朱婉莹。 如今,一个身高长相都不错的年轻男子。不但救了她,还霸道总裁似的对她宣示好感,如何能不让她怦然心动? 在朱婉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脸红之时,张瑞已经走了向前,对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土匪们说道: “你们为匪者时,就应该有所觉悟才对。出来混的人,迟早都是要还回去。就是你们被我们杀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没有什么好不甘、怨恨。” “本来今天我是不准备放过你们。毕竟你们想要杀我,就怨不得我要杀你们。不过既然朱姑娘以上天有好生之德向我求情,我就姑且放下今天的事,给你们一个选择。” 土匪们此刻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听着张瑞的话。生怕听漏了什么就会小命不保。 “你们听好了,我等乃是剿匪军。你们为匪者本该被绞杀。但是如今我们汉家江山沦陷,比起你们,这满人更是窃国之匪。他们整天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的,还不能让我们说他们。” 能抗拒夷匪,护我汉家江山者才是千古流传的真英雄,真豪杰。你们想想杨家将,岳王爷。” “我剿匪军讲究以理服人,如今我军需要一批攻城死士,前路或者是生路渺茫但终归是有。倘若你们能侥幸不不死,我承诺你们,以前所有的罪就当一笔勾销。建功立业之事,也不无不可。” “今天,你们要是这么死去也就死去了,没人会记住你们。但是如果你们是攻城而死,死后便可受我剿匪军的香火,你们父母妻儿也可以昂首挺胸拍着胸口对别人自豪的说道:我儿子、丈夫、父亲是守护汉家江山的剿匪军,是汉家的英雄。” …… 张瑞几分钟的讲话犹如给这些土匪们打了鸡血一样,把一些年轻的土匪们说得是热血沸腾了起来。 至于那些没有说服的土匪,也都纷纷随着张瑞安排押解他们剿匪军离去。毕竟能多活一时是一时,谁也不愿意此刻就伸出头来让剿匪军砍。 如果说这跟强行驱赶他们攻城有什么区别的话,这更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明白的告诉了他们,你极有可能会死,但是你的死是赎罪、是光荣、是伟大、是有意义的。 “公子,谢谢你。”在张瑞安排完事情之后,朱婉莹来到了张瑞的身边轻轻说道。 “姑娘何须如此,遇上你也是他们的造化。”张瑞望着被剿匪军押送着离开的土匪们,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其实张瑞之所以会放过这些土匪除了因为朱婉莹求情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从小听过一个伟人的言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结合一切能结合的力量优先把敌人干掉才是首选。 会使用土匪去攻城也属无奈。自进入湖北以后,剿匪军能招募的人数在急速的下降。 张瑞由招募处那边得来的消息来看,越是往北上,满清控制力越强,能跟着剿匪军造反的人就越是少。 虽说剿匪军之前也也招募的将士,但是架不住地盘一大,分散出去的人就不少。为了保证主力军的实力,在攻城时,张瑞就得想办法减少剿匪军的消耗。 强行驱赶百姓攻城肯定不行,那就只能在降兵降匪等人做文章。毕竟论起战斗力,他们也比普通百姓强得多。 即使如此,剿匪军也严格控制降兵降匪们在军中的占有比。同时也不断派军正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尽可能的消化掉他们,以防他们的反噬。 “那也是公子仁厚,婉莹还要感谢公子能放过翔哥。”朱婉莹看了看在不处静静待着的高乘翔,对着张瑞施礼谢道。 “他啊。你非要选择原谅他,我也不多说什么。他一个读书识字之人既然能帮得上你,就留他继续帮你好了,也省得他拿着刀让人砍死,浪费了。”张瑞也是瞄了一眼高乘翔后说道。 “史记有云:凡编户之民,富相什则卑下之,伯则畏惮之,千则役,万则仆,物之理也。有我在,想来他以后也不敢对你再起歹意了。” “是,婉莹谢谢公子,若非遇到公子,婉莹估计早已…公子的大恩大德,婉莹不知该何以为报才好。”朱婉莹却是声若蚊蝇说道,两个手在不自觉的拨弄着垂于脸颊庞的缕缕青丝。 风景如画,美人如斯。 张瑞缓缓的走到朱婉莹跟前,深深地望着正低着头的朱婉莹,翘起嘴角微笑着问道:“如此,姑娘觉得该如何报答我呢?” 第二百零三章 朱家镇 “公子…” 朱婉莹羞涩的嗔念道。 被张瑞这么一说,朱婉莹的脸更红得厉害。明显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她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别人看见。 “哈哈…不跟你开玩笑了。”张瑞瞧着朱婉莹的模样心中甚是愉悦,忍不住高兴的笑出了声来。 “你家不是在前面不远嘛,反正我们同路,一会到你那边了,你弄几个好菜请我吃一顿就好了。” “是,这个自然。”朱婉莹抬起了头,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张瑞回答道。 由于土匪们急于追朱婉莹,所以此次护卫朱婉莹的三名镖师跟两名家丁还没有来得及遭到土匪的狠手,经过剿匪军的医护兵的救治后,也算是救了过来。 随着张瑞等人的启程,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虽然人是抢救了过来,但是朱婉莹要出那笔养伤银子是少不了。 有着大队人马的剿匪军护送,此时的朱婉莹真正感到了无比的安全感。一路下来,朱婉莹倒是不见外的跟张瑞聊了太少。 两人不知不觉的聊天中才发现彼此竟然有许多的观点是如此的一致,有总相逢恨晚的感觉。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太阳以其最大的努力为大地带来最后的光亮,斜阳照在人的身上,把人影拉得惆怅。 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张瑞等人来到了朱家镇。 朱家镇是一个有着二百多户人的大镇,据说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宋朝之时。朱婉莹一家本住在岳阳城,后来为了躲避兵灾这才搬回朱家镇上住。 “铛铛铛…” 一阵阵短而急促的敲锣声响彻了整个朱家镇。 仅十来名前方探路的剿匪军斥候的到来,却着实把整个朱家镇的人都吓个半死。 预警的金锣声大作,镇中百姓无不以为是镇子要遭劫匪,整个朱家镇顷间便陷入了鸡飞狗走的状态。镇中的镇长、总甲、甲长以及各大户无不纷纷出来打探情况。 朱家镇镇口牌坊处。 此时,镇中的甲长们正不断的带领着手拿着各式武器的“良民”1赶来支援。 “朱镇长,您来了?”总甲黎遇雨对着朱原玉抱拳说道。 “黎总甲,事情如何?可知这伙是何人?”朱原玉施礼问道。 由于知府衙门考虑到自身的安全问题,所以每次总甲位置的选取时,朱家镇都是用外姓人来做总甲。以防镇子发生谋反之时,官府不能及时知道。 “来人说自己是剿匪军,路过此地,目前不清楚是不是。由于我们率先堵住了镇子口,对方也没有进攻的样子,估计是在等人。”黎遇雨看了看镇子口外正在那驻马等候的剿匪军斥候,甩过脑袋上的辫子对着朱原玉说道: “不过,对方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个精壮,杀气袭人。就我们这么人,估计也不够对面这十来骑兵一个朝面就会被冲垮。我的意思是让大伙都凑点银子出来送走他们离开为好。” “银子是自然的事情,不过还是得搞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黎总甲,烦请你派人过去了解一下?”朱原玉再次抱拳说道。 “这个自然,不过朱镇长还是想筹备好银子,我派人过去也好说话。”黎遇雨回道。 虽然说黎遇雨一直在提银子,但朱原玉一点也不担心黎遇雨敢贪墨这样银子。相反,朱原玉还希望黎遇雨能贪墨一些。这总甲总由外姓人来当,实在让朱原玉多有不甘。 少顷过后 在经过朱原玉各种“动之于情晓知于理”下,十多个大户们只能是纷纷抱怨着破财挡灾。加上朱原玉私下决定向镇中的每户加收的半两银子,一共筹得近三千五百的银子。 以朱原玉的意思,三千多两银子打发这十来个骑兵也是够了。 然而,在朱原玉还没有来得及去告知黎遇雨之时,却见前面忽然之间出现了大队的“匪人”。各个骑马,精锐肃杀之气远胜刚刚的十来名精锐。 众多马匹的踏马声传来是如此的响亮。 此刻,朱原玉完全不怀疑对面的就是剿匪军。无论是土匪亦或者是马匪,都断然不会有如此精锐之士。 见到如此精锐的兵马,再联想到自己见到朝廷兵马,朱原玉也就明白了为何剿匪军能一路势如破竹的战胜朝廷,因为两者完全没有办法比。 朱原玉此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他非常懊恼,怎么敢把剿匪军给挡在镇外? 以他对朝廷兵马的了解。要是敢惹他们不高兴,随便找个理由把整个朱家镇都屠了,他们非但无过,还会有功。 剿匪军的陆续到来让朱家镇镇口的人无不胆战心惊。南方缺马,如此多的马队,这阵仗他们哪里见过? “报…头领,前面朱家镇镇口有护村村民在堵路,是否驱散他们?”斥候连长孔方徽过来张瑞处禀报道。 “这样?李益陆,秦离启。”张瑞喊道。 “属下在。” 听到张瑞喊话的二人立刻回答来到张瑞的面前行礼。 “你们二人随孔连长去看看,处理好它。”张瑞吩咐道。 “是,属下等遵命。” 看着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张瑞便再次吩咐道:“今日天色已晚,所有人就地扎营休息。” “遵命…” 在所有的剿匪军都开始停下来安营扎寨之时,孔方徽等人到往镇子口的牌坊处。 朱原玉等人此时正在恐惧焦急的等待中,见到三人的到来,身为镇长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率先询问了起来道:“我是朱家镇镇长朱原玉,我身边的这是朱家镇总甲黎,敢问上官是何职务?” 朱原玉的问话倒是让秦离启几人一愣,随即便听到秦离启回道道:“吾乃剿匪军营队正秦离启,这位是剿匪军营长李益陆,这是剿匪军连长孔方徽。” “见过上官。” 在听到秦离启的话后,朱原玉没在多想,连忙同黎遇雨跪下来参拜道。 在牌坊口处,那些过来支援拿着武器的“良人”们见状也纷纷跟着朱原玉等人跪在地上。 注1:满清考虑到匪人问题,由十家人联名认可的人可以称为良民。良民可以拥有武器。 第二百零四章 途朱府 “朱镇长,黎总甲,你们都起来吧!我们剿匪军不兴跪拜。”秦离启跟李益陆二人见此情景后,对视了一眼后说道。 对于张瑞,二人心中说不出的感激。若非是他的到来,自己与此时跪地的村民又有何不同? “是,是。”闻言后的朱原玉等人这才悻悻而起。 “朱镇长,黎总甲。今日天色已晚,让乡亲们都回去吧。我军只是路过,已在镇口出安营扎寨不会进来打搅大家。”秦离启说道。 朱原玉听到秦离启这么一说,心中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嘴上却大呼着:“不敢,不敢。” 随后,朱原玉便同黎遇雨吩咐过来的人回去。 “秦营队正大人,李营长大人以及方连长大人。我们已在镇上的酒楼布下来酒席,还劳请上官们移步酒楼处也好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朱原玉毕恭毕敬的的说道。毕竟这么多年的镇长做下来,要是这点事都不懂不是白混了? “是啊…是啊…” 留下来的朱家镇众多核心人物也都纷纷的附和道。 “朱镇长,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军有规定,不能行扰民之事。所有酒席就免了,待我军休整完,就会离去,你们无需理会我们即可。”秦离启解释道。 “这怎么能算扰民呢?这不是军民联络感情嘛!大伙说对吧!”朱原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围在旁边不远的众人问道。 “正是如此…” “镇长所言在理,还请大人们勿推脱…” 看着众人如此言道。秦离启只能跟李益陆又是嘀咕了一下。 的确,剿匪军不允许扰民,但是对于地方的人要请官员吃个饭等人情世故还是允许的。不过,饭可以吃,钱财不可拿,不然贪污之罪可不轻饶。 “朱镇长,这样吧!我军令有规定,营长军正二人必须有一人留在军中,以防发生突发状况。一会我们还得回去商量一下,你们先行回去,至于具体情况如何!一会再给你通知可好?”秦离启说道。 “是…是…是,这个自然。那我等就先行回去,在镇上天香居酒楼恭候大人们大驾光临。”朱原玉再次跪地说道。 众人纷纷离去。 在请示了张瑞之后,决定由秦离启赴宴孔方徽保护他。 张瑞给秦离启的任务是宣传剿匪军的理念,提出购买随军军粮同时商讨征兵之事。 待张瑞把所有的事定下,时间却已经进入了戍时二刻。 月色皎洁,繁星点点。 天色虽暗,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到也能清晰的看清道路。 此刻,张瑞这才空下来,心情愉悦的去往朱婉莹所说家宅朱府。 虽说张瑞此时正在行军之中,但是每天要处理的公务也不少。这些公务文件除了是解决问题外,更重要的是在与整个剿匪军的联系。不然自己要是失踪几天,剿匪军不得乱成一锅粥不可。 对于自己的自身安全,张瑞看得非常重要。在读《道德经》一书时,张瑞对于一句话可谓印象深刻: 故贵以身为天下者,则可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乃可以托于天下。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惜,那天下托付个他也就快完了。 也正是如此,那怕张瑞此时过来朱府,身边依旧跟着几名武艺高强的护卫。其中就有方孝玉、方美玉以及胡惠干等。 “大哥,六哥的心情很不错啊!”方孝玉看着愉悦的张瑞忍不住对方美玉悄悄说道。 “傻小子,你有喜欢的姑娘吗?”方美玉回道。 “嗯…这个…”方孝玉有些不好意思,唧唧吾吾了起来。 “哈哈…美玉,不用问,这小子肯定有。好了,你们也都别说话了,现在是执勤时间,说话得挨军法。”领队的胡惠干说道。 “是,胡大哥…”方孝玉急忙回答道。虽说以他的武艺,受那几鞭也没有什么,不过脸面上始终不好受。 “那胡大哥可有喜欢的姑娘没有呢?”一个声音传来,却是张瑞在笑盈盈看着胡惠干问道。 “这个,自然是有的。只是鞑虏未灭,何以为家?不想耽误了人家姑娘。”胡惠干想了想,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曾经,我也同你这样想。不过灭鞑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该娶妻生子还是得娶妻生子。如果我军人人如此想,以后哪里还有后人去跟别人战斗?”说着,张瑞抬起了头来,看了看满头的繁星。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是真正的整个天下。”这话,张瑞似乎是在对胡惠干等人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胡惠干等人虽然对张瑞后面那话不是特别能理解,但是听着就觉得特别热血,感觉自己没有跟错人。 “带我回到武昌,你们三人就放两个月的假。回去就把自己喜欢的姑娘娶了,莫得遗憾终生。至于耽误不耽误的,这都是命,也不能就想着不好的事情。”张瑞回过了头来看着面前的三人说道。 “是,属下遵命。” 看着张瑞的神情,三人竟下意识的回答。 朱府位于朱家镇东边,一座五进五出的大院子,门前一对石狮子,大门上悬挂着大大的朱府二字。 满清对权贵平民门口有森严的等级之分,一旦逾越了必将带来在整个家庭带来抄家灭门之祸。所以朱家家门前装修虽说是华美,却是规规矩矩,不敢有一丝的逾越之意。 饶是如此,就朱府的大门前装修来看,朱婉莹家在朱家镇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此时,朱府一反常态的大开大门,门口一老者带着一名小厮坐于台阶上。二人不断往外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贵客。 张瑞等人一路缓缓而来,望着周边一座座庞大的四合院,再回想起自己以前住过的房子。张瑞忍不住感叹:“若非我有如今的成就,还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几位公子好,请问你们可是张瑞公子等人?”见到了正走过来的几人,坐在台阶上的老者连忙站了起来,过去问道。 第二百零五章 入府 “老伯,我等正是。”张瑞看看旁边不远正大门大开的朱府,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老者听完立马露出了笑容,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我家小姐早以命老汉在这里等候公子。老汉恭请公子随入府。” 随即,这老者又立马转过头对跟在自己身后十四、五岁左右的小厮说道:“山儿,快快去通知小姐夫人,说张公子已经来了。” “好的,爷爷…”这小厮对着老者应了一声,然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小兄弟等等。”张瑞连忙叫停道。 “公子叫我何事?”这小厮听到了张瑞的叫唤有些意外,也就回过身子来问道。 “我这里有些铜钱,赏与汝花。”张瑞说着便从衣袖中掏出小半吊绳线串带好的铜钱,估摸有两三百文的样子,递了过去。 “这…” 小厮看着张瑞递过来的铜钱有点发愣了,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赏钱,而且还是如此之多,难怪他会有点不知所措。 “傻小子,公子赏与你,还不赶紧接过,谢谢公子?”老者对此自然熟悉非常,连忙拍了拍还在发愣的孙子的头,语气带着溺爱的责备说道。 其实也难怪老者的激动,他们这些看守门口的下人一般也就只能图个饱食,谈不上工钱一说。而他们这不似官府衙门的看门,没事还能有点油水。所以他们也就靠着逢年过节给主家讨喜获得一些赏钱。 这两三百文钱若是一般人也谈不上多,但是对一个平时只有二三十文打赏就算不错的看门人来说,却是不少。 “是…” 小厮应了一声。 随即,他便走到了张瑞身前接过铜钱,习惯性的对着张瑞跪地拜谢。 此时,不单这小厮,连他爷爷也是笑容满面的跟着小厮一起给张瑞磕头叩谢。 “老人家,小兄弟快快请起,这就我的一点小心意,不必如此。我们赶紧进府吧!”张瑞见状,连忙扶起了老者跟小厮说道。 “是,是…老汉再次谢过公子赏钱!”老者顺势而起,也不敢再叨扰张瑞的时间。再次对着身边的孙儿严肃的说道: “山儿,赶紧进府去通知小姐夫人,勿耽误了公子的时间。” “是,爷爷。”小厮应了一声,然后对着张瑞说道: “公子,小人先行告退。” “去吧,注意安全。”张瑞随和的回了一句。 张瑞只是随便的这么一句,这朱山却感觉身心是如此的愉悦。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竟会比得到了赏钱还要开心。 “谢谢公子,小人明白。”朱山很是高兴的回答道。随即把赏钱往怀里一塞,迈开那穿着快要磨破鞋底脚底板,快速的跑入朱府去。 此刻,老者也是笑容灿烂的引着张瑞等人进入朱府大门。 也许是见过后世的各种简约奢华建筑,张瑞也不觉得朱府有华丽。月色中,院子中的各种假山布置、草木修剪看着却颇为雅致。 在张瑞等人刚刚经过前堂院子准备进入前厅之时,朱婉莹便迎了出来。 张瑞放眼看去,只见朱婉莹此时身穿粉红锦缎丝沙衣裳。月色下,裳群随夜风飘摆,腰间的束腰带不断扬落。 望之,宛若九重天上的仙女。 束腰带上,清晰可见那隆起的胸部比白日所见更为凸显。想来是白日时,张瑞的言论影响了她,让她放开胸前的裹胸布。 毕竟,张瑞说他喜欢大胸天足的女人,特别讨厌裹脚的女孩,那所谓的“三寸金莲”除了是对女人身体的摧残,更是一种变态的审美。 “公子来了!”朱婉莹见到张瑞正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心里难免美滋滋,便来到他的跟前作礼说道。 “是的,军中事务颇多,所以花费不少时间。抱歉了,婉莹。”张瑞收回欣赏的目光回答道。 “家母与小弟听闻公子到来,也在客厅中等候,公子随我一同前往如何?”朱婉莹忽然之间有些脸红的说道。 “这是自然。”张瑞对于朱婉莹的话也不感到意外,毕竟自己一个大男人过来,不可能就由朱婉莹一个小女子招待。 随后,张瑞便同朱婉莹一起进入了客厅。 这朱府的客厅与他处的客厅亦无多大的区别,无非是摆设物件雅致罢了。 张瑞一进入,便见一美艳的中年妇人正抱着一个三岁多大的小男孩在侧坐上坐着。小男孩正在不断的打着瞌睡的样子,也难为他还没有去睡觉。 “婉莹,回来了?”妇人一见到进来的朱婉莹便放下了躲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小男孩问道。 “想必这位就是张瑞张公子吧!妇人说着便不自觉的打量了一下张瑞。随即暗自的点了点头。 从小把朱婉莹带大,作为母亲,她自然是知道朱婉莹的心思。所以她就难免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 张瑞虽说不算特别的高大,但是比起绝大多数人来说,这身高很不错了。而且他身体壮实,能在悍匪手下救下朱婉莹,这比起很多只会吟诗作对的公子哥强得多。 “当不得夫人称公子二字。在下排行第六,如若夫人不嫌弃,直呼在下小六便可。”张瑞轻微望了一眼朱母,随后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哈哈…公子说笑。听婉莹说公子年纪轻轻便有了不得的成就。如此,我怎敢称公子小六呢?”朱王氏看着张瑞的态度,心中很是满意的说道。 “夫人谬赞,我娘亲在世之时一直这般称呼我,能当得夫人称呼在下小六,是小六的荣幸。”张瑞说道。 朱王氏看了看张瑞,稍微思索了一下后回道:“令堂如能见着公子成长这般模样会很欣慰。今日多得公子相救,小女婉莹才能逃出生天,我在这里谢过公子。” 朱王氏的话自然能让张瑞理解,毕竟对自己了解不多,不可能冒冒然亲近。 “夫人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热血男儿再正常不过之事。”张瑞没有任何的气馁回答。 “娘,张大哥还吃晚饭呢!”朱婉莹出言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噢,对。婉莹,快请公子去用膳。”朱王氏连忙说道。 “不着急,听闻伯父病重,我身边正好有一不错医生,可否让他给伯父看看?”张瑞问道。 第二百零六章 异动 “如此,真的太好了。还请公子让大夫过来给我家老爷看看。”朱王氏激动的说着。 自从上个月朱富贵病倒起,朱王氏可是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提心吊胆。甚至连休息都不敢深睡,生怕会错过丈夫最后一面。 即便家中有钱又能如何?城里有名的大夫都看过也都摇头表示无能无力,走脚郎中跟偏方也试过一些。可是除了被骗了一些钱财却没有见丈夫病情有什么起色。 有希望总归比坐着得死强,不管张瑞带来的大夫能不能医,让他看看总是好的。 在朱王氏的带领下,张瑞便带上陈一程一同来到了朱富贵的房间。 朱富贵房间颇为宽敞,中间摆设着台精美的座椅,侧面则陈设了一张小书桌,书桌后的架子上摆设了不少书籍花瓶。 绕过宽大精致的屏风,可见朱富贵正穿着白色内衣躺在床上睡着了。可能是药物的作用,众多的人到来却也没有能吵醒他。 朱婉莹看着真在睡觉的朱富贵,眼神里流露着满满的担心与心疼。只见她望着张瑞说道:“张大哥…” “没事。先让陈大夫看看。”张瑞对着朱婉莹稍微安慰了一下。 “陈医队,麻烦你了。” “不敢,…我…这就过去给朱老爷号号脉。”陈一程说着就提起自己的药箱走过去。 一炷香后 陈一程这才收回把在朱富贵脉上的手指,然后对着朱王氏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 “大夫,我相公的病情如何?能否治愈?”朱王氏焦急的问道。 “夫人放心,如果在下没有判断出错朱老爷是犯了肝病。正所谓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內变。加上前段时间气候变化,朱老爷饮食不当以及过度操劳。多因数发,的确棘手。”陈一程一一说道。 “如此说来,我家老爷可还有医治?”听着陈一程的话,朱王氏更是紧张。比起陈一程所说的原因,她更想明白能不能医治。这一个多月来,她可是经过了太多希望跟失望。 只见陈一程确是看了看张瑞,然后回道:“回夫人,朱老爷的病情来看,在下现在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毕竟时间拖得有点久。不过家师曾给我治疗之法,待我给朱老爷施针服药后,能有起色,想来问题不大。” “好…好…有劳陈大夫,有劳陈大夫了。”听完陈一程说还能医治,朱王氏很是激动。 还能医,这比被宣判只能等死要好上千倍万倍。 这是朱王氏今天听到的第二个好事,而这两个好信息都是由张瑞带给她一家的。 此刻,看向张瑞的朱王氏眼神也柔和许多,没有了起初厌恶张瑞深夜到访不懂礼数的心思。朱王氏甚至在想,如果朱富贵真能被医好,把朱婉莹嫁给张瑞也是一件好事。 “叽咕…” 张瑞的肚子在这时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此时,正看着陈一程给朱富贵施针的几人才想起来,张瑞还没有吃饭的事情。 于是,朱王氏也就不再考虑礼数之事,让朱婉莹同张瑞去吃晚饭。 满清时期,夜晚吃饭多有不便。 虽然朱婉莹让人点上了好几根的蜡烛,但是比起现代的电灯,总归是没有比。至于说烛光晚餐浪漫之类的话,张瑞却完全没有觉得。相反,他更怀念电灯的日子。 这一天两天自然觉得有情调、浪漫,但是天天如此,有何浪漫之说? 满桌佳肴却是一热再热,虽说灶中备有火炭,燃火不难。夜晚确实是多有不便。为了不麻烦下人,张瑞只好犹如囫囵吞枣一般,快速的就着菜扒下了两碗米饭了事。 更何况,佳人正是愁容满面之时,自己也没心情在这里慢慢用餐。 “瑞哥,你说我爹会不会有事?”饭桌上,朱婉莹正满脑子担忧的问道。 此时,朱婉莹心中已经放下了对张瑞的陌生,慢慢转变成信任。 “婉莹放心,以我对陈医队的了解,他能这么说,肯定有超过九成的把握能治好你爹。你放心吧!”张瑞安慰着回答道。 “如此就好。如果爹有事,婉莹可怎么办才好。”朱婉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揉了揉手中丝巾。 “没事的,放心吧!叔叔会好起来的!我们这就去看看他。”张瑞也放下手中的碗筷提议说道。 “好的,不过你吃饱了吗?”看着张瑞,朱婉莹感到自己有些愧疚。对方帮了自己这么多,可是自己连好好陪他吃个饭都做不到。 “吃饱了,遇到好吃的饭菜我吃饭都特别的快。”张瑞脸露着笑容说。 “走吧!我们过去了!” 说完。张瑞便站直了身子起来,自然的伸出一个手来准备拉朱婉莹一下。 朱婉莹看着张瑞伸过来的手,稍微犹豫了一下,也羞答答的伸出了自己手搭了上去。也亏这饭厅中没有其他人,不然这要传出去,朱婉莹可不得无处找地可躲? 满清对妇人的礼数禁固可谓达到历代的顶峰,朱婉莹伸出去的可不仅仅是她的手,可是她的一生声誉。 盈盈一握 修长手指,白皙,精致。柔若无骨一般。 现代中,如此握住一个女孩子的手,不是被开心的骂做傻子就是被大叫道流氓。 朱婉莹看着握着自己手不松的张瑞,心中欢喜却也羞涩。毕竟自己长这么大可都没有被男子握过自己的手。出于女儿家的矜持,朱婉莹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张瑞回了回神,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说道:“我们走吧!” “嗯…” 朱婉莹轻声慢答道。 忽然之间 朱府门外吵声大作。 响声虽未惊响到内院,异动却惊动了守卫张瑞的近卫。 此时,胡惠干等人急忙靠近张瑞。 胡惠干等人的突然出现,可是把正跟着张瑞的朱婉莹吓了一惊。 “怎么回事?”张瑞看着由暗中快速靠过来的胡惠干问道。 “回六…头领,朱府门外突然出现一群举着火把过来人在叫门。为了防止他们对您不利,我们只好先出来。”胡惠干作礼回答道。 胡惠干的话让张瑞有些猜不透来人的目的。要说是土匪强盗,显然不可能。至于说是不是讨债,朱婉莹也给予了否认。 “不管是谁,我们去看看。”张瑞说道。 第二百零七章 劝反 福建,长乐县,三江口。 “嘭…嘭…嘭…” 原本宽阔安静的海面上,出现了十来艘的船队正压着这福建八旗水师营地口外不断的发射炮弹。 福州三江口绿营水师营地內 “该死的广东佬,这炮弹不用钱似的,天天在我们营口前练兵,实在是欺人太甚。”水师守备邓轩远正望着营房门外愤然的说道。 “好了,二弟。事已至此,何须愤怒。”年仅三十有余便身为绿营水师游击的林以由,看着正不断抱怨的邓轩远,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大哥,我就是气不过。那些广东佬原本哪里会是我们福州水师的对手?就他们广东水师也不过近十年才成立,如今确能骑在我们的头上,在我们营口前耀武扬威。如何能让我不气?都怪那些猪一样的满人。”邓轩远依旧是不甘的抱怨着。 “轩远,这话过了。要是让外人听到了,会给你带来大祸,别再说了。”闻言的林以由立马喝住了邓轩远,然后留意了一番周边,看看有没有隔墙之耳。 听道林以由的话,邓轩远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连忙收住了声,对着林以由抱拳回道: “是,大哥。我知道了。” “大哥,其实就我们几个私底下说说,二哥说得有什么错?那些拿着高俸禄还整日嬉戏不练兵的八旗兵,本来就让人火大。如今更是一意孤行,非要轻敌冒进,这才致使我们福州三江口八旗水师如此损失惨重。”营帐内的画赞杨一泉说道。 “哎,三弟,你说得对又有什么用呢?你都说了,我们这是福州三江口八旗水师,就是他们八旗说了算,哪里到我们绿营能说话的。”邓轩远叹了一口说道,语气中无奈至极。 “可不是,整个福建水师如今还有多少我们绿营的人?自康熙爷打下台湾后,我们水师就不怎么被看重。雍正开始就不断减去我们绿营的份额,乾隆上来后,我们福州水师绿营的有谁能任高职?最高的也就是大哥这个游击的位置了,剩下的就都是他们八旗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杨一泉也是附声叹说着。 “就是这样才让人气。自康熙起,干活我们绿营做得最多,但是钱粮给我们的最少。就这样,朝廷还要不断挤压我们绿营,放他们那些整日只知道喝酒赌钱溜鸟的旗人子弟兵进来占据要位,领着高俸禄却不干活,想想就不服。”邓轩远继续接说着。 “正是,二哥。要怪只能怪我们命不好,只是汉人当不了旗人。就这样下去,想来这福州三江口八旗水师以后也就只有八旗兵,没有我们汉人的绿营什么事了。”杨一泉再声感叹着道。 林以由能当上这水师游击自然不会太傻,看着这两个结义兄弟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你一言我一句说答着,他就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想要说我们就直接说吧!” 闻言,邓轩远跟杨一泉就互看了一眼。 只见邓轩远说道:“大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笨,容易冲动。有什么话也就直说了,要是有说什么说得不对,你见谅。” “得了,老二、老三。我们三人结义了十多年了。有什么不能说,说吧!”林以由脸有不喜的说道。 “是,大哥。”邓轩远回答道。 “大哥,你我在这福州水师中也待了十余载。这些年来我们绿营遭遇的各种不公,我也就不说了。关键是,在这水师中,任何高一点的职位都不是看能力只看身份。就这样,朝廷每年还不断插入他们那些酒囊饭袋进来只领钱粮不干事的八旗兵。这样下去,我们绿营的人在这八旗水师迟早会一个不剩。” “就这样?”林以由问道。 “大哥,我们的船破旧了,朝廷也没有想过修理,造新船。但是广东的那边却不断的在建造造船厂,那边的船跟下饺子一样出来。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广东那边?” 邓轩远一副意犹未尽的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林以由挥了挥手打断了还想继续说话邓轩远,直接说道:“老二,别跟我扯这些扯那些,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大哥,以前没得选,现在有得选了。”邓轩远发觉此刻他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 “老三,你也是这样看的?”林以由转向了杨一泉,面无表情的问道。 “大哥,跟你说我经历过的一件事吧!”杨一泉却是答非所问的回答。看见林以由没有任何的反应,就继续说道: “有一次,我在福州游历时,碰到了一伙来自朝鲜的商人,对着我是一阵阵的指手画脚的嘲笑。当时我很是愤怒,就跟他们打了一架。结果我被关押,他们反而释放了。最后我被赎出来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原来嘲笑的是我头上的这根丑陋的辫子。”杨一泉一边说一边紧握住了拳头。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发饰本就不属于我们汉人,这是奴隶的象征。最可笑的是,赎我出来的还是那些朝鲜人,理由就是我还有大明汉家人血性,是他们敬佩之人。” 杨一泉说到这里时,却见林以由轻轻动容,而邓轩远却是满眼通红。 “知道吗?大哥,我出来后发觉自己已经恨不起那些嘲笑我的朝鲜人,我就恨起我自己。他们说我们汉人在大明时本是上国之人,如今九洲沉沦,他们国虽小,却也无时不刻不怀念着大明恩情。” “要是以前没有希望,我绝对不会让大哥走取死之路。但是,如今不同了。经我观察,剿匪军的这个张六哥虽然年轻,但确实是成大事者。大哥,可以考虑。” 杨一泉此刻竟然跪在了林以由面前,甚是悲壮的说道: “这一跪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后世子孙不再受人番人嘲笑,不再受到满人欺辱。” 邓轩远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说道:“大哥,大道理我不懂,但三弟说的话确是在理。我也赞同三弟的说法,请大哥再加考虑清楚。” 林以由看着跪地的二位结义兄弟,却是铁了心来准备跟着反贼造反,可是他却如何都下不起狠心来把他们绑了上交。 但是,要他这么冒冒然的就跟着反贼造反,却又不得不让他慎重考虑。 这造反一旦失败,不但是放弃现在所有的生活而已,说不好会九族灭亡。毕竟不再年轻,以年过而立的他,考虑事情来不得不再三衡量。 林以由只好扶起跪地的二人,无奈的说道:“你们…哎…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吧!” (特别感谢:天地x有雪100元的打赏,谢谢!!!) 第二百零八章 要如何 “鸥…鸥…鸥…” 在炮声后,随着硝烟的散去,船上不断起起落落的海鸥在欢叫着。 三江口外海水域。 一艘庞大的三桅战舰正停于此处,在众多的赶缯船包围中,显得如此的鸡群鹤立。 此刻,正站在这艘三桅战舰甲板上的罗旦晨正意气风发望着舰外的海景。 三桅战舰在历代的朝廷一直没有过,这是由剿匪军的广东造船厂近段时间赶造出来。据说它是由张瑞提出,再由一些洋藩伙同广东造船厂一众的工匠合力,共同制造完成。 本来满清对造船就不热衷,为了制造这艘三桅战舰,几乎耗空了整个广东多年的用来造船存木库存。 如今,整个剿匪军的水师也就仅有一艘这样的三桅战舰。即便如此,这艘战舰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却是让整个剿匪军水师叹为观止。 这三桅战舰庞大的船体,即使满清最大的赶缯船在它面前也显得像小孩子一般。舰船两侧分两层火炮发射甲板,各装上了四十门火炮,其中有二十门为最新式的线膛火炮。 这线膛火炮才用了最新式引信炮弹,只要被这种炮弹一炮命中,就可以放沉一艘船。而它的缺点就是炮弹太少,毕竟这炮弹目前用到铜作为弹底尾,实在太过烧钱。 此时,罗旦晨脑海中又想起了张瑞曾经在看海时对他说的话: “不要把自己的目光局限于眼前这片小小的海湾,也不要把自己的格局锁在当前的几艘小船上面。” “明朝当年都能以庞大的船队威震四海,没有理由我们后人差过先辈。水师不会一直总是水师,到时候会是是海军。届时,整个太平洋都不过是我们家的游泳池,这都要你们去守护。” 每每想起这话,罗旦晨就觉得热血沸腾。在没有见识过这三桅战舰之前,罗旦晨以为那些赶缯船是最大的船了。 然而,听说广东造船厂准备还建造比这三桅战舰还大的船。前身仅是绿营水师千总的罗旦晨觉得自己能投降到剿匪军中来是多么明智选择。 “罗旅长,你在这里呢!” 甲板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罗旦晨回头一看,正是旅军正王士余在缓缓走来。于是他便自然地回道:“是的!王军正,难得现在获得些许空闲,这片海景不错,我就出来看看。” 王士余慢步地来到罗旦晨身边。宽阔的海面吹来一阵海风,凉爽带给人身心愉悦,王士余刚刚理完的满头短发的正随风舞动。 手扶甲板扶手,正望着看往远处的满清三江口水师营口的王士余忽然之间说道:“不知道洪连长那边怎么样了?” “以洪连长他们的身手,想来问题不大。”罗旦晨也是望着远处回道。 二人口中的洪连长说的就是洪熙官。 此时,他正带领属于自己的一连人马潜入这三江口水师营地。以突袭对拒绝投降的清军高级将领进行斩首行动,进而协同水师一同迫降这里的清军,为剿匪军攻打福建打通海路运粮通道。 虽说现今的洪熙官的年龄将近四十岁,但是出于对他身手认可,张瑞便特别允许超龄的洪熙官加入剿匪军。 同时,张瑞还对洪熙官单独提出了海军陆战队的想法,并让洪熙官担任连长一职,可以另外挑选或者招募一个连的人马进行特殊训练。 对于张瑞莫大的信任,洪熙官自然是感动不已。所以在这海军陆战队的训练上也是尽心尽力。 几个月过去,第一次接到参谋部命令的洪熙官,发觉自己竟然有些激动不安了起来。这么多年的反清路,这是第一次让他觉得紧张。 福州三江口,清军八旗水师营地外不远。 此时,躲在灌丛木中的洪熙官对着挑选出来的十名最为精锐队员再次吩咐道:“大家一会注意看我手势,互相配合好,动作要干脆利落一些,绝对不能让那些提前清军发觉。” “知道了,洪大哥。那些整日只会吃喝嫖赌抽的货色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同队的方世玉说道。 “世玉,我们此次任务极为重要,绝不可大意。”洪熙官看着方世玉严肃的说道。 “我们海军陆战队是六哥创造出来的。这是我们第一次战斗,无论如何也不能失败,丟了六哥的脸,坠了剿匪军的名声。” “是,洪大哥。”方世玉低了低头回答道。 对于洪熙官,方世玉是由心里敬佩,无论是武艺还是反清的坚定。方世玉反清更多是来自方德跟身边的人影响,毕竟他家中颇有钱财,即使不反清也能过得下去。 虽然如今是战时,这清军水师营地的防守要比平时严上许多。但这水师营中的守卫总归是松散多年,也就拦不住身手敏捷的洪熙官等人。 “什么人?” 听到了营帐房外的异动,林以由立刻拔出营房中武器架上放着刀来,对外喊道。 “大哥,怎么了。”邓轩远附近身子问道。 “嘘,轩远。外面不对。”林以由紧盯着营房门外对着邓轩远说道。 “外边的人,进来吧!别躲躲藏藏的。” “想不到还是被你发现了,你真的是很不错,可以偏偏要当鞑子的狗。”营帐房门外,洪熙官等人走了进来说道。 林以由看着由门外进来的五人奇装异服的模样,就喝问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胆敢闯入这军营重地中出言不逊。” “少废话,你发现了也好,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我们乃是剿匪军下海军陆战队。”洪熙官边说边靠近。 “大伙准备动手,对方也是高手,别大意。” “是,连长…” 双方互相对视着,都在等待着对方的破绽。 “大家先等等…” 一个声音传来。 洪熙官等人寻声看去,却是杨一泉在喊道。 “你可还有什么遗言?”洪熙官打量着杨一泉,狠狠的问道。 “阁下刚刚可是说,你们是剿匪军的人?”杨一泉提问道。 “我们正是剿匪军。狗鞑子,你还要如何?”却见方世玉满脸自豪的回答了他。 第二百零九章 宴请 “剿匪军?那就太好,我其实也是剿匪军。我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一家人,不用打了。”杨一泉松了一口的说道。 “什么?” 听完杨一泉的话,洪熙官与林以由竟都不敢相信的喊了出来。 “你说你也是剿匪军?有什么证明没有?”洪熙官对着率先问道。 “一泉,我们什么时候又是剿匪军了?”邓轩远悄悄贴近杨一泉的身旁低声询问道。 “大哥,二哥还有在场的诸位。大家都不着急,先听我慢慢解说来。” 杨一泉对着在场的人拱了拱手,缓缓说道: “其实早在上个月,剿匪军的影部兄弟就找上了我。在他们的劝说之下,我便加入剿匪军。我现在隶属于剿匪军的参谋部,编号为cm665。” “洪大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方世玉听着杨一泉的话,听得是云里雾里,也不清楚真假,只好凑到洪熙官身旁小声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能说出编号,估计不假吧!”洪熙官暂时也无法判断杨一泉所说的真假,也只能半信半疑的回答道。 “可有信物?”洪熙官对着杨一泉问道。 “有的,你稍等!”杨一泉说着就从自己的身上的衣裳中艰难的掏出了一个小铁牌递了过去。 洪熙官接过杨一泉递过来的小铁牌一看,上面是钢印压着:杨一泉,cm665,忠勇。 洪熙官再问了一些剿匪军的相关问题,杨一泉也都对了上来。如此,洪熙官也不在疑虑有它。 在杨一泉跟林以由又是一番的思想工作后,林以由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选择了加入剿匪军。 林以由的加入提早了剿匪军水师的进攻时间。 在剿匪军水师进攻这营寨时才发现,这清军福建三江口八旗水师的高级竟然都不在这营寨之中。 原来却是提督杨延庭本来想着近来战况诸多不顺,便召集领们到不远的县城中开个小会,商议一下如何应对近期来咄咄逼人的剿匪军水师。顺便在县中的酒楼宴请众将们吃喝一顿,拉拢一下人心。 却不想,仅是这么一小段时间,就碰上了剿匪军水师过来攻营。 实际上,如果剿匪军是强攻这三江口水师营寨,一时半会也攻不下来。这也会给些时间县城中的将领们反应。 但是,由于林以由等绿营人马的协助,剿匪军攻入这水师营口中时,这里的清军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许多躲到一旁喝酒聚赌的八旗兵们还被捉了攻进的剿匪军给捉了一个现形。 福州,长乐县,香满楼。 水师提督要在这里宴请底下将领,香满楼的掌柜也只能把其他的食客请走。 至于亏不亏本,这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掌柜敢去诉苦。只要能把这当官的伺候好了,不给自己找麻烦,自己也就谢天谢地了。 此时,杨延庭正坐于二楼厢房的主席位上。手中拿起酒杯对着众将劝酒。 饭桌上,摆着各式精致的菜式。 各种肉食更是应有尽有,酒香味美,气氛其乐融融。 “掌柜的,你这个肉做得不错,很是美味,是什么肉来的?”水师总兵拜都.阿格对着刚刚进来上菜的香满楼掌柜马喜欣问道。 “回大人,这个是驴肉。正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它是经过本店师傅精心炖制,故而也是本店的特色菜之一。”马喜欣在一旁陪笑着解说道。 “吱…” 拜都.阿格深吸了一小酒杯中香浓的白酒,然后带着浓浓的酒气说道:“驴肉啊!嗯,很不错,一会给我打包多一份。我得带回去再尝尝!” “是,小人这就吩咐下去。”马喜欣点头哈腰的回答道,然后就退了出去。 看着马喜欣的样子,拜都.阿格怎么看怎么欢喜。 “这才是我大清子民该有的样子,不懂得体谅朝廷,就会造反的贱民应该通通杀干净才对。”拜都.阿格心中念道。 “拜都总兵,对于目前的局势,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杨延庭放下手下的酒杯,对着拜都.阿格问道。 只见拜都.阿格也是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对着杨延庭说道:“回提督大人的话,目前我三江口战船多数已被反贼消耗殆尽。能防守住反贼的进攻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反击之事,唯有联系好浙江以及台湾,到时三方合围,再打反贼一个措手不及。” “嗯…不错。”杨延庭一听,忍不住捋了捋自己下巴的胡子,笑着夸赞道。 杨延庭态度让拜都.阿格很是开心,然后又继续说道:“如今,反贼水师也是厉害嚣张。听说他们还在不断的造船,我认为我们水师营也该向朝廷请旨,申请多些银子来建造更多的战船用以抵抗反贼。” “嗯…”杨延庭又是一阵的点头。 同时,拜都.阿格的话也得到了在坐的将领们纷纷附和。甚至都有人坐不住的样子,卖弄起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墨水。 “拜都总兵说得的确不错,唯有战船跟上,才能与反贼决一雌雄。”杨延庭也是附和着说道。 “这样吧!一会我们都署名向上请旨,如何?”杨延庭环视一下在场的将领们问道。 “这个自然…” “提督大人说得对,底下的将士们都不怕死,但是没有战船就是去送死而已…” “对,有战船,那些反贼哪里会是我大清将士们的对手?” …… 酒席上十多名将领纷纷出言支持杨延庭。 如今战乱多事之际,谁会嫌自己兵多船多?如果能平定反贼最好,实在平不定,自己带着战船过去投他们,也能换得更好的职位不是? 众人打的小心思,杨延庭自然明白。不过谁都不嫌自己实力变强,这水师自平定台湾后,一直不再受朝廷重视,如今反贼到来,也是给水师一个重新发展的机会。 同时,杨延庭打心里看不起剿匪军。虽然他们如今一时得势,只要朝廷水师还在,他们失败是迟早的事情。 “报…水师营紧急军情…” 第二百一十章 有完没完 “报,闽浙总督杨大人给予福州水师提督紧急军情…”一个传令兵快步走进厢房,在环视了一下后,来到了杨延庭面前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传上来…”杨延庭抬了抬手吩咐道。 “嗻…”传令兵很自然的高举着军情信件,递给过来侍从。 在所有将领的目光中,杨延庭接过侍从举过来的军情,然后展开一看。 “大人,是何紧急军情?”拜都.阿格好奇的问道。 杨延庭闻言,把手中的军情信件一收,然后回道:“杨总督信中言:如今反贼兵锋直指莆田,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出船阻扰反贼海上的运粮船队,以减缓反贼进攻的速度,为平南将军的人马争取时间。” “什么?反贼已经快打到了莆田?”水师营副将爱义.朗伯惊奇的喊道。 “信件上的确是这样说的,既然是杨总督那边传过来的军情,想来不假。”杨延庭将手中的军情递给了正盯着自己的拜都.阿格说道。 拜都.阿格很是自然的双手接过军情,展开来看。 “这么快,一路的兵马都是豆腐吗?都挡不住反贼的?”爱义.朗伯颇为不忿的言道。 “朗伯,别乱说话。”却见已经看完军情信件的拜都.阿格说道: “这反贼突发而来,实在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带我军缓回来,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拜总兵所言甚是,大伙也不必惧于这伙疥癣之疾。当年三藩之乱,吴逆贼之祸害不强于如今?可依旧被圣祖爷平定。如今,我朝天子圣明仁德,平定这群不知感恩戴德的反贼是迟早的事情。”杨延庭点头附和道。 “提督大人所言极是…” 在场众将纷纷附言。酒席间又恢复了一阵的祥和之风,众人再次纷纷劝起酒来。 “报…” 门外又是守卫的禀报声传来。 “传进来…”拜都.阿格瞧了瞧正望着门外杨延庭,随后大喊道。 随着门外一声应答,门口处进来报信的传令兵。 “所报何事?”杨延庭对着进来报信的清兵问道。 “禀报提督大人,巴雅尔将军有紧急军情需要提督大人回去商议。这是将军大人给大人的信件。”传令兵说着便举上了手中的信件。 杨延庭接过了信件,展开稍微辨认了一下。 忽然之间,杨延庭的双手居然有些颤抖了起来。只见那短短的信件上赫然写着:“接到最新军情,反贼已经攻破莆田,兵锋直指福州城。立刻回城商议军情。” 拜都.阿格见状,心中不由大惊。这是什么内容,居然让杨延庭有如此反应? “提督大人?”拜都.阿格作揖后问道。 杨延庭立刻收起手中的信件,随即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巴将军有紧急军情需要与我等商议,副将级以下的人先行回军营等候消息。” “是…” 随即,包厢房内陆陆续续出去了一大半的人。 “大人,怎么了?”拜都.阿格疑惑的问道。 杨延庭再次把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说道:“反贼的速度比想像中快,不日将进入福州境内。巴将军让我回去商议如何应付反贼之事。” 杨延庭的话一出,留着此地的众人立刻大惊失色了起来。 反贼的速度未免太快,就算守城的人马都是猪,也够拦着他们的一会才是。 “将军,可知莆田那边是如何让反贼攻破的?”副将鄂卓.卡拉都问道。 “莆田那边的情况不清楚,应该跟泉州那边情况一般。”杨延庭负手回道。 杨延庭的话让鄂卓.卡拉都愣了一下,却又不敢再问杨延庭。因为他是刚刚休假回来,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为了搞清楚状况,只好悄悄问向身边同为副将的方佳.伊耐。 “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还能是什么原因,无非是反贼仗着自己的枪炮厉害,让泉州的守军无法守城。然后城中又有绿营的人马投降,所以泉州才不到一天就让反贼攻破。”方佳.伊耐语气中对泉州的守军很是不屑。 “原来如此,多谢了。那军中可商议出如何对付反贼的枪炮火器吗?”鄂卓.卡拉都再次低声问道。 “这个自然。反贼火器之所以厉害,不过是他们自称为‘火德’。我大清之水灭其之火,自然是不在话下。于是,有人提出,以阴秽之物便可使其之火器威力大大减弱。”方佳.伊耐手轻掩着嘴,伸过头去说道。 “这…有用吗?”鄂卓.卡拉都不禁质疑的喃喃道。 “有没有用不清楚。不过,是办法总得试试。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万一要是有用呢?”方佳.伊耐不经心的说道。 原本人满热闹的厢房中一下子空了下来,鄂卓.卡拉都看着这酒席桌上狼藉一片,竟有些说不出的荒凉感。 此时,杨延庭还在跟着拜都.阿格等在说着什么。 “报…” 又是一声的禀报之声传来。 此时,房中的众人都纷纷看往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接二连三的事情过来?”杨延庭心中很是烦躁的念想道。 随着通传,又进来一个身着皮甲的报信清兵。 “一封忠勇公、平南将军傅恒大人给予水师提督杨延庭大人的军令。”只见这清兵手拿着军令站着对杨延庭说道。 “属下…接令。” 杨延庭跪地接过手令,连同着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跪在地上。 待杨延庭起来之后,又是这清兵给他磕拜。二人互相寒暄几句之后,这清兵也就随着杨延庭的侍从退了下去。 杨延庭再次展开军令纸一看,却是傅恒要求福建水师南下广东,对广东进行登陆扰乱。甚至傅恒暗示不追究福建水师对广东进行任何的烧杀抢掠。 杨延庭合起军令纸,正准备与在场的将领一说之际。却听道一个呼天抢地的声音喊着过来。 “报,三江口水师营急报…” 声音甚至没有理会到门卫的阻拦,直接就来到了杨延庭的包厢房中。 “今天是怎么回事,还有完没完了。”此时,拥有良好养气修养的杨延庭也不由得怒问了起来。 “说,是什么事情。” “禀报提督大人在场的各位大人。三江口水师营地被袭,如今危在旦夕。”来人大声唤道。 “什么?” 众人一片哗然。 杨延庭忽觉脑袋一阵晕眩,两腿一哆嗦,竟摔倒在地。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他乡遇故知 广东,广州沿海。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海面风平浪静,宽阔的沿海线上,一艘艘各式的战船正在航行巡逻着。 此时,一艘挂着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商船正朝着海沿线航使而来。 “噢,上帝,前面出现了大量的船队。该死不会是海盗吧。”船甲板一名观察水手大喊道。 水手的大叫引得船內的人纷纷紧张注目。 “咚咚咚…” 伴着甲板上沉重的急促脚步声传来。这水手观察员的旁边来了一个人,抢了他的望远镜一看。 随后,他便松了一口气一般,也把望远镜还给了这水手观察员说道: “贾维斯,你大惊小怪什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有空就泡在酒吧或者妓女的身上。你要是多花些时间打探消息,以后说不定也能买下一艘船来做船长了。” “boss,这航线以前哪里有战船出现?你不担心他们是海盗吗?”贾维斯好奇的问道。 “所以我才说你要多打探消息,他们是这个国家的叛军水师,不是什么海盗。看见他们那红色的旗帜了没有?只要按着他们的指示航行,对我们没有什么伤害,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英国佬实在。”老板戴得尔指着说道。 “叛军?去年我们航使过来的时候都没有听说有什么叛军。谁能想到今年过来就看见这么多的战船出来。”贾维斯有些不好相信的回道。 “他们是不是叛军无所谓,其实我对这些叛军要有好感得多!”戴得尔笑容满面的说道。 “为什么…!”贾维斯好奇的问道。 其实不但贾维斯,甲板上的其他几个人也很是好奇看着戴得尔。 “你们跟我也有几年了,不怕告诉你们。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跟这么叛军们贸易。” “你们以为我拉这一船粮食过来是干什么的?以前我们除了带着银币过来这个国家交易,其他的都被东印度公司垄断了。” “但是,我的朋友安东尼告诉我说,最近这个过去出现了一伙叛军,这些叛军们现在就是什么都要。粮食,铁,棉花…而且是现银可以换其他物质也行。” 心情大好,戴得尔笑容也更加的灿烂。 “噢,我说boss怎么这次航使会突然变道去收米粮呢!”甲板上的另外一个水手鲁奥迪焕然大悟道。 “好了,大伙,、都打起精神来。这次顺利交易完成后,我请大家喝酒吃肉,每人再加一个银兵。”戴得尔豪气的挥了挥手说道。 “噢,boss,你真是一个大好人。”甲板上众人大声的欢呼道。 “boss。对面发来旗语,要对我们停下来,对我们例行检查,怎么办?”贾维斯看着正往他们这边行使过来的战船,大声的对着戴得尔说道。 “没事,让他们检查吧!我们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去通知掌舵跟船长,把船停下来吧!”戴得尔吩咐道。 “是,boss。”贾维斯回答道。 随着剿匪军的巡逻赶缯船在不断靠近,不一会过后,戴得尔看见上到自己船上来检查的剿匪军。 只见他们身穿白色制服,头上简短的头发看上去特别精神奕奕。一个一个的由巡逻船上往这戴得尔的东方号船上过来。 突然之间,戴得尔看见由巡逻船上跳过来的剿匪军水师中居然还有一个西方人的面孔。 一个他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孔。 “噢…上帝,你是查德?查德.菲力比?”戴得尔待看清在甲板上站稳的西方人面孔的剿匪军时,惊呼的用荷兰话喊道。 只见这西方人面孔的剿匪军闻言后,抬头望着正有些目瞪口呆的戴得尔。 片刻后 “你可是戴得尔?”这西方人面孔的剿匪军也有些不确定的用会荷兰语问道。 “噢…上帝。真是查德,我还以为你去见了上帝了,感谢上帝,你还在。”戴得尔很是高兴的跑到了查德的身前抱着他,喜极而泣的说道。 上来的几名剿匪军看着他们二人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堆,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两个大男人的又抱在一起,便感到奇怪的问道: “李队长,这是怎么了?” 查德闻言,稍微推开了一下戴得尔后,对着正看着他的剿匪军士兵们说道:“这个人叫做戴得尔,是我的表哥。我们几年没有见过,这是难得见面,所以有些激动。” “噢,理解了。那你们先在这里叙叙旧吧!我们先去忙!”同队的副队长黄立强说道。 “那就谢谢,强。”查德用比较流畅的广东话说道。 随即,黄立强也就带着人马离开甲板,到船內检查。 “很高兴能看到你,查德。很感谢上帝,没有让你去见他,这下子表姨妈应该高兴了。”待甲板上的人稀疏离去,戴得尔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也是,戴得尔。我妈现在怎样了?”查德问道。 “自听说你船被可恶的英国佬击沉后,你又生死未卜,表姨妈一直不停的向上帝祈求你平安。感谢上帝,你真没事,就太好。”戴得尔说道。 “对了,你没事怎么不回去?你怎么又成了这叛军的人马?” “查德,我们不是叛军。我们是正义之师,这个国家本来就不属于鞑子,我这是在做正义之事。”查德立刻严肃的回答道。 “好吧!我收回叛军这话。你怎么不回家,你要知道,表姨妈可担心你了。”戴得尔见状,立刻扯开话题问道。 “戴得尔,你知道的。我这个人除了跟船也就没有其他本事。当年被英国佬击沉后,我几经反转来到澳门。想要筹钱回去荷兰,却发现一切没有这么容易。”查德立刻进入了回忆,随后又一扫之前的迷茫说道。 “后来遇到了琳,她是我见过最善良漂亮的女孩子。我发现非她不娶,不过她爹说我必须要有一番事业才能来娶她。你知道的,除了做水手我不懂其他。这不,剿匪军在招募水师,听说薪水不错。我就加入了。现在是剿匪军水师的一名队长。” (注:最近几天感冒发烧了,更新很是抱歉。) 感谢天地x有雪一直的打赏,感谢!银月恶魔!200点的打赏,感谢ppjjj123 200点的打赏,感谢578783的打赏,感谢16102921940567的打赏。谢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的支持。最近感冒厉害,大家也多注意身体!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属于自己 随着剿匪军的检查结束,查德跟戴得尔的家常理短也相应的结束,两人只能互约时间再叙。 戴得尔的东方号随着航道驶进最新建造完成的广州港口。庞大开阔的广州港內,无数的船只停靠在这里不停的装卸着货物。眼前中一片繁荣的景象,让整艘东方号的船员都叹为观止。 此时,戴得尔没有怀疑查德所跟他聊的话。这么多年来,他们跟中国贸易也没有发现这个国家有什么变化。如今剿匪军才占据广东一年不到的时间,却能有如此的变化,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的不单是东方号的人员。此刻,作为俘虏的台湾水师协都司陈奇俞看着广州港眼前的繁华景象也是不敢相信。 若非身边的剿匪军在看着,陈奇俞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在广东。 台湾水师协自接到南下袭击广东的命令后,便在副将姚应梦的带下,出动整个台湾水师协中左右二营,人员千余名,大小战船三十余艘,浩浩荡荡出发广东。 广东水师能有多少家底,姚应梦再清楚不过。 广东水师也近十年才组建,当年还是那些懒惰八旗子弟实在没有地方安置,这才弄一个广东水师来安置他们。教习他们绿营千总、百总也都来自福州水师。就这样,那些教习也都没几年就撤了下来。 广东水师在姚应梦眼里就是要能力没能力,要船没船的花架子。故而,姚应梦对于此次的出征自然是信心满满。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台湾水师船队南下之时,偏偏遇上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台风,整个船队受到难以预估的损失。 这还不算台湾水师倒霉。在台湾水师刚刚熬过海上风浪之后,又碰到了剿匪军的水师北上。庞大的剿匪军水师船队出现,让刚刚受到暴风雨袭击的身心疲惫台湾水师士兵却是无心再战。 然而,台湾水师虽然是刚刚经受了海上风浪,损失惨重。但是发自内心看不上广东水师的姚应梦,依旧认为自方人员可以借着训练有素与剿匪军水师一战。 毕竟不战而逃,让朝廷知道了自己难免受人非议。 战事一触即发。 双方战船不断的变化自己的阵行。 剿匪军水师多为新员,初战自然难免紧张。幸好剿匪军水师更讲究各司其职,个人只需要做好自己当前的工作,这也不至于让紧张变成一团乱。 待剿匪军水师把船队拉成直线,露出那一门门大炮的时候,台湾水师的船队也正加紧靠近而上。 如若是平时候海战,台湾水师多少也得好一番炮战。但是经历暴风雨后,台湾水师战船上火炮大多受损,炮战不利于。而且,清军海战通常以交舷登陆战为主。 此刻,一门门黑森森的火炮口正对着。台湾水师的水兵们看得心里发慌,不断叫喊着船工加快划船。特别是看到剿匪军那艘庞大的三桅战舰时,那数十门大炮露出的口子,更让他们紧张异常。 在庞大的三桅战舰之下,姚应梦座船显得如大人同小孩一般。姚应梦怎么也没有想到剿匪军什么时候居然能拥有如此大的战船,这在他看来实在是暴殄天物。 “将军大人,你先会船仓吧!甲板上太过危险了!”姚应梦身旁的参将林肯方躬身请示道。 “没事,林将军。看见反贼那艘战船没有?”姚应梦指着三桅战舰说道:“这反贼真肯为水师下血本,得想办法把它夺过来。” “将军大人放心,末将必定去把这战船为将军夺过来。要说这反贼张六能给水师如此战船的确是有本事之人,可惜他们的人碰到的是我们,他注定是所托非人。”林肯方大笑着回道。 “虽说广东水师不足为虑,不过还是得小心应付。”姚应梦提醒道:“传令下去,分散队形前进,不要畏惧火炮,几个炮弹我们的船能撑住。让陈奇俞率领的三艘战船全力对付反贼的大战船。” “是…” “嘭…嘭…嘭…” 战船随着水花一阵摇曳,姚应梦一个啷脚。 “反贼,开炮了!将军大人还请速回船仓为我等坐镇。”林肯方再次请示道。 “好…”姚应梦回道。 “嘣…” 一声巨响 清军一艘进攻的中型赶缯船被三桅战舰的引信炮弹击中,巨大的爆炸把赶缯船直接炸出了一个破洞。 这船就这么沉了下去。 “呼…” 爆炸引发出来的海风好一阵吹。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炮…”姚应梦看着眼前的情景不敢相信的质问道。 “嘭…嘭…嘭…” 此时,没有人能回应他。只有不断火炮在通天彻地的响着。 “嘣…” 又是一声巨响,又一艘清军战船被直接击沉。 清军大量的水兵,船工被击飞到海面上或游着或漂着。 清军战船蜂拥而来,却在剿匪军水师的不断炮击下一艘艘的沉下来。 忽然,姚应梦发觉自己一开始没有逃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再如何操船训练有素,在这密密麻麻的炮弹之下都显得如此的脆弱。 特别是那三桅战舰的炮弹,只要一被击中就立刻沉。 “这还怎么打?” 姚应梦不知道了。 本来台湾水师出动三十余艘战船,遇了暴风雨损失了十余艘小型战船这也还可以接受与广东水师一战。但是,如今才交战又损失了近十艘的大中型战船。 “鸣金…收兵,撤。”姚应梦只能不甘的下达命令道。 鸣金容易,想走却难。 如今,整个出动的台湾水师协船队除了几艘中型的赶缯船没受到损伤,其他的都不是被击沉就是被击中几个洞。这其中包括了姚应梦的座船。 交战海面上到处漂浮残断木板、求救的清兵。没有受损伤的战船还能一逃,被击破的船仓战船索性投降救人了起来。毕竟台湾水师协的人马绝大多数来自福建,多少有些沾亲带故。 此一战,出征的台湾水师协除了逃脱三艘中型赶缯船外,几近全军覆没。 此时,陈奇俞正作为俘虏之身站在甲板上观看着眼前的风景,心情无限感慨。 这眼前景象甚好,却不属于自己。 (最近感冒的确厉害,吃那些药整个人昏昏沉沉,更新方面谢谢大家的体谅。) 第二百一十三章 让它先飞一会 是的,眼前港口密密麻麻的停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船只。 若非身作俘虏,陈奇俞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景象是在大清国的国境。 “噢!或者这里真不是大清国了。”陈奇俞暗自大逆不道的想到。 虽然如此,但陈奇俞不怀疑大清国还会有港口能与这相比。 其实陈奇俞哪里知道。若非张瑞的崛起,按着历史的脚步,乾隆也会在明年关闭大清国仅有四座海关中的其他三座:江海关、浙海关、闽海关,只留下粤海关一座。 面对如此众多的船只,若是常人在这里也就只能感叹这里船真多。但是作为台湾水师协都司陈奇俞,看着船上挂出来的各种旗帜,便可以大致看出它们有来自红藩、倭奴、朝鲜、占城等等… 本来剿匪军水师有专用的港口,陈奇俞等俘虏兵本不必绕经此地,不过俘虏船只应军正部要求才稍作绕行。 一切看起来又是如此自然而然。 待陈奇俞等人被押解下船后,他们再次绕经过繁华忙碌的码头。 此时,陈奇俞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不但是押送他们的人,所有的人都会按着地上的划着线分左右两边来往行走着,如此一来,人群行走便拥涌而不拥堵。 而且,每隔一地,就会出现有身穿着奇怪简洁但又很显精神衙服的衙役在维持当地的秩序。 放眼望去,各式人龙。 码头搬运工,车队运送以及各式小摊档。 每个人脸上虽然都挂满沧桑,但是总能露出真挚的微笑。陈奇俞甚至能感觉得到他们身上比起其他的大清子民多了一些什么,但是他又说不出来。直到后来才陈奇俞才明白,这叫做自信。 码头的人大多忙碌异常,陈奇俞等人犹如观光一般的经过,并未引起众人的关注。直到他们经过城区,这时才开始被周边的百姓围观了起来。 随着围观的百姓的增多,不少的围观百姓更是不断说着粤语嘲笑着他们。多少懂些粤语的陈奇俞细心一听,绝大多数在嘲笑不自量力和他们头上那根辫子。 待陈奇俞留意一看,才发觉围观他们的百姓几乎都已经剪去头上的辫子,开始蓄起了头发。 看着此时此景,陈奇俞不由得再次感慨,此地之民竟然大胆如斯,不服王化,想来也是没救了。 其实也不是这些百姓对剪辫子多自觉。毕竟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话已经流传了两三代人了,不是剿匪军一占领广东就能让百姓纷纷剪去辫子。 倘若可以,张瑞也并不想管理百姓的头上有没有辫子的问题。毕竟作为新代下的人,什么样的发型他没有见识过?但是为了 如果用清朝同等的手段去剪辫子固然能让百姓们无奈的剪去头上的辫子。但是,这会让百姓们不甘心。毕竟剪去头上的辫子容易,剪去心中的辫子却难。 为此,张瑞只能采用更为缓和一些的办法——交重罚款,而且是按月交。 这样不但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也可以让许多观望之人交钱用作募集军费之用。 对于交不上这“辫子租借金”的人,一经捉住就被强制剪辫子,并要求为官府劳作以补缴钱财回来才能释放。 起初几个月绝大部分有钱人都愿意交钱,但是随着剿匪军一路高歌猛进,胜利消息的不断传来,许多不愿意再出这昂贵的“辫子租借金”的百姓也都纷纷剪去辫子。 慢慢的,形成了没有剪去辫子的人都被剪掉辫子的人嘲笑的局面。 虽然绝大多数台湾水师绿营听不懂粤语,但是嘲笑之意却能感受得到。只见他们无不纷纷的低下头来跟着队伍行走。 身作俘虏,他们也不在能像平时一般耀武扬威的对付如猪牛一般的百姓。 俘虏的台湾水师协绿营兵们缓缓地由围观的人群中穿过城区,进入城郊外安放他们的营地。 自进入安放他们的营地后。他们便被告知,只要不捣乱闹事,他们将很快会被释放。同时,在这里的工作都会在释放之时按天结算工钱给他们。 很快,五天过去了。 这五天里,他们那些受伤的俘虏们都得到很好的救治跟安置。至于没有受伤的人,白天则都会被安全到附近的船厂帮工,搬运木头木板之类。傍晚就会回到营地中来。 如果只是这样,陈奇俞还不觉得奇怪。重要的是,他们一日三餐不曾短缺,一稀二干,而且还是每天至少都能吃上一顿油水充足肉。 起初,陈奇俞还以为只有他们这些将领的伙食是如此好。但是通过亲兵一打听,才知道所有俘虏兵的伙食都是如此。 这就让陈奇俞想不明白了。这哪里是对待俘虏的伙食?就是他们在自己台湾水师协中,也不过只是一日两餐罢了,还不见得每天有这么好的伙食。 如果是按着他们的做法,俘虏去向九成的可能会让他们砍下头来邀功,不然也是献给朝廷。 按着大清朝廷的做法,最轻也是流放宁古塔那些荒凉之地。那边可不是一般人待的,绝对不会像他们这般轻松舒适。 如此“奢侈”伙食对待俘虏,就是在陈奇俞看来也是心疼。这太过“浪费”粮食了吧!甚至许多水师的兵暗地说: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这五天吃的比前几年吃的都好。 如果单是伙食好还不算是特别奇怪。更奇怪的是,一到晚上就会有戏班子过来给他们的人说书唱戏。 讲的都是些杨家将、戚家军、狄青、岳飞抗金等等之类的故事。特别是在说国姓爷郑成功收复台湾的时候,能给人激情热血的感觉。 陈奇俞看着这五天的所有的事情,总觉得这当中有什么阴谋,可是他又说不上个具体。 如果说剿匪军是想要招降他们,可是这几天也没有见到有人过来说降。 “这些反贼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果要我投降我宁愿死也不降。”陈奇俞对着已经被救治苏醒过来的姚应梦说道。 “奇俞,不管这伙反贼想要干什么,你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可以了。”姚应梦用着还是虚弱的声音对着陈奇俞说道: “如果不知道炮弹的落向,就它先飞一会。”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可惜 姚应梦口中的“炮弹”没有飞多久,也就大半个月的时间。但当它落下之时,他们才发现躲无可躲,一切都“晚”了。 在半个多月后,当剿匪军宣布台湾水师协的俘虏们可以结算工钱回家之时,竟超过九成的俘虏跪地请求加入剿匪军。 看着如此情形,姚应梦也不得不承认,剿匪军的“说书”、“故事”实在讲得太好。 先跟你聊汉家王朝的取得的各种伟大傲人成就。随后再谈汉人被异族入侵时,汉家百姓身为“两脚羊”各种悲惨。中间还会穿插一些悲惨故事,更是说得让人心情沉闷。然后又转而聊当前百姓过得是如何不公、被满人各种欺负的情况。 此外,剿匪军的那些军正们还带了一些来自福建的人,述说满清不公。他们甚至邀请不少的俘虏兵们上台说说自己知道或者真实见到不公之事。 同乡同音,信服力更加不容怀疑。 你想要的是什么? 你这一辈子可以做些什么? 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想法。但是剿匪军军正说的那些话,连陈奇俞也不得不认可。 想要什么?想要自己以后活得更好,想要后世子孙活得更好。 你想要忠君报国? 但是,这“君”是你“君”吗?这“国”又是你“国”吗? 你这辈子是要继续助纣为虐?帮助满人继续骑在自己同胞的头上,自己后世子孙的头上作威作福?还是要拿起刀枪来,为后世子孙打下一片光明? 剿匪军再差,也是汉家王师。六哥为人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当年,明朝崇祯皇帝至死挂念的也是自己的子民,希望流寇李自成不伤自己的子民百姓。 但是,他清朝努尔哈赤呢?整天鼓吹优待汉人“尼堪”,然而底下百姓交不上几斗粮就屠杀辽东上百万的汉人。 圈了汉人之地分封满人,俘汉人为奴供养他们满人。 它大清真把汉人当自己的子民吗?这些是来自明末远赴东瀛扶桑留下来给后人的记载。 看看这些,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大同之屠、广州大屠杀、四川大屠杀… 很显然,剿匪军军正的问题让陈奇俞在纠结了很久之后,也得出了他的答案。 半个月后,陈奇俞跪在姚应梦面前磕了几个响头,以示跪谢他的知遇之恩。然后,他便割下头上的辫子,正式加入剿匪军水师。 对于陈奇俞的做法,姚应梦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也只好留他这么去了。 其实,抛开自己顾虑与私心。在剿匪军的各种证据面前,姚应梦自己都想要加入家的剿匪军中。 乾隆二十一年,六月,初。 京城紫荆城 下了整整一个时辰暴雨的天空刚刚放晴。此时,空气中水雾气弥漫,给人一种清爽的气息。 乾隆刚刚由庄宜院的妃子处出来,院內绿叶葱葱,假山流水,风景如画。 在一众的太监侍卫引领下,乾隆坐上了轿子前往养心殿中去。 近来,南方的战事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不断传来。让坐于轿子上乾隆近来不得不忧心忡忡。 傅恒的能力,乾隆是看在眼里的。 无论的大小金川之战中的表现,还是在最近与准葛尔的一战中,傅恒都非常让自己满意。 但是,自己的心腹爱将,一等忠勇公傅恒依旧没有能力勉狂澜,挡住反逆的脚步。这让乾隆对傅恒多少有些不满。 “实在想不到,南方的疥癣之疾竟已成为心腹之患。看来杨应琚跟锡特库这二个奴才必定是玩忽职守。”乾隆心中暗念道。此时,这二人算是在乾隆的心中挂上了名号了。 养心殿西暖阁 点燃的香炉中升起袅袅香烟,弥漫在整个西暖阁。微风徐徐而来,带过雨后的清爽空气。 此刻,乾隆正坐于主位之上昭见军机处的大小军机京章。 “纳延泰,今日可有南方的军情传来?”乾隆对着昭见跪地的军机大臣纳延泰问道。 “回禀圣上,今天南方有六百里加急一封。”纳延泰便低下头来,手中举起接到军情说道。 “传上来!”乾隆吩咐道。 “嗻。” 纳延泰举着军情缓缓上前交给乾隆。 如今,朝廷在南方的战事一再吃紧,节节败退。近几日来,乾隆就因为心烦琐事,处死了好几名的太监宫女,纳延泰可不想在小事被乾隆给惦记上了。 乾隆拿起手中的军情一看,然后重重的合起来丟在面前的桌子上怒道: “这算什么事,我大清国难道就没有人能挡住这伙泥土子尼堪了吗?” 借着未合拢的军情奏章,大概可以看出里面写的是武昌被剿匪军攻陷之事。 听闻乾隆的怒骂,纳延泰更是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不出声,静待乾隆的其他吩咐。 “纳延泰。”乾隆突然之间发问道。 “奴才在…” 纳延泰不敢有任何的迟疑,急忙回话。 “你去拟旨,让傅恒那边务必弄清楚湖南湖北总督敏瑞是否已经殉国。如果敏瑞真的殉国,让朝廷商议追封敏瑞之事。”乾隆叹了叹气说道。 “嗻,奴才领旨。”纳延泰熟练的回答。 “同时,另外拟一封书信。让傅恒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把叛逆封锁留在湖广,绝对不能让他们窜入江南省。给江南造成伤害,影响朝廷的税收。”此时,乾隆再次吩咐道。 此时不由得乾隆不担心,毕竟前江南省税负对于满清太过重要。正因为如此,前江南省才划为三省之地。如果反贼进入前江南省扰乱,即使平定了他们,对于帝国的钱袋子来说也是大大的受损。 “是,圣上。”纳延泰继续低头回答。语气中净是平稳,没有任何波澜。 如今大清朝廷中八旗的奴才净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辈。对于汉臣的崛起,乾隆看在眼里担心在心中。如果汉臣继续强大下去,那大清的朝廷还能属于满人吗? 正因如此,看着这个蒙古正白旗奴才沉稳姿态,乾隆颇感欣慰。毕竟这是他最为看好的蒙古人之一。 至少乾隆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错,包括一早就看出那伙反贼的叛逆之心。可惜没有能提前杀了那些反贼,让他们有机会犯上作乱。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朱府门外 夜初 朱家镇 皎洁的月光流渲着大地,给黑色的夜带来柔和的亮光。 此时,被乾隆所痛恨的张瑞正跟朱婉莹一同来到了朱府门前。 朱府门外正聚集了几名在叫嚣闹事的地痞流氓,他们身边其中不少一些手拿着火把的乡民在围观。 “朱富贵你出来,你女儿朱婉莹勾搭野男人深夜进府,有失妇德,丢干净我们朱家镇的脸面…” “对,朱富贵教女无方,毫无礼耻…” “朱婉莹,你不要脸也不要丟我们朱家镇所有人脸面,未出嫁就引男人入房,有失妇德…” ……… 随着离朱府门口的靠近,越来越多的污言秽语不断的传来。 “叽吖…” 朱府大门缓缓的打开。 朱婉莹听着门外的各种谩骂,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怒气冲冲的就让看门打开了门。 “你们这些人,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朱婉莹从门中快速走出,看着围在自己门外叫骂的地痞们怒喝道。 随着朱婉莹的声落。 一阵微风吹过,围观的人手中的火把火光摇曳一闪。 “看,不要脸的出来了。” 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正是门口处站着的一个身穿短袖衣衫的光脚地皮,一副嬉皮笑脸恬不知耻的说道。 只见他那光光头上的辫子已经腻出了油脂,即使身处半丈远依旧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 “李狗皮,你什么意思?”朱婉莹愤怒的喝骂道。 “什么意思?你自己做什么事,自己清楚!”这李狗皮完全不在意朱婉莹的怒气,语气很是轻佻的说着。 “我做了什么了?你说,你要说不清楚,今天的事情我跟你没完。”朱婉莹怒问道。 “你带野男人进府,还共度一室。”李狗皮不客气的回答,然后指着张瑞说道:“大家看,野男人还在她身后呢!” 此时,众人随着李狗皮的手指看向了张瑞。 “李狗皮,你瞎眼在这里乱说。张公子是我恩人,我带自己恩人回家作访有何不可?”朱婉莹顺着李狗皮的手指看见了张瑞后说道。 “朱家丫头,这么说来你是承认带这个公子深夜入府了?”此时,夜黑的人群中一个老者走出来问道。 “伍老爷子,这有何不可?”朱婉莹看着出来的人问道。 “却有不妥。如果这公子是白日到访,你父母具在,那不可说什么。不过夜深到访,孤男寡女还共处一室。这有为礼仪,有失妇德。”老者伍其琉摇头晃脑的说道。 随着伍其琉的话,围观的人又是好一番碎碎细语的议论。有大声者,甚至直呼出荡妇**之词。 舌战群儒的本事不是谁都能有,朱婉莹毕竟年轻。特别是伍其琉以朱婉莹自小习读的女戒为训,众人皆以为然,朱婉莹发觉自己居然无力反驳。 这一切不能不让朱婉莹担心。那怕朱婉莹处事不深也知道,一旦他们把你定了罪。即使他们公然把你烧死或者浸猪笼沉江了,官府也会以法不责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了了之。 此刻,一直默默站在朱婉莹背后的张瑞,上前到朱婉莹身后对着她轻声说道:“婉莹,不用着急。无论是吵架还是打架,谁先乱了阵脚谁就会先输。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找出隐藏的人。” 张瑞的话让朱婉莹稍微定了一下心性,然后她便感激的对着张瑞点头回道:“是,谢谢张大哥提醒…” 伍其琉看见张瑞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还当众跟朱婉莹做出亲密的举动就忍不住來火。 不过伍其琉看着张瑞身边护着他的几个“家丁”都是颇为健壮,又不清楚张瑞的底细,也不敢大意造次。只能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对着张瑞说道: “这位公子,你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黄花闺女如此亲亲我我不觉得不妥?” “不知道老人家是哪位?怎么称呼?”张瑞此刻便借着说话的功夫插脚站在朱婉莹的身前,对着伍其琉问道。 “小子,告诉你,我家老爷伍其琉,乾隆初年举人。”伍其琉没有回答张瑞,只是站在那里捋了捋下巴的胡须。他身旁的下人很是自然的替他回答张瑞,语气之中甚是傲气。 “噢,原来是举人老爷,失敬失敬!”张瑞口中虽然这么说,不过却完全没有一丝敬重的意思。 “好说。公子自重,勿误了朱家丫头才好。”伍其琉对张瑞也是不屑,扬了扬头说道。 “瞧老人家说的,子未嫁,吾未娶,何来误人之说?”张瑞回问道。 “听汝之言,也似读过书,殊不知止乎礼一说?”伍其琉又是捋了捋自己下巴的胡子说道。 “我们可何逾越之事?”张瑞说道。 “你们共处一室,只有天知地知了。”伍其琉穷追猛打道。 围观之人虽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伍其琉的意思大家还是明白的,人群中又是好一番细语议论。 “伍老爷子,他们都说没有什么事。你也只是猜测,请口中留德。”人群中一声音传来,却是在给朱婉莹说话。 “为道之心,焉能不坚。”伍其琉环视围观的人群,声色俱厉的喝道:“刚刚是谁说的话,不怕出来。” 随着伍其琉的发话,只见人群中一下子便让出了一条道,从人道中出来一个身穿秀才布衣中年男子。 “朱一章,是你刚刚说的话?”伍其琉略带质问的对着走过来的男子问道。 “正是学生。”朱一章躬身作揖回答道。 “先生…”朱婉莹对着过来的男子也是作礼问候。 “小姐有礼。”朱一章也是回礼。 “婉莹,这位是?”张瑞看着来人谦谦有礼的模样,也可能是他的仗义执言让张瑞对他颇带好感,很是好奇的向朱婉莹问道。 “这是我跟我弟弟启蒙老师,姓朱名仁厚,字一章。”朱婉莹低声回道。 “朱先生,你好…”张瑞也对着朱一章作揖问候。 “公子有礼…” 二人互相寒暄一下,竟有似成相识感。 “朱一章,你可知道你乃秀才之身。身为儒家子弟不以忠直证己身,难道想要偏袒不成。”伍其琉指着朱一章很是不满的说道。 第二百一十六章 搞定 “事情并未发生,又何来偏袒一说?总不能欲加之罪吧!”朱一章完全轻松言笑的模样,看得张瑞甚是认可。 这吵架,绝对不能焦急气躁,谁能保持住气势压制谁就会赢。起码朱一章的气势就比伍其琉强上许多,完全不把伍其琉放在眼里。 “你…朱一章…”伍其琉被朱一章这么一堵,竟有些词穷难言了起来。毕竟朱婉莹跟张瑞之事本来就是捕风捉影,而且当事人也一再否认有发生过什么。总不能自己猜测就给别人定罪了吧! 忽然,伍其琉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朱一章说道:“朱一章,他们可是承认共处一室的。” “是啊,我刚刚了解过了。他们是在一起吃个饭,大伙说说吃个饭有什么罪?”朱一章看着众人环视问道。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有表示理解,也有表示始终有失妥当,却没有人认为是多大的错。 看着议论就这么被朱一章扳了过来,伍其琉不由得感叹,这朱一章果然不好对付。 “即使只是吃饭,这难道就符合礼仪吗?”伍其琉不服的说道。 “有任何条文律法说不允许吗?”朱一章回问道。 朱一章此话一出,张瑞心里默默的为他点头认可。你跟我说礼仪,我跟你说律法。 “如此才思敏捷之辈,绝对不可错过。”张瑞心中暗暗想到。 “这…” 不单伍其琉,连在场的所有人都语涩了起来。的确,法律也没有规定别人不许晚上邀请别人回家吃饭。 “噢,说起律法。大清法律规定,聚众闹事者可获罪行,从众者一并有牢狱之灾。”朱一章又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是把围观之人不少给吓回了家去。 虽然剿匪军此时已经占领了湖南,但是已经习惯被满清统治的众人无不担心。要是满清朝廷再次打回来,自己等人被扣上了造反之罪可就罪大了。 随后,朱一章对着伍其琉又是好一番的冷嘲热讽,愣是把伍其琉气得靠下人搀扶离开。李狗皮等人更是让朱一章吓得一愣一愣的跪在朱婉莹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打起自己的嘴巴来祈求朱婉莹的原谅。 “哈哈哈…朱先生之才,实在高明!”在众人离去后,张瑞忍不住伸出母指对着朱一章赞叹道。 “当不得公子如此夸奖。我这些小聪明在公子的反清大业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朱一章却是拱了拱手拜说道。 朱一章话音刚落,胡千惠等人便立刻围着张瑞警惕的看着他。 “胡队长,没事的。”张瑞用手推开了挡在身前的胡千惠,然后笑着对朱一章问道:“先生为何如此一说?” 张瑞的举动让朱一章很是感激,朱一章再次对着张瑞作揖后回答道:“很简单,公子等人头上的头发就是最好的佐证。” “如今朱家镇中剪辫子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刚刚过来的剿匪军将士也就没有其他外人过来了。公子的护卫都是精锐之士,身上的肃杀之气也是普通家丁所不具备。固然,一切也都显然易见了。” 朱一章连带的捧了捧胡千惠等人,让他们不由得对朱一章也捎带好感。 “先生果然是观察入微,如今反清之路正需要先生的大才,不如加入我们,共举推翻鞑子的统治如何?”张瑞直接邀请起了朱一章。 毕竟愿意加入剿匪军中知识分子实在太少,能邀请多一个是一个,谁也不敢确定会不会出现如刘伯温这样的人物。 “就是公子不邀,我也想要加入剿匪军,共同推翻鞑子朝廷。奈何家中父母年老,子女尚幼。可否留我回去与他们商议一番再决定?”朱一章满脸歉意的回道。 如何是史上的那些反军们,自然不会理会看重之人这些推脱。但是张瑞却更多的本着自愿原则,以理服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能“说服”加入最好,实在说不服也就留他去了。 也正是如此,能加入剿匪军的知识分子绝大多数都是真心实意的进行工作。即便有怀揣其他目的之人,在剿匪军的各方监管之下也不敢太放肆。 “既然如此,张某也只能静待佳音了。”张瑞对着朱一章作揖说道。 “不敢,不敢。当不得公子大礼。”此时,朱一章轻轻一躲,避开了张瑞之礼。 “不,先生。此乃为天下苍生也。”张瑞再次作揖。 这次,朱一章却是没有避,生生受了这份大礼。虽说他明知道张瑞此话的意图,但是身为儒家子弟,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意愿,这实在让人难以抗拒。当年诸葛亮可不就是让刘备用这话给引了出来。 “眼前这公子虽说年轻,但他在剿匪军的位置必定不低。如果有他的引领,说不定能辅佐剿匪军成就反清大业。”朱一章看着此刻正回直身子的张瑞暗自想到。 “先生,张大哥,这里夜深雾气大,不如一同进府喝杯热茶水如何?”朱婉莹适当的提意道。 “如此,便叨扰小姐了。”朱一章拱了拱手说道。 “好,那我们就进去吧!”说着,朱婉莹便轻拉了拉张瑞的衣袖,一同进府。 随着众人进府,朱府大门再次让看门紧闭了起来。 “先生,刚刚多得您仗义执言才让婉莹脱离困境。婉莹在这里以茶代酒谢过先生。”朱府客厅堂中,朱婉莹举起手中的茶盏来到朱一章道谢到。 朱一章接过朱婉莹敬过来的茶,拿起茶盖轻拨弄了一下茶杯上面上茶叶,轻呡一口后回道:“其实就算我不出言,张公子也能轻松搞定他们。我也只是越俎代庖罢了。” “那不同,张大哥是张大哥,先生是先生。”朱婉莹说完却是回头看了看正在喝茶的张瑞,眼神之中甚是温柔。 朱一章看着朱婉莹的模样,轻轻一笑。忽然之间他想起于妻子恋爱时的一些情景。 “先生好!”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朱一章的遐想。朱一章甚至不用看也知道是朱府公子、他的学生朱鸣轩到来。 朱一章微笑的寻声望去,正是朱鸣轩在走过来。小胳膊小腿的模样看着让人喜爱。 此时,朱鸣轩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待朱一章定神再看,却是不由得一紧,一种莫名的窒息感蜂拥而至。 (更新慢,多奉送一百多字免费字给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最近两天咳得非常厉害,把肺都咳疼,刚刚打完针才稍微好些。大家也多注意身体才好。) 第二百一十七章 确定关系 “鸣轩,你手中的折纸是哪里来的?”朱一章快步走到朱鸣轩跟前,按着他的两边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折纸?”朱鸣轩睁了睁自己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回问道。忽然之间,他才意识到朱一章说的是自己手中拿着的折纸。 “这个是这个大哥哥折给我玩的啊!”却见朱鸣轩指着旁边不远正在喝着茶的张瑞说道。 此时,朱一章便起身,拿着向朱鸣轩要来的折纸来到张瑞面前,递了过去问道:“公子,这个折纸是你折的吗?” 张瑞看着神情颇为激动的朱一章感到奇怪,就一个折纸有必要这么激动? 张瑞接过朱一章递来的折纸看了一眼后,迷惑的回问道:“对的,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 “的确,不过我还想请问一下公子,这个是谁教公子折的?”朱一章再次问道。 “这个?” 张瑞轻微停顿了一会,回忆脑中的记忆。原来是张六小时候,她母亲教他折来玩。 “这个是家母小时候教我折的。刚才我看见那桌面上有纸张就心血来潮的折出来给这小家伙玩。” 听完张瑞这句,朱一章神色激动不已。只见他再次压住激动不安声音,试探的问道:“能否冒味的问下令堂名讳?” “姓朱,名采薇。”张瑞道也不以为意回答了他。 “真的是,真的是…”此刻,朱一章不再淡定,甚至有些自言自语了起来。顷间之后,朱一章盯着张瑞再次问道: “她可有跟你提过,她爹叫做朱大常,她母亲陈慕怡?” “你是如何得知家母之事?”朱一章这个问题让张瑞立刻由座位上站了起来,盯着他问道。 “因为我就是你舅舅啊!”朱一章走到张瑞的跟前,声色激动的说道。 “舅舅?”张瑞有些不敢相信重复了这句。 “是,当年你母亲外出惨被人贩子拐卖了。你外公外婆一直为你母亲的事情深深自责,这么多年从未停过。无奈这茫茫人海,实在没有寻找的方向。这个折纸我们家特有的手法,一般不外教。所以刚刚看见鸣轩拿着这个折纸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茫茫之中自然天意,如今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母亲现在过得好吗?朱一章问道。 “家母前年已经病逝了…”张瑞神色悲伤的回道。 虽说此时的张六是后世的张瑞,但是张六拥有这副身体十六年的感情却没有失去。因而此时张瑞所流露出来的神色也正是张六身体记忆所流露出来的情感。 “怎么会这样,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你,居然已经天人永隔。”朱一章睁大了眼睛,感叹一口气的说道。 “张大哥,先生,节哀。”朱婉莹在一旁安慰道。 “已经没事了,婉莹。”张瑞回了回神后说道。 “你跟我回去看看外公外婆怎么样?”朱一章看着张瑞问道。 “也好。”张瑞回答道。 虽然朱一章说的事情都符合张六所了解,张瑞自己大概分析一番,也都大概信任了。但是自己今日的身份不同往日,冒冒然出现了一个亲戚,还是近亲,这让张瑞不得不去再确定一番。 在吩咐陈一程留下来照看朱富贵的病情后,张瑞便带上自己的护卫们跟着朱一章一起离开。 穿过几处大院巷道,绕经几座砖瓦房,再路经一路低矮的茅草房后,终于在朱一章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茅草房盖的一进六房四合院外。 院子前由木栏栅围起,两侧种有些供食用的蔬果。 “六子,到了。家里有些破旧,别见怪。”朱一章有些歉意的说道。 张瑞虽然身上穿着简单,但是以朱一章的学识,不会看不出张瑞的低位绝对不简单。 “舅舅这样说可就真见外了,这有什么好见怪,我以前住的可比这里差得多。”张瑞安慰的说道。 “哈哈,六子可真会安慰人。如此说来是我这个舅舅的不是了。”朱一章被张瑞这么一说反而洒脱了起来。 “吱…吱…” 伴随着两声沉旧的响声,朱一章推开了院子房前的木栏栅门。 “爹,娘,娘子,快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朱一章进了院子门后便大声叫唤道。 待张瑞与朱一章进入前堂的客厅之中时,客厅中便率先进来了老夫妇二人。 “厚儿,这个是?”朱大常进了客厅后看着张瑞,怎么也想不起来见过这么一个人,于是他便对着眼前的朱一章问道。 如果说之前张瑞对朱一章的话还带有一丝的疑虑,见到朱大常后张瑞便不再怀疑。因为在张六脑海记忆中,朱采薇与朱大常样貌相似之处可不少。 张瑞刚刚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之时,却听朱一章回答道:“爹,他就是你们二老一直念道的采薇姐的儿子啊!” “什么?什么…厚儿,你没有骗娘吧!” 朱陈氏一听完朱一章的回话,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便不受控制一般涌了出来,湿了整个眼睛。她全身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压着激动的声音再次向朱一章确认问道。 “厚儿啊,这事说不得笑。这小哥真是采薇的儿子?”朱大常比起朱陈氏稍微好上一些,但依旧是不能镇定的问道。 毕竟他们二人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下落,一下子出来了这么大的外孙,实在让他们不敢相信。 其实不敢相信这事的不止他们,连张瑞也是意想不到会有这这么一回事。但是有亲戚终归比真正的孤家寡人强上一些。 借着张六的记忆,张瑞与二位老人再次交流一些信息,一些信息甚至连朱一章都不知道。慢慢的,双方就这样算是把关系给确定下来了。 “一切当真是造化弄人,我那可怜的孩儿。爹娘直到你逝去也没能看你一眼。”朱陈氏在得知朱采薇病逝的信息后,再次哭泣了起来。 “六啊,你就先别急着走。留在外公外婆家里多住上一会,也好让我们照顾你。”朱大常也是红着眼睛挽留张瑞道。 “外公外婆,很抱歉了。我还有其他的公务需要处理,不能在这里多待,明天我估计就得离开了。”张瑞回答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为什么造反 “这么快?六子,难道就不能多留两天吗?”朱陈氏脱口而出的问道。 自从朱一章考得秀才出去教书后,家里的生活稍微好了一些。对于女儿亏欠,她希望能弥补一些到外孙的身上。 “没办法,近来战事不断,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给我休息。待战事完结,我再多抽些时间来陪您二老吧!”对于朱陈氏的挽留,张瑞只能是满怀歉意的拒绝。毕竟战场瞬息万变,由不得他能任性妄为。 随着张瑞的话落,八仙桌上坐着的几人不知该如何接话,相竟无语的沉默了片刻。 “哎…” 朱大常的一声叹息传出来,然后说道:“这天下好不容易平定了下来,又起战事。何时才能休啊!” “可不是,虽说现在吃穿差点,但是将就将就总可以过得下去。战事一起,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了。”朱陈氏接过朱大常的话也是一番叹气言道。 此时,气氛竟出现倾刻的尴尬感。 “爹、娘,这满清向来欺负我们汉人。只要满清鞑子不灭,这战事肯定不断。”却见朱一章连忙出言回道。 “理是这个理。不过,厚儿啊!这话也就在家里跟家人说说就好,千万别在外边说,以免有什么祸事。”朱大常吩咐道。 “怕什么?如今可是汉家王师的天下了,就是在外边说了也没事。”朱一章边说边看着在一旁安安静静坐着喝茶的张瑞。 “我说你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稳重。这几年来可不一直听别人说什么反清复明,可是又有几人能起风浪?还不是被狗朝廷给压了下来。”朱大常虽带着惋惜的语气,但是规劝朱一章之意却是更加强烈。 “是啊!厚儿。听你爹一句劝,祸从口出。我们只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了。”朱陈氏也在焦急的劝说着。 “爹、娘,你们不懂…”朱一章长叹了一口气回道。 “咕噜…” 张瑞一口饮完了杯中的茶水,轻轻的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面上。 “来,六子,加点茶水。”身着麻色布衣的朱王氏拿起桌中的茶壶起身为张瑞倒上茶水。 “谢谢舅母。”张瑞躬身道谢。 “唔?一头短发?” 此刻,朱大常才留意到了张瑞的头发。忽然,他又想起了张瑞刚刚说的话,然后对着张瑞问道:“六啊!你说你刚刚有公务要处理?” “是的,外公。”张瑞自然的回答道。 “能不能问问,是哪里的公务?”朱大常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 “外公,你觉得呢?”张瑞虽然很想骗骗老人家不让他担心,但却不得不指着自己的满头短发反问了起来。 “真…真的是反…真的是…”朱大常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 “什么,老头子,你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呢?”朱陈氏看着在念念道的朱大常不由的问道。 “噢!噢!没事。”朱大常安慰的说道。 “六子,你怎么把辫子给剪了?”朱王氏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突然之间惊呼道。 朱陈氏听闻看过去,果不其然,张瑞的确是满头的短发。 “六啊,你怎么就把辫子给剪了。你难道不知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吗?”朱陈氏满心焦急的说道:“你还年轻,听外婆的话,把头发剃了,留辫子吧! “外婆,不是我不想。别说让我留辫子,就是我跪在乾隆面前舔他脚,他也要杀我。所以,我跟乾隆注定是不死不休了。”张瑞一脸刚气的说道。 听着张瑞一口一个乾隆的叫着,朱一章不自觉的念道:“六,张六…张六?…六哥?等等…” “六子,这么久了,我都忘了问你叫做什么名字呢!”朱一章看着一旁的张瑞问道。 “单名瑞。”张瑞回答道。 “张瑞?”朱一章重复的问道。 “对的。”张瑞肯定的回答了他。 “难道说你是…难道你真的是…”此时,朱一章声音激动不已,身体竟兴奋的颤抖了起来。 “嗯…”张瑞对着朱一章轻轻的点了点头。 此刻,朱一章再也不能平静了。他一手捉住了在身边的妻子,想要说些东西,却又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她的手臂。 “相公,你怎么了。这么奇怪。”朱王氏看着自己相公如此激动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很是奇怪的问道。 “哈哈…没事。”朱一章开心的笑着回答了她。 其实不怪朱一章如此激动,早在剿匪军攻占湖南了以后,他便想过要加入剿匪军。这么多年读书学识让他看明白了满清朝廷的嘴脸。 在满清的统治下,汉人不可能有出头之地。什么满汉一家亲不过是用来骗骗傻子的话,只要人不傻都看得出来,满清要的是低头苟活的奴隶而不是敢有任何意见的子民。 如果说之前他加入剿匪军家人反对,如今他们还能有反驳的理由吗? 自己的外甥就是剿匪军的头领,倘若他朝一日,张瑞能推翻满清坐上紫禁城的龙椅,自己可就是国舅。自己的一身才华还怕没有施展的余地? 想到这里,朱一章又是一声大笑。几人看着朱一章的样子却是感到奇怪至极。 “娘子,亦爱。我腹中有些饥饿,你们去厨房弄点吃的给我们吧!”朱大常对着房中婆媳吩咐道。 “好的。相公。” “是,爹。” 待房中两位女人离开之后,朱大常却是满怀担心的看着张瑞问道:“六子,这么说来你加入反贼了?” “爹,什么反贼,是王师。”一旁的朱一章急忙纠正朱大常的话。 “仁厚,你别说话。别管是反贼还是王师,六子,我就问你,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朱大常神色严肃的盯着张瑞问道。 “是,外公。”张瑞没有任何的犹豫,轻轻的点了点头回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活,非要跟着别人造反,你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吗?”朱大常盯着张瑞,话语激动的问道。甚至,他还伸手来打断想要说话的朱一章。 (特别感谢本书第一个盟主:天地x有雪 11200点的打赏。谢谢!)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送你一份礼 “为什么?原因太多,说不过来。如果非要说一个就是乾隆要我死,我不得不起来干掉他。”张瑞说得很平静,却让朱一章听着很是霸气侧漏。 “乾隆非要杀你?乾隆为什么要杀你。”朱大常完全不能理解张瑞看着话,只好重复了一遍问道。 “外公,这事还得从最早开始说起。”张瑞回道。 其实张瑞本来想说事情太长,改日再说。可是看着这对父子正眼睁睁的盯着自己看,张瑞只好组织起语言,以求长话短说: “我所住的地方,那边土匪横行。但是朝廷不理官府不管,百姓深受其害却只能默默忍受。如果能苟活着,谁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起来反抗土匪。” “可是,我最好的兄弟狗毛,他才十六岁。他仅仅因为在集市上用山货换来给弟妹玩的小玩意被土匪看上,就被土匪一刀砍伤吊在树上,活活流血至死。” “我跟他爹去官府告状,却被官府的人抢光身上的钱还大了板子丟了出来。一番折腾之下,他爹也认命了。后来,这些土匪又来了。他们不但要抢粮还要杀他爹,辱其母,屠其弟妹。” “他们一家对我可都是恩重如山。但凡有一丁点血性人性,你们说,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难而不管不顾吗?”张瑞神色俱下的望着二人问道。 “不能。” 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脸上亦是露出愤怒之色。 “正是这样,于是我便奋起反抗。在几番生死搏斗之下,终于把来村抢粮的土匪给杀了,并夺得他们身上的银子。” “当时我就在想,虽然这些土匪让我杀了,可是他们在山上还有很多的土匪。如果我不早做准备,肯定得被他们杀死,于是我便土匪们的银子组建了剿匪队。”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官府既然不管不顾,那唯靠自己了。待我剿匪队起来就可以杀光土匪靖定地方,保百姓不再受到土匪为祸。你们说,我这样有错没有?难道说我们百姓就只能深受土匪为祸而不能反抗吗?”张瑞再次问道。 “六子,你没有错。要是这狗朝廷有作为也不至于把年纪轻轻的你逼到如此地步。”朱一章紧握拳头的说道,眼神里净是对满清的蔑视。 “等等,六子。这么说来,如今的剿匪军是你的?你就是剿匪军的头领——六哥?”朱大常脑海中一闪,然后看着张瑞惊奇的问道。 “在外公面前哪里有什么六哥的说法。”张瑞无奈的笑说着回答了他。 张瑞的话让朱大常犹如一下子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长条凳上。 “终究是逃不掉的命运,真是天意不可违,天意弄人。”朱大常用只有自己才能听道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朱一章看着朱大常的模样有些担心,毕竟一直选择平静生活的他突然遭遇比如重大的改变。朱一章怕老人家会受不了,于是去扶了扶朱大常问道:“爹,你怎么了?没有吧!” “外公,很对不起。不如你们就当作不认识我吧!反正知道我们关系的人也没有几个,待我能打过满清鞑子后再回来与你们相认。”张瑞看着老人家的模样也甚是担忧。这个时代的人平均寿命本来就不高,要是把他吓出个好歹来,自己也对不起张六这副身体。 “不,不是这个意思。”朱大常再次站立起来,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我已经对不起你母亲了,如何还能再这么自私的对不起你?”朱大常缓缓说道,语气却是坚定不容质疑。 “六子,我就一个庄稼汉能帮你的不多。不过,既然反了就要坚持到底,绝对不可半途而废。”朱大常唤道。 “是,外公。我知道了。”张瑞躬身作揖回答道。 “朱仁厚。”朱大常对着朱一章喊道。 “爹,我在呢。”朱大常突然叫唤起自己的名字让朱一章很是意外,但他也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了他。 “你跪下来。”朱大常说道。 “爹,怎么了。”朱一章不由得问道。 “别废话,跪下来。”朱大常再次吩咐道。 “是,爹。”朱一章搞不明白父亲弄这么一出是怎么回事,但是讲究孝道的他也只好遵循父亲的意思跪在地上。 “外公,你这是?”张瑞看着朱大常突然来这么一出,也很是看不明白。 “六子,你别说话。”朱大常打断张瑞的问话道。 “噢,好吧!”张瑞只能无奈的答应,继续看下去。 “朱仁厚,我要你当着我和六子的面对天发誓。你朱仁厚包括你的子孙生生世世绝对不能对你外甥张六有任何的谋逆之意,违者将不得好死,生子为奴,生女为婢。”朱大常没有任何的犹豫说道。 “外公,你这是要我不仁不义啊!”张瑞听着朱大常的话,急忙出言说道。 “不,六子。这不关你的事。”朱大常伸手拦住过来的张瑞说道: “朱仁厚,你快说。” “爹,有必要吗?六子也是我外甥,我还能害他?就是不发誓我也断然不会害他。”朱一章听着朱大常让自己发这样的誓很是无奈的反驳。 “我不想听这些,赶紧说。”朱大常不耐烦的说道。 “外公,真没有必要…”张瑞再次叫唤道 虽然不明白朱大常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但是张瑞真不觉得需要如此。如果一个人真有谋逆之心,发再毒的事也没有用。 张瑞的劝依旧没能改变朱大常的态度。 “好,既然爹非要如此,我也就说了。”朱一章举起双指指天按着朱大常的话发了誓。 “六子,你听见了?”朱大常看着朱一章满意的对着张瑞说道。 “是的,外公。”张瑞无奈的回答道。 “希望他朝一日你能记住今天之事。”朱大常叹了口气说道。 “外公,我会的。”张瑞答应着。 “好孩子,你在外边拼杀,可是外公也没能给你些什么。如果你能打下南京,外公到时候再送你一份礼吧!”朱大常语气中颇感沧桑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章 厚礼 江西 于都县,北崎山。 山体连绵,冲势而下,属兵家中易守难攻之体。山间林木葱葱,灌木丛茂盛异常,便于埋伏。 “禀报二位大人,前面发现了反贼的队伍,大约有三百余人马跟在他们后面还有五百余人的运粮队。”清军的斥候回来对藏匿在灌木丛中埋伏县官崔逸贤跟绿营守备王在远说道。 “反贼装备如何?”王在远问道。 “回禀大人,反贼斥候厉害,为了不惊扰他们,我们没敢靠太近。前面三百余人马大概是有鸟枪兵一百,刀盾兵一百,长枪兵一百,还有骑兵三十左右,其余的情况不清楚。”斥候想了想后回答道。 “好,辛苦你了。先退下去领赏吧!”王在远回答道。 “是,小的谢过大人。”斥候满脸欢喜的道谢。 此时,崔逸贤轻轻的压了压眼前的灌木丛,往下望了望。 “王守备,按着反贼的说法这是一个营的兵力?” “是这么一说,崔大人。”王在远亦是往下看了看回答道。 “没有想到他们一个营就配备如此齐全还有如此多人的运粮人马,我们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崔逸贤有些担心的问道。 “崔大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这边可是近二千的人马,个个士气旺胜。对付区区三百余人马,还不手到擒来。”王在远还是第一次领如此多的队伍,难免信心十足。 一个守备也就三百到五百的人马罢了,加上平时吃些空饷,能有三百人就是极限。如今王在远除了带领自己的三百人马外,再加上县太爷崔逸贤强行组织的乡勇近二千人。如何能让他不膨胀起来? “虽说如此,可是反贼能一路高歌猛进,定然有其一套,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崔逸贤依旧有些担心,毕竟剿匪军的战绩就在哪里摆着。 “崔大人,不反击,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了。”王在远有点不耐烦的回道。 是啊,不反抗就只能献城、弃城而逃亦或者是成为阶下囚。无论哪个都是崔逸贤所能接受。 想他崔逸贤寒窗苦读十数载,一路披荆斩棘,耗尽多少心血才在这茫茫科举之路上杀出一条血路。又经历过漫长的等待,花了不少的银子才获得了于都县知县一职实缺。 凭借着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如今好不容易在于都县站稳脚跟。可是偏偏在好日子就要来的时候,反贼也来了。如果要崔逸贤什么都不作就放弃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也正是如此,在听闻剿匪军有一小波人马过来攻打于都县时,崔逸贤便下令让当地的乡绅大户以及驻守的绿营组织乡勇抗敌。 乡勇——战时组建,战后解散。没有粮饷,如果上面没有人提拔,即使立有再大的功劳也等于没用。 “王大人说得有理,崔某受教了。”崔逸贤回过身子对着王在远拱手回道。 “崔大人是文官,战场恐惧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不过崔大人放心,反贼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三百战兵,不足为惧。”王在远摇头晃脑的说道,心中愉悦非常。 “好,于都县百姓就指望王大人力勉狂澜了。”崔逸贤再次恭维的说道。 “哈哈…崔大人放心吧!王某必定为圣上为朝廷为于都的百姓们送上一份大礼。”王在远犹如已经打胜了一般的保证着。 “好,好…王大人实在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崔逸贤口中不停的夸赞着。 “崔大人过誉了。”王在远口中谦虚,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更加浓烈。 “福全。”崔逸贤对着身后轻声唤道。 “回大人,小人在这。”只见崔逸贤旁边不远迅速窜出一个身材瘦小的下人过来下跪回答道。 “你去跟都县尉说,让他吩咐下去,此战打胜后每个乡勇赏银二两。如能杀死反贼一名,赏银一两。”崔逸贤吩咐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道理崔逸贤自然明白。这打仗就是烧银子,想要乡勇卖命,厚赏必不可少。 银子之事,崔逸贤自然不担心。所谓破家县令,灭门知府。在崔逸贤的淫威之下,于都县有几个大户会不识趣?一个罪名定下来,足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终清一朝,与明之异在于:明朝的大户们只要朝廷有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清朝的大户即便朝廷有人,只要不是旗人谁理你?那怕是家中之人是清朝大学士,只要不肯出银子,一个意图支援谋反的罪名定下来也得家破人亡。 在对待银子上,乾隆可比崇祯“圣明”得多。当年号称可以与国同休的八大皇商的范家,家中子嗣更是做到提督、总兵之位。可是那又如何?欠了朝廷的银子,乾隆就敢把他家给抄了。 红顶商人胡雪岩更是用自己传奇的一生验证这点。在满清眼里,汉人的商人就是养肥的猪。 朝廷要钱时敢不给,就是敢跟朝廷作对,必须要死。毕竟在他们眼里,汉人就不是子民而是家奴。 在他们的意识里,谁会跟奴隶讲道理?能留下你们一条活路你们就该感恩戴德,贡献出自己的银子给自己的主人更应该本份之事,敢有怨言者就该诛杀。 也正是如此,所以满清无论如何赔银子他们也不会心痛,无非是多杀些“猪”而已。 “是,小的这就下去找都县尉大人说。”下人连忙叩头回道。 “嗯…去吧!”崔逸贤点了点头。 “崔大人,这乡勇都有赏钱,我们那边…”王在远看着崔逸贤问道。 “王大人放心,这银子肯定不会少了你们这边。你可以吩咐下去,战事结束后,你这边的将士每人领双饷。同时,你这边的将士每杀一名反贼,可得银二两。”崔逸贤神色自然地缓缓说道: “至于王大人。县中父老自然也会为你送上一份厚礼,聊表心意。” “好,好…有崔大人这话,将士们就可以安心的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了。”王在远甚是欢喜的笑道。若非害怕暴露目标,他还想要大笑一番。 感谢天地x有雪一直的打赏,感谢暮雪cc1000点的打赏。感谢诸位书友们给本书的月票、推荐票支持,谢谢大家!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强攻 北崎山,西北面。 多有山石,巨型而凌乱。山势颇为陡峭,便于隐藏。 “大狗哥,刚刚县尉那边派人过来说。这仗打赢之后每人能领二两银子,要是能杀反贼一个,还可以得一两银子奖赏。”一个身着满是补丁麻布衣的乡勇过来对着藏匿在巨石后面的人说道。 “三狗,这是真的?”李大狗惊喜的问道。 “大哥狗,这话我还敢作假啊!”李三狗急忙辩说道。 “哈哈…这就好。我就说了,那些狗官强迫我们来打仗,要是每个好处,老子鸟他们都是傻子。”李大狗欢喜的说道。 “大狗哥,我听有的人说,这些反贼可都是好人。他们打下一地就会给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分田分地。我们抵抗他们是不是不好。”旁边一人问道。 “二木,别人就没有叫错你,你就是木头一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来就会怎么样。再说了,反贼会不会分田地不清楚,但是现在狗官给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李大狗鄙视的看着李二木说道。 “三狗,你说你见过白花花的银子吗?”李大狗对着来人问道。 “没有呢,大狗哥。我们平时铜板都少见,哪里能见过银子。”刚刚过来说话的三狗回答道。 “可不就是,一会我们合力多杀几个反贼。三狗,你就够钱娶你家小花了。”李大狗笑呵呵的说道,说得李三狗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那光秃秃的额头。 “大狗哥,反贼过来了。”李大狗身旁的李狗四低声唤道。 李大狗轻轻探出头来望向下山,可不正是。 剿匪军此时在山前不远,看着他们的脚程,再过不久便会到达埋伏点。 “大伙都注意点,别发出响声惊扰了反贼。有违者,立刻处斩,全家死刑。听明白了没有。”身后传来绿营监察兵低声的命令。 “是…” 几声零星的回答声传来。 “一会听从命令进攻,敢扰乱军心者,斩;敢不前进者,斩;敢善自后退者,斩。都知道了没有。”又是一声低沉的呼喝声传来。 声音虽然低声,但是,三句斩杀之词却是把这些乡勇们吓个激灵。 “反贼靠近,都藏着点。” …… “大狗哥,反贼这是在做什么。”李二木指着在埋伏点不远的剿匪军说道。 李大狗再次探头出去看着,却见剿匪军正把一门门大炮推到前面来。大炮这东西整个于都县也不见有一门,李大狗自然也没有见过,所以他自然也看不懂。 此时,剿匪军铁拳营处。 “许营长,无论如何请让我后勤辅兵参与这次的战斗。”后勤辅兵的营长赵望全正对着正规军铁拳营许离果请求道。 “赵营长,这个有点不符合规矩啊。是吧,李队正!”许离果看向自己营队正王山找问道。 “这的确是有些不符合我们剿匪军的规矩,毕竟辅兵营的工作不是正面战场。不是迫不得已,辅兵不需要参战。”营队正王山找点了点头回答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王军正。这算什么战场,就一群乌合之众。对付乌合之众哪里用得着你们出手,如果乌合之众都不让我们出手,我们这些辅兵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正规军呢?”另外一个后勤辅兵营营长刘义堂说道。 “这,许营长。军事上的事,你说了算。你怎么看?”王山找看向许离果问道。 “按着斥候部的弟兄的探得的情况来看,有辅兵的弟兄们帮忙分担一下压力会轻松一些。”许离果看着两个盯着自己看的辅兵营长,只好出言说道。 “那行,到时候我也会向上边一起说明情况。”王山找回答道。 “行,多谢王队正和许营长了。”二人很是高兴的道谢道。 “那二位营长,我们先商讨一下如何排兵布阵之事吧!”许离果说道。 “好…”二人开心的回答。 “这样,一会我们这边用大炮轰炸上一遍。然后我营作中军,赵营长你们做左翼,刘营长你们做右翼。有没有问题?”许离果商量着说道。 “没问题…” “这样最好…” 二人痛快的回答道。 …… “砰…砰…砰…” 北崎山间,炮弹声震耳欲聋。 此刻,剿匪军的三门三斤火炮正对着北崎山急射着炮弹。 “许营长,这是什么炮弹,声音这么响还会爆炸。”许离果身旁的警卫队长袁伍问道。 “这是最新的炮弹,听说是做出来供给水师用。后来我们军长听说了这样的好东西,便直接回广州出面要。就这样也没有分得多少,我们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才要上三十多枚。”许离果回答道。 火炮急射三番后,为了节约炮弹也就停了下来。 “弟兄们,反贼没有炮弹了,都给我冲啊!”山上的王在远大声下达命令道。 如今埋伏不成,唯有强攻了。 幸亏剿匪军炮击不多,也就发射了几枚炮弹。虽然对埋伏的清军造成的伤害不算大,但是效果却是异常的好。 若非剿匪军的炮击急促短暂,估计不用剿匪军将士交战,直接炮击就可以打溃这些埋伏的清军。 随意王在远的命令下来,不管埋伏的乡勇跟绿营兵们愿不愿意都必须冲向前。至于那些不肯出去的乡勇,则在监察的绿营兵砍杀了之后,也都纷纷出去。 此刻,大多数的清军已经忘记可以领赏银的喜悦,许多人如今的大脑是一片空白,只是随着众人的脚步向前跑。 “杀啊…” 清军大喊着冲下山来,人群汹涌,乱成一团,甚至还发生踩踏之事。 此刻,剿匪军三个方阵正严正以待。 这滑稽场面在外人看来,清军到像反贼多些,而剿匪军更像朝廷的兵马。 “咚…咚…咚…” 剿匪军战鼓响起。 沉重的鼓声让冲在前面的绿营兵心中不由一紧。 “这真的是反贼?为什么看着比朝廷的精锐更精锐。”许多看在眼里的清军自然而然的想到。 “啪…啪…” 急促的排枪声响起。 感谢天地x有雪一直对本书的打赏。谢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支持,谢谢!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丢脸 “弟兄们,机会我给你们争取来了,以后是吃饭还是吃粥就看你们自己。” “前面都是一群没有拿过刀的乌合之众,要是你们连这些家伙都打不过,以后也别在我面前叫嚣自己多厉害——丢人。” 赵望全看着蜂拥而来的清军,作最后的战前动员。只见他边说着还拍着自己的脸颊,生怕自己说得不够生动。 最后,只见赵望全用尽全力的对着自己营的将士大声喊道:“大伙告诉我,有没有信心干过他们。” “有…” 一声整齐的回答声喊出。 待左翼的喊声呼出来后,右翼也是一声整齐的喊声响起。 “啪…” “啪…” 中军的一百多名火枪兵分成两排,齐射声不断传来。 清军本来相等着剿匪军进入口袋口再进行合围,以图全歼灭剿匪军。却没想剿匪军就在口袋口之时便发现了他们,进行炮击。 如今,清军只能才用凹行队形,仗着人多压过去。 可是,随着距离的靠近,清军伤亡的人马不断的增加。如今清军乡勇还没有溃退完全是因为剿匪军的火枪兵过于少,而且绿营督察兵毫不留情面的执法才强撑着。 距离不断的靠近,就在清军准备组织弓箭手射上一波箭雨时。 “砰…砰…砰…” 此刻,剿匪军的火炮声再次响起。 满是铁珠碎料的霰弹随着火炮口喷射的火光逞扇形状态散发而出。 “啊…” 三门火炮散发而出炮子一下子就扫空冲到剿匪军前面的清军。能直接死去的人反而是幸福不知道痛苦,至于没有死去的人只能是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 大炮永远是新兵的恐惧。如果之前不断排枪只是不断消磨掉清军的士气,再次响起的炮声却是把清军乡勇最后的勇气彻底击垮。 “打不过了,逃啊!” 有人大声喊叫着便往后逃了起来,不少的乡勇甚至丟掉手中的刀器、农具,撒开腿就往后跑。 眼前死伤的惨像已经完全吓坏了冲上前的乡勇。他们最多也就打架斗殴,真正打死人的情况都少。但是满地流血尸体,哀嚎声不断,如此情景他们何时见过? 此刻,没有人还在想赏银,也没有人想着杀贼,有的只是想着如何逃离这人间地狱。 战场的大溃退往往就是由一小波人的溃逃先开始,如果能一开始就压制住反而影响不大。 可是,负责监察乡勇的绿营兵也被战场血腥吓住了。多少年来,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血腥的战事。战场眼前的血腥让他们如何受得了? 乡勇溃退甚至直接引发许多监察的绿营兵的溃退,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一面倒的屠杀,连反贼的身子都还没有靠近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这还怎么打? “大人,不是我们不够英勇,实在是反贼太厉害了。这仗真没法打,怨不得我们了。”一些绿营兵们甚至已经想好了溃退的说法。 清军的突然溃退让掏出了刀子来准备血战的剿匪军辅兵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打仗吗?”众多的辅兵们心中不由得问道。 此刻,中军下令开始追击。 左右二翼亦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狗r的,别逃那么快啊,老子还没有军功呢。”一辅兵对着在前面狂奔的溃兵们大声喊道。 “老子还要成为正规军呢,你们这群牛屎赶紧回来打一场啊!”又是一个辅兵在大叫道。 然而,这些话语非但没有激怒逃跑的清军回过头来反抗,反而让他们加快逃跑的脚步。 北崎山 山势斜陡,易守难攻。 本该利于清军下冲进攻的山体,此时却成了许多乡勇的梦魇。 “他娘的,怎么刚刚就…没有觉得这…山这么难爬。”山腰上,一个气喘兮兮乡勇在叫骂着。 突然,这乡勇感觉背后有人在推他一下。 “王…六毛,你…你他娘的走不…走,有…力气在这里…说话不…如多跑几步。不赶紧翻过这山…逃命,一会反…反贼追上来…看你不得被砍头。”乡勇回头一看,却是同村的李大狗也是气喘兮兮推开他说道。 “老…老子,他娘的实在走不动,要杀要剐就让他们来吧!”随着李大狗的话,王六毛卸去了最后的力气直接瘫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副悉随尊便的模样。 “王…六毛,你…你有种。老子才不陪你在这里送死了,你不怕死我还要活呢!老子自己逃。”李大狗看着王六毛的样子不由得来气说道。 “李大狗,你之前不是一直叫嚣着要杀多少反贼吗?怎么现在不下去杀了?”稍微喘回些气的王六毛看着李大狗的背影问道。 闻言,李大狗回过头来。 “王六毛,下面的那些反贼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你怎么不下去杀。”李大狗指着瘫坐在石板上坐着的王六毛喝道。 “老子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来,只是那些狗官逼着没有办法才来。如今也见识过了,逃得了就逃,逃不了就算了。”王六毛深吸了几口气说道: “对了,我刚刚看见你们家二木跟三狗。” “真的,太好了。他们在哪里?”李大狗欢喜的问道。从一开始往下冲的时候,他们就被人群冲散,李大狗看着战况不对,便连忙后退逃跑了起来。 “他们两个刚刚没有跑过来,好像跪地投降了。”王六毛回道。 “什么?肯定是二木拉着三毛。怎么就不知道逃,被反贼捉了可如何是好。”李大狗焦急的说道。 只见李大狗也瘫坐了一块石板之上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老子也不逃了。爱怎样就怎样吧!” “降者不杀…” 随着李大狗话音落下,战场之上传来了剿匪军唤降声。 一阵阵的唤降声宣示着战事的结束。剿匪军以压倒性力量获得胜利,清军中逃脱的人竟不到四分之一。 让许离果没有想到的是,清军绿营守备王在远跟知县崔逸贤在逃跑之时竟被他们的组织乡勇擒获,献了上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这两个背祖忘宗之徒,为了鞑子反抗王师,实在是不知道死活。你们祖宗的脸面都被你们丟干净了!”许离果指着被押在地二人喝骂道。 感谢天地x有雪的打赏,感谢xiaozuyeye的打赏,感谢佛门道人的打赏。谢谢大家一直给予的月票、推荐票支持。本书更新慢,订阅差,但是还是希望可以获得不错的人气,感谢大家能投出手中的推荐票给我,谢谢!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留无用之人 “住口,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群无君主臣纲之徒,不知忠义廉耻为何物的叛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崔逸贤跪在地上伸直着脖子回答道,语气很是强硬的样子。 “哈哈…廉耻?”许离果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却见他大笑着慢步走到了崔逸贤身旁的王在远跟前。 “你想干嘛…”王在远看着近身过来的许离果,心中一紧,很是担心的问道。 许离果瞄了他一眼,却是一副懒得回答他的样子。 只见许离果伸手一巴就抽掉了王在远头上戴着的帽子,然后指着王在远光秃秃的头上梳着的那根油腻辫子向崔逸贤问道: “这就是你们说的廉耻吗?你们剃着猪尾巴去做野皮猪的奴隶阿哈,你还有脸跟我在这里说什么忠义廉耻。我汉家的礼义廉耻都被你们丟了干净,你们才是最没有资格说忠义廉耻。” “住口。太祖名讳岂容你污蔑调笑。”崔逸贤又是强硬着态度喝道。 “嘿…说他野皮猪怎么了。他不叫野皮猪吗?想他野皮猪当年也不过是我们汉人的一条狗。不过这狗趁主人衰弱时,咬死主人。如今得势了,还不让人说?难道我还得跟你一样跪舔在地叫什么主子?噢,不对,你连奴才也不是。”许离果一副调笑的回道。 “你说这些有何目的,欲意何为。”崔逸贤盯着许离果眼里冒火一般的问道。 许离果也不惧崔逸贤投来的目光,回盯他顷刻。随后竟轻轻的鼓了掌来,心中念道:“果然在这方面我比不上王军正。” “你果然很聪明,本来不该我来跟你谈话,只不过王军正实在走不开。事已至此,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许离果收回之前的嬉戏嘲笑的模样,一下子便严肃认真了起来说道。 “听闻你把于都县管理得不错,官声也可以。我们这边的意思是,在我军还没有派人来接管于都县之前,知县一职由你暂代着。如何?” “你想我出任你们反贼的官职?”许离果的话让崔逸贤很是意外。 “不,你想多了。想做我们剿匪军的官可没有那么容易,你依旧是清朝的官。”许离果摆了摆手回答道。 “那为什么…”崔逸贤有些不理解。 “那是我家元帅说,我军虽然在跟满清战斗,但依旧要尽可能减少对百姓的影响。地方政务不能乱,对于官声还不错的清官可以暂留他在官位上。”许离果解释道。 许离果的说法让崔逸贤不由得称奇,随即问道:“难道你们就不怕我在位上搞破坏?而且,要是朝廷兵马再打回来时,说不定我就会立刻投降。” “清兵?一群欺软怕硬的软蛋罢了。他们要是能打来,你投降也不无不可,说不定还能减少那帮畜牲屠城。关键他们能打来吗?”许离果完全看不起清军的样子,一脸鄙视的说道。 不知为何,听着许离果霸气的话,崔逸贤再次看向他时,竟有种高不可攀的错觉。 “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如果你在任上敢有贪污受贿、行为非作歹之事,别怪我们对你行剥皮充草之刑。”许离果提起语调,毫不客气的说道。 冷冷的语气并发出来的杀意,让崔逸贤背部一凉,头皮都发麻了起来。此刻,崔逸贤完全不怀疑许离果说的话假话。 崔逸贤下意识想要回答“不敢”之时,他又察觉到这样的回答很不合适。于是,他便只是愣愣的跪在哪里不出声。 “如何?你是要继续留任为百姓多做些实事还是要为野皮猪殉国?”许离果再次认真的问道。 此时,许离果眼神中充满戾气。若非是剿匪军中那些穷酸的读书人不够,何至于要出此下策。 崔逸贤看着许离果的眼神,一个“不”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深信,如果自己说出一个“不”字,眼前这人必定会立刻腰斩了自己。 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样的成绩,若非剿匪军的异军崛起,自己必将是前途无量。 为朝廷殉国,说不定会得到朝廷的嘉奖。可是那又如何?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对未来的计划也都随风飘去。 崔逸贤不甘心,可是要说出一个“降”字又太失面子。 他们口中虽说什么自己依旧是清朝的官,但是自己如果丢失的城池还帮反贼做事。用脑子想都知道,朝廷能放过自己? 这就是一个选择的问题。 反贼还是朝廷? 崔逸贤心中有些乱。 如果选择朝廷,自己必死,一切化为乌有。 但是,反贼一旦造反成功,自己也将是从龙之功。 “如何?想好了没有?”许离果看着愣在那里的崔逸贤再次问道。 “为什么我有种被骗的感觉?”崔逸贤呆呆的样子问道。 “怎么会。你们读书人一直不都在说什么要仁爱,要为天下百姓做事嘛!只要能帮百姓做事,在哪里做不行?”许离果满心欢喜的规劝着。 崔逸贤看着许离果苦口婆心的样子,嘴角很轻微的上翘了一下,随即说道:“你要这么说来也不无道理,如果是为了于都县的百姓们。我愿意暂留于都县知县一职。” “好…好…”许离果很是开心的笑着说道,随后他便走到崔逸贤的跟前,双手扶起了他说道:“你很不错,能为百姓着想的官才会是好官。既然你已经选着留下来,那就先行到一旁去吧!” “王在远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崔逸贤,于是便看着许离果问道:“这位大人,我呢?” “你…?”许离果斜了斜眼睛看向王在远,然后豪不在意的说道:“拖出去斩了。” “为什么…我愿意降啊,杀俘不降。”王在远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便磕头大呼道。 “敢组织人马反抗我军,自然是死罪一条。对于没有任何作用的人,我军可不留无用之人。”许离果霸气的回答道。 感谢天地x有雪的打赏。谢谢大伙投的月票、推荐票支持,谢谢大家!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变化 “不…大人,留着我有用…”王在远看着两旁正准备动身过来的兵卒后,急忙喊道。 作为绿营守备,王在远对于此时情况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一旦左右两边的兵遵令把自己拖走,那自己就只有身首异处了。所以,王在远那怕是丢脸的哭闹,也必须要吸引住眼前决定自己生死的这个人,否则万事休已。 “你战又不能战,兵又没有兵,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还能有什么用。”许离果突然就被王在远的叫喊声吸引了,转过头看了看跪地的王在远说道。 “不,大人。你们接下来不是要去攻打于都县嘛!”王在远急忙说道。 “没错,那又如何?经此一战后,你觉得于都县还可能守得住吗?”许离果回答道。 “对,有大人、有天兵在此。别说于都县,就是其他县也难以守得住。”王在远捧了捧王在远说道。 “那你还想要说什么?”许离果很是好奇的问道。 “大人。我是想说,留下我的一条贱命,我可以为你招降周边几个县。如此一来,可以减轻天兵的劳苦。”王在远几乎献媚一般的说道。 “哦?这倒是稀奇。你有什么能力可以帮我们招降周边几个县?”许离果有些怀疑的问道。 “大人放心,周边几个县的兵力布置我熟得很,他们的守备也是我的熟人。如果他们投降最好,要是敢不投降,我就带人帮大人除掉那些不开眼的家伙,省得他们碍大人的眼。”王在远恶狠狠说道,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模样。 “好,你既然敢这样说,我也不怕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真能把周边县给我军拿下来,到时候是要加入我剿匪军还是要拿钱有人都随你。”许离果摒退了上前来二人后说道。 “但是,你要是敢蒙骗我。到时候也别怪我残忍了。” 听完许离果的警告,王在远连呼不敢。看着满是自信的许离果,王在远总觉得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自己。 清军的突然战败消息,随着逃跑出来的乡勇很快就传入了于都县。 此时,于都县乱成一团。 在那些逃出来的乡勇跟绿营兵口中,剿匪军犹如天兵一样的存在,根本没有办法打胜。 如此调论更是把城中不少大户吓得不轻,要知道他们可都有出钱出乡勇来抵抗剿匪军。可是,如今二千多清军连三百多剿匪军一个罩面都挡不住。听说这剿匪军可是有百万军队,一旦剿匪军追究起来,他们不得满门被抄斩? 于是,不少的大户在乱作一团中拼命的收拾东西。准备放弃县城中的房屋,想着要赶在剿匪军还没有进城之前到乡下躲躲。然而,却有更多的大户动起了投机的心思。 城中大乱,捕快不愿多事,地痞流氓们正是放任之时。虽然大户他们欺负不了,但是小家小户却只能任他们鱼肉。 没有秩序的地方,不需要多久。仅一个时辰,城内便有多起火灾,奸淫掳掠之事更是难以计算。 在平民们呼天抢地之际,剿匪军骑兵带着崔逸贤进了城。许多大户收拾完东西还没有来得及走就被紧闭的城门给拦住。 城中知县回城,主心骨一回来,捕快也就很快回到了职位之上。在捕快的带领之下,加以剿匪军骑兵的武力,城中的乱像很快被平定了下来。 经过城中的大乱,终于恢复平定的于都县百姓突然发觉,剿匪军进城其实也是不错的事。 虽然进城的剿匪军仅有三十来骑骑兵,然而却没有几个人敢挑战他们的兵威,毕竟敢挑战兵威者都去了地府。可是,城中百姓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进城的剿匪军还是太少,必须要多些才安全,让人放心。 又一个时辰过去,天色已近黄昏。 终于,在太阳完全下完山之际。于都县的百姓期待着剿匪军主力终于抵达了于都县城外安营扎寨。此时,原本还担心的百姓们也放下心。因为他们发觉这伙“反贼”比起清兵更像朝廷兵马。 剿匪军军规中特别规定,不准扰民。早在剿匪军的将士加入剿匪军时就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过。 于都县百姓由抗拒到转迎也仅仅是不到三个时辰的事,这一切让崔逸贤暗自称奇。 “自古百姓造反,能做到如此行令如一者也就得当前的剿匪军莫属。不得不说,剿匪军的监军军正一职真的厉害。这剿匪军由上至下都让张瑞把控得严严实实,谁想要从剿匪军中抽调人出来反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崔逸贤心中默默的想到。 剿匪军的行为让城中绝大多数的大户看在眼里,更是坚定了他们的想法。即使是剿匪军对他们支持清军抵抗剿匪军做出了罚钱罚地的处罚,他们都毫无怨言。 毕竟这要是换作清兵,他们下场绝对是全家被斩杀,至于钱粮田地也就不用再想。 随着在剿匪军宣传兵的各种宣传之下,许多富家子弟更是偷偷的加入剿匪军中。有些人是受不了满清的不公平待遇,有些人是受不了头上那根丑陋的辫子,更多的人则是为了复仇。 “王道复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本来剿匪军参谋部给出铁拳营的任务是占据于都县,然后再往周边移动。 却没想到,铁拳营由于王在远的加入。在拿下于都县没多久便轻松的拿下是周边几座县城。速度之快连许离果都不能不佩服王在远的本事。 ………… 乾隆二十一年 六月,中旬。 受信息传输的限制,江西跟福建的战事,张瑞也只能放手交给张之山以及李国忠。 良将难求,一个好的统帅更加难得。能有现成的人才谁都想用,实在没有也就只能自己培养。自古以来,名将不都是自己慢慢打出来。 以剿匪军当前资本加上对付的已经开始腐朽的清军,只要他们二人能稳抓稳打,想来问题不大。 此时,张瑞也告别了朱婉莹以及朱大常一家,带着朱一章快马加鞭的赶回了武昌城。 第二百二十五章 骨气 华夏战事 自古由北往南征易,由南往北伐难。 为何?势也! 北地比南方寒冷。身体为了抵御寒冷,会生长得更为高大一些。故而,北方人普遍会比南方人高上越多。 冷兵器时代,身材高大魁梧会占上便宜。北方产马,更利于战场机动跟突袭。故而,宋以前的华夏战局皆是由北定南。 然而,那也只是宋之前。 自朱明起,火器的使用使得北方的优势开始逐渐减少,这也使得后面的北伐成功奠定基础。 “火器固然重要,但是将士如果连在战场上肉搏厮杀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好再精良的火枪也一样会败。”在武昌城外的校场中,张瑞回答朱一章所问的为什么火枪兵要练习刺刀上说道。 “舅舅听过戚家军没有?”张瑞问道。 “名动天下的戚家军自然听过。”朱一章毫不掩饰心中敬佩之情的说道。 “那你知道他们在辽东的浑河一战吗?”张瑞再次问道。 “这个…这个书本中没有记载,也没听人说起。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朱一章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其实这也怪不得朱一章,清朝廷不可能任由这类书籍流行市集之中。毕竟当年浑河一战,他们清军赢得实在不怎么样。 “他们当年那一战可谓悲壮。以三千步兵对抗近三万八旗兵,在弹药消耗殆尽后,肉搏战愣是打得八旗兵不敢上前。若非辽东兵无所作为,估计他们也不至于消失。”张瑞感慨叹息的说道:“我那书房中有本关于他们的记录,有空你可以拿去看看。” “那好。谢了,六子。”朱一章作揖说道。 虽说张瑞是自己的外甥,但终究还是有君臣之别,这礼仪始终不可少。朱一章觉得自己爹逼着自己发那样的毒誓,无非也是要自己明白这点。以免他日惹人非议,带来祸事。 “自家人,客气什么呢?”张瑞有些嗔怪的说道。但对于朱一章的礼仪之举,张瑞也只好听之任之了。以史为鉴,这其实也是一种他自我保护的方法。 “舅舅在参谋部可还习惯?”张瑞扯开话题问道。 “甚好,在这里有很多东西可以学习。不出行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朱一章很满意的回答道。 “那就好。我刚收到消息,清军于南昌中集结了大量清兵,我们必须要先清除掉他们。不然他日我军兵进安徽时怕后方会有危险。”张瑞话语中的语气很是平静,似乎对集结的清军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的确如此。他们控制着九江就会影响我们的长江粮道。”朱一章点了点头赞同道。 “嗯,武昌目前的情况还不稳定,所以我需要你替我坐镇武昌城中稳定民心。这样我才能安心带兵出去攻打九江口,然后清掉集结在南昌的清军。”张瑞说道。 “你带兵去?让李德军长带兵过去不就可以了吗?”朱一章担心的说道。 “没有办法,尖刀军成军时间太过短暂,很多将士都还没习惯现在的状态,我不得不跟过去拾遗捡漏,以防出现大差子。”张瑞无奈的说道: “尖刀军现在虽然士气旺盛,一路上势如破竹。但那都是建立在我军一直胜利上,一旦受到大败,军心很容易动乱。” “正是如此,你才不应该跟过去。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君主当坐镇后堂。”朱一章满是担心的劝说道。 “有头发谁会想做癞痢?别看我军现在声势雄壮,但是成军时间太短是我们现在最大的致命伤。各方人员还需要足够的时间进行调整,这种情况下,让我如何安心待在后方?”即使张瑞能明白朱一章所说的道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世间百态,哪能事事安心顺意? “舅舅放心吧,我自有我的办法。”张瑞安慰朱一章说道。 听着张瑞所说的话,朱一章脸上满是歉意的说道:“六子,也怪我没有多大的本事,不能为你排忧解难。” “舅舅不可妄自菲薄,我可还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舅舅帮我处理的。”张瑞看着朱一章脸露着笑容说道。 “对了,敏瑞的尸体可有埋了?”张瑞突然想起来问道。 “是的,已经按着你的吩咐加了棺木厚埋。”朱一章回答道,他不明白张瑞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于是他便开口说道: “不过,参谋部很多人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弱小,弱就得认。葬他,不是说明他有多值得尊敬,只是葬给别人看的而已。”张瑞回答道: “好了,我们走走吧!一会还得回城处理事务。” “是…” 随着校场检阅的结束,张瑞等人便离开校场回往武昌城。 武昌城至今有千余年历史,城中房子早已人满为患。 城郊外,居住区。 一眼过去,全是低矮的茅草房。 居住于此之人皆是无恒产者,只能靠着卖力卖命苟活于世间。如果城中尚有官府维持秩序,城外则是以三教九流之规矩生活。居住在此的普通民众如不能加入势力,那就只能接受各方势力无尽的剥削。 张瑞一众人马缓缓而过,所遇百姓皆是身着褴褛,脸带菜色、神色麻木的蹲在一旁。 路边上有几个没有穿有任何衣物的小孩子在玩耍,在张瑞一众人经过时也让自家的大人压在路边不让乱动。 有胆小者,甚至直接跪在一旁的地上,生怕冲撞得罪了途经的贵人,给自己惹下祸事。 看着两边百姓的模样,张瑞心中很感慨。 “我们汉人的骨气竟然已经被压制到如此低贱?要知道以前就是皇帝出游,百姓也只需驻足观望便可①。”张瑞心中暗暗问道。 回想起后世清末,民众对西方过来的乞丐都得卑躬屈膝的喊着洋大人,张瑞就特别气愤。要是在明朝,即便是他们主教过来,在民众眼里也不过是红蕃而已。 “也许,伟人的最大功绩就是改变了四等汉人,提升了民族的自豪跟骨气。可惜…” 注①:资料来源参考百度,有兴趣了解的朋友请百度一下:古代老百姓碰见皇帝必须下跪吗。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决战九江 后世之人多谈“弱宋”,殊不知宋朝却是最开明的皇朝。以至于,宋灭亡时,近十万军民跳海而亡。这即使是明亡时也没有如此壮举。 春秋战国时,秦灭齐赵等国都比较容易,唯独灭楚时却异常困难。 为何?因为楚国国风自由,国中百姓相对于苛秦自然更加拥护爱戴楚国。这才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一说。 道路两旁的百姓看着张瑞等人经过,脸上更多的是冷淡与麻木。在他们心中,无论是剿匪军还是清军,哪个打胜了都与他们无关,只要能不打扰他们安静的活着便是王师。 鸦片战争前期,我大清的百姓可都是帮助英国人搬运物质,甚至不断卖食物给英国人。若非后来英国人所做的事情过于残暴不仁,估计也没有百姓会抵抗英国人的入侵,这么奇葩的事情也只有我大清才能有。 “看来宣传部的宣传还是不够,得让百姓相信帮助剿匪军就是帮助他们自己才行。清鞑子善于包装自己、宣传自己,没有理由我军还会败给他们。”张瑞看着道路两旁冷漠的百姓心中想道: “他们会宣传,我们也得会宣传。驱除鞑虏,不应该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应该只是剿匪军的事情,应该是全民共同的使命。” 一路上所见到百姓的贫苦麻木,让张瑞心中更坚定自己观点。 也许自己会败,会被清朝廷捉住凌迟处死。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燃,只要把希望的种子撒出去,即使自己失败了,那这次起义就是有意义。 江西,九江。 九江者,一指众水汇合之意,又指以为湖汉九水(即赣江水、鄱水、余水、修水、淦水、盱水、蜀水、南水、彭水)入彭蠡泽也”,即九条江河汇集的地方。 长江流经九江水域境内,与鄱阳湖和赣、鄂、皖三省毗连的河流汇集,百川归海,水势浩淼,江面壮阔。 清乾隆时期,长江水域多由江宁水师驻守。然而乾隆十六年四月,乾隆以“奉皇太后阅兵”后,便将江宁水师中的绿营兵剪裁出去。 自清以来,各八旗水师营管理混乱,战斗力低下。绿营水师教习官兵备受到歧视跟差别对待。旗人坐食钱粮,惰于训练,一直没有熟练掌握驾船及水战技艺。绿营兵员也因受到歧视而缺乏积极性。 乾隆二十一年,七月初。 由于张瑞的重视,剿匪军于长江组建了长江水师。长江水师出战满清八旗水师时以弱对强姿态,诱歼了满清江宁八旗水师以及镇江水师副协。 自此时,满清于长江水域再无水师。长江水域已被剿匪军掌握在手。 七月中。 受剿匪军一直胜利消息刺激的乾隆再也忍受不住傅恒的“不作为”。强令傅恒必须出战剿匪军,再无作为将要去掉顶戴花翎。 傅恒无奈,无法再收缩兵力拒敌不前。 在双方的意愿下,张瑞率领尖刀军、赤野军两个军共六万余兵力号称三十万兵力,傅恒带领的八万各式清兵乡勇号称五十万兵力,两兵相战于九江。 九江一处,地小,本不利大军之战。 自古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路运困难,水路运输却要好上许多。为了争夺这运输之路,两方不得不手底下见真招。 九江,西平口。 地势平坦开阔,适合大军之战。 双方斥候接触便展开了各自兵力阵行。大军团接触之战,任何谋计都是枉然,唯有真正的实力取胜。 清军四里开外。 此刻可见剿匪军把炮兵位于阵前。 大大小小六十多门大炮,一字拉开,气势甚是壮观。 中军位放置着剿匪军一万左右的火枪兵,分两队并排而行。左右两翼有弓箭手,二者都位于火炮后不远。长枪兵位于在火枪兵与弓箭手两侧,刀盾兵则在火枪兵跟弓箭兵之后。为数不多的骑马则守护着中军,亦作奇兵一用。 清军亦是火炮放于阵前,不过相对剿匪军的众多火炮比,清军只有十来门千斤滑膛炮要显得弱上几分。 清兵的远程则是弓箭跟火绳枪混合。由于清军的刻意提防和对待绿营兵,江西的八旗兵相对甚少,故而清军中的弓箭手跟火枪手相对于剿匪军而言,又是少了许多。 清军火绳枪后,手拿着各式武器的乡勇站在红缨枪跟刀兵的绿营兵前,绿营兵后则才是骑着马匹的八旗督察兵。 “咚…咚…咚…” 此刻,清军中鼓声大作起来。 大军前行 “嘭…嘭…嘭…”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清军十数门火炮口喷射出闪耀的火光,一颗颗实心铁以肉眼难观察的速度飞射而出。 此时,剿匪军一颗颗炮弹亦飞射了过来。炮弹纷纷飞落在清军阵行之中,在许多没有被炮弹直接砸中的清军还没有来得及庆幸之时,却见陷入地上的炮弹瞬间发生了爆炸。 “嘣…” “嘣…嘣…嘣…” 爆炸声不断传出。 虽然每个炮弹炸出的坑不大,但炮弹爆炸周围三丈之內造成清军死伤一片。 纵观剿匪军。由于地面潮湿,泥土松软。清军才用高仰角换取射程,致使跑弹二次跳弹率极低。即使发生二次跳弹,伤害亦已不不大。 所以剿匪军阵行中,除了少数直接被炮弹打中的将士外,死亡人员并不算高。 剿匪军六十门火炮射程的长短纵横之下,眼前方形成了一条难以逾越的炮火带。 爆炸声不断的传来,每团火光闪耀过后的黑色硝烟升起都收割着众多的生命。仅仅一刻钟的炮火覆盖,清军前头部队就损失了二千多人马。 二千人马在几万犹如潮水蜂拥而来的清军中,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然而只有身处炮火之中的人才能明白,每一刻都被黑白无常惦记的恐惧。 “反贼火器之厉害我知道,却没想竟厉害如斯。”看着阵前方的战况,傅恒不由得震惊说道。 “的确。相比火炮,我军相差得太多。这才一刻钟,我军十六门火炮中炸膛了三门,六门开裂不能用,剩下的也只能等冷却。可是反贼还在不停发射,对我军士气影响太大。”一旁的八旗参将阿塔穆.贺延抱怨的说道。 “贺将军…”傅恒深意的看了阿塔穆.贺延一眼,一副我懒得说你表情。 “是,将军大人。”阿塔穆.贺延立即明白了过来,连忙对着傅恒抱拳施礼。 “将军大人。战场如此情形,我们军不能拖太久,不然容易出现变故。”傅恒左边的绿营总兵粱役归抱拳说道。 “传令下去,把所有的乡勇押上去。只要靠近了,反贼自然就不敢留着火炮在前猖狂。”傅恒大手一挥吩咐道。 “嗻,奴才领命。”身边的旗牌官立刻单膝跪地领命道。 剿匪军的火器厉害傅恒等人早已知晓,可是他们研究了很久也没有找出破解的办法。后来一众人商议之后决定使用蒙古人当年驱百姓消耗敌人力量的办法。 只要能战胜反贼,圣上也断然不会为了小小的“蚁民”责怪为我大清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士。要是战败,留下他们也是留给反贼壮大势力罢了。 于是,战前清军就到处抓丁员充做乡勇。上至五、六十岁,下至十三、四岁,只要能拿起刀枪跑动的都不放过,除非能交出“平贼银”。 那怕是相比于消耗品绿营兵,随处可捉来的乡勇在傅恒等人的心中真正的贱如草芥,死了连埋都不用。故而满清朝廷官员又称民人(多为汉人)为“蚁人”,示为蝼蚁一般存在的人。 “咚…咚咚咚…” 此时,清军战鼓急促了起来。 “他n的,上面的那些人眼瞎吗?没有看见前面炮火之下死了多少人?还加速前进。”进攻的清军中有绿营兵手提着带血的刀在骂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平贼税 江西,义安,大俾村。 村子不大,约有三十多户。 群山环绕,林木崇崇,外出山路弯弯绕绕。 沿着山路看往村子,可以看见一块一块大大小小的种满了水稻的田绕着村子高低矮浅分布着。田间的禾稻谷粒饱满,黄澄澄的谷子把稻禾压弯了腰。 今年会是一个好收成。 烈日正阳,滚滚热浪犹如在地面散发而上,让人只想待在阴处之下不想动的感觉。 田间,一老者肩扛起了自己的农具,准备往稻田旁边不远的一颗大树处走过去。看来是忙完了此处的农活,准备去树阴下乘乘凉。 称其为老者亦有些过。他也不过三十来岁,只因平时都干着劳重的农活,又少油水补给。整日被烈阳照晒,更无保养一说。故而三十来岁的人便活成近五、六十岁的模样。 此刻,靠近树阴的“老者”发现亦有一人在此乘凉。他很自然的走了过去,平放下肩扛着的铁铲,坐于木柄之上。 “大木王,听说了吗?南边有人在造反。”老者坐下之后,转过头去看着树阴之人说道。 “哦,是刘三哥啊!吓我一跳。”王大木这才忽然回过神来一般的说道。 “这才注意到是我?在想什么呢,想女人了?哈哈…”刘老三调笑道。 “想你妹。”大木王嗔怪道。 “哈哈…我可没有妹妹给你想。”刘老三大笑着。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王大木问道。 “我说南边有人在造反,你听说了没有。”刘老三对着王大木大声说道。 “听说了。听李大财主的家仆说,都打进了我们江西了。”王大木回道。 “可不是。听村长说了,朝廷可能又会加派税。”刘老三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那稻田中的挂满着黄澄澄谷子说道:“这天杀的反贼,好不容易有个好年景。我还想着等收成了可以多卖些谷子,然后给家里的小子多买几块肉给他吃,也好给他长点肉。” “哎,不是可能,是一定会加。也别想买什么肉了,今年收成能熬过加派税就不错。听李财主家的仆人说,最怕的是还得抓壮丁。”王大木说着便不自然的降低了声调了起来。 “抓壮丁?不会吧。就是要抓也不该来到我们这么偏僻的地方抓才对。”刘老三惊恐万状的说道。 “希望吧!”王大木叹了叹气回道。 烈日依旧,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射了下来。刚刚停下的蝉叫声再次喧闹起来。 几日后 田里的稻谷多已收割了上来。 “铛…铛…铛…铛…” 村子里响起了急促的鸣金声,各户被通知聚集于村中的晒谷场。 刘老三随着村中众人一起来到晒谷场处,只见村长,总甲旁边站着两个衙役还有七八个手带刀枪、身穿清兵服饰的人站在那说着话。 随着村子的人不断聚集而来,村长眼看着来人都差不多到齐也就不再等待。 “大家都静下来,听我说话。”村长刘十满挥着说大喊道。 刘十满话落,众人也就静静的望着他来。村长在衙门之人看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但对于连县城都极少去的村民来说,村长就是他们头上的一片天。 “这些日子来想必大家也知道了,南边出现了反贼。朝廷为了平定反贼已经花费不少钱粮,如今国库空虚。为此特别征收‘平贼税’。” “不知道要征收多少呢?”刘十满跟前的人群中有人焦急的问道。 加税个个都知道了,就是要加多少没有人能知。迟早都得挨这一刀,村民们只是希望这次朝廷可以割得轻点,能让他们有机会吃多几碗干饭。 “每户收丁银七钱,税粮一石。”刘十满说得有点无奈。 虽然刘十满身为村长可以免去税粮,但是碎银依旧不可免。此次杂税之重完全超出刘十满的意料,这都超过了朝廷夏税。 刘十满此话一出,村民一片哗然。很多人想要直接怒骂朝廷,可是看见有衙役跟清兵在这里又不敢造次,只好拼命的怒骂起反贼来。 然而,让村民们没有想到的是,刘十满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们难以接受。 “朝廷此次除了征收钱银外,每户凡有丁员二人者皆需出丁一员御敌。” “什么…” 此刻,终于有人不淡定的大叫了起来。 “村长,能不能多出些钱粮,不出丁员?” “可以,上官说了。只要能出十两的人就可以免去丁员一役。”刘十满回答道。 “十两…” 十两银子,在当官人眼里不值一提,在财主大户那里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种那两亩田地的农户来说,实在是天文数字。即使是他们自己也认为,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见得值十两。 十两足以让许多百姓望而却步,明知道是会死也只能接受朝廷的抽丁。借钱或者能躲过此次的灾祸,不过九出十三归之后,往后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 没有人敢反抗,因为敢反抗朝廷的命令者必将全家抄斩。衙役甚至不加隐瞒的告诫刘十满,稍微敢有村子就会直接被朝廷过来的兵马屠杀了干净。所以,刘十满也奉劝着村民不要因小失大。 …… “孩子他爹,你一定要回来。我跟狗娃在家等你回来。”刘老三的妻子带着儿子哭着送了一路又一路,只为了能多看刘老三几眼。 自古战场几人回,独守思念空流泪。 为了儿子妻子,刘老三只能认命的交上”平贼税”然而随着征丁的清军而去。 “嘣…” 一声炮弹爆炸声响起,强大的气浪直接把在战场中慌乱的刘老三抛了起来摔了下去。 刘老三只觉眼前一黑,在失去知觉的瞬间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孩子他娘,对不起,看来我回不去了。” “砰…砰…砰…” 此时,战场上火炮声终于停了下来,却是不断的排枪声响起。 “他娘的,这反贼仗着火器厉害就这么无耻,这仗还要怎么打。”看着战场情形的傅恒忍不住爆粗了起来骂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刀都砍钝了 “这反贼火炮怎么比朝廷还多,炮弹打出来居然会爆炸。他们的鸟枪怎么可以打这么远?完全不合理啊。难道真是天佑,火德兴?”傅恒的喝骂之声使得在他身旁一绿营将领不由自主地暗想道。 “将军,这反贼火器再厉害又能怎么样?这还不是让我们的人冲了过去。看,他们的火炮都没有打响了。”江西绿营总兵林成羽脸带笑意的说道,对于乡勇的伤亡完全不在意。 经林成羽这么一说,傅恒也就留意了过来,他那原本沉沉的脸色好上了许多。 对于乡勇的伤亡,傅恒依旧不放在心里。在傅恒看来,只要那些用来当做炮灰的乡勇能带着绿营兵冲到反贼面前,那些伤亡的乡勇也就算是物尽其用了。 别说现在伤亡的几千乡勇,就是再伤亡几万,傅恒也断然不会有一丝哀伤异动。毕竟为了此次战斗,傅恒可以征集了近十万的乡勇,如今赶在战场上的不过两万而已。 “砰…” 战场上又一声持续的排枪齐射声再次把傅恒拉回到了现实。 没错,反贼的火炮是不打了,但是这急促的排枪声从第一声响起就没有断过。每一声的响起,中军进攻的人马就倒了一片,也亏他们左右两翼没有这火器,不然连靠近反贼的机会都不能。 “没错,反贼的火炮是不打了,可是他们的火枪却没有停过。看这距离得有一百多丈,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鸟枪居然可以打这么远,这反贼是怎么做到的?”傅恒这次没敢说出声来,只是静静的站在那边看着战场。 如果身为主帅都没有信心,那让底下的人怎么看待这场战事,怎么有信心打? 早些年打大小金川,傅恒若非向乾隆奏请起用已废黜还籍的岳钟琪,说不定现在他还在四川纠缠难离。以其说莎罗奔被他傅恒降服不如说他是惧怕岳钟琪罢了。 岳钟琪一生对于大清朝是战功赫赫,不过也正是如此,他差点让雍正一刀给砍了。可惜,他前年就病逝,不然还可以辅佐傅恒一把。 噼噼啪啪的火枪声不断的持续着几分钟,五千多名一字排开的火枪兵不断的交替着站位。每一次的枪响声后,冲到前面的清军乡勇就倒下一片。 一百五十丈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是让一个人全力冲刺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不过,没有几个乡勇愿意冲到前面,毕竟越靠前越容易死。 冲在前面是死,退后也是死。于是有聪明的人就懂得让别人比自己快走多几步。这人要是多起来,监督兵也监督不过来。 即便走在前面的清军乡勇被剿匪军的火枪队一层一层的打倒下,但是在绿营兵的强力弹压之下,乡勇们在付出了众多性命之后,两军的距离还是慢慢地靠近了在眼前。 虽说清军付出了极大伤亡才拉近了两军的距离,但是在傅恒等人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死的乡勇终究是一些没有战斗力的消耗品罢了。只要能让绿营兵们贴近剿匪军进行近身肉搏,让他们的火器发挥不了作用,那么就是再多的乡勇死去也无所谓。 然而,就在傅恒等人准备松一口气来,想要露出微笑之际,只见剿匪军阵前居然又推出了十多门大炮。 黑深深的大炮口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得如此的冰冷,这十多门的大炮一出现就把被绿营兵赶在前面的乡勇吓得不断往后退。 战场常有老兵怕枪新兵怕炮一说。哪怕大炮命中率远远低于枪支的伤害,但是大炮一旦命中就几乎都是死亡。所以大炮一响,不说命中就是那巨大的响声也够让新兵心惊胆战了起来。 在前方见到火炮的乡勇发自心底的恐惧转过身子来就想着往后逃,但是后面的乡勇又被赶着往前进。此时,前后冲突的两波人相涌交乱在一起,整片区域堵成一团乱。 “嗞…” 一丝袅袅的白烟在火炮身上升起,白烟下的一丝火光正快速的燃烧着这火炮引子。 “嘭…”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大炮口喷射出一团强烈的火光,成百上千的铁珠碎石飞射而出。 “啊…” “啊…啊…” …… 各种惨叫声应声而来。那些被剿匪军大炮发射的霰弹打中但!还没有死的乡勇们无不捂着自己的伤口在大声的嚎叫着。 此刻,火炮前方乱成一团的清军乡勇一下子就倒下了一片。倒下之人的惨状更是让此刻还在前面幸存的人不再考虑其他,只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炼狱之地。 “快跑啊…反贼又要开炮了…” 逃跑的人一边往后退一边呐喊着,试图带着更多人一起后逃,以减轻后面的督察兵队对自己的注意。 一带二,个十百千的传染着。 “砰…” 火炮声后,火枪的齐射声又响了起来。 又是一片的乡勇倒下。 “跑啊…!” 战况之惨烈,让重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乡勇们不假思索的的直往后退。 一些还拖着痴痴的脚步往前慢慢走的人,嘴里还念道着什么。想来是被这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战场吓傻了。 “啪…” 随着子弹的命中声,痴者随之倒下。还能捂着伤口叫喊的人也回过了神来了。 “回去…快回去…你们都给老子们是回去。”中军位置的绿营千总于都泊挥着手中的钢刀不断抽砍着向后涌来的乡勇们。 此刻,原本锋利的钢刀已经砍成了卷口,鲜红的血液不停的由刀面往刀尖处留下来。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于都泊望着不停往后涌的乡勇们口中不断的念道。 也亏这些乡勇们犹如绵羊一般不会反抗,若是其他的溃兵,说不得早已拔刀出来与自己相抗。 突然,于都泊发现自己捉刀手臂竟然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想来是因为挥砍太多的动作所至。 望着已经砍卷的刀刃,还在不断往后涌的人群。于都泊心中畏惧了。 “这连反贼的面都还没有看见,砍自己人就可以把刀都砍钝了。这前面的反贼究竟是如何的恐怖?”于都泊心中问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卡壳 “所有的绿营将士听令。冲过去,杀光反贼,人人有赏,敢有后退者杀无赦。”在绿营兵挡不住后退的乡勇之际,只听见绿营兵身后传来的洪亮的命令。 此时,清军如果任由战场上这不利的情形发展下去,那绿营兵们也肯定会跟着乡勇一起崩溃,之前所有的伤亡跟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随着身后命令的传来,绿营兵跟乡勇们纷纷交错而过。由于前面的战事伤亡都是由乡勇们在扛着,所以绿营兵所受到的损伤实在是微乎其微。 清兵互位交错之间,两军距离再次拉近。 “火枪兵听令,退后。长枪兵前进。”看着越来越近的清军到来,剿匪军这边也开始换位。 原本火枪兵也可以换上刺刀进行肉搏,不过火枪打了这么久总归发热得厉害,不利于肉搏。 如果火枪兵此时要是上刺刀肉搏损坏了枪支反而不划算,毕竟剿匪军的火枪还没有奢侈到可以“任性”的损毁。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则只要有长枪兵在,剿匪军都不需要火枪兵优先进行拼杀刺刀。 “哈哈…反贼的火枪兵退了,他们终于要撑不住了。只要冲过去肉搏,胜利就在眼前。”一些冲在前面的绿营将领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大声鼓舞着士气喊道。 不但这些绿营将领,在观看的傅恒等人也是一片的心情大好。 “谁说反贼的火器厉害无比,战术没法破解?在智勇双全、英明神武的傅将军带领下,我们这不就破了反贼的火器?”绿营副将章泽武脸露笑容讨好的说道,对于满地伤亡却是视而不见。 “哈哈…可不是。我还说这反贼有多厉害呢?看来他们也不过如此了,害得我白担心。去掉火器,这些尼堪哪里会是我大清将士对手。都不用我八旗子弟出手,绿营兵们就够对付他们。”八旗参将阿塔穆.贺延也是大笑着接过话。一副喜露于色,丝毫没有遮盖之意。 “贺将军所言盛是。”绿营总兵粱役归亦是笑着脸容附和着。 虽然阿塔穆.贺延话说得不中听,但是形势比人强。低人一等就得有所觉悟。人家怎么的也是京城来的人,深受皇帝的喜爱。如果自己不附和一下笑脸,战后他要是回了京城,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的“不小心”说上几句不中听的话,自己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啊,低调点。仗还没有打完呢,怎么可以掉以轻心?”傅恒看着身旁的人不停的在自吹自擂,有些看不下去的说道,言语中也是多带着笑意。 “虎…” “虎…” “虎…” 火枪兵往回退了以后,身后的长枪兵们手提着长枪护盾大叫着齐步向前,声势雄壮。 “杀啊…” 冲在前面的绿营兵们看见对面的火枪兵全部退了回去,终于松下了中心的那一口气。大喊大叫着跑过去以壮胆气。 此刻,剿匪军长枪兵已经摆下了刺猬阵等待清军的到来。 一排排由护盾內探出来的长枪整齐有力,冰寒的枪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光芒。 这阵可攻可守,不好破。 但是,此时已经不容冲到前面的绿营兵停下来。别说前面是剿匪军,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冲过去。要是贸然停下来的话,不是被砍死就是被推翻踩死。 清军中,除了八旗兵的武器装备要丰富精良一些。绿营兵的多为单调。 因为绿营兵一直被当做战场消耗品,众多被征调过来的绿营兵们甚至不到战前的最后一天都没有见过将会带领他们将领。 也正是不被重视,所以满清朝廷给他们的不是一把清制军刀就是一杆红缨枪,其他杂乱的武器除非自备否则都是极为罕见。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清军是否有红缨枪阵?答案肯定是有。只不过满清运气好,自南明后也就没有碰到多些有能力的敌人。他们碰到的那些敌人只要用绿营兵胡乱一冲,也就完结了战事。故而,满清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不用枪阵,毕竟没有必要。 绿营兵死了,尸体往死人堆一丢,把武器捡回来,又可以征招新的人马了。纵使死再多,于朝廷又有多少损失?只要武器在,要多少兵有多少兵。 然而,这种乱成一团各自为战的好处就是胜得容易,败得也容易。如果碰到的是较弱的敌人,一波过去也就胜了。但是碰到稍微强点的敌人,那怕类似于俄罗斯的八百流徒兵也打不过。 “铛…” 冲到长枪兵阵前的一个绿营兵挥出自己的砍刀挑开了一根刺向他的长枪,想着再进一步却是不能。 “噗…噗…噗…” 好些长枪入体的声音传出,这绿营兵连连退了几步。 “收…” “刺…” “盾牌手顶住…” 随着对面剿匪军机械式的声音传来,这绿营兵再回神一看,只见剿匪军的盾牌前倒了一片的清军。鲜血直流,染红了这片草地。 “杀啊…” 身后的绿营兵们还在呐喊着,眼前的杀戮却吓住了前面的人。 本来这些绿营兵们就以为反贼也就仗着火器厉害欺负人罢了,只要靠近了肉搏战,他们必败。 可是 一切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啊…啊…啊…” 一个被刺破了肚子的绿营兵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高声惨叫着。这凄惨的叫声把他身旁的绿营兵们吓得直直后退。 “这他娘的真是上面说的泥腿子?”不少人质疑了起来。 几个回合之下,长枪兵的阵前硬是杀出了一道真空地带。进无可近,挡无可挡。凡是不信的人躺在地上不会动就是在那嚎叫着,甚至的则是不断后退才保住了性命。 “盾牌前进…” “长枪兵前进…” 随着绿营兵的不断后退,剿匪军的长枪兵却是紧紧跟进。 一排排并进而来的杀戮,各自血腥的惨状让一些绿营兵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惧。许多绿营兵开始悄悄的往后逃。 左中右三军具是如此情况,清军溃败之势已成。 原本还在观察台笑着的清军众将此时却是集体在突然之间卡了壳一般,傻站在那里。 第二百三十章 笑 “看来我军火器还是少得厉害,真没想到清兵还能顶住了伤亡冲到我军阵前。”张瑞望着战场上厮杀叹了口气说道。 在满清对各自文化摧残之下,普通人就是想要找到简单训练军队方法的书籍来学习几乎是不可能,更别说管理军队知识。 没有一定的学识见闻,这个时代的平民百姓想要造反成功是不可能事情,因为格局的不足决定了他们注定会失败。 如果张瑞不是穿越过来的人,有着后世的学识见识,有着划时代的世界认识,说不好在张瑞刚刚起义之时就直接被清军给剿灭了。 只想着以少量的火器就能打溃大军团的清军,实在有些太看不起满清。虽说此时的清兵腐败,但与鸦片战争时相比还是有些战斗力。地大人多是满清当前最大优势,那怕一时打不过敌人就是拖也能拖死这一域之乱。 也正是如此,张瑞如今定下的目标是优先与满清抢地盘。地域不大,纵横不够。一域之地那怕管理得再强也难以打持久战。这也就为什么张瑞放开 “六哥说得是,不过就算那些狗毛清兵冲到我们面前又怎么样?还是不够我们杀,他们也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跟我们作对,不经杀。”张瑞身旁的尖刀军军长李德满脸看不起清军的模样,不屑的说道。 “李军长,战略上藐视敌人是对的,但是战术上还是得重视敌人。”张瑞看着李德那有些得意忘形的模样就忍不住敲打敲打他,省得他以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弄出乱子来。 “王军长。”张瑞转过头来看着新进的赤野军军长王岩敢问道。 王岩敢,四川人,本是驻守在湖南长沙绿营的一名游击将军。剿匪军攻打长沙时,他便率兵加入了剿匪军。在剿匪军随后的湖南湖北战役中,王岩敢都以卓越的军功一路直升,如今更是直接被张瑞提拔成了新军——赤野军的军长之职。 “回六哥,末将在。”王岩敢恭敬的敬了一个军礼回答道。 虽说王岩敢也算是军功赫赫,但是资历不够是他目前最大的短板。所以在礼仪的问题上,王岩敢不敢有半分逾越,怕招人话柄为张瑞难堪。 “王军长,不用如此拘束。”张瑞回了一个礼说道。 对于张瑞,王岩敢是由心的敬佩。年纪轻轻的便能带领着一众人马打下如此江山,重要的是他还能戒淫戒奢。这与那些才打下几个县城就开始称王称圣,到处淫掠之徒天差地别,如果说这样的人都不能起义成功,还有谁可以? “是,六哥。”王岩敢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样子。 王岩敢与张瑞接触的不算少,但是每次看见张瑞,王岩敢总有看不透他的感觉,他的许多想法似乎不是来自这个世间的样子。 “接下来的战事你怎么看?”张瑞见状也只好直接问道了。 “对面的清兵败势已成,就看他们最后的骑兵如何了。”王岩敢看了看正在厮杀的不停的战场后说道。 “满清的骑兵的确挺厉害,不过我相信李开复不会让我失望。”张瑞眺望向骑兵所在的方向回道。 骑兵,一般作为战场上的机动穿插、骚扰以及追击。可自战事此时,两军的骑兵交战寥寥无几,无非都是想作为刀刃之用。 “如此一来,那我军兵进合肥之事指日可待了。”王岩敢也不带任何做作,坚定的说道。 “哈哈…”张瑞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 “哈哈…纪爱卿,你过来看看朕这书法如何?” 热河省 承德避暑山庄中清源轩亭 轩亭周边繁花似锦,假山流水,小桥游鱼,风景优美动人,诗情画意让人心旷神怡、舒坦万分。 此时,乾隆正站的轩亭中石桌面上挥毫着书法,刚刚书写完毕,正是心情大好之际,只见他望向身旁站着的纪晓岚询问起了意见来。 在此次伴驾而来热河的人员中,乾隆发觉这个叫做纪晓岚的臣子。他无论文采还是说话都很不错,总能让自己不经意间就开怀大笑。 “是,那微臣斗胆了。”纪晓岚毕恭毕敬的跪拜施礼,然后他再缓慢的爬起来,凑到乾隆所书写的书纸前一观。 “我擦,这个是什么鬼。跟鬼画符一样,就这书法我脚写的都比他的好。可是…” “唔?” 乾隆看着纪晓岚站那愣了一会,又不说话,一时皱眉一时松,心中就难免不一喜了起来。 “微臣有罪。”纪晓岚一听到乾隆的不喜之声,立刻跪下来大呼道。 “朕这叫你评一下朕的书法,又何来有罪之说。是好是坏你直接说就是,朕也不怪你,恕你无罪。”对于纪晓岚的举动,乾隆还是挺满意。看来他还知道只是一个小小臣子的身份,没有无脑的把自己当做一回事。 “微臣谢过皇上。”纪晓岚磕首回道。 “好了,说说你的看法吧!”乾隆看着跪在地上纪晓岚说道。 “微臣斗胆了,如有说错还请圣上海涵。”纪晓岚拱了拱手礼拜道。 乾隆看了看纪晓岚没有说话,只见纪晓岚接着说道:“刚刚微臣之所以发愣,实在是被圣上的书法所震撼,一下子就把微臣引入了这字体书法之中不能自拔。也正是这样才让微臣疏忽了圣上就在旁边,实在是有罪。” “噢?还有这样的事情?”乾隆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纪晓岚给吸引住了。 “正是,圣上猜猜看微臣看到了什么?”纪晓岚伸出头凑凑的说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乾隆急促的说道。 “嗻,微臣遵旨。”纪晓岚谨慎的应答道。“微臣刚刚在圣上的看到了龙,一条条龙游走在宣纸张之上的龙。圣上笔墨字体铿锵有力,气势磅礴。” “圣上请看这里…”纪晓岚指了指石桌上的宣旨说道。 由于此时纪晓岚还是跪在地上,想要指出地方也就没有办法直接指出来。 “爱卿平身。”乾隆似乎也才注意到了一般,便出言让纪晓岚站起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回京 “微臣谢过圣上。”纪晓岚再次叩首谢恩,这才缓缓站起。 “圣上请看这里,笔峰弯转,旋而有力道。再看这里,顿挫而饱满,实在有混元一体,巧夺天成之势。乃世间难得的书法。”纪晓岚对着书法中的几处之地一一指出说道。 “哈哈…纪爱卿过誉了。朕之书法比王羲之、米蒂等人还是有所不及啊!”乾隆心情大好,很是开心的笑道。 “永琪啊,你观朕的书法如何?” 爱新觉罗.永琪——乾隆的第五个儿子,正值十五岁却是深得乾隆的由衷喜爱。虽然年轻,但在众皇子之中算得上是文韬武略之辈,若非病逝得早,这接下来的皇位估计也就没有嘉庆什么事了。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纪大人所言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皇阿玛之书法自成一体,尊贵难得。”爱新觉罗.永琪跪于地上很是“真诚”的说道。 “你啊,就会逗朕开心。快起来吧!”乾隆嘴上虽然有些嗔怪,但是脸上却是满脸的笑容。 “儿臣谢过皇阿玛。”爱新觉罗.永琪很是乖巧的站了起来,乾隆看在眼睛很是满意。 也许是饮食方面比较好,只有十五岁的爱新觉罗.永琪站起来几近有乾隆般高大。望着自己最喜爱的儿子,乾隆心中忽然之间有点失落。本来还是满脸笑容的乾隆突然停住了,眉间紧皱了一番。 “皇阿玛,怎么了吗?可是儿臣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爱新觉罗.永琪担心的轻问道。 “不关你的事情。南方战事未平,让人不得不忧心。”乾隆叹了叹气回答道。 “微臣(奴才、儿臣)有罪。” 跟在乾隆旁边的大臣皇子们纷纷跪地大呼道。毕竟有主忧臣死一说。 “都平身吧!”乾隆摆了摆手说道。 在众人纷纷“谢恩”起来后,爱新觉罗.永琪对着乾甚是隆说道:“皇阿玛不必过于担心。平南将军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此番必定能为皇阿玛为朝廷剿灭反贼。” “正是,正是…五阿哥所言是极。” “如五阿哥直言,平南将军此番必将能平定南方之乱,凯旋而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 “希望傅恒能打败这伙反贼吧,不然江南重赋税之地一旦沦陷在反贼手中,那朝廷的用度将举步维艰了起来。”乾隆暗自想道。 “这都好几天了,傅恒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不知道战事如何。” 一阵凉风吹拂而来,压低了轩亭周边的杂草,几朵花瓣摇曳落下。风不算大,却为大地带来了难得清凉。众人衣裳舞动不止,感觉甚是舒坦。 “报…报…” 此时,只见一个身穿黄马褂的侍卫正快步喊着过来。 “圣上在此,何事喧哗。”乾隆身旁一官员出位斥喝道。 “禀报大人,京城有八百里加急军情急报程于皇上。”侍卫大声回答道。 乾隆一听,心中一紧。也不在讲究自己一直所固执的等级之制,出声说道:“让他传上来。” 随着乾隆的吩咐,侍卫很快就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奴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很自然而然的跪在地上叩首山呼,随即他的双手便举起一封粘着红色羽毛用火印泥封好的信件。 “这是京城兵部奏于皇上的八百里加急军情。” “呈上来。”乾隆盯着信件说道。 只见乾隆身旁的太监熟悉自然的去接过信件,随即在稍微检查一下信件封口后,急忙的掏出了里面的信件恭恭敬敬的递到乾隆面前。 乾隆缓缓的接过信件,慢慢的展开来。 古人常言:皇帝不急太监急。 其实不是皇帝真不急,只是有些事情作为皇帝不能着急,特别是在众多大臣面前。若是失了稳重,不知道得被传成什么样。弄不好还会给自己的英明形象造成不可磨灭的污点。所以就算事情再怎么紧急,乾隆也得一副稳如泰山般不露任何神色。 又是一阵风吹过,乾隆展开了的信件纸角正迎风舞动着,带着阵阵的纸张摇动之声。 虽然此刻围在乾隆身边有不少的人,可是,在这空旷之地,连深重一些的呼吸声都没有。只听见那不懂礼数的清风在“无知”的叫嚣。 远处,似乎有奔跑的马蹄声在隐约传来。 每年七八月份之间,乾隆都会到这避暑山庄进行木兰秋狝。这马蹄声想来就是木兰围场的那些侍卫们为了这场狩猎盛宴而在做的准备。说不好正是为乾隆此次狩猎所准备的猎物 虽然在面对康熙一天能猎杀三百一十八兔子的战绩上乾隆不敢言超过,但是乾隆还是希望能在猎杀野鸡上获得成就感。 可是 乾隆身旁有些大臣们发觉这军情纸不经意的在乾隆手中抖动了一下,也许只是风有点大。 天气还是那么的热,无风吹来就是让人觉得闷,很是烦心。 顷间过后 只见乾隆两手一合,瞬间就收拢起了手中军情信件纸。随即见他转过头来望向南边再望向京城方向,然后对空吩咐道:“传旨下去,所有随行的相关官员,立刻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随朕回京。” “嗻,奴才领旨…” …… “皇阿玛…”爱新觉罗.永琪看着事情突然变化,有点不适应的唤道。 “永琪啊,你留下来跟其他的人一起狩猎吧!”乾隆伸出手来,有些溺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 虽然平时能见到自己父亲的机会不多,但是对于乾隆对自己的喜爱,爱新觉罗.永琪还是能感受得到。 “儿臣谢过皇阿玛的恩典,不过儿臣想跟随皇阿玛回去。儿臣想多学习一些本事,将来也好为皇阿玛多分忧,多为朝廷排难。”爱新觉罗.永琪坚定的说道。 “好,吾儿。那你也去收拾一下吧!”乾隆心中很是欣慰,爱新觉罗.永琪的表现让他看到了帝国的未来。 “那儿臣这就回去收拾准备了。”爱新觉罗.永琪回答完便施礼离开。 第二百三十二章 骑兵之战 “李团长,对面的鞑子骑兵有异动。”李开复身旁的哨兵警示道。 自广州之战后,李开复便被剿匪军再次俘虏。由于杨应琚已经离开,所以这次被俘后也就没有人保他出来。后来张瑞“听说了”李开复还在牢中,便亲自去放他离开。 在李开复离开之时,张瑞拍着他肩膀对他说道:“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剿匪军只讲究自愿,从来不强求人加入。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愿意为自己的民族之崛起而战时,随时来找我。” 一个月后 也许是因为感恩张瑞的“光明磊落”、“道德仁厚”,也或者是在见证周边人的生活变化,更可能是受感于民族崛起之使命的号召。李开复加入了剿匪军,成为了剿匪军中骁勇骑兵团团长。 “好,知道了。”李开复回答道,随即转过身子去对着旁边的两个营长说道: “张营长、柳营长,让弟兄们都上马做好战斗准备。六哥可是在那里看着我们,要是连废物一样的满清骑兵都打不过,还让他们去袭击正在血战的步兵兄弟们,那我们就真没脸待在剿匪军中了。” “是…李团长放心,除非我们死了,不然绝无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二人对于李开复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中不容任何的质疑。 随着李开复的命令下来,只见剿匪军的骑兵团立刻一字拉开,行成三排整齐行走的骑兵队,如墙并进。 在骑术训练张瑞懂的不多,毕竟他骑术也不过是勉强能骑在马上不掉落的水平而已。虽然骑术张瑞是不行,但是有一段关于骑兵训练的话他到是熟悉得很。 “两个马木留克兵绝对能打赢三个法国兵,一百个法国兵与一百个马木留克兵势均力敌,三百个法国兵大都能战胜三百个马木留克兵,而一千个法国兵则总能打败一千个马木留克兵.” 号称战争之神的拿破仑能写下这样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而后世的骑兵训练也都以此训练。所以,张瑞没有理由还任由着骑兵们各自为战。 对于张瑞的训练方法,李开复起初也有所质疑,但是随着演练的结果不断证明之下,李开复也不得不佩服张瑞所提出来的训练方法。 “贺将军,这仗不好打了。”望着如墙而进剿匪军骑兵,在阿塔穆.贺延身旁八旗禁军骑兵佐领阿尔布.剌瓦扎伏过身子说道。 “哈哈…剌瓦扎。我们这边可是有着三千多的骑兵,难道说你怕了?”阿塔穆.贺延伸手拍了拍坐下的马匹脖子,然后转过头去看着阿尔布.刺瓦扎语有不善的回问道。 乾隆当初调了五千的八旗骑兵禁军给傅恒,但是由于张之山所率领的忠勇军从广东切入江西以来,一路势如破竹,傅恒被迫调动三千骑禁军南下参战。 如今阿塔穆.贺延口中所说的三千骑兵其实是由二千的八旗禁军以及一千来自各处所凑成的绿营骑手所组成。 双方骑兵都在养着马力慢慢前行着,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只见阿塔穆.贺延提刀指向前方大声喊道:“将士们,打败反贼,人人领赏。打退反贼,钱粮任取,女人任玩。跟我一起抢钱抢粮抢女人…杀啊…” “杀啊…” 阿塔穆.贺延身后的众骑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马刀跟着他齐声大叫,随即便都开始紧扯着缰绳,开始提起马速来。 此刻 剿匪军骑兵团阵地处 “弟兄们,告诉我,前面的是什么!”李开复大声喝问道。 “一群猪…” 在一些受经过排练过的士兵的引导下,阵队中很快就齐声道。 “告诉我,前面的是什么!”李开复再次大声呼喊道。 “一群狗…” “告诉我,前面是什么!” “一帮死人…” “好,生是人杰,死亦是鬼雄,忠义祠的弟兄们在看着我们。有我无贼,随我杀敌…杀啊…” 伴随着李开复的话落,又是惊天彻底的喊杀声。剿匪军骑兵团也提起马速来,保持如墙而进阵行快速前进。 由于剿匪军人数比清军的人数少了两倍,所以剿匪军必须打对穿,一旦对穿不过容易有被围困的危险。这样不利于阵术的最优发挥。 “杀啊…” 双方人马都是在呐喊着对冲。 与剿匪军左右两边都是自己的战友不同,清军的骑兵更为散乱。跟剿匪军整齐如一一般的动作不同,只见不少清骑兵们甚至在要交触之际还挥动着手中的马刀,准备发挥一下自己的勇武。 “嘶…” “咂…” “噗…” …… 两军一接触,伴随着各种杂乱的厮杀之声,这战场上的残臂断头到处乱飞,掉落得满地皆是,失去主人的马匹在随处乱跑着。 剿匪军犹如热刀切黄油一般快速切入清军的阵队中,然后又快速对穿而过。 在双方脱离了战斗后,阿塔穆.贺延回头一检查才发现。只是一个简单的对穿,清军便损失了好几百骑而剿匪军损失的却是寥寥无几。刚刚还在提醒他这仗不好打的阿尔布.刺瓦扎此时也损失了一条手臂,脸无血气的跟在自己的身后。 “杀啊…” 调转回了马头的剿匪军又呐喊着前来。 如果这些清骑兵遇到的是历史上的那些起义军,他们的确有着绝对的优势。毕竟他们都是从十四岁成为教养兵起,然后再到骑兵。期间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负责练好武艺便可。 有些充沛的食物良好的训练,那些连马都不多见的农民们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即便是长年在外厮杀马匪也不见得会在他们哪里讨得好处。 可是,他们碰到的是剿匪军。 是,一个人,我打不过你。但是两个、三个甚至接下来的更多呢? 在如墙并进的骑兵队面前,即使拥有再高的勇武又如何?再厉害的骑术又怎样? 你能杀掉眼前的人,你能躲开眼前这把刀,但是又如何能躲得掉接下来的众多把刀? 在纪律严明的阵容之下,再厉害的个人也就是一个笑话。 然而,清军似乎还没有能明白这一点。 第二百三十三章 撤 “该死的尼堪,欺人太甚。”阿塔穆.贺延恼羞成怒,扯得脸都变了行,大声叫喊道。 “都给本将军冲,杀死这群尼堪通通有赏,要钱要女人随便挑。” 阿塔穆.贺延的喊话立刻让清骑落下的士气立刻大升,又再次喊叫着冲杀。 这次阿塔穆.贺延不再像刚刚时那样的硬碰硬,而是命令一些人进行拉弓抛射。要说满清的骑射终究是看家本领,毕竟从小就接受训练,这点是剿匪军新兵们远远不能比拟。 一个弓箭手起码也得训练一两年才能算小有所成,骑射自然更不简单。所以,骑射是剿匪军骑兵们最大的短板。 如此情形之下,剿匪军有些被动打击,越多将士都纷纷中箭倒下,伤亡比起刚刚的冲锋要还要打得多。 所幸的是剿匪军这边也是骑兵,骑射距离不算远,此地能迂回之地不多。此时清军的骑射与当年蒙古人的骑射还差上一些,无法达到边走边射的技术。 双方马匹种类相近,除非清军真的是以必死之心来射出第二箭。不然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剿匪军便可以冲到射箭的清军面前,到时候手中只拿弓箭的清骑兵肯定是必死无疑。 然而,就是这么一番的骑射也够剿匪军受。 不过自古常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清军的骑射对剿匪军伤害是大,但是自身也好不了多少。在弓箭换马刀时,许多的清兵还没有来得及换回来就发现剿匪军的砍刀已经在了眼前。 躲无可躲,挡无可挡。 马刀所及,断臂残肢,鲜血四射。 “杀啊…” 手紧握着马刀挥砍的剿匪军将士完全不顾脸上直流的鲜血怒喊着,这狂怒的呐喊让眼前一个年轻的清军吓愣了。 他是如此的年轻,也许还尚未娶有妻子,或许家中的父母还在期待着他杀完敌后回家膝下承欢。此刻,他却是看着这满脸是血的人,犹如地狱而来的魔鬼一般,不怕死的冲了过来,这凶狠的气势完全将他吞噬了。 “阿玛,你骗人,这尼堪哪里是猪羊一般的懦弱?” 剿匪军的急速而过,他便犹如失去了气力的人偶一般掉落下马,倒在地上睁大着眼睛,遮挡在他眼前青草使他有了最后的回想。 血,在他的脖子不断的涌出。几番抽搐之下,他眼前一黑他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眼角里形成了的眼泪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流出来。 愤怒能使人成为凶狠的野兽,任何的杀戮也不会有一丝的迟疑。 长刀所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二轮的穿插,剿匪军骑兵虽说杀敌无数,但是自身的伤亡也是不少。 “李团长,弟兄们伤亡惨重,怎么办?”李开复旁边不远的张振夏营长问道。 第一次的对穿,剿匪军骑兵损失也不过百人。可是,在第二的冲锋之后,剿匪军就损员二百余人。 这才两次的对冲,就已经损员三分一,要是再冲几次,那剿匪军骑兵团不得消失了? “张营长,没有怎么办。在六哥那边还没有下达撤出命令前,就是全团拼光了也得在这里牵扯住鞑子骑兵,为大军赢得胜利时间。班长死了连长上,连长死了营长上,营长死了我上。听到命令了没有。”李开复大声下达命令道。 “是,李团长。属下知道了。”张振夏立刻敬一个军礼大声回答道。 “全体有,调转马头,冲锋…” “杀啊…” …… “尼堪们,你们很好…”阿塔穆.贺延发觉自己居然可以脑怒得静下了语调说话。然而,也仅仅是这么一瞬间,阿塔穆.贺延便望像身后大声叫喊道: “全部人都给我冲,杀光他们。有敢做逃兵者立刻处斩,全家受坐。杀啊…” 阿塔穆.贺延不得不这么喊。虽然清军是杀了三分一的剿匪军骑兵,但是自身也损失了了三分之一之上。要是知道,剿匪军的三分之一与清军的三分之一可是差得很远。 清军此时可还有近两千的骑兵,依旧是声势雄壮。对面的剿匪军不过六百人不到,可是偏偏自己的近两千兵马中有不少的人害怕这六百多,实在让阿塔穆.贺延愤怒不止。 看着对面在呐喊狂叫着的剿匪军骑兵,连阿塔穆.贺延也不得不承认。 这些反贼的确是很强,也不怕死,可那又如何?他们毕竟是人少,就算他们能杀了自己这么多的人马又如何?自己这边一样可以以众多的人马消灭掉他们。 对于怕死不敢上的清骑,利诱不成就唯有威逼了。无论如何,阿塔穆.贺延都要消灭掉这伙反贼的骑兵。如果让他们继续壮大,那以后就是一个大麻烦。 “大人,贺大人,冲不得了…”此时,已经用布包裹住了断臂的阿尔布.剌瓦扎的急追而来对着阿塔穆.贺延用满语大声喊道。 “阿尔布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我用军法处斩你吗?”阿塔穆.贺延看见来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也是在用着满语大声的质问。 若非这阿尔布.刺瓦扎与他家有亲戚关系,家里在朝中也有人,恐怕阿塔穆.贺延连话都懒得回他一句,一刀过去把他解决了。 “大人,不是卑职怕死去阻拦大人。实在是战场大势已去,平南将军已经下了军令,让我们立刻退出战场保存实力,以免被反贼合围使我禁骑军徒增伤亡。”阿尔布.刺瓦扎依旧用着满语在急忙解释道。 “这…”阿塔穆.贺延气急攻心的咬着牙齿。反贼已经杀了他们这么多人,如今只要再冲两次这伙反贼就没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 “大人…”阿尔布.刺瓦扎跪地喊道。 阿塔穆.贺延回首遥望中军所在,果然中军军旗已经不在。 “鲁拉姆…” “奴才在…”一骑兵将领走了过来大声回答道。 “去跟绿营的游击陆大迁说,让他带领绿营的全部人马冲到前面去。”阿塔穆.贺延吩咐道。 “奴才领命…” “驾…” 第二百三十四章 议兵 紫禁城 黄昏西斜,在通红的夕阳照射下,这拥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建筑群上显现着异样色彩。 养心殿西暖阁,即是三希堂外间。因有秘道与军机处相通,故而如果有重大事项要扩大范围商讨时,乾隆多会传旨在养心殿进行朝会议事。 七月中,隶属于秋①。然而此时的北京依然是酷热难受。 西暖阁中,香炉中升起着袅袅的檀香烟雾,原本闷热的西暖阁在冰桶的镇凉之下,但也凉爽了起来。 此时,这暖心阁中站立里着众多的大臣。 “兵部尚书,傅恒兵败,南边战事你们兵部有什么议案没有?”坐于中正主位的乾隆望着站在下面的兵部尚书钮祜禄.傅森问道。 “启奏圣上,兵部认为朝廷如今应该以平定南方战事为主。如果江南战事继续交织下去,则朝廷税收将会难以保证。”傅森缓慢的说着,眼角却在不断的偷瞄着乾隆的脸色。 “继续说下去…”乾隆脸无表情吩咐道。虽然还没有怒气,但对于傅森所说废话多少有些不满。 “嗻,奴才领旨。”傅森看着乾隆语气有些不对,立刻跪地俯首说道。 “经兵部商议,奴才等以为朝廷当前应该暂停对准噶尔部的用兵,调集北边的兵力南下平乱,必要时还可以借调蒙古诸部兵力。” 静 随着傅森的话落,此时的阁房之中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呼吸之声。 乾隆突然由座位上站了起来,左右渡了几步,沉思了片刻后说道: “北边准格尔战事就快要结束,如果此时调兵回来将可能功亏一篑,这不可半途而废。至于下令调蒙古诸部,这也暂时不要了。如果朝廷还需要调集蒙古的兵马南下平乱,则朝廷威严何在?天下如何看待我大清?兵部可有其他议案。” “是,圣上。如过不能调动北边的兵力,只有再由地方集结抽调兵力平乱。那样的话朝廷平乱预算需要花费众多。”傅森似乎如意料之中一般,给出了另外一条方案道。 “可有大致的预算?”乾隆问道。 “是。以八旗子弟挂战时双响来算,加上兵器粮草等等,初步预计需耗银一千万两。”傅森说话时把头埋得更加的低。 乾隆闻言,眉头紧皱,又是一番思索。 “一千万两…”乾隆低声自语了一下,随后又转而看向底下站着几个大臣喊道:“户部。” “奴才在…”户部尚书钮祜禄.阿里衮连忙踏步出来磕头回答道。 “如今国库存银有多少?”乾隆问道。 “回圣上。除去没有收上来的夏税以及相关的支出,国库现有存银八千五百九十七余万两银子。”阿里衮简短的回答道。 “八千多万两…”乾隆再次渡了几步,然后表情一紧,好像下了重要的决定一般。 “户部,从国库中调出一千万两给兵部用于平乱。” “嗻…奴才遵旨。”阿里衮没有敢有任何一丝的反驳之意,连声磕头回道。 “傅森…”乾隆看着跪在地上的兵部尚书喊道。 “奴才在。”傅森急忙回答,他实在没有想到乾隆会这么轻易的就让户部给拨银子出来。 “你回去之后给朕写一个预算章程出来,相关的人员调动可有安排好了?”乾隆问道。 “回禀圣上。人员调动上,兵部大概已经安排。但是领兵主帅还需圣上钦定。”傅森恢复着一如往日的干练让乾隆很是满意。如若身为兵部尚书一问三不知,什么准备工作也没有,那他也就该一撸到底了。 “在领兵主帅上,兵部有什么提名?”乾隆点了点头问道。 “回禀圣上,兵部推荐舒穆禄.舒赫德大人可当此重任。”傅森依旧在俯首于地的说道。 乾隆见他如此,也才想起就让此时跪地的二人平身回话。 “舒赫德?”乾隆脑海中回想了一下,随后说道:“舒赫德的确不错,不过他现在在回疆不宜妄动。可还有其他人选?” “回禀圣上,乌雅.兆惠将军可当此重任。”傅森再次举荐道。 “兆惠…兆惠不错,但是伊犁那边他还不能走开。以防阿睦尔撒纳的厄鲁特叛军还有异动。”乾隆再次回绝了傅森这个提意。 随后,傅森又提了几个有名的大将也都被乾隆以各种理由一一否决。 “奴才暂时还没有想到其他合适的人选,恭请陛下圣择。”在被乾隆一连否决了几个提案之人后,傅森唯有“识趣”的说道。 “既然兵部无其他推荐之人,那就暂由傅恒继续挂帅,戴罪立功!诸位爱卿以为何?”乾隆“踌躇”片刻后,一副无奈的说道。 乾隆此话一出,傅森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没揣摩出圣意可是大罪过。只见傅森连忙躬身喊道:“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的其他大臣们也跟着傅森大喊了起来。 “对了,此次准噶尔之战中,章佳.阿桂表现不错,兵部调令让他过去辅助傅恒平定反贼。”乾隆灵光一闪的吩咐道。 “嗻,奴才领旨。”傅森继续是恭顺的回答道。 …… 圆明园 轩亭阁楼,石雕刻造。喷泉四射,小桥流水。湖若透镜,风景美不胜收,如烟如画。 圆明园东边一无名轩亭之处,花木繁茂,却能被修剪得美轮美奂。一枝一叶之中,可以看出打理之人的精心种植呵护。 “三阿哥,听说你府中又喜得一汉人美女?”轩亭中,爱新觉罗.永珹对着另外一个比他大上些许的爱新觉罗.永璋说道。 “哈哈…四弟消息可真灵通。什么美女不美女的,也就玩玩。我怎么听说你也不赖,府中又得一块不错的田地。”爱新觉罗.永璋回道。 以宫中的规矩,皇子一旦成人就必须要搬出皇宫住到外边的府邸。他们两人此次能进入圆明园中不过是日常行礼数。 “本阿哥看上那些贱民的东西乃是他们福气,这不过是那些贱骨头双手奉上的,那我没有理由不领他们的心意。”爱新觉罗.永珹说道。 注①:详见农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见识 “还真别说,那些汉奴就是贱骨头一群。绵羊也没有这么温驯,怎么打怎么骂都没事,完全不敢有一丝的抵抗,真是比狗奴才还听话,真没有意思。”爱新觉罗.永璋满脸嘲笑打趣着说道。 “三阿哥,还真别这么说。虽说那些蚁民是低贱,但是今日来朝廷可正是为这么贱民头疼。皇阿玛在避暑山庄中极速回京可不就是为了解决那些贱民的问题。”爱新觉罗.永珹摆了摆手说道。 “要我说皇阿玛还是太仁慈了。以我这么多年的见识,我算看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那些贱民们太能生,怎么杀也没事。要我说朝廷就应该直接调动大军由北往南屠过去,看那些贱民们还如何乱下去。”爱新觉罗.永璋不以为意的说,人命在他心中似乎还不如草芥。 “三阿哥所言极是,不如一会我们一同给皇阿玛建议如何?”爱新觉罗.永珹兴奋的说道。 “我正有此意,那一会见到皇阿玛我们一同说来。”爱新觉罗.永璋也是在笑着回道。 此刻,正在轩亭听着两位哥哥聊天的爱新觉罗.永琪不由得眉头紧促一番。 “皇阿玛的确有不少的儿子,不过如何留在世间的也不过八个,而真正算得上懂事的也不过三个。可是这三阿哥跟四阿哥在国难之时都在议论些什么事?” “五弟,怎么在静静看花?在思索什么呢?可是想女人了?改天哥哥给你弄一个过来伺候你如何?”爱新觉罗.永珹对着一旁爱新觉罗.永琪调笑着说道。 “嘿,老四,你要这么说我才想起来。说到年龄,老五也快要搬进府去住了吧!”爱新觉罗.永璋附和着说道:“话说,老五也该是尝尝女人的滋味了。” “老五,等你出了宫,进府邸居住时,哥哥就给你弄几个有姿色的美女给你开开荤。要说这汉人是贱,但是他们的女人倒是生得水灵,姿色不错。”爱新觉罗.永璋脸带着淫笑的说着。 “三阿哥、四阿哥有心了。我不是在想这些…”爱新觉罗.永琪装作感激的拒绝了二人。作为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若是还得他们弄来,说不定还会到皇帝的说出自己什么大罪来。 轩亭通道处,此时一个老太监手拿着佛尘,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快步走来。 届时,只见为首的老太监操着尖锐的声音对着在轩亭中等候的三人说道说道:“奴才见过三位阿哥,皇上已经在静心阁,请阿哥们随我进去吧!” “有劳李公公了…” 对于过来的老太监,爱新觉罗.永璋等人也不敢摆上架子。 虽说眼前这个太监不过是皇家的家奴,但他也是皇上的家奴。平时他都会跟在皇帝的身边,要是在关键的时候他轻拨几句自己坏话,那说不定就足以改变自己的一生。 “三位阿哥如此真是折杀奴才了。请三位阿哥快快随奴才过去,以免皇上在阁中久等。”李侍英脸露着笑容,轻声言道。 “这是自然…有劳…” 三人依旧是可客客气气的说道,甚至还对着李侍英拱了拱手。特别是爱新觉罗.永璋,在礼仪这块可是下足了功夫。 当年在孝贤纯皇后驾崩,爱新觉罗.永璋与大皇子爱新觉罗.永璜二人就因为表现得不够伤感,被乾隆皇帝斥责二人不合体统,亦不懂礼节,爱新觉罗.永璜甚至被乾隆取消立储资格。 经过这事,爱新觉罗.永璋算是明白一件事。自己是皇子不假,但是自己终究只是众多皇子之一而已。对于普通的贱民,自己的确是高高在上。但是对于皇帝,自己也可以是弃子。 在李侍英的引带下,爱新觉罗.永璋等人很快就见到了乾隆。 静心阁中,乾隆正坐于正主位上。此刻,乾隆很是用心看着桌前堆成堆的奏章,时不时还可以看见他正在挥笔批写着什么。 南方战事不断,朝廷有许多奏折需要乾隆处理,让乾隆感到分身乏术。若非宫中规矩,乾隆实在不愿意抽出宝贵的时间来面见这三个儿子。 “儿臣永璋、儿臣永珹、儿臣永琪,叩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爱新觉罗.永璋等三人一一跪拜行礼喊道。 此时,乾隆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向跪地的三人说道:“知道了,平身吧!” “谢过皇阿玛…” 三人依足礼数,缓缓爬起。 “你们也看见了,如今国事正忙,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你们就跪安吧!朕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乾隆对着三人面无表情的吩咐道,随即又拿起了刚刚放在桌面上的奏章准备看起来。 “这…” 爱新觉罗.永璋跟爱新觉罗.永珹稍微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再次跪地说道:“如此,那儿臣就不打扰皇阿玛了。儿臣告退,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退下吧!”乾隆闻言,甚至眼睛都没有离开奏章的回答道。 就在乾隆不以为意之际,他突然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可是又说不出,也不在意。这时,一丝异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五弟?” 乾隆摆了摆在眼前的奏章往下一看,只见爱新觉罗.永琪正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动。 “永琪,你有什么事情吗?”对于爱新觉罗.永琪的表现,乾隆颇感不喜的问道。 “是,皇阿玛。儿臣失礼了,儿臣有一个请求,恳请皇阿玛准许。”爱新觉罗.永琪跪地回答道。 “是什么请求?你说来我听听。”乾隆看着自己喜爱的这个儿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皇阿玛。儿臣想求皇阿玛,朝廷这次调兵平南边的反乱时,允许儿臣加入军中去见识一下战场战事。”爱新觉罗.永琪磕了个头说道。 爱新觉罗.永琪的话让乾隆心中一震,很是欣喜。 不亏是我爱新觉罗家一脉,这才是我大清皇子应有的楷模。 “永琪啊,你要知道南下平乱可不是闹着玩的。不但要吃各种苦,弄不好还会受伤甚至送命,你还愿意去吗?”乾隆告诫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如愿 “皇阿玛,儿臣已经想好了。无论南下平乱有多么苦有再的多累,儿臣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求皇阿玛给儿臣机会。”爱新觉罗.永琪磕了磕头回道,语气是如此的坚定,令人费解。 乾隆定下神来看了看这个儿子,心中喜爱之意是更加的强烈。 他也才不过是十五岁,但是胆气却不是前面两个哥哥所能比拟。想到这里,乾隆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两个儿子,心里头却是失望万分,甚至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突然,只见爱新觉罗.永珹出乎意料的对乾隆磕拜了一下,然后对着乾隆说道:“皇阿玛,儿臣有事禀奏。” “何事?”乾隆好奇的问道。 “皇阿玛,其实儿臣早与有同五弟一样的想法。没想到却让五弟先说了。儿臣如今这么大了,不再是不懂事的小阿哥,也是时候为朝廷为我爱新觉罗家贡献一份力量了的。”爱新觉罗.永珹态度坚定的说道,似乎要让人对他这么话难以质疑。 乾隆听完爱新觉罗.永珹的话刚感觉奇怪,这时又听见爱新觉罗.永璋紧随着爱新觉罗.永珹之后喊着说道:“皇阿玛,儿臣亦是如此。儿臣愿意去哪怕是做先锋营的小兵,也要为保护我大清的江山流尽最后一滴血。” 其实,在说此话之时,爱新觉罗.永璋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让永珹把这些话说到自己的前面。如果自己再不表个态,那皇阿玛该如何看待自己? 说完,只见爱新觉罗.永璋轻轻的摆了摆头望向爱新觉罗.永珹处,而他也正好看了过来。 “看来你也不傻……” “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随即,他们二人又偷偷地瞄了瞄正跪在旁边的爱新觉罗.永琪处,他却只是在望着主坐位上乾隆所在的地方。 自爱新觉罗.永琪所说的话一出,爱新觉罗.永珹就感受到了这个五阿哥的“实力”不可小觑。虽说他此时还小,但是皇帝的身子骨健壮得很,活到他长大,掌握权利绝对没有问题。 “皇储之位可是一直悬着,与永璋相比,看来这永琪可是要最难对付得多。”爱新觉罗.永珹心暗暗说道。 别看爱新觉罗.永珹他们口中说得很是悲壮,但是身为皇子他们早已在心中盘算好,此次出去征战危险性不会太大,而且下面的官员也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他们受一点罪。 看着跪在下面的三个儿子,这次居然会如此一致的态度反而让乾隆感到了奇怪。这永璋、永珹不见得是多自愿,但是能话来也很让乾隆感到欣慰。 “永璋、永珹,你们可都是这么想的?”乾隆神色泰然的问道。虽然语气很淡,没有任何的涟漪,但是其中透出的威严却足以让跪在地上的二人感到恐惧。 看着乾隆这样的架势,爱新觉罗.永璋跟爱新觉罗.永珹心中大呼不妙。其实,就乾隆刚刚那简单的一句问话就几乎吓得爱新觉罗.永璋想对乾隆说上一句:“皇阿玛,儿臣也只是说说而已。” 但是,只见他脖子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然后紧握住了拳头说道:“是的,皇阿玛。儿臣绝不敢罔上欺君。” “皇阿玛,此话乃儿臣肺腑之言,绝无有任何的欺瞒。”爱新觉罗.永珹文是在心中咬着牙,暗下了决心说道。 “啪…” 案上一响声传来,却是乾隆用手拍了桌面。 “好…哈哈…” 乾隆由座位上站了起来大笑着道。 不管这爱新觉罗.永璋跟爱新觉罗.永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能这样说也足以让乾隆高兴。他们平时做事虽然糊里糊涂,不怎么受乾隆待见。但他们二人始终是乾隆的儿子,乾隆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年少英雄? “永璋、永珹,你们能这么想,实在让朕高兴。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人就各自到一路讨伐军中,待朕巡视军士如何?”乾隆满脸笑容地说道。 听到乾隆如此一说,爱新觉罗.永璋跟爱新觉罗.永珹心中满是愁容和悔恨。 “我也就说说,皇阿玛怎么还当真了。”二人心中大吐苦水道。可是,二人哪敢有一丝的不满,只能连忙堆着笑容回答道:“是,一切听从皇阿玛吩咐。” “皇阿玛,那儿臣呢?”爱新觉罗.永琪焦急的问道。 “装,你就接着装…”此刻,爱新觉罗.永璋跟爱新觉罗.永珹心中对爱新觉罗.永琪埋怨着念道。 “永琪啊!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一些再去吧!”乾隆再次劝说道。 若是其他人,乾隆估计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但是对于这个儿子,乾隆才发觉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好的耐心。 “谢皇阿玛的关心,不过儿臣还是想要去见识这战场,看看我大清的非凡勇武。求皇阿玛成全。”爱新觉罗.永琪叩拜着说道。 “居然如此,皇阿玛也不再说你,那你就去吧!”乾隆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乾隆是想着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懒得再劝爱新觉罗.永琪了。再者,他们身为皇子,这也是他们难得历练的机会。失望借着这次可以让他们明白,这天下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儿臣谢过皇阿玛成全…”爱新觉罗.永琪笑着再次磕拜了起来。 此刻,在一旁看着的爱新觉罗.永珹有些糊涂了。看来这永琪不是一个心机婊,而是真傻。明明可以不用受那个罪却偏要去受,他受不受无所谓,关键是还连累哥两个要去受,我可真是有冤了没地方说理去。 “先别急着谢朕。路是你选的,后面有多少的艰难困苦你都得给朕受着。别到时哭着喊着要回来,朕丟不起这个人。”乾隆严正的说道,语气比起刚刚更是不容一丝质疑。 “皇阿玛,儿臣至死也绝对不会丟爱新觉罗家的脸面。”爱新觉罗.永琪磕拜回道。 “好了,你们都回去准备准备吧。过不来几天就要出发了。”乾隆挥手摒退跪地的儿子们说道。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值得 败 大败。 一场始料不及的惨败让傅恒至今还回不过神来面对。 据说,清军在九江口大败之后,反贼的首领张瑞曾过说过这么一句诗:宜将剩勇追穷寇,莫学霸王沽钓誉。 于是,剿匪军一路追击的傅恒不得不带领着由九江战场逃了出来的残兵剩将,一路由江西逃入安徽地界,直至逃到了池州城中,这才松下了一口。 清军在九江的大败也宣示着江西省即将易手于剿匪军。同时,张瑞在九江战场上所吟的诗句一经传开,让不少的文人名士眼睛不由一亮。 毕竟与此诗词相比,乾隆所作的那些大作就是笑话。 看来,这反贼亦并非传言所言,只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粗鄙之辈。纵观其所做所为,与明之李自成、张献忠等实有天渊之别,多有中兴之主姿态。 九江之战的大败消息自江西传开来以后,张之山所领的忠勇军北上之路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抵抗,地方的清军都是望风而降。 随着剿匪军地盘的不断扩大,不少的文人学士亦开始蠢蠢欲动。如今正是剿匪军大势初成之际,如果此时便能加入剿匪军,他日前途必不可估量。而且,听闻这剿匪军对于读书识字的人可是相当的尊重。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伴着剿匪军一路北上不断的胜利,甚至不用剿匪军宣传队进行宣传,许多的儒生便自己到来加入剿匪军。这要是在之前,宣传队不知道得花费多少口舌才能招募到一个读书人。 ………… 福建,延平。 延平府,地处闽中大谷地最低处。东北部以低山为主,北部以中山为主,南部以中低山为主,西部为低山丘陵。延平府作为福建的交通军事要地,府境极险固,与邵武府相倚,谚称“铜延平、铁邵武”一说。 天阴沉沉,阵阵的风搅动着大地的热浪,低压的乌云宣示着不久将有大雨来临。 此时,延平府城墙下不远列阵站着几个方阵的剿匪军。 “林大哥,你说城楼上的那些家伙会不会投降呢?”剿匪军先锋阵中,一个手拿着钢刀的年轻绿营兵李大碗焦虑不安的对着身旁的林娄问道。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你想知道你去问他们好了。”林娄没有好生气的回答,旋即望向城墙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希望他们最好识趣投降,不然又得是一场血战,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了。” “林大哥,你说这反贼们也太狡诈了。我们投降的时候明明答应了会放了我们,如今却说要我们过来攻打这延平城才行,还是说什么打下了延平府后随我们去。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李大碗语气很是激动,语调也有稍微的提高了些。 闻言,林娄立刻转过去看了他一下,然后低声喝说道:“你再大声一点啊!让别人听了去,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吃不了兜着走。你就是想死也别拉上我。” “是,我错了。林大哥,我这也是一时气不过。看这天气就要下大雨了,还得我们卖命帮他们去攻打这延平城。”李大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错,声音也降了不少。 “没有什么气不过的,这都是命。当兵吃饭就要料到有这么一天。好在这反…这剿匪军也算有道义,对于伤亡的弟兄也会给安慰银还会给些田地家里。要是在朝廷那,死了连埋不埋都不知道。”林娄叹了叹气说道: “大碗,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情况是反过来,投降的是他们,你觉得他们会有我们现在这么好吗?” 林娄的话让李大碗原本气愤的心突然松下来了不少。正所谓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不拿投降一事来说,这剿匪军的确比朝廷要好上几倍也不止。不说其他,就是军中的伙食也比朝廷的好得多。 “林大哥,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李大碗也是无奈的回答道。实际上李大碗也不是真正不懂世俗险恶小年轻,对于林娄的话也懂得是怎么回事。 的确,如果情况反过来的话。那么投降的剿匪军不是被他们杀掉取人头做军功就是被押解去当做奴隶。 “如今就看墙头上的那些将领们识不识趣了。”林娄再次望向延平府城墙。 此时,延平府城墙下不远处,有几名护卫护着一名身着甲胃的人正往城门口走过去。 “城墙上的人听着,我是三明城绿营守备李子居。现在有事过来求见你们游击将军张义成将军,烦请通个话。”身着着甲胃者在快到城门口时大声呼喊道。 “轰隆隆…” 阴黑的天空中传来一阵雷声,一股风卷带着大地的热浪四处游走着。 顷间过后 只见城墙上的女墙处,一个头颅探了出来望了望城门处不远的李子居几人。随即,一个粗狂的声音由城头处传来。 “我就是延平城游击张义成,来人询我有什么事?” 闻声,李子居很是高兴的抬着头来望向城头的女墙口寻找声音来源之处。 “张将军,我是三明城的绿营守备李子居。我们在一年前的王延致大人迁升的酒宴上有见过面,不知道将军是否还有印象。”在见到张义成人时,李子居急忙大声提醒着张义成辩识自己的身份。 “一年前?王延致迁升?”张义成在口中暗自念道一下后,脑子在不停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原来是李守备,失敬了。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张义成实在想不起那时的具体情况,只能是以默认的方式接过话来问道。 “张将军,你还记得我就真是太好了。是这样的,我如今也是剿匪军的一员,现在我是奉命过来招降。” “将军,我大军已经把延平城重重包围。你我都是汉人,没有为了满清鞑子而互相厮杀,为了减少将士们不必要的伤亡。请将军带着将士投降吧!为鞑子卖命不值得。” 第二百三十八章 时间 “李子居,你他奶奶的还真是过来劝降。本将劝你少费口舌了,我要是信你们反贼那一套蛊惑人心的话就不会站在这里。” “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我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张义成大义凛然的说道,脑海中浮现着朝廷知道自己忠义之言时的各种恩赏。 “张义成,也就你还以为自己有多‘义’。你觉得你是大清的人,可是鞑子就觉得你是吗?你没有这个资格,他们不过把我们当做狗而已。你可还记得王德凌。”李子居依旧没有任何放弃之意的在劝说着。 李子居口中所说的王德凌乃是一绿营千总,对于这人的遭遇,张义成自然是知道的。 当年王德凌的媳妇不幸被一个满八旗佐领看上,给抢了过去。他闹了上去想要讨个说法,结果人家八旗佐领屁事没有,他家却被弄得家破人亡,他本人也被残忍杀害了。 李子居的话让张义成沉默了片刻。 “李狗贼,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张义成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立刻回答了起来。 “来人,给我放箭,射死他们。” 随着张义成的话落,立刻有箭雨而下。幸亏李子居身旁的护卫一听话语不对就有所提防,连忙举起手中盾牌护着李子居不断后撤。就算如此,李子居还是有两个护卫中箭身亡。 “张义成,你这个满清鞑子的狗,你会后悔的。你想为你的主子尽忠也别拉上城墙的人。”李子居看着倒地的护卫,痛心得大呼起来。 幸好李子居离城墙不算太近,一下子也就撤出了弓箭的射程范围,不然倒在地上的可不止两个护卫,弄不好他也撤不出来。 “轰隆隆…” 随着李子居的话落,又是一阵雷响声。 “呼…” 此时,大地再次吹起一阵风。 热浪中夹带着微量的雨雾,透出少许的清凉感,地上、城墙上旗帜舞动有力。 “咚…” “咚…” “咚…” 此刻,剿匪军军鼓缓慢的敲响了起来。 “将军,反贼开始攻城了。”张义成身旁一身着皮甲的千总抱拳说道。语气听着很平定,但是神色难免露出稍微的担心。 “看到了,本将军就要看看这反贼是不是真跟传言所说的厉害。”张义成一手按着刀把,一手扶着城墙上的女墙处看向剿匪军说道。 此时,只见剿匪军的大军阵前推出了八门大炮。 “该死,这样反贼居然有大炮,他们哪里来这么多的大炮?”见状的张义成不由得手握拳状,狠狠的锤了几锤那女墙墙垛上吃痛的说道。 其实也不是剿匪军有隐藏大炮之意,毕竟有大炮能更好的威慑城内的清军。只是这些大炮都比较沉重,这也是刚刚好运到。 而且围攻这里的剿匪军团长认为,如今剿匪军已经把整个延平府团团包围了,清军要投降就自然会投降,有没有露出大炮都无所谓。 “开炮…” 隐约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注意隐蔽…” 张义成躲在凸起女墙垛后,连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叫喊吩咐道。 “嘭…” “砰…砰…嘣…” 张义成话声刚落,大炮发射而来的炮弹声、爆炸声瞬间响起。 “嘣…” 一个炮弹撞击张义成不远的城墙处发生了爆炸,巨大的响声直接把张义成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该死,这反贼这是什么大炮,怎么会爆炸。”此刻,张义成回响的脑中不敢相信的想到。 其实他哪里能想到,这炮弹若不是直接命中的城墙而是城墙道,他此时说不好已经被炸死了。 “反贼果然是不简单。这炮击下,说不好还真坚持不下来。”张义成定过了神,就准备再次去女墙口探望敌情时。 “嘭…” “嘣…嘣…” 又是一阵的炮弹爆炸声,城墙被铁弹碰撞声。 待张义成再次站稳,耳带着嗡嗡作响之声望向周边的将士。只见自己的人马都是乱七八糟的躲在城墙后,城道上还歪歪斜斜的倒下不少被炸死炸伤。 “反贼…”张义成大声怒喊道。 对于剿匪军的大炮,张义成除了怒却毫无他法。 延平府中无大炮,想反击不可能。此刻,如果想着可以派人出去捣毁剿匪军的大炮,那就是痴人说梦。在剿匪军大军面前,派出去的人出来跟送死没有区别。 “滴…” “滴…” 一滴、两滴 雨滴不断的落到了张义成的脸上。 “这是?”张义成有些不敢相信。 “哗…” 雨滴一下子便急促而落下,犹如倒水一般。密密麻麻的雨水强力有力,打在露在衣物外的肌肤上甚至带给人疼痛感。 随着大雨的落下,剿匪军的火炮也随即失去了声音。 “哈哈…天降祥雨,不亡我大清。”张义成一手摸来了脸上的雨水,开心的大笑着道。 “将军所言盛是。”张义成身边的千总、亲信们也纷纷抹去活在脸上的雨水,大声附和道。 大雨的降落,剿匪军那威力惊人的大炮自然不能用。对于守城来说,刚刚失去的士气可以回升不少。 “郝师长…这雨太大了,大炮火枪也都用不了,阵行中也都出现了混乱。要不,我们先退兵,躲躲这雨后再作打算?”此时已经回到了围攻这延平城的剿匪军师长郝一康身旁的李子居,抹开脸上的雨水建议道。 此刻,可见剿匪军先锋阵的绿营兵们的确出现了乱像,若不是有军纪兵在维持着军纪,说不好这绿营兵阵中早已为了躲雨而乱作一团。 大雨滂沱,如柱而下。若是剿匪军此时退兵到也不怕城中的清军会顺势追出来,造成剿匪军的溃败。 毕竟大雨对剿匪军有影响的同时也会影响城中的清兵。如今这雨下得连视线都模糊,城中的清兵要是能追出来还能省去剿匪军不少功夫。 “李守备,我能给将士们躲雨的时间。可是邵武那边的清兵会不会给我们时间?”雨笠下,郝一康望向这延平府的方向说道。 “或者,到时不单是邵武还有其他地区的清兵。拖得越久我们越危险。”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还有谁? 郝一康的话李子居自然明白。如果他们不能赶在延平府的援兵到来之前拿下延平府,到时候清军的援兵一到,对他们形成合围,那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此刻,已经接过雨笠带上的李子居也随着郝一康看向延平府方向。 雨,还在下个不停。 天空中又是一阵亮光凸现,几道闪电犹如火蛇一般扭动着“身躯”布满了半壁天空。 “轰…轰…轰隆隆…” 闪电过后,一阵的巨大雷响声响起,宛如在人的耳边直接炸雷一般。 巨大的雷响把站在雨中的人吓得激灵,在天威面前,人显得是如此的弱小不值得一提。 秋之意,逆之则伤肺。肺者,忧悲也。 秋雨,冷凉而伤悲。 大雨滂沱,行雷闪电。人的本性都会趋利避害。然而此时列阵的剿匪军们只能头带雨笠,站立在这里淋雨等待命令。 先锋阵行中太少的绿营兵们在不断的抱怨着,虽然剿匪军的人也都在跟他们一样淋雨,可是他们此时更愿意待在营帐之中躲雨烤火。 “康非余…”郝一康大声喊道。 “报。郝团长,卑职在这,有什么吩咐。”身为传令旗牌官的康非余跑到郝一康面前行礼回答道。 “传令下去,大军进攻延平府。”郝一康大声令下。 “是,卑职遵命。攻击延平府。”康非余大声回复了郝一康后,随即转身离去。 “大雨会对我军形成阻碍,对于清兵守军又何尝没有?”郝一康再次望向延平府喃喃自语道。 片刻之后 “咚…咚咚…” 剿匪军鼓声开始变动,短而急促。 “该死,这伙反贼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雨还不准备放弃攻城?”此时已经是撑着雨伞的张义成,听见了剿匪 军变换了的鼓声后,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大雨本就不适合战斗。不过攻城的剿匪军比起现在延平府城墙道面上的守军来,起码还多一件可以遮头的雨笠。 “冲啊…” “杀…” 响亮的雨水依旧压盖不住攻城绿营兵的呐喊声。 “任习乐…立刻传令下去,响鼓,让守城的人马去防守。告诉他们,如果不想被反贼杀死就别在藏着躲雨。”张义成把伞一丢,大声吩咐着身旁的旗牌官道。 “嗻…卑职遵命。”任习乐跪地领命后,立马跑出去传达张义成的命令。 “咚咚咚…” 几口热茶的功夫后,延平府城墙上也是鼓声大起。原本躲到一边避雨的延平府守军,此时都纷纷拖着厌恶的步伐,手提着兵器,冒着大雨来到女墙前。 在这种天气之下,这些守军们更多的是想着能投降就投降得了。 但是他们又听到那些将领说,反贼在攻破福州后对守军进行了大屠杀,尸体布满了江河,鲜血染红了江海。这使得他们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出来。 延平府常年没有经历过战事,守城清军更是没有考虑过雨天作战的问题。此时,他们普遍都缺乏雨笠。即便是清军的后勤部紧急去寻找,估计这一时半会也是指望不上了。 此刻,城墙上绝多部分守城清兵只能任由着大雨不断的冲刷着他们的脸庞。 雨水不停的涌入他们的眼睛,模糊了视线。为了能看清眼前,他们唯有频繁的抹干脸上的雨水或者是用一只手遮挡在额头之上。 攻城的绿营兵越来越近,不少的梯子开始架到城外墙之上。 守城的清军开始射箭。 本来雨天射箭对弓矢的损害几乎是毁灭性,但是守城的清兵们也顾不上许多。要是城池被反贼占领了,保留下来弓矢也不过是资敌而已。 大雨天射出来的箭矢威力大打折扣。但对于身上竟有一件号衣的绿营兵来说,依旧有被射杀的危险。 随着距离的不断靠近,攻城的绿营兵中逐渐出现了伤亡,不少人就这么倒在泥水之下,再也爬不起来。 “弟兄们,剿匪军师长说了。第一个冲上城头者赏银五百两,全营赏银五两…杀啊…”一攻城攻城的绿营兵千总作最后的动员。 攻城的绿营兵们随着呐喊之声开始攀爬上了梯子,雨水冲淋的梯子有些滑,一不小心还有滑落者。 大雨不停,城墙之上也不断有石头,滚木随雨落下。 “啊…” 一个被砸中攻城绿营兵松手掉落在地。 此时,地面也倒下了不少的尸体。 也亏是大雨天,不然守城的清军再城下倒金汁以及抛下各种燃烧之物,城底下惨状更甚。 “咻…噗…” 一手拿着石头正想往下丟的清军喉咙里透过了一只箭,随即便同着石头一起掉落城墙。 剿匪军的弓箭手也开始对延平府城墙上的守军压制。雨势过大,剿匪军的火枪没发发射,唯有以弓箭。 攻城的绿营兵般如潮水涌往城墙,延平府的守军虽然很努力,无奈雨天之战实在太过突然,许多守城的手段都没有能施展就让攻城的绿营兵爬上了城头。 “都给本将军守住,守住…这战之后,喝酒吃肉领赏银。”望着不断由女墙凹缺口跳上来的攻城绿营兵,张义成把出了刀来,焦急的大喊道。 随着战事的进一步加急,进入城墙的攻城绿营兵越来越多。此时,一旁大喊的张义成也不再观望,手提刀急步走到交战区。 在张义成面前的攻城绿营兵见状,立马提刀砍向张义成。只见张义成举刀挡了一下,随即一挥刀,眼前的绿营兵躲避不急便倒了下去。 另外一个攻城绿营兵见状,想着可以趁着这个空档给张义成一刀,却不想张义成手反握刀把,一个回转甩过脸上的雨水,又是把这个来攻的绿营兵给砍翻在地。 张义成回过身子,看见前面一个攻城绿营兵正与自己的守军交战着。张义成立马走了过去,往那交战着攻城绿营兵背后就是一刀。刀刃入骨,这攻城绿营兵立马倒地身亡。 战事如火如荼。 雨势虽然缓上许多,但天空中依旧是闪电乱舞,雷响不断。 张义成一出手就连杀了几人,大大的鼓舞了守城的清兵。原本这延平城墙有被攻城绿营兵危险,此时也让守军稳住了阵势,隐隐间有把占领在城墙道上攻城绿营兵赶下去的趋势。 “噗…” 张义成又砍翻了一个攻城绿营兵。面对张义成的攻城绿营兵看着他纷纷往后退。 “轰…轰隆隆…” 天空中又是一阵雷鸣闪电。巨响在耳,不亚于之前剿匪军发射的炮弹般。 望着不断被张义成逼退的攻城绿营兵,守城的清军大呼道:“将军威武…” 一个攻城绿营兵不忿的上前就是刺出一刀,却被张义成一刀化解,随即又被砍翻在地。 望着张义成如此,其他的攻城绿营兵不敢再贸然与他相战,唯有提刀相对而退。 此刻,张义成觉得自己宛若霸王附身,战神在世一般,万仗豪情油然而生。 忽然之间,张义成想起以前的听书戏曲一个故事。 张飞挺矛立马于长坂桥,双眼圆睁,虎须倒竖,向追兵大喝:“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死战?”曹操疑惑,张飞又喝:“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喊声未绝,曹操身边夏侯杰惊吓得胆肝碎裂,从马上栽地身亡,曹营战将畏惧而退。① “古有张翼德喝断长坂桥,今我张义成要是也能喝退围兵,不也能成为千古奇谈?要是朝廷知道了,说不好我就能官至总兵了。”张义成想着,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神情似乎有些走神的模样。 张义成面前的三个攻城绿营兵见状,互相眼神示意一番,随即宛若脱兔一般,三人分上中下攻击张义成。 却见张义成几个退步,手中的刀不断变换着招式。寒光闪晃,刀身所过之处带着雨水四处溅射。仅十来息的时间,攻进张义城的三人就被他砍在地上。 其他的攻城绿营兵见到如此情形,连连再退了几步,有甚者甚至身子靠在女墙处准备好随时往梯子退回去。原本拥挤的城墙道上,此时却愣是在张义成面前空出了一丈有余的空地。 ”我张义成在此,谁敢来决一死战…”此刻,张义成感觉自己正是项羽、张飞、关羽灵魂转世一般,提刀指天,对着眼前的退缩的攻城绿营兵轻蔑大喊道。 “轰隆隆…” 响雷怒吼 一道道闪电的亮光照耀之下,此时的张义成显得如此的霸气凌人。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守城的清兵在张义成的霸气感染下疯狂的呐喊着,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后退的攻城绿营兵纷纷紧握着手中的刀看着张义成,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把刀光闪现,一名剿匪军挤过人群。脚下一个雨水溅射,刀便到了张义成身前。张义成退步一接,卸过这名剿匪军的刀势。二人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之后,这剿匪军总归还是不敌张义成,被他砍在了地上。 如此情形,面对这张义成前面的攻城绿营兵们再次退了几步。 “还有谁?还有谁不服,还有谁…”张义成举刀朝天,霸气的大声吼叫着。 突然,一道闪电爆亮,突闪而下。 随即听见一声巨响: “嘣窿…” 注①:本处来自百度,为免费字数。 废话一句(不收费):如果你真的喜欢本书,请求正版订阅。本书每新章也就200多订阅量,这钱也就够买两瓶水的意思。如果是真喜爱本书的朋友,请花一两块正版订阅一下,谢谢大家! 第二百四十章 不德之罪 强烈闪耀的白光瞬息即下,让人没有一点点的防备,伴着雷电摩擦空气产生的巨响。 “嘣…窿…” 一声雷击中物体的响声。 此刻,在城墙外远处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见一道雷电宛如一条巨大闪亮的火蛇,在空中扭动着身形而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落城头。 “这是怎么回事?”在张义成身旁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瞬间一片闪白。直到从眼睛的亮白中恢复回视力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才有不敢相信的问道。 眼前的张义成已毫无生息,上一刻他还能大喊大叫着,此时却只是张大着嘴巴,瞪着双眼。 只见他的手依旧在朝天举刀,但是身上冒出的缕缕丝烟正说明他的遭遇。在张义成身后的几名清军似乎也遭受了他的牵连,在这一刻纷纷软了身体,倒了下去。 强大的雷击瞬间烤热了落在城墙道面上的雨水,在张义成面前不远的几名攻城绿营兵,完全能感受到城道面上传递上来的热量。 “这是…”望着还站在那里不动的张义成,原本还在提刀警惕着的攻城绿营兵们有些不敢相信的相窥问道。 “兹…” 一丝丝小的空气透破声,又是一阵闪耀的白光。 “嘣…窿…” 再次传来一声雷电击中的响声。 此刻,原本还举刀朝天站立着的张义成也终于随着这次雷击缓缓倒地。 然而,就在他正要倒地之际。 “蹦…窿…” 再是一道闪电怒吼而下。 此刻,张义成终于可以倒在地上了。 只见他的手依旧还在紧紧握着刀,但是身体发肤具与被烧焦,宛若黑炭。他身上的衣物甚至有被烧着的痕迹,只是着火之处很快就被天空中落下的雨水浇灭。 眼前的这一幕若是让张瑞看见了,不嘚感叹一句:莫装逼,装逼招雷劈。 强大的电流再次燃热了城道面上的雨水,除了雨水带来的热量之外,张义成尸体旁边的人都能感觉到两腿通过电流的发麻感。 场面诡异而安静 “哗…” 强风急卷起一阵大雨,噼噼啪啪的砸打在人的脸上让人直感发疼。 “神助剿匪,天灭满清…” 此刻,面对着张义成的攻城绿营兵们听到了身后一道叫声传来。 “神助剿匪,天灭满清…” 在许多人还没有听清楚前面的话时,又是一阵声音传出。 不管是不是真有天帮神助,这口号就足以让攻城的人马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杀啊…” 攻城绿营兵们紧握住刀把,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力气一般,大喊大叫着冲往城墙道中守城清兵面前,与他们去厮杀在一起。 反观城墙道上的清兵,更多的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一些人准备下决心拼死抵之际,却听见身旁不远之地有声音传来: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投降的守城清兵从张义成尸体处不断的漫延开来。此时,攻城的绿营兵跟剿匪军们也不再疑虑其他,一路快速占领城墙。 守城清兵投降快让人难以置信,对于跪在城墙道上挡住去路守城清兵,甚至得攻城的人用脚踹开一条道来。 “快…快…快来帮忙,把城门打来。”快速抢占了城门处的一名绿营兵千总大声地对着跟在他身后的绿营兵喊道。 “是…大人。” 随着人手的加入,阻挡在城门的木头,沙石很快就被搬开。 “吱吖…” 沉重的城门在众人的合力之下,终于缓缓打开。 望着打开的城门,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李子居此刻也终于放下了心来。 郝一康之前说的问题不无道理,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接到有清兵援军的消息。然而一但他们接到了有清军援兵过来,也就说明他们已经身处险境之中。 与清军相比,他们这一路的剿匪军只能说是一路孤军。一旦他们攻城受阻被清军给合围了,那援军最少也得两个月的意思才能抵达这这里。 没有城墙的防护,在清军合击之下,即使剿匪军再英勇,也该是必败之局。 李子居觉得自己既然降入了剿匪军,也就不再奢望满清朝廷会原谅自己。正如剿匪军那些军正所说,当年的吴三桂对满清功劳够大吧,结果还不是让他们鞑子皇帝逼反了,落得一个家族灭亡。 自己是要战绩没战绩,要军功没军功。这满清朝廷要是胜了,自己还能活,这才有鬼了。 守城主将已死,城门被打开,延平府城被攻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延平府一旦被剿匪军拿下,则整个福建的西北面就完全暴露在剿匪军的面前。剩下邵武城的清军孤立难支,已经不足为虑。 这剿匪军驱绿营战绿营的法子,一路过来取得的战果相当不错。不但减少了已方伤亡,更能不断的吸收一些优质的兵源。 这与当年满清八旗以汉军战汉人的方法如出一辙。只不过是事过境迁,当年号称不可匹敌的满清八旗如今在剿匪军的战刀下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福建拿下后,剿匪军必定兵进江浙。一旦剿匪军能拿下南京,则整个天下的最富裕之地都在剿匪军的囊中。那时,剿匪军也就盘活了整个局面,拥有与满清这个庞然大物逐鹿天下的资本。 每每想到这里,李子居就在心中忍不住乐。 在其他人眼里,能做到守备也许是很不错了,但是李子居认为自己应该拥有更好的成就。在满清的制度之下,李子居也只能认命,然而剿匪军的到来让他看到不一样的希望。 赌,是每个人都有的天性。局面稳定了再下注也许会更安全,但是永远不会比冒险得的多。更何况李子居不认为自己会赌输。 雨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随着雨停,延平府的战事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张义成的“意外”身亡,加速了延平府守军的战败。此时,延平府城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兵马在战斗。 延平府以意想不到的结果就这么被剿匪军攻占了下来。 这消息传至京城时,京官们都是大跌眼镜,更是有人要告张义成“不德”之罪。 第二百四十一章 铜陵之战 是,不德之罪。 张义成被雷劈纯属是因为自己不修“德行”所至,这与朝廷何干? 朝上会议中,都察院有言官拿出了张义成平日是如何为祸相邻,鱼肉百姓,坏事做尽的证据;更有人大声指责张义成为人是如何混账。勾结江洋大盗,调戏妇人欺凌孕妇,甚至连母猪也不放过。 对于朝中的官员为什么会对张义成泼“脏水”,乾隆再清楚不过。至于他手底下的官员是什么德行,他也明白。如果可以的话,乾隆是不愿意下罪一个为朝廷尽忠而亡的将领,毕竟这样会寒了许多为朝廷卖命的人的心。 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如今反贼可是拿着张义成被雷劈之事在宣扬朝廷无德,被天所弃。如果朝廷找不到合理的说法反击,人言可谓,三人可成虎。 在与朝廷大义相比,即便乾隆再不愿意,张义成都必须成为朝廷的替罪羊。 张义成平日不修德行,罔顾君恩,罪大恶极,以至被天罚雷劈。其家人本该被贬为奴,流放宁古塔。 然,其虽有大罪,但圣上顾念其为朝廷尽忠。故而功过相抵,不作其他处置。 乾隆二十一年,时临中秋。 秋风瑟瑟,庭院深处有高木耸立。一阵微风吹过,几片老黄的由高枝上飘然落下,不由得让站在庭院中赏景之人倍感秋意苍凉。 “国公大人,你在这里呢。”苏云亭由慢步走来,躬身施礼问道, “哦,是云亭啊!找我何事?”正在观看着纷纷落叶的傅恒回过身子来说道。 “国公大人,芜湖的知府等一众官员已备下当地特色酒宴,恭请大人移步用膳。”苏云亭缓缓的回道。 “知道了,随我过去吧!”傅恒说完便没再多看这眼前的景色,迈开步伐离开。 “是,学生谢过国公大人。”苏云亭躬身答谢道,随即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傅恒身后。 自九江一役战败后,剿匪军一路尾追而来。傅恒所领清军边战边退,一众人马由池州退往铜陵,再由铜陵退守至如今的芜湖。 由江西一路退守到芜湖,傅恒本无再作他想,只想着在芜湖静候朝廷定下的罪责旨意。毕竟九江大败,不管什么原因,自己身为主帅罪责必定难以逃脱。却没想到,朝廷却传来“戴罪立功”的旨意。 君恩浩荡,如何不让傅恒感激涕零? 于是,原本心灰意冷的傅恒再次恢复了斗志。如果这次还不能给朝廷一个好看的成绩,即便是乾隆再维护,傅恒也难辞其咎。 在朝廷的旨意还没有到达之前,芜湖的官员乡绅无不对傅恒敬而远之。如今,朝廷旨意一下,这些人无又不是另外一副模样。 自古都是雪中送炭者少,锦上添花者多。为何如此? 无他,利益也。 正如傅恒去赴他们的酒席一样。并非傅恒有多瞧得起他们,只是身在他们的地盘,有许多的事情用得上他们。 傅恒始终都是大败而来,而非大胜归来。更需要他们帮忙筹钱筹粮筹兵,所以傅恒不得不降低身份,去与他们见上一面甚至许些好处。 安徽,池州府 铜陵,位于长江下游南岸。水利交通,便于运输。 “嘭…” “嘣…嘭…” 铜陵城墙上,火炮轰炸城墙的响声不断传来。此时,正是剿匪军在围攻这铜陵县。 铜陵仅作为位于长江的小县城,剿匪军上层早已下达了命令,务必在一天之内攻破铜陵。故而,战事一开始便异常猛烈。 “…砰…砰…砰…” 高大的攻城塔上,硝烟瞬间弥漫了起来。一声声的排枪齐射的声音轮番在响着,于空旷之地上形成阵阵的回声。 一上来就是弹药倾泻而来,铜陵城上的守城清兵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好不容易被城中官绅们用银子喂出来守城决心,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完全被剿匪军给打没了。 剿匪军主力进攻的铜陵城墙上,一片炮火、枪弹覆盖着。城墙道上残肢碎体,血肉模糊的尸体布满在整道防守城墙道上,鲜血由城墙道上流下,染红了整段的城墙面壁。 仿佛人间地狱一般的情景,守城清兵无不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自己就死了去。如果能一下子就死去还是好的,就怕是断手断腿在城墙道上被慢慢折磨而死。 银子是好,不过也得有命拿。守城的清兵无不纷纷退到谯楼中或者直接躲到城下去。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这是要正式爬墙进攻了。 “杀啊…” 洪亮的呐喊声响彻天际。 “上去,反贼要上来了,快上去守城。”铜陵城守备尤世慨手提着刀,带领着亲兵们正赶着在城墙下躲避的守城清兵。 “啊…” 此时,一个被米尼弹击中的清军惨叫着从城头上掉了下来。正掉在尤世慨眼前的地面上,抽搐几下就这么过去了。 “…砰…砰…砰…” 齐射的枪声还在轮番的响彻着天际,城门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尤世慨身旁的亲兵们无不紧张的握着刀把。若是可以,他们到希望尤世慨能带着所有人投降。 也不是他们悲观,只要还有一点理智的人都明白,在反贼如此猛烈炮火之下,这场战争他们绝无可能取胜。 “王壮,怎么了?害怕了?你不是说两广的廋猴子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吗?”尤世慨回头看着身后的一亲兵打趣着说道。 “大人说笑,属下哪里会把两广过来的瘦猴子看在眼里。只是他们的‘炮仗’声有点响得吵人,不习惯罢了。他们要是敢过来,属下会教明白他们该如何做人。”那叫做王壮的亲卫壮了壮胆气说道。 “哈哈…好。有勇士如此,何愁反贼不灭。待平定了反贼,本官亲自替你们请功,让你们也去做官去。到时候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尤世慨大声的激励道。 “属下(小人)谢过守备大人,愿为守备大人效死。”闻言的亲兵纷纷跪地答谢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攻克铜陵 尤世慨并非不知剿匪军势大而来。只是自古常言富贵险中求,尤世慨认为自己如果去不搏一把,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机会成为一代名将,流芳千古? 况且,傅恒跟他有约定,只要他能坚守十天左右,必有援兵。待铜陵之围一解,傅恒保他入旗,官升三级。傅恒的承诺让尤世慨欣喜若狂。 “肉”太诱人,以至于眼前有再大的危险也不值得一提,哪怕是螳臂挡车也毫无畏惧。 “杀啊…” “上…快上,攻上去…” 在混乱的呐喊声中,铜陵县的城墙上已经纷纷架上了梯子,攻城的人马不断的蜂拥而上。 “快,快出去守城…丟石头,丟木头…金汁…金汁准备好了没有…”铜陵城墙上也在急促的喊叫声。 “…砰…” 剿匪军的攻城塔随着攻城人马的步伐也在不停的靠近城墙,攻城塔上轮番不停的火枪的为攻城的人作最后的掩护。 “…咻…咻…” 靠近城墙底下,剿匪军的弓箭手们也不停的往墙缺口射箭。 “杀啊…” 第一个举盾上到城墙凹垛处的攻城绿营兵大喊着跳进了城墙道中。待跳入城墙道了以后才发现,这城墙道上的守军是不少,不过绝大多数都是躺在血泊之中不动或者是在那里捂着伤口嚎叫。 随着第二个攻城的绿营兵们跳进城墙之中,剿匪军的排枪声便停了来,城墙下的弓箭手们也停下了射箭,以免误伤己方人马。 剿匪军的火枪跟弓箭兵都已经作了做大的努力,剩下的就看到攻城的绿营降兵们的本事了。如果这样都打不过守军,那么攻城的降兵们也就怨不得剿匪军了。 清兵守军在战事一开场就受到剿匪军猛烈的炮火洗礼,死伤无数。直至攻城的人马攀进了城墙道中,这才敢蹬上城墙中进行肉搏,清军这样的士气能好才怪。 反贼能如此轻易便登上了城墙,而已方对于他们却毫无办法。要大炮没大炮,要火箭没火箭,弓箭射不过别人,即使能挡下了这一波攻城的人马又能如何? 如今整个铜陵城可都是被剿匪军团团围住,即使能挡住了这一波的反贼,后面的反贼也是一波跟着一波上来。 守城的将领们还说只要挡住反贼半个月即可,可是这才开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受到如此猛烈的攻击,还能如何守城抵抗? 与守城的清兵不同,此时攻城的降兵们却是异常的兴奋,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们之前还是百般无奈,准备英勇赴死状,却没想这么简单就攻上城墙,这与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爬上城墙的攻城降兵越来越多,但是抵抗的守军们却是越来越少。 “降者免死,降者不杀…” 许多攻上了城墙的降兵们操着一口正宗的安徽当地方言在大声唤降着。不管这喊叫有没有用,能喊多降一个自己多一分安全,没有什么比不用命去搏杀更好的了。 “你不是广东的瘦猴子,也是俺们安徽的老乡?”一守城的清兵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拿刀相对的攻城降兵问道。 “你傻啊!俺哪里什么广东的。俺是池州人。”看着他的攻城降兵不屑的回答道:“你降不降,不降老子的刀可不跟你客气。” “降,降…老乡,真的是投降不杀?”这守军询问道。 “骗你作什么,投降不杀,老子不也是投降过来的。不骗你。不但不杀,还会有钱领。但是你要是敢反抗,别怪老子刀下不认你这个老乡了。”这攻城降兵趾高气扬的吼道。 “这?是…是,俺这就降…”说着,这守军也不敢再多迟疑,直接丢了刀跪在地上投降。 无论是眼前的顺境还是身后洪亮的鼓声,都使得攻城的降兵们士气如虹,似洪水猛兽一般碾压着过去。守城的清军中除了少许的职业绿营兵,其余多属于乡勇。 城头的炮击早已把这些临时组建的乡勇的勇气轰没了,剩下的人多数只想着如何保住性命活下去而已,至于有几个冥顽不灵的人也无害大局。 战局已再明朗不过,不是顺降就是灭亡。 剿匪军如此快速就攻入铜陵城,让尤世慨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螳臂挡车。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傅恒敢跟他保证,只要他完成任务就能给他官升三级。 别说官升三级,就是跟他说直接官升总兵也没用,因为他根本完全不了这个任务。现在别说是十天,就是半天也没有办法抵挡这反贼军威。 一下子,尤世慨才想起来。傅恒可是手握着十多万兵力跟反贼一战而败,才逃到这里。他许自己这天大的好处,不过是想让自己阻挡一下反贼的步伐罢了。 相信连傅恒也没有考虑过自己可以抵挡得住反贼的攻击,可笑自己还傻傻的幻想着自己能力勉狂澜。 随着战事的推进,之前还叫嚣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两个的王壮等人,在被攻城的降兵们包围之后也都随着尤世慨纷纷弃刀而降。 直至王壮投降,他才发觉自己之前的叫嚣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剿匪军都没有出手,只是驱赶的降兵就已经足够把他灭了几回。 安徽,池州,剿匪军总部。 此时,在参谋部处庞大的沙盘上正插着许多的红红绿绿的小旗。 此刻,代表着铜陵城的红色小旗一如剿匪军的参谋们在沙盘上的推演一般,轻松的拔掉了那阻挡的旗帜。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沿着长江水道,放眼芜湖了。接下则是扫通水路,兵临南京。 南京,两京之一。 自明末后,汉人政权中,只有当年的朱明的国姓爷朱成功才有过兵临南京城下之威。可惜,他最终还是败了。 如今,百年时间。南京能否再次回到汉人的手里,也就只有看剿匪军的了。 整个天下都放眼相望,只要剿匪军能拿下南京城,站稳脚跟。那么天下文人必将争先来投,剿匪军也将正式拥有逐鹿天下的资本。 “报…六哥,福建有紧急军情。”参谋部军营房外,有通传声传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改变 “传进来…”屋内的张瑞放下手头的工作,对着跟在身旁的亲卫缓缓吩咐道。 福建,目前是李国忠(军长)跟蒋泓(军正)在负责。 当初的白丁一个的乡下小子成长为剿匪军的一军之长,李国忠靠的可不仅仅是他对张瑞的忠心不二,他的沉稳能干也让张瑞放心。 至于蒋泓,在直连山时便是剿匪军的骨干,其行事作风也属于沉着稳重之人。 张瑞有点想不明白,以影部跟参谋部收集到信息来看,他们二人如果按着参谋部制定方案行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对,为什么还会有紧急军情传来? “是…” 一小会后,门外就进来了一名风尘仆仆的通信兵兵。 “报,六哥。福建军情急报…”通信兵对着张瑞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双手递出军情信件。 刘石头见状,很自然的走了过去接过信件,然后打开了递给张瑞。 刘石头如此行径,倒也不是因为张瑞懒惰或者是他不尊重送军情过来的通信兵。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剿匪军地盘的不断扩大,张瑞不得不注重自身的安全。 同时,在后世的各种暗杀、毒杀、间谍杀…等等电影电视剧的影响下,张瑞还怎么敢拿自己的安全任性妄为?毕竟自己不再是一个毫无实权、一穷二白的山野村夫。现在各种凌乱交错的利益之下,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剿匪军说不定就会瞬间分崩离析,败亡消失。 其实也有人跟张瑞提议,早日大婚,只要诞下了子嗣则能安稳住大军以及群臣的心。 对于他们的提议,张瑞自然明白。不过,剿匪军从起义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半多些的时间而已。剿匪军会有这般快速壮大的发展连张瑞也是意想不到,只能说人心不在清。 但是谈起子嗣问题,张瑞这副身体现在也不过十七岁,过了年才只能算得上是十八。 这成年礼还没有到,在早龄结婚的古人来说也算是早的了。太早行房对于身体总归是有所损伤。张瑞也不说为别的什么,就算是要跟乾隆比谁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得长命,张瑞也希望能活过已经四十六岁的乾隆,不然岂不成为天下的笑话。 然而比起这些来,张瑞认为当务之急就是要拿下南京,进而占领东南边的半壁江山。如果南京拿不下,被满清反攻回来。那就别谈什么子嗣了,免得到时候他生出来也是受罪,正如洪秀全的儿子洪天福被满清来个凌迟处死一般。 信纸不大,内容字数也不多,大概只有几百字的意思。信纸右边结尾出赫然签着李国忠跟蒋泓二人的属名。 此刻,张瑞从刘石头的手中接过了信纸,放眼扫了几眼。 只见上面说道,福建近几日遭受了强台风,运输军粮的海船受了风灾沉没大海。广东那边即使能够在最快的速度接到信息,再准备军粮运送抵达福建军营也得近三个月,那军中早已断粮。 台风过境,百姓受灾。当地官府的官员贪污亏空库粮厉害,以至于福建此刻没有足够的库粮赈灾。福建的粮商们有粮在手,却不肯卖给剿匪军赈灾,却要高价卖于百姓,以至于百姓苦不堪言。 救灾如救火,目前二人协商张瑞的请示,是否先暂停对杭州攻势,全力救灾。对于无良的奸商能否便宜行事?同时,他们二人目前“扣”下由朝鲜过来的两艘粮船,用来平价粮食。对于朝鲜,六哥准备如何看待? 张瑞看完,轻皱了几下眉头。随着各种事务处理的越来越多,张瑞的眉间甚至都出现了皱纹。 此时,张瑞拿着信纸坐了下来。拿起桌面上的毛笔粘了粘墨砚里的墨水,快速的书写道: 进攻不可停,留下少许兵马监督当地官员救灾即可。至于那些奸商们,允许便宜行事。朝鲜粮船,不必在意,平价给钱即可。 随着张瑞的快速批阅完,他便又把信件折好交给刘石头,让他再安排人手给李国忠送回去。 “太平,去把秦岩给我找来。”张瑞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唤道。 “是,六哥。我这就安排人过去找秦团长。”陈太平回答道。 顷间过后 “属下见过六哥。”秦岩快步而来,行了军礼说道。 “秦团长,池州的那些乡绅地主们把粮都送过来了没有?”张瑞问道。 “是的,六哥。他们已经都运过来。”秦岩恭敬的回答道。 也难怪张瑞紧张。随着剿匪军的快速推进,剿匪军后勤的压力越来越重。为了能保证战事能更快速的推进,张瑞只好采用了尽可能的就食当地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后勤运粮的压力,进让他们能更多的运输兵器火炮、枪支弹药之类的战斗物质。 这种办法也不见得好,容易给大军形成断粮的危险。也正是这样,所以张瑞不得不在池州等待,囤积足够的粮草。 说是就食当地,其实主要就是要那些地主乡绅们出钱出粮。这方法对当地的地主乡绅自然不公道,不过跟自己的大军相比。张瑞也只能低声的说了抱歉。 钱粮,从来都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既然要钱粮,就只能问有这些的人要。普通百姓就是拿刀割也割不出几两肉。再者,张瑞也不是白问他们他们拿,这只是“借”,还会有利息还他们。 其实,也不是张瑞多“仁义”,对于那些没有作奸犯科的汉人土财主们,他们的钱粮也来得不容易。至于那些完全不肯合作的,只好杀鸡儆猴了。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地主乡绅在当地百姓面前可是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有时候朝廷的命令也不见得比他们话好使。 为了把更多的地主乡绅绑上剿匪军的战车,张瑞这个办法虽谈不上光明却也不得不说是好事。 胜了满清,一切好说。不胜满清,钱粮全无,自求多福。 为此,当地的地主乡绅们也唯有配合好剿匪军的宣传队进行征兵。 忽然之间,剿匪军的征兵工作由原本的越来越难便得容易上了许多… 第二百四十四章 唐努乌梁海 一阵风凛冽的吹过,唐努乌梁海面上泛起了错乱不断的涟漪。 唐努乌梁海位于喀尔喀蒙古西北,西伯利亚以南。北至萨彦岭,南到唐努山。 “乌梁海”之称出现于清代,其先世为中国史书中出现的“温良改”、“斡良改”;唐代的“都播”、“都波”… 在唐朝时,都播等部先后遣使请求唐朝在其地设置“唐官”,唐朝置坚昆都督府,隶属于安北都护府管辖……① 此时,乌梁海隶属于扎萨克图汗部的和托辉特部。 八月中,蒙古的气候早已转冷。 穿过乌梁海边的森森林木,在离之不远的丘陵处住扎着不少的蒙古包。 这蒙古包群的北面,有一个比较特别的蒙古包。与其他蒙古包相比,它要大上许多,同时它的布料亦更加的奢华。在整个蒙古包群中显得鹤立鸡群,身分尊贵。 此时,这个蒙古包有缕缕烟雾由顶部散发而出。走近一观,只见它的正中心有一堆烧得正旺盛的柴火在煮着水。 良好的换气系统,使得烟雾袅袅而上,柴火燃烧出来的热量暖和了整个蒙古包却不会使烟雾弥散开来。 蒙古包內堂处,左右按列放着六个案几,案几上摆着一些壳仁果子和一壶由茶砖沏出的浓奶茶。 此刻,蒙古包门外进来了十二个穿着相似,身形各异的蒙古人。 他们在参拜完坐在主位的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后,也就纷纷找位子坐下来。 “好了,人都到齐了吩咐下去,把烤好的牛肉、羊肉都抬上来。”看着纷纷坐落在位来人,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便对着身旁的侍从吩咐道。 “是…”侍从躬身行礼回答后便出了去。 “尊敬的青衮杂布台吉,不知道您召集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吩咐?”案几左边,一个身形粗犷的人站起来对着主坐上的中年男子躬身施礼说道。 “哈哈…挞库雅,你还是一样的急性子。”青衮杂布大笑了几声说道。 “尊敬的青衮杂布台吉,和托辉特的主人。你也知道,我挞库雅就是一个粗鲁的汉子,要是冲撞了您,还求见谅我的鲁莽。”挞库雅说着,再次用手按着心口对着青衮杂布躬身行礼 挞库雅,阿尔泰乌梁海人。 原本他们这些阿尔泰乌梁海人并不属于青衮杂布管理。只是三年前的秋天,青衮杂布带兵过来“降服”了起来他们。这才使得满清朝廷让他们这些阿尔泰乌梁海人归属于和托辉特部。 “挞库雅,本王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无需多礼。”青衮杂布挥了挥手,以打消挞库雅的担忧说道。 “谢谢尊敬的青衮杂布台吉。”挞库雅依旧是施礼回答。 青衮杂布见状,也就不再纠缠下去,然后它对着挞库雅的道:“挞库雅,本王有好一些时间没有在和托辉特,你跟你部落的族人们现在过得如何?” 对于青衮杂布的问话,挞库雅一时间也猜透他的意思,只好模糊的回答道:“回青衮杂布,部落也没有太多改变,过得也就马马虎虎的样子吧!” “马马虎虎?怎么,我可是听说了,自喀尔喀蒙古撤驿之后,你们可是在汉商那里抢了不少的好东西。”青衮杂布一副调笑的模样,对于手下的抢掠毫不在意。 “嘿嘿…也没拿到什么东西,都是部落里族人们生活所需。”挞库雅脸露着笑容的回答道。 “你们的事,我不理。再说了,那些汉商们个个肥得流油,他们满人拿得,我们这些成吉思汗的后裔怎么拿不得?”青衮杂布毫不在意的说道,对于汉商的抢掠是理所应当一般。 “台吉说得是,要是我们蒙古人的成吉思汗还在,哪里有满人什么事。”挞库雅附和着说道。 挞库雅的话让在坐的人纷纷点头认可,甚至有人大吐苦水,诉说着对满清的各种剥削不满。 “连额琳沁多尔济亲王都被满人杀了,他们满人实在欺人太甚…” “可不是,额琳沁多尔济身为成吉思汗的后裔,‘向不治罪’,这满洲人欺人太甚!” “满人就只会征用我们为驿兵,却从来不给我们好处…” …… 听着自己底下“鄂拓克”(蒙古语:小部落)将领们对满清的各种不满,青衮杂布却是很满意。只见他伸出手来压了压喊道:“好了,诸位停一停。” “看来诸位也是对满清不满,如今准葛尔的阿睦尔撒纳虽然势弱但也还在反抗着满清。我们难道就是懦夫?我们要用行动告诉满人,蒙古的草原只能由蒙古人陈驰由不得他们满人放肆…”青衮杂布大声呼喊道。 “好…青衮杂布台吉说得太对了,这是我们蒙古人的天地…” “对…我们蒙古人绝对不是他们满人的奴仆…” 一群的附和声下,一只烤羊跟烤牛被抬了进来。 蒙古包中暖意融融,大碗的酒倒满,就着块的羊肉牛肉吃下,让人甚是满足。 酒碗交错之间,个个红光满脸。 “呃…” 一个饱嗝响来。 “喀乎额,你带来的这个酒真不错,喝着就比我们的马奶酒上劲。”坐在案几右列第二位的延回达很是满意的点头说道。 “哈哈…这个听说是汉人们的山西什么酒。我前不久抢了一队汉商才搜刮来的,这不是看见青衮杂布台吉在,这才拿过来与大家分享一番。”喀乎额说着便对青衮杂布躬身行礼。 “喀乎额有心了。”青衮杂布举碗示意道。 “那些汉人们总能做出好东西来,能拿他们做奴隶再好不过了。”延回达说道。 “可不是,除了成吉思汗,不知道还有谁能带领我们蒙古人再次杀入中原的花花世界去。”青衮杂布叹息道: “如今满人如日中天,想来不会再有我们蒙古人什么事了。” “不,青衮杂布台吉。恕我冒昧打断您,说满人如日中天就错了。我前些天不是抢了一伙汉商,当我正准备杀了他们时,您知道他们跟我说了什么吗?”喀乎额突然之间打断青衮杂布的话说道。 注①:详见百度。 (对于蒙古地域风俗多不了解,如有错误,请多指点,谢谢!) 第二百四十五章 密使 喀乎额话音刚落,在场的每个人都被他的话给吸引了,本来还有些吵杂的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喀乎额,别卖关子了…”有人催促道。 “喀乎额,你别不是被那些汉人给骗了。他们那些汉商可都是奸狡之徒,这满人还能有什么消息没有透露出来…” “就是,就是…” 对于身边的人的各种调侃,喀乎额只是毫不在意的轻轻笑了笑。在喀乎额看来,要是引起座上青衮杂布的兴趣,青衮杂布说不定还能赏自己一些什么。 “喀乎额,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喀乎额的话也让青衮杂布感到了好奇。 他对朝廷的关注不算少,虽然在汉地也经常有造反之事,不过都起不了什么风浪就被满清朝廷给打压了下去。 在青衮杂布看来,汉人的造反实在不值得一提。那些被圈作牛羊一样的奴隶能干得了什么事?唯一骁勇善战的蒙古勇士才能让满人有所顾忌。 虽然青衮杂布是看不起汉人,但是如今的状况,任何有关于满清的消息都不容青衮杂布可以轻视。 喀尔喀蒙古额琳沁多尔济亲王被乾隆赐死之事,却是吓到了青衮杂布。同样是与阿睦尔撒纳相交,身份尊贵如斯的额琳沁多尔济都会被赐死,那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回青衮杂布台吉,那人说他是什么狗屁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派过来的密使,如今他们大元帅已经带兵攻占了满清的整个东南边。还说他们截获一条满人要对付我们的消息。”喀乎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似乎只为转述,真假不论。 “喀乎额,我敢说你一定是被骗了。谁人不知道,这满清朝廷的钱袋子主要就在那边,要是那些汉人真是占了那些地,满人还会顾得上我们?”坐在喀乎额旁边的格隆多满脸不信的打断着道。 “就是…满人要是这都不扯兵回去平乱,他们的江山还要不要了…”又是一人附和着说道。 “这些我哪里知道。青衮杂布台吉,人我也都带来了,要不让他亲自跟大家说?况且那人也说希望可以见您一面。”喀乎额望着青衮杂布请问道。 “也好…喀乎额,让人去带他过来吧!如果他是密使就听他说说什么,他要不是,就直接剁了喂狗。”青衮杂布随意的说道。 “是…青衮杂布台吉。我这就差人过去带人过来。”喀乎额回道。 风,凛冽的吹着。 寒风中夹带着唐努乌梁海的湿气,很是冰凉。 此时,一个小小的蒙古包中挤着十来个人。这些人形态各异,有中年管事,有赶车小厮,还有身形颇为粗壮的护卫。而这护卫中有好几个身上还包扎布条。 外边冰冷,即便是狭小的蒙古包中挤着十多个人,没有点燃篝火依旧是让人备感寒冷。 “叽咕…” 一声肚饥声传响。 此刻,一个蹲在地上的小厮正对另外一个坐着的小厮吐了口气说道:“好冷啊!吴大哥,还饿…” 说完,这小厮又对着自己手掌喝了一口气,然后猛搓了几搓自己的手。 “没事,小春子。有吴大哥在,一会就让你吃上好吃的烤羊肉。”只见坐着那的吴卫伸出手来拍了拍那个小厮的肩膀后回道。 “真的?那就太好了。我可还没有吃过羊肉呢。以前看见别人吃,那味道可香了。”李春不疑有他,高兴的回答道。言语间,似乎有口水流了出来。 要是在以前,吴卫说出这些话,李春最多就觉得吴卫是在安慰自己。 可是就在三天前,商队被抢的时候,当时不少的人都被杀死了。就在李春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吴卫却以一己之力保住了剩下的所有人。从那一刻起,李春就认定了自己这个大哥吴卫的能力。 “吴家的小子,你也别吹太过了。你要能保证我们所有人的命,我们就对你感激不尽了。”那中年管事叹了叹气告诫道。 “黄管事,什么吹不吹的。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面吧!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打听了他们不少的消息,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了。”吴卫笑着说道。他那自信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倍感安心。 “吴卫好样的…” “吴大哥英雄少年…” “黄管事,你就别担心了,要不是吴卫,我们都已经是死人了的…” 在各种吵杂声中,蒙古包的门帘处忽然进来了一个蒙古,对着里面用着蒙古语大声叫唤道:“里面的汉人使者,我们台吉叫你过去。” 吴卫跟商队来蒙古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敏而好学的他也多少懂些蒙古语言,正常的交流问题不大。这也是剿匪军影部选着他的理由。 说起来,他吴卫不过是山西王家商队的一个赶车伙计。在剿匪军攻下湖北武汉时,吴卫正好跟随着王家少爷到武汉谈生意。 在机缘巧合之下,他被在武汉的剿匪军影部人员找上。吴卫平时虽说有些胆气,但是剿匪军毕竟于朝廷而言是反贼,这造反可是要杀头的。如何让吴卫不胆战心惊? 可是,在剿匪军影部的人各种“大义感召”之下,特别是见识过剿匪军那惊人的攻势,吴卫也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作为多年的随车伙计,吴卫渐渐懂得。想要出人头地,除了好学机灵以外最重要的是学会把握机会。而机会从来不会过多的等待某一个人。 原本吴卫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是:通过努力得到主人家赏识,做个管事。学了经验以后再拿积蓄做点小生意也就知足了。 可是,如今却有着更让人向往,更远大的前途摆在自己的眼前。让吴卫怎么能不动心? 的确,造反是有被砍头的危险。但是自古富贵险中求。剿匪军若是成了,自己能流芳千古,亦能改变自己后世子孙的命运。若是剿匪军败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堂堂汉家儿郎,还能让满人一直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于是,吴卫就加入剿匪军。 第二百四十六章 脸面 “这个壮士,我蒙古语说得不是很好,能否带上我家管事作为翻译?”吴卫站起来对着进来通知的蒙古士兵抱拳说道。 “这…”蒙古士兵稍微语塞了一下,想了想后催促道:“那就带上吧!你们快点随着我来,别让我家台吉久等。” “行,我们这就可以过去了,还请壮士带路。”吴卫拱了拱手说道。 此时在吴卫的身上已经找不出赶车伙计的痕迹,完全呈现出了一副上位者的作态。 “哎…我这把老骨头哟!怎么就…”黄昂虽然很是不乐意吴卫叫上自己,却也只能无奈站起来跟了出去。 其实黄昂也明白,若非吴卫编出一个什么汉王密使的名头,估计他们此时都已经被这些喀尔喀蒙古人给杀死,葬身狼腹之中了。 可是,要如何圆这个谎言?吴卫自十三岁进入王家跟车,哪里会是什么汉王密使?汉王是谁,有谁知道? 如果圆不了这个谎言会怎样?黄昂不敢再继续想下去。黄昂自认为自己是圆不了这个谎,如今只能就看吴卫有没有本事骗过那些蒙古人了。 一路走来,吴卫神情凝重,沉默无言。黄昂虽于吴卫并行,更不敢出声打扰吴卫。 黄昂明白,吴卫现在是在思考着一会该如何回答那些蒙古可能提出来的问题。如果自己还不识趣的打扰他,那不是太过不懂事?而且自己这些人的命可以说都在吴卫的言语之间了。 路程没有多远,几个弯绕的功夫。他们几人也就到了。 “报,青衮杂布台吉。人已经带到。”蒙古包外,带领的蒙古士兵让门口的护卫通报道。 此时,只见原本还在嘴里正嚼着羊肉的青衮杂布,端起面前盛满酒的酒碗大饮上了一口,伴着浓香的酒咽下了口中的羊肉后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台吉…” 随着话音落下,蒙古包中的人无不放下手中的酒肉,纷纷盯着那门口处。 片刻之后,一道亮光冲门帘处闪显出来,只见那掀开的门帘中出现了一老一少两人。正是跟蒙古士兵过来的吴卫跟黄昂。 众人打量了一下。吴卫身高谈不上高,但是与在场的蒙古人相比却也谈不上矮,只是没有他们壮实。相反,黄昂比起在场所有人都要高上些许,脸上带着些文人气息。 “你就是汉人的密使?”青衮杂布望着黄昂下意识的问道。 青衮杂布常年与朝廷打交道,对于汉人爱用文绉绉的“弱鸡”早已成了潜移默化认知。故而青衮杂布并不会认为所谓的密使会是旁边年轻的小伙子。 “回…回台吉…我不是,小人旁边的这个才是。”黄昂有些颤抖的用着蒙古语回答了青衮杂布,随着便用着习惯性的手势指向身旁的吴卫。 “哦?”黄昂的话让青衮杂布有些意料不到,他不由得好奇地重新打量吴卫了起来。 吴卫依旧是笔直的站在那里,没有其他异动。与黄昂的畏惧不同,他却是抬着头毫不畏惧的望着青衮杂布看过了目光。 若是以前,饶是吴卫再有胆气也不敢直视青衮杂布。毕竟格局就在那里,这不是他能随随便便就可以越过的坎。 不过 “你害怕我?” 此刻,吴卫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第一次面见张瑞时的情景,他依惜的记得张瑞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话。 吴卫听说过剿匪军的主帅六哥非常年轻,却没有想到见到本人居然可以这么年轻,年龄似乎比他还要小上几岁,有点像邻家小弟弟一般。 可是,即使是这样,吴卫依旧是在潜意识中就害怕张瑞。 一个能打败朝廷,占据这么大一片疆土的人怎么能让人不害怕?而且吴卫还听说这个张六哥可是曾经以一己之力就杀了十多个绿林好汉。 也正是种种的传闻以及见到张瑞时,张瑞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吴卫感到由心的畏惧。所以吴卫在看见张瑞望自己的时,目光就躲闪了起来,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惹了张瑞,被他一刀给剁了。 “是…是…是的。”吴卫颤颤抖抖的回答道。 “好端端的,为什么害怕我呢?”张瑞看着吴卫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张瑞只是简单的问话却让吴卫脑海已经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愣住在那里猛揪着自己的衣角搓动。 张瑞见状,只好走了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对他说道:“记住,在我这里,只要你身负正气,无惧于任何人。”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吴卫好像突然之间悟到了什么一般,望向张瑞的目光竟然不再躲闪。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句看是简单的话,有时候就像真言之语,待点破的迷雾的窗纸,就会看到另外一片不一样的天空。 吴卫还清楚的记得张瑞在给他下达了命令后所说的话:“记住,你这次去是代表我们剿匪军。你如果觉得自己做不来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不会怪你。” “但是,你如果选择去,就要记得,绝对不可以因为贪生怕死而坠了我剿匪军的脸面。不然,就是我饶得了你,我身后的弟兄们可都饶不你。” “你是汉人的密使?”此刻,吴卫的耳边传来了青衮杂布的话。 “放心吧!汉王,我就是身死也不会丟了剿匪军的颜面。”吴卫心中暗念道。 只见吴卫手按着心口对着青衮杂布躬身回答道:“是的。尊敬的台吉,我是汉王派过来的密使,我…” “你等等,你所说的汉王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个人?”青衮杂布打断吴卫问道,语气颇为不屑。 青衮杂布说话的语速稍微有些快了起来,吴卫有点听不明白。幸亏黄昂的蒙古话说得比较流畅,也就帮忙翻译给吴卫,吴卫这才了解青衮杂布所说的话。 “台吉所在的地方是在蒙古的极西北之地。地偏,对天下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也是正常的。不知道台吉有什么听说过剿匪军呢?”吴卫问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证据 “剿匪军?哈哈…你们听听,这是把满人当成匪了…”青衮杂布看着座下的诸多部落大笑着说道。 “哈哈…可不是…” 众人附和着说道。 “什么狗屁的剿匪军,不会就是二流子的…”青衮杂布大笑着说到这里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然后正色看向还站在那里发愣吴卫,疑惑的自然自语道: “剿匪军?不会是…” “你,问他,他们是不是真叫做剿匪军…”青衮杂布指着黄昂大叫着问道。 青衮杂布的激动让在场的蒙古将领们很是不解,这什么剿匪军,台吉真有必要这么激动? 黄昂也让青衮杂布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转向吴卫说道:“上面的那个台吉让我问你,你们真的是叫做剿匪军?” 青衮杂布的语速说得很快,吴卫看着他在上面大喊大叫着还有点迷惑,这青衮杂布是不是突然就发疯了。直到听到黄昂的问话后,吴卫这才明白过来。 “这还能有假?告诉他,如假包换的剿匪军…”吴卫傲气的说道 待黄昂转述完,青衮杂布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坐了下去。 “台吉,怎么了吗?”一蒙古将领问道,其他的人也是在急切的看着刚坐下去的青衮杂布。 “如果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剿匪军就真是……”青衮杂布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真是?…什么?…”众人听得是一头雾水,期待青衮杂布的解说。 “这剿匪军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很正常,满人们藏得够深。我也是在一个驿站上得来的消息。当时那里说汉地有汉人在造反满人,声势浩大。我当时还以为是假的,真想不到啊…”青衮杂布有些感叹,随即向吴卫问道: “你说你是剿匪军的人,可有什么凭证?” “这个我的身份令牌,请过目。”吴卫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大概两寸大小的精钢牌子递了上去。 待青衮杂布由侍从手中接过牌子一看。只见上面刻着很多他看不懂的编号字符,唯有用汉字书写的影部以及吴卫等字他看得明白。 虽说青衮杂布看不懂这令牌的绝大部分信息,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就是如果眼前这小子是假的可能性非常低。 一个赶车的小厮绝对没有可能有这么精美细致的东西,单单是这手中的精钢都是难以多得了。 青衮杂布把令牌还了回去后,就让人给吴卫、黄昂二人加了位置。 “你们汉王让你过来有什么事情?”青衮杂布没有任何客套,望着吴卫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台吉,我们潜在皇城的影部兄弟在前些日子探得一则关于满狗对付你们的消息。原本你们离我们远不可及,按理说我们也可以不理会。不过我们汉王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就派我过来了!”吴卫缓缓说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有点意思。是什么消息?说来听听。”青衮杂布好奇的问道。 “乾隆将命一个叫做乌雅兆惠的人对准格尔进行‘三光政策’,而…” “等等…”在吴卫正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听道黄昂翻译的青衮杂布连忙伸手出来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什么叫做三光政策?” “这个三光政策就是烧光、杀光、抢光。烧光住所,杀光青壮、老人和孩子,抢光女人和钱财。”吴卫正色的回答道,语气平静的似乎理所当然。 “什么?你没有骗我?”青衮杂布听完再也坐不住,震怒的站起来吼道。 此刻不但青衮杂布,连坐在这蒙古包中的蒙古人都是红起了眼睛,异常愤怒。 “骗你?没有这个必要。”吴卫毫不在意地回道:“你们可以选择不信,也可以选择不抵抗,甚至可以现在就把我拖出去砍了。不过我希望你们不会等到回归了你们长生天的怀抱再后悔。” 吴卫的话让坐上的青衮杂布脸色变化不停,几个还想着请命砍了吴卫的蒙古将领也忍住了口中的话,愣是没有吭出一声,都在看着青衮杂布。 “对了,我想起了还有一件是关于你青衮杂布台吉的消息。”吴卫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大声呼了起来。 本来还在沉思着青衮杂布再次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在那惊呼咋起的吴卫。 “过来围剿你的是一个叫做成衮杂布的人,你的一家已经被定了死罪,你本人要是没死被捉住了:更是是凌迟处死之罪。你的部下,一经逮捕,立刻处死。” “不可能,你骗人…” “汉人骗子…” 吴卫的话让在场的蒙古将领们不由得群起而大声着呼喝。 “嘿嘿,我还是那句。你们要是觉得我是在说假话,大可不必信就是,到时候看是谁会后悔。”吴卫用近乎无赖一般的语气说出这话时,刚刚还在呼喝的人却只能面面相窥,无言以对。 诚然,吴卫也许就是在空喊“狼来了”而已,可是他们却不能不防着。因为狼要是真来了,喊话的人不一定会被吃掉,但是他们的“羊”肯定跑不掉。 在众人的沉默之下,青衮杂布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有带着证据过来吗?要是没有证据,这话就是传了出去,有多少人能信?” 在青衮杂布决定发动“撤驿之变”之时,他就有考虑过这以后还有没有回头路的问题。 喀尔喀草原是很大,可是与庞大的清帝国相比,它还是太小。更别提他那小小和托辉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可是,阿睦尔撒纳的造反使得满清连喀尔喀亲王额琳沁多尔济都赐死,而与阿睦尔撒纳素有来往的青衮杂布要是还认为自己不会受到牵连,不是显得自己太傻了? 早在乾隆十六年,青衮杂卜就曾因为“坐纵属私与准噶尔互市(纵容下属与准噶尔通商贸易)”之罪而被削爵降职。 青衮杂布不想死,所以他就发动了这“撤骆之变”,拉动整个喀尔喀草原下来。满清为了平定整个喀尔喀草原也就只能大赦,说不定自己也就可以躲过一劫。 可是,一切似乎事与愿违。 “我们汉王说了,证据这东西。台吉肯定有办法弄得到①。”吴卫回答道。 注①:参考青衮杂布发动“撤驿之变”之时伪造兵符,散布谣言之事。 第二百四十八章 广西奏章 清晨,阳光温婉柔和。渲洒在金漆漆的琉璃瓦上一片红亮,显得格外的平静自然。 时临九月,北平天气已慢慢转寒。 虽有日出,依旧是寒气逼人。晨早的气温普遍较低,今日更甚。 一些外出的行人被这突然的寒气弄得有所不适了起来。寒冷的气息让街上行走的人清晰可见由自己口鼻中呼出的热气变成雾气的形态。 此刻,街道上许多出门时身着较为单薄的人都不由得的用手掌搓着两边的胳膊,然后紧扯自己身上的衣裳裹好自己匆匆行走着。 紫禁城,乾清宫。 深宫大院,寒风急促,常有风啸声起。行走于宫道之中的太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寒流弄得哆嗦。 “呼…” 又是一阵短促的风啸声响起。 风不大,却听得人心中厌恶异常。 “啪啦…” 乾清门殿外,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声传来。 此刻,正在殿內准备跟众大臣朝会商议的乾隆不由得眉毛一皱,心中很是不喜的问道:“何人在殿外失仪?” “奴才这就去看看。”乾隆身旁的服侍太监王泳立马躬身行礼道。 乾隆眼角一挑,微微的一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太监王泳便识趣的退身下去。 底下的大臣们看着这无端之事也不做声息。朝廷如今战事不停,琐事一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勾不起他们的八卦心思。 若是按着平常的早朝议会,乾隆一般都只是在养心殿西暖阁召见大臣们商对了事。 可如今,东南边战事不停。朝廷派出重兵依旧没有能剿灭南边的反贼,反贼还越战越勇,非但占据湖广之地,兵锋也已进入了江南之地。 江南诸地,乃朝廷的赋税来源的重要“钱粮袋子”,万不可有失。如果朝廷不能尽快的平定这场动乱,别的地方的动乱再起,那大清帝国的根基将就会被动摇了。 若只是一面交战,对于大清帝国而言也不用那么吃力。可是西北准格尔还未完全平定,喀尔喀蒙古又起撤驿之变。 帝国多事之秋,朝廷面临的危机完全不亚于大清圣祖爷康熙当年所面临的“三藩之乱”,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乾隆也效仿自己崇拜的圣祖爷康熙,在乾清门举行“御门听政”。祈求大清的列祖列宗庇佑,大清帝国能平定天下,再造就一段传奇佳话。 “兵部尚书舒赫德何在?”乾隆扫了一眼满桌子奏折断然问道。 “启奏圣上,奴才在这。”只见舒赫德从站列之中急步迈出,跪拜在地回答道。 “平身吧!”乾隆扬了扬手说道。 “奴才叩谢陛下。”说完,舒赫德从地面上缓缓爬了起来。 “朝廷不是一早就下旨让广西提督郑远贞领兵由广西进攻广东了吗?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听到动静,广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乾隆很是生气的问道。 “回禀皇上。受南边战事影响,京城与广西的驿路不畅,广西军情得绕道传送,奴才今早才收到由广西传递过来的加急奏章。时间匆忙,奏章还没来得急上递皇宫。因此,奴才斗胆直接把广西传来的奏章带在了身上,正准备启禀此事。”舒赫德躬身礼拜说道。 随即,舒赫德便由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本奏章递交上去。 乾隆手里接过递上来的奏章,直接放在了案台上,也没有准备展开一看的意思。 “它在上面说了什么?”乾隆问道。 “回圣上。广西提督郑远贞在奏章上说:他在七月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粮饷,也策动了广西地方上的土司们共同出兵进广东。可是…”舒赫德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乾隆的面色。 “可是什么,别给朕吞吞吐吐的,继续说下去。”乾隆厉声说道。 “嗻,奴才遵旨。”舒赫德也就继续说了起来。 “可是,在郑远贞准备兵进广东之时,安南国国主阮光平①可能是在哪里听到了朝廷在南边战事,近来躁动不安,不断在广西的边界挑事。虽然安南国此时还有所顾虑,但边境上已不断发生刀兵之事。” “安南小国,也敢欺到朕的头上。眼里还有没有我大清国…”乾隆怒拍了一下面前案桌,大声喝道。 “皇上息怒,臣(奴才)等有罪…” ……… “舒赫德,你继续说下去。”乾隆继续说道。 “嗻,奴才遵旨。” “郑远贞本想着以朝廷之令为主,待兵进广东后再回守广西,也就对安南国便多加忍让。却不想安南那边不依不饶,如今双方已是剑拔弩张之势。” “许多让郑远贞策动好的土司在知道这事后,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纷纷撤回了自己的兵马。如今郑远贞能调动的不过是自己手中区区两千来绿营兵以及数百的土司兵而已,而反贼在郁林府就囤兵数万。如若贸然进攻,实属不智。” “那郑远贞这次上书是何意?”乾隆脸色很是不好的问道。 “回禀圣上,郑远贞的意思是与任何一边交兵对广西都不利,不如维持现状,广西还能为朝廷提供钱粮税收。”舒赫德吸了吸气回答道。 “好,好个维持现状。众位爱卿以为如何?”乾隆气急问道。 底下瞬间一片议论声起,却没有人出来建言。 “傅森,这事你怎么看。”乾隆扫了一眼底下议论的人说道。 “回禀皇上,奴才以为。安南小国不过是以为我大清国此时正陷入战事,想要从中获取利益。朝廷大可谴使者质问安南国,以我大清天威,料想它也不敢不收起它的那点小心思。”傅森由站位走出,行礼后说道。 “至于广西那边,兵进广东的计划不变。如果广西的那些土司们不愿出兵相助,朝廷可以让广西提督郑远贞由当地百姓中抽丁组建乡兵。唯有扰乱广东,使反贼首尾难顾,便能扰乱反贼军心。对于平定反贼 “好,兵部有何看法?”乾隆看着舒赫德问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 短毛贼 “回圣上,奴才附议傅大人之言。奴才以为安南小癣,不以为惧。反贼当为朝廷之重。”舒赫德礼拜回答道。 “如此,兵部,礼部各拟旨传下去。”乾隆吩咐道。 “嗻,奴才遵旨。” “户部尚书阿里衮。”乾隆再次点名道。 “奴才在。”户部尚书阿里衮立马站了出来,甩了袖子跪地回答道。 “朝廷与反贼在江宁府之战至关重要,大军断不可因为粮饷不济而影响战事,粮饷之事可有拨付好?”乾隆问道。 “回禀圣上,大军之事奴才不敢有丝毫怠慢。奴才早已拨付库银运往并着令地方全力供给大军粮草,同时下令让范家协同运送军粮。范家运送军粮早已轻车驾熟,定然不会拖累大军后勤。”阿里衮回答道。 “好。”乾隆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傅恒,朕可是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朕的半壁江山,你可别再让朕失望,不然就朕想保你都保不了。” “接下来是商议准格尔的战事…” ……… 随着时间的流逝,早朝也一如往常的结束。 乾隆慢步回往寝宫之时,突然之间发现在身旁的太监王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你有什么事?” 王泳立马躬身礼拜道:“启禀圣上,今早在殿前失仪之事已经问出了结果。” “噢?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这事。是谁?”乾隆突然之间才想起这事。 “是茶水司一小太监,受了寒,这才不小心打翻端送过来的茶水杯子。”王泳恭恭敬敬地回道。 “殿前失仪,该当何罪?”乾隆面无表情的问道。 “罪死。” “让他安排工作的领班太监去看守皇陵去吧!用不回宫录用。”乾隆吸了口气吩咐道。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吩咐下去。”王泳不敢脸露出一丝的情感,双手甩了衣袖跪拜在地上,用着近乎麻木的声音回答着。 “下去吧!”乾隆转过身去挥了挥手说道。 “嗻,奴才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王泳跪退到了一旁去,等待乾隆转身离开这才敢慢慢爬起来。 殿前失仪,这罪可大可小。就这茶水司小太监所犯之事本来也算不得什么。毕竟不是在皇帝跟群臣的面前摔坏杯子,若不是被乾隆听到声音,顶多就赔点银子了事。却没成想乾隆不单听到了,还追问了。 王泳料想着乾隆顶多就让人抽他几鞭子了事,这才斗胆多加一句,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王泳现在回想都暗自害怕,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自古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奴才的命什么时候不是随着主子的喜好。自己可还多什么嘴呦!” ……… 江苏,南京(江宁府)。 中国四大古都之一,有“六朝古都”、“十朝都会”之称,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历史上曾数次庇佑华夏之正朔。 南京地处中国东部地区,长江下游,濒江近海。与其重要的地理位置相比,它的政治意义上更不能让人忽视。 南京一名由明太祖朱元璋定都而来,它还被称作金陵,建业,建康,集庆,应天等等。明永历三年,清顺治六年,清军攻克南京,改南京为江宁府。 江宁府,安民道,天香楼。 天香楼,始建于明朝天启年间,取意天下之香。 明末清初时期,几经兵灾祸事,此时已隶属两江总督府的产业。天香楼楼建五层高三丈有余,除底楼与顶楼外,其余三层皆内设雅间,內有艺妓弹唱。除消费之高外,其更是宣称非文人雅士不得入內。 天香楼四楼,靠近南边的一雅间內。 此时饭桌上正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围坐着两名身穿锦缎的青年在把酒话聊。 “启原兄,请。”左边的青年双手举杯敬酒道。 “元徽兄客气了,请。”坐于右边的柳启原连忙回敬着说道。 待二人喝下杯中之酒,再次客套的动了筷子。 “多日不见,启原兄可有听说南边兵祸之事?”游元徽咽下口中之肉后缓缓问道。 “我虽然常深居家中苦读,但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之徒。元徽兄说的可是南边短毛贼之事?”柳启原瞬间就起来精神回答道。 “说的可不就是短毛贼。要知道我大清可是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死规矩。这辫子乃是命之所在,若非反贼,谁人还敢剪了头上的辫子。”游元徽回答道。 短毛贼乃是满清对剿匪军的另外一种蔑称。 一则是由于剿匪军壮大的过快,许多剪完辫子的将士还没有来得及长出长发就已经进行跨省越境的作战,故而给满清的官员看来都是短发的样子。 二则是剿匪军事忙,张瑞又习惯于后世短发的整洁易打理,故一直以短发事人。经过精心修剪的短发让人看着精神,负有阳刚之气。在张瑞带动下,剿匪军上行下效之下,倒也没有什么异类。估而剿匪军一直都是以短发形象事人。 以儒家文化而言,要恢复汉家衣冢,自然要谈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焉敢毁伤。 不过话由人定,满清那如此丑陋的辫子发型都能剃,更何况是看着精神阳刚的短发? 对此,剿匪军给出的说法是:这是断发明志,誓死推翻满清鞑子。 至于平民百姓,只要不留满清那头象征奴隶的辫子,爱怎么打理自己的头发。张瑞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限制。 “他们既然都造反了,自然不在乎什么留不留发的问题。难道他们留着辫子,朝廷就能不砍他们的头不成?”柳启原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然后拿起酒瓶倒满二人的酒杯,敬了一杯说道。 “其实这辫子是真丑,不然我们大伙出门也不会都带着头上这顶瓜皮帽。只是这上百年杀戮下来的规矩,敢拿头试刀的还留下谁?” “启原兄所言正是。可伶这天下才承平多久,这次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死去了。”许启原吸尽杯中的酒,叹了口气回答道。 第二百五十章 宴请 “元徽兄不必如此感伤,这世上之事又怎可能事事平顺?”柳启原边说着边拂起右手的袖子,举筷夹起一块肉嚼了起来。待他就着杯中酒水一起咽下之后又继续说道: “反贼,朝廷自然是要去剿灭的。至于有多少百姓受遭罪甚至是无辜而死…这也是无奈之事。总有不知道死活之徒要拖累别人和他们一起死,这也怨不得朝廷。” 游元徽看着正吃着酒菜侃侃其谈的柳启原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启原兄说得太对了。来,来,我们喝酒。” 游元徽一赶之前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拿起酒壶倒满二人的酒杯。 “不说这些伤人心的事。来,启原兄,小弟敬你一杯。” 二人又是一杯下腹。 “启原兄,听说这短毛贼就快要来到我们江宁府,不知道你可有听闻?”待酒下腹中升起暖流之时,游元徽突然靠往柳启原那边低声问道。 随着游元徽的声调,柳启原也是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元徽兄,既然你问了,我也就偷偷跟你说吧!听家父说,短毛贼现在已经就在江宁府边境,虽然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打过来,不过…” “那江宁府将会关闭城门之事…”听到剿匪军就快打到江宁府来,游元徽不由得心中一紧,焦急的打断柳启原的话。 “……” “笃笃笃…” 就在柳启原准备回答游元徽之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柳启原跟游元徽被这突然的敲门声吓了一个激灵,只见游元徽连忙警惕对着门口问道:“什么人?何事?” “爷,您好。我是店小二黄来财,有急事要与客官相商,不知道小的现在是否方便进来?” 二人稍微整顿一下后,游元徽便答道:“进来吧!” “好嘞,小的谢谢客官。” 随着房门的推开,进来了一个衣着整洁店小二。五官也算端正,就是头上那没有遮盖的金钱吊鼠尾怎么看都不觉得美观。 虽说再丑的东西,面对多了,吐着吐着也就会习惯。 但是看到黄来财那头上鞭子在进屋之时随着身体在跟着左右摆动,二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这实在让外边都必须要带着瓜皮帽的二人难以接受。 这与露阴有何区别? 羞,还是遮一下的。 如此丑陋之貌,也不懂得带上瓜皮帽遮盖,实在是低等下人。 “小的见过二位爷,很抱歉打扰了二位爷用膳。”进屋后,黄来财毕恭毕敬的对着坐上二人躬身作揖道。 “你有何事?要是说不出一个所以原来,休怪我不跟你客气。”游元徽被黄来财突然惊扰,心情本来就很是不好。再加上对黄来财的蔑视,自然没有什么好语气。 “爷,实在很抱歉。不是小的有意打扰二位爷用膳,实在是事出有因,掌柜的也是没有办法…”听着贵客语气不善的责问,黄来财急忙解释道。 “好了,不想多听你说废话。说说吧!是什么事?”看着黄来财喋喋不休的样子,游元徽便伸出手来打断他问道。 若非如此,看黄来财的样子还准备跪下来再说一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之类的废话。 “多谢爷。是这样的,我家掌柜刚刚收到了满城乌将军的传话。说是一会要在本店宴请贵宾,要求我们酒楼现在立刻清场打扫,不得有丝毫怠慢…”黄来财如获大释一般,连忙回答道。 “满城乌将军?…”游元徽还没有转明白过来,却听见柳启原问道:“可是满洲城的乌和托将军?” “正是。”黄来财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元徽兄,这个真‘怠慢’不得。”柳启原对着游元徽说道。 柳启原这话瞬间就让游元徽理清了厉害关系。的确,要是自己敢在这里与店家推诿。到时候店掌柜把这事往上报了上去,自己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天下可都是满人的天下,满城的驻防将军要弄死自己还不跟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明白过来的游元徽立刻对柳启原道了句谢,然后让黄来财安排结账。 “多谢二位爷的谅解。掌柜刚说了,虽说是事出有因,但终究是本店对不住大家。所以这次花费的饭菜酒水一律按着五折收费,算是给大家赔罪道歉。”黄来财在结算时说道。 “行了,说说一共是多少银子吧!”游元徽再次打断黄来财的话,不耐烦的说道。 “爷,您这桌饭菜加上酒水,一共是二两一钱银子。按着掌柜折完过后,收您一千五百文。”店小二麻利的回答道。 “呐,这是二两银子,拿去结算吧!”游元徽从腰间掏出一锭碎银子丟给了店小二。 “好嘞,爷。请爷稍等一会,小的这就下去让掌柜给您找回银子。”店小二立刻露出招牌的微笑,欢悦的吆喝道。 “去吧!”游元徽挥了挥手回应。 在黄来财转过身子快走到门口时,只见他突然之间又转回过身子来向游元徽问道:“对了,这位爷。不知道您这些酒菜是否需要打包?打包的话,我也好给您带上些打包用的油纸张,方便一会打包带走。” “打包?不打包。打什么包。”黄来财的话让游元徽觉得受到了莫大侮辱一般,犹如一只被突然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惊叫了起来。 别看游元徽的话说得如此阔绰体面,其实他此刻的内心却是肉疼得紧。 这桌上的酒菜虽说打了折,终究是花费不少钱财。一千五百多文够结一个平常工人近十天的工钱了。这桌酒肉都没得吃多少就要走人了,游元徽始终觉得吃亏了不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脾气。 柳启原的语气虽然很不客气,但在黄来财听来却是天籁之音一般。 他不要这桌酒菜,自己不就可以讨要了? 至于受不受气的,有什么所谓?面子又不可以当饭吃。 自己又不是皇帝,哪里能不受些气的?就是自家掌柜也是经常受气,更别提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店小二。 就当被疯狗吠几句得了,这人呐…还能跟一条狗过不去? 黄来财刚刚可是偷偷看了下他们这一桌的酒菜,都没有怎么动过。这要是能讨要回家中,家中妻儿老小不得开心坏了。 于是,黄来财正准备无视游元徽对自己语气不善,想要向游元徽讨要这剩下饭菜。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道了一旁的柳启原说道: “元徽兄此言差矣,这桌酒菜味道不差。既然能打包,为什么不打包回去?就算吃不了也可以赏给下人们吃,实在没有必要浪费掉。” 诚然,这个时代不是真正的大富大贵之人也不见得顿顿有酒肉可食,更不用说那些低下的下人了。 下人们平时候能分到些主人吃剩下的饭菜汤汁就高兴得不得了,要是能吃上几块肉更是可以开心几天。至于打包回去是不是给下人们吃的,大家也就是心照不宣了。 “启原兄所言在理,元徽受教了。勤家持家方有富贵。既然如此,店小二,那就打包好了。” 游元徽对着柳启原又是一番作态吹捧。在黄有财看来,这二人却是如此的恶心。 “好嘞,居然如此,那二位爷稍等,我这就下去。”黄有财脸露着微笑吆喝一声,然后转身关门出了去。待他走出了门口,脸上笑容立刻收了回来。 “呸,两个虚伪的家伙,害爷白高兴一场。不过还是满大人的名头好用,愣是没人敢闹事。我要是也能入旗就好了。” 望见黄来财离开之后,游元徽再次低下声音向柳启原问道:“启原兄,这城门…” “这么说吧,你要是不出城,就有多少粮就囤多少粮。”却见柳启原再次喝下一杯酒,有些惆怅地望着门口说道。 “如今朝廷之势如日中天,这短毛贼终究只是癣疥之疾。凭借江宁府的城高墙深,当年南明国姓爷郑成功数十万甲士都没攻不下来,一群刚拿刀的泥腿子就更别指望了。” “不过,短毛贼如今毕竟是势大而来。朝廷为避其锋芒,想来围城是必不可少的。至于会围多久就说不好,届时城中油粮薪火…”柳启原言语至此,便停了下来。 “小弟明白了,谢启原兄指点。”游元徽会意的对着柳启原施礼作揖道。 “你们兄弟二人,不必如此。”柳启原微笑地回了回礼。 顷间过后,黄来财便带着找回的半钱银子以及打包用的油纸过来麻利的为游元徽打包。 看着这一盘盘没怎么动过的肉菜,黄来财心中不由得叹息。 若不是旁边那个家伙多嘴,这些可都是我的了。 “小二?” 一声叫唤,把在伤神的黄来财瞬间就拉了回来。却是他现在最讨厌的人在叫唤他。 “爷,有什么吩咐?”黄来财立马收回精神回答道。 “这条鱼跟那个猪肘你拿回家去吃吧!我们也用不这么多。”柳启原说道。 听到柳启原的话,黄来财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他二人。只见游元徽也点头认可了柳启原的话后,立马高兴的回道:“好嘞,小的谢过二位爷赏。” “对了,小二,问你件事。”柳启原再次发问。 黄来财再次停下了手里的忙活。抬起头望向柳启原回道:“爷,您请说。” “你可知道乌和托将军宴请的是什么人?居然需要清场这么隆重。”柳启原语气平和的问道。 “回爷,这个小的也不是清楚。”随后,黄来财又想了想说道: “不过,刚刚好像听掌柜说到,似乎要邀请的是来自京城的什么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江宁府 江宁府城外 一阵急风呼啸而来,带着阵阵寒气让人不由得哆嗦。宽大的护城河面上瞬间泛起阵阵涟漪。 许是水中沉闷,河面上几条鱼儿正露出水面,张大着嘴巴在大口大口的咬着空气。 “梆梆梆…” 突然间,宽阔的城墙上响起了短暂而急促的鸣金声。原本还在悠然喘息着的鱼儿们被这突然的响声吓得惊慌四散,快速的潜入水中。 “前方发现有烽烟,注意…” “…发现反贼…有敌袭,快关城门…” 此刻,城墙头上各种叫唤声不停传来。 …… 乾隆二十一年 临冬 随着剿匪军一路不断的胜利,满清与剿匪军的战事交织已经让人越来越难以看透。 剿匪军目前是强,但与满清朝廷这庞然大物相比终归还是弱小。满清朝廷是庞大,不过战事上不断失利,也难免让人担心它是否会被剿匪军给推翻。 如今江宁府的战事更是令人瞩目。一旦剿匪军占稳了江宁府,那将预示汉人会有再次崛起的可能。 剿匪军能否成为红巾军第二,开创新的汉家王朝。各方势力都开始涌动不安的在下着自己赌注。 临冬时分,气温早已转寒。若非为了保证后勤物质运输供给,剿匪军兵锋其实早该抵达南京城下。 南京城拥为当今世上最长最宏伟防御力完善的城墙。城墙高五丈有余,底宽五丈,上宽四丈,內城墙长七十余里,外郭长达一百八十余里。由明朝朱元璋亲自监督建造,历时二十一年。故而南京城墙又称为明城墙。 江宁府(南京)的长江水域于雍正期间本设立有江宁八旗水师防守。乾隆十六年时,乾隆第一次下江南视察完军队后,对于江宁八旗水师营表现极度不满,于是全部裁汰就近交由镇江水师营副将管辖。 半月之前,江宁驻防将军乌和托受命于朝廷,调令驻防江宁府水域的清军镇江水师营出击辖域之內的反贼水师。 镇江水师营是清军于长江內最后的水师。乌和托多次要求镇江水师营务必保证实力,以扰乱为主,不可轻敌,不可贪功冒进。 奈何,反贼奸狡。 一连几天,反贼天天溃败,实力看上去不比当地的渔夫强上多少。镇江水师每次追击都能有点战果,不追击就只能看着反贼悠哉悠哉的逃走。 终于,镇江水师有十余艘船按耐不住,深追下去。在剿匪军添油战般的战术引诱下,镇江水师逐渐全师出动营救。等待镇江水师发觉不对时,大小战船上百艘就只剩十余艘逃了出来,龟缩回镇江,不再出来。 于此同时,江西省已经让张之山率领的忠勇军全境占领,福建则由李国忠率领的猛虎军全境攻破。两军合力出兵,力压杭州。 杭州境内绿营兵们望风而降,许多乡镇百姓还没有反应过来,天地已改颜色。 台湾本有台湾水师协海防,自台湾水师协被林以由率领前福建三江口水师迫降以后,台湾便由李国忠调集的一个团外加八千绿营降兵攻下。 台湾一境的百姓喜闻汉家王师而来,争先奔走相告,喜庆无比。 ……… “连长,前面那座就是南京城吗?我的乖乖,好高大的城墙啊!我家乡的县城墙跟它比根本没得比。”剿匪军先锋骑兵中一人望着那高大的南京城墙问道。 “错不了,一般的小城池可没有这么高的城墙。”马背上的骑兵连长杨秋池眺望了一下回答道。 “那可不是,听李军正说,这南京城在明朝时可是叫做什么都来着,就是类似现在的京城的意思。里面可是有皇宫的,皇帝住的地方这城墙还能低?”另外一个骑兵说道。 “乖乖,原来有皇宫,怪不得嘞。”那骑兵感叹的说道。 “这么高的城墙估计不好打,不知道得死多少弟兄才能打下这座城了。”又一个骑兵在说道。 “死再多的人也得打。” “对…” “大家也不用担心,跟了汉王这么久,我们怕过谁?听说这次汉王准备了秘密武器。到时候够那些满清鞑子受的。”杨秋池安慰道。 汉王,只是底下的人对张瑞的称呼。张瑞未曾登坛祭天时,也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传着传着张瑞也懒得纠正,也就默许了这个叫法。 “大伙注意了,前面就是南京城下。都给我打醒精神来。”随着距离的靠近,杨秋池警醒道。 “是…” … 江宁府城头上 “大人,前面的那伙反贼在干嘛?他们就这么几个人难道也敢来攻城?还真把自己当做天兵天将了?疯了是吧!”看着越来越近的剿匪军骑兵,城墙上绿营千总陆大虎不解的对着守备陈一奇问道。 “有点看不透,就这十多个骑兵怎么看也不会疯狂到这个地步。”陈一奇也是看不懂,然后琢磨一下说道: “估计他们是有什么话说,劝降之类的。” “就这么十几个人?这胆也太肥了吧!”陆大虎透过女墙看下去说道。 “大人,要不要属下出去与他们战上一战,也好灭灭他们嚣张的气焰。” “不急…”陈一奇伸手一拦。 此刻,上面有命令传来:所有人不得妄动,以防中了反贼的诡计。 “他们过来了。大人看,他们在做什么?”陆大虎惊呼般的叫唤道。 陈一奇闻声,快步走到女墙前往下一看。只见这伙剿匪军已经下了马,搬出了一大捆的火箭对着城墙上摆放,每只火箭前面似乎还绑着一袋什么东西。 城头上的守城清兵此时大多已经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火箭,他们大都见过也了解它是什么样子。这个距离还是以下往上射,能对守城的清军造成什么伤害才怪。 但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一直听那些溃败回来绿营兵们说着反贼的火器有多么厉害,犹如天兵神器一般,守城的守军心中就难免有些害怕。 “小心躲藏,反贼点火了…”城头上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此刻,只见摆好了火箭的剿匪军中有人掏出了火折子对着引线点火。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写的什么? “嗞嗞嗞…” 轻微的声音下,点燃的引线在火光中快速的消退着。 “咻…咻…咻…” 一支支点燃的火箭尾后不断地喷射出火花升向空中。城头上的守军见状纷纷后退了几步,借着女墙的掩护以躲开飞射过来的火箭,免得被乱飞而来的火箭给射伤了。 这些火箭飞行的轨道虽然有些乱七八糟,但绝大部分都越过了城头,飞入城中。有少许的火箭却是随着势尽,落入了城墙道上。 “大人,这伙反贼欺人太甚。卑职请求出去与他们一战。”看着城头上为躲着飞射而来的火箭而不断后退的守军,陆大虎似乎气不过一般,单膝跪地向陈一奇再次请命道。 “大虎,你的勇猛我是了解的。但是刚刚上面传下的军令你也听到了。还是先等等看吧!”陈一奇拍了拍正单膝跪地的陆大虎安慰道。 对于陆大虎想要军功的心情,陈一奇表示理解。这绿营不比旗兵,想要往上迁,没有实打实的军功在身很难运作。 在江宁府这样的大城里可是住着各种各样自己得罪不起的主,自己一个守备算个屁。敢动的资源有限,自己撑死也就勉强混个温饱。他陆大虎这样绿营的千总也就配给人看看城门、喂喂马之类的,实在不值得一提。 如果自己还再年轻多几岁说不定也想下去抢点军功,可这么多年来做孙子也做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可是陆大虎还年轻。 江宁府这么多年了来可是一直太平,如今可好不容易出现了一波反贼还是这么点人。这怎么能让陆大虎不心动? 要是能当着城头上这么多人面前阵斩下反贼的头颅,这实在的军功再怎么漂也能分他一些吧! 当然,陆大虎能战下军功自己肯定也是能分上一些的。如果可以,自己也不想拦着他。 可是… “可恶,这帮旗人真是卑鄙无耻。拦着不让我们出去,却自己出去抢军功。”只见陆大虎捏紧头锤了锤女墙说道。 陈一奇闻言一问。果不其然,这等好事哪里会留给绿营去抢。城门下已经集结了百来名八旗骑兵,正披甲准备出城。 此刻,却听见城墙下有声音传来。 “城头上的人听着,我是剿匪军先锋骑兵连长杨秋池。我军百万雄狮将不日抵达,你们识趣就早点投降,省得到时血流成河…” “好狂妄的自大的家伙。敢孤军过来这里喊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听着城墙下的喊话,陈一奇忍不住念道。 “咿呀…” 伴着一声深沉的城门叫唤声,那厚重的城门便缓缓地打开了。里面踊跃而出了一队的骑兵。 “连长,城门打开了,有一伙鞑子骑兵出来了。怎么弄?”剿匪军中的一名哨兵警示道。 “看到了。”杨秋池回答道:“看来他们样子是想着我们人就出来欺负我们。” “弟兄们,你们害怕吗?”杨秋池大声问道。 “不怕…” “好样的。不过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他们浪费时间。大伙上马准备撤。”杨秋池吩咐道。 “连长,我们就这么走了?”队伍中一个声音问道。 “当然不会。就这么跑了回去不得让其他的人笑话我们胆小了。你们平日里不都吹嘘自己枪法如何了得吗?一会一人给他们一枪再跑。”杨秋池回道。 “嘿嘿,连长。不是我吹,一会我肯定能干掉一个。”又是一名将士在调笑道。 “二班长,你可别是吹嘘才行。”杨秋池指了指说话的人回答道。 “连长,你就看着吧!现在就等着他们来。”二班长戴参拍了拍胸口说道。 “好,就看你的表现了。”杨秋池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项缎余、张大力。刚刚叫你们埋的地雷有没有埋好?”杨秋池看向一旁不远的另外两人问道。 “回连长,都已经埋好,做好了标记。只要鞑子兵敢跟,肯定没他们什么好的。”张大力敬了个军礼回答道。 “嗯,好。一会你们二人带路,大伙一定要跟紧他们二人的线路,绝对不许乱跑,听明白了没有。”杨秋池严肃认真的吩咐道。 “知道了…” 一阵整齐的回答声后,哨兵再次报告道:“连长,鞑子骑兵快到了。” “大伙装弹、上马。项缎余,张大力,你们前面带路。”杨秋池喊道。 “是…” 在杨秋池的吩咐之下,在场的剿匪军都非常利索的完成了所有的指示动作。 出来的八旗骑兵也早已进入了米尼燧发枪的攻击范围。 “全体都有,发射…” “砰…” 伴随着声落,一阵几近整齐的排枪声响起。在城门前还处于集中状态的八旗骑兵瞬间倒下了好几个,造成前面一片混乱状。 开完排枪后的剿匪军骑兵们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连忙调转马头就往后跑。刚刚出城门的八旗骑兵们看着咬牙切齿。 “大人,怎么办。”一名领队问道。 “还用问?追。”佐领官生气的回道,但随即又连忙吩咐道:“但是又不可深追,以防受到反贼的埋伏。” “明白了,大人。”这名领队回道。 “将士们,都给我冲啊!杀了这些反贼,人人领赏…” “杀啊…” 出了城门的八旗骑兵们用着自己的腿部大力夹打着坐下的马匹,加速冲锋出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大虎似乎心情不错,也庆幸刚刚自己没能出去。要是出去了,说不定反贼刚刚那一阵排枪就能把自己打死了。要是就这么死了,还谈什么军功?” “大人,反贼刚刚的那些火箭带着这些纸张,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你看看?”城头上,陆大虎营下的士兵拿着一些纸张过来给他。 陆大虎闻言便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纸张。的确,这些纸张里是写着字,可是字认识他,他却不认识字啊! M的,早知道读本书了,真是气人。 “嗯?对了,守备大人不是在这里嘛!我不懂大人肯定看得懂。”陆大虎突然想到一旁的陈一奇。于是便拿着纸张走到陈一奇跟前说道: “大人,反贼刚刚的火箭中夹带了纸条,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你看看?”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是人 陈一奇闻言,没做多想就伸手去接过陆大虎递过来纸张。 纸张上显示的字数不多,待他两手将纸张轻轻的平展开来一看。 届时,只见他眉头紧皱,随即把纸张揉成一团。在他正准备丢掉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旋即又将揉成团的纸张展开对折叠了一道,捏拿在手上。 “大人,这上面写了什么?”陆大虎看着陈一奇这样子,很是好奇的轻言问道。 “还能写什么?不过是一些劝降的废话罢了。”陈一奇挥了挥手,很淡然的回答道。 “说说呗,大人。”陆大虎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讨赏似的问道。 “一些劝降话,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还想投降吗?”陈一奇正色回道。 “不敢,属下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属下知罪了,属下忠君报国之心天地可鉴。”陆大虎连忙跪下来解释道。 “大虎,你还年轻。听我一句劝,这官场很多时候比战场还凶险。战场的明刀明枪可见,但是官场刀枪却是不可见的。”只见陈一奇过去扶起跪地的陆大虎语气深长的说道: “自古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好。要是让有心想要害你的人知道了,不但是你官途受影响那么简单,它甚至会害你家人性命。” “属下知道了。”陆大虎立马点头附和道。然而心中的好奇心却是更重了。 “好了,你去吩咐下去。让手底下的人凡是看见这些纸张都捡回来上交,不得有任何留藏,否则论罪处。”陈一奇下令吩咐道。 “是,大人。属下这就通知下去。”陆大虎立刻回答道,随即告辞陈一奇而去。 几柱香后,便看见陆大虎拿着一小叠的相似的纸张过来交给了陈一奇。 此时,刚刚去追击反贼的八旗骑兵也正好回来。 在八旗骑兵们经过城门时,陆大虎清晰的看到所有的马匹上似乎都没有看到有挂着反贼的人头。相反,他们似乎吃了不少亏,带这不少伤亡的人员回来。 看着许多垂头丧气经过城门的八旗骑兵们,陆大虎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街市巡逻,听到那伙人传言关于这些短毛贼时的情景。 这天地万物,皆有灵异,鬼神之事更是恒古有之。这伙反贼你以为他们是人吗?他们都不是人,是来自地府里面的凶神恶鬼。 这些本来应该让閻王爷打入地府永不超生的凶神恶煞,如今却让那该死反贼头领用那血红的招魂旗招了上来。要是正常人哪里能打起仗来都像不要命的似的,没有三五个人很难杀得了他们。 你以为他们是在打仗杀人吗?错了,其实他们在抢夺转世珠1。 转世珠是什么东西? 转世珠你都不知道?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转世珠,在你投胎的时候用的。 大伙都知道死过人的地方总容易死人吧!大伙想想是不是这样?为什么?就是因为转世珠。 死去的人需要拉一些运气不好的人下去垫背,抢夺他的转世珠好去投胎。那么被拉下去垫背的人只能继续徘徊去找另外一个人。 嘿,你别不信。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为什么死人的地方永远容易出事,但是没有死过人的地方大多没事。 所以啊!没有转世珠你就是永远只能做孤魂野鬼。就是投胎排上你了,你也投不了胎。 噢!(众人感悟一片领悟声) 凡是让他们杀死的人都会被他们抢走转世珠,只能游历在野外做孤魂野鬼。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么多人会选择投降他们。起码活着,自己的转世珠就不会被抢走。 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是反贼头目跟阎王爷说好的吧!只要投降就没事,不然这天地不是乱套了吗?还能有人啊! 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认可) 那为什么那些投降的人有很多要加入这群凶神恶煞之中?(有人问道) 你傻啊,只有加入的人才会被加持了法力,才能有抢夺转世珠能力。 自己没事,抢了也没用啊!(又有人说道) 所以说你傻,多出几个,要是有亲朋戚友死于意外不就可以给他们,让他们可以转世不用再遭罪?不然还可以卖人啊!所以说你活该受穷,有宝贝还怕多?(另外一个声音蔑视的回答道) 噢,原来还有能这样。(众人再次点头认可) 这也就解释为什么很多投降过去的人都这么勇猛的原因了吧,感情他们不是在杀人,而且在抢宝物呢… 哈哈…… “市井传言自然当不得真,不过反贼厉害却是真的。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女真人不都一而再再而三在他们面前吃亏。”陆大虎自然自语的轻声言道。 “也许这天地是想要…”说着,陆大虎抬头望着头上的天空。 临冬时分,日短夜长。 此刻已是夕阳渐斜,半壁天空被照得通红。 随着时间流逝,反贼也没有攻城的迹象。陆大虎也该被换班回去了。 按着正常的情况,战事之时他应该要回到军营中驻扎。但是,近日来江宁府的军营之中住进太多其他地方调来的军队。他们这些家住江宁府的绿营兵就被特许回家中住,只要点卯时以及听到集结鼓声时到达点名就可以了。 夜悄然而至,气温降得更甚。忽有寒风吹来,让人忍不住抖索一番。 大街上有露宿乞讨者正在别人的屋檐下扎堆取暖,想来是那破旧的城隍庙中也挤不进了人。 城中大部分的店面都已经关门歇业,唯有几家米铺还在点燃火盆来开门营业。离宵禁还有些时间,但是还在那长长队伍后面等候买米的人无不内心焦急不安。 自官府放出反贼将打来的消息后,城中的米价是一天一个价的往上。原本只是升米十二文,现在已经涨到了快三十文。 如今反贼就快到达,看这阵势围城之战再所难免。这城会围多久不知道,但是城门一关,米价只会往上涨,不可能会降下来,这就让没能买到米的人难免内心忧虑。 注1:转世珠,家乡鬼故事的一种说法。以后要是写灵异故事会有更详细的描述。 ……以下为免费字数,请放心…… 本书订阅一直悲剧。 当然,与我懒我脱不了关系。但是,还请允许鄙人恬不知耻的在章尾呼吁一下: 看盗版的朋友,如果觉得本书写得不错,自己经济允许的话,请充个两三块钱正版订阅几章,就当请本人喝瓶水可好?本书签约起点中文网。谢谢! 第二百五十四章 引线 陆府 一套仅有一进的简单院子。 夜色降临,厅堂中已点上了昏暗的菜油灯。 “老爷回来了。”看见回到家中的陆大虎,陆苏氏立刻迎上去问候道。 “嗯。”陆大虎应了一声,随后就解下头上的顶戴递了过去给她。 “老爷,肚子饿了吧!饭菜已经做好了,我这就去给你热热端上来。”陆苏氏把陆大虎的顶戴放好了后,连忙说道。 “不急,夫人。累了一天了,先让我坐一会。休息休息。”陆大虎说着便顺势坐到厅中摆放的椅子中,然后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茶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后问道:“家中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老爷放心,家中一切都安好,没有什么事情。”陆苏氏走到了陆大虎身后,替他松着肩膀答道。 “那就好。现在反贼已经到来,驻防将军下令封锁了城门。这官府衙门的人手平日里就多有不足,我就怕有无知的宵小敢来趁乱闹事。”陆大虎闭着眼睛说道,此刻陆苏氏给他捏的肩脖让他感到无比的放松。 陆苏氏,原本乃宦官之女。虽相貌平平,却是知书识礼,大方得体。只因受家人牵连,曾被贬入教司坊为婢。 陆大虎的父亲见其品格甚好,便出银子把她赎了出来给他儿子当媳妇。若非如此,陆大虎又如何娶得了她? “老爷,这些反贼真的很厉害吗?”陆苏氏好奇的问道。 “很厉害。今天城门只是来了二十个的反贼,就伤亡了二三十个披甲的八旗骑兵。他们似乎还全身而退了。我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反贼。”陆大虎回答道。 陆大虎的话让陆苏氏很是担心,手里的活都不知觉地停了下来。 “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陆苏氏问道。 “这个不用怕,江宁府再怎么着也是大城。这城高墙厚的可不是一般的城墙能比。就是用上百门的红衣大炮打上一个月,城墙也不见得会有事。而且朝廷不会放任反贼久围江宁府。”陆大虎回答道: “听说朝廷已经从陕西、山西、河南、山东多省调集重兵过来围剿反贼,相信江宁府之围很快就能解。” “老爷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陆苏氏拂了拂胸口说道:“不过这战场厮杀终归凶险,老爷还得多加小心。如今荣儿还小…” “行了,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战场之事哪里是你们能做主的。吃这份饭,就预着会有今天,没什么好怨的。”陆苏氏的话让陆大虎很是烦躁斥喝了她。 “是…”陆苏氏不敢多言,言语之间却带有哭腔。 人生,哪有什么事情能一直如意? 陆苏氏以前过得也算锦衣玉食,却没料想会一下子就由天上坠入地狱一般。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丈夫儿女,生活有盼头,却又要遭逢兵灾祸事。 陆苏氏越想越觉得悲伤,自己心中的苦远胜于尝苦胆啊。 “好了,夫人。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反贼虽然来了,但也未必会大举攻城。相反,他们围而不攻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江宁府可不好打。”陆大虎见状便低声安慰道。 “菩萨保证,这样最好。”陆苏氏闻言,立马双手合十念道。 “老爷想来肚子也饿了吧,我这就去把饭菜端上来。” “不急,夫人。为夫这有点事情想要你帮一下忙。”陆大虎却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道。 “老爷请讲,你们夫妻二人还有说什么帮不帮的。”陆苏氏看着陆大虎的样子有些奇怪。 “是这样的,我今天在城墙下捡到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字。你知道的,从来都是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字。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陆大虎说着就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陆苏氏。 陆苏氏伸手接过了纸张。对于陆大虎的作态备感奇怪。 嗯? 只见陆苏氏轻展开一观后又立刻合了起来,对着陆大虎问道:“老爷这是哪里来的?” “城墙边的草地上。怎么了?这上面写了些什么?”陆大虎见此熟悉的情景,急忙问道。 “老爷,这东西应该是反贼的,需要马上烧掉。要是让对我们家有歹意的人知道你身上带有这个,说不定会给我们家带来祸事。”陆苏氏说道。 “这么严重?”陆大虎没想到陆苏氏会说着与陈一奇相差无几的话。 看来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烧掉肯定是要烧掉的,一会就烧掉。不过你快跟我说说,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陆大虎焦急地问道。 既然问陈一奇没打探到消息,那问自家识字的媳妇总归可以了吧。 “老爷,其实上面也没有写什么严重的话。只是它是写着宣传反贼的东西。这在朝廷看来绝对是大忌。”陆苏氏回道。 “那你倒是说说它到底是写什么啊!真是让人急。”陆大虎都有些气急的说道。 “是,我这就给老爷读出来。”陆苏氏连忙回道。 “这上面说得是: 开城门,迎汉王, 子孙不做猪和羊。 有田分,有余粮, 吃住不愁住大房。” “就这样…完了?”陆大虎听完后不由得一愣,随即追问道。 “就这些了,上面写的就这么多了。”陆苏氏回答道。 “这有什么?你还说得多么严重似的。”陆大虎瞬间就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 “老爷,你没有想明白吗?现在外边有多少没田没地的人,又有多少露宿街头的乞讨者?更有多少人是整天被满城的人欺负不敢作声的?”陆苏氏一一问来,陆大虎却是沉默不言。他又何尝没有受满人的欺凌而不敢作声? “这短短几句话就像可以引燃爆竹的引线一样。只要有人一挑起火来,到时候还不得全城暗涌?你身上要是带着这样字条,你觉得朝廷的官员会如何想你?” “夫人说得对,我这就烧掉这张纸。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陆大虎点头应道,随即就去拿过陆苏氏手中的纸张到旁边的油灯处把它点燃烧掉。 第二百五十五 来了 雪,悄然飘落。 乾隆二十一年,江宁府的第一场雪。 一夜过去,街道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伴随着雪花落下的是街道上那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这一夜过去,又有多少衣着褴褛的露宿者是从此长睡不再醒来?也许只有离开了这个饥寒交迫的世间才能让他们的脸露安详之态。 时间流逝,街道上已渐渐行人,店铺也相继打开做生意。 街道上的冻死的人。有亲友的则由亲友搬离,没有亲友的则由好心人或者是街道收尸人拖走,待城门开启之后再拉到乱葬岗一埋了事。 每逢冬季,城中总有不少的露宿街头的乞讨者会被冻死,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活着的人总得活着。 忙活完了,还得去看看哪里有没有工开,哪里的饭馆会不会有客人吃剩下的饭菜可以讨要点,或者是看看那家的排水沟中会不会排出些吃食来,可以掏出些吃食来。 城中的一切都在合理有序的进行着,没有人会觉得哪里不对。 清晨,陆大虎从暖和的被窝中爬了起来。床边的陆苏氏不见了身影,想来是早起去准备早食了。 昨晚他就被告知今天他是值夜班,所以可以傍晚再去点卯。 此刻,懒洋洋穿带好衣物的陆大虎便出来房门,走向大厅。 “小莲,夫人和少爷呢?”陆大虎对着在大厅里忙活收拾碗筷的小丫头问道。 这小丫头是陆大虎用一袋米价格跟她家人换来的。当时还是看她家人饿得快不行了,又哭着求着自己,陆大虎这才不忍心把她买回来。 陆大虎见她长得乖巧机灵,而且也不必自己的儿子大上多少,就想着可以买回家给自己儿子做个伴也好。而且,爹能给自己找媳妇,那我给自己儿子找一个也可以嘛! “老爷。夫人在厨房煮粥呢。少爷呢,刚刚邻居的小孩叫他一起,现在正在门口玩耍。粥应该快煮好了,您在这里坐,我去找少爷回来。”小莲看到是陆大虎,连忙回答道。 “不用了,你去厨房那看看夫人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我去找荣儿吧!”陆大虎叫住了正准备外出的小莲。 “那好的。老爷找到少爷后就回来吃粥吧!天气冷,粥要现热才好吃。我这就去夫人那帮忙了。”小莲说道。 “去吧!还跟个小大人似的。”陆大虎脸露着笑容,挥了挥手打发了这小丫头离开。然后背着手,心情不错的走出了大门。 “要是没有反贼到来就真是太好了。”陆大虎看着门外空旷之处,雪花盖过街道。此刻,他的心中一片宁静祥和。 不远处,陆大虎就听到他儿子的声音。隐隐之间,可以听见他们几个小孩子似乎在传唱着什么。 每每想起儿子那胖嘟嘟的脸蛋,陆大虎心中就泛起了溺爱的欢喜。于是,陆大虎就准备悄悄接近也好弄弄他,给他一个惊喜。 “开城门,迎汉王。 子孙不做猪牛羊。 有田分,有余粮。 吃穿不愁住大房。 …… 开城门,迎汉王。 子孙不做猪牛羊。 ………… 此时,陆大虎的儿子陆荣正和其他五个小孩子手拉着手绕成一圈,边转边欢唱着。 陆大虎靠近一听,脸色立马大变,对着几个小孩子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我立刻住口。” 几个小孩子听到陆大虎的呼喝之后都停了下来,感到莫名其妙看向了他。陆荣看见是自己的父亲,就挣脱了双手,快步跑向陆大虎。 “爹…” 陆大虎却是伸出手来按住跑过来要抱的陆荣,然后问道:“荣儿,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刚刚?”陆荣没有多想,指向其中的一个小男孩说道:“是王胖教的的啊!” 陆大虎脸色很不好看的望着那小孩问道:“王胖,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王胖听着陆大虎不善的语气,有些害怕。但他还是指向另外一个比他大上些许的小男孩说道:“叔,是陈戍教我的。” 陆大虎又转过头去看向陈戍问道:“陈戍,告诉叔。刚刚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陈戍看见陆大虎一直在深究,心中很是害怕。不过小孩子心思的他也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就直接如实回答道:“我是今天早上在街上听见一个臭乞丐说的。当时觉得他念道得挺好听,就想着可以教教大家。” “那他还有说其他什么话吗?”陆大虎连忙追问道。 “其他的话?” 陈戍站在回想一下后,随即说道:“他念叨的东西蛮多的,我记不住太多。除了刚刚那些,我记得他还一直在念叨着什么汉王来了,我们汉人要好起来。汉王来了,来帮我们穷人过好日子了…” “完了,这样子彻底的完了…”陆大虎愣在那里自言自语道的念道,陈戍所说的话不亚于晴天霹雳在他耳边鸣响着。 “爹…” “叔…” “嗯?”被陆荣扯了扯衣角的陆大虎回过了神来,立马抱起了陆荣,对着其他几个小孩子大声告诫道: “你们几个,这些话以后绝对不能再唱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官府就得把你们全家都捉去砍头的,知道了没有!” “知道什么是砍头吗?就是咔嚓把头给切下来。所以立刻回家去,不要出来,也绝对不可以再唱了,听明白了吗?”陆大虎还是不放心,对着他们不惜用上了恐吓。 “哇…”其中的两个女娃受不住陆大虎的吓唬,直接哭了跑回家去。其他的小孩则是悻悻的点头离开。 陆大虎也没有心情理会他们,抱着自己的儿子就快步回家。 “如今的情况,看来得通知守备大人早做准备才行。” ……… 城外 空旷的野外一片白茫茫。 雪,已渐渐停下。风也止住了脚步。 天气逐渐放晴,宽广的蓝空中只有几朵白云在悠闲的飘着。在那强烈阳光下,露出晴空万里的迹象。 江宁府那宽阔的城道上,几队身着厚实的巡逻兵正警惕望向城外。 突然之间,那白茫茫的野外出现了大量黑点。 “梆梆梆梆…” “来了,反贼来了……” 第二百五十六 过错 “报,汉王。我军前锋人马已经如期抵达南京城。”先锋部队的一报信兵前来禀告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吧!”张瑞点头示意道。 “是…” “太平,传令下去。全体抵达南京城五里范围后,便休整扎营。让伙兵先做饭,大家吃饱了肚子有力气再说。同时让李德军长安排人去叫降,限他们两个时辰之内投降。”张瑞对着当值的旗牌官陈太平吩咐道。 “是,汉王。属下这就去传令。”陈太平利落的接令回答道。 此次围攻南京城的分别是尖刀军(李德)、赤野军(王岩)、忠勇军(张之山)、猛虎军(李国忠)。四军主战兵力十三万,合带后勤,降兵总兵力大约三十万,对外号称兵力一百二十万。 行军过境,宛若蚂蚁搬家。长长的队伍,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全体抵达。 此时,清军就躲在那高大城墙之内。如果前锋刚好抵达就以疲惫之躯去贸然攻城,实属不智。不如借着给城内投降的时间来麻痹敌人,也好让赶路的将士养精蓄锐,等待后勤物资抵达。 虽然前方就到南京城,但是张瑞也没有下令让军队加快脚步的意思。大军依旧是按着步伐有条不紊的前行,随意打乱行军进度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 一个半时辰过后 …… “咚…咚…咚…” 剿匪军中鼓声大作,休整完的剿匪军开始正式集结。 南京城府外 周边白雪皑皑,唯有那高耸的城墙显得格外突出。阳光的照耀下,这座宏大的城池散射出令人迷离光芒。当它出现在张瑞的视线时,张瑞不得不为其所展现的气势所震撼。 “这么高大城墙,的确不好攻。真想不明白南明时的那帮家伙,怎么就丟了这么一座好的城池。不知道明太祖朱元璋知道自己造的城这么容易就被打下来了,是什么想法。”立于战场高点的小山丘之上,看着那宏伟的南京城墙,张瑞心中不禁地吐槽了起来。 “果然防御是进攻,最好的城墙是人心。不过,满清那帮猪一样的东西都能攻得下这座城。难道我们还会不行?”在看到底下那已经集结成一个个整齐排站着的方阵,张瑞心中又升起豪情万丈之气。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报,汉王。赵参谋长让我过来禀报。伪清两江总督伊继善声称,我军给的时间太紧,希望我们能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可以劝说其他人同意投降!请汉王定夺。”前方参与叫降的一个参谋回来禀报道。 这参谋的话听着很正常,却让张瑞立刻在心中警醒着自己道:“当年国姓爷郑成功可不就是犯这错才吃大亏大败的,如今这帮家伙又想来这招,我可绝对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知道了。你去通知赵历参谋长,立刻带人回来。”张瑞回答道。 “是,属下遵命。”参谋立马施礼退去。 “汉王,现在怎么弄?那帮清狗真的会投降吗?我们等那些清狗吗?”在一旁的李德着急地问道。 “等?当我们傻子呢。他不过是想着可以拖延时间,让别的清狗过来给他们解围。当年的国姓爷郑成功不就是这么败的,他那时可以有着近十万的披甲将士,数十万的兵力。”张瑞气冲冲的说道。 “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好嘞,汉王。”李德欢喜的说道。 “遵命,汉王。”王岩依旧是恭敬的回答。 …… “咚…咚…咚…” 剿匪军中鼓声再次敲响。 “虎…虎…虎…” 军中呼声大起。三声呐喊,声浪逼人,气势雄壮撼人。南京城墙道上的守军无不紧张万分。 …… “注意,反贼要攻城了,反贼要攻城了…” “金汁…金汁赶紧煮起来…” “石头,石头还不够,赶紧再运些石头上来…快…” “…木头…对,木头…还有石灰…” “…柴,柴火…赶紧的,别磨蹭。石油①…石油拿上来了没有?什么?还没有?那还不快点去运上来,是想要反贼给你们送过来吗?…” 城墙道上,各种呼喊声乱作一团。 南京,久不经战事矣! “咚…咚…咚…” 南京城头上不断准备防御物资之时,剿匪军的鼓声依旧在不急不慢的敲着。 剿匪军阵前先锋营 这是一支特殊的营,大概有三千余人。 跟其他净是青壮的阵队不同是,他们中夹杂着不少下至十六岁小孩上至五十岁的老人。不过他们都有相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八旗的子弟。 剿匪军对于敢抵抗的清八旗都是一直都是进行残酷血洗,与太平天国做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在攻破荆州城时,除了跟随守将图门.时一起投降的八旗兵以及其家人外,其他的八旗人几乎被屠尽。丢弃的尸体布满长江水面,致使长江之水一时被染红。 张瑞对他们其实也谈不上有多憎恨,只是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张瑞始终相信,只要自己败了,那么他的死法绝对不会比这些人轻松。毕竟太平天国的那些天王们,被活捉的没有一个是不被凌迟处死。 张瑞不想被凌迟处死。 所以,即便不人道。张瑞也认为在这个时代就要遵从这个时代规矩,必要屠杀威慑还是要的。 满清既然可以通过屠杀驯服汉人,那么自己反过来为什么不可以? 也正是如此,剿匪军在进攻福建、杭州之时,绝大部分的旗人投降了。 这少量的旗人投降自然没事,但是投降的人多了,一旦战局不稳,就会有危险。 为此,张瑞只能弄一个劳动改造营出来。 没错,投降是可以免死。但是死罪是免了,你们这么多年来享用民脂民膏呢?就是不算这些,你祖上杀了多少汉人?父债子还没错吧! 不杀你们是承诺,但是你们祖上有过。 有过,你们又没功,自然谈上功不抵过。 那就得进去劳动改造,直到能填补祖上所犯过错为止。 至于要改造多久,就看你能立下什么样的功劳了。也许是三五个月,也可能只是三五年而已!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孔明灯? “你们都听好了。按着以往的情况你们本该被砍头,但是汉王仁义,这才留下了你们的性命。” 鼓声依旧在咚咚作响中。此刻,先锋营阵头出现一人正在进行战前动员训话道。 “你们既然都是由劳动改造营中出来,就该知道规矩。没有听到鸣金收兵声就擅自后退的人,全家处死。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同样的,有罚就会有赏。只要攻下南京城,全员可以选择是否加入剿匪军或者离开,并获得从改造营中挑选三人出来的权利。” “同时,第一攻上城头的人可以额外多三个名额以及三百两赏银,第二个只能获得多两个权利,第三个则是一个。但是,杀敌最多的人可以再额外多两个名额以及二百两赏银。 “当然,要是你们当中要是有人不小心战死,也算你们尽忠了。对于忠于我军之人,其父母妻儿自然也是无罪了,自然不用再待在改造营了。” “以上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 “是…” “听清楚了…” 先锋营中的那些八旗兵们无不大声呼喊道。这次奖励之高远出乎他们意料,平时多也就是可以挑一人,如今是直接可以挑三人。 如果这次攻城侥幸没死,说不定还能跟家人团聚了。 虽说这些八旗兵们每次都是打头阵,但是见识过剿匪军各种攻城手段之后。他们觉得攻城似乎也没有想象中惨烈,反而是守城的人比较悲剧。 南京城墙的确是高耸难攻。如果是普通的蚁附攻城自然是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才有可能爬上城头。但是剿匪军攻城从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那么,剿匪军这次会用什么法子攻城?其实他们也期待着,毕竟剿匪军越强,他们才越安全。 ……… “看,那是什么?” 南京城头上,一守城的清军惊呼大叫着道。 “什么?”一些在忙碌,没有留意外边动静的人,在听到呼叫声后连忙问道。 “快…快看,外边…外边有好多好大的孔明灯啊。飞得好高。”观察到动静的守军们连忙伸出手指指向城外喊道。 闻言,城头上的人都放下了手头的忙活,跑到女墙那观看。 果不其然,城外有数十个超大的孔明灯正慢悠悠越过正列队战阵中剿匪军头顶,飞往这边而来。 “反贼这是要干嘛?难道还期望着放孔明灯,许愿来打败我们?”有人调笑着猜测道。 “哈哈…你说笑吧!反贼要是有这么愚蠢就好了。这事有诡,大家还是小心注意的好。”一个身着禽兽官服的人严正的说道。 “贺大人说得对,反贼绝对不简单。大伙不可掉以轻心。”又是一个人在警醒道。 “大人,快看。上面似乎还站着人呢!”一眼神好的守军在提醒道。 待众人定神一看。 果然,这大型的孔明灯上面的确是站着人。 “反贼这是要干嘛?” 这突然的情况让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的满清官员守军们都一头雾水,完全看不明白。 这些“孔明灯”正慢慢飘来,越来越近。而且还似乎又高了些许。 一眼看过去,半边天空都被这“孔明灯”覆盖。密密麻麻的样子,让南京城的守军们看着就感到恐惧。 “孔明灯?反贼想要做什么?” 南京城的守将们无不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虽然许多人都管它们叫做孔明灯,但是张瑞更愿意称它为热气球。 原本张瑞也没有想过使用热气球,但是听到参谋部给出南京城墙的高度时,张瑞就头疼了。 南京城墙太过高,用堆土以及攻城塔似乎都比较难。当然,用太平天国的绝招:挖地道,炸城墙。似乎是可以,但是考虑到以后修城墙就是麻烦。 “要是有空军就好了,可以直接给他们投弹轰炸。”张瑞一句不经意的念道,忽然之间就让他想到热气球。 飞机暂时做不来,但是做热气球总该可以吧!你高,我比你更高。然后也居高临下的往外面丟东西,让你们尝尝科技的力量。 说起做这些热气球,张瑞还得感谢安徽的一个皮革匠。一般布匹不耐热,稍微不注意就会着火。对于升空的人来说,是在太过危险。 皮革连指出他的歌他有一种耐水耐高温胶水,将布匹沾上了这些胶以后就可以耐高温燃烧,同时布匹透气性会差很多,用来做热气球布料再适合不过。 “高?…又飞高了?…” “不好,所有人准备,反贼准备攻城了…” 热气球还在慢慢地飘过来之时,剿匪军的攻城车也在开始陆陆续续的掩护扛泥袋填护城河的人马前进。 “炮手,炮手在干嘛!赶紧开炮…” “砰…砰…砰…” 这面城墙的三门火炮打响了起来。 此时的火炮都是实心弹,只要不是被直接命中的人都没有什么危险。而攻城车的存在又让扛泥子填护城河的人马更加的安心。 “嘣…”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城头上一门红衣大炮在发第二炮的时候直接炸了膛。炸裂的气射而出,伤了周边的人。 “哈哈…看来特种部队偷偷丟进去那些大炮的硫酸起作用了。”张瑞用着望远镜看着南京城头上的动静大笑着说道。 红衣大炮,的确是铜炮。但它只要不是纯铜炮就会有杂质,而这些杂质中最多的应该是铁。只要丟些强酸进去腐蚀它,那么它们炸膛的可能性就大大的提高了。 热气球已经慢慢的飘到了南京城头的上空,此时南京城头的守军虽然紧张异常,却也无可奈何。 实在是因为够不着,那怕射出强而有力的箭矢,也只能勉强射上那“孔明灯”的篮子底罢了。这对于“孔明灯”上的人一点伤害也没有。 “等等…高?…如果仅仅是为了观察战事,为什么会飞到这里来?” 一名守将官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好…大家快躲开…” 随着这守将的声落,天空中的“孔明灯”似乎也在丟这一个个东西落下… 第二百五十八章 攻打南京 天空上一个一个的坛子不停的丟落下,不少掉下来的坛子直接把城头上的守军砸得头破血流,有倒霉者甚至直接被砸死了过去。 “原来是用‘孔明灯’来运东西咂我们,真是卑鄙…”被砸伤的清守军捂着伤口大骂道。 “唔?等等,这是什么?” 只见那摔破的坛子中不停的有黑色粘稠液体留出来。 “不好,是石油①。城头上有石油,大家赶紧躲开,快点…”有人高声呼喊道。 呼喊声还没有结束之时,只见空中又有一个个圆圆的黑乎乎的物体掉了下来。 “嘣…嘣…嘣…” 一声声的巨响不停的在城头爆炸,一些来不及躲避的守军直接被炸飞出了城外。有更多的守军是直接被炸得血肉模糊。 “可恶!反贼,老子r你n…” 躲在城谯楼之中的满洲守将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见着城头的惨状愤怒的对着天空大叫道。手中的弓箭虽然拉满了玄,却依旧没能对空中的剿匪军造成什么威胁。 然而,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还没有怒喊完。此刻,又看见空中不断的有火把丢落下来。一道道火把落下的痕迹是如此的清晰可见。 “不…” 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大叫着,他想要出去把掉落在城头的火把都捡去丟掉。可是身边的亲兵却是理智的拦住了他。 “轰……” 伴着一声低沉的响声,之前丢落在城头上石油瞬间被点燃。火势快速的被蔓延开来。 “啊…” “救命…快来帮帮我…” 没有来得及逃离的守军很快的就被点燃了衣物。带满身的火势就地惨叫打滚,有甚者直接跳下城头。至于会不会掉落摔死却是没有时间可以让他们去考虑了,继续留在城头只会被活活烧死。 “砰…” “砰…砰…” 城头再次发生了爆炸。 远处依旧清晰可见。城头用来城防的木头,柴火瞬间被炸飞,期间还不停的有瓦片飞射到城外中落下。 原来是江宁府守军准备用来火攻防御的石油坛子被引燃后发生了爆炸后,流出的石油又引燃了城头上红衣大炮旁边的火药桶。 火药桶爆炸出来气浪甚至把那个连用来煮金汁的大锅也直接掀翻在地。锅中流出来的屎尿混合着石油在燃烧,散发出来的气味让躲在远处的人闻着不禁作呕。 此刻的江宁府城头宛如人间炼狱,火势之大根本没法待人,更别说守城防御。 可恨的是,空中的那些“孔明灯”上的剿匪军还在不停的丟装石油坛子以及一个个万人敌。 “这是要完了吗?我不甘心…”城谯楼中,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跪在地上大呼着道。 突然,一阵浓厚烟雾飘了进屋。那烟雾瞬间就把他的眼睛熏出眼泪,那浓烈的气味使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觉得完全喘不过气,臭气更是直接让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把中午的吃食都呕吐了出来。 “咳…咳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喊叫。然而比起此时在城头上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相比,他又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城头的惨状,让躲在谯楼中的守军无不心有余悸。幸亏他们当时是在谯楼中当值,要是此刻在外边,实在是不敢想下去。 此刻,在城外看着城头各种惨状的先锋营八旗兵们无不目瞪口呆,有甚者甚至忍不住鼓掌起来。 听说过攻城,也见过攻城。但是绝对是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攻城手法,反贼…哦,不…是王师的攻城手段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这都还不用我们攻上去,那城头上的清兵就几乎被清了大半。 望着己方的人马犹如蚂蚁迁家一般,安安心心的在填那护城河,他们心中更是一片欢喜。 填护城河的人安全,他们也是相对安全。 “大人要保住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城头的火的确是让我们防守不了,可是火没有烧完,反贼也上不来啊。他们现在最多也就是可以轻松点填好护城河罢了。”跟在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身边的参谋师爷刘清峰点醒着说道。 “只要城头还在我军手中,我军就还谈不上败了。不是吗? 也许是刘清峰的话起了作用,原本跪地的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也就站起了身子说道: “不错,刘师爷说得对,只要城头还在我军手中。反贼就休想破我城池。” “咳…咳…阿木扎。”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大声唤道。 “回主子,奴才在…” 抢更新,后面的请过半个小时后看!谢谢 此刻,在城外看着城头各种惨状的先锋营八旗兵们无不目瞪口呆,有甚者甚至忍不住鼓掌起来。 听说过攻城,也见过攻城。但是绝对是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攻城手法,反贼…哦,不…是王师的攻城手段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这都还不用我们攻上去,那城头上的清兵就几乎被清了大半。 望着己方的人马犹如蚂蚁迁家一般,安安心心的在填那护城河,他们心中更是一片欢喜。 填护城河的人安全,他们也是相对安全。 “大人要保住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城头的火的确是让我们防守不了,可是火没有烧完,反贼也上不来啊。他们现在最多也就是可以轻松点填好护城河罢了。”跟在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身边的参谋师爷刘清峰点醒着说道。 “只要城头还在我军手中,我军就还谈不上败了。不是吗? 也许是刘清峰的话起了作用,原本跪地的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也就站起了身子说道: “不错,刘师爷说得对,只要城头还在我军手中。反贼就休想破我城池。” “咳…咳…阿木扎。”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大声唤道。 “回主子,奴才在…” “只要城头还在我军手中,我军就还谈不上败了。不是吗? 也许是刘清峰的话起了作用,原本跪地的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也就站起了身子说道: “不错,刘师爷说得对,只要城头还在我军手中。反贼就休想破我城池。” “咳…咳…阿木扎。”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大声唤道。 “回主子,奴才在…”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什么意思? “杀啊!…” 随着张瑞的令下,大军呐喊着冲了出去,宛如泄洪的潮水一般涌往南京城墙。 南京城墙道上依旧是浓烟滚滚,不过除了一些被引燃的木头外,城道上石油点燃的明火基本上已经慢慢熄灭。 冲在前面的抬梯队,此刻正扛着长长的梯子,拼命的冲往城墙边上,城头上的守军依旧没有出现。 也许是之前的剿匪军“空军”对南京城头的“轰炸”太过狠。以至于守军现在还在心有余悸,完全没有注意到剿匪军现在已经在爬城墙。 “注意,反贼要攻上来了。赶紧出来防守…”焦楼中的哨兵警示的喊道。 “快,都跟我出去防守,反贼要上城头了…都跟我出去。”城墙守将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大喊着。 此刻,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也顾不上城头中还在冒着的滚滚浓烟,快步从谯楼中跑了出去。 城头上原本准备好的防御物质,在被剿匪军的空中袭击后就变得一团乱。虽然石头砖头这些东西没有多大变动,但是此时的城墙道中没有了守军。 除了刚刚由焦楼中出来的人外,此刻在城道中的净是一些烧焦的死尸。许多的死尸身上甚至还冒着没有退去的火苗以及袅袅升起的烟气。 地狱一般的惨状,让人看着背脊发凉。 城墙下是如怒兽的吼叫,城道中却是静得可怕。 “呕…呕…” 好几名冲到城头的守军终于忍受不住了这令人恶心画面,特别是在那烧焦的臭尸味刺激下。胃里的东西倒腾而出,便蹲在地上狂烈的呕吐了起来。 此刻,受城道上屎尿、尸体、外加一些呕吐物的各种气味刺激,呕吐的人还在不停的增加。 南京城,内设有瓮城。瓮城之內复设有藏兵洞。 藏兵洞之甚大,可藏兵二千。 虽然城头上被剿匪军“空军”袭击后,战事惨烈异常,不过藏兵洞中的兵力却没有受到一丝的影响。而此时,整段城墙中唯一还能一战的兵力也全部在此。 这些兵力也是满清守军当前最重要的兵力。如果他们能守住城头等待援兵的到来,那么剿匪军这次可能会被赶下城头,此次攻城也就徒劳无功。但是他们如果守不住,则江宁府外城将可能会被剿匪军彻底占领住。 …… 城头上原本那熊熊的烈火烤得藏兵洞中的气温不断上升。浓浓的烟雾夹带的臭味,让许多的士兵恨不得连昨晚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城外,呐喊声通天彻地一般传过来,越来越近的样子。 “你们都听好了,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参领大人下令,让你们所有人立刻到城头上防御,不得有误,违者军法处置。”接到命令的八旗佐领大声动员道。 此时,躲在藏兵洞中听了半天城头上轰炸声、惨叫声的绿营兵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还在面面相窥。 “快点,都他n的快点给老子上去。反贼就要到城头上来了,是不是都想死?…”看着依旧没有动静的绿营兵们,阿图拉墨.延徒忍不住喝骂道。 此时,绿营兵们依旧是一副想动又不想动的样子,在那里磨蹭着。而那少数的八旗兵们见状,也只好止步在那里观看事情的发展。 毕竟只是凭他们这百来个八旗兵,就是天兵下凡也挡不住短毛贼的进攻,只能等待绿营兵们一起行动。 阿图拉墨.延徒的声落后,大军依旧是站在那里没有动。此时,又有几名绿营的守将加入了喝骂声,催促着绿营兵到城头上去。 可是,此刻的绿营兵们又有几个愿意上去送死? 毕竟刚刚在藏兵洞中听到上面的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那惨绝人寰的呼叫声可都不假,城头上这么多的守军都没有能挡住短毛贼的进攻,自己这么点人能起什么事?不过是上去给短毛贼多送些人头而已。 可是,军令下了。不上不行吧! 还是等等吧!看看能不能躲掉! …… 于是,每个人心中都在打算着自己的小算盘,最好是那些上官们能有所觉悟,不要做出以卵击石的事情,指挥着大家去送死。 至于八旗兵们。他们拿的俸禄本来就高,现在还是拿着双响。他们都没有动作,自己还瞎逞能什么? “锵…” 一声清脆的刀剑出鞘声音传来。只见阿图拉墨.延徒把自己的腰刀指向人群当中的一人喊道:“陈一奇,还不带你的人马上去。难道你想要违抗军令吗?” 此刻,绿营守备陈一奇连忙跑出来说道:“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说完,陈一奇便转过头去对着在身旁不远的陆大虎点了点头,然后手做一个切斩的样子。 陆大虎看完,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跟在身后的绿营兵们大声说道:“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有?” “是…” “那就随我杀敌去…”陆大虎拔出自己的腰刀,大叫着走往阿图拉墨.延徒所在出口处走去。 阿图拉墨.延徒见着他们士气高昂的样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的又将手中的军刀插会刀鞘中。 “汉人就是不行,我还以为他们这些人能有多团结,非要我来一个杀鸡儆猴的才行呢!想不到还是没能让我开红,汉人啊…”即使外边喊声已经完全贴近了城墙,可阿图拉墨.延徒还是有不错的心情在喃喃自语着。 “噗…” 一声刀刺入肉的声音。 “呃…” 激烈的疼痛感一下子就占据了阿图拉墨.延徒的大脑,让他不由得发出了声音。 “这是…?”从满是得意中回过神来的阿图拉墨.延徒,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插在自己的身上的匕首。插的人正是响应军令准备上城头防御的陆大虎。 陆大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他也没有注意,只见陆大虎快速的拔出了匕首,退后了几步。众人皆被这突发的一幕给震住了。 “你…咳…你这是…什么意思?”被拔出匕首后的阿图拉墨.延徒连忙用手捂住了伤口,满是不解的问道。 第二百六十章 后悔也没用 “对不起,我是卧底…哦,不,应该说我是汉人!”阿图拉墨.延徒的质问让陆大虎习惯性的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就回答了他,虽然这回答有些滑稽。 “呵…咳…咳咳…好,好一个卧底…好一个汉人。”阿图拉墨.延徒强撑着气息,气急而乐的说道。 “你们还不动手,在等什么!!!” 阿图拉墨.延徒用力按了按还在流血的伤口,转眼望向还在目瞪口呆的八旗兵们大吼了起来。 外有强敌来袭,现在自己人还内乱一团。这还要怎么打?八旗兵们内心纠结了! 此刻,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拔刀出鞘声传来。刀光一闪而过,宛如白马过隙。一股刀寒之气随之迫来,阿图拉墨.延徒好像预感到危险一般,急忙想要往后退躲避,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脖子处生生的受了一刀。 血,喷射而出。 阿图拉墨.延徒此时已经顾不上身上的伤口,连忙用手去捂脖子喷射的血。 “呃…咕…你…你…” 但这又怎是手能捂得住的?叽呜几声后,阿图拉墨.延徒带着满是不甘的眼神疑惑的看了一眼割他脖子的人,便倒地身亡。 “你们还等什么?”只见此时已经身在阿图拉墨.延徒尸体旁边,手提着刃带鲜血之刀的陈一奇站在那里大声喊道。 “锵…锵锵锵…” 一时间,拔刀出鞘声密集响起。 陈一奇所领的五百绿营兵不知何时就围在这百来名八旗兵周围,此时正纷纷拔出刀来与这些八旗兵们相对。 “这…这是…”其余的绿营兵们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帮那边了。 “陈一奇,你是什么意思?你敢投降反贼?你不怕朝廷灭你九族?”八旗兵中副佐领博和罗克.温达壮起胆气对着陈一奇质问了起来。 “博和罗克.温达,你少在这里叫唤。什么反贼不反贼的,老子是汉人,难道还得一直做你们满狗的奴才?”陈一奇一副大义凛然的斥喝道。 “好,好一个你是汉人,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以为这群泥腿子反贼真能成事?朝廷已经调集重兵过来围剿他们,你这是要选择跟他们陪葬吧!”博和罗克.温达怒骂道。 “这不用你理,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是要投降还是继续反抗?”陈一奇懒得再看他似的,只是向看死人一样看他。 “要我投降?想都别想。我博和罗克.温达就是身受千刀万剐也绝不背叛我大清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博和罗克.温达依旧是怒气不止的喝斥着。 “你死不死我无所谓,你身边的那些兵也想好了?现在投降立功可还来得及,如若不然,荆州满城那滚滚人头就是你们的下场。”陈一奇依旧在苦口婆心劝说着。 此时城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似乎还有兵刃相交的声音。 “你不必在这里多废口舌了。自古常说食君之禄,担君之优。我命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拿吧。”博和罗克.温达态度坚决的回道。 “柳士余、黄功缘、马均添,你们是不是也跟陈一奇一样,投降了反贼?”博和罗克.温达望向其他几个绿营将领问道。 然而,他的话却换来一片的沉默。 其余的绿营兵们依旧在一脸迷茫,面面相窥。既没有拔刀相助亦没有拔刀相向。完全是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此刻,柳士余、黄功缘、马均添三人也在不停的盘算着自己的利益。 尽忠报国?不是不可以,只是看划不划的来。这绿营平时就过得就憋屈,就怕这次是死了也白死,那就亏大了。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汉人真是养不熟的狗,不要以为反贼能有多好,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博和罗克.温达看见三人都没有回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杀啊!”博和罗克.温达说完便大喊的举刀冲往拔刀相抗的绿营兵群中。 博和罗克.温达的举动带着不少的八旗兵跟着冲了过去。 双方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之间,不停的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困兽之斗,八旗兵所展现出其战斗力之强不言而喻。百来名的八旗兵竟与五百多的绿营兵们隐约打成平手之势。 每一个交手的绿营兵倒下之时,陈一奇心中都在滴血一般的心疼。 “开城门,迎汉王。子孙不做猪牛羊…”陈一奇突然之间大声叫道。 “陈一奇,你疯叫什么?”博和罗克.温达似乎猜到了陈一奇想要做什么一样,立马出言阻止道。 博和罗克.温达喊着还边往陈一奇走过去,意图去扰乱陈一奇。 然而,在陈一奇身边的亲兵们拔刀相抗之下,博和罗克.温达始终难进一步,身上似乎还受了几刀轻伤。 “柳士余、黄功缘、马均添,你们几个可是想好了。现在跟我反正立功,他日还能论功行赏。你们现在要是不动,日后可就什么也没有了。”陈一奇又一次规劝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陈一奇与他们关系多好,才不停的劝说着他们三人。只是能有更多的绿营兵加入战斗之中,则自己的手下的兵马就伤亡越少。 “柳士余、黄功缘、马均添,你们三个听好了。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参领已经遣人去找乌和托将军般来救兵。只要你们不动,我就当你们有功。他日论功行赏我也算上你们。不然就是朝廷会降罪,我也会为你们求情,恕你们无罪。”博和罗克.温达连忙发声争取道。 如果单单是陈一奇的兵力,他们也许还能勉强坚持一下。但是加上了其他三个绿营守将的兵力,他们这百多名八旗兵就必死无疑了。 “喂,你看哪里呢?你的对手在这里。”陆大虎跳了出来打断着博和罗克.温达的话,挥刀砍往。 “哐…” 两刀相交,你来我往。博和罗克.温达也顾不上其他了。 “笑话,满狗的话也能信?再说了,我百万王师就立于城外。你们不投降难道他们还能打不进来了?我看你们三个也是个人物才好心想着提醒你们。你们三人可要想好,现在投降反正还能抢些功劳,不然后悔也没用。”陈一奇再次却说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 那头猪败了? 陈一奇的话让观望的三人好像瞬间想明白什么。 只见三人互看了一眼,心中默认的点了点头。 “动手…” 原本还可以与陈一奇人马打成平手的八旗兵们,随着这三股绿营兵的加入,瞬间就溃败了。 博和罗克.温达一人就遭受了十多人的围攻,没能支撑几个回合,就负伤倒地,头颅也被切了出来。 随着博和罗克.温达的阵亡,剩下那十来个失去主心骨的八旗兵们也都放弃抵挡,最后全部被拥上来的绿营兵们截杀殆尽。 “哈哈…好…” 杀戮之后,陈一奇忍不住大笑赞道。 “大家跟着我一起去开城门,迎汉王…”说着,陈一奇从怀中掏出一个红丝带,绑在了头上。 “开城门,迎汉王…” ……… 剩余的绿营兵们无不大声跟着山呼道。一时间,藏兵洞中震耳欲聋。 “疯了,一定是疯了…” 在内城门中防御的绿营兵们听道从藏兵洞中传来这声势雄壮的呼喊声,吓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藏兵洞中的绿营兵们由陈一奇等人的带领下,快速的杀到了内城门处。 此时,除了少数的几个愚忠反抗外,其他的人不是跑了就是跪地投降。 …… “班长,城门里面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喊着开城门迎汉王呢?”此刻,正在城门外挖坑埋炸药的一个剿匪军赵三思问道。 “有这样的事情?我听听。”班长牛一群疑惑的走近城门附耳听了听,随后说道: “还真是,难道是我们军已经攻到了城门了?这帮家伙真够快的。” “那这埋好的炸药我们还点不点啊!”赵三思又问道。 “这个…城头上的进攻很顺利。这城门內的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人。这要是炸死了自己人不好交代。先看看,一会听我命令再点火。”牛一群想了想说道。 “好叻…最好不用我们点火,不然有那些鞑子好受的。”赵三思回答道。 半柱香过后 城门內有异动,听着像有人在搬动挡在內城门上的东西。 “吖…” 一声沉重的开门声。 “注意防御,城门要打开了。”牛一群警示道。 “锵…锵锵…” 城门口处埋炸药的剿匪军士兵们纷纷拔出了刀防御。拿火把点火的人也紧紧的握住火把,要是情况不对就立刻把火把丟过去,炸死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随着大门的不断打开。 “注意…”牛一群再次警示道。 此时,城门外的剿匪军们无不紧张万分。 “哎呦,妈呀…炸药,好多的炸药。”城门打开完的瞬间,就听见城门內有声音喊道。 城门內的绿营兵一听这话,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城门外的王师千万别点火,我们是自己人。”走在前面的陆大虎连忙喊道,生怕喊慢了。这要是剿匪军点了火,自己这些人不死得冤枉? “自己人?怎么回事?有什么证据。”牛一群警示着点火的士兵时刻准备好,这要是有情况不对,就随时点火。 “我们真是自己人。我们受影卫A1165姚钟书指引,特来打开城门,迎接王师的。”陆大虎虽然说着拗口的代号,却也获得了牛一群信任。 “行,我信你。现在赶紧过来帮忙搬来火药,别影响大军进城。”牛一群急忙喊道。 “是…”陆大虎也不敢怠慢,急忙招呼人去帮忙。毕竟大军多一刻进城,他们就多一刻的安全。 帮忙的绿营兵们陆陆续续的由城门处搬了十八桶炸药,其中九桶是埋在城门地下,九桶在城门上。这些炸药真要爆炸起来,这副城门能不能支撑得住就真不好说了。 “幸好守备大人带着我们投降反正,看反贼的攻城手段,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看这情况,就算我们不打来城门,反贼们也能把它炸开来。”陆大虎心中悻悻的念道。 …… “杀啊…” 随着城门的清理完成,剿匪军不停的呐喊着涌入。 城內之战,以刀盾兵长枪兵为主力,骑兵、弓兵跟火枪兵紧随而入。 “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那家伙是不是猪,反贼这才攻城多久,这就请求支援了。后面的仗还用得着打?”布尔察.查冯骑在马背上叫骂着道。 “你们都给老子快点,别给老子磨磨蹭蹭的,要是去慢了让反贼攻了上城头,你们可都得死。快点,快点…”布尔察.查冯手提着马鞭,指向正在赶路的清军脾气暴躁的斥喝道。 “报…急报。”前面斥候兵大叫着过来。 “什么事…”布尔察.查冯急躁的问道。 “报告参领大人,前方发现溃兵。”斥候来到布尔察.查冯面前立马单膝跪地回道。 “什么?这还了得。”布尔察.查冯不由得震怒了起来。 “阿太莫…” “回主子,奴才在。”布尔察.查冯旁边的一个护卫亲兵立马出位回答道。 “立刻传令给前面的鄂拓,把溃兵都赶到前面去杀敌,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布尔察.查冯大声吩咐道。 “嗻,奴才遵令。”阿太莫立刻大声回答道。然而,阿太莫还没有来得急离开之际。却又是一个斥候在急匆匆的骑马飞奔而来。 “报…急报…!” “又是什么事?还有完没完了。”布尔察.查冯很是烦躁的问道。 “禀报参领大人,前方发现反贼。鄂拓大人此时正在与反贼周旋,让我回来禀报参领大人早做打算。”这斥候也是在单膝跪地回答道。 “打算什么,看见反贼还杀上去?难道还留着他们过来砍你们的头啊!一群废物,没有一个让老子省点心的。”布尔察.查冯叫叫嚷嚷的骂道。 “全体都给我听好了,前面…” “唔?不对…”瞬间,布尔察.查冯好像察觉了什么。 “前面发现了反贼,说明城门已经被攻陷,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那头猪已经败了吗?该死,真是误事的家伙。我一定要参他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行,得赶紧回去通知乌和托将军才行。” 第二百六十二章 责任 “你们全部人都给我听好了,前面已经没事,我们要回內城帮忙防守。现在后排改前排,全体跑步回去,都听清楚了没有。”布尔察.查冯大声唤道。 “是…” 一阵整齐的声音回答道。 “很好。全体往后转,跑…”布尔察.查冯下达命令道。 “阿太莫…” 听见布尔察.查冯叫唤,原本走了一段距离的阿太莫连忙跑回布尔察.查冯的跟前跪下回道:“主子,奴才在。” 此时,布尔察.查冯却是难得的低下了声音说道:“你立刻快马加鞭过去通知鄂拓,让他不要跟反贼纠缠。尽可能的保存实力,回内城帮忙防守。反贼一旦是攻破了外城,我们这点人绝对不够跟他们硬碰硬。” “嗻,奴才明白,奴才现在就过去。”阿太莫一俯首,立刻转身跑着离开了。 “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你罪大了。”布尔察.查冯望了一眼外城墙处,随后便打马回内城去。 此时,布尔察.查冯所埋怨的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尸体已经倒在城头的血泊之中,头颅也被攻城的八旗兵们割了下来拿去招降其他的清军了。 ……… “哈哈…汉王,好消息,这南京外城头已经拿下来了。”远处的李德快步跑来张瑞所在中军处,大笑着禀报消息道。 “好,这可真是好消息。”张瑞也是喜露于形的说道。 虽说剿匪军参谋部对攻打这南京城做过了各种方案设想,不过自见识到南京城墙的高大宏伟之后,张瑞不由得感叹南京城的不好攻打,却没想会这么容易就攻了进去。 幸亏有暗卫的人能说服拉拢到城中的一些守军,也正是这些躲在藏兵洞中的绿营兵帮忙,这才让攻城轻松许多,不然还不知道得死伤多少人才能攻进去。 “太平…”坐在中军旗下主帅位的张瑞唤道。 “回汉王,属下在。”一旁的旗牌官陈太平出位回答道。 “传我令下去,通知张之山跟李国忠,让他们二人立刻出兵攻城,务必在太阳落山前拿下整个外城,不得有误。”张瑞正言道。 “属下遵令…”陈太平对着张瑞行了军礼后,立马转身退了出去。 傍晚,悄悄来临。 雪,再次悄然落下。 剿匪军一路以点破面,不断的鲸吞着南京外城墙的防御。许多清兵在听说剿匪军已经攻破了外城墙以后,纷纷退回内城之中,防御之地直接就放弃了。 夕阳落下的最后一刻中,剿匪军已经完整的占领了整个南京城外城。 在日短夜长的日子里,夜晚来得特别快。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傍晚到来,黑夜便已匆匆而至。 夜暮降临,篝火燃起。 此时,剿匪军大军已经把整个南京城的内城围得水泄不通。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南京城外,中军主帅营中。 中军所在,必定是设在最安全的地方。此时的南京外城虽然是被剿匪军攻占,但是其安全性绝对不如城外的军营。 营帐內,火盆正旺,暖流充满了整个营房,令人备感舒坦。 此刻,张瑞正坐在营房之中与议事诸将用膳。菜式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一盘红烧肉,一条鱼,一碟豆腐加一盘白菜,汤则是剃了肉的骨头与黄豆熬煮而成的汤。 虽说出征在外能吃口热食就算不错了,但是那只是对普通的兵士而言。作为主帅,张瑞自然可以弄得到更好的伙食,而且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任何不妥。 不过张瑞为了不让自己迷失目标,一直在严于律己。 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仗还没有打完就想着享受的人往往是对自己跟所有追随自己的人的不负责任。 太平天国的历史可谓一直在警醒着张瑞。让他一直都在告诫自己,如果不想被凌迟处死就要守住本心。一但自己开了奢靡之风,上行下效之下,相信自己离死亡也不远了。 每每觉得吃食平淡之时,张瑞就会想着当年太祖、总理等人都可以几粒花生米、几个窝窝头、一点萝卜干就能将就一餐,自己又有什么精贵的呢? 对比起刚刚穿越过来时,吃上顿找下顿的日子,现在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忆苦思甜,眼前这南京城中又有多少人是粥都没有吃得上,在这冰天雪地里挨饿的? 营帐外,一阵风呼啸而过,搅动着门帘在舞动不止。一阵寒流涌入这暖流融融的营帐內,给正吃得满头大汗的众人带来了一阵难以言表的舒坦。 “磕…” 只见张瑞轻轻的放下了刚刚喝完了汤的汤碗,望了下门口处正在摆动的门帘后,若有所思地问道:“章司长,我军现在的军粮是否充足?” 原本还在口中嚼着饭菜的章实德闻言后立刻咽下口中之食,连忙站起来施礼回道: “回汉王,我军现囤军粮可大军食用一月有余,目前由长江水师以及其他几路后勤部队还在不停的运输粮食过来,所以军粮完全充足。” “很好,你坐下来吃饭吧!”张瑞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谢汉王…”章实德礼完便回坐了回去。 “赵参谋长。”张瑞再次点名道。 “回汉王,属下在。”赵历起身施礼答道。 “一会你着手安排一下,让人到城内给那些露宿在外熬粥暖肚。这冰天雪地的,一场战事下来,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冻死饿死了。”张瑞感叹道。 “汉王仁义,实在是百姓之福…”诸将纷纷出言赞叹道。 “他们既然已经是我的子民,我就该为他们负责。我曾承诺给他们一个衣食无忧的世界,如今就得一步一步的实现它了。诸位可愿助我?”张瑞说道。 “愿为汉王效死…”简单的几句,却让主帅营中的诸将备感荣耀。 “那我就在这边代天下百姓谢过诸位。”张瑞站了起来对着诸将拱手施礼道。惹得诸将纷纷跪地,直呼“不敢”。 ……… “赵参谋长,一会安排人去叫降内城,给他们一晚的时间考虑。明确的告诉满城的人,如果不投降就屠城。” 第二百六十三章 满城 清顺治二年,清军征服了南京城,随即圈占城东明代皇城,驱逐当地居民,改为八旗营房,即为江宁府满城。 满城城墙周长11公里,呈方形,约占南京城总面积的二成之地,是清代各驻防城中面积最大者。 满城的东、南两面利用明代南京城的城垣,西、北两面利用明皇城的城墙,西南角紧邻通济门,西北角在竺桥附近。 满城与汉人居住区之间开辟有三座城门,西侧开西华门、小门,北侧开北安门。城中驻防大致保持四千余兵力,三万余人口的规模。 夜色渐深,内城城墙上已是灯火通彻。 城内有阵阵寒风吹过,凛冽刺骨。虽有困意袭人,却无人有心睡眠。 满城将军署衙门內 “啪…” 一只上好的青瓷茶盏就这么被江宁府驻防将军乌和托怒气冲冲的摔在地面上,粉碎一地。 “阿穆尼普塔斯.旺拓跋,这个废物,真是误事。”乌和托咬牙切齿的说道。 乌和托的怒语让底下的众将只能静静的待着,不敢多言。 顷刻之后,乌和托似乎察觉自己的失态之举,脸色也渐渐的缓和了起来。 此时,一旁的布尔察.查冯问道:“乌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如今只能严防死守等待援军来救了。”乌和托正色言道: “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只要我们能守住八日,我们就得救了。” “噢?”有人不禁发出疑惑的声音。 “早在反贼到来之前,我就跟平南将军商议好。我军只需守城十日,待我军倚仗城墙消耗反贼实力之后他们就会合围反贼。到时候内外夹击之下,必定大破反贼。”乌和托解释道: “可谁能料想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把外城给弄丟了。好在现在算上时间,平南将军的人马只要八天后就会过来。平南将军要是有所察觉,说不定还会更早一些。” “这样就好…” 诸将闻言,纷纷松下了一口气。 “你们都给本将军听好了,接下来的八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守城。只要能守住内城,到时候给你们人人记功领赏。”乌和托说道。 “是(嗻),末将(奴才)领命,必肝脑涂地以报朝廷,誓与反贼不共戴天…” “好…那一切拜托大家了。朝廷必定记住大家的功劳。”乌和托很是满意的点头说道。 ……… 此时,门外有通传声传来:“报…两江总督尹大人到!” “快有请…” 乌和托立刻离开座位,快步走出相迎。在乌和托还没有走出门外,两江总督尹继善便已入门。 “乌将军…” “尹总督…” 两人互喧一句后,乌和托面带疑惑的问道:“不知尹总督深夜到来了,可是城内有什么变故?” “城內没事,本官是刚从城头上与反贼交涉回来便过来了。”尹继善回答道。 “城外的反贼怎么说?”乌和托也不敢奢望能战胜剿匪军了。现在他只希望能通过谈判麻痹反贼,争取多些时间以撑到傅恒的救援。 “城外的反贼甚是奸狡,我虽做了多般交涉,他们依旧不肯多给我们一点时间。过完今夜,他们明天就会攻城。”尹继善叹了口气回答道。 “这事也怪不得总督大人,反贼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糊弄了也不会壮大至此。反贼要来攻城就让他们来好了,我们也不是怕了他们。”乌和托一腔霸气的说道,语气却多少带着悲壮感。 别人或者可以谈投降,但是身居要职的乌和托却是想都不敢想。如果他敢投降,那么在京城为质的家人必定是被满门抄斩。 “乌将军说得是,我们自然不怕他们。”尹继善附和道: “想必乌将军也安排好城防了吧!” “正是…”乌和托点了点头回道。 “本官有几句话想要同乌将军单独说说,不知道乌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尹继善低声说道。 “自然…” 说着,两人就移步至一旁无人之处。 “这里应该可以了,总督大人有什么话请说。”乌和托拱了拱手说道。 “谢谢乌将军理解。”尹继善回了回礼,然后用着低沉的语气说道:“方才我与反贼交涉时,反贼大放厥词言道:我们若敢抵抗就屠尽满城。但是他们对绿营等却是只字不提。不但绿营,甚至是汉军旗的人要是识趣他们也考虑可以放过的意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乌和托闻言,眉头不由得就紧皱了起来说道:“反贼这真是居心叵测啊!明显是要挑拨离间。如今城中的八旗战兵不到四千,就算把所有老弱妇孺算上也就四万过些,与内城那三四十万的汉人们相比实在太少了!” “可不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绿营的人是否能顶住压力继续跟我们一条心。”尹继善担忧的说道: “听说今日外城之所以这么快被反贼攻破,主要原因是躲在藏兵洞中守城的绿营兵们投降了反贼。所以,这满城的防守我们不得提防着点。” “总督大人所言甚是,满城防御自然全由我八旗子弟来看守。我已经下令让整个满城中的八旗人都做好上城防守的准备。当然,内城的防守也不可少。虽说绿营有反水的可能,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中了反贼的奸计。”乌和托回道。 “的确,不可能因噎废食。没有了内城,满城也难以支撑。乌将军这么安排我也放心了。”尹继善点了点头认可道: “接下来我想说的是关于循郡王三阿哥的事情。虽说圣上早些年对他颇有微词,但是自大阿哥定安亲王逝世后,圣上似乎也想通一般。循郡王会来到江宁府就说明了圣意难测,三阿哥再多不是也是圣上的亲儿子,不知道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总督大人的担心我明白。可如今江宁府已经让反贼团团围住,三阿哥在满城中反而安全。如果满城实在守不住了,我就会让他通过地道逃到外城去,再想法子逃跑吧!”乌和托回答道。 …… “报…循郡王三阿哥到…”尹继善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又传来通报声。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奸诈的反贼 乾隆二十一年,冬 剿匪军围攻南京城的第三日。 朝晨,阳光灿烂,有几声鸟叫声在叽叽喳喳。若非战事迫人心弦,这或是一个让人感觉不错的清早。 天空中一朵白云悠悠飘过,阳光随着云朵的过境,渲潵在辽阔的大地上。一片白皑皑的雪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敞亮。 此时,满清三皇子爱新觉罗.永璋身披甲胃手提长剑高调的登上了內城城头上鼓励军心。 “无论旗兵、绿营兵还是平民丁壮,只要能砍下反贼一颗头就可以拿到总督府换取五两纹银。总督府已经备足银子等待大家来换。”爱新觉罗.永璋在城墙道上大声宣布道。 原本寂静的城头随着爱新觉罗.永璋的话语声落瞬间就沸腾了起来。守城的兵民欢呼雀跃的相互传告,一扫之前的沉闷之气。 战争就难免死人,此刻在城墙上防守的人都是被迫而来,不然谁愿意干不要命的活?本以为只是赔命的买卖,如今杀人能换钱自然就不同了。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这杀一个反贼就有五两银子。五两足足的银子,这可比得上绿营兵近三个月的月俸银了。 城外可是有数十万的反贼。有着高耸的城墙保护,杀几个反贼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这发家致富也不无可能嘛!怎么能不让他们面露喜色? 南京内城中有民众近四十万,被捉壮丁上城头助战就有近五万。加上南京城以前调集而来的兵力,小小的南京內城就拥有兵力近十万。 内城中粮草兵力充足,城头上更是人头涌动。这正是內城中大小官员将领的仗依。 “未来十日之內,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让反贼攻入内城。诸位可愿随本将打败反贼!”乌和托在城头上对着身后的诸将豪言道。 “誓死追随将军,打败反贼…” ……… “咚…咚…咚…” 城墙外,剿匪军战鼓声响起。 内城奉天门城头的谯楼中 “哪里来的鼓声?”爱新觉罗.永璋闻见鼓声,警惕的问道:“这是反贼要攻城了吗?” “回三阿哥,是的。”跟在爱新觉罗.永璋身旁的一个披甲亲兵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那我们该出去了…”爱新觉罗.永璋定了定心神,若有所思的说道。 ……… “城上的人听着,我是扎木匝,原是伪清正白旗的佐领,今奉汉王命令过来劝降。我王师兵强马壮,拥兵百万百万而来,你们要是不想死就赶紧开城门投降!降者免死。”隆隆的鼓声中,此时满城的奉天城门前几个人正在大声叫降。 “呸…住口,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汉…满奸,还有脸过来叫降,祖宗的脸面都被你们丟干净了。我托乌敦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废物,你们不配再称八旗子弟…”城头的女墙处探出了一个头带“避雷针”头盔的将领朝城外吐了一口口水后,大骂着道。 “来人啊,给我用箭射了这几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随着托乌敦的话落,城头上纷纷向扎木匝处射落下数十支利箭。 扎木匝等人也是警惕,听见托乌敦的喊话后立刻举盾防守着后退,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慢了一步,两名随从扎木匝的士兵不幸中箭身亡。 “托乌敦,你这个狗东西。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居然拿箭射我。你知不知羞耻。你们既然想死,老子也不拦着,我就看着你们是如何不得好死的。”刚从死里逃生的扎木匝愤怒地叫吼道。 “住口,你们不过就是一群大逆不道的反贼而了,谈什么两国。你爷爷我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攻过来,别整天在那叫唤恶心人。刚要不是你这狗东西跑得快,看我不一箭射穿你的喉咙。”托乌敦喝骂道。 “好…” 城头上一片称赞声传来 “哈哈…好。既然你们冥顽不灵,不肯投降。那你们就等着受死吧!”扎木匝叫骂一声就带人离去。 “…咚…咚…咚…” 鼓声依旧在慢慢的作响着。 “大人,大人快看,反贼有异动…”在扎木匝走后不久,城头上的守城哨兵突然间大声叫道:“那是什么,大炮,好多的大炮…” “什么?” 哨兵的话瞬间就引起了城墙上的守军注意,他们纷纷靠往女墙处注目外望,连在一旁休息的托乌敦闻言后也是大惊的跑到女墙处望出去。 只见在剿匪军林立的军阵中不停的推出了一门门的大炮,形成一个队列阵行的停摆在城门外。看着那一排排乌黑的炮口对着内城的城墙,甚是壮观。 如此之多的大炮,托乌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大概数了数,这得有两百来门的意思。 “快,快去通知乌将军,让他立刻派兵过来支援这里,不然我不敢保证能不能支撑得到半个时辰。”托乌敦对着身旁的亲兵连连吩咐道,语气异常的急切。 “嗻,奴才遵令。”亲兵回完礼连忙快步下了城墙。 “反贼哪里来这么多的大炮?这些大炮可都不是我大清国的炮的样子。”托乌敦疑惑的说道。 “大人看,他们这些大炮炮身都很薄,难道他们都不怕炸膛吗?”托乌敦旁边的一个将领回答道。 这将领的话引起了托乌敦留意,只见他凝神注视了起来。 “果然,刚刚一看这么多大炮就让我一下子失了神。我就说了,反贼哪里来这么多大炮。这分明就是厚一点的铁桶而已,哪里能称作大炮。”托乌敦注视完后松了一口气道: “他们这些所谓的大炮估计也就是用来吓唬我们的。这么薄的炮管,他们敢发射吗?说不定炮弹还没有打到我们他们就自己把自己给炸死了。” “哈哈…大人说得对。”在托乌敦身旁的人纷纷大笑着附和道。 “你们信不信。再过一会,反贼那边肯定还会有人过来叫降。”托乌敦打赌道。 “对…这些反贼就是狡诈,攻不进来就想着拿些假大炮可以骗进来。幸亏大人英明,一早就看清了反贼的阴谋诡计。”又一个人附和着说道。 “不错,一会要有人敢来叫降就直接给我射了他。省得再听反贼的鬼叫。”托乌敦吩咐道。 “嗻,奴才(末将)遵命。” 注:近来琐事不断,人累困泛。断更许久,再这里对各位忠实的书友们说句抱歉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攻城厮杀 “第一排准备,点火…” 城外,隐隐间有呐喊声传来。 “大人,城外有动静。”托乌敦身边的哨兵警示道。 “知道了。没事,他们就喊着吓人而已。”托乌敦点了点头回答道。 随即,托乌敦满脸笑容的对着城头上的守军呼喊道:“弟兄们,不用害怕。反贼的火炮打不过来的,也就只能当放鞭炮,弄点响声给大家听而已!弓箭手都靠上前来,要是有人敢来叫降就直接给我射了他们。” “是…”守城弓箭手纷纷应道。 “哈哈…大伙都过来看炮仗了!”托乌敦旁边的将领们也都大笑着招呼城墙道上的守军。 “哈哈…” 将领们的话让原本还紧张不已的守军瞬间放松了不少,哈哈大笑了起来。 …… “…嗞…嗞嗞…” 一缕缕淡淡的白烟冒出。 引药火绳在一闪白光引燃下快速的消失着,在火炮旁边的剿匪军炮兵们看见了已经点燃的引线后就立马跑到一旁的壕沟处躲着。 “哈哈…快看,连反贼都知道自己的火炮不行,都跑到一边藏着了。”城墙上的一个将领指着火炮处的剿匪军炮兵们大笑着说道。 “反贼自己都知道自己的东西不行,我们怕什么…” “可不是,兄弟们不用怕…” …… “…嘭…嘭…嘭…” 那宽大火炮口中有一阵闪耀的火光喷出,一声声巨大的声响传来。伴着声响过后,一个巨大类似圆盘物体的东西被抛射出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的飞向南京内城的城头上。 “反贼的火炮有东西射出,注意躲闪隐蔽。”城墙上的哨兵再次大声呼喊道。 随着这哨兵的声落后,紧跟着的就是一声声响彻天际的巨大爆炸声。 “嘣…嘣…嘣嘣…” 飞射过来的炸药包不断在城头处爆炸,巨大的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把许多人掀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一些守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到底发生什么,就被这些那飞来的“炮弹”直接炸晕死过去。 城头上销烟滚滚,浓烈的烟雾宛如一朵由天空坠落地面的云,笼罩了整段城墙。 爆炸一直持续了两刻钟,对于城外的剿匪军来说算不上多久,但是城头上的守军却是觉得每一秒都是在经历着人间炼狱。 在内城万千人的掩耳祈求中,爆炸总于结束了。 此时,这城头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站立着。刚刚还在大笑的托乌敦如今已经七窍流血的倒地身亡,再难露出一丝的嘲笑的笑容。 强烈的爆炸覆盖整段的城墙,即使是躲在藏兵洞中的守军也让爆炸所波及。也亏剿匪军现在所用的只是黑火药,若是后世的黄火药甚至TNT这类炸药,他们说不得会无一幸免。 “滴滴哒…滴滴…” 剿匪军的冲锋唢呐响起。 伴着城头上浓浓的硝烟,剿匪军正式发起了进攻。 “杀啊…” “冲…” 在冲天的呐喊声下,剿匪军的先锋攻城部队犹如潮水一般涌向城头。扛竹梯,推云梯车的人马更是不敢有一丝的偷懒拖延,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大军一路涌去,未见守军有一弓一矢射出,亦未见有一砖一石落下,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直至大军爬上了城头,此时方见有城头有守军出现。 …… “杀啊…杀光鞑子清狗…” … “快把这些反贼都赶下城去…” … “叮…叮…锵…锵…” 铁器相撞,刀剑相交。双方人马不断有人应声倒下,血流不止。 这是剿匪军攻城战以来受到最为强烈的抵抗。战事交织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旗兵有投降之意,城头上甚至可看见有旗人老者拉弓,健妇举刀,小孩披甲之事。 战斗至今,惨烈不堪。看着满城墙流血倒地的尸体,一些意志不坚定的攻城先锋军们甚至隐隐有退意。 “攻上去,班长退,杀班长;连长退,砍连长…带罪者退,全家处斩。有我无贼…” 城外洪亮的呼喊声传来,还想着等待鸣金收兵声的城头上攻城人马只好再次紧握着刀冲上去砍杀。 这时的满人自出生以来就有庄稼银可收,可以不用从事其他事情只需要练武即可,自然有其本事,不是普通的寻常百姓可以对付。 不过攻城的剿匪军也都不是吃素,不少的也是旗人(虽然是被迫)。特别是剿匪军的刀法在经过洪熙官等武术界泰斗的改良后,不仅刀势更甚,甚至以命换命的打法更让守军难以抵抗。 随着剿匪军正规部队爬墙城头,原本还有隐隐有站稳墙头的守军再也支持不住。 “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不知疼痛的恶鬼。砍了他们一刀,他们可以笑着回砍一刀…” 守军中有意志稍微低一点的人再也承受不住,拔腿就往后跑了。 一个,两个… 慢慢的,城头上的守军开始压不住了阵线。看着不停涌入城头的剿匪军,慢慢溃退了起来。 “杀啊…” 占领城头的剿匪军不断把溃兵往城内赶。 城门,就在眼前。 只要打开城门,内城可定。 “快,冲上去。别让反贼打开城门…” 此时,托乌敦派去求援的援军刚刚好抵达。看着这凌乱的局面,只见来将快速的制止住了溃兵,指挥手下去阻止已经到城门的剿匪军去开城门。 “杀啊…” 清军援军搭弓提刀,呐喊着的冲了上来。 “连长…”一个被安排去开城门的剿匪军战士见状,对去阻挡援兵连长担心的喊道。 “不用管我们,快去开城门给大军。这是命令。”这连长大喊道回道。 “是…”战士两眼含泪,悲壮的回答道。 “兄弟们,都给我死守住这里,给大军时间。忠义祠见…”连长大声喝道。 “忠义祠见…”跟随着他身边的战士纷纷跟着呐喊。 “铛…铛…铛…” 一波箭雨过来,虽说这些剿匪军都带着护盾,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中箭身亡。这连长的大腿也被射中了一剪,依旧咬着牙于过来的清军交战。 “杀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江宁府急报 城墙外,可见攻城的剿匪军宛如迁家的蚂蚁一般不断从外城的攻城云梯上翻越过女墙进入城墙道內,然后再马不停蹄的由城梯阶涌入内城。 “杀啊…” 守在城门前的连长此时早已身负重伤,虽然还在强撑着怒吼却也是强弩之末。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身上的刀伤不停的增加还不止的留着血,围在他身边的清军正准备对他作最后了结。此时,他就快要支持不住倒地之际,攻入了内城的剿匪军终于打开了局面过来支援了他。 “杀啊…杀鞑子…” “叮…铛…锵…” 响彻天际的喊杀声下,各种武器碰撞声、刀剑砍杀声混杂在一起。战场已经乱成一团,每一瞬间都有人应声倒下在那血泊之中,或是断肢残腿哀嚎不止,或是双眼无神没了呼吸。 战场自古残酷无情,特别是在庞大的军团战斗中,没有谁能称神。双方兵马都在咬牙拼命的厮杀着,只为各自的坚持的信念。 城门,关键所在。 唯有重新夺回城门,清军才有保住内城的可能。一旦让外城的剿匪军涌入了城门,清军必败,内城沦陷。同样的,城门一旦让清军夺回,则剿匪军今天死伤的人马都等于白死,一切功亏一篑。 战场兵马厮杀不止,战斗不断壮大。城门告危,在这破城之际,清军早已把在内城中所有能调集来支援的兵马都赶过来支援。 “吱…吖…” 伴着一阵沉重的门响。 此刻,城门打开了。 城外的剿匪军见状,瞬间如同泄洪水流一般的往城门涌来。很快的,城门处可见一个个手拿刀盾、红缨枪的兵宛若过隙的白马一般,快速的跑过城门涌入内城中加入战斗。 “上啊…都给我上…不准后退,后退者死…” “守住,守住…赶紧把反贼赶出去,不然我们都完了,所有人都得死…”此时,清军援军的将领鄂通.瓦扎正手挥着腰刀在那大喊大叫着指挥,已经完全没有来时的从容淡定。 城门争夺战,清军不可谓不拼命,但是随着城门处剿匪军的不停涌入,双方人数逐渐出现差距,特别是在剿匪军那以命换命的刀枪法下,受伤倒地的清军越来越多,士气也不停的降低。 “这要守不住了吗?”看着不停往后涌的溃兵,鄂通.瓦扎心中突然出现了恐惧的意念。 “不…我不信…” “都跟我上,后退者杀无赦。不把这些反贼赶出去我们都得死,一定要把这些该死的反贼杀出去。”鄂通.瓦扎手挥着配刀大叫着,带上了亲兵驱赶溃兵一起进入那乱作一团的战场之中。 鄂通.瓦扎此刻的心中带着无比的恨意。他恨,如果不是这些反贼造反打过来,今天应该他纳第十一位小妾的大好日子。他此时也应该是在家抱着第十一位小妾玩乐着。 “去死吧…!” 在亲兵的护卫下,鄂通.瓦扎很快就砍伤了一名脱单的剿匪军,随后一刀就捅进了这个年轻剿匪军战士的肚子里。 鲜血,不停的从这名剿匪军的肚子沿着刀刃流出,然后如流水一般的滴在地。 疼痛让他难以忍受的大叫了起来,只见他无力的松开了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兵器,随即用双手去捉住那把捅在自己肚子里的刀,试图不再让它有所动作。 此时,却见鄂通.瓦扎面目狰狞的用力搅动了一下手中的刀,随即狠狠的抽了出来。 鲜血喷射,站在这剿匪军身前鄂通.瓦扎确是完全不作躲闪的让这鲜血淋溅了一身。淋漓鲜血顺着那橙黄色盔甲的衣摆滴落在地上,让人看着很是狰狞吓人。 随着刀刃的拔出,这名剿匪军被割断的肠肚也随着那阔大的刀刃伤口流了出来。疼痛已完全占据这名剿匪军战士大脑,鲜血快速流逝甚至让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可以哭喊出来。眼前一黑,他只是带着最后的意识去捂着肚子上的伤口,随即这么倒地身亡了。 “呸…垃圾尼堪,放着好好的狗命不活,非要跟人造反,既然要死,老子就成全你。”鄂通.瓦扎对着这名倒地身亡的剿匪军吐了一口口水后,满是蔑视的说道。 “小郭…”此刻,战场上不远处的一名剿匪军提着占满血迹精钢朴刀望着过来大喊道。他怒目相视之下,看得鄂通.瓦扎竟有些害怕了起来。 “杀我兄弟,狗鞑子,拿命来…” “兄弟们,都跟我上,干掉那狗鞑子…” “是,班长…” 在几声整齐的回答声下,鄂通.瓦扎很快被转移过来的人围攻起来。 鄂通.瓦扎的亲兵们为了护卫鄂通.瓦扎也在做着殊死抵抗,奈何双手难敌四拳。特别是围攻过来的剿匪军个个刀法凌厉,每次出招落刀无一丝多余的动作,行云流水般利落却有如泰山压顶的气势。 若他们只是单打独斗,这些亲卫凭着多年的武艺还能勉强应付,但是这些剿匪军却能随意的按着站位行成三人成阵之阵势。 如此打法这些亲卫却不多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然而战场厮杀,每一个瞬间就能决定生死。又怎么还会有时间给鄂通.瓦扎这些亲卫们慢慢想应付之法呢?不到片刻,护卫鄂通.瓦扎的亲卫们就被砍翻在地。 如果厮杀能再缓和一些,鄂通.瓦扎或许没有任何的异想。但是,亲卫们不停倒下的身影不断的对鄂通.瓦扎形成视觉冲击。此刻,鄂通.瓦扎似乎明白为什么明知后退是死也总会有溃兵不停往后退。 “我投降,别杀我…”看着一个个满身血迹包围过来的剿匪军,鄂通.瓦扎那骄傲的内心瞬间崩溃。对死亡的恐惧竟让他跪地求饶了起来。 然而,最终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伴着视线掉落于地面,他也就两眼一抹黑了。 ……… “…报…报…江宁府急报…” 清军江南剿匪大营帐內,傅恒正带着满清十五阿哥爱新觉罗.永琪与营帐內诸将商议围攻江宁府外反贼之事。突然间,有急报声传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回不了头 “快,赶紧传进来。”江宁府的急报,傅恒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嗻…” 很快,门外走进来一个满是疲惫的传信兵。只见他快速走到傅恒的面前跪下,双手恭敬的呈上一份军情说道:“禀告将军,这是江宁府紧急情报。” 傅恒伸手接过由侍卫转交上来的情报,看了几眼的后竟神色不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后又失神的瘫坐了下去,嘴里不停的在轻声地念道着:“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 “傅将军,怎么了?”坐在傅恒不远的爱新觉罗.永琪很是奇怪的问道。 傅恒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爱新觉罗.永琪,张了张口想说却又没有说什么,有些无力感的把手中的军情伸了过去。 爱新觉罗.永琪接过傅恒递过来的军情展开一看,神情居然也愣住了。只见军情纸上赫然写着:四日,反贼围攻江宁府。次日,外城破。今驻防将军虽带兵退守内城,但江宁府形势之危不下垒卵,请将军务必急速援救,迟恐江宁城不保。” “这…”爱新觉罗.永琪第一反应就是这军情是不是假的?然而上面那赫然明显的印信却告诉他这绝不可能是玩笑。 按着计划,江宁城拥有着数万兵力至少要依城坚守十天以挫反贼锐气,他们再发动进攻。可如今才一天不到,江宁府外城就让反贼攻破,这结果实在让爱新觉罗.永琪震惊。 “如果不是假的,那这些反贼也太匪夷所思了。”爱新觉罗.永琪暗自念道: “江宁府曾经可是前明的陪都,城墙之高耸,防御之完善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城所能比。城内守军全力防守都难抵抗反贼一日,那天下还有那座城可以挡住反贼?” “你先下去吧!”傅恒对着跪在地上的传信兵挥了挥手说道。 “嗻…奴才告退。”传信兵连忙告退离开。 此时,座下一众将领纷纷望着傅恒,无不好奇究竟是什么情报,竟让座上二人接连失态。 “陕西总兵张伍秀听令。”傅恒看着底下诸将突然间呼道。 “回将军,末将在。”众将之中,一长相粗犷的将领立刻站起抱拳执礼回答道。 “令你即刻带领陕西绿营进攻反贼西侧人马,务必一天之内拿下西黄粱山的高地据点。可有问题?”傅恒正色道。 “是,末将遵令,定不负将军之命。”陕西绿营总兵张伍秀躬身抱拳受命道。 “好。” “河南总兵蒙一同听令。”傅恒再次提名唤道。 “回禀将军,末将在。”右侧诸将中的一个身材粗壮的披甲将领站起来抱拳施礼回答道。 “我命你带领河南绿营牵制住东面反贼,务必拖住他们两天,以防他们反扑救援,可有问题。”傅恒说道。 “末将遵命。除非我死,不然定不让一个反贼从我这过去。”蒙一同大声回答道。 “好…” “诸位将军,如今江宁府告急,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吾等身受皇恩,绝不可坐视江宁府沦陷。不然你我都是大清罪人,百死难辞其咎。其余人等听我号令,立刻动身,随我一同进攻反贼,与之决一死战。”傅恒呼壮声气地喊道。 “是(嗻),与反贼决一死战。” 屋内瞬间呐喊声震耳,声势雄壮憾人,看得爱新觉罗.永琪热血沸腾起来。 “有我无贼,我大清必胜…” “有我无贼,我大清必胜…” …… “报…江宁府加急报…”众将在欢呼呐喊时,又听见门外大叫着急报声。 瞬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一个满是疲倦的着甲传信兵走了进来。看着满屋子站立着的将领,他还显得有些害怕模样。不过职责所在,让他不得不壮着胆子走到傅恒面前跪地呈上一份军情说道:“禀报平南将军,江宁府急报。” “怎么又是江宁府的急报,刚刚不是来了一份了吗?达完达是怎么回事,让他哨查江宁府情况,一份急报还给我弄两份出来。”这不恰时机的急报传来,让傅恒心中不由得埋怨了起来。 传信兵看着脸色不好的傅恒,不敢多言,只是高举着情报却把头偷偷的埋了下去。 傅恒接过了军情一看,竟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手中的信纸也失神一般的掉落在地上。 “乌和托啊…乌和托,你这是要害死我啊!”傅恒极其气愤的说道。 爱新觉罗.永琪看着掉落在地的军情,没想太多就从座位上起身把它捡了起来。这份只是简短的军情,但是写着那几个凌乱的字却让他感觉这张纸信有万斤沉重。 “江宁府沦陷,请将军早做定夺。” 此时,爱新觉罗.永琪一下子就明白傅恒为什么这样。 两天破城,这算什么?就算江宁府的城墙是豆腐做的,不也还有几万兵马守城吗?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被反贼拿了下来。 “傅将军…”爱新觉罗.永琪望着傅恒问道。 “十五阿哥…什么也别说了,如今唯有集结兵马,与反贼决一死战了。”傅恒压了压手说道。 …… 乾隆二十一年十一月七日,一个凄惨的日子。 剿匪军一路由南北上,攻破江宁府。两军厮杀异常惨烈,双方人马战死无数。 清军驻防将军乌和托杀身殉国,满清三皇子爱新觉罗.永璋外逃时被活捉。江宁府中的满人除少数人“戴罪立功”活下来外,其余几近被屠尽。 尸体堆成高山,鲜血染红整片长江水。 “对不起,战争历来残酷。我能放过你们,但是你们能放过我吗?要怨就只能怨这个世道。”看着远处正在被行刑求饶的人,张瑞唯有闭着眼睛默念着。 如今战局一片混乱,南京城外清军不断集结压过来。张瑞实在不能自己一点所谓的“良知”就“圣母婊”似的留下一些定时炸弹在身边,这是对整个剿匪军的不负责。 实际上,从决定反清的那一刻起,张瑞就明白自己与清兵满人只有不停的杀戮,注定是回不了头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也要砍头 乾隆二十一年,十二月初。 江苏,南京城(江宁城) … “卖包子咯…又香又甜的包子,好吃又不贵…” “馄饨…好吃的混沌,天寒地冻吃上一碗好暖身嘞…” “让让,请让让我过去…” 自剿匪军进城的三天后,城内乱事很快得到了平定。随着剿匪军中一艘艘运粮的到来,城中居高不下的油粮价格也快速的降了下来,城內百姓的心渐渐得到了安定。 如今临近年末,街道上小贩也出来做起了自己的小买卖,街上的人流逐渐增加了起来。南京城中虽还有隐隐的血迹残留着,然而街道上却是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之态。 虽说如今还是战事期间,但是老百姓的生活总是得继续下去。战乱,终究让人厌恶。比起无休无止的战乱,老百姓关心的永远是自家的柴米油盐。只要能平安的活着,谁也不愿意没事找事闹,而且还是为了满清这样的朝廷去闹就更不会。 “老板,来一碗馄饨。多加点汤,好热热身。这天气够冷的。”一个路边的馄饨摊中,一个身着素布棉袄,头带冬帽的壮实男子一屁股坐到那没人的桌子前喊道。 “好咧!这天气的确冷。不知道这位爷是吃素菜还是加肉的?”老板望着男子一副欢喜的询问道。 “爷还能差那点钱吗?当然是吃加肉的。”男子似乎很是不满的回答道。 “是,爷哪能是缺钱的主,是我多嘴了。爷先坐着喝口热水,混沌一会就好。”馄饨老板告了句歉,快速的招呼着说道。 整个馄饨摊摆有四个八仙桌,除了这男子外,其他几个八仙桌上也是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由于人手不足,这馄饨自然也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才有稍等这么一说。 “嘿,大为,你也出来逛街呢。”街上,一身穿着补丁棉衣的青壮看见正在馄饨摊中拿着茶壶倒着热水喝的展大为很是高兴的叫道。 “誒?石桩,你也在?来,过来坐,一起吃个馄饨。”展大为看见来人是他很要好的兄弟石柱,连忙招呼道。 石柱应了一声便到展大为对面坐了下来。展大为跟馄饨老板招呼多加一碗馄饨后便倒了一碗热水递了过去给石柱。 “来,石柱,先喝上一口热水暖暖身子。这么冷的天,你也是出来买米粮吗?”展大为问道。 “是也不是。你也知道,最近这反贼…这剿匪军不是搞什么辫子税嘛。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哪有那钱交什么辫子税。”石柱喝上了一口热水后缓缓说道。 “唔,是。虽说这反…这‘王师’是取消很多苛捐杂税。可这辫子税真的是很高,实在是吸人血,这普通的老百姓都要近一两银子辫子税,稍微有点家境的就更不用说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展大为警惕的望了望周边,压了压声音,随后又很是无奈的说道: “男人这头辫子就是天生的活受罪,还不如女人的一头长发自在。满清要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王师’倒没有强求你一定要剪这头辫子了,可是它却要交什么辫子税,这辫子税交完让你不死也脱层皮。” 石柱自然是很认可的对展大为点了点头,不过却又开脱一般的替剿匪军解说了起来:“其实吧,这也不能完全怪这些反…剿匪军。毕竟他们与满清是不共戴天了,他们能够不强迫我们剪辫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的。我们大部分人都愿意留着辫子无非是害怕满人再打进来会砍了我们的头罢了。” “要是肯剪了辫子,在他们那边生活还是能过得比较舒服的。不愿意剪辫子的人严格来说也不算他们的人,他们没有砍头就不错了,要征重税也算说得过去。”石柱喝了口热水后说道。 “说是这么说,不过留头不留发啊!这剿匪军能不能成事还不好说,一旦剪了辫子又让满人打了回来,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展大为虽然很明白石柱的话,却也难免激动不安。忽然间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问道: “等等,你刚刚不是说你交不起辫子税来的吗?怎么还帮他们说上话了?” “这个,呵呵…其实我刚刚是去剪了辫子,他们还给了我三百文钱。”石柱有些腼腆一般的笑了笑回答道,说着还把头上戴着的冬帽提了提上来让展大为看看。 “石柱啊石柱,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你不懂吗?虽然这辫子税是重,可是那也是在以前的苛捐杂税上再加上一点而已,只要咬咬牙总能过去的。你这样子可是要掉脑袋的。”展大为恨铁不成钢的一般的怨道。 “大为,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前些日子集结过来的清兵不也让剿匪军给打跑了吗?都说胡人无百年国运,我看啊,这天下终归是回到我们汉人的手里。也只有我们汉人的皇上才会把我们当做子民。”石柱安慰着说道。 “我哪里不希望我们汉人能坐回江山,只是这满人邪乎啊。这造反之事都发生了多少次了,可是能成事的却没有。当年三藩之乱够大吧,不也让康熙爷给平定了下来。吴三桂当年可还是前明的总兵,要兵有兵要将有将都败了,这剿匪军谁又敢保证他们能成事。一旦成不了我可不愿意搭上自己的脑袋。”展大为摇了摇头,不认可石柱的说法。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不过人家剿匪军说得好:你不愿意剪辫他不愿剪辫,那还有谁愿意来保卫这国保卫家?”石柱反问道:“我用心一想,这辫子其实收得好又妙。” “怎么说?”展大为好奇的问道。 “你仔细想想,不愿意剪辫子的人自然不少自然得交重税,那剿匪军就有了军费。而剪了辫子的人为了活命只能跟清兵拼命,那剿匪军就有了士兵。这就要钱有钱要兵有兵了。而且,这没有辫子的人要砍头,就留着辫子的人因为资敌,说不得也要砍头。所以留不留辫子都一个样。”石柱说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馄饨 “也要砍头?不可能吧!那就是说只要是反贼占领过的地方都得要杀干净了,这得要杀多少人。绝对不可能。”展大为摇了摇头,完全不认同石柱这让人匪夷所思的说法。 “说实话,我也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老百姓想要的不过是平平静静的生活,这谁做皇帝我们还不都得交税?可现在是招谁惹谁了,要受这兵灾祸事。”石柱叹了口气说道。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这反贼闹事,现在哪里用考虑这些烦心事?”展大为很赞同的附和了石柱一句,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顾忌似的摆了摆手说道:“哎,不说了,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我们老百姓也只有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吧…” “大为啊!话是这么说,不过仔细想来剿匪军现在起码做得还是不错的。破城以来不但没有扰民而且还不断的运粮进城平低粮价,又派兵威镇宵小、惩奸除恶。这些比起朝廷狗官兵来都强上很多。”石柱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不错。这剿匪军虽说是反贼,但是做事确实是比官兵更…更…更官兵。要是让朝廷的那些狗官兵打进来,我们还不知道得被祸祸成什么样子。”展大为难得的点头赞同道。 “可不是,那些狗清兵什么德行你也是知道的,借着战事屠城干得还少吗?我听别人说啊,这清狗以前在扬州可是一口气屠了我们八十万人。” “八十万啊,不是猪也不是羊。所以要是现在占据在江宁府的剿匪军败了,我们可是要遭大罪了,以清狗鞑子的性子我可真不敢想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石柱喝了一口热水,压了压声音说道。 “八十万?真的?我的老天爷…”听到这个数字,展大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大惊失色了起来。 “这…这…不可能吧!”展大为有些不敢相信的质疑说道,声音不禁地颤抖了起来。 “怎么不可能,这些可都是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用血泪记录下来的。狗鞑子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些事还费尽心机的赶尽杀绝,要不是有人携书躲到了倭国,还有谁知道他们罪行。”石柱话语间带着罕见的气愤。 “这清狗爱屠城由来已久。所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么说来,但愿这反贼能打赢朝廷了。”展大为不知该如何接石柱的话,只好喃喃自语了起来。 ………… “来了,馄饨。”石柱还想说些什么,此时却见馄饨老板吆喝着用端菜盘端着两碗馄饨走着过来。 “二位爷,您俩的馄饨好了,请慢用。”馄饨摊老板把馄饨摆好了在二人的面前后说道。 “嗯…辛苦了老板。”石柱客套了一句,便拿起两双插放在桌子中间竹筒里的筷子,分了展大为一双。 “爷客气了,您慢用。”馄饨老板满脸笑容的回答道。在他正准备转身离开之时,他头顶上戴着的帽子忽然间就划落下来盖住了眼睛。馄饨老板连忙伸手扶了扶帽子,样子看着有点滑稽。 石柱见状不由得调笑的问道:“老板,你怎么戴着顶比自己头大的帽子,这老是掉下来不是很麻烦?” “呵呵,爷见笑了。我这帽子以前是合适的,只不过最近剪了以前盘在头上的辫子,所以这帽子才弄得有些长了。不过也没事,等再过些日子头上的头发长一些就可以了,也省得再换一顶帽子。”馄饨老板说着还提了提帽子,露了露头上已经长出的浅短头发出来给二人看看。 “怎么,老板你也剪了辫子?”石柱带着小小的激动问道。 “可不剪了嘛!要说这王师什么都好,就是这辫子税实在收得太重。我这小摊小贩的没能赚几个钱,要是再交那辫子税哪里还能有钱剩的。”馄饨老板叹了叹气说道: “不过嘛!要是没有这辫子税了,生活可以过得舒坦得多,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剪?” “你剪了辫子,不怕朝廷的兵马打过来后砍你头?”展大为好奇的问道。 “也不怕爷笑话,说不怕就是假的。不过不剪生活难过啊!再说了,这满清的兵马不一直让王师追着打嘛!自古胡人无百年国运,他们还能不能打回来就不好说。而且啊!别人都剪了,我为什么不剪。要是到时候横竖都得一刀,我也拿刀去跟狗清兵拼命去了。这么多人还怕干不过鞑子?”馄饨老板侃侃其谈分析道,听得展大为是连连点头。 “你要这么说也不错,真要砍我头,我也得跟他们拼命。难道还傻傻的站在那里让他们砍头?那不是呆瓜了嘛!”展大为说道。 “爷说得太对了。我看啊,如今这新朝廷很不错。分田分地不说,还废除了苛捐杂税甚至连徭役也免除了。这历朝历代哪有过这样的好事?都说这汉王可是汉人,有什么也向着我们汉人,我看也是。”馄饨老板忽然之间感慨了起来。 “你要这么说来还真不错。”展大为再次赞同道。 “是吧。所以我才说了,这新朝廷我们怎么不希望它长久?难道还指望着清兵鞑子再次打回来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吗?”馄饨老板有些激动的说道,展大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却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老板,你还卖不卖馄饨了。我这都快饿死了,还不赶紧去下碗馄饨过来。”一个声音在大声叫唤道。众人看过去,却是旁边桌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进来的一个秀才。 “敢妄议朝廷,真是想要找死了。这朝廷还没有败呢,这群低贱的蚁民就敢为一点点蝇头小利把辫子给剪了,等着让朝廷砍头吧。这辫子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被反贼一忽悠就剪掉了,简直是不知廉耻。”秀才心中暗暗念道。 “来了,这就来。抱歉了,二位爷慢慢吃,我先去忙。”本来还想着再吹嘘一番的馄饨老板闻言后只好跟他们二人告了句歉,然后立刻去下馄饨了。 看着正在下馄饨的老板,秀才脸上不禁的浮现了厌弃的神色。殊不知,其他几桌想继续听馄饨老板说话的客人也对他露出厌弃的表情。 第二百七十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一片雪花飘然落到地上,原本已经扫干净的街道上又开始覆盖了一层浅浅的白雪。 如今距离江宁城战事已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但江宁城內依旧到处可见到不少因战火而留下的痕迹。 街道上,百声吵杂。兜售货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的争论声。江湖杂耍,伶人浅唱。在各式各样的欢声笑语下,乞讨求食声中,此时的江宁府倒也颇呈现出一片“异样”的繁荣。 是的,“异样”。 也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一座城能有这样的平静繁荣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对于经历过现代生活的张瑞来说,这些都远不是张瑞心中想要的世界。 大街上依旧有着众多的身裹着各式补丁素麻衣服的乞讨者在讨饭;有些许多贫苦的苦力在街上等待工作;甚至还些头上被插着草,正等待卖掉的小孩子… 为了能御寒,他们身上的衣服哪怕发黑发臭了也不敢脱下来换洗。能有一身可以裹着御寒衣服的乞讨者还好,又有多少因为贫穷而没有多余的衣服可穿的人,只能在那漫长的雪夜中忍受着饥寒煎熬着? 一夜过去,清早那大开的城门口中除了行人还有那运送冻死在街道上的人的马车经过。 如果不能改变这些,这与满清的世界又有多少区别? 然而,并不是张瑞不想改变它目前的状况。而是张瑞目前也实在无能为力。 早在开战前,清军一早就把江宁府周边百姓的粮食抢完。最后在战败时一把火给大部分的粮食烧光了。至使江宁府拥有数以十万计的难民。虽然湖广的粮船不断运输粮食过来,剿匪军也尽力去做赈救百姓之事,依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事情,毕竟军队供给是当前优先需要保证的。 “走吧!”看着眼前的景象,张瑞只能咬咬牙叹了口气后对着跟着身旁的胡千惠等人说道。 自攻下江宁府以来,张瑞就为各种事情一直在忙个不停。今日算是难得的偷了半日清闲,这才出来街道上走走。 此时的张瑞依旧是穿着素布棉衣,在这个色彩以灰色为主单调色时代,这倒也符合主流。 张瑞如今的身体比起以前来壮实了不少,但怎么看都还是像哪个乡下来的野小子,让人不足为奇的样子。只是他身边跟着几个同样壮实的青壮,却怎么看也不像好人,让人看着有些生畏。 “呜…呜…呜…” 街道转角边上,一声声低沉的哭泣声传来。 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听着这伤心的哭泣声,原本不想多事的张瑞还是忍不住折返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大概六七岁左右,身穿着满是粗糙补丁的瘦小女孩在那里抹着眼泪哭着。那几乎是皮包骨的小手看着不比后世那些营养不良的非洲儿童好上多少。虽说见多了饥瘦之人,但是张瑞看在眼里,心中却还是难免一痛。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哭啊,家里人呢?”张瑞走近蹲了下来用官话问道。虽说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但是他也只能这样了。 “汐儿肚子饿,饼被别人抢走了。我追了过来,哥哥不见了。”小女孩似乎能听得懂官话,不过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哭腔说着又哭了起来。 “饼?”张瑞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然后让人去买几块烧饼过来。 趁着买饼的时间,二人坐在街道边台阶上短暂的交流,张瑞知道这小女孩叫做翟汐,现在已经九岁,只是营养不良才显得小上许多。 翟汐家家境原本还可以,只是三年前她父母被满城內的鞑子兵杀害后便家道中落,她现在由哥哥带着。 她哥哥前些年因病耳朵失聪,无法帮人干活,只能靠着卖字画为生。本来生活还能勉强维持,不过因为战事,便没有了生意。她吃的饼也是米糠加着树皮磨成粉之类做成的,虽然很难吃,但是起码能填肚子。 “给,小朋友。先吃块饼吧!”张瑞从侍卫手中接过烧饼后就递给翟汐一块烧饼说道。 “哥哥,我真的可以吃吗?”翟汐咬着自己手指,有点不相信看着张瑞递过来烧饼问道。 这可是白面烧饼,看着那满布油脂的饼面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翟汐肚子很不客气的叫了几声。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白面,翟汐大概都忘了,因该是在梦里的时候了吧! “吃吧。这个本来就是买给你吃的。”张瑞笑了笑说道。看着她那迟疑表情,张瑞不禁佩服她的家教之好,有多少小孩子能有这样的迟疑? 翟汐闻言很感激的接过了烧饼,连忙急咬了几口。 “咳…咳…” 几声咳嗽,却是她吃得太过着急被呛了几下。 “不用着急,慢慢吃。”张瑞伸手拂了拂翟汐的后背,问旁边的人要了水袋然后递水给她。翟汐接过水连喝了几口这才舒坦了起来。 “你不是饿吗?怎么不吃了?”张瑞看着手里拿着半块烧饼却没有再吃翟汐有些奇怪的问道。 “饿,不过这烧饼太好吃了,我想留些给我哥哥吃。”翟汐说着很是开心,似乎看到了自己哥哥在夸奖自己的画面一样。 “呵呵,看来你很爱你哥哥啊!”张瑞听得都有些羡慕了起来。 “是啊,我哥哥最好了。当然大哥哥也很好。”翟汐点了点说道。 “你啊,人小鬼大。把你手上的烧饼先吃完吧,我手上这些烧饼都是给你的。只不过怕你不知道节制,一下子把这些烧饼都吃完了身体会受不了才没有立刻给你。你现在要是不吃完手上的烧饼我可不给你了。”张瑞笑着说道。 “是,谢谢大哥哥。”翟汐闻言没有任何迟疑的把手中的烧饼快速啃完。 “大哥哥,我可以问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翟汐好奇的问道,闻言的胡千惠也不禁的瞄了瞄张瑞。 “为什么?因为我也饿过,我懂得饿的感觉,那滋味不好受。”翟汐的话让张瑞回想起了刚刚穿越过来时候的情景。当时张六可是被饿死了,那滋味张瑞现在还是记忆犹深。一团膄饭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试问有多少人能懂? “哥哥曾经饿得走不动路。所以那个时候起,我就暗自的发誓要改变这个世界。努力让所有人不受欺负,让所有人都能吃饱肚子。每天住大房,穿新衣,顿顿吃肉,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张瑞说着说着不由自主般的摸了摸翟汐的头问道: “你说,这样的生活好不好?” 翟汐虽然有些不是很明白,但是听到顿顿有肉吃却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好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地图 “汐儿…汐儿,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啊,可别吓哥哥…” 在张瑞跟翟汐聊着的时候,一声声急促的唤叫在街道上不停地传过来。 “大哥哥,是我哥哥。他过来找我了,我要去找他才行。”听到声音的翟汐立刻从坐着的街道台阶上站了起来,激动的对着张瑞说道。 “你哥哥找来了就好,我现在送你过去吧,免得他担心。以后可要好好待在哥哥身边,别再自己乱跑了。”张瑞也缓缓的站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汐儿知道了,谢谢大哥哥。”翟汐乖巧回答道。 在翟汐回话之时,过来寻找她的哥哥似乎看到了这里。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捉住了翟汐的肩膀,然后气喘吁吁的说道:“汐…汐儿,你个死丫头…你自己一个乱跑什么,一转眼就看不到人了,知不知道哥哥很担心你,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此时,只见翟汐是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道歉说道:“哥哥,汐儿错了,汐儿不敢了。” “好了,没事就好。以后不许乱跑了,知道了没有。”翟汐的哥哥再次警告道。 “是。”翟汐说着又比划了一下。 “这位大哥,很感谢你照顾我妹妹,谢谢你。”此刻,注意站在翟汐旁边站着的张瑞,翟汐哥哥很是感激的拱手说道。 “不用客气。你妹跟我也是有缘。”张瑞回了回礼说道。看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忽然之间才想起来他是一个聋子。 张瑞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时,翟汐却是在打着手势跟她哥哥交流着,然后看了看张瑞说道:“大哥哥,这是我哥哥翟钟麟①。很抱歉,因为他耳朵听不见了,所以听不到你说的话。” “是的,我耳朵听不见。很抱歉。”此时,经过翟汐手语交流的翟钟麟也发出了声音道。 “没事。汐儿,跟你哥回家吧。对了,把这些饼也带上,还有这点钱。”张瑞说着把手中的烧饼递给了她,还从怀中掏出几两的碎银子出来递了过去。 “怎么了,汐儿。这是怎么回事?”见状的翟钟麟急忙问道。随即,翟汐便不断的用手跟翟钟麟比划着说明。 “恩人,我们很感激你。烧饼已经让你破费了,这钱我们实在不能收了。”翟钟麟拒绝道。 “汐儿,跟你哥哥说,这钱是用来买他的字画的。我家里空荡荡的,买点字画回去摆摆也不错。”张瑞没有过多的纠缠,直接换了一个方式说道。 经过一番交流,翟钟麟终于接受了张瑞的银子。虽说是公平“卖买”,但心明如境的他对张瑞却是感激非常。 “张大哥,你们应该是剿匪军的将士吧!”在回去翟钟麟的书摊拿画之时,翟钟麟突然间问道。 翟钟麟的话刚出,立刻让张瑞身边的侍卫们警惕起他来,只不过在张瑞的眼神示下这才没有上来把他按下。 “你怎么知道?”张瑞问道。 “我猜的,张大哥身边的几个大哥都是身手了得之人,看着就知道他们必定不是普通人。再联系我王师入城,我就猜张大哥你们是王师了。”经过翟汐手势翻译的翟钟麟说道。 “噢,那翟兄弟真猜中了。我们的确是剿匪军的将士。现在是在休假,所以有时间出来走走,正好了解一下民情,不知道翟兄弟对我们剿匪军有什么看法没有?”张瑞坦然承认道。 “剿匪军很好。进场就帮我们报了仇,很感谢剿匪军。张大哥在剿匪军中可是军官?”翟钟麟答非所问道。 “的确是。”张瑞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好,我…我这里有一份地图,是周边地区的。自己拿了也没有什么用,想送给张大哥,也好给王师出一番力。推翻鞑子,恢复我汉家河山。”翟钟麟说着就单膝跪了下来,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折着的纸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藏着的,看着有些旧。 “翟兄弟这是…”翟钟麟突然的举动让张瑞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在一旁的翟汐也完全不明白哥哥怎么就对着大哥哥跪了下来。 “先起来吧!”张瑞说着就去把他扶了起来。 “请张大哥收下吧!”翟钟麟看着呆在一旁没有任何反应的翟汐,再次说道。 “好,好的,我收下就是,你先起来。”张瑞一手接过纸张,一手扶起了翟钟麟说道。 看着站起来的翟钟麟,张瑞便把纸展开一看。的确是一张地图,地图标志的位置样式比起在满清的驻防将军府中地图似乎还要精细上不少。 地图,行军打仗必不可少的东西。 一份好的地图可以决定一场战事的成败。所以,翟钟麟这份地图要是核实无误后便是帮上了大忙了。 “汐儿,帮我跟你哥说谢谢。”张瑞对着翟汐说道。 “是,大哥哥。”翟汐很高兴的回答道,然后打着手语跟翟钟麟说了起来。 “汐儿,你说你哥哥是因病才耳聋的?”张瑞看着不断的打手语说话的翟汐问道。 “是的,大哥哥。”翟汐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张瑞应了一句后便把胡千惠招了过来说道:“千惠,你搵人去帮我嗌下易天道师过嚟呢度?”② “好嘅,班长。”胡千惠答完后立刻着人去找易天。 易天③,湖南郴州人,阴山派道士。 易天虽独居山中却是年纪轻轻学得一身本事。在湖南之战时,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帮助过张瑞,后来听说张瑞也出身于道家就留在了张瑞身边。 易天道士虽然平时有些神叨,但是本事确实是过得去。特别是在医药方面,他常有不同见解,使人有种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感觉。 对于一个修道之人,你让他不信道,很难。同样,对于一个不信鬼神之人,你让他信鬼神,也很难。 所以,只要不是危害社会,不害人。你爱信什么信什么,信仰自由,张瑞也懒得管。 正所谓术无正邪,人分善恶。历史也证明,太平天国那套毁儒灭道的做法确实是不行。 注:①,③为书友要求的角色。 注②:粤语方言。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吃饭 时临中午,一道阳光透过了云层渲洒落下。 云开雪停,阳光明媚,一切都彰显着今天将会是天气不错的一天。 大街上的人流明显的增加起来,拥拥嚷嚷的热闹了不少。街道上有阵阵的炒菜香味幽幽飘来,想是附近的饭馆已经开市,期间还能听到店小二招呼生意的声音。 浓香的油脂炒着肉食所散发出来的菜香让人有些难以抵御的食欲。 “饥……咕…” 一声肚饥声从翟钟麟身上传出,应是大街上飘来的菜香不觉的勾起他腹中饥叫,还在与张瑞交流着的翟钟麟却是浑然不觉的样子。 一个经常缺少肉食的人,哪怕是刚饱了饭也会特别容易感觉到饿。因为米面等淀粉所能提供的能量远不是肉类脂肪所能比。身体为了获得足够的能量供需,也就只能多吃些米饭充饥,所以多吃一餐半餐也无可厚非。 然而就是这个油水不足的时代,“圣祖”糠稀爷却表示:百姓一日三餐实在太能吃,简直就是浪费粮食,应该一日吃两餐就可以。 因此“圣祖”糠稀爷就号召所有人都应该一日两餐就可以了,能节约粮食。毕竟吃糠喝稀的名头不是白叫的,而且他称自己身为帝王也不过是一日吃两餐而已。 当然了,他每顿饭都有鱼有肉山珍海味之类的是不能用来比较的,因为他怎么的也是帝王。至于早晚另外还会的糕点茶水也不能算。自然的,他如果觉得自己“开恩”,到皇后妃子那蹭蹭饭什么的也是不能算。 对于康熙爷的说法,百姓们还是很认同的。毕竟能“节约”粮食不是?而且皇帝也是跟我们一样吃“两餐”而已。 不过,他们却是更喜欢作为“反贼”的剿匪军的生活方式。 一日四餐,早中晚加夜宵。 夜宵这个词,很多百姓都是第一次听,不过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向往。 有人曾向张瑞建议不应该让军队这么“放开着”吃,太浪费军粮了。要是百姓都效仿了,那以后不都得吃土了。 不过身为汉王张瑞则表示:军士们不吃饱哪有力气训练?训练不好如何杀敌?百姓要吃就更简单了。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不干好活又怎么能去找更多的吃食?这是一个因果循环。 对于军粮,张瑞一直都不担心。如今剿匪军除了在湖广等地不断购粮外,还从各大粮商地主手中“买”了不少的粮食。 重要的是,中国原本几乎“无欲无求”的海贸,在张瑞要求下,如今在不停购买粮食。安南、朝鲜、日本甚至是吕宋乃至天竺的米粮都不停在广州港、泉州港卸下,交换着一船一船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等。 与其他的起义军喜爱掠夺金银藏作宝藏不同,张瑞是一开始就明白一个道理。假如剿匪军被败了,那藏再多的金银财物又有何用? 所以,对于如今还没有进行大规模经济建设的剿匪军来说,此时的国库还是充盈的。而且,现今中国的金银也没有大规模外流,白银量相当充足。 在等待易天道士过来的时间,张瑞便带着饥肠辘辘的翟钟麟跟翟汐等人到附近的饭馆吃饭。毕竟没有现代的通信工具,要去找一个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过来的事情。 民以食为天,华夏几千年来都是一本围绕着食物斗争的历史。老祖宗骨子里对粮食执着,使得人们最关心的都是吃了吗? 吃饭会给人一种自然的放松感,所以饭桌往往是最好的交流之地。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人大多数重要的事情都会在饭桌上谈。 与翟钟麟交谈的时间里,张瑞觉得他的确是个人才。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提出的想法建议都想当的成熟稳重。一个年轻人能有计划,不激进是相当不错。 “‘好再来’,这名字取得有意思。”张瑞看着眼前的饭馆招牌上名字笑了笑说道。 “好了,就这家吧!”说着,张瑞便走了进去。 饭馆分上下二层,底层就有六七十平米的样子。正厅摆了二十多套八仙桌,柜台则摆在门口左侧。店内的几名店小二此刻正不断的吆喝着上菜和结账,下层的座位此时已几乎坐满,看来这饭馆的饭菜还是不错的。 一名店小二看着只是身着素色棉衣的张瑞从门外进来也没做他想,便把手中那毛巾往肩上一甩上前问道:“这位小哥是吃饭吗?几位?” “八位。”张瑞扬了扬手,向店小二示意了一下跟在他后面的几个人也是一起的意思。 “那公子哥请往楼上请。”店小二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张瑞等人往楼上走。 楼上的空间不比楼下小多少,但是上楼吃饭的人也都把位子占得七七八八了。此时,在靠近窗口位置正好空出了两桌,店小二麻利的收拾了一下便招呼了张瑞等人坐了下来。 众人分坐下去,张瑞,翟钟麟,翟汐以及胡千惠坐一桌,其他几名侍卫坐旁边一桌。 “不知道公子哥想要点什么呢?”看出情况的店小二向张瑞询问道。 “你这里有什么特色的饭菜吗?”张瑞问道。 “那公子哥可就听好了,我们店有…”店小二一口气就报出一系列的菜名。 张瑞听着店小二报的菜名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由于店小二是习惯性的加了不少南京腔调,所以张瑞愣是没听懂到底有什么菜。 只见张瑞拿起面前刚倒好的热茶呡了一口后说道:“小二,你这菜报的我也没有听懂。这些吧,我就直接点几个菜你让厨房给我弄出来得了。” “好嘞,公子哥请说。只要不是太难弄的菜,厨房都可以弄的。”店小二应承道。语气不敢有一丝的不敬,毕竟听他们的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弄不好就是剿匪军也不一定,自然不敢有得罪之处。 “也不是什么难弄的菜。来烧鸡一只,盐水鸭一份,红烧肉一盘,红烧鱼一条,白菜一盘…”张瑞一一报道。 “得嘞,公子哥稍等。我这就到厨房报菜去。”店小二欢快的回答道。 在店小二下楼报菜时,窗外突然之间有喝骂声传来,引起了胡千惠的警惕。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他人怎么样 窗户在饭馆正门的上方,外面正对着街道。 张瑞的安危关系着整个剿匪军以及反清大业的存亡,所以周边有任何的异动,身为侍卫队长的胡惠干①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楼下传来的喝骂声没有持续多久,在费了好一番力气之下,张瑞等人的总算是听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是一个乞讨者想要进饭馆讨点食客们吃剩下饭菜,结果被店小二赶了出去,其中似乎还夹杂一些食客对乞丐的冷嘲热讽。 对于这种事,大多数人是见怪不怪了。如果是本地的乞丐大概不会无趣的进去讨食,想来是一个饿得不行的外来乞丐才试着进来碰碰运气。 当然,这事其实也怪不得这店小二。毕竟有一就有二,如果让一群臭味哄哄的乞丐在店里讨饭肯定会影响饭馆的生意。而且对于底层的百姓来说,食物总是匮乏的,更何况是美味的食物? 食客们如果剩下的饭菜成色不错的话,那是要留给掌柜的。掌柜可以卖给一些要求不高的人从而获得些外快。至于那些剩菜卖相没有那么好的,则都是留给店小二们打包带回家给家人过过嘴瘾。 所以这些店小二…哪里会让乞丐过来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讨了去?哪怕是吃不了的剩饭也是可以拿回家里喂鸡鸭之类的,没有必要“浪费”掉。 听着食客们的调侃,看着踉跄出逃的乞讨者,张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这种事情明明经历了不少,可他依旧难以当作完全没看见。 “惠干,让人去给那人送几个馒头干粮吧!跟他说,生活总归会好起来的。”张瑞对身边的胡惠干吩咐道。 “是,公子。”胡惠干恭敬的抱了抱拳回答道,随后在胡惠干的安排下,一名侍卫便匆匆下了楼去。 看着离去的侍卫,已从翟汐那得知事情经过的翟钟麟心中不由得念道:“这张大哥真是仁义得很。” 两壶茶过后,张瑞他们一桌子的菜居然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上了来,这到让张瑞颇为赞赏。 在这吃饭的人可不少,能如此快速的上菜也说明这里的厨师的确有一定的实力,管理上也是比较到位了。 满满一桌子的鸡鸭鱼肉看得翟汐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直揉眼睛。桌面上饭菜所散发出来的香味更让她的口水直流,恨不得整个人扑上去拿起那些肉就咬上几口。 “大家都幸苦了,动筷吃饭了。”看着上得差不多的菜,张瑞便招呼大家说道。 看见张瑞动起了筷来,大家也都陆陆续续的拿起面前的碗筷。 这时,只见张瑞却是夹起了一个大大鸡腿放到了翟汐的碗里。看着张瑞夹过来的大鸡腿,翟汐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了声谢谢。 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么香喷喷的鸡腿,翟汐大概都忘了。 诱人的香味更加急了腹中的饥饿,还是小孩子的翟汐此刻哪里还理会那点仅有的礼数?在这美味的鸡腿面前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翟汐不再矜持犹豫,拿起鸡腿狠狠一口就啃去了三分一,没有多嚼上几口便匆匆咽了下去,生怕别人抢了去一般。 在翟汐再次急冲冲的咬下第二口后,此时却听见张瑞幽幽的飘来一句:“汐儿你可要慢点吃,吃完了这一个鸡腿,其他的肉先不要吃了。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办法适应太油腻的东西,要是一下子吃多肉身体会受不了。” 翟汐听不太懂张瑞话里的意思,不过只能吃一个鸡腿还是听得明白的。就在翟汐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张瑞的时候,这时又听见张瑞说道:“这些肉一会再打包给你带回家吃,让汐儿可以多吃两餐好不好?” “好。”翟汐很乖巧的回答道。 翟汐虽然不明白张瑞为什么现在有饭菜都不让自己吃,但是听了张瑞这话后,翟汐似乎明白了大哥哥的“苦心”,这是为了让自己能拿回家里吃久一些。 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根已经啃得差不多的鸡腿,翟汐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吃得这么快,这鸡腿的味道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品尝呢?而且,自己面前可还装着满满的一碗米饭都还没有动过呢。 虽然翟汐有些后悔,不过在一阵轻微的念想过后,刚刚还有些愁容的翟汐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又笑容满面了起来。 只见翟汐拿起放在桌子筷子,连忙粘了几下盘子里的肉汁到自己的米饭上面,然后舔了舔手中的鸡腿,随即就着饭面上的那浓香的羹汁味道,一口气就扒了好几口米饭。 看着翟汐这一连串的动作,张瑞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夹了些白菜给她。 不知道是饭菜美味还是大家的肚子都饿了,这顿饭很快就吃完。那易天道士也总于赶了过来给翟钟麟一番诊疗。 对于翟钟麟失聪的情况,易天则表示,只要翟钟麟能给他用心调理一个月,失聪应该就会有所好转。 ……… 是夜,微风阵阵。空中月色皎洁。 在一间算不得宽敞的瓦屋里面,桌面上正点着一盏的燃着淡黄火光的菜油灯。 借着那盏油灯的灯光,清晰可见里面正坐着四个人。一名老者,两个中年还有一个年轻人。再靠近一看,便可以看见那年轻人竟然就是今天与张瑞一同吃饭的翟钟麟。 屋子里异常的安静。此时,老者挑了挑那已燃得有些短的灯芯,火光大作,房间里瞬间就亮了不少。 房间依旧是安静的一片。坐着的三人都在看着老者,似乎等他发言。只见老者慢慢放下那挑灯芯用的竹签,然后是打着手势给翟钟麟。 如果有懂手势的人在这里就可以知道,老者想要说的是:“大坤,作为新的聋哑堂堂主,你觉得这个汉王他人怎么样?能不能成大事?” 大坤,指得是翟钟麟。翟钟麟是他以前的名字,自加入了聋哑堂后,他便改了名字,叫做翟大坤。 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不过翟钟麟更重要的是为了避让眼前的这位老者名字,聋哑堂的老堂主:吕钟麟①。 注①:网友极力要求加入的角色。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宝藏 聋哑堂,据说最早为明宁献王朱权的九世孙子朱耷①所创立。 崇祯十七年时,明朝灭亡。当时的朱耷不过时年十九,加入不久后他父亲去世,使得他的内心极度忧郁、悲愤,于是他便假装聋哑,隐姓埋名遁迹空门,潜居山野,以保存自己。 明永历十三年(即清顺治十六年),郑成功北伐南京时,聋哑堂也曾一度为天地会活跃过,但是随着郑成功的北伐失败,聋哑堂只能潜藏于世,以图他日能为反清复明再作贡献。 “回堂主,剿匪军的军事实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至于汉王本人,经过我跟他的接触,我可以完全感受到他与其他的反清义士完全不同。”翟大坤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说道。 虽然吕钟麟是老聋堂老堂主,身为堂主哪里能真是聋哑之人?更何况他还身兼者反清复明的使命,对外宣称的聋哑只是对自己一种保护罢了。 “不同?怎么说。”吕钟麟有些好奇的打着手势问道。吕钟麟的话显然也引起了在坐的两位聋哑堂长老的注意,纷纷看向了翟大坤。 “这么说吧,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上位者肯给一个迷路的陌生小孩子买东西吃,会怜悯一个肚饥难耐的乞丐。以前的一些反清义士只要有点权利就各种看不起人,跟现在的汉王比简直没法比。”翟大坤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如果汉王成为了皇上,别的不敢说,但是对待百姓肯定很好。正所谓上行下效,看看剿匪军的军纪就知道他的为人。据说那‘三大纪律八項注意’可是他还没有起兵的时候就已经制定了。绝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可都是一直在唱着的。” “的确,如果汉王真能说到做到,那对百姓的确是不错。”坐在右边的长老李侍民接过话说道。 “分田地免徭役,不收赋,亩田两斗…”坐在左边的另外一个聋哑堂长老王家安不由得念道。 “王长老,据说汉王为了防止有宵小胥吏借着损耗归公的名头鱼肉百姓,直接把那两斗改为收三十五斤②。”翟大坤纠正的说道。 “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王家安点点头。 “大坤,按你的看法,这汉王张瑞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吕钟麟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犹如快要接触到目标却又不敢去触碰它一般。 “是的。”翟大坤点了点头回答。 那长长的灯火光摇曳了一下,房间里又是一阵子的寂静。 突然间,只见王家安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一下子就看向了翟大坤问道:““大坤,你听得见了?” “现在偶尔可以了。”翟大坤看着王家安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汉王身边的异士医术很是厉害,经过他的一番针灸,我再喝了一副他开的药,在排了一些汗后我就发现自己现在偶尔能听得到东西了。” “这可真是天大好事。”王家安欣喜的说道。 毕竟翟大坤被选作了下一任的聋哑堂堂主,如果耳朵一直失聪,对于聋哑堂发展无疑是不利的。虽然他们也一直寻求治疗翟大坤的方法,但是这些年都不见成效,如今翟大坤不单有治好的可能,还与汉王搭上了线,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谢谢大长老。”翟大坤拱了拱手谢道。 “大坤能听见的确是天大的好事。”吕钟麟也很高兴的点头说道。 “谢谢师父。” “大坤啊,师父老了,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日子可活,也没有什么能力去守护聋哑堂了。聋哑堂的未来迟早要交到你的手上,既然你这么看好这汉王,我也就不疑了。”吕钟麟突发感概的说道。 翟大坤听着一阵感伤,正想出言安慰之际,却让吕钟麟伸手制止。只见吕钟麟继续说道:“想我聋哑堂自成立以来为了反清复明大业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艰难险阻。可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施展的机会。” “自当年国姓爷在南京战败后,我们一度以为国姓爷必定还能卷土重来,结果国姓爷直到逝去也没能再度兵临南京城。” “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我们也一直四处奔波努力。好不容易吴三桂起来反了,结果呢?再度令我们失望。自此以后,后面的反清之事越来越难,大多不成气候。” “自我从上一任的老堂主李必恒手中接过聋哑堂以来,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有人推翻满清鞑子,如今这个汉王可能就真是我们的希望了。” “是的,师父。如今汉王的地盘可不比当年吴三桂的差,而且这些地盘可都是他自己打下来。更重要的是,汉王年轻,比吴三桂要年轻得多。更难得的是汉王为人为君都要比吴三桂出色许多。只要众人加以辅佐,汉王必定能推翻满清,恢复我汉人河山。”翟大坤语气坚定的说道,似乎也是在安慰眼前这个将行就木还坚持理念的老人。 “是啊,加以辅佐。也许我的使命也是等到他吧!胡运难有百年长,重八过后有六来,清水将灭火又起,日月永照华夏地。”吕钟麟宛如自然自语般的念道着。 “多好的诗,即使如此简单。” “王长老,李长老,你们觉得汉王张瑞是否值得我们聋哑堂的辅佐?”吕钟麟向着在坐两位长老问道。 “我们都老了,聋哑堂如今也是人才凋零。既然大坤都看好汉王,这又何尝不是我聋哑堂的一次机遇?我们都是行将就木的人了,何必还要继续守着它呢?”王家安说道。 “我同意王长老的看法。也许是时候让我们放下了,后面的事情都交给年轻人吧!”李侍民附声道。 “既然二位长老都如此说,我还有什么不能放手的呢?”吕钟麟微微一笑说道。 “大坤啊!” “在,师父。” “你过两天就把我们聋哑堂宝藏之事告诉汉王吧,也算是我聋哑堂为反清大业贡献一份力量。地图我们一会会交到你手上。”吕钟麟吩咐道。 “遵命,堂主。” 注①:更多信息可自行百度。 ②:看了很多数据,较乱。这里以一石168斤左右计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划时代的东西 宝不宝藏的,张瑞还不知道。此时,他正在将军府中烦恼着。 自剿匪军起兵以来,多是仗着火器之利才能快速的打下这地盘。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剿匪军的火药消耗一直很厉害。 虽然在剿匪军还没有起兵的时候张瑞就注意到这个问题,同时张瑞也不断的在直连山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生产火药。可随着战争面的不断扩大,单单是剿匪军当前生产出来的火药已经完全赶不上战争所消耗的速度。 若不是剿匪军攻打下的地方都是江南的繁华之地,烟花爆竹作坊颇多火药充足,使得剿匪军缴获的火药不少,恐怕剿匪军火药早就支撑不住了。 然而即使是加上了大量的缴获,在剿匪军在打完南京城之战后,火药库存也已经是真的见了底。 如果剿匪军能与满清休战个一年半载,在时间上缓上一缓,剿匪军就能全力去生产火药来弥补当前的缺口。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太多的时间。 满清不可能放任剿匪军盘踞江南这块肥沃之地不管,除非剿匪军能一而再再而三重创到来的清军。 此时满清虽然也是两线开战,但是由于剿匪军的突起,历史上原本要到明年才会受到重用的乌雅.兆惠被乾隆提前任用去西北蒙古平定厄鲁特。 张瑞虽然已经遣人去了喀尔喀蒙古草原那放出消息,乾隆会对厄鲁特进行大屠杀。但从西北传来的消息来看,喀尔喀蒙古的部落看似团结一致,实则都不过是只顾自身的利益鼠尾两端罢了,乌雅.兆惠平定厄鲁特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一旦满清平定了西北的准格尔,原本双线作战的清军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剿匪军,届时剿匪军的压力就会成倍增加。 “现在看来,就算是提前告知厄鲁特蒙古人满清会对他们进行大屠杀有没有用了。真希望青衮杂布跟准格尔那个阿睦尔撒纳能发挥些本事,能给我多撑点时间。”张瑞有些祈求的念道。 北地寒冷,所以北方人普遍要比南方人高大魁梧。这要是在火器时代,这些差距到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在这冷兵器比拼的时代,南方人在体格差异就要吃亏不少。 剿匪军虽然一直强调训练,但是成军时间较早,老部队也没多少,许多军士都是由清兵绿营直接投过来,没有来得及训练,水平不见得比其他地的绿营好上多少。 南京城外剿匪军与清军一战时,由于缺少火药使得多数火器部队无法参战,剿匪军只能与清军进行近战肉搏,致使剿匪军徒然增加不少的伤亡。特别是在与陕西绿营之战时,这体型上差异造成死伤更加明显。 南京城外一战后,清军和剿匪军双方都是伤亡惨重。清军休战中,剿匪军也停下来了前进脚步,止步长江前。 其实不是张瑞不想一鼓作气打过长江去,而且当年吴三桂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可如今却是看似形式大好的剿匪军实则已经到强弩之末,如果一直没有时间整理军政,休养生息,一直打下去未必是好事。 剿匪军当前兵源大部分都没有得到良好的训练,火药也已经严重不足。地方政务各处的官员配备不全。短时间内影响不大,但是长时间这样,肯定会引起地方的动荡。 综合满清的历史来看,它一直都在运气之中。就在前几日,张瑞接到了来自广西的军情: 安南小国眼见剿匪军与满清大战,安南国主阮光平①便觉得是可乘之机,便找了个借口寻滋闹事入兵广西。 广西地方土司虽善战,奈何不团结,在面对安南军队进攻时节节败退。伪清广西提督郑远贞无法组织人马进行有力的反击,致使安南军队一进入广西就开始烧杀抢掠。 众多无所依靠的百姓为避战火,纷纷东进前往剿匪军所在之地寻求庇护。见状如此,伪清广西提督郑远贞在众多土司的要求下,带兵来投,以求剿匪军出兵多少去反击安南。 一旦广西的那些土司们挡不住安南的进攻,则剿匪军所在之地必受影响。 广西之事,张瑞不得不重视对待。剿匪军大部分老部下都来自两广,如果不能打掉安南的入侵,会对当前的军心造成严重的影响。 广西既然要来投,自己也没有理由拒之门外。哪怕这个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张瑞也只能啃下去,只要吃得下去,到时候再跟那些土司们慢慢玩得了。毕竟自己怎么的也有过后世的见识,张瑞不信弄不过他们。 结合当前的形式来看,张瑞觉得与满清的和谈已经是迫在眉睫。一旦剿匪军也双线开战,那对于剿匪军来说实在太过吃力。 如今还只是安南国来捣乱。但是云贵四川等地此时也在闹腾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来给剿匪军插上一脚。 所以张瑞此刻不得不考虑先停下脚步,整理好军政,续足力量再与满清决一死战。 然而,任何和谈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下。 不打疼满清,乾隆就不会肯抛开脸皮坐下来和谈。 满清此刻最引以为傲的是骑兵。在重机枪还没有面世之前,骑兵一直就是恐怖的存在。 剿匪军此时不过两千多骑兵,其冲锋的场面就自己是非常的壮观。但是剿匪军的这点骑兵与满清那庞大的八旗骑兵相比,剿匪军的骑兵实在不值一提。 只有亲身经历过战场,感受过骑兵冲锋所带来的震撼感,才能真正感受得到步兵遇上骑兵的那种无奈。那是一种让人感到无力的压制。 缺马,一直是南方痛楚。 由于缺马少骑兵,南北的冷兵器之战就会使得南方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战败也平常不过。 张瑞现在虽然还没有消息满清会调遣大股的骑兵南下。但是只要剿匪军占领了江宁府的消息一旦传到了乾隆耳朵时,他很快就会调动大规模骑兵下来参战。 想到满清那那令人不安的骑兵,特别是边境上常年战斗的骑兵,张瑞就不得不心烦头疼。 “看来是时候拿出一些划时代的东西出来了。”张瑞念道。 注①:阮光平本该是乾隆打的安南之役才出来的人,如今让他提前出来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打猎 北疆 雪封大地,绵绵不知其几万里。 是日,艳阳高照,风停雪止,偶尔间有几声鸟鸣声响彻那寂静的雪地。 “驾…” 一声带着嬉戏的叫唤声打破了大地原本该有平静。此时,只见一个头戴藏青雪帽、身着厚厚皮甲的少年正不惜马力的骑马前行着。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体颇为壮实,只不过身高似乎不足显得有些矮小,看着便有些显肥。 少年坐下马匹左侧挂着一把劲弓,右侧则是带着箭筒。箭筒盖着一个皮套保护着里面的箭矢,看那皮套的样子,这箭筒里箭矢还不少。 突然间,只见驭马前行的少年调转了马头,对面后面就是一阵唧唧歪歪的谩骂。语言似乎不是中原之语,再用心一听,原来是满语。 “后面的狗东西,都给老子快点,要是影响了本少爷打猎物,看我回去不抽你们鞭子。” “主子,请等等我们,这两腿的人怎么跑得四腿的牲畜。”马匹后面此刻追上来了三个气喘吁吁的少年,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吴二狗,你狗阿哈竟然敢骂我家小黄是畜牲?”坐着马匹上的步古鲁特.瓦木达驭马靠上去就往回话的吴二狗的脸上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吴二狗就感觉脸上一阵辣热的疼痛。 此刻,却见步古鲁特.瓦木达甩了甩自己手骂道:“狗阿哈,皮这么糙,把老子的手都打疼了。” 闻言的吴二狗也顾不得脸上疼痛,立刻跪在雪地上磕头求饶道:“是,小主子。小的知道错,小的是畜牲,小的是畜牲才是。请小主子高抬贵手,别为了我这一个畜牲皮糙肉燥打疼了自己的手,不值得。” “嗯…知道错就好。你给老子时刻记住,你就是老子的奴隶、牲畜,你全家都是我家的阿哈。要敢不听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步古鲁特.瓦木达望着跪地求饶吴二狗很是满意的点了点说道。 “是,奴才知道,奴才容易都是主子家的奴才,是主子家最忠实的狗。”吴二狗不敢有任何的异样,连连磕头回道。 其他两个少年李桂跟王草根看着磕头求饶的吴二狗却是不知所措的愣站在那里。此时,只见步古鲁特.瓦木达一脸的不喜望了望他们二人,他们见状立马跪地磕头附言讨好。 “果然玛法①说得对,只要把敢出头的都杀了,剩下的尼堪就都是废物,天生就是做奴隶的料。我不过看了一下就这么怕死,还不如我家的阿塔②。”看着跪地的三人,步古鲁特.瓦木达心中很是满意的想到。 “行了,都起来吧!一会再跟不上,老子就有你们好看的。早知道还不如带我的阿塔过来。”步古鲁特.瓦木达扬起头颅,看都不看地下的三人说道。 “是,是…是小的不是,小的一定跟上主子。”三人连连磕头答应道。 “走了。驾…” 三人见已经转向马头向前的步古鲁特.瓦木达,急忙从雪地中爬了起来。一阵恶寒不由传来,感觉身体是一阵的抖擞。 这冰冷的天气,即便是裹了好几层的棉布衣服依旧让人觉得冷,刚刚一直在跑还不觉得什么,一阵跪地触雪后就感觉出来了。 马儿继续跑,后面的三人在拼命的紧赶着。幸亏马速不算快,紧跟的三人这才没有掉队。 积雪渐末过马蹄,为了防止马匹受损,步古鲁特.瓦木达也只能下马徒步。 “主子快看,前面有一只野鸡。”跟在步古鲁特.瓦木达后面的李桂突然间指向一处唤道。 步古鲁特.瓦木达顺着李桂所指之处看了过去,果然是一只出来觅食的野鸡。 “我早看见了,你要吵吵嚷嚷的把我的野鸡给吓跑了。看我不抽死你。”步古鲁特.瓦木达不屑的说道,然后从王草根那接过弓箭。 开弓,搭箭,射。一套下来行云流水,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丝的不畅,弓与箭宛如步古鲁特.瓦木达身体中一部分一般。 瞬息过后,百米处的野鸡便中箭倒地。 “主子箭法真是厉害,跟神一样厉害。”看见倒地的野鸡,李桂立马堆上笑容说道。 “行了,赶紧去把野鸡收了。”步古鲁特.瓦木达面露笑容,高兴的吩咐道。 “是,主子。小的这就过去。”李桂话说完便赶紧赶忙的跑了过去把野鸡捡了回来。 “主子,看,这野鸡真不错,味道一定很好。”李桂说着有些流口水的样子。 “味道是不错。怎么,你还想吃?”步古鲁特.瓦木达一脸调笑的问道。 “不敢,不敢。小的哪里能有这样的福气吃,野鸡当然是主子吃的。主子要是开恩的话,请把这也野鸡的鸡肠赐给小的吃吧!”李桂急忙辩解的回道。 “那恶心的东西我家阿塔都不要,你既然要就赐给你吧!”步古鲁特.瓦木达心情不错,一副“大方”赏赐的说道。 “小的谢过主子的赏赐。”李桂一脸贪婪的道谢道。 步古鲁特.瓦木达看着李桂的样子,心情突然觉得很是不错。 “谁说老子不是好人了。看老子的赏赐,这阿哈多高兴,慈雅花③还老说我人太恶不好。”步古鲁特.瓦木达念想道。 “行了,行了。拿着野鸡继续走。” “是,主子。” 一个时辰过去了,步古鲁特.瓦木达等人在周边转了一圈,愣是没有看见其他的猎物。 一脸气愤的步古鲁特大骂了三人后,便骑马先行回去,让李桂一回去就野鸡带回给厨娘做晚饭。 “二狗哥,你说,我还可能去云南看看我爷爷说的桂花树吗?”手提着野鸡跟着吴二狗、王草根一同回去的李桂突然间失落的问道。 “李桂,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又怎么不想去云南看看?我爷爷也跟我说,当年他在平西王手里做将领时可是威风八面,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要不是平西王老了,说不定现在我们都…”吴二狗说道。 注①:满语:爷爷 ②:狗的名字 ③:步古鲁特.瓦木达喜欢的一个女人的名字。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宣布什么 “吴哥、李哥,这话以后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说。”听着二人的话,一旁的王草根立刻出言打断道。 “四狗你们还记得吧,就因为说错一句话被老爷打死,吊在树上暴晒三天。我们在满人的眼里就跟猪狗一样,要让他们知道了你们刚刚说的话会给你们和家里人都带来祸事的。” “放心吧!草根,这话也就我们三人之间说说。谁还敢在外边到处说呢?”听到王草根的话后,李桂心有余悸的回答道。 “就是,草根。这些话我们怎么可能到处乱说呢?也就我们兄弟三人之间说说。这年头是真没有活头了,整天活得还不如一条狗,要是连想一想都不行,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吴二狗紧跟着附和说道。 “其实我也明白你们说的事情,可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我爹曾经跟说过,自当年洪化皇帝①战败后,剩下投降被流放过来的人有好几千,但是现在还有子孙后代的却没有多少人了。我们现在还能活着就是不错了,不要想太多了。”王草根规劝道。 “哎…” “这日子估计是没头了…” “熬吧!熬到哪天算哪天。死了也就轻松了。” ……… “阿玛,额涅。我回来了。”回到家中的步古鲁特.瓦木达欢快的叫唤道。 这时从內屋间里出来了一个身着锦缎、满头带着挂饰的粗犷妇人对着步古鲁特.瓦木达说道:“瓦木达回来了!” “是,额涅②。”步古鲁特.瓦木达应了一声妇人,然后到旁边放着茶水的桌子处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后问道:“额涅,阿玛不在?” “刚刚有人过来说佐领大人那边有事情要宣布,你阿玛跟玛法已经赶了过去。你找你阿玛有什么事吗?”妇人兀札喇氏回答道。 “咳咳…”喝得稍微急促的步古鲁特.瓦木达被水呛了一下。 “你说你这孩子喝水喝这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兀札喇氏有些心疼的说道。 “额涅,知道佐领大人要说什么事情吗?”步古鲁特.瓦木达对于兀札喇氏的关怀满不在乎的问道。 “我哪里会知道。一会你阿玛跟玛法回来后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兀札喇氏回答道。 “也对。”步古鲁特.瓦木达点了点头说道。 “额涅,家里有什么东西吃吗?肚子好饿。最近的肚子老是饿得这么快的。” “有,內屋还有一些糕点,我去拿给你。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厨娘已经的在做饭了,一会等你阿玛、玛法回来就吃饭了。”兀札喇氏一脸溺爱的说道。 在这个母凭子贵的时代,能生出一个儿子长大并扶养成人就是她的骄傲,对于自己的儿子自然也就疼爱得多。 “好。说到做饭,我刚刚出去打了一个野鸡,一会正好给家里加加菜。”步古鲁特.瓦木达说道。 “是啊,看来我家瓦木达真是长大了。”兀札喇氏满是笑意的说道。 “额涅,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能上战场了。”步古鲁特.瓦木达严正的说道。 “是,是。我家瓦木达是男子汉,额涅这就去拿些糕点来给我家男子汉填饱肚子。”兀札喇氏调笑着进了內屋去。 “额涅…”步古鲁特.瓦木达看着兀札喇氏的样子,只能一脸无奈。 顷间过后,兀札喇氏便捧了些糕点出来。肚子早已开始饥叫步古鲁特.瓦木达连忙拿起几块就着热水就狂乱塞了起来。 “慢点,慢点吃。你这孩子又没有人跟你抢,慢点吃,可别呛着了。”兀札喇氏一边帮步古鲁特.瓦木达拍着在他身上掉落的碎屑一边抱怨的说道。 “没事,额涅。阿玛说了,男子汉做事不能扭扭捏捏的,粗鲁点才像男人。”步古鲁特.瓦木达不以为然的说道。 “行,你阿玛说什么都对。你这孩子,额涅还不能说你了。”兀札喇氏抱怨道。 “这哪里是一码事。”步古鲁特.瓦木达再次无语的回答道。 “怎么,不吃了?”兀札喇氏看见吃了几个糕点后便停下来步古鲁特.瓦木达问道。 “不吃了,吃太饱一会可吃不下饭了。”步古鲁特.瓦木达回道。 “也对,我家瓦木达可是打了野鸡加菜的,要是吃得太饱一会可是吃不下了。”兀札喇氏笑着说道。 “额涅。”步古鲁特.瓦木达再次无奈的喊道。 “说起野鸡,我得去看看那三个狗阿哈把野鸡给我拿回来了没有,要是还没有拿回来看我不抽死他们。” “怎么了吗?”兀札喇氏问道。 “就吴二狗那三个阿哈,我把打到的野鸡交给他们,现在要去看看他们给我拿回来了没有,省得厨娘把饭做好了他们都没有拿回来。要还没回来,看我不拿鞭子抽死他们。”步古鲁特.瓦木达恶狠狠的说道。 “行,去吧。千万别伤着了自己。”兀札喇氏不以为意的说道。 “放心吧,额涅。那几个阿哈比我的阿塔还温驯,没事的。”步古鲁特.瓦木达笑了笑出了门去。 此时,前院交谈着的走进来了一老一中年人。 “阿玛、玛法。你们回来了。”看着进来的两人,步古鲁特.瓦木达惊喜的问道。 “瓦木达,一早就骑马去哪里野了。大冬天的也不知道爱护马匹。”中年人步古鲁特.赫本一见步古鲁特.瓦木达便不客气质问道。 “阿玛,我也就是去那间林那边打打猎而已,没有怎么骑马。”步古鲁特.瓦木达悻悻的回答道。对于自己的阿玛,步古鲁特.瓦木达心中还是有所畏惧的。 “好了,赫本。我们女真人起于黑山白水之间,瓦木达多去打猎练练骑术箭术也是好事,以后说不定也能用得上。”步古鲁特.雅弥石拂了拂手说道。 “玛法说得对。”步古鲁特.瓦木达一脸高兴的接过话。 “你小子有玛法帮你说话就得意忘形了。不听话看我不揍你。”步古鲁特.赫本不客气的说道。 “阿玛,佐领大人找你们去宣布什么事情吗?”步古鲁特.瓦木达看着一脸不爽的步古鲁特.赫本连忙转移话题道。 注①:指吴三桂之孙,吴世璠 ②:满语:母亲 第二百七十八章 闻战而喜 “还能有什么,要打战了。”步古鲁特.赫本突然间恢复神态,一脸严肃的说道。 “打仗?是要打红毛鬼吗?”步古鲁特.瓦木达有些兴奋的问道。 “不是红毛鬼,是南方的尼堪。”步古鲁特.赫本回道: “怎么,你很讨厌红毛鬼?” “是的,红毛鬼经常过来欺负我们的人,但是佐领大人又不让我们去杀他们。要是跟他们打仗,我就可以抓一些他们的人来做阿哈,那带出去多有面子。”步古鲁特.瓦木达回答道。 “得了吧,你这小家伙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们能别惹他们就别惹他们。”听着步古鲁特.瓦木达的话,步古鲁特.雅弥石不得不出言打断他的幻想。 “‘圣祖’康熙爷当年为了攻打红毛鬼可是调动好几万的兵马,这才勉强得胜。可是你知道红毛鬼一共才多少人吗?” 步古鲁特.瓦木达没有听人说过这事,于是很是好奇的问道:“多少。” “八百多人。”步古鲁特.雅弥石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一句清晰简单的话,却让步古鲁特.瓦木达瞬间有些怀疑起自己玛法来。 “几万打几百,还是勉强打赢?‘圣旨’康熙爷可是千古一帝,怎么可能。玛法说笑的吧!” 步古鲁特.瓦木达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心中的疑惑时,却听见步古鲁特.雅弥石继续道:“所以,你没事就不要想着去动那些红毛鬼。他们一般也就欺负一下那些阿哈们,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你要动了他们会给家里带来祸事的。” “是,玛法。”虽然对玛法的话有些不爽,但是步古鲁特.瓦木达却只能应下。 “那玛法,这次打尼堪是怎么回事?”步古鲁特.瓦木达问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那些八旗的废物一进了中原的花花世界就不行了,整天就会溜须玩鸟,骑马射箭也不会了。这不,南边的尼堪稍微动乱就打不过。听说如今江南赋税重地都丟了,所以皇上这才想着调集我们边军下去平乱。”步古鲁特.雅弥石满脸气愤的说道。 “阿玛,其实这次的动乱对我们也好。不然我们这些边军只能一直守在这苦寒之地过着穷日子?江南富庶可做不得假,这次我们就可以下去多抢着财物跟阿哈们回来享享福了。”步古鲁特.赫本借着话题在劝说的样子。 “哎,可叹我大清的八旗腐朽这么快。想我大清入主中原时是何等威风,如今却是被南蛮尼堪赶的份。”步古鲁特.雅弥石叹了叹气说道。 “阿玛说得是。驻守中原的八旗就不说了,我边军的八旗子弟可都是骑射娴熟之人,觉不是他们能比。等我边军骑兵南下之日就是那些南蛮尼堪们的死期。你看,佐领大人一说要抽丁南下平乱,个个可都是抢着报名的。”步古鲁特.赫本说道。 “他们想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想着可以南下多抢些东西。但是打仗是要死人的,他们想要抢就把名额留给他们吧。我们就不去了。”步古鲁特.雅弥石担忧道。 “阿玛,你真是老了。打仗肯定是要死人,但是打尼堪有什么可怕的。”步古鲁特.赫本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就不听阿玛的话了。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步古鲁特.雅弥石对着步古鲁特.赫本吼一通,然后生气的离开了。 “阿玛,玛法怎么了吗?”步古鲁特.瓦木达望着生气离开的步古鲁特.雅弥石,一头雾水的对于步古鲁特.赫本问道。 “还能干嘛,佐领大人不是说我们这边要抽丁南下平乱。本来很多人不乐意的,但是佐领大人说这次朝廷默许攻下南京城后可以掠抢三天,甚至暗示如果打下其他城池也不无可能。”步古鲁特.赫本无奈的解说着。 “那是好事啊!玛法为什么生气?”步古鲁特.瓦木达继续问道。 “是好事啊!本来朝廷要是强制抽丁,你玛法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佐领大人说先自愿为主,不行再强制抽丁。很多人听说可以掠抢就纷纷加入了。” “你玛法觉得打仗是要死人的,既然可以不打仗就不去了,于是就不允许我报名。”步古鲁特.赫本说着看了看已经离去的步古鲁特.雅弥石背影,然后感叹着说道: “也许,你玛法真的是老了。他以前上战场的勇气都被时间磨灭了。” “阿玛,那我们还报名南下抢东西吗?哦,是南下平乱吗?”步古鲁特.瓦木达满怀期待的问道。 “报,你玛法老了,我还能跟他一样。”步古鲁特.赫本态度坚决的回答道。 “不过不是我们,是我。你一个小孩子就给我在家里好好看着你玛法跟额涅,照看好家里,等我从南边带着金银财宝回来,到时候我再给你带一个好看的汉家小娘子回来给你开开荤。” “阿玛,又不正经了。要好看的小娘子我不会自己去抢。再说了,我喜欢的可是慈雅花。我要上战场获得军功,做一个大官回来给她看,我可以娶她了。”步古鲁特.瓦木达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小子还不懂女人,说了你也不懂。你还小,等再大些再上战场吧。上战场可不像在家里打猎那些轻松,有很多苦要吃的。”步古鲁特.赫本看着一脸期待着儿子,不以为意的说道。 “阿玛,我可不小了。你看布拉本,跟我一样大,他都做人阿玛了。打仗吃点苦怕什么?再说了,我们边军不都是以打仗为生。要是我一直不上战场以后怎么有经验打仗?”步古鲁特.瓦木达回答道。 “好,不亏是我赫本的儿子。既然你想去阿玛就带你一起上战场看看。不过到了战场上一切都得听我的,绝对不许胡来,听明白了没有。”步古鲁特.赫本说道。 “是,阿玛。我绝对听阿玛的,绝对不胡来。”步古鲁特.瓦木达保证道。 “那好,这事先不可以让你玛法知道。南下会辛苦,到时候你选两三个阿哈沿途照顾你吧!”步古鲁特.赫本说道。 “是,阿玛。”步古鲁特.瓦木达满脸兴奋的回答道。 “我想我知道该找谁一起南下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云南起事 乾隆二十二年,二月初。 雪已渐渐融化,寒冷依旧。 此时,剿匪军与清军依旧在江苏僵持不下,虽然双方都偶有战事,但都只是小打小闹进行着。 如今,满清与剿匪军都在集结着可以压倒对方的力量,等待着一举破敌。 此时,天下乱象已经越来越明显。 云南,曲靖 马龙山 山中灌木葱葱,杂草错乱,一片荒芜之地的景象。 山脚一乱石堆处,忽见有一条狭小的山路弯弯绕绕直通上山。山腰间有一平坦之地,隐约可见搭建有几间简陋的茅草屋,似乎有人居住于此。 夕阳渐落,黑夜来临。 夜空里明月高悬,繁星满布。皎洁的月色下,这马龙山显得格外的荒凉。 一阵凌烈的冷风吹过,引起灌木丛沙沙作响。 寒冷,总让人有种只想龟缩在温暖的房子里不想出来感觉。 山腰间的茅草房处此刻正透着柴火的亮光出来,却是一群青壮正围在火堆旁边烤着火。 “袁老三,这事你确认过了吗?是不是真的?一旦行动了,可关系着我们好几百弟兄的性命,不能不小心一些。”火堆旁的一个中年男人,此时正用手中的棍子翻了翻火堆里那根烧得不怎么好的木头说道。 “大哥,这事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两广那边的确有人造反了。”火堆旁的另外一个男子袁三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前段时间,土四六正是去广东那边进货,正好遇上这事所以才耽搁了许久没有回来。从他那得来的消息来看,两广那边造反的那些人自称是剿匪军,他们头领是叫做张六哥的年轻人。在土四六离开广东时,听说这剿匪军已经占领了将近整个广东了。” “已经占领整个广东?那伙叫做剿匪军弟兄有这么厉害吗?我们之前因为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被清军围剿了几次,可是死伤了不少弟兄,这清军实力也不是吃素的。“火堆旁边有人怀疑道。 “石柱兄弟,袁三哥说的话应该是真的。我在方土元那财主那也听说了这个事情。广东那边现在闹得很大,听说两广总督跟驻守在广东的那鞑子将军都被接二连三的打败了。”在袁三旁边的男子回答了他。 “方土元那家伙在广东那边有生意,他的消息应该没错。”又是一个人附和道。 “大哥,你也听到了牛立兄弟的话吧。广东那边的确是有人已经造反了,势头还不小。”袁三兴奋的劝说道。 “有广东那边的人,满狗肯定是先想着怎么对付他们。我们现在要是现在也起事反清就能有时间让我们快速壮大实力起来。” “大哥,怎么样?反不反?”袁三焦急的问道。 此时,不但袁三,火堆旁边也有其他几个人附和着问了起来。 一股寒流忽然从那茅草所搭建的简陋墙缝中窜了进来,给这闷气的屋子带来了好一阵凉爽。 火堆上的火光摇曳不停,一阵阵然后得不好的白7点烟雾正袅袅上升。 此刻,身为这伙人大哥的吴四喜正发呆的看着火堆在思考着什么,手上的功夫也停了下来。 一袋烟的功夫过后,却见吴四喜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把手中用来拨火的棍子往地上一丢,大喊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干了,反了他娘的满狗朝廷。” “好…我早就想干他的狗鞑子…” “对…” …… 吴四喜的话立刻得到大部分弟兄的附和,很多人早对现在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烦透了,就想着可以早日造反,待打下县城后“威风”一把。 “虽然狗清庭可恨,不过它的实力还是有的,我们还是得合计合计,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白白去送死。”吴四喜说道。 “大哥说得是…” “嗯…” “对…” 又是一阵的附和赞同声。 “不知道大哥有什么好计谋呢?”一个声音问道。 “我想过了,以我们的现在实力去打县城会有些吃力。这样吧,盛见兄弟。你先到周边的山头走动走动,待我们起事的时候让各大当家们也下来‘活动活动’。跟他们说一旦我们打下县城,绝对不会亏待他们。”吴四喜看着火堆旁边的王盛见说道。 ”是,大哥。我一定不会让大哥失望的。”王盛见立刻起来对着吴四喜拱手施礼回答道,颇有主臣姿态。 “好,有盛见兄弟这话,我就放心了。”吴四喜心情大好的说道。 “大哥,这…这让那些山贼土匪下来掠抢是不是不是很好?”深知吴四喜口中“各大当家”的李郁不得不站出来提醒道。 李郁话音刚落就觉得有人在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只是自身正义的使命感让他无畏的站了出来。 “李兄弟的担忧我是理解的,这些都是权宜之计而已。我们可是反清复明的‘正义之师’,怎么可能跟那些山贼土匪们同流合污呢?”吴四喜出手制止住那些想要反驳李郁的人,一脸正气的回答道。 虽然吴四喜也对李郁所说的话颇为不爽,但是想着人家唐太宗李世民还能忍魏征呢,自己还能没个肚量忍几个人? “只是我们现在实力太弱,待打下了县城壮大实力后,自然就会跟他们划清界限了。”吴四喜继续说道: “反清复明是大业,我们应当不拘小节。只要能推翻鞑子不再欺凌汉人,用点手段也是可以接受的。” “是,大哥说得对。既然大哥有所谋划,那就好。”听到吴四喜的话,李郁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周围的气氛不对,只好作罢。 李郁虽说正直但是也不是傻子。身为读书人的一员,他本不应该混迹于此。只因实在气不过满清朝廷的所作所为,李郁这才想着为推翻满清作一番努力。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吴四喜这伙人看来不适合我留下了,待他们起事后我就离开了吧!也许应该去广东那边看看。”李郁心中默默地念道。 作者注:本书即将建立国号,如果诸位书友们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移步本书群:719679759,提出想法。谢谢大家的对本书的喜爱。 第二百八十章 大周?(求推荐票) “铛铛…五更,五更了…” 带着磕睡腔,街道上的打更人正一副懒洋洋的在喊着。 五更时分,东面已开始蒙蒙亮,夜幕也在逐渐退去。黎明前最后的黑夜,一切显得如此的平静祥和。 清晨的水雾夹带些寒意,让人倍感疲惫。五更,这是最令人打瞌睡的时候。 云南曲靖麒麟县的城头上,一个个用来照亮城头道的火盆由于没人添加柴火,如今正在渐渐熄灭着。 自康熙平定吴三桂之乱后,云南就再无大的战事。承平已久,云南各地守军的军纪也就慢慢的松散了起来。 此时,县城墙上的守军无不被这清晨的睡意困扰着,纷纷打着哈欠。其中不少的守军甚至松懈到抱着被子躲在焦楼的屋檐下睡起了觉。 “开门,赶紧开城门让我进去。马龙县有紧急军情。”灰蒙的天色中,城墙外有人在大声喊叫道。 闻声,城墙上一些醒着的守军便探出头来一看究竟。借着喊城之人的微弱火光,大抵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地方的绿营汛兵。 “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过五更呢?宵禁时间都还没过,城门是不可以开的。”城头上的守军不敢大意,只好依着规矩回答道。 “城头上的,你是不是傻的,现在是紧急军情,你跟我说宵禁,要是耽搁了军情,你担待得起吗?”城外的绿营汛兵一脸气愤的说道。 然而,城头却没有再回他的话,又是一片安静。 半柱香后 城外的绿营兵忍不住在骂了起来。这是城头上终于有另外一个声音传来:“城外的,你的是哪里的军情?” “这是马龙县的紧急军情。马龙县有反贼造反,县城已经被攻破。军情十万火急不可有耽搁,你们赶紧开城门放我进去,要是迟了,上官治下罪来,有你们好受的。”城外的绿营汛兵毫不客气的威胁道。 对于城头上守军的磨蹭,这绿营兵简直是气不打一出来,自己跋山涉水拼命的赶过来居然在这城门前被挡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近来土匪猖狂,所以兄弟们不得不防,实在是不知道兄弟身上的是这么重要的军情要事,我这边立刻给你开门,请赶紧进来吧!”听到这里,城头上的守军不敢再怠慢,连忙赔笑着说道。 随着城头的话声下,半柱香后,那诺大的城门便缓缓的开出了一道不大的缝出来给城外的绿营兵通过。 ……… “砰…砰砰…” “老爷,老爷,快起床了,出大事了。” 知府衙门内院,管家真急促的敲些知府赵立肖的房门。 “谁呀,这么不懂事,不知道昨晚本官忙碌到深夜才睡?这么早就来吵醒本官,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正搂着小妾睡着觉的赵立肖满脸怒气的对着门外咆哮道。 “老爷,我是管家赵春,不是小人不懂事吵醒您。实在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得不如此。”赵春在门外满脸歉意的说道。 “到底是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非要现在说?”赵立肖依旧不客气的说道。 “老爷,马龙县出事了。马龙县有人造反,县太爷李瑰林说不定已经被反贼杀了。如今守备李大人、王师爷以及府衙的其他诸位大人等都已经在外边等着老爷过去呢!”赵春急忙说道。 “什么?”赵立肖立马推开了怀中的小妾,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很快,屋外的赵春就看见房间里亮起了烛光。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传来后。 “叽吖…” 房门便打开了,还有些衣裳不整的赵立肖也没太在意,立马对赵春问道:“他们人在哪里?” “回老爷,都在前院客厅那。”赵春回答道。 “立刻带我去那。”赵立肖不容置疑的说道。 “是,老爷。”赵春说话间便提着手中的灯笼为赵立肖引路。 …… “诸位,抱歉本官来晚了。李大人,事情是怎么回事?发展成什么样子了?”一到客厅的赵立肖道了句歉后立马向守备李轩闵问道。 “赵大人。事发突然,我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更具体的还是让报信的跟你说吧!”守备李亦存回答道。 “这样也好。”赵立肖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上去跟知府赵大人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李亦存招呼着到来报信的绿营汛兵说道。 “遵命,大人。”绿营汛兵对着李亦存跪地施礼后又到了赵立肖那磕头说道:“小人张保见过知府大人。” “起来吧!”赵立肖挥了挥手吩咐道。 “谢过大人。”张保再次磕首后爬了起来。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立肖问道。 “是,大人。”张保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事情是这样的,在三天前,马龙县突然就出现了一伙反贼向县城发难。由于事情发生得太多突然,县城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准备什么准备。而这伙反贼还一早就在县中藏了不少的贼人。守城的官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城门就被他们给夺了下来。” “这伙反贼有好几百人,在城门失守后,城中的数十守军以及那些衙役巡捕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县城很久就被他们夺了下来。小的是在千总王大人的命令下,过来请求援军的。” “那你知道这伙反贼是什么人吗?”赵立肖对着张保急忙询问道。 “回禀大人,这个小的不是非常清楚。”张保回答道:“不过,小人在离开前听说他们自称是大周的部下。” “大周?什么时候有个大周了?这是哪个阿猫阿狗弄出来的?”赵立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的问道。 “这个小人就真不知道了。”张保回答道。 赵立肖又望向了李亦存等人,却听见李亦存说道:“你知府大人都不知道的话,我这个武夫就更不用说了。” 就在赵立肖一头雾水之时,一旁的师爷王景继说道:“大人,如果学生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大周应该是指当年吴三桂妄自尊大的称帝的大周。” 第二百八十一章 打仗 “噢,原来是吴三桂的余孽。”师爷王景继的话让众人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伙反贼居然还能扯上这样的背景,那平反就刻不容缓了。平反成功后说不定不会被朝廷问责,坐下的位置还能往上移上一移。”于是,心中有了盘算的赵立肖望向李亦存殷切地问道: “李大人,既然这些反贼是吴逆的余孽,那平乱就刻不容缓了。你那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 “知府大人,既然是平乱,自然需要兵马粮饷。兵马我有些,但是反贼人多势众,想来是不够的,需要知府大人帮忙征集一些民壮帮忙。”李亦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赵立肖点了点头认可道。 “还有就是兵马调动问题。调动兵马需要兵部文件,所以在调动上希望知府大人能上书帮忙说明一下这次平反的急切,也好让朝廷不至于怪罪下来。”李亦存继续说道。 “这是当然。天一亮我就会为你集结民壮,兵部的文书那边,我也会与你共同上书去言明情况的紧迫性。”赵立肖爽快的答应道。 若是其他事情赵立肖肯定会想尽办法推诿,能不理就不理。但这是在他的辖区内有人造反,如果他不能快速镇压下去,那他可就不止头上的乌沙保不住,脑袋说不好也都会保不住。 “那我就谢过知府大人了。”李亦存对着赵立肖拱了拱手道谢,然后继续说道:“兵马的问题既然解决了,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粮饷了。” “知府大人也知道,文书就算快马传上京师也要一个多月,再由京师议事传下来又是一个多月。一来一回,反贼不知道得壮大到什么程度了。我的意思是,知府大人能不能提前用衙门税收先垫付,待朝廷的粮饷下来再补回去?”李亦存问道。 “没有问题,自古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没有理由让我大清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去平反打仗,天一亮我就让户房的陈典安排钱粮问题。”赵立肖依旧很是爽快的答应道。 “好,有知府大人的这话,这次叛乱我军必定能快速平定下来。”李亦存大声保证道。 “如此,就有劳李大人了。我大清有李大人这样的栋梁之材在,才能更加稳固如泰山。”赵立肖出言恭维着说道。 “知府大人过誉了。有知府大人这样的好官才真是朝廷之福,百姓之幸…”李亦存一副受宠若惊的回答道。 …… 由于得到赵立肖的鼎力支持,李亦存很快就得到自己想要兵马钱粮,平乱兵马不到两日便由麒麟县出发往马龙县。 吴四喜等人在用计谋攻下了马龙县后便立即开仓散粮、招兵买马。奈何马龙县人口不兴,过来投奔的青壮自然也就不多。 吴四喜一伙人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的情况下也不过招了几百人,这些人加上吴四喜自身的人马,所有人数也不过一千四百来人。而且由于时间紧迫,吴四喜队伍中许多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一把,只能拿着农具当做武器使用。 虽然过来平乱的清军人数也不多,加上征集来的壮丁也不过两千多人。但清军起码武器充足,人手一把武器。 从吴四喜得来的情报来看,清军无论人数还是武器都要比吴四喜的大周军好上很多,但是吴四喜却不认为自己会输。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就能进一步扩大实力,将来才有可能逐鹿天下。 “实力从来都是打出来的。” 吴四喜觉得攻打他们的这伙清军真正能打不过是那不到八百多官兵。只要自己的一千多人马能一股气压上去胜了官兵,那这场仗也就是胜利了,至于清军剩下的那些民壮都是不足为虑的存在。 打胜了这群清军之后,那他的大周军就可以迅速的把地盘扩大到麒麟县,然后就是整个曲靖甚至是整个云南。 吴四喜的想法李亦存不知道,不过他也认为这伙反贼真正能打的不过是最初的那几百敢攻打县城造反的老匪。只要把他们杀了,剩下那些被胁裹过来的青壮不过就是用来送军功的人头罢了。 由于吴四喜一早探得清军要过来围剿自己,所以吴四喜早早的做好准备,想着可以路上埋伏清军, 奈何,这临时建立的大周军完全不懂得如何埋伏,所以埋伏在山上的大周军一个不小心被清军给发现了。无奈的吴四喜只好放弃埋伏,趁着清军还没有发起进攻前摆好的自己的阵势,与清军进行真正的实力较量。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别看清军虽然平时懒散经常不操练,但战鼓擂响之后依旧能勉强摆出一个阵行来。反观吴四喜的“大周军”,完全没有军队的样子,那散乱作一团的样子就跟乡村打群架的阵势一样。 此时,双方也没有太多的言语,战场上战鼓声急促不断。 “开战…”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随着大周军中喝声传来,大战也就正是开始了。 其实也不是吴四喜沉不住气,而是他害怕他大周军中许多都是没有经历过战事的民壮会在清军越来越近的战鼓声下直接溃退。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吴四喜只能选择一鼓作气,放手一搏了。 “杀啊…杀光狗官兵,杀光鞑子…” 伴着呐喊声下,大周军犹如洪水一般的举着自己的”武器”冲了出去。 “弓箭手,出列…” “射…” 看着冲过来的大周军,清军急忙调动道。 “咻…咻咻…” 数十把弓瞬间射出了一波箭雨来。这波箭雨刚刚飞入大周军中,就伤亡了它二三十人。 也亏这伙清军缺乏火炮,弓箭也不多,不然就清军几波的远程打击,这大周军连接触清军都接触不到就得溃退了。 虽然在清军的射杀下大周军已经伤亡了不少,但他们还是咬牙冲到了清军面前。 看着就快冲到阵前的大周军,李亦存却是稳稳的坐在战马嘲笑着道: “这伙反贼还真有点血性。不过是时候让这些泥腿子明白什么才是打仗了。” 作者注(非收费字数):求收藏,求推荐。本书人气不高、订阅不高、收入也不高,不过大家要是看得高兴请给些月票、推荐票支持一下,谢谢! 请催更的朋友先推荐票支持再催更,谢谢! 第二百八十二章 那是没遇到我 ”弓兵退,枪兵、刀兵准备…”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周军,清军开始转换阵型。 “弟兄们,军功就在眼前,前面的就是银子。杀光反贼回去领赏喝酒吃肉玩女人去了…冲啊…” 一声令下,清军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窝蜂的冲了上去。两军犹如泄洪之水一般,一下子就混战在了一起。 此时,如果剿匪军的任何一个班长在都会忍不住骂李亦存就爱吹牛逼,就这样的水平还教人打仗? 剿匪军的人怎么想李亦存不知道,但是此刻他却是坐在马匹上开怀大笑着。 大军交战,士气、综合训练等都极为重要。战场上,无论哪方有轻微的倾斜足以让整个战局胜利更偏向于它。 大周军一鼓作气的想法没错,但是它绝大多数兵都是刚刚加入的百姓。百姓对官府从来就敬畏,所以士气上就低了一些。 其次,作为刚刚放下锄头的平民百姓,自然没有得到过系统的训练。相对于还有着些许军事训练的清军绿营兵来说,他们就太弱了,根本无法与这些绿营兵正面交战。 虽然大周军中也有不少武艺高强的勇士,但是个人勇武对于庞大的军队相比起的作用不大。项羽武艺高强,一战能杀一两百人,但是在庞大的军队面前,最终也只能自刎乌江。 “杀啊…” 一名绿营兵一刀劈了一个手拿着禾叉的大周军后,用袖子擦拭了飞溅到脸上的鲜血怒吼着道。 战场上,没有太多的刀剑相交、你来我往的打斗,更多的是大周军在清军的砍杀下不断倒在地上。 此时,清军一直在压制着大周军打。随着清军中绿营兵的不断砍杀,胜利的天平开始越来越偏向清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倒在绿营兵的刀枪之下大周军不计其数,大周军完全呈现出不敌之态。战场上的清军几乎以压倒性的力量占据着整个战局。 望着不断死去的大周军,吴四喜心头正在滴血。特别是那些从马龙山上下来老弟兄,这些可都是他的本钱,损失每一个都是往他吴四喜身上割刀的感觉。 “撤…快撤…” 随着战事交织,被现实狠狠打脸的吴四喜只能鸣金撤兵。 “这绿营兵还是太强了!”吴四喜无奈的咬牙说道。 可是,战场之上,不是你想撤就可以撤。没有组织的撤退,只会成为溃退。 “哈哈…我就说这些反贼没有什么本事。不安分的耕田种地做个好的泥腿子,还不知死活的学人造反。真是活腻的贱骨头。”看着战场上溃退逃跑的大周军,李亦存吐了一口口水大笑道。 “这主要还是大人运筹帷幄、带兵有方,这反贼再有本事在大人面前也只能是一个听话的猴子。”李亦存身边的将领杨易急忙附言道。 “哈哈…你小子不错,不亏是看过几本书的。说的话老子喜欢听。”李亦存很高兴的说道。 “谢大人。”杨易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大人,继续追击吗?”此时,队伍中的旗牌官过来询问道。 “通知下去,让弟兄们追击五里地就可以了。剩下的反贼翻不起什么风浪了。”李亦存意气风发的吩咐道。 “是,大人。”旗牌官回答后就离开去宣布命令去。 “大人,这一战过后,应该可以称你为将军了吧!游击将军。”杨易恭贺道。 “这个还得看上面的意思,一下子要连跳两级有点难。不过听说东面那边闹得很腾,所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李亦存想了想回答道。 “反贼就这样的水平,东面的那些废物还能让那些反贼整个江南赋税重地。真想不明白他们的那些兵都败落到了什么田地了。” “那也是东面的那些反贼没有遇到舅…要是他们早遇到大人,哪里能翻得起风浪。”杨易恭维道。 “不错,他们那是没遇到我。要是遇到我,我就得好好教教他们该做人了。”李亦存点了点头认可杨易的话。对于打反贼,李亦存自认为自己还是有点“心得”的。 “对,就是。有大人在,他们哪敢不知天高地厚。”杨易连连称是后,突然间,只见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舅。你说,你要升上去做了游击将军后,朝廷会不会派你过去打东面的反贼呢?” 杨易的话让李亦存一下子就沉思了起来。 “这个弄不好还真会。东面的反贼太猖狂,朝廷需要人来镇压他们。不过我们军人肯定是有仗打才容易升,我们要去东面打反贼,弄不好还能升个提督或者总兵坐坐。”李亦存说得是越来越开心。 “哈哈,也是。到时候我也能沾沾舅的福气。”杨易也是笑着回道。 “你小子啊…” …… 乾隆二十一年二月中,被所谓大周军攻占下的马龙县在麒麟县守备李亦存的围剿下,不过三日即告破。 大周国宛如一个笑话,马龙县重回大清辖內。大周国主吴四喜继续潜逃深山,满清官府已出榜通缉。 …… 北平,太和殿。 二月已过春分,阴雨绵绵,给大地带来充足的雨水。草木冒绿,呈现出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太和殿俗名为“金銮殿”,它只作为皇帝登基和举行大典的地方。 御门听政一般则是在太和殿外太和门或者是乾清宫外的乾清门。而清朝皇帝多喜爱园居生活,大多数时间都在三山五园渡过,听政地点也会有所改变,比如康熙在畅春园清溪书屋,雍正在圆明园万方安和,乾隆则在圆明园含经堂。 自雍正成立军机处后,每日早起后会在养心殿西暖阁中召见军机大臣跟皇帝对奏。西暖阁中有秘道与军机处相通。如果有重大事项要扩大范围商讨,则多传旨在养心殿进行朝会议事。 平时,乾隆也多沿用他皇阿玛雍正的习惯。可是如今南方战事难平,西北战事未休,其他的战事又起。 如今帝国的面临的危机不亚于当年的三藩之乱。所以乾隆便欲效仿康熙,太和门外御门听政,为太清扫除叛逆,永享太平。 作者注(免费字数,请放心):晨早四点半,从丑时一刻起来就开始码字。说一声不是为了邀功,只是想说明一下不是我偷懒不更,只是有时候实在太累了所以断更了,后面时间充裕更新自然会好些。感谢诸位对本书的喜爱跟支持,谢谢! 第二百八十三章 金銮殿议事 逢雨天,一般是不用上御门听政的早朝。 因为上完了早朝,皇帝还得发些赏赐给大臣们,以示君恩浩荡。所以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皇帝都会早早的降下旨来:今天有雨,不上朝。 太和殿 此时,香炉中烟雾袅袅而起。乾隆正襟危坐在这金銮殿內的龙椅之上,殿堂中站满了大清国一众的朝廷重臣。 如今的大清国很是不太平,到处战乱不止,正值帝国内忧外患的多难之秋,哪能顾得那么多规矩呢? 安南已经直接撕下脸皮入侵了广西,缅甸也对云南边境也有了明显的异动。北面的沙俄虽然此时还没有入侵的迹象,但是帝国也是不可不防着它是否会过来入侵大清的“龙兴之地”。 帝国战场上如今最大的欣慰在西北面,准格尔的战场上一直有好消息传来。 叛逆阿睦尔撒纳在西北清军的猛烈的攻击下,已经呈现溃败不低之势,相信拿下他也是指日可待。 带头撤驿闹事的和托辉特部台吉靑衮杂卜,如今已被定边左副将军成衮扎布在杭哈将噶斯击败擒获,正械送京师。 其他地方上虽然也有零星的动乱传来,但也都让地方守军一一平定了下来,如今帝国总体上还能维持下去。 但是,大清国现在最大的动乱却是在帝国最为繁华的东南面。 东南,一直是大清帝国的税赋重地。特别是江南以及湖广,更是朝廷的钱粮袋子,如今却被东南的短毛贼占据着。 这伙短毛贼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却没有人敢说。毕竟他们现在的确是“叛逆”造反,更没有一丝的诏安之意。 现在最让大清帝国头疼,最让这金銮殿龙椅上的人烦心的就是他们了。 “舒赫德(满兵部尚书),傅森(已改任镇南将军)带领的军队到哪里了?”龙椅上的乾隆急切的问道。 由于江南剿匪大营不敌剿匪军,致使南京失守,甚至连进入江宁府驻守满清三皇子爱新觉罗永璋也江宁府之战中被搭了进去,至今下落不明。四皇子爱新觉罗永珹也是在战乱中“身受重伤”不得不退回京城疗养。 清军此次战败,实在是我大清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乾隆本欲赐死平南将军富察傅恒以谢罪。但是随着五皇子爱新觉罗永琪与江南剿匪大营诸将上书的证据来看,这次战败也不能完全责怪傅恒的指挥不力,江宁府驻防将军乌和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原本江南剿匪大营与乌和托商议好,乌和托利用江宁府的城高墙厚抵御消耗反贼七天。在七天后,江南剿匪大营再与江宁府中的守军来个里应外合,对反贼发起夹击总攻,以求一战把短毛反贼赶出江苏。 却没想,乌和托有着江宁府这么一座防御完好的雄伟城池在,居然没能挡住反贼三天的进攻,江宁府就被攻陷。 但是要说全怪乌和托无能,也不能全怪他。 诚然,乌和托没能察觉到城中有绿营兵叛投反贼是他的过失。但是,反贼攻城招数之怪诞、火力之凶猛亦是恒古未闻、见所未见,实在让人难以想出应对策略。 谁能想到这群反贼居然能做出可以载人上天的大号孔明灯,对着城墙上守军又是轰炸又是放火。可恨的是,那些在天上孔明灯用箭射不到,用炮打不了。江宁府的那些守军只能活生生的被炸死烧死。 据说反贼在攻打内城时候,更是动用了近二百多门火炮,对着城墙连续轰炸了一柱多香的时间。 这样火力,就是大清国的神机营也未见得有这样实力。 这还是一般的反贼吗?前明时的军队也不见得这样实力吧! 乌和托固然有错,朝廷现在也不能再怪罪于他。毕竟他终究是以身殉国,如果还要怪罪于他,以后谁还愿意为我大清朝廷以死效忠? 乾隆虽然专制暴虐,但还不至于看不透这一点。不过这次清军失利以至于江宁府失守,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于是傅恒就成为了最好的人选。 傅恒虽说与乌和托有约定,但终究是有指挥过失,不然也不至于在丢失江宁府后还一路败给短毛贼,退回淮安。 即使傅恒在战后指挥的江南剿匪大营对反贼“斩获良多”,但是傅恒依旧不能功过相抵。 故而,乾隆下旨除去傅恒平南将军及一等国公等爵位称号,令其待镇南将军钮祜禄傅森到来后接手其政务后,回京再做定夺。 对于乾隆的旨意,傅恒没有任何的埋怨。毕竟自己的确是打败了仗,还弄丟了一个皇子。朝廷没有立即赐死他也已经是皇上开恩了,哪里还敢有任何的怨言? “回禀圣上,奴才昨晚刚刚接到傅大人的最新消息,他们的船已经在山东登陆,相信很快就可以抵达淮安的江南剿匪大营。”舒穆禄舒赫德立刻从列队中站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好。传下朕的旨意,让他们加快行程,不要在路上有太多耽搁太久。待他们抵达江南剿匪大营休整完毕后,伺机而动。”乾隆吩咐道。 “嗻,奴才遵旨。”舒赫德躬身礼拜道。 “阿里衮(满户部尚书),江南剿匪大营现今的粮草是否准备充足?”乾隆突然间问道。 “回禀圣上,户部已全力调配粮草支援江南剿匪大营,江南剿匪大营当前粮草充足。”钮祜禄阿里衮连忙出位回答道。 “嗯,不错…”乾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我大清还是有能干的奴才。” “舒赫德,你还有什么事情?”看着在底下一副我还有话没说完模样的舒穆禄舒赫德,乾隆问道。 “是,圣上。”舒赫德回答道。 “说。”乾隆说道。 “嗻。”舒赫德再次躬身礼拜说道。 “奴才昨夜再次接到广西提督郑远贞向朝廷求援的奏折,请圣上定夺。” 闻言,乾隆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朝廷如今可还能派出哪路援军支援广西?” 作者注:想要催更?听说有月票或者推荐票会更有效噢! 第二百八十四章 让他们先待着 “回禀圣上,目前距离广西最近的军队只有云贵之地的守军。”舒赫德躬身回答道。 “但贵州的地方土司素来不安,特别是素来不稳的苗族土司更是不得不防着。为了能震慑他们,所以驻守贵州的军队就不能轻易调动。” “嗯…”乾隆点了点头。 “至于云南的守军。圣上也知道,当前缅甸一直在我大清国云南的边境虎视眈眈着。奴才如果贸然就把云南守军调离去支援广西,恐怕缅甸就会长驱入境。到时候朝廷又得花功夫把他们赶出去,更是会造成云南守军首尾不能兼顾。” 舒赫德说到这里时突然停了停,轻微瞄一眼龙椅上的乾隆。见乾隆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舒赫德便又继续说道: “同时,前段时间在云南的曲靖有反贼以反逆吴三桂的名义在造反。逆贼们曾一举攻破过曲靖马龙县县衙,建立所谓的伪‘周’。如今虽然他们已经被曲靖知府跟守备平定了下去,但由于兵员不足还是让贼首成功逃脱了去。如今贼首还没能捉拿住,所以云南守军方面最好也是不能调离。” “朕还没死,我大清江山可还在。如今一群宵小鼠辈也敢出来闹事,这是觉得我大清的砍刀不够锋利了?”乾隆听到舒赫德说到这里时,气愤得狠狠地拍了一掌坐下的龙椅,大声喝道。 “奴才(臣)等有罪,罪该万死。”众大臣见状,很是自然的跪地告罪。 “行了,都起来吧!你们是有罪,不过朕要的是我大大清江山太平永固,而不是治你们的罪。”乾隆一副面无表情的说道。 “奴才(臣)等谢过圣上。” “奴才(臣)等必将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 顷间过后,只见乾隆冷冷地对着舒赫德吩咐道:“舒赫德,让曲靖的守备务必捉住那贼首,朕要把他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嗻,奴才遵旨。”舒赫德没有一丝异议的回答道。 “舒赫德,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没有?朕也听多了烦心事,不怕再多一桩几件了。”也许是这阴雨绵绵天气使得大殿中也感觉得到那潮湿的空气,让乾隆心情更加烦躁不少。 “皇上,奴才不力,让皇上烦忧,实在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舒赫德被乾隆的话吓得连忙跪地山呼了起来。 “奴才(臣)等有罪,罪该万死,请吾皇治罪…” 舒赫德的话立刻引起殿中大臣们再次跪拜告罪。 “行了,都起来吧!朕不要治你们的罪,朕还要你们替朕看好这祖宗留下来的江山。”乾隆没好气的招众大臣起来。 “奴才(臣)等谢过皇上不治之罪。奴才(臣)等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皇上恩德…” ……… “舒赫德,起来吧!还有什么事情快说。”看着还跪在地上没有随众大臣一起起来的舒赫德,乾隆有些发怒的喝道。 “嗻,奴才遵旨,谢过皇上。”听到乾隆不喜的声音,舒赫德不敢再有任何迟疑,直接说道: “四川总督木义拓来奏,大小金川再次开战,大金川土司莎罗奔咄咄逼人,小金川土司泽旺印信不敌求援。” “又是四川,这个莎罗奔这么爱给朕找事。”乾隆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不一刀砍了他。 “四川的军队不能动,以防短毛贼潜入四川作乱。湖广重要的产粮之地已丢失,四川的产粮地绝对不能有失。至于大小金川那,如果他们不会影响到我大清平乱短毛贼,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朕回头再收拾他们。”乾隆纷纷道。 “嗻,奴才明白了。”舒赫德躬身礼拜道。 “舒赫德,还有什么事?”乾隆看见舒赫德依旧没有退回列位,继续问道。 “回禀圣上,还有一件。”舒赫德不敢有其他做作,直接明了的回答。 “讲。”一堆的烦心事让乾隆此刻已经头疼不已了,可他却不得不耐着心去听下去。 “嗻。”此时的舒赫德觉得自己已经走在悬崖边上了一般,却只能走下去。 “陕甘总督黄延桂来奏,由于陕西兵马的调离,甘肃的回民有些隐隐不安分。故,黄延桂向朝廷问策。”舒赫德问道。 “不安分?”乾隆想了想问道。 “告诉黄延桂,江南剿匪大营的人朝廷还不能调回给他们,但朕允许陕甘总督府再募集五千绿营以作陕甘总督府的防御调动之用。要有人敢叛逆造反,给朕屠之。” “嗻,奴才遵旨…”舒赫德立刻回答道。 “还有其他事没有。”乾隆又问道。 “回禀圣上,奴才这边暂时没有事了。”舒赫德看见乾隆似乎没有对自己生气,隐隐的松了一口气回答道。 “好,退回去。”乾隆说道。 “奴才遵旨,奴才谢过皇上。”闻言的舒赫德连忙告退回来到众大臣的列队之中。 “诸位爱卿可有事上奏?”望着底下站列各级大员,乾隆问道。 这时陆陆续续的有官员拿出其他各种事情出来上奏,比如河南发生了旱灾,山东发生水灾…主要的都是一些税收、民生、科举之类的事情。 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不处理不行。待乾隆一一处理完毕后,有些疲劳的再次问道:“可还有事上奏?” “启禀圣上,臣黄逸贤(礼部尚书汉)有事启奏。”一个汉臣从列队中站了出来禀告道。 “黄逸贤?”乾隆稍微迟疑了一下。 “你礼部有什么事情?” “回皇上。东面岛藩琉球有使者求见。”黄逸贤回答道。 “可是来进贡?你礼部安排一下吧!绝不可丟了我大清天朝上国的威严。”乾隆心中难得喜悦的说道。 虽然朝廷现在是多事之秋,还是有懂事的藩属,不像安南、缅甸这些惹人烦的番邦。 “回禀圣上,他们不但进贡,还要求援兵。”黄逸贤不敢有所隐瞒的说道。 “求援?怎么回事。”乾隆疑惑的问道。 “他们国家正受倭国日本的侵略,故而来我天朝求援。”黄逸贤躬身礼拜回答道。 乾隆听完,脸色立马不好了起来。 “朝廷现在乱事不断,哪有援兵给他们。待朝廷平定反贼再说,让他们先待着。” 作者注:求票票,求票票……一票不给你好坏,订阅起来是真爱! 第二百八十五章 孝敬 山东,莱州 晨早的山间,空气潮湿而寒凉。山腰处可见四周弥漫的雾气。 一簇翠绿的灌木丛中,一滴水珠顺着满是晨露的嫩叶子加速划落,滴末入那润湿的土地上。 “喔…喔喔…” 一声鸡鸣响破天际。不知不觉中,太阳悄悄地爬上了山头。 朝阳渐烈,晨雾慢慢散去。放眼望群山,山谷间见有十多户人家依山而建。 獠牙仔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子。村里十多户人家,以农耕为主。村里的人虽偶尔也会采些山货外出换些生活所需,却也不多与外界交流。 “你这只该死的公鸡,又乱拉屎,看我捉住不打死你。”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追赶着一只公鸡在嚷嚷着。公鸡四处乱串,惹得四周满地都是鸡毛。 “哼…算你跑得快,等回来了,看我还喂东西给你吃。“看着已经逃远的公鸡,小男孩嘟了嘟嘴,生气的说道。 “伢娃,你追那只公鸡干嘛呢。饭已经做好了,赶紧跟娘回家吃饭去!”这时,不远处的一个妇人的对着小男孩唤喊道。 妇人正是这小男孩的母亲王张氏。别看这王张氏的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但她其实也就二十来岁上下。 此时的王张氏结发成盘,素颜布衣。模样谈不上天生丽质却也长得端庄可人,虽不施粉黛下却也颇有一番姿色。 “娘,还不是因为这只公鸡拉了一堆屎给我踩了。好臭…”王伢快步跑到妇人面前说道,还伸出踩了鸡屎的脚底板来给他娘看。 “哈哈…好了,好了。肚子饿了吧,回去洗洗吃饭去了,公鸡回来就饿它一天。”王张氏看着儿子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她手摸了摸王伢的头,眼神里净是对儿子的溺爱之色。 “嗯,我肚子也有些饿了,回去吃东西咯。”王伢说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走了。”王张氏伸手去拉过王伢的小手,二人就准备回去。 “喔…喔喔喔…” 此时,被小男孩赶着跑远的公鸡却是在狂叫着拼命的往回跑。 看见跑回来的公鸡,王伢脸上立马露出了惊喜之色。但是,还没等他对公鸡骂出声,又是另外一阵杂响的声音传来。 “轰…轰…” 一群马匹奔跑的声音,听上去数量还不少。 常居山中的二人自然没有听到过这声音,只是隐隐间觉得大地似乎也在颤抖着。 “娘,这是怎么了。”王伢有些害怕,连忙躲在他母亲王张氏的身后问道。 “伢娃别害怕,跟在娘身后,我们赶紧回家去。”王张氏此刻也失去了主意,只想着尽快回到家中,那里也许要安全一些。 声音由远及近,这对母子还没有来得及走几步。很快的,一群十多人的马队就出现了在他们的身后。 “咻…” 一支箭快若流星一般,飞射在刚刚还在狂奔乱跑的公鸡身上。箭头末入地面,连箭带鸡固定了在那里。 “咯…咯…” 还没断气的公鸡在那里疼痛的拍打着翅膀,鸣叫着。 “胖鸡…”王伢立刻甩来了王张氏的手,跑到公鸡那伸手把出了定在地上的箭矢。但是看着那已经有气无力的公鸡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站在那焦急。 “哈哈…跑啊,你这只该死的鸡,不是很能跑吗?”这时,已经停下来的马队中听到有人在叽叽咕咕的说着。静心一听,却是这山中之人没有听过的满语。 “哈哈…” “……” 那人的话引起了这个马队的人一番大笑,又是一阵叽叽咕咕的满语在调笑的说着什么。 这时,看见鸡旁边站着的王伢,马队中出来了一个年轻骑兵上前就用着汉话大声喝骂道:“小东西,快滚开,这是老子射的猎物。” “这是我家的公鸡,为什么要射我家的公鸡。”没有见过骑兵的小男孩自然是很害怕,但也是壮起胆气据理力争了一句。 “什么你家的公鸡,这是老子射的猎物。给老子滚,惹老子不高兴就宰了你。”骑兵亮了亮手中的弓,凶神恶煞的说道。 “娘…”被吓住的小男孩此时也顾不得地上的公鸡,连忙跑到王张氏的身后。 王张氏虽然也生气别人射杀了她家的公鸡,但是看这伙人手里的兵器也就明白了他们是来着不善,也就懂得取舍。 公鸡丟了也就丟了,就当被狼叼走了。要是惹了这群“土匪强盗”,把命丟了就不划算了。于是,王张氏便护着儿子说道:“伢娃,我们走,回家。” “娘,大胖不要了?”王伢问道。 “不要了,回去找你爹再说。”王张氏回答道。 “对,找爹来。”听到王张氏的话,王伢心中立刻有了依靠。 马队中的一些人看见王张氏那端庄秀色的模样,一股邪火就往上冒。 “瓦扎大人,这些日子来一直在匆忙赶路也辛苦了。我看这尼堪女子长得还不错,要不我们捉来给大人去去火怎么样?”这时,马队中有人上前对马队的领队说道。 “木哈咯,是你们想要泄火吧!”色尔杰瓦扎斜了斜眼看过去说道。 “如果大人用完后能赏给我们就再好不过了。”色彻木哈咯没有否认,脸露色相的回答道。 “别闹大。”色尔杰瓦扎说道。 “大人放心,我们明白。”色彻木哈咯立马回答道。 此刻,王张氏虽然听不懂身后的人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但可以肯定觉得不会是什么好话。 村子不大,马队到来的动静自然引起村中人的注意。在色彻木哈咯正准备纵马上前掳掠王张氏时,在村中的青壮就手拿禾叉猎弓出现了。 看着大概又二十多名陆陆续续到来的青壮,色彻木哈咯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前下手,只好打马回去。这时,王张氏也带着儿子回到了村子来人中去了。 “大人…”色彻木哈咯一脸歉意的说道。 “废物…”色尔杰瓦扎则气愤的骂了一句。 “是…” …… “不知是军爷路过,如果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还请见谅。小村地方穷,也没有什么可以孝敬军爷的,就养了些鸡鸭,一会送来孝敬军爷。”到来的青壮中,一稍微年长的人出来说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打起精神来 “我们奉命肃清周边,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山贼土匪或者有什么反贼之类的?”听到来人的话,色尔杰瓦扎只好打马上前说道。 “回军爷,我大清如今乾隆盛世,地方平静,国泰民安,哪会有什么反贼?我村都是耕种为生平民百姓,村子清贫得很,就算是有山贼土匪也看不上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那几个锅碗瓢盆。”之前问话的王剩连忙回答道。 “没有就行,我的弟兄们奉命千里迢迢过来平定地方扰乱很是不容易,收你们点东西也是应该。”色尔杰瓦扎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说道。 “军爷说得是,正是有军爷们的辛苦才有我们平民百姓的安稳,军爷要是不笑纳我们的心意,让我们怎么‘过意得去’呢?”王剩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谦卑地回答道。 “嗯,你很不错。既然你们有这孝心,我们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你们先回去把东西准备好,我们到周边替你们看看有没有那些不开眼的山贼土匪会来骚扰你们村。”色尔杰瓦扎对王剩满意的点点头。 “是…是,军爷先忙,辛苦军爷了,我们这就回去准备东西去。”王剩点头哈腰连忙陪笑说道。 “嗯…”色尔杰瓦扎脸露着笑容,招呼着自己的马队离去。 直到马队走远后,王伢才突然间注意到到自家的那只公鸡也被带走了去。 …… “大伙都别看了,都回去商量商量一会要准备的东西怎么处理吧!”王剩面对着众人喊道。 “村长,我们辛辛苦苦养出来的鸡鸭就要这么送给这群强盗土匪们吃吗?”人群中一青壮王大禀心里头很不舒服的问道。 “哎,大禀啊!情况,大伙也都看见了。方才要是不我们主动提出了送点东西给他们,这伙‘强盗’说不得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大家就当花钱消灾吧!要是惹了他们有个刀伤箭伤的就不划算了。”王剩叹了口气回答道。 “村长说得是。大禀,你还年轻不懂事。跟这伙‘瘟神’硬碰硬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你就当杀了一只鸡送‘瘟神’吧!”另外一个青壮王开心点头附和王剩的话。 “是啊…是啊,别人刀弓马齐全,要是惹怒了他们,我们肯定打不过别人,还是给点东西了事最好。” 此言一出,又有几个纷纷点头附和道。 “好,那我们就回去商议一下,每家每户都出一个鸡或者一只鸭吧!”王剩见状,连忙招呼着道。 ……… 色尔杰瓦扎的马队已渐行渐远,慢慢的完全离开了村民的视线之外。 “瓦扎大人,我们就这么离开了吗?”色彻木哈咯打马快步追到色尔杰瓦扎身边问道。 此时,马队中的每匹马都带着一只鸡或者一只鸭在晃荡着。 “离开?不,我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这只是开始。”色尔杰瓦扎脸上露着猥琐的笑容,身子放纵的在马匹上摇晃着说道。 “大人,是我们要扮成土匪去洗劫他们吗?”色彻木哈咯闻言,立刻是满脸兴奋的问道。 色彻木哈咯的话让色尔杰瓦扎脸上露了露微笑,却没有看见色尔杰瓦扎有其他的回应。 “大人放心,我们干这个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只要大人允许,我们保证不会让别人看出是我们做的。”色彻木哈咯继续说道。 色尔杰瓦扎则摇了摇头,否认了色彻木哈咯说道:“木哈咯,你着急什么,记住,我们来这里首要的任务是平定南方的贼,等到了南边,我们就可以明目壮胆的抢也没事。” “至于这里,现在洗劫了他们也不方便带俘虏。等我们去南方平定反贼后,再回来也不迟。到时候有军功在身,朝廷也不好说什么。那个女人,我要定了。”色尔杰瓦扎一脸淫笑的说道。 “大人放心,我一定给大人把那女人捉回来。”色彻木哈咯立马堆上笑容回答道。 “哈哈…木哈咯,你很不错…” ……… 乾隆二十二年,三月初一 清明节,又称踏青节,中国传统节日,是祭祖和扫墓的日子。 自二月开始,张瑞先是躲在房间里捣弄着一些瓶瓶罐罐,然后又是“修炼”丹药,接下来则是带着一群人一直躲在校场中中“不务正业”。 如今百业待兴,身为领头的汉王却经常把事情丟下来就看不到身影。百官们自然有所怨言,不过官员们都摸不清张瑞的性子,虽然有些闲言碎语却也不敢当着张瑞的面说。 直到朱一章的到来,官员们这才像看到了希望一般,让朱一章去把张瑞“捉了出来”“好好教育”了一番。 “汉王,我军现在虽然已经打下了南京城,但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你可不能学前明的天启皇帝那样,整日躲在屋子弄自己喜好的东西。百官可都在等着你的带领呢!”朱一章望着张瑞毫不客气的说道。 “舅舅,这百官按着各自的职责做事不就可以了,还需要怎么带领?要是他们什么事也不会做,还要我去指挥他们做,我还要他们干嘛?”张瑞奇怪的回道。 “可汉王你也不能整日躲在校场中不务正业啊!还有很大事情需要你的决策呢!”朱一章继续说道。 “不务正业吗?我也想啊!为了能除掉满清鞑子的江南大营我可是绞尽脑汁了。影卫探得消息来说,乾隆已经下令调集了八旗边军骑兵过来江南大营。想来一番大战又是在所难免了。”张瑞说道。 “鞑子的边军战斗力可不是普通的绿营兵所能比。参谋部那边推算出来的结果是:我军大多数是投降过来的绿营兵,训练不足,就算能战胜边军,伤亡估计也不会太少,特别要是碰上鞑子的骑兵冲锋,伤亡就会更加的大。” “的确,我在参谋部那也听说了。”朱一章点了点回应道:“不过,正是这样,汉王你才更要打起精神来,带领好整个队伍来迎对当前的敌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再也见不到了 “我现在在做的就是要对付当前敌人的事情。这事有些复杂,跟你一时半会也解释不了太多,等过些日子你就会明白我现在做的是什么了。”张瑞回答道。 朱一章见张瑞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质疑地说什么。只好转移到其他上话题说道: “汉王,今天是清明节,我们是不是要到明孝陵去拜祭一下?明孝陵这么多年都让鞑子装模作样的祭奠着,实在是我们汉人的耻辱。如今我们已经从鞑子手中夺回了半壁江山,正好可以去祈求明太祖皇帝庇佑我们也能如他一般‘推翻鞑虏,恢复中华。’” “嗯?这么快就到清明节了?时间过得好快,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的确应该去拜祭一下明孝陵。”张瑞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来说道。 “对了,舅舅,礼部那边有把祭拜的东西准备好没有?” “汉王放心,礼部的官员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汉王过去了。”朱一章微笑的回答道。 虽然朱一章以前都没能跟这个外甥有过接触,但现在已经身为人上人的他却能对自己保持着尊重之心,实在让朱一章感到欣慰。更何况这外甥还是自己的骄傲呢? “那就好,看来礼部的人也不至于是吃白食不干事。”听到朱一章的回话,张瑞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这样,舅舅,我们现在就一起过去吧!等拜祭完了后,我还得回来这边忙呢!” “好的,汉王。”朱一章回答道,突然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了,你外公听说朝廷要去明孝陵拜祭,也闹着要跟过去,我拦不住。他老人家就这样跟过去始终是有些不合礼法,可我拿他没有办法。在这里提前跟你说一下,你看他也跟过去行不行?” “我外公要过去有什么不行的?他是我外公,谁还能乱嚼什么劲?再说了,去拜祭也是出于对明太祖的尊敬,怎么能说不合礼数呢?舅舅你想太多了。而且外公也是姓朱,明太祖说不定还高兴都来不及呢!”张瑞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比起现在很多的仪式,古人祭拜更讲究的是风水问题。 关于风水运程、神神怪怪的东西,哪怕是在现代也没有办法解释得明了。被号称孔圣人的孔子尚且不敢言怪力乱神之事,所以张瑞自然也不会做违背这个时代规则的事情。 穿越过来之前,张瑞作为新时代人是不怎么信这些东西的。但是自从穿越过来后,张瑞也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世界有太多的未知,人与整个宇宙比起来也微不足道都谈不上。所以也就不搞一言堂,否定整个世界微妙的存在。只要不违反世界观认识定义的事情,张瑞也就将信将疑的去做做吧! 在张瑞看来,朱大常之所以要跟着去明孝陵祭拜,无非是他在哪里听说明孝陵风水不错,想着拜拜可以庇佑一下家人罢了。 “那就好,你外公这人较劲起来啊,我还真拿他没有办法。”朱一章再次一脸歉意的说道。 “没事的。”张瑞伸了伸手安慰道。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聊吧!等祭拜完,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好…”看着准备离开的张瑞,朱一章连忙跟上。 随着朱一章追随张瑞的步伐出到校场外时,突然间隐约的听到一阵类似一连串点燃的鞭炮声,急促又均匀。这响声的感觉让朱一章以为是枪响声,随后又摇了摇头的否认了它。 “要是枪声,这得是多快的速度?果然是清明节,放鞭炮的地方真多。”朱一章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朱参谋,您已经掉队了,请快骑马跟上去。”一个侍卫骑马回来提醒着朱一章说道。 “噢,我这就过去。”朱一章回过神来才发现,在他失神时张瑞已骑马离他有了一段距离了。 同去的路上,朱一章可没少给张瑞灌输要娶妻生子稳定内部不安的事情。 张瑞一路听着是一脸无奈却又无法反驳。这别人都是三十岁才有被逼婚经历,自己只不过十八岁,这还是满打满算的虚岁。 对于朱一章的“逼婚”,张瑞只得一一应下。不管怎么说,朱一章这也是为自己好,为整个剿匪军好。 再者,张瑞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了,若非实在是有近忧迫在眉睫,让自己整天忙得累得像条狗,那成亲肯定是不用说的事。 郊外偏僻,张瑞等人一路快马加鞭骑行,所到之处是尘土飞扬、灰尘滚滚。途中,张瑞为了转移话题也就向朱一章问了一些拜祭时需要注意的礼仪问题。 对于这种大祭的问题,朱一章知道的也不多,只能表示到时候让礼部那些官员来讲解了。毕竟祭祀之事一直都由礼部掌管。 剿匪军如今是刚打下南京不久,一切情况错综复杂。所以张瑞是除了要把牢军队进行变更改革外,在朝廷的官员改革变动上,张瑞尽量不去做为一人的方便去改变当前时代的主流认识。比如依旧沿用着礼部、户部等等。 时代的进步不能一跃而就,需要时间的缓和来让人适应。正如嬴政跟杨广,两人都做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结果呢?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一切不稳定的情况下,制度只能留着慢慢去改变,急躁不得。 一路骑马飞奔看着挺爽,只有骑在马上的人才知道累。至少张瑞没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舒服,一路的颠簸让张瑞有些怀念以前坐的车,那怕是硬座的公交车也比在这郊区骑马要舒服一些。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安稳的坐坐车出去游玩了。哪里不穿非要把我丟来这垃圾的满清时代,以前还幻想着要是回古代没事可以带着几个狗腿子出去调戏一下小娘子,可是现在看着满地都营养不良的平民百姓,每天都在为保命忙碌不已,什么心情也没有了。”马背上颠簸的张瑞不由得在心中再次埋怨道。 “再见,我的空调,再见了我的电脑电视,再见我的公…交…车。哦,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太监 “汉王来了,汉王来了……注意了,汉王来了……” “快,赶紧站起来…都动作起来。奏乐的,赶紧吹起来,还要我吩咐?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啦,立刻敲响起来…” 随着张瑞的到来,正在明孝陵准备拜祭事宜的礼部官员一下子就忙乱了起来。 一小会的忙乱过来,一切事宜便正常有序了起来。 “汉王,您来了。”看见到来的张瑞,礼部暂主事官关仁礼立刻上前磕头问候道。 “嗯,关大人快快起来!在我们新朝廷可不兴磕拜,以后别这样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关仁礼,张瑞连忙翻下马来上前扶起了他。 “汉王仁厚,臣等自当感激涕零。不过礼数不可废,何况是在这等大日子里,请允许微臣怀着对汉王的敬重允许微臣朝拜吧!”关仁礼感激恭敬的说道。 “你现在是礼部主事,要是你磕了,别人以后还磕不磕?所以请你以后以身作则,不要动不动就磕头,我喜欢的是有能力的官员而不是磕头虫。只要是能干实事的,就算不给我磕头我也喜欢。”张瑞严肃的说道。 “是,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全心全力为朝廷办事以报君恩。”关仁礼恭谦的回答道,却又在心中暗暗的盘算了起来。 “开玩笑,不用磕拜?谁知道你是不是就说说。我还是谨慎一些好,正所谓礼多人不怪,更何况我是礼部主事?要是因为不磕拜而被弹劾,我这礼部主事也太亏了。” “嗯,这就对了。要是人人见到我都要磕拜一番,事情还没做我就得被烦死。以后多加注意。”张瑞微笑的点了点头。 “是,是…微臣知罪,还请汉王不要说不吉利之语。”关仁礼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哈哈…我以前就一个粗人,百无禁忌。好了,不提它了。拜祭的事情都准备得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张瑞问道。 “回汉王,还要半个时辰才到适合祭拜的时间,还请汉王先到营帐中沐浴更衣,待时间到时,微臣再通知汉王。”关仁礼说道。 “嗯,那前面带路吧!”张瑞回道。 “是,是。请随微臣这边来。”关仁礼伸手做请状。 “对了,听我舅舅说,我外公也来了。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他在哪里呢?”张瑞突然想起来问道。 “回汉王,老国丈大人也在营帐中休息。跟汉王的营帐相隔不远,微臣一会去把老国丈大人请来给汉王?”关仁礼回道。 “不用了,天气热,老人家也辛苦,让他多休息一会吧。待我一会沐浴更衣好了再去见他。”张瑞吩咐道。 “汉王仁孝,微臣羞愧。”关仁礼大赞了起来。 “关大人过誉了,仁孝乃我汉家子弟立根之本,吾等当立身谨记,断不可忘。”张瑞义正言辞的回答道。 虽然张瑞明知道关仁礼说的只是一句阿谀奉承的话,却又不得不回他。如果张瑞敢默认了关仁礼的话,他日必定会传出自己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语。 “汉王教诲,臣等自当铭记于心,传于天下。”关仁礼又是一副聆听圣旨一般,恭谦的回答道。 “汉王,微臣有事禀报。”此时,一旁的朱一章突然间说道。 “国舅有何事需要禀报?”张瑞有些好奇的看像朱一章。虽然说着这些类似文言文的话让自己受不了,可是没有理由朱一章也听不下去才对啊! “微臣父亲正在此处,所以想要先行去拜见于他。肯请汉王准许。”朱一章躬身请许道。 ”国舅不必如此,这事我…本王自然是准了。”张瑞回答道。 “关大人,还请派人来给国舅带路。” “微臣遵旨。”关仁礼回答道,然后转身去指派了一随行的礼部官员给朱一章带路。 在关仁礼的带领下,张瑞很快就来到了营帐之处。营帐之大不下五六十平,这庞大的营帐一看就花了礼部不少的功夫。 此时,十多个太监正不停的提着水进出营帐之中,为营帐內的“浴桶”不断的注入温水。说是浴桶,其实跟一个小型的游泳池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也难怪要用到十多个太监不断的提水。 太监,中国传统王朝必不会少的群体。虽常受百官唾弃,但是作为皇帝的家奴,对皇权的维护绝不比百官少。 虽然太监是皇权的忠实守护,但是作为由现代灵魂过来的张瑞是反对使用太监的。无他,就是单纯厌恶这种摧残人的事情。 进宫做太监者,多是贫困得活不下去的人。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人自然也就谈不上读书,也就懂不得太多道理。 这些太监虽然会忠实拥护皇权,但是也能为皇家拉仇恨。也正是因为这样,能青史留名的太监,大多是了不起的人才了。而这样的人才却是少之又少。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老子这话,张瑞就很喜欢。比起要祸害到自己的百姓进宫做太监,张瑞更希望管辖下的所有百姓都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 满清之前,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还有外国人这一现象。1外国人来自的国家主要有日本、高丽、缅甸等等,当然还有一些其他民族的人。 古代中国一直作为宗主国,藩属国自然要过来参拜献贡。进贡的物品,除了金银财宝以外、奇珍异宝和当地特产以外,他们还进贡大量的当地奴仆,而这些奴仆在后来就进宫当了太监和宫女。 在古代是以人为生产力的,所以人多了,能做的事情也就多了,这也是古代中国需要其他国家献上奴仆的一大原因。 但是到了清朝时期完全被改变了,清朝的统治者把太监换成了清一色的汉人,而宫女则变成了都是旗人。这些旗人可是来自满、蒙、汉的八旗。 至于为什么有这样做? 可能是满清的统治者觉得外国人比较低等,所以不想宫女有外国人,比较皇室经常会和宫女发生关系的,一个不小心搞出个白人或黑人小孩,那就很尴尬了,要知道大家都是黄种人啊! 而在太监方面统一用汉人,是满清的统治者为了打击汉人的一种手段,像剃发易服一样,弱化汉人的势力。 再说了,进宫当太监的汉人多了,那么外面的汉人就会变得比较少,相对而言满人就变多了起来。只要一直用汉人当太监,只会让汉人越来越少,毕竟太监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张瑞当前所用的太监正是来自满清丢弃下来的。说白了就是割多了,用不了,就丟到外边去留他们自生自灭。 注1:资料来自网上整理。 2:有票票,有支持,无太监。谢谢大家对本书的喜爱。(免费字数) 第二百八十九章 出路 “好了,水加到这里就可以了,你们都出去休息吧!”进去看了浴桶中的水位后,张瑞便对着提水进出的太监们吩咐道。 “汉王恕罪,让汉王久等是我们的罪过,请汉王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这就加紧把浴桶里的水给装满。绝对不会耽误汉王太多的时间的。”领事太监王延屏听到张瑞的吩咐后连忙跪地回答道。 “王延屏,你不用紧张,先起来吧!我这不是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看这个浴桶这么大,要打满水实在太麻烦了,也很浪费水。”张瑞望着跪在地上的王延屏安慰道: “洗澡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没有必要弄得这么麻烦,这里的这些水就已经完全足够了。我以前洗澡也不过也就两桶水的意思,现在这里都有几十桶水了。完全足够我用了的,你们也不用那么麻烦继续加水了。他们也辛苦了,你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汉王体谅我们,我们都感恩着呢。既然这样,那请让我伺候汉王沐浴更衣吧!”王延屏由地上爬了起来毕恭毕敬的的问道。 “这也不需要。洗个澡而已,我这有手有脚的可不想被你们给侍候懒了。再说了,我以前也不过是穷苦人家出来孩子,有什么不是自己做的?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张瑞挥了挥手打发了王延屏说道。 “那小人领旨告退了。”王延屏躬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后便带着一众打水的太监退出了营帐。 对于张瑞,王延屏是由心的感激。 王延屏本是陕西一户清贫人家的孩子,因为家中的兄弟姐妹众多,地里的出产不足以养活众多的孩子。他的父母无奈之下只能把他以低贱的价格卖到宫中做太监。 宫中太监净身后存活率极低,仅十存三四。为了能保证宫里太监够用,内务府的慎刑司一般会多买些人来阉割。 反正都是一些贱民,死了就直接抬去丟了就是,不够用了再买。 能侥幸活下来的人也不一定就能进宫,虽说有这个名额,但是民间也有一些为了某些目的而需要进宫的阉割太监。除非运气不错,不然就得有钱打点打点才有可能进宫。 王延屏就属于这种运气不好还没钱打点的人。本来已经熬过了阉割痛苦的他是可以进宫的,但是名额却被其他人用钱给抢占了。而王延屏在让人赶出慎刑司时还被告知,如果还想要进宫就得去准备好十两银子才行。 异地他乡,让一个无依无靠还身残志缺的太监如何去赚得十两银子? 乞讨有地盘,抢劫打不过。许多的太监熬过了阉割的痛苦却熬过这世道折磨,最终宛如一条无主的流浪狗一般,孤独无依的死在了异地他乡,那悲惨的命运甚至不会引得周围一丝的怜悯。 “也许哪天我也会像他这样死去吧!”望着死去的同伴,完全不知道出路在哪里的王延屏悲伤的说道。 直到一天,王延屏正在大街上捡着地沟的吃食时听说了南边有人造反,那称为汉王的人已经打下来半壁江山随时准备登基称帝。 “有皇帝就肯定会要太监,皇上,我来了。”王延屏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一般,发自内心的感叹。 于是,王延屏带着一众失去了希望的太监爬山涉水、历经艰难险阻来到南京城下。结果却被守卫告知,汉王不用太监。 失去最后希望的王延屏一伙已经完全不止所措,只好在宫殿外痛哭不已。闻声赶来的汉王在得知他们情况后最终还是接受了他们,给了他们安身之所。使得在场的太监们无不对汉王的仁慈感激涕零。 “王延屏,你以后就是他们的领班了…” “…记住,在我们这边不兴称奴才,以后你也不允许自称为奴才。我的朝廷里只有子民百姓,没有奴才。你是我敬爱的子民,不是奴才,知道了没有…” “…以前的事情我没有办法,但是以后只要是我管辖下的百姓,我要努力去让他们都能幸福美满的过日子,不用再受你这样的阉割之苦…” “王延屏,你虽然是个太监,但是知识还是要学一些的。正所谓身残志坚,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像前明三宝太监郑和一样,下西洋,扬我国威,成为名流千史的英雄…” 每每想到汉王对自己的关爱和鼓励,王延屏就觉得自己上辈一定是积了天大的福才能碰到这样的主子。 王延屏曾经发自内心的问过自己,如果说有人想要伤害汉王,自己会不会去替汉王挡刀。以前他是犹豫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再疑惑了,因为那人必须得从他尸体踏过才行。 此刻,王延屏坚信:唯有汉王,才是我们穷苦百姓的希望跟出路。 光阴似箭,时间流逝。 诚如张瑞所说的那样,洗澡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盏茶的功夫后,张瑞便穿着由礼部准备好的干净服饰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一盏茶的功夫(十五分钟的意思),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终究是在古代洗澡,虽然张瑞的头发不长,衣服穿着也不算复杂,但是天气却是热得很,让张瑞不得不贪图了一番水里的凉爽。 年轻,就是资本。 张六人长得五官端正,虽然皮肤晒得黑了些,但在那精致的脸庞下看着却是帅气不少。特别刚刚洗完澡从水中出来,那喝饱水的肌肤显得特别有活力,又在华丽的服饰衬托下,让人一见就有一种英姿飒爽油然而生的感觉。 “汉王…”见到从营帐中缓缓出来的张瑞,关仁礼连忙上前问候道。 “嗯,现在还有时间吧!”张瑞应了一声后问道。 “是的。还要好一会才到祭拜的时间。”关仁礼躬身回答道。 “那好,带我去老国丈那边吧!我很久没见过他了,现在有时间正好和他叙叙旧。”张瑞说道。 “是,汉王。请随微臣往这边来。”关仁礼再次躬身指引道。 “走吧!”随着张瑞的一声令下,所有的侍卫、随从官员也都跟了上去。 作者注:有票票给的,也请跟上吧!谢谢大家了。 第二百九十章 怕不怕 正如关仁礼所言,两个营帐之间隔得的确不算太远。不到一会的功夫,张瑞带着的一众人就来到了朱大常所在的营帐外。 “汉王到…” 营帐外的通报声传来,朱大常跟朱一章连忙快步走了出去,望着到来的张瑞等人,朱大常跟朱一章都没有任何的做作,立马作揖礼拜喊道: “微臣见过汉王殿下。” 古人讲究天地君亲师,在帝王面前,哪怕是做为张瑞的长辈,也得自然的低下一辈来。 “外公、舅舅多礼了,都是自家人了,快快平身吧!”张瑞上前扶了扶二人说道。 “微臣领旨,谢过汉王。”朱大常跟朱一章更加毕恭毕敬的回答道,生怕别人会传出自己嚣张跋扈的话来。 对于自家人,张瑞是希望他们能够随意一些,没有必要弄那么多的礼数,显得生分。 不过朱大常跟朱一章却不这么认为。这君臣之礼以其说是拜给张瑞不如说是拜给其他人看的。这礼拜虽然是麻烦了一些,但是如果不礼拜那就不是麻烦反而容易给自家生事端。而且张瑞已经废除了跪拜之礼,一个作揖躬身礼,实在不算得是什么,就当是见面打个招呼罢了。 “外边又晒又热,我们先进里面遮遮阴吧!”张瑞招呼着二人说道。 “是…” 随着张瑞进入营帐中坐落在主位后,众人也都纷纷找位置坐了下来。 “最近一直在忙,都没有注意到外公的到来,不知道外公什么时候到的?在这边过得还算习惯?”张瑞望着在右侧次位上坐着的朱大常问道。 “我也是刚来这里不久,南京城就是大,实在让人大开眼界。这边有一章在,一切都可以,就是伙食清淡一些,没有辣,吃起来有点不习惯。”朱大常款款地答道。 “江南地区的口味是清淡为主。外公平时习惯吃辣,那就更觉得清淡了。这样吧,稍后我让人给外公送些辣椒1过去吧!想必外公会喜欢。”张瑞微笑的说道。 其实张瑞本人不怎么吃辣,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如此。他之所以会让人种植辣椒在军中食用,完全是因为辣椒可以开胃驱寒湿。而且辣椒中的维生素c很高,可以增强人体的抵抗力。对于从南方往北方战斗的将士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道调味品或者说是菜式。 “辣椒?那东西的确不错。那我…哦,不…是微臣谢过汉王了。”曾在军中的伙食中食过辣椒的朱大常回想起来那个味道,有些忍不住流出了口水来。 “外公客气了,这不算什么。”张瑞说道。 “外公这次过来就不回去了吧!” “这个看情况吧!你外婆还有其他人都还在家中,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估计还是得回去。”朱大常晃了下脑袋回答道。 “怎么没有带外婆他们过来呢?南京城这边什么都有。”张瑞疑惑的问道。 “下次吧!这次是因为有事要赶时间。”朱大常回道。 “哦?什么事这么匆忙吗?”张瑞好奇的问道。 “是的,汉王。我…微臣现在就是有一事请求,不知该不该说。”朱大常突然间从位子上站起来望着张瑞,有些严肃的问道。 “外公客气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张瑞见状,也站了起来压了下手势说道。 此时,朱一章看着朱大常异样不免有些担心,害怕他会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规矩出来。 “是这样的,一会明孝陵的祭拜,我能不能站到前面去?”朱大常看着张瑞,眼神坚定的问道。 “哦,就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这没事,你就跟我站前面吧!”张瑞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启禀汉王,臣有一事要禀。”此时,在左侧一旁坐着的礼部主事官仁礼立刻起身说道。 “关爱卿有什么事吗?”张瑞望向关仁礼问道。 “回禀汉王,老国丈的请求并不合礼数,臣恐明太祖会怪罪于老国丈,故臣请汉王三思。”关仁礼对着张瑞躬身礼拜道。 “爹,听到了没有?祭拜这事讲究的是心意,前不前面有什么所谓?不要让汉王难做。”闻言,朱一章连忙对着在身旁的朱大常低声唤道。 “你不懂,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朱大常斜眼望了望身旁的朱一章,压低着声音回答道。 “这…关爱卿,你多虑了吧!”张瑞回答道。 “微臣身为汉王的礼部主事,遇到不合礼数之事自当跟汉王提醒。老国丈虽为皇亲国戚,也是朱姓,但终究是与明太祖皇帝无渊源关系。若老国丈与汉王同排共祭,且不谈有饽于君臣之礼数,就是明太祖皇帝看见了也多不喜,恐不利于老国丈大人。”关仁礼说完对着朱大常作揖道。 听到这里,张瑞算是听明白了。这关仁礼虽然是反对朱大常站前面的,但是却不去明着说要反对朱大常跟自己站前面。然而他说的话跟反对朱大常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无非是说:想要出风头可以,但是你要不怕朱元璋会怪罪于你,你就跟汉王站前面吧!但要是到你倒霉的时候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了。 所以说这些读书人的弯弯道道,张瑞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去应付他们。关仁礼这话说下来后,张瑞相信朱大常都不乐意站前面来了。 注1:辣椒是在明末从美洲传入中国的,但起初只是作为观赏作物和药物,进入中国。 清初,最先开始食用辣椒的是贵州及其相邻地区。 在盐缺乏的贵州,康熙年间“土苗用以代盐”,辣椒起了代盐的作用,可见与生活之密切。 从乾隆年间开始,贵州地区大量食用辣椒了。乾隆年间与贵州相邻的云南镇雄和贵州东部的湖南辰州府也开始食辣子。 嘉庆以后,黔、湘、川、赣几省辣椒种植普遍起来,嘉庆时有记载说,江西、湖南、贵州、四川等地已经开始“种以为蔬”了。 湖南一些地区在嘉庆年间食辣并不十分普遍,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之间,湖南食用辣椒才普遍起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出身 在张瑞看来,朱大常之所以要求站前面,不过是想着祭拜明孝陵可以得到明朝皇帝的庇佑而已。既然身为礼部主事的关仁礼说他不适合站在前面,想来朱大常也不会再强求了,以免得不到庇佑还要召开霉运。 “报,汉王。营外有礼部官员求见。”就在张瑞想要问朱大常意见之际,却见营帐外的守卫进来传报道。 “传进来吧!”张瑞回答道。 “遵命,汉王。”守卫应答完后便出了去。 “…已经检查完了,请大人进去吧…” “好的,谢谢…” 在门外隐约的对话过后,便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从门口进了来。 “微臣礼部祭司王景忠见过汉王殿下。”进来之人对着主位上坐着的张瑞作揖礼拜道。 “爱卿平身,不知道爱卿过来所谓何事?”张瑞看着底下这恭谨的官员和声地问道。 “谢汉王殿下。回汉王殿下,祭拜吉时已到,微臣过来告知汉王该去陵墓行祭拜仪式了。”王景忠说着再次躬身作拜。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大家一起过去吧!”张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 “臣等遵命…”坐下的众人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于张瑞躬身作揖道。 朱大常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是见到众人都这么说着,自己也不好也只好跟着众人的话一起回答道。 一众人浩浩荡荡来到明孝陵外。此时,鼓乐之声早已响彻云霄。礼部官员们也已经把将陵祭所用香、祝、牲、帛等物品一一准备妥当。 此次祭拜不同于剿匪军刚刚攻下南京城时的仓促,一切都按着皇家陵祭该有的规模去执行。 由于张瑞对这次祭拜的重视,所以各级重要的官员也都纷纷到场,以免在新朝廷新皇帝面前落下一个不好的坏名声。 在礼部主事关仁礼的引领下,张瑞正慢慢的靠近明孝陵墓前。 自自己穿越到这里,受着各种艰难困苦,怀着对未来的未知,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张瑞心中有着许多的苦却是没法与人说。 一样是驱除鞑虏,对于朱元璋这人,张瑞是由心的敬重。朱元璋成功了,但是自己能不能成功呢?张瑞心中的担忧更是不敢跟他人述说,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扛着。 毕竟起义不过玩游戏、过家家说停就可以停。如今更是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都系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自己决策出了大错,对于自己治下的百姓来说将会是一场残酷的浩劫。 经历过同样的处境,张瑞算是明白朱元璋的了不起。同样是一穷二白,自己比起朱元璋可还多了几百年的见识以及现代化的教育,朱元璋却是真正的放牛娃摸打滚爬起来的。 陵墓就在前面,张瑞一步一步的靠近着,此刻可见各案之上祭品的陈设均有定式。 皇帝正案之上分别陈设有爵三、茶一、汤二、饭二、菜四、炙肉一、炙肝一、肉骨一、油饼一、角儿一、栗一、枣一、圆眼一、荔枝一、胡桃一、馒头二、羊肉一、豕肉二、汁壶一、酒壶一。皇后正案上陈设的祭品除不置酒壶置茶壶外,余同皇帝案。 此外,帝后正案之前还共设黝牛〈犊〉一、羊一、豕一,再前置帝后奉先制帛各一段,帛前设香一、烛二。 左侧设司樽桌放酒樽,右侧设祝桌放祝版。视版上书写祝文。祝文由起首及正文两部分组成。起首部分均须备书该陵帝后的庙谥号及嗣帝称谓。 到来的官员也都一一就位,分列两侧等待张瑞开始祭典仪式的开始。 “祭祀开始,请主祭人上前…”一旁的王景忠吆喝道。 听道王景忠的吆喝,张瑞自然而然站到案桌面前去。这时,却见朱大常却跟在了张瑞的后面。 “老国丈大人…老国丈大人,请到下面一些站…”注意到朱大常异常举动的关仁礼压低声音好意的提醒道。 “爹,你干嘛呢!快到下面来…”朱一章则是无奈的唤道。 其他的官员听到,纷纷抬头望着朱大常。眼神中有责怪的厌弃的,也有感到奇怪的,甚至有嘲笑他一个乡下老头不懂事的。 不少的官员甚至望向了礼部主事关仁礼,有些责怪他怎么不事先跟这“乡下老头”说清楚事情,让他在这里闹笑话。 王景忠见到发生这样的状况也不敢继续吆喝下去,寂静瞬间后,在百官的“炽热”的目光下,朱大常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想要退回去。 此刻,却听见身后的张瑞说道:“外公要真想站前面来,就跟我在前面吧!有我在,相信明太祖皇帝也不会责怪外公的一片敬意之心的。” “是啊,有你在。”朱大常听到张瑞的话后一片感动,嘴里喃喃重复了一遍张瑞的话。 朱大常原本在百官注视下那“羞涩”而害怕的心情突然间平静了下来。的确,有张瑞这个外甥就是他最大的骄傲。也许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事情很多,但是朱大常觉得自己应该要面对下去,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个外甥甚至整个天下。 只见朱大常刚刚想要转身下去的身子再次转了回来,背对百官面对着张瑞。 “王景忠大人…”朱大常心中有些挣扎,却还是开口对着在一边看着自己的王景忠说道。 “老国丈大人叫下官有什么吩咐吗?”王景忠随不明白朱大常为什么突然唤自己,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特别还是在张瑞面前。于是,他便双手对着朱大常作揖回答道。 “一会在念主祭者名字时,请在念完汉王名字后再加上太祖皇帝第十七代孙朱大常的名额,谢谢!” 朱大常说的时候一脸的紧张,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的情况或者是灾难。但是朱大常还是手紧握着拳头,清楚坚定的说了出来。 因为朱大常明白,这话说出来对自己家或者是“灾难”,但是对于张瑞却有些许多的好处。 而张瑞现在也正缺的是一个可以镇得住人的出身。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知道的事 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古人对出身向来看重由来已久,绝非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便会无视掉个人的出身。 秦统一以前,国家,那都是贵族之间的游戏。没有好出身的平民想要登上国家的舞台难以登天,更不用说成为一方王候。 陈胜吴广以后,一切没有太多的变化。无非是没出身的制造一个出身或者认一个出身,如李世民需要认老子为祖先一样。 出身,对于国人来说,实在有着不可多得的助力。这助力可以推动你在成功的路上更加便利。 “老…国丈…大人,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此刻,王景忠满脸不敢相信,紧张得有些结巴的问道。 不但是王景忠,连张瑞也完全没有意料得到朱大常会突然之间这么说,。此刻,张瑞正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朱大常。 “我是说,我是明太祖皇帝的第十七代孙子。请你一会在念主祭人的时候帮我加上去。”朱大常却已经是没有任何的犹豫跟恐惧,神色自然的说道。 朱大常的声音不大,但是对于站在前排能听到朱大常话的官员来说,这话带来的震撼不亚于经历着一场大地震的感觉。 “关大人,刚刚是我幻听了吗?还是说我听错了什么吗?老国丈说他是前明皇室的后裔?”南京户部主事施望晧满脸震惊的对着关仁礼问道。 “施大人,我想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听错。老国丈说他是明太祖皇帝的第十七代孙。”关仁礼也是不敢相信的转过头望着施望皓回答道。 顷间的寂静过后,在一阵的交头接耳声音传来,消息一下子就传散了开来。 “如果老国丈说的是真的,那就真是太好了。汉王如果真是前明皇帝的十八世外孙,那看北边一直看不起汉王出身的酸儒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躲在鞑子朝廷那做官。” “北孔那帮狗东西不一直污蔑汉王是泥腿子,没出身注定成不了事。如今看北边的那些酸儒们还能怎么污蔑汉王。”此时,参谋长王凯元心中默默地盘算着该如何坐实汉王就是前明皇室后裔的事情。 “爹,你在瞎说些什么?我们好好平民百姓又怎么会是明朝皇家的子嗣?”闻言,朱一章再也按耐不住的上前来对着朱大常问道。 “一章啊,爹可没有胡说。我们家的确是前明的皇裔。”朱大常看着上来的朱一章满怀歉意地说道。 此时的朱大常完全可以理解朱一章的急躁。没错,自己是前明皇裔的出身对张瑞来说的确是助力,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来说却未必是好事,在某些有目的的人的操作之下,也许还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反清复明,反清复明。这口号已经喊了上百年,可是真正能成事的确是一个都没有。 如今张瑞凭着一已之力打下了这半壁江山,可是张瑞终究只是外孙不是皇室正孙,识趣的人都知道张瑞不可能提什么复明,而且他从起事以来也没有喊过反清复明的口号。最怕的是有不识趣的傻子却还非要弄什么复明,那将致朱一章为何地? 皇权威胁向来残酷,朱大常不得不害怕。 假如朱大常一家本是平民百姓之家,凭借着朱一章是张瑞舅舅的关系,那朱一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可是,如果朱一章成了前明的皇裔,那他的一切就得看张瑞的气度了。这也就是朱大常一直以来纠结犹豫的原因。 但是,天下苦清久已。 清视百姓如猪如狗,张瑞出现成绝大多数对清朝极度不满的百姓能看到的希望。所以朱大常才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得说出来助他一臂之力。无论是为补偿他那苦命的女儿还是天下的百姓。朱大常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 同时,朱大常也在赌张瑞的人品,他相信他看到的这个外孙是有一丝的善良,不会把他的外公跟舅舅怎样。毕竟自己家对他也实在谈不上什么威胁。 “您说我们是前明皇家的子孙,那我们是哪个王爷的后裔?”朱一章问道。 是的,哪个王爷的子孙?朱一章问的这话很重要,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等待着朱大常的答案。 此时,敲打的锣鼓声吹奏唢呐声也都停了下来。 一阵微风吹过,陵墓前一片安静。一切事情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天地间仿佛都在等待朱大常的回话。 “我们是烈皇帝后裔…”朱大常轻轻地说道。 “烈皇帝?…是崇祯皇帝吗?”朱一章思索片刻后问道。 “是的。”朱大常很自然的点了点回答道。 “不可能,世人都知道崇祯皇帝已经没有后裔留下来了。不提一早就让满清杀害太子跟定王,连一直潜逃到七十五岁的永王也都被康熙给搜出来全家斩首示众。我们又怎么可能是崇祯皇帝的子孙呢?”朱一章毫不客气地挑问道。 “嗯嗯…” 虽然很多人不愿意相信,但是却不得不点头认同朱一章的话。 满清以假皇子为名,坑杀崇祯皇帝的子嗣可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老国丈啊,你说你编谁不好,非要编成是崇祯皇帝的后裔。那怕随便编一个不出名的王爷,我们也好给你圆回去啊!”王凯元不由得痛惜地说道。 “不,我们正是当年的太子朱慈烺也就是后来的悼皇帝的子孙。”朱大常坚定的回答道。 “爹,我刚刚都说了,朱慈烺早在伪清顺治时就让多尔衮以假太子的名义给杀了。当时京中可是有不少官员都认识朱慈烺的,都知道他是真太子。所以朱慈烺哪有什么子孙传下来?”朱一章说道。 是啊,这事大家都知道。虽然大家明着不说,不过私底下都传透了,没有人还听说朱慈烺有子嗣传下来。就连朱慈烺的太子妃宁妃也都让吴三桂捉来献给多尔衮,在她十九岁的时候便死去。 所以,朱慈烺哪里会有子孙传下来? 老国丈看来是老了,在说胡话… 嗯,看来是… “不,你们不知道,只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朱大常回答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暗卫 发生过我们不知道的事?难道当年还有什么隐情是我们不了解的? 此刻,所有人都自觉的安静下来,不敢发出一丝的吵杂声来,哪怕是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会一不小心就会打扰到老国丈大人,打扰到大家听清楚这事。 这是真正大事件,能有幸亲耳听到这样的事件可以说是一生的荣幸,谁敢不严肃认真? 陵墓前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甚至连平时常见的鸟飞虫鸣之声也无所踪影。若非烈日当空,这近乎诡异的场景甚至都得让人怀疑陵墓前站着的这些人是不是都是鬼魂。 一阵微风吹过,陵墓前插着旗帜轻轻飞扬了起来。 “爹,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事?你到是说啊!”望着停在那里不发言的朱大常,朱一章不由得催促的嚷道。 朱一章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在场官员们的点头认同。 可不是,所有人都在等你老的话呢! 这时,朱大常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思路一般,然后缓缓的动起了口来说道:“这事还是得从明崇祯十五年说起。” “终于开口了!要开始了吗?” 听到了朱大常的开口讲述,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竖起耳朵了起来,生怕会听漏任何一句。 “崇祯十五年时,天下已经乱作一团。各种天灾人祸,让崇祯爷备感无力。他虽然设想了诸多方法去拯救天下,但是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官员们都是一些只会束手谈道德文章之辈,做事不行,党派争斗却是能人。特别是以当年占据朝堂的东林党众者,政事若不符合他们利益,那是连出朝堂都难。” “自己在朝廷的无力,崇祯爷也算明白了东林党的无耻,对于罢撤两厂一卫之事也深感后悔。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田地,崇祯爷就是想要再次建立两广一卫也是不可能了。” “于是,崇祯爷便在十五年的时候,用仅剩不多的皇家內帑让太监王承恩在原解散的锦衣卫中挑些能力出众的人来建立了锦衣卫暗卫。” “这锦衣卫暗卫人数不多,为了不刺激朝堂上的官员,这些锦衣卫暗卫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皇室中人的安全。” 朱大常一口气说来有些吃力,就稍微停顿下来换换气。待朱大常刚刚换过气来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却听见一个不识趣的声音问道:“请问老国丈,这锦衣卫暗卫,朝廷上有人知道吗?为什么没人记载呢?” 虽然这声音很让人烦,却也问出了很多人心中的疑惑之处。 的确,锦衣卫听过,东厂西厂的番子也听说过。但是这个锦衣卫暗卫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会是老国丈自编的吧! 众人由话题中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朱大常,等待着他的答案。 “虽说这暗卫建立得隐蔽,但是肯定是有人知道的。毕竟当时朝堂上东林党势大,想要完全隐瞒他们估计也不可能。不过,这暗卫主要就是护卫皇家安全而已。在他们看来,这所谓的锦衣卫暗卫不过是大内侍卫的另外一个叫法,只要不会影响到他们,他们也都默认了。这皇家始终有皇家脸面,动用自己的钱财招几个护卫,朝廷的官员也不好说什么。” 朱大常的话落,官员们也都纷纷点头认可了这说法。 “成立这锦衣卫暗卫也是崇祯爷的心思,要说他皇兄天启皇帝的死,崇祯爷一点疑心也没有就太假了。” “锦衣卫是太祖皇帝所创立,目的就是监察百官保护大明。如今锦衣卫已经让自己一手毁去,那至少让自己成立一个暗卫保护自己跟家人。不然崇祯爷害怕自己要是也让朝廷上的百官一个不如意,在成了他们口中的昏君后,自己也会来一个不明不白的“落水”生病去了。” 朱大常的话立刻让许多人低下头,深思了起来。毕竟天启皇帝的死太过突然,谁也不敢说天启皇帝的死没有这种可能。 这么说来,汉王如今成立的影卫跟锦衣卫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且处理的事情似乎也不比锦衣卫少。听说除了影卫还有一个叫做暗影卫的机构,似乎更加神秘。 难怪了,上次有个读书都傻的官员上书说应该撤了影卫,称这是与明朝恶政锦衣卫一样,贤明的君主就应该撤掉这样的恶政。结果立刻被汉王甩了几巴掌耳光,然后让他回家闭门思过一个月。 “事情跟这锦衣卫暗卫有关?”张瑞也忍不住问了起来。 “是的,汉王。崇祯十六、十七年,京中鼠疫,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敛者。京师防御不足,随后李闯攻破京城。” “崇祯爷深知大势已去,但是为了祖上的骄傲,崇祯爷却是让暗卫们保护三个皇子离京,自己则提剑上阵杀敌,也为掩护皇子的离开争取更多的时间。奈何敌兵势众,崇祯爷最终无奈吊死在煤山。而三个皇子还是让李闯给俘虏了。” 朱大常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也都纷纷点头。然而众人更想知道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不露出殷切期待的眼神。 “当时还是太子的朱慈烺虽然被李自成所俘,却是一身胆气,无所畏惧。李自成见辱其不成,在诸多考虑后便封他做宋王。” “李自成为了把这封赐弄得像这么一回事,还把从京师掳掠过来的大户人家的女子孙惠英也一同赐给太子朱慈烺做妃子。” “妃子一事,朱慈烺自然不会在意。但是孙惠英却不同,怀着对李闯家破人亡的仇恨。在得知朱慈烺的身分后便决定怀上皇家血脉,为以后能复仇做准备。因为她一早就看出李闯注定成不了大事,即便是李闯已经攻破了京城号称了皇帝。” “结果,事情的确如孙惠英所料,李闯很快就败了。京中乱作一团,也没有人再理朱慈烺一众,在锦衣卫暗卫的帮助下,三个皇子很快逃了出来。” “当时局势大乱,为了保证皇家血脉,暗卫们决定三位皇子分散去逃。为了保证皇家血脉,暗卫们决定三位皇子分散去逃。”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为了你好 “已经从闯营中逃出的朱慈烺本该同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孙惠英一同离开,然而在朱慈烺得知自己姐姐太平公主还活着的时候,决定去国舅府中与她见上一面,而这一去也成了他的不归路。” “随着吴三桂放满清入关,北方战乱不休,死伤无数。太子被满清杀害了之后,孙惠英算是看透了京城的那些官员以及满人们的嘴脸。” “南明诸公的懦弱也让孙惠英失望万分。在李自成被杀的消息传来后,孙惠英的心结也渐渐打开了。随着天下渐稳,孙惠英也在忠义暗卫的护卫之下离开了京城的是非之地,逐渐迁到湖南安居。”朱大常缓缓说道。 “老国丈大人,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相信’,但是你要是能有皇家信物佐证就更好了?”关仁礼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出言打断了朱大常的话。 其实也难怪关仁礼要这么着急的发问,这事无论真假都跟礼部脱不了关系,所以在朱大常成为天下人笑话之前,他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行。 这是要是真的最好,但是如果朱大常拿不出任何的信物,那就只能是朱大常的空口白话了。到时候丟了汉王的脸面,他这个礼部主事就不见得会好过。 朱大常就单单这么一个故事也的确很难让天下人信服。 “这个自然。关大人,我身上有太子朱慈烺当年的东宫玉牌以及印章,而且还有李闯赐给太子朱慈烺所谓的宋王令牌。”朱大常话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包裹的布,然后打开拿着三样东西递交出来。 见状,关仁礼对着张瑞以及朱大常躬身作揖了一下,在看到张瑞的点头示意后便起身靠了上去,双手接过朱大常递过来的信物仔细检查了起来。 此时,底下不少的官员都伸长着脖子在往着关仁礼望来,要不是张瑞站在这里,他们恨不得都围观上来一观究竟。 “怎么样,关大人,是真的吗?”南京临时户部主事刘可闵问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些应该是真的。”关仁礼在把手中的信件小心翼翼的交还给朱大常后回答道。 听到了关仁礼的话后,众人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如果说这些东西都是真的,那老国丈说的事情也是可以信了?” “这还用怀疑?肯定不会错了。自古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我看也是这么一回事。以前,蒙古鞑子占据了汉人的江山由明太祖赶跑。现在是满清鞑子占据了我汉人江山还是由明室后裔赶跑…” “可不是,原本北面的那些穷酸们还说什么‘汉王出身低贱无名,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现在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扯什么不要脸皮的言论出来…” “哈哈,我参谋部得好好谋划谋划才行,汉王有了这名义,我看看北方守将中谁敢背负千古汉奸1的骂名,抵挡汉王收复河山?” …… 众人虽议论纷纷,但无一不选择忽然朱一章的问题。至于为什么,大家都明白。毕竟在场的官员们都不是傻子,道理还是懂的。 “这些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我难道真是朱明的后人?” 朱一章听到关仁礼给出的判断后,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一般。如果在当前的环境下,朱一章甚至想瘫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自己的抱负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朱一章喃喃自语的说道。 朱一章慢步的走到了朱大常面前,犹如失了神一般的问道:“爹,为什么我们是明皇室后裔,你一直没有跟我说过?” “世事艰险,爹不说也是为了你好。康熙三十九年时,天下已基本上大定了。康熙在拜了这明孝陵后,还装模作样的向大臣表示要查访一个明皇室后裔,来管理明孝陵。” “潜逃多年的永王朱慈焕信以为真,以为天下安定了,自己这辈子也可以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了。结果在康熙四十九年时,因为自己一个口风不严就落得了全家抄斩,一个年过七十五的老人在看了自己两个儿子被斩首后还要身受凌迟而死2。”朱大常边说边伤感着。 “也正是因为永王一脉的遭遇,所以你曾祖才更加警惕万分,原本我们该排的字辈也都不再排下去了。至于这些信物,要不是有六子起事,我也会把它们藏起来不会让你知道它们。” “只要你们能好好的活着,所有的罪过都由我来承受就好。”朱大常看着朱一章叹了一口气说道。 “爹…”朱一章对着朱大常跪了下去。 的确,自己父亲要承受的东西远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 “好了,一章,起来吧!如今在皇陵面前,我们也算是正是认祖归宗了。今天好好祭拜先祖吧!要是没有他们的庇佑,也许我们也活不到现在了。”朱大常扶了扶跪在地上的朱一章,神色泰然的说道。 “外公、舅舅,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们。”此时,一直沉默的张瑞出声说道。 “谢谢了,六子。”朱大常微笑的回答道。 “好了,诸位,喜贺我外公舅舅认祖归宗。祭拜继续,奏乐开始。”张瑞喊道。 “恭贺老国丈大人,恭贺国舅爷…” …… “舅舅,你不要回去了。跟我们站在前面吧!这里才是你该站的地方。”张瑞说道。 “谢谢你了,六子。不过君臣之礼不可废。我站你们后面吧!”朱一章很感激的回答道。 “舅舅,你…”张瑞不知该如何规劝,一下子语塞了起来。 “汉王,随他吧!这样才是最好了。也是为了他好…”朱大常说道。 “外公…”张瑞看了看朱大常那不容质疑眼神,只好无奈的说道:“那好吧!” “奏乐…继续…” ……… 山东,曲阜 衍圣公府 正午时分,天气炎热。烈日的光照下,绿叶也蔫了下来。躲在树荫下的知了们似乎也受不了这炎热的气息,不断的高声鸣叫着。 “好热,这鬼天气这么热也不下点雨,真让人受不了。”此时,一个身着薄凉內衫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张手帕往自己那光秃秃的头上擦汗。手帕在经过那根辫子根时很自然的环了一圈,绕了过去。 “还好头上没有什么头发,不然还不知道热到什么程度。”擦完头上的汗水后,男人稍微满意的说道。 “我说你扇大点风啊!是不是就只会吃白食不干活?”感觉身上的风稍微小了一些,稍有一丝欢喜又怒气的对着旁边扇风的丫鬟骂道。 注1:汉奸一词最早起源于清乾隆时期。 2:来源于百度百科,有兴趣可以自己去搜索。 作者注(免费字数):特别感谢怀特人4800点的打赏。 本人是一个穷人还是一个俗人,诸位的打赏跟订阅都是我继续前行动力,谢谢大家对本书的喜爱!谢谢!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投了反贼 “是,老爷。”被骂的丫鬟只好忍着胳膊疲劳的酸痛,继续使劲的扇着手中的扇子。 摇动的扇子不断的扇着阵阵的清风吹拂而过,让已经躺睡在摇摇椅上的男子瞬间凉爽了不少。 “嗯,这才对。老爷养着你们也不容易,别干点活就成天想着怎么偷懒。”此刻,男子满意的晃着脑袋说道。 …… “老爷,族三叔公来见。”门口处,管家孔麟6快步走了进来通传道。 “三叔公?好端端的,他来做什么?不会是朝廷的人又过来要粮食了吧!”摇摇椅上闭目养神的男子在听到孔麟的话后,睁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说道。 “回老爷,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三叔公急匆匆的过来,似乎有什么急事。”孔麟拱手作礼道。 “那快请他进来吧!” 男子站了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对着还在扇风的丫鬟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谢过衍圣公老爷。”闻言,丫鬟犹如卸下重负一般对着男子连忙福身作礼,快步退出了门去。 “仔细一看,这小翠的身材长得还不错…”望着丫鬟那倩丽的背影,衍圣公孔昭唤1便在脑海中意淫了起来。 “老爷,三叔公到了。” 片刻之后,孔麟便领着孔家的三叔公孔继慕在门外唤道。 “快快请进来。”孔昭唤话说着,一副准备到门外相迎样子。 “三叔公,这边请…”门外的孔麟伸手作请的姿势。 “三叔,我这有礼了。”看见从门外进来的孔继慕,孔昭唤连忙双手作揖开口招呼道。 其实孔昭唤一直对孔继慕插手府物之事颇为反感,不过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叔公,自己就算是贵为衍圣公也不可以在他面前托大,以免传了出去,说自己这个衍圣公不懂得尊卑礼仪。 要知道,当今的乾隆皇帝可是最忌讳这种事情了。这事要是传到他那里,皇帝听信了朝中“奸小”的谗言,说不好就会拿掉自己这个衍圣公的名头。 “衍圣公有礼了…”孔继慕对着孔昭唤也是伸出手来微微作揖。 “这么热的天气,三叔还辛苦的赶过来,实在是侄子的不是,有什么事情三叔吩咐侄子我过去就是了。”孔昭唤看着满头是汗的孔继慕客套道。 “衍圣公客气了,我这老骨头现在还走得动,还是多活动活动才好。”孔继慕回道。 “三叔老当益壮,实在是幸事。不知道三叔现在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呢?”孔昭唤疑惑的问道。 “的确是有事,还是大事啊!”孔继慕说道,整个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难道是朝廷又派人过来要粮食了吗?”孔昭昭看着孔继慕的样子,以为就是这事,一副若无其事的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正是在滴血一般。 “粮食?朝廷要的粮食我已经给了。”孔继慕似乎没有料到孔昭唤会往那边说,稍微愣了几秒后回答道。 “给了就可以了。虽说我们一大家子不容易,不过朝廷平定反贼也不容易。如果没有朝廷的兵马靖安天下,天下百姓何来安居乐业?我等身为天下士人楷模,更当“为天下之忧而忧”。三叔公多担待,等朝廷平定短毛贼,一切就会好起来了。”孔昭唤一副大义凛然“安慰”着孔继慕说道。 听着孔昭唤的话,孔继慕此刻心里是有一万头的“草泥马”跑过。 老子什么也没说吧?你就这么一个的“罪名”扣了过来?再说了,你小子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也别装着一副“圣贤”的模样,别人不懂你我还不懂你?要不是去年你小子爱出风头被乾隆敲打一番2,连这衍圣公的名头都差点被撸掉,你小子会有现在这么乖张? “显文3啊!这里没有什么外人,你就不必这样了。”孔继慕眼神带着鄙视看着孔昭唤说道。 孔继慕的话让孔昭唤脸上稍微尴尬了一下子,随即又恢复了回来。 的确,这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要是传播不出去也等于白说。这朝廷过来运走的都是自家粮草那些白花花的米面,要说不心痛是假的。但是一点都不拿出来,他们也没有这个胆量,毕竟这满人的野蛮他们也是见识过。 “既然三叔说的不是粮食的事情,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孔昭唤问道。 “你真不知道?”孔继慕反问道。 “什么事啊?我知道什么?”看着孔继慕的样子,孔昭唤反而奇怪了。 “是皇帝要过来孔庙祭拜的事情出了变故了吗?” “看来你是真还不知道。”孔继慕叹了口气说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您就别卖关子了。”孔昭唤急促的问道。 “反贼攻破江宁府的事情你知道吧!”孔继慕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不然朝廷也不会筹粮筹到我们家了。”孔昭唤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反贼去了南边祭拜孔庙的事情?”孔继慕继续问道。 “这个还没有听到,不过也大概可以料到,没有什么出奇的,毕竟反贼那边也有不少的儒家子弟。怎么,南边投了反贼?”孔昭唤说道。 “何止是投了,已经公开承认反贼为天下共主,号召天下人共反当今朝廷。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孔继慕痛心疾首的回道。 “怎么会,南边当家不像这么没有脑子的人,如今天下还未看定,就急着投注反贼是不是太早了。别看反贼现在蹦哒得厉害,但是只要朝廷腾出手来,随时收拾掉他们也未可知啊!南边的啊,是不是太傻了。”孔昭唤也是埋怨了起来。 “等等,如果说南边的这么说了,那乾隆皇帝不得恨透了我们孔家?” “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南边的公开投了反贼,这是啪啪的打了朝廷的脸面。如今估计整个朝廷都在看我们北孔的意思了。”孔继慕说道。 “那还用想什么?赶紧上疏朝廷,斥驳南边的,说他们不过是分支,代表不了真正的孔家。我孔家认可当今朝廷才是正统。”孔昭唤回道。 “上书肯定是要的,不过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才是你真正要考虑的事情,这可关系到我们北孔的胜败兴落之事…”孔继慕忧心的说道。 注1:最近河蟹大神在,所以大家理解理解。 2: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搜索“丁文彬案”,以及后来这衍圣公以为是的上疏朝廷关于庙户的事情,引发乾隆的不满,被乾隆大骂:“况朕亲祭曲阜,即衍圣公尚躬自却扫,岂转庇庙户,归咎有司之理?”(老子去你那儿是给你面子,你都应该亲自洒扫接待,充什么幺蛾子!) 3:古人讲究:姓名字,这是他的字。 第二百九十六章 有些头疼 “什么事?”孔昭唤问道。 “显文啊,你有没有想过来南边的为什么这么快就投了反贼吗?”孔继慕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了起来。 “还能因为什么?只不过是他们现在被反贼占领着,如果不投反贼就会被反贼杀了呗!那帮反贼不过是群泥腿子,能有什么见识?我们士人的那套跟他们讲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还不如投了保命,朝廷要是打了过去再投降过来,说不定朝廷会看在天下士人的脸面上饶他们一家子一命。”孔昭唤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你要这么说也有道理。这么说来,我们北孔问题也不大。”听了孔昭唤的话,孔继慕不由得点头赞同了起来。 “可不是,三叔你就是考虑太多了。”孔昭唤说道,随即又见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怕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我们现在上疏当今朝廷承认它是正统。它日朝廷败了反贼胜了,反贼照样不敢把我们孔家怎么。” “只要反贼想要坐稳江山,就要读书人治理天下,我孔家就安全无忧。天下的读书人就是我们孔家的保命符。没有我孔家承认它的正统,它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我们给它们一个台阶,它们还不得乖乖的尊我孔家为圣?” “嗯,不错。说得的确是这样。”孔继慕听着孔昭唤很是赞赏,连连的拂了拂下巴那不算长的胡子,还不时的点点头。 “所以啊!不论谁做皇帝,我孔家只要识时务就永保无忧。”孔昭唤说着不由得沾沾自喜了起来。 “对,对。说得太好了。我孔家之所以能屹立千年不灭,就是懂得识时务。你能看透这点,我就不担心了。”孔继慕激动的回答道。 “身为衍圣公,孔家的家主,这个我自然早就明白,无论天下怎么变,我孔家永远是屹立不倒的千年世家。”孔昭唤说道。 “说得好。显文,孔家交到你的手里,我是彻底的放心了。”孔继慕忍不住靠了过去,拍了拍孔昭唤的肩膀说道。 “那三叔,你刚刚那么严肃是准备告诉我的是什么事呢?”孔昭唤脸露着微笑的问道。 “听你刚刚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什么事了。”孔继慕摆了摆手回答道。 “您既然都来了,也不怕说说嘛!再说了,你们叔侄之间也很久没有聊过家常了,就当聊聊家常得了。”孔昭唤继续追问着说道。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捏着藏着的意思了。”孔继慕一副拗不过孔昭唤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接到消息,南边之所以会这么快投了反贼,是因为有消息说反贼头脑张瑞与前明皇室有关系,据说他外公是前明崇祯皇帝的子孙。” “什么?不可能?天下谁不知道,前明崇祯的子嗣已悉数…” 孔昭唤下意识的低下了声调继续说道:“…悉数为朝廷所杀,就连逃了数十年的最后一个皇子都让圣祖康熙爷给来个凌迟处死,满门抄斩。” “所以说,这崇祯一脉哪里还有什么子孙传下?就连现在仅剩的所谓朱明皇裔也不过是在朝廷监控下苟活残喘而已1。要说前明其他分支的王爷有子孙活下来的话还有可能,但是崇祯皇帝的就绝无可能。” “你这么说我也认同。但是据说他有前明崇祯太子朱慈烺的太子玉牌跟印章,特别是还有闯贼攻入京城时赐予朱慈烺宋王时的令牌。如果只是一样两样还能说是巧合,但是三样同时有,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孔继慕说道。 “三样信物?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人是他们的,检验的人是他们。他们想怎么编不行呢?”孔昭唤依旧无法认可的说道。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反贼那边还有一些自曝为前明王爷子孙也已经认可了张瑞的身份。据说这些王爷的子孙也都是经过了检验为真实的。”孔继慕回道。 “先不谈那些王爷的子孙是不是真的,就算他们是真的也不能证明张瑞就是真的,一切都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如今反贼坐大,他们就是没关系也要整点关系出来。更何况反贼还有这个意思?”孔昭唤笑了笑说道。 “是啊!我们能看透,但是那些泥腿子们能看透吗?还有哪些别有异心的人就算看透也不会说出来的。所以南边的那家子再这么一搅和,朝廷那边还能给我们孔家什么好脸色看?”孔继慕不由得担心的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想不到还有这么多幺蛾子的事情。南边那家也真不为整个孔家着想,这么早就投反贼干嘛?反贼就一定能得天下了?” “前明以及三藩,满清不都撑了下来。这南边的怎么就看不懂呢?就算不投反贼,反贼也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的,等朝廷打败了反贼,他们就知道错了。真是的,到头来还是得牵连我们孔府。”孔昭唤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连连埋怨道。 “那我们还上疏朝廷,驳斥南边的言论吗?”孔继慕望着在埋怨的孔昭唤不经意的说道。 “上…为什么…不…先不上…” “不…该死,真有些头疼了。” 只见孔昭唤自言自语了一阵后,突然之间似乎想通什么似的,神色认真的说道: “还是上疏吧!先不谈我们现在还在满清的治下,我也不相信反贼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打败满清。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如今的反贼能打败了满清又怎么样?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无论反贼还是满清都需要我们,所以他们不可能把我们怎么样。只要过好眼前就足够了。” “显文啊!不如这样好了。现在八旗边军已经到了江南剿匪大营,朝廷与反贼已经是开战在即,不如我们等这一场仗打完了再做上疏的决定怎么样?”孔继慕建议道。 注1:有兴趣了解的朋友可以搜索朱之琏。 2:有兴趣的朋友还可以给些票票,无论是推荐票还是月票,在下都会感谢不尽。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只能认命不能反抗 “三叔公,你的想法是好的。不过我们能这样想别人也能这样想。如今南边已经发了声,如果我们继续沉默,那让朝廷如何看待我们孔家?” “要知道,这满人真不好糊弄,祖宗以前那套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用,说到底他们只是要奴才罢了。我们现在还在满人的治下,如果我们不发声表明立场,那我们以后的日子可要不好受了。”孔昭唤说道。 “自古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上疏的事情刻不容缓。若是以后反贼真能坐住江山了,我们再给他们多说好话得了。从反贼宣扬的那套来看,他们要比满人要好糊弄得多。”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中华最不能缺少的是什么?就是儒家,我孔家身为儒家之首,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否则他们如何得到正统之位?” “嗯,不错。那你赶紧上疏朝廷吧!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也许乾隆皇帝一高兴还能免去我们要出的粮草。”孔继慕点头回道。 “好,我这就去书房准备…” …… 乾隆二十二年,四月底 山东,徐州。 徐州,古称“彭城”,著名的千年帝都。地处苏、鲁、豫、皖四省接壤地区,长江三角洲北翼,京杭大运河从中穿过。正所谓是“东襟黄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故素有“五省通衢”之称。 徐州,历史上为华夏九州之一。由于优越的地理位置环境,所以它向来被誉为“北国锁钥、南国门户”,自古便是商贾云集中心和兵家必争之地。 时临五月,徐州的天气开始越来越炎热了起来。此时正是烈日当空,地面上已升起的腾腾热浪。草木丛中,虫叫鸟鸣声不断传出。 “驾…” 突然间,路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此刻,只见一群身着满清正红旗衣服的八旗骑兵正骑马经过。 “大人,天气太热了。这样下去马匹会受不了。不如我们到前面树阴休整一下,也让马匹能休息休息?”骑兵中的一人用着满语对着领队说道。 “好…就这样吧!南边的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了。”领队点了点头同意道。 这是一队来自吉林的正红旗八旗边军,是为了适应南方战场才到周边巡逻。 这伙骑兵有十来人。此时,除去放哨的四人外,都是三三两两的躺坐在树阴之下乘凉着。 炎热的天气使得他们备感人倦马乏。此刻,他们甚至不顾军规,脱掉了身上的甲胃瘫坐在地上。 对于习惯待在北疆寒凉之地的八旗兵来说,炎热的天气让他们感到异常的难受。如果可以,他们甚至宁愿被人砍上两刀,也不愿意在这里忍受着这折磨人的炎热天气。 “他娘的,你们说这里的天气怎么会这么热,也不见下场雨来凉爽一下。”东边一棵大树的树阴下,一个年轻的骑兵正光着膀子,用手掌扇着风说道。 “可不是,这鬼天气热得要命,也就只有南蛮子受得了。要是我啊,就算给我银子让我来住,我都懒得住。这里哪有我们北方的凉爽舒服。”另外一个骑兵回答道。 “嘎木葛,你还真别说。这鬼地方的天气的确是给银子我都懒得住,不过这里的女人确实是不错,比起我们那边的婆娘要漂亮水嫩得多。”又一个骑兵说道。 “哈哈,亚喇。你这话说得真对。上次劫的那个村子的女人是真不错,可惜不能带走,不然我得带回去给我多暖几次床。”那光着肩膀的骑兵笑着说道。 “达哈哲,这话不是说了不要公开说吗?要是让南蛮子听到了,我们不得惹得一身骚。”骑兵嘎木葛压了压声音说道。 “嘎木葛,你啊,啥子都好,就是太过胆小了。怕什么,先不说这边没有南蛮子,就算有,他们能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吗(满语)?”达哈哲不屑的回答道。 “嗯,达哈哲说得对。嘎木葛,我们就是在这里说说怕什么。再说了,就算南蛮子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们还不都得给我们兜着。你没有看见南蛮子的那个狗官,明知道是我们干的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替我们解决掉那条没用的‘狗’1?”亚喇一脸嘲笑的说道。 “他不解决又能怎么样,我们可是奉诏过来平乱。他惹得起吗?惹了我们谁去平定反贼?他要敢不识时务,不用我们动手,朝廷就直接砍了他。再说了,我们不过就是劫个小村子,杀了几十号人。要是反贼来了,还不只杀一个小村子呢。这还不得成千上万的死去,跟反贼比,我们已经算仁慈了。”达哈哲神态自若的说道,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大善人一般。 “哈哈,达哈哲,你这脸皮真够厚的,不过我喜欢听。不过要是仁慈,我还是觉得扎库塔大人(领队)要仁慈一些。在那狗官要判那条‘狗’砍头时,扎库塔大人却‘向’那狗官求情,让他判个几十大板就放了那条‘狗’。” “达哈哲,你觉得扎库塔大人为什么要‘向’那狗官‘求情’,让他放了那条敢咬我们的‘狗’呢?”亚喇有些疑惑的求问道。 “亚喇,这你就不懂了。扎库塔大人哪有那么仁慈。他是告诉给那些阿哈们知道,这大清是我满人的大清,不是你们阿哈们的大清。这大清的江山始终得靠我八旗子弟,我就是淫掠烧杀,你们又能怎么样?你们阿哈只能认命不能反抗。”达哈哲回答道。 注1: 清乾隆二十二年,三月底。 受诏南调平乱的吉林满洲正红旗边军在路经山东费县的一个不经名的小村子时,对该村进行淫掠烧杀,村中男女老幼无一幸免。 次日,有逃出生天的村民向官府报案。 知县惧于边军实力,又怕延误军机惹得朝廷怪罪,便判报案村民污告之罪,判处斩首死罪。后经堂上的边军领队求情,改判打板子,以污蔑边军杀死村民之数量刑。 注2:本书缺票,只能认命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快跑 “哦!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道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不过,就算扎库塔大人已经‘求情’让那狗官放了那个狗东西,我还是看他很不爽。等平定了这里的反贼后,我非得回去杀了他不可。”图克敦亚喇咬牙切齿脸带着怒意的说道。 “亚喇啊,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杀他不可呢?你完全可以把他带回去做阿哈嘛!” “你想想,他的妻女被你淫杀了,亲人也被你杀了,可他还得卖命的为你干活。以后你再给他一个已经玩厌的女人,还可以让他的子子孙孙都做你家的阿哈。”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要有意思很多?比一刀砍了他更有意思吧!”与图克敦亚喇黑着脸不同,苏尼特达哈哲则满脸淫笑的调侃着。 “嘿,达哈哲。你还真够坏的,不过我喜欢。的确,这事想想也有意思,果然这南蛮子还是不杀留来做我家的阿哈好了。哈哈…”图克敦亚喇听完苏尼特达哈哲的话后,开怀大笑了起来。 “我说,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残忍了?杀人为不过是头点地的事情。”一旁的舒穆尔嘎木葛有些听不下去的说道。 “嘎木葛,你这家伙就是跟女人待得多了,没有一点男人的血性。残忍是对自己人说的,阿哈能算是人吗?他们只是一些会说话的牛羊而已,没有杀他们吃肉,我们已经是很仁慈了。”图克敦亚喇听了舒穆尔嘎木葛的话,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看嘎木葛就是跟喀扎花她们待得久了,学了她们那套的心软。也不想想,没有我们男人在外边作战,捉那些阿哈回来服侍她们,她们能过得这么舒服?”苏尼特达哈哲也是黑下了脸来,很不高兴的附和着图克敦亚喇的话说道。 “你们…其实我就是想说…”听见两个好友的话,舒穆尔嘎木葛连忙辩解了起来。 “你还想说呢,你还想说什么?”图克敦亚喇打断了苏尼特嘎木葛的话。 “你不用解释,其实你想说的是什么我们都懂,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诫你,上战场时绝对不要有任何一丝的心软仁慈,我可不想回去的时候是带着你的尸体回去给喀扎花。”苏尼特达哈哲说道。 “这个不会,你看我有哪次在战场上留过手?”舒穆尔嘎木葛回答道。 “那就好,等你跟喀扎花生了孩子后,我还等着做孩子的干爹呢?这次战场上我得多捉些阿哈才行,到时候再送一些阿哈给我的干儿子。哈哈…”苏尼特达哈哲开心的笑道。 “达哈哲,你别想了。嘎木葛的儿子应该要认我做干爹才对,我的阿哈肯定比你的多。”图克敦亚喇争论道。 “不可能,亚喇。比刀你不是我的对手,比射箭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就你还想比我在战场上多俘虏人?”苏尼特达哈哲不屑的看向图克敦亚喇说道。 “达哈哲,不可否认,这些我的确跟你差了一点点。但是我脑子比你聪明啊!这你不能否认吧!我到时候就让那些阿哈们多生些小阿哈出来,他们要是生不出来,看我不拿鞭子啪啪的抽死他们…”图克敦亚喇立马换作一副无赖的表情出来,特别是说抽打的表情时,很是滑稽的样子。 “去你的,谁承认你有脑子了?你就一个无赖。还啪啪抽打阿哈生阿哈呢!”苏尼特达哈哲手指着图克敦亚喇扬了扬,笑着说道。 “哈哈…你们两个别这么搞笑好不好…还‘啪啪’抽打呢…”舒穆尔嘎木葛看着二人的模样也是被逗乐了,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啪…啪…” 几声类似鞭炮声瞬间打破了原本安静树林,引得树林中鸟儿惊鸣乱飞了起来。 久经战场的舒穆尔嘎木葛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就感到了这响声的不平常,以其说这是鞭炮声不如说它更像是枪响声。 舒穆尔嘎木葛原来在战场上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起来,待他抬起原本因大笑而埋起来的头颅来警惕的环顾了四周一拳后,却看见刚刚还在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两个好友却已中了枪。 苏尼特达哈哲的头被子弹直接打穿,鲜血连着脑浆不断流在他那没有穿着衣服的胸膛上。直到苏尼特身体因为无力而倒在地上,他那还张大的双眼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图克敦亚喇则是被子弹击中了胸膛。鲜血不断的从他胸膛的伤口处涌了出来。剧烈疼痛让他瞬间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的压着那伤口在那打滚着大叫着。 “…啊…啊…” “亚喇…” 见状,舒穆尔嘎木葛大声喊叫着往图克敦亚喇那扑了过去。 可是,图克敦亚喇已经完全让疼痛占据,对身外之事没有任何心思去理会。此时的图克敦亚喇只是想着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的捂着那流血的伤口,以求能减缓一丝的疼痛感。 “亚喇…亚喇,没事的,我帮你…” 看着图克敦亚喇的情景,舒穆尔嘎木葛已经忘记了自己此刻还在危险当中,他只想着能帮着图克敦亚喇压着伤口,好让他能减少一点痛苦。 “啪…啪…” 又是一阵的枪响声。 “注意…敌袭…赶紧隐藏…” “亚喇,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你还得跟我回去,做我儿子的干爹呢…你会好起来的…”舒穆尔嘎木葛眼泪不断涌出,双手紧紧按在图克敦亚喇的双手上。 此时,图克敦亚喇的挣扎已经慢慢的弱了下来,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血液的流失以及伤口的疼痛让他感到了精疲力尽。 听着舒穆尔嘎木葛的话,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里轻轻滑落。 “是啊,回去…也许是回不去了。阿玛、额娘,好想你们。还有我的弟兄们,好怀念以前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时光。原来不但只有我能杀人别人也能杀我…” 突然间,只见图克敦亚喇嘴巴不断张开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舒穆尔嘎木葛连忙贴上耳朵去听,却听见他在不断的轻声说着:“快…跑,嘎木…葛,快…快…跑…” 注1:突然间,只听见图克敦亚喇在拼命的呐喊着:“你们,你们千万不要投票给作者,他会杀了我们。你们都是凶手。 所以,你们千万不要投票给他,也不要打赏,也不要订阅。你们打赏的越多给的票越多,我们死的越快。所以记住,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打黑枪 听着图克敦亚喇临死前还不断的低声叫自己快跑,舒穆尔嘎木葛再忍不住的流下眼泪。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图克敦亚喇那举着的左手拼命的呐喊着: “不,亚喇,不要闭上眼睛…千万不要睡觉…我这就带你回去,你会没事的…” 然而,身体的重伤以及鲜血的流失让图克敦亚喇虚弱得无法对正撕心裂肺的舒穆尔嘎木葛有任何一丝的回应。 渐渐地,图克敦亚喇闭上了他那沉重的双眼,胸口的呼吸也从急促变得缓和了下来,直至不再有任何的起伏。 “亚喇…”看到好友的逝去,舒穆尔嘎木葛趴在他的身上痛哭起来。 “啪…啪…” 又是一阵的枪响声响起。 在枪响过后,舒穆尔嘎木葛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右耳朵一疼,却是一颗子弹从他的耳边擦了过去。 也是舒穆尔嘎木葛运气不错,子弹要是再偏入一些,那就不仅仅是让他的耳边擦破一些皮那么简单了。这耳朵伤口处传来的辣热疼痛感也终于把他从悲伤中瞬间拉回了现实,让他明白他此时还身处于危险当中。 “嘎木葛,你不要命了。现在树林中还有敌人在打‘黑枪’,你还不赶紧躲藏起来。”离舒穆尔嘎木葛不远的一棵树后,萨尔图瓦者正躲在那对着他喊道。 萨尔图瓦者的喊话让舒穆尔嘎木葛立刻回过了心神。 “是的,我还不能死,我还得带着亚喇和达哈哲的尸体回去交给他们的家人。我还得回去见喀扎花,我还答应了回去就娶她,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清醒过来的舒穆尔嘎木葛急忙趴在地面上,然后滚动着身体躲到了一颗大树的后面去。 “注意…敌人在东面,准备弓箭回击…”领队的扎库塔洪轧对着剩下的队员们唤道。 “嗻…” 应声刚落,几名手拿弓箭的八旗兵就向着树林东面的灌木丛中“咻咻”的连续的抛射了几箭。至于能不能射中敌人,这就交给天意了。 别看扎库塔洪轧是在大声的喊着“回击”,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多少的底气。 如今,他的队伍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第一声枪响声响起来时,他们在休息的十三个人中瞬间就倒了四个,伤了一个。第二次枪响声后,又倒了一个,伤了两个。 现在算上他自己以及在一边放哨回援的人,还有战斗力的也就只剩下七人了。但是藏匿在树林中的贼人是什么人,具体在什么位置,他们却一无所知。 假如世间有后悔药,扎库塔洪轧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要不是徐州这鬼天气把自己热得烦躁了,自己怎么会贪图那树阴下的一丝凉爽,又怎么会带着队伍来到这树林中来休息? “这么明显的埋伏之地,自己实在是太过大意了。”如果不是有人在看着,扎库塔洪轧真恨不得要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光。 此时,扎库塔洪轧对隐藏在树林东面的敌人可谓是恨之入骨。要是能捉住他们,扎库塔洪轧对天发誓,绝对要用世间上所有最残酷的酷刑给他们上一遍,让他们知道敢反抗我大清的下场。 “不行,如果不能歼灭敌人,回去之后肯定逃不掉军法从事。到时候别说官职就是能不能留住这条命都不知道了。” “从几次的枪响声来看,躲在树林中的贼人应该不多。南蛮尼堪们也就只会打‘黑枪’,真要近身肉搏,怎么会是我满人勇士的对手?只要能靠上去,杀光他们必定不在话下。”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派个人回去通报一声为好。这样就算是逃走了一些贼人,我也能少背些罪责…”扎库塔洪轧心中暗暗盘算道。 “嘎木葛…”只听见扎库塔洪轧突然间大声呼喊道。 “大人,奴才在…”听到喊声的舒穆尔嘎木葛连忙应声回答道。 “你现在立刻起码回城找雅木拉大人,跟他说我们在这里遇到了大队的反贼人马,请他立刻派人过来支援我们…”扎库塔洪轧下达命令道。 “大人…”舒穆尔嘎木葛很想回掉扎库塔洪扎这命令,然后请求留下来与藏匿的贼人战斗,为自己的两个好友报仇。 但是,习惯遵从上司命令的舒穆尔嘎木葛愣是开不了口,只能应声回答道:“奴才遵命…” “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扎库塔洪轧说道。 “大人放心,奴才必定全力赶往徐州请得救兵…”舒穆尔嘎木葛应道。 “好,大家用弓箭掩护嘎木葛离开…”扎库塔洪轧转而向着众人吩咐道。 “嗻…” 在扎库塔洪轧他们的弓箭掩护下,舒穆尔嘎木葛很快就翻趴在了一匹马的马背上,加鞭的离开了。 “亚喇、达哈哲,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带你们回去。” …… “舒穆尔家的,我可是先保你家的人,就算我有事,你也不好意思见死不救了吧!”看着已经离去的舒穆尔嘎木葛,扎库塔洪轧心中稍安,暗自念道。 “哥木达、瓦可、四露呐,你们三个弓箭掩护我三人上去…” “嗻…” …… “班长,跑了一个,估计是去搬救兵了。剩下的鞑子要上来了,怎么办?”趴在一丛矮灌木丛中的一名剿匪军战士低声问道。 “那个看来是去报信了。剩下的这些鞑子应该是想着可以拖住我们,等他们的人到来。他们要是躲在树的后面也就算了,现在还想着上来找我们,看来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班长朱河低声说道。 “火枪都准备好了没有?” “都准备好了…” “大伙都注意点,根据消息,这伙鞑子都是来自北边苦寒之地,箭术了得。所以大家都不要随便露出身体出来,以防危险。”朱河告诫道。 “明白了…”队员们都是低声在应和道。 “好,等他们过来一些,就打他们一梭子,让他们明白‘死’字是怎么写的。” 注1:舒穆尔嘎木葛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徐州城,正好碰到守城的将领巡视当中,舒穆尔嘎木葛急步上前大声唤道:“报…急报…” 将领禄丰急忙招其上前,惊问道:“何事急报?” 舒穆尔嘎木葛跪地回答道:“不好了,将军。城外出现了大量的读者,他们说要用票票甚至不失用赏钱也要砸开徐州城的城门,放反贼进城。” “什么?怎么会这样。”听道这话,禄丰也是一惊。 在一阵的六神无主之后,禄丰转念一想,对着舒穆尔嘎木葛问道:“是哪本书的读者?可是《逆袭大清》的读者?” “正是。”舒穆尔嘎木葛点头回答道。 禄丰一听,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大声说道: “那就没事了。大伙大可放心,他们一般不舍得砸票票给这书。我徐州城必定是稳如泰山。哈哈…” 第三百章 离开 “咻…咻…咻…” 扎库塔洪轧与手下二人举盾前行的同时,身后的三名八旗兵不停的对着树林中可能藏人的地方极速的射出箭矢。几息之内,便有十数支飞势强劲的箭矢穿入那低矮的灌木丛中。 这些八旗兵经常在边境的苦寒之地狩猎游走,无论是在箭术上还是在对敌人的探索上,都绝非关內那些只会遛鸟唱曲的八旗兵可以比拟。 刹那间就有好几支箭矢宛如流逝而去的飞梭一般,从躲在那些灌木丛中的剿匪军头顶擦发飞过。躲在里面的剿匪军们幸亏都是趴在地面上,不然这些埋伏在这偷袭的剿匪军说不好就已经出现了伤亡。 “啪…啪…” 似乎作为反击,在那三名八旗兵的射出了十多支的弓箭后,树林中再次传来几声的枪响声。 在响枪的瞬间,扎库塔洪扎依着战场上的直觉,下意识往旁边一闪。突然间,他感觉大腿处有一股强烈的剧痛传来。 “大腿中枪了。可恶,居然没有躲过,真是倒霉。”随着扎库塔洪轧的想法,他的大腿再也支持不住整个身体上重量,在前行的惯性之下,他一个踉跄便跪倒了在地上。 鸟枪,扎库塔洪轧也不是没有用过。 虽然说鸟枪是省力,但是准头太差,远不如弓箭。弓箭无论是射速还是准头都不是火器能比的。那怕鸟枪是近距离开枪,能不能命中目标也只能是看运气。 在扎库塔洪轧心中,如果鸟枪真好用,那大清也不可能入主得这汉人江山。 所以,扎库塔洪轧认为自己会被贼人的枪弹打中大腿,纯粹是自己运气不好罢了。 “现在只能看他们两人了,鸟枪在打完一枪后肯定要装火药,需要一段的时间才能发第二枪。只要他们两个能把握住这时间,冲上去紧贴住贼人,那他们就死定了。”跪倒在地的扎库塔洪轧念想着。 “一定要杀光这里的尼堪,别给我们满人丢人。” “贺咖、木喀挞,你们两个趁现在,快冲上去杀光林中的反贼。”扎库塔洪轧大声喊道。 可是,待呐喊中满怀希望的扎库塔洪轧扭转过头看向他那个属下之时,却发现他所期待的那两个八旗兵此时却是比他还要倒霉。 飞射而来的子弹直接击穿了他们用来护在身前防卫的蒙皮盾牌,打入了他们胸口,他们两人都已经是倒地身亡了。 “完了,这是天要亡我啊。这两个倒霉催的,运气这么差又不早点死,非要现在才死。早点死了不会这么祸害我啊!”扎库塔洪轧现在的心里头是恨不得抽刀出来,再狠狠的砍几刀已经倒地身亡的两个属下。 “哥木达,哥瓦,趁现在贼人的枪要装弹药,赶紧快过来带我回去。贺咖跟木喀挞死了,我们的人太少了,只能在这里等待援军过来救援了。”望见两名倒地身亡的属下,扎库塔洪轧只能无奈的下达命令道。 “是,大人。我们这就过去。”被扎库塔洪轧点名的两名八旗兵连忙躬身小跑过去。 “啪…啪…” 又是一阵的枪响声。 “啊…” 从树干露出身子的两名八旗兵瞬间就被击中,倒地大叫着。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填装好了。难道他们有很多的鸟枪?”看着被击倒在地的属下,扎库塔洪轧感到难以置信。 “啊…” 看见一个个被击倒在地的同伴,最后一个躲在树后面的塞克图西露呐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叫着冲向马匹准备离开。 “等等,西露呐,你别走,快带上我,不然你自己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已经趴在地上的扎库塔洪轧趴边爬边对着塞克图西露呐叫喊着。 虽说以身殉国听着很英勇,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谁也不想死。 扎库塔洪轧的喊话让塞克图西露呐不由得迟疑的的止了止脚步。 根据满清的军规,敢丟下自己的将领,自己逃跑的回去兵士可是会被砍头的。 “不,现在这样的情况,洪轧一定会被贼人杀死,如果洪轧死了,我回去之后就说我是他叫回去搬救兵的就好。反正死无对证,也没有人能说我什么。”塞克图西露呐念想过后,继续迈开脚步冲往马匹所在之处。 “西露呐,过来带我回去,我会把家里的田地分你一半,还会下令让穆珠丝嫁给你。”看着原本止住步伐的塞克图西露呐再次迈开脚步离开,扎库塔洪轧不得不许诺利诱起塞克图西露呐。 扎库塔洪轧明白,如果此时没有塞克图西露呐的帮忙,那他肯定是逃不掉了。他如果逃不掉,他必定会死在这伙贼人的手中,绝有可能会是惨死。 “穆珠丝…”扎库塔洪轧的话终于引起了塞克图西露呐的兴趣。 图佳穆珠丝,他们村里公认最漂亮的美人。她的美貌让塞克图西露呐感到自卑,不敢直视。 塞克图西露呐心里虽然很奢望能娶这女人,但他也明白,正常情况下,他想要娶图佳西露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扎库塔洪轧真能让他娶到图佳穆珠丝,塞克图西露呐觉得哪怕眼前再凶险也值得闯一闯。 “大人,放心吧!我这就过去接你。”此刻,已经骑在马匹上的塞克图西露呐对着正在地面上爬着过来的扎库塔洪轧喊道。 “咻…咻…咻…” 塞克图西露呐对着枪响声的灌木丛中快速的射出了三支箭作为掩护,然后伏身紧贴在马背上,鞭驱着马匹冲向扎库塔洪轧所在之处。 马匹奔跑,蹄声轰响。 若是在平时,谁敢驱马冲向他,扎库塔洪轧必不会轻饶。可如今他看着驱马而来的塞克图西露呐是如此顺眼。 “大人,赶紧捉住我的手,我们要快马离开这。”塞克图西露呐侧下一边的身子,伸出手来准备把扎库塔洪扎拉上马背离开。 第三百零一章 爱找事 “想跑?晚了…”看着骑马而来的塞克图西露呐,朱河嘴角微微一笑,语气中不由得轻蔑的说道。 “兄弟们,把那两个鞑子打下来,不要让他们就这么跑了。” “是,班长…”埋伏的剿匪军们连声应下,数支火枪同时瞄准了塞克图西露呐所乘坐的马匹开火。 “啪…啪…” 塞克图西露呐接上扎库塔洪轧还没跑多远,枪声再次响起。 “嘶…噫…” 塞克图西露呐坐下的马匹不幸被剿匪军射出的枪弹击中大腿。马儿吃疼,直接跪倒在地上嘶叫着。 马匹承坐两个人本来就吃了,如今马腿受伤了更是无力支持。此时,马背上坐着的两人直接被甩了出去,摔得一个头晕脑旋。 “哈哈…好样的。鞑子打下来了,弟兄们准备好了跟我上。”看着被甩下马的塞克图西露呐跟扎库塔洪轧,朱河心情大好的笑道。 “都注意了,前面的这鞑子都是凶狠的角色,能俘虏就俘虏,不能俘虏的就立马杀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都听清楚了没有。” “是,班长…” “班长放心,刚刚我就对在这些叽哇鬼叫的鞑子不爽了。他们要老实还好,要敢不老实,我立马送他们去阎王爷那去报到。” “好,警惕周围,三三分组前进。”朱河下达命令道。 “是…” …………… 徐州城,城高二丈三,底宽亦为二丈三。城墙顶有道,宽一丈一。城墙呈梯形,以砖石垒砌,周长九里余。 清康熙七年,郯城地震,波及徐州,全城毁。 如今的徐州城是清庭沿袭明城墙城基重建,历经五十六年才重建完的原城。 徐州城设有四门:东曰河清门,西曰通汴门,南曰奎光门,北曰武安门。城外环以护城河,深宽各三丈许。 徐州城内以徐州府衙和鼓楼为中心,以府衙三堂相重的轴线向南延伸,出府衙是为鼓楼大街、向南延伸是为南门大街,这是全城的一条中轴线,由轴线向东向西各排列三条大街与轴线相垂交。 此外在轴线西边还有一条与之相平行的北门大街,从而构成全城路网格局,在这个路网上分布着衙、署、官、院、庙等公建。 南门大街则是商街大街,店铺林立。城东南隅有快哉亭,西南角城楼为燕子楼。 徐州城南门(即奎光门),历代作为徐州的正门,它与徐州府衙门处在同一条中轴线上。 南门内有半圆形的宽广地,那就是瓮城,徐州人称瓮圈。瓮城之内正对南门有一影壁墙,上镶嵌康熙朝徐州知州姜焯书写的“九州之一”四个石刻大字。 根据城门建制,各城门外的瓮城为了防御,多与城门不直对。但是由于南门是正门,所以惟有它与瓮门在一条直线上,径直相对。 徐州南门上设有门楼,门外护城河上有吊桥,有城门官看守,每晚定时关闭城门。 旧时,城门是整个城防体系的重点。平时它是出入的通道,战争状态下,城门则是攻守双方的主要争夺目标。 城门坚固性是维系全城安危的关键,因而,修建城门都以高大、坚固为标准。 徐州地区有流行的儿歌传唱曰: “城墙里,城墙外,城墙里面长棵菜。又好吃,又好戴,又好送人又好买。” “城门城门有多高,三十六丈高。骑白马,挎大刀,城门底下走一遭。” 那时的人们来徐州城里走亲访友买东西,都要穿过高大的城门。晚上要出城就必须赶在城门关闭之前。 南门大街有丝绸布庄、茶馆酒店、南货酱园、客栈药房以及许多手工作坊等。 有曰:“千古繁华地,徐州不夜城”,自古以来,南门内外一直是徐州最为热闹的地方。 烈阳高照,晴空如洗。 没有云朵遮日,这炎热的阳光下,烤得大地犹如火炉一般,让人烦躁。 徐州城南门外,除了三两个着急赶路的路人外,城门倒也显得平静祥和。 “驾…驾…” 突然间,只听见城门外有人策马而来。速度之快,直扬起身后的沙土尘灰。 在这炎热的天气下,快马加鞭的急行,坐上之人可谓是丝毫不痛惜马力。 “闪开,快闪开,不想死的都快给老子滚开,紧急军情…”临近城门处,马背上之人用着满语高声叫嚷着。 守城的绿营兵们虽然听不懂马背上的人究竟是在叫嚷着什么,不过见他身着正红旗的甲胃,想来也是他们惹不起之人。守军不敢多做任何阻拦,连忙让出了一条道来,让这骑马之人可以快速通过。 马匹在通过城门时习惯性的减缓了一些步伐,也让守军稍微看清了一下马背上的人的模样。此人正是扎库塔洪轧派回去搬援军的舒穆尔嘎木葛。 “驾…” 随着一声叫唤,舒穆尔嘎木葛坐下的马匹再次加速跑了起来,快速通过了奎光门,进入徐州城城內。 马匹绝尘而去,却给城门守军带来好一阵的尘沙灰土,弄得守城的绿营兵们是好一番的狼狈模样。 “嘿,滑头王,你说这旗兵骑着这么快的马是赶着投胎呢!”看着过去的舒穆尔嘎木葛,一个手持长矛身材瘦弱的守军抹了抹脸上的灰尘说道。 “瘦猴蒋,你要想死就一边死去,可别拉上我。这些八旗的大爷也是你能调侃的,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告你一状,有你好果子吃的。”一旁的王立连忙回答道。 “滑头王,看你也不像这么胆小怕事的人啊!就一句话,有什么的。再说了,这里就我们两个,还能有别的什么人去告状?”蒋威虽然心有余悸却也还是强撑着颜面回道。 “我怕事?我能不怕吗?东门的徐扬子,你知道吧!就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这些北边来的八旗大爷,差点没被打死,现在还躺在家里呢。所以说,只要是跟满人扯上关系的事情,还是小心点好。特别是现在准备打仗了,他们总能挑的事就弄你。”王立说道。 “你这么说也对,这些满人就是爱找事。我会注意了,谢谢了!”蒋威听完王立的话,也不再强撑着面子,连声对王立道谢。 注:感谢碧落黄泉彼岸花开 2000点的打赏。感觉今天要能再接到2000点打赏,还能再更一章的样子!嘻嘻…… 第三百零二章 战略转移 “没事,都是自家的兄弟,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王立很自然的对着蒋威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不过你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一点,特别是不能对一些不熟悉的人也没个遮拦的说这些话”。 “这个自然,我又不是傻子,不会什么话都往外说。这不是跟你这么熟悉了,把你当做兄弟,才跟你随便的聊聊天而已。”蒋威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就好,我也就是把你看做兄弟才多嘴的提醒你这么一句,要别人我还懒得说。”王立说道。 “这我明白,就跟街道上的那些说书人说的那样:‘祸从口出嘛!’”蒋威回答道。 “对,对,就是这句。”王立连连的点头说道。 “大清是他们满人的江山,我们汉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只要是关于满人的事啊,能小心一些就多小心一些。要是沾惹上了他们,可不好对付。别人那是大爷,我们只能是做孙子的份!” “哎,你还真别说,可不就是这样的事。”蒋威脸露着无奈的感慨道。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今天的太阳可真够毒辣的,这鬼天气真是要热死个人了。这样吧,等傍晚放了工,兄弟我请客喝酒,晚上一起去飘香楼那喝两杯水酒去,怎么样。”蒋威用手掌轻轻甩着风问道。 “哈哈…瘦猴蒋,难得啊,你今天居然这么大方?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兄弟我也馋这口许久了,难得你请客,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听到有酒喝,王立心情立马开心了起来。 “都是兄弟,这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你要客气,晚上就换作你请我得了。”蒋威调笑道。 “别,别,我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像你现在这么自由,我一家子的人可都指望着我这点俸禄养活着呢,实在不敢随意花。你是不知道,我每个月的那点俸银发下来都还没有来得急捂热就得交给你嫂子了。”王立连忙拒绝道。 “小家子气。不过你说的也是,要养一家子是不容易。这以前吧,我自己也还能有点银子剩。后来是什么都贵了起来,领的那点银子是感觉是越来越不禁花了。特别是现在,面粮价是越来越高。”蒋威见着王立的模样倒也没有多责怪他小气,反而理解了起来。 银子是在不断的贬值的问题,蒋威自然不懂。蒋威只是感觉到了自己俸银在以前还勉强能支撑他的生活,慢慢的却变得有些困难了。特别是现在徐州要打仗,物价腾飞,蒋威更有深刻的体会。 “可不是,原本朝廷的江南剿匪大营还没有往我们徐州这边作战略转移的时候还好些。自从江南剿匪大营往我们这边移过来后,那粮价啊!是‘蹭蹭蹭’的,一个劲的往上涨。我看啊,不用再过多久,就得有不少的人吃不上饭了。”王立忧虑的说道。 “滑头王,你说这江南剿匪大营不在南边打反贼,来我们这边过来干什么呢?我们这边又没有反贼,来我们这边还能剿反贼?”蒋威看向王立很是疑惑的问道。 “嘘…你小声一些,这话让别人听了去会有麻烦的。”王立连忙打断蒋威,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后低下声调来说道: “我听说啊,这江南剿匪大营会到我们这边来,压根就不是什么‘战略转移’,他们其实是被反贼给赶过来的。” “据说,反贼打起仗的时候,那些枪弹啊、炮弹啊,就跟不要钱一样,好像下雨一样打过来。那是谁在前面就谁死。” “要是反贼只是枪炮厉害也就算了,可是那些反贼厮杀起来时候,一个个也是跟不要命似的,让人感觉他们就不像人就好像地狱里面出来的恶鬼一样,有人甚至是亲眼见过他们直接用嘴一口把人给咬死的。那血淋淋的模样,可是能人吓得够呛。有人说,他们根本不是人,是被施了法术的厉鬼。” “不会吧!厉鬼我是不信了。这打仗都是在大白天的时候,哪里会有什么厉鬼敢现身?不过,这些反贼这么厉害?那我们徐州城不也是很危险了?”听完王立所说话,蒋威脸上不由得挂起了担忧。 这满人虽说欺凌蛮横,但忍忍总能过得下去。然而,蒋威可是听衙门的人说了,这反贼可都是一些见抢钱、见抢粮,要人命的土匪强盗。如果真是这样,那蒋威就不能接受了。 “怕什么,不是还有江南剿匪大营的人在前面扛着吗?再说了,朝廷不也派了精锐的满洲八旗兵下来了吗?听说江南剿匪大营也是为了配合满洲八旗兵‘才’转移过来我们这边。因为我们这里的地势比较平坦,更适合那些骑兵的作战。”王立回答道。 “对,对。别看这些八旗大爷们看不起人,但打起仗来应该还是很厉害的。老人们不是一直都在说什么:八旗骑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吗?看这成千上万的满洲八旗兵,打败那些反贼想来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打不过他们,也完全能挡得住他们吧!”听到王立的话,蒋威稍微安了安心。 “说的对。要是连这些八旗骑兵都打不过他们,我们还可以…”王立看着蒋威往城门那使了使眼色,蒋威稍微愣了愣,然后会意的点了点。 “这天气,真他娘的热,晒得人混身都是汗。”王立用衣袖擦了擦那光秃秃的额头上的汗水,烦躁的说道。 …… 时间流逝,日渐西斜。 城门口的不断进出的行人也随着的日落而增加起来。 黄昏,落日把天边照得一片通红。 晚霞,使整片天空抹上最后的色彩,今人沉醉而感伤。 随着黑夜的逐渐降临,慢慢的,城门口那些进进出出的行人,也随着落在了地平面的太阳亮光一般,逐渐的减少了下来。 徐州城南门东边的大街,地处低洼偏僻,是以为贩夫走卒聚集之地。飘香楼,正位于此处中间。 注:感谢怀特人2000点的打赏,谢谢! 第三百零三章 听说还是听曲? 飘香楼,楼高两层,约一丈有七。底层之大,约占半亩之地。门宽两丈有余,宽阔的门口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匾上用正楷书写“飘香楼”三个字。 据闻,此字乃是飘香楼的东家花大价钱寻一举人所得。字虽为楷书结构,笔法却显得圆润,笔锋落处竟又苍劲有力,今人望而神怡。 夜,已悄然来临。 白日里被烈阳烤得炎热的大地如今也迎来了缓和的降温。 是夜,月色皎洁明亮。大街上即使是不打灯笼亦可清楚辨物。 城內宵禁前的时间是百姓能在夜里游玩纳凉的最好时光。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夏季特有的清凉感,令人倍感舒爽。 “来了,爷几位的鱼…” “几位爷,这是您们点的菜…” …… 此时,飘香楼里面正灯火通明的开市迎客,生意一片火爆。 放工回家梳洗一番后,王立跟蒋威二人此刻已经如约的来到了飘香楼门外。 “二位爷可是过来用饭?不知道是要听书呢还是听曲?”飘香楼门外的迎客小二问道。 听书、听曲,是飘香楼推出的新鲜事。 这个娱乐稀少的时代,即便是大户人家能够在吃饭的时候听人说书听人唱曲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更何况是普通百姓,更是不敢想。然而飘香楼却提供了这样的服务,这对于一些有需求的普通百姓来说,这种好事要是不占,那就是在吃亏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飘香楼作为一家新开的酒楼才行能如此的生意火爆、客聚如潮。 听书者,在飘香楼一楼。店家在店内左右的中间点处,分别设了两个讲台供说书人说书。 由于说书者的门坎相对较低,所以在一楼听书吃饭的人花费不多,甚至与其他酒楼相差无几,其主要的消费为底层的平民百姓。 听曲,自然是飘香楼二楼。唱曲相对说书而来更难些,所以要在这里吃饭的人花费自然也得高一些,消费者多为士子商贾之类,略有余钱之人。 当然,飘香楼的二楼除了设立了一个雅坐大厅之外,还特别设有几个高雅的包厢,供有需求的人使用。不过,价格相对雅坐大厅而言,花费又会高出许多。 包厢虽说价格更高,但是来二楼消费的人也不是出不起这点钱的人。但是,到二楼吃饭的人往往都是喜欢在大厅的雅座坐着。 倒也不是他们舍不得出那包厢的钱,更不是他们喜爱吵杂,只是他们大多数都是怀着目的而来。 无他,概因这里的人多。 到这用饭的士人举子们可以通过吟诗作对、填词附曲等来提升自己的名气。商贾们则是利用吃饭之余,试图找些可以投资的‘目标’。 “听书还是听曲?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听书了。”蒋威心中念道。 其实,蒋威会不假思索的这样想也属于正常。因为飘香楼二楼除了用饭会贵些以外,还有一条特殊的规定: 凡是到飘香楼二楼吃饭的人,每桌必须有人能作一首或者一篇诗词歌赋。否则就要多交一钱的银子1,用作飘香楼在每日戌时三刻举行的诗词歌赋比赛的奖金。 也正是因为这条特别的规矩,所以大部分的平民百姓都自觉的选择在一楼用饭。书生们则以博得一个头彩的名声而纷纷选择上二楼用饭,以免被人笑话。 不过,大概是因为飘香楼这条特殊的规定,所以二楼的生意一直火爆,甚至比价格更便宜的一楼,生意还要好得多。 因为拔得头筹之人除了获得名气以外,还会获得不错的奖金。这奖金是除了获得由飘香楼代收上来银子外,还会额外获得飘香楼所提供的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对于富绅之家的子弟来说或者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家境相对贫寒的学子却是无比吸引,更何况拔得头筹的美名,更是让他们都驱之向往。 据闻,曾有一穷书生因为作得一首不错的诗,便获得了四两银子的巨款,甚至还获得一金主的青睐。 这事让当晚在一楼吃饭的人听闻了都一副与有荣焉之感,宛如见到了科举的状元郎一般。 “听书。”蒋威很自然的回答道。 “好咧。”店小二往后吆喝一声道:“一楼用饭,两位…” “嘿,瘦猴蒋,你也来飘香楼吃饭?” 此时,蒋威身后一个声音传来。蒋威寻声望去,却见一个身材与他相差无几的男子在叫唤道。 此人姓冯名乐,自幼与蒋威相识,因为身材瘦杆所以又被人叫做冯菜头。与蒋威作为城们守卫不同,他是一名狱卒。 狱卒这职业资薪虽然不高,但是经常能捞上些油水。就算这大头给了上面,不过漏出来的汤水也够滋润一下生活。 “冯菜头?怎么,你也是?”蒋威反问道。 “什么叫做我也是,哥是来听曲的,你估计也就是听书。”冯乐一脸鄙视道。 “呦,许久不见,冯菜头,你发了?”蒋威问道。 “发就谈不上,最近还得去。”冯乐回答道。 “不错嘛!果然,这在衙门做事的就是比我们看城门的强。这听曲爽吗?”蒋威说道。 “听曲?你没听过就不会理解。自从上次听过绮红姑娘弹唱的舞曲后,心里总觉得缺点什么。这不,我不又来了嘛!”冯乐回答道。 “用那些书生们的话说:相逢就是有缘。难得我们见面了,今晚我就带你上去听听曲,也让你长长见识。” “谢了,冯菜头。我这不还约了我兄弟王立一起吃饭,以后有机会再跟你去听曲吧!”蒋威说着向冯乐介绍起了王立来。 “瘦猴蒋,这么说,你就见外了。你兄弟也就是我兄弟。听书什么时候不能听,难得今天有缘,跟我一起去听曲得了。”冯乐说道。 “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逆了你意思。王哥,你说是吧!”蒋威对着王立说道。 “是,是,那就多谢冯哥了。”王立回答道。 “好…” “小二,听曲三位。”冯乐对着门口的店小二说道。 “明白,二楼听曲,三位…”店小二的吆喝声长长的响了起来。 注:感谢世界不会偏袒多愁善感的人 20块的打赏,谢谢! 第三百零四章 争 “各位客官,接下来啊!老朽就跟大家说一段关于岳飞岳王爷抗击金人,保家卫国的故事…” “好…” 在冯乐等人正跟随迎客的小二一同路经一楼的过道时,一楼讲台上的说书人此刻又准备讲述一段新的故事,赢得了周围食客阵阵的欢喝叫唤声。 说书一业,自古有之。 徐州,作为古往今来都是有名的古城,说书之人自然也不会有缺。然而,但凡来过飘香楼听书的人,总会觉得外边的那些说书人跟飘香楼的这里相比要差上许多。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也想不明白,只是直觉上感到飘香楼听到的说书与在别的地方听书有很多不同。 大部分来到飘香楼听书的人,总能听出一番激情,让人深思动容。特别是年轻一辈的听众,在听完那些说书人讲的故事后,会有种热血沸腾感觉。而这是他们在外边没成遇到过的事情。 据闻,有一次,飘香楼的说书人在说一段叫做五胡乱华的故事时,可是把不少的大老爷们都说得哭了去。为此,还让飘香楼惹上了不少麻烦,听说花了不少的银子才平息了这事。 “今天的说书还是一样的精彩啊!单听飘香楼这说书,吃这顿饭就不觉得亏。”听着这满堂的喝彩声,蒋威不由得说道。 “这位爷说得是,我们东家说了,我们飘香楼就是要服务大家的。只要来这的爷都吃喝开心、玩得尽兴了,钱赚多赚少都无所谓。”迎客小二满脸笑容的说道,隐隐间似乎还带着自豪感。 “小二哥,这么会替你们东家说好话,可是得了不少的赏钱?”一旁的王立不由得说道。 “什么赏不赏钱的,客官说笑了。不过小的东家为人的确很好。不是小的吹牛,在我看来啊!这整个徐州城,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跟我们东家相比了。”迎客小二欢笑着回答道。 “呦呵,店小二,人家夸你几句你还喘上了。看把你能耐得。这么说来,我们还得恭喜你找到了一个好东家了。”冯乐自负的说道。 的确,在冯乐眼里,这店小二再怎么好也不过是平民百姓,怎么能跟他们这些吃官家饭的人相比呢? “爷说笑了。三位爷,这里正好有空位,你们几位就坐这里吧?”说话间,迎客小二就把他们带到了二楼雅坐大厅的一张空桌子前说道。 此时,冯乐放眼望了望周围环境。此刻二楼整个的雅座大厅的座位竟已将近坐满。 “在这个时候,生意还是这么好,这店的东家的确有些本事。”冯乐心中暗自念道。 “成,就这吧!小二,点菜!” “好嘞,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呢?”迎客小二毕恭毕敬的问道。 “王兄弟,瘦猴蒋,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冯乐客气的对着蒋威、王立问了句。 “这个,你做主就好。”蒋威回答道。 “就是,随您…”王立也随声附和着说道。 现在毕竟是冯乐请客,这有得免费的吃喝已经很不错了,蒋威和王立哪里还好意思要这要那的,那不显得自己不懂事? “既然两位兄弟这么说,那我就做主不客气了。”冯乐心情不错的回道。 “小二,那就给我们来一只地锅鸡,一份焖鸭,两斤煮羊肉,一盘东坡肉再加多炒一碟青菜吧…” “两位兄弟,你们看看还需要再点什么吗?”冯乐再次对着蒋威、王立二人问道。 “这已经很丰盛了,不需要了。”听着冯乐点的菜,蒋威是发自内心由衷的感叹道。 “嗯,蒋威说得是,这菜非常好了。”看着冯乐望过来,王立也连忙出声回答道。 “那好。小二,就先这样吧!”冯乐说道。 “好嘞!一只地锅鸡,一份焖鸭,两斤煮羊肉,一盘东坡肉,青菜一碟…”店小二在复报着菜名同时,手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在图画着什么。 “爷可还需要些什么吗?”店小二在复报完冯乐点的菜之后再次习惯性的多问了一句。 “不需要了。先上两坛子酒上来吧!”冯乐吩咐道。 “得嘞,爷几个稍微坐一会,酒菜很快就上来。”店小二对着冯乐等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后,便就退了下去。 “来,冯哥,蒋威,先喝杯茶…”在店小二退下去之后,王立起身拿起桌面上的茶壶给大家都倒上了茶水说道。 “多谢了…”冯乐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后说道。 …… “嘿,兄弟,请问一下,今晚绮红姑娘有上台唱曲了吗?”坐了一小会后,冯乐见唱曲台上空无一人,便忍不住向下旁边那桌的人问道。 毕竟他们桌上已经上满了菜肴,想来也来了好一段时间了。 “什么兄弟,真是粗鄙,吾乃贾秀才是也。”被冯乐问道的人一脸恼怒的模样,却是惹得他那桌书生的哈哈大笑。 “哦,原来是秀才公啊,失礼了。我就是想打听一下绮红姑娘而已。”冯乐虽然对这些秀才公不屑,却也不好表露出来。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中举,省得惹下麻烦。 “绮红姑娘是什么身份?看你的模样,你也就别痴心妄想了。自古都说才子配佳人,你能有什么才?癞蛤蟆就该在泥坑里待着,没事就在下面听听说书,少上来这前面充大头1。”这秀才贾文亦打量了一下冯乐后,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话一出,又是惹得一桌的书生又一阵大笑,甚至旁边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我虽然不会写诗作文章,但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才艺?倒是你,别大头都不是,就只是一个跟在别人后面吃白食假秀才。”被贾文亦呛得失了面子的冯乐也不再理会他的秀才身份,立马逞口舌之快的怼了回去。 “哈哈…贾兄,看来有人看不起你啊…” “贾兄…我们可都看你了…” 看见被怼的贾文亦,与他同桌的书生们纷纷幸灾乐祸的模样。 注1:大头,即充大头之意。这里是说那些没有能力作诗词歌赋者,也非有钱人却还要上二楼交钱听曲的人。 第三百零五章 比赛 “行。一会就是比赛了。我是不是假秀才,一会你就知道,你是不是大头,很快就见分晓。一会谁要拿不出点东西来,谁就得跪地学三声狗叫。怎么样,够不够胆量跟我比?”贾文亦宛如看猴一般的看着冯乐挑衅道,丝毫不掩饰脸上那鄙视的表情。 听到贾文亦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心存侥幸的冯乐此时却是紧张了起来。 “这秀才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嚣张淡定。”冯乐下意识就想着要逃避。 然而,两人的争吵声已经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如果在这个时候他都不敢应下来,那以后还有什么颜面来这里吃饭听曲? 要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冯乐觉得就算是丟点脸也没有什么,但这要是让他心中的女神绮红姑娘知道了,她会怎么看自己? 于是,冯乐强撑着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倔强的说道:“行,那一会就等着瞧吧!这三声狗叫我是没有什么可能会叫的。” “哈哈,笑话,你不叫?你不叫还能有谁叫?”贾文亦摇晃了一下那只有一根细小辫子的脑袋,大笑着说道。 “哈哈…” 看着贾文亦有些滑稽的样子,围观的众人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谁叫就不知道了。”冯乐拿出了看管犯人时的那套,冷冷的怼了回去。 “哼,狂妄还得有实力,不学无术之徒只能承口舌之快,一会就见真招。”贾文亦恶狠狠的回答道,随即便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沉默不语了起来,看样子似乎在构思着一会要比赛的诗词文章。 见状,冯乐在心中是暗暗松下了一口气。 如果冯乐再继续跟贾文亦争吵下去,冯乐肯定不会是贾文亦的对手。如今贾文亦肯安静下来,对冯乐而言,实在再好不过的事情。 若非是为了不让自己在心中的女神面前失了面子,冯乐是一万个不愿意面对这些文人秀才。别看他们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但是吵起架来还是很有一套。 冯乐由于自己是狱卒出身,不能参加科举,也就绝了做官的可能,所以冯乐内心就觉得比他们这些文人低贱了许多。平时候,冯乐是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他们,免得招惹那比捅了蜂窝还麻烦的事。 然而,看到坐回在自己位置上静思作品的贾文亦,还没有来得及放松下来冯乐又感到了无比的压力跟了上来。 “该死,我字多不认识两个,去哪里作什么诗词歌赋?”别看冯乐应承得轻巧,但是要作诗词歌赋,冯乐哪里会?要不是有这么人在这里,冯乐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 飘香楼二楼的夜晚一直热闹,文人雅士之间的比赛攀比也都常见,但也都局限于雅斗,赌些不伤风雅之事。像今天的这幕却不多见,这都赌上跪地学狗叫了,自然也是引起众多好事者的关注。 “你看他们两个谁更有可能跪地学狗叫呢?”此时,大厅中有碎碎细语流出。 “我看啊,那个秀才估计有些本事,另外一个平平无奇的家伙极有可能。” …… “冯哥好厉害啊,连诗词歌赋都会。实在让我佩服。”看着也坐回了位置的冯乐,王立连忙倒满上冯乐面前的茶杯后说道。 “呵呵…”冯乐拿起茶杯呡了一小口,却满是尴尬的笑了笑。 “我要说我大字都不识两个,你信吗?”冯乐低声说道。 “不会吧!那你好跟他比?”王立惊讶的回道。 “还不是为了争争这面子。”冯乐苦笑道。 “那你现在怎么办。”一旁的蒋威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是想要问问你们,有什么好想法没有。”冯乐说道。 “冯哥,要么我拿钱出去找人给你作一篇得了。出点钱也好过丟了面子。”王立说道。 “办法是好。不过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怕是来不及了。你们两个会读书识字吗?会不会作诗写词?”冯乐问道。 “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你差得多。要我拿刀打架还行,但是要我读书实在太难。从来都是字识我我不识字,更不要说什么作诗。”蒋威回答道。 “我跟蒋威一样,实在帮不上冯哥你了。”王立也附和着说道。 “那该怎么办?我上哪去弄什么诗词歌赋?”冯乐此刻不由得焦急了起来。 “等等,冯哥。你刚刚说的是诗词歌赋?”王立突然间打断冯乐问道。 “是啊。”冯乐点了点头回答道。 “诗词,我们是没有办法了。但是‘歌’,我们也许可以下试试。就算是儿歌也是歌吧!”王立说道。 “对啊!兄弟,你说得太对了。”听到王立的话,冯乐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 “来了,三位爷,你们的菜…”说话间,店小二陆陆续续的把冯乐点的菜送了过来。 “来,王兄弟,吃个鸡腿。蒋兄弟,你也吃一个。”冯乐分别给二人夹了个鸡腿又倒满了刚上的酒水后问道:“飘香楼有规定,歌必须是新的,少数人听过的。不知道两位兄弟最近有听过什么新的歌谣没有?” “冯哥,实在抱歉。我会的都是一些老旧的歌谣了,也不多,估计帮不上。”王立盯着鸡腿,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我也差不多,最近都没有听到有人唱什么新的歌谣。”蒋威却是咬上了鸡腿说道。 “这样啊…”冯乐又是一阵的头疼。 “这位客官,不知道您是参加比赛还是提供奖金呢?”此时,过来登记比赛的店小二过来问道。 “当时是比赛…”冯乐坚定的回道。 “好的,客官的作品是什么?”店小二问道。 “歌,歌词…”冯乐回答道,心中却是有点慌。蒋威跟王立见状,也是无能为力。 “好的,客官。这是客官的纸笔,客官写完后交给小的,小的拿到后台给绮红姑娘谱曲。”店小二说道。 “什么?绮红姑娘亲自谱曲吗?”店小二的话让冯乐不由得瞳孔紧缩了起来,很是兴奋地问道。 “是的。”店小二点了点头。 “小二,是这样的。”冯乐不好意思的拉低了店小二的身子,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客官请跟我到后台去吧,我找人给你写。”听完冯乐的耳语后,店小二很自然的对他说道。 “那行,就劳烦小二哥了。”冯乐对着店小二是抱了抱拳,然后跟随着他离开。 眼前的情况,看得蒋威跟王立是一头雾水。 “嘿,这是知道自己写不出来了,准备要跑了?”看见准备离开的冯乐,一旁的贾文亦冷嘲热讽了起来。 “你想多了,一会你就知道。”冯乐说完便跟着店小二离开。 第三百零六章 作品 一炷香后 跟随着店小二离开的冯乐终于回到了座位,此时,大厅中参加比赛的作品也都一一收了上去,等待比评。 “嘿,还真回来了,居然没跑?”看到回到位置上的冯乐,贾文亦阴阳怪气的说道。 “跑?为什么要跑?我的歌可是受到了绮红姑娘的赞赏,说不定还能拿个头彩。”冯乐心情不错的回答道。 “你得了吧,也就是吹。绮红姑娘还能赞赏你?要赞赏也是赞赏我们文人雅士的诗词,你那些儿歌能上得了台面吗?有什么看头。”贾文亦毫不客气的打击冯乐说道。 “你就酸吧!倒是你,能拿出什么好作品?”冯乐不在意的调侃道。 “一会你就知道,我的诗,估计你也写不出来。”贾文亦回答道。 …… 又是一炷香过后 此时,大赛的作品已让评委一一评出个高下之分。由于敢拿出来比赛的作品不多,也就十来篇,而且都是诗词,所以比评起来也是容易。 比评按着先后顺序一一贴出来,此刻,众人纷纷上前围观了起来。 “刘兄,你这诗写得真好:又是一夜风吹雨,满地落叶谁人知?1这头筹看来是实至名归了。”一名秀才指着一篇排在前面的诗词对着围观中的另外一个秀才恭维道。 “李兄过誉了,那是李兄没有出手。李兄要是出手,必定得头筹了。”刘秀才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得益之色,对着李秀才拱手说道。 “哪里,哪里,论文采,我可不上刘兄,还得多跟刘兄请教请教才行。”李秀才也是连忙的拱手回答道。 自古都说文人相轻,但是互相恭维的“礼仪”还是得懂,不然就显得太过不会做人。 …… “麻烦让让…” “贾秀才,你的诗呢?在哪里?”此时,挤进了粘贴作品排位榜前的冯乐对着贾文亦问道。 贾文亦瞄了一眼自己诗,居然是排在了倒数第二位。于是他便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那诗说道:“呐,不是在这里了吗?” “哈哈…原来是倒数第二,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冯乐看了看贾文亦所指着的诗词大笑了起来。 “哈哈…” 也许是冯乐说话的语气比较搞笑,惹得众人却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一片的嘲笑声中,甚至还有人读起了贾文亦写的诗。 “《木兰词》2 克敌垂成不受勋,凛然巾帼是将军。 一般过客留吟句,绝胜钱塘苏小坟。” 面对众人的嘲笑,贾文亦不禁脸红了起来。 是的,飘香楼对于比赛的作品没有什么要求。但是如果写的作品不行,被排在最后也是一种风险,被人嘲笑的风险。 这风险会间接的影响自己的名气,甚至可能是功名。所以,如果不是对自己的作品特别自信,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参加这比赛。免得奖金没有拿到,还被排在了后面,惹得让人笑话,失了名声。 “笑话我的?你的呢?你的在哪里?”贾文亦指着冯乐恼羞成怒的说道。 “我的?” 冯乐不由得一愣,然后在心里暗骂道:“我他娘的又不识字,哪里知道哪首是我的。” “我的是歌来的,你看看哪首是歌,那应该就我的。还有,我叫做冯乐,你看看在哪里吧!”冯乐不敢表露出内心的彷徨,只好翘起双手,一副泰然自若的说道。 “哼,装模作样。我看你就是不识字吧!好,我就帮你看看在哪里。”贾文亦说道。 “冯乐…” “歌词…” 此刻,除了贾文亦外,其他围观的人也在“帮忙”找。整个粘贴榜不算很大,十来篇的文章也不过几眼就能看完。 “嘿,小子,你死定了。所有的作品看下来,压根就没有什么是歌词,也没有你冯乐名字。”贾文亦看了几眼这排位榜后,心情大好的说道。 “没有?不可能。”冯乐大呼起来。 “什么不可能,事实就是没有,你要是觉得我骗你,你可以问问其他人。”看着冯乐大惊的样子,贾文亦反而是不着急了。 “是的,真没有冯乐,也没有一篇是什么歌词。” “不管你信不信,但这里的确是没有你的名字…” …… 此时,围在旁边的“群众”们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跟冯乐说道。 特别是那些知道冯乐跟贾文亦赌约的人,更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不可能,我明明有让人帮我写出来…”看着围观的人的模样,冯乐焦急的辩解道。 “我可不理你是怎么回事,没有就是没有,耍赖不了。我们刚刚可是打赌了,谁要是拿不错作品来可是得跪地学三声狗叫的。”贾文亦一副不依不饶的说道,摩拳擦掌的准备报回刚刚被嗤笑之仇。 “作品,我肯定是有的。不行,我得问问那店小二是怎么回事才行。”冯乐气急的说道。 “好,店小二一会就会过来。我看你到时候还能怎么狡辩。”贾文亦此时已如胜劵在握一般,对着冯乐满是不屑的回答道。 “大伙有没有注意,为什么刘彦章前面的榜首位会是一章白纸?”这时,一个满是迷惑的声音响起。 ”嘿,你别说,还真是。不过一张白纸,总不能是榜首吧。” “也是…” …… 在众人的猜测纷纷之时,负责这粘贴榜排位的店小二急匆匆走了过来,来人也正是带着冯乐离开那个店小二。 “小二哥,小二哥,为什么我的歌没有被放上来?”见到过来的店小二,冯乐连忙上去询问道。 “小二,为什么这个榜首前面是一张白纸?这个是怎么回事?”在店小二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冯乐的问题时,又一个人向他询问了起来。 “各位客官别着急,现在我就是过来回答大家的问题的。”店小二伸手出来安慰一下冯乐的情绪后说道。 “其实今夜榜首位置贴的是一张白纸,是因为今晚要贴在榜首的作品有些特殊,颜大师还没有整理出来。而这作品是一首歌,由这位冯乐公子提供。” 注:1本人随意所作,水平有限,见谅。 2考虑到贾文亦当时的水平不高,所以直接拿乾隆的诗套上去,大家见谅。 第三百零七章 他赢了 “什么?不可能…”贾文亦听店小二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就否认道。 要说冯乐能拿出作品,贾文亦还“勉强”能相信,但是要说他的作品能拔得今晚的头筹,贾文亦却是难以相信,或者说是难以接受。 “什么不可能,这位客官,不管你信不信,榜首的位置的确是这冯公子所得。”店小二正色说道。 店小二的话犹如给冯乐吃了定心丸一般,此刻他正满脸得意的看着贾文亦,似乎在说:“爷就这么牛,不服你咬我啊!” “好,小二。你说他的歌词拔得头筹,那总该拿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吧!”听了店小二的话,贾文亦知道跟他胡搅蛮缠下去也没有意思,于是便开口问道。 就算比评由飘香楼举行,那也得冯乐的作品是有真材实料,不然也难以服众。 “对啊!我们也想见识见识他的作品。” “对,对…到底是什么的作品,居然把刘闻叶刘兄的作品比下去?我也很想见识见识…” …… 随着贾文亦的话落,身边一众的文人们纷纷起哄道。 要说他们是“败”给大师或者是才子,他们也都“服”了。但这是“败”给一个“看似”斗字不识一个的家伙,让这群“学子”如何诚服? “诸位客官,请先安静安静…”听着大厅吵杂的声音,店小二只好挺高了声调喊道。 高声之下,的确是容易引发人的注意。此时,原本吵杂吵闹的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不少。大厅中的众人纷纷看往这边来。 “好了,谢谢大家。现在,我过来就把冯公子的作品贴出来的。”店小二说道。 “小二哥,您刚刚不是说颜大师还没有整理好我的作品吗?怎么…”冯乐有些担心的问道。 毕竟由小到大,冯乐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他有些害怕,害怕有什么失误,这焦点会成为笑话。 “冯公子放心,歌词,颜大师已经整理完了。只是还有曲,这个还需要与绮红姑娘对你歌唱出来的曲进行编排,相信也很快可以完成。现在只是把整理好的歌曲拿出来给大家先开开眼而已。”店小二安抚着冯乐说道。 “哼…我倒想看看这个家伙能拿出什么歌词来。居然能拔得头筹,如何作品不怎么样,我必定会让飘香楼今晚下不来台。”听着店小二安抚冯乐的话,贾文亦心中愤愤不平的念道。 此刻,只见店小二从衣袖中缓缓的掏出一张纸来,然后把原本贴在榜首的白纸替换了下去。待店小二完成退开来后,原本在比评榜周围的人都纷纷的靠了上去。 “这字,真是好字,堪称书法大家…” “这是颜大师的书法吧!真是了不得,吾自叹不如…” “是啊,是啊!不说其他事,但看这字,也是大赚…” …… 纸张上那行云流水的书法跃然纸上,字体居中,由上而下。笔法舒展,今人赏心悦目。但这贴字而言,那怕是不看内容,也让人舒怡。 “这是…这写太好了。” 也不知这人说的是字还是词。 “前面的朋友,你们在前面别只顾着自己看啊!到底它写了什么,赶紧念出来给大伙听听…”在后面挤不进去的人此刻正心急如焚的喊道。 “对啊,前面的朋友赶紧帮念念…” … 这时,终于有人开始念出纸张的内容。 “已经模糊的画面,看起来非常遥远,是刻在心里面,熟悉的,那一张张脸。 没有太多的时间,谁都知道这条路艰险。总有人挑起这重担,无悔无怨,勇往直前。 刹那恍然,少年时拍案,为梦把热血洒满。 不后悔,向前,奔向美好的明天,坚守着最初的誓言。 永远,为信仰而战,这就是我要,留给明天的答卷 那些人曾经并肩,却不知在哪安眠。书里面心里面,镌刻着他们的名片。从来没说过再见,转眼之间一年又一年,牵挂的是血脉相连,烽火点燃共赴国难。 长夜孤悬,月缺了又圆,一定能等到那天。 不后悔,向前。期盼美好的明天,坚守着最初的誓言。 永远,为信仰而战,这就是我要,留给明天的答卷。 不后悔,向前,期盼美好的明天,重复着最初的誓言。 永远,为信仰而战,这就是我要,留给明天的答卷 永远,守护的家园,这就是我还,不能放手的心愿。”1 …… “这是…” “真的是他作的吗?” “不可能是他写的吧!写得太好了…为什么我有一种莫名的忧伤,有点热血的冲动…这是怎么了?” …… 待念歌词的人缓缓念完这首歌词后,不少的人心中却是有种难以琢磨的情感在牵扯着自己内心的那根弦。 “刘兄,你怎么看?”李望对着刘闻叶问道。 “不可否认,他这歌词写得的确比我的诗好。说实话,我很期待颜大师跟绮红姑娘到底能为这首歌词谱出什么样的曲调来。”刘闻叶苦笑了一句说道。 看完整首歌词,贾文亦静静的呆在了那里。 他知道他输了。 不为什么,因为格局不同。 那怕只是念出来的,也能感觉得到这歌词中那股能为国牺牲的悲壮。 这种意境,他学不来。 这时,舞台上有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抬头望了过去。 “诸位客官,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现在唱曲时间。按着以往,比评完结后应该由绮红姑娘谱曲传唱,但是今晚的头筹有点特殊,今晚将是由颜大师出来传唱。” “什么?颜大师传唱?这可是真难得…” “是啊,我们有多久没有听过颜大师出来传唱作品了…” …… 底下一阵的热论声中,舞台中走出来了一个身穿青衣,头带高帽的中年男子。 “诸位,在下这有礼了。”颜宏藏抱拳施礼道。 “颜大师有礼…” “音乐响起…” 这时,舞台上响起了与以往不同的音乐,这音乐听着似乎有故事一般。 “已经模糊的画面…”颜宏藏缓缓的开口,那感觉犹如在倾诉着一个另人敬佩的故事。 …… “你赢了,我向你道歉…”贾文亦对着冯乐说道。 贾文亦在听完颜宏藏唱的歌后,心中久久不能平复。他总感觉有些东西在牵扯他的内心,但他没能捉到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他的确是输了。 听到贾文亦话,冯乐却是没有出声,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在心中默念道:“不是我赢了,是他赢了。” 注1:歌词来自于《留给明天的答卷》,那年那兔那些事第四季片尾曲。歌不错,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搜索听听。为了大家观看方便些,歌词进行了加标点整理,大伙见谅。 第三百零八章 谈谈 “他,或者说是他们吧…” 伴着冯乐的念想,他的思绪逐渐的飞到了徐州衙门的死牢中去。 此时,一个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死牢里面发着呆。 男子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灰麻色的死囚衣服,衣服的布料却是被鞭打得残破不堪,斑斑血迹染黑了那本来不干净的衣衫。加上胸前多处被烙铁烫伤的伤口,看着令人触景伤情。 此人姓沈,名燕平,乃是徐州人士。据闻是他是一名反贼,因为失事被人举报才被捕至此。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正是由于官府衙门的审讯所落下。 虽然审讯甚是残酷,但是衙门中人愣是没能从沈燕平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甚至连他是不是反贼的证据也找不到。 但是朝廷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过一个”的原则,便对沈燕平判处了“凌迟”之刑。以图在徐州城内获得“杀鸡儆猴”的效果,镇压住城中那些想要加入反贼造反的“刁民”。 由于城外剿匪军将要来袭的呼声不断,如今的徐州城中可谓是“人人自危”。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冯乐从来不敢跟沈燕平多说话。 飘香楼今夜这歌,其实是冯乐在值夜班时听到那被独自关押在死牢的沈燕平轻声所唱。 冯乐听着这歌比较新颖,曲调也可以,也就悄悄的记了下来。 由于沈燕平没有被刑问出什么来,冯乐便估计他也就是得罪了人才被冤枉是反贼。毕竟常年在牢狱之中的冯乐对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所以冯乐自然也就认为他所唱的歌也就没有什么事。 可如今听了颜宏藏所唱出来的意境,加上通过大厅众多书生对歌词所描述的那些只言片语的了解,冯乐心中有些害怕了。 要不是贾文亦的逼紧,冯乐哪里会想着拿这歌出来?而且冯乐也就希望拿它出来堵一下贾文亦的嘴而已,却没成想它还拔得了头筹。 “这真是要命了。如果真是按着他们说的那样,这沈燕平及有可能是反贼,我现在传唱出他的歌,这就是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了。”冯乐心中面很是烦恼的念想道。 别人不知道这歌的意思,他现在还能不知道?以这歌传唱出来的意境来看,这沈燕平绝对不会是被“冤枉”了。 然而,这歌让冯乐在害怕的同时,也对沈燕平产生了兴趣。 “反贼真是如同官府所说的那样,都是一些没有感情,只会到处烧杀掠抢的恶鬼吗?”冯乐潜意识中对着自己问道。 “如果是,他们为什么能传唱出这么感人的歌曲?让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没有太多的时间,谁都知道这条路艰险。总有人挑起这重担,无悔无怨,勇往直前…” “…少年时拍案,为梦把热血洒满…” “…从来没说过再见,转眼之间一年又一年,牵挂的是血脉相连,烽火点燃共赴国难…” 此刻,冯乐仿佛再次听到颜宏藏的歌声在耳边响声,久久不散。 “造反,这何止是一条艰险的路,这简直就是一条死路,是什么让你可以无悔无怨吗?真的可以勇往无前吗?” 冯乐脑海中再次浮现了沈燕平的样子。一身残缺破烂的死囚衣服上那斑斑血迹,苍白的脸色,看着如此的虚弱无力。 “明明还这么年轻就要把命丟了,还谈什么‘为梦把热血洒满’。‘国难’,难道不都是你们这些反贼造成的吗?”冯乐撕心揭底的念道着。 然而,在冯乐痛心沈燕平的时候,他却没有注意到,其实在他的心里面已经悄然的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情感在牵扯着他,只是他还捉摸不到这到底是什么而已。 “冯哥,你怎么了?”王立看着冯乐奇怪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哦!没事。”回过神来的冯乐连忙回答道。 “王兄弟,蒋威,我一会还得回去值夜勤,就不陪二位兄弟了,单子我先结了,你俩慢慢吃。”冯乐由位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饭桌上的二人说道。 “劳冯哥破费了,公事要紧。”王立也起来对着冯乐抱了抱拳回答道。 “冯哥客气了,有事先忙去吧!”蒋威也跟着回答道。 “好…”冯乐点了点头,于是便招手让店小二过来结账。 “冯公子,是这样的。由于您今晚的歌很好,掌柜的决定免了您今晚的单。同时,颜大师跟绮红姑娘让我过来邀请您到雅间赴宴,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店小二过来后对着冯乐说道。 “抱歉了,小二哥。我一会还得回去衙门值夜,就不去颜大师跟绮红姑娘的宴了。请替我向掌柜、颜大师跟绮红姑娘说抱歉了。”冯乐向店小二抱了抱拳说道。 其实,冯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要是在平时,能得到绮红姑娘的邀约,冯乐估计得高兴疯了。可是现在冯乐却只想回去看看沈燕平,想找他聊两句。 “那行,公子稍等我一会。我现在把公子今夜的头筹银子拿过来给您。”闻言,店小二也不好多作挽留。 “那行,另外,还请小二哥再替我打包一只烧鸡跟一壶酒。我需要带回衙门做夜宵。”冯乐说道。 “好的。”店小二回答道便转身离去。 … 一盏茶的功夫后,当冯乐再次见到店小二过来时,他手里便是拿着一只打包好的烧鸡跟一小坛子酒过来给他。 同时,店小二还递给了冯乐一个银锭说道:“冯公子,这是今晚你获得头筹的奖金。一共是五两银子。” “这么多吗?”冯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都赶上冯乐三个月的俸银了。 “本来没有的这么多的,不过颜大师跟绮红姑娘为了感谢你带来的好歌曲,决定给你补够了这么多。”店小二解释道。 “哦…”冯乐听完也就释然了。 在告辞了众人后,耳边“伴随”着颜宏藏的歌声。冯乐可谓是健步如飞的赶往回衙门中去。 今晚,有太多的不同。冯乐决定必须要找沈燕平谈谈,不然他觉得他的心一辈子都会不安。 第三百零九章 可爱的人 来到狱中交接了差事后,冯乐便左手拿着烧鸡右手提着坛子酒,轻车驾熟的来到沈燕平的牢狱门前。 望见躺在地上的沈燕平,冯乐便轻声唤道:“沈燕平?你睡了没有。” 这时,听到声音的沈燕平吃力的从地面爬了起来坐着,看着门外的冯乐有些疑惑。 于是便用着自己那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还没,你找我有什么事?” 待沈燕平回过精神,看清冯乐手中的酒坛子跟包裹的烧鸡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虽然明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他还是不由得伤感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要送我上路了吗?明明还是大晚上的…” 听着沈燕平的话,冯乐立刻明白是自己手中的烧鸡跟酒让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你误会了。这不是断头饭。” “哦?不是给我的?也对,一个死囚哪里还能吃有这么好的断头饭?看来是我想多了。”沈燕平苦笑了一下回答道。 “不,不,这个是给你吃的,不过它不是断头饭。”冯乐说着还把死牢的大门打开了,把烧鸡跟酒拿了进去。 要不是这死牢是独立一间,冯乐还真没有胆量私自打开死牢的门锁。这要是让人知道去举报了他,他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步入死牢,一股淡淡的霉臭味便扑鼻而来。幸亏是天气热,不然这霉臭味会让人难以驻足。 此时的死牢之中虽然依旧是脏乱破旧、灰尘漫天,但是起码还是干爽的。若是逢在阴雨潮湿的天气,以这死牢的情况,估计这沈燕平这满身的伤口早已让他送了命。 “这是?” 看着进来的冯乐把他手中的吃食递给他的时候,沈燕平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了。 如果说沈燕平刚刚还是起来有些迷糊不清,现在他是完全清醒了。 这狱差要是来送他上路的,刚刚就不会问自己睡了没,而是直接过来踢醒他。 可是,看着这狱差现在这友好的态度,沈燕平实在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是带过来给你吃的,你吃吧!”冯乐没有回答沈燕平的问题,只是轻声说道。 “给我的?为什么。”沈燕平虽然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却也毫不做作的接过冯乐递过来的食物。 “因为它是你赚的。”冯乐回道。 “狱差大哥,你就别说笑了,我可是一直被关在牢狱之中,谈什么赚这烧鸡跟这酒水呢?”沈燕平觉得自己是让冯乐的话给逗乐了,不客气的调侃道。 “我一个被判了凌迟的死囚,要不是那些狗官现在没功夫理我,我估计都是地上的一摊烂肉了。你说这些话来诓骗我,有什么意思?” 似乎是找到了说服自己的话一般,沈燕平此刻反倒是没有任何顾虑,不客气的拔开了包裹烧鸡的油纸,撕下了一只鸡腿放在嘴上大口大口的咬嚼了起来。 只见不到几息的时间,一个鸡腿就被沈燕平啃了干净。看着眼前这情景,冯乐不由得大跌眼镜。 “这还是自己心目中那种舍生取义的‘英雄’人物?怎么跟个饿鬼投胎似的。” 其实这也不怪沈燕平吃相难看,他平时的伙食是不错的。只是被捕了之后,每日都是清汤寡水的吃着,除了白粥馒头就是白粥馒头了,甚至连咸菜也不多见。 无论是身体的消耗还是伤口愈合都需要大量的能量,所以沈燕平现在看到肉自然就跟饿鬼投胎似的。 一晃神的功夫,只见沈燕平就把那烧鸡的两个鸡腿啃了干净,吃完后还不忘嘬了嘬鸡骨头上面的油。冯乐看着是满头黑线。 此刻,只见沈燕平打开了酒坛盖子,喝了一口后却是把烧鸡包裹了起来。 “怎么?不吃了吗?”见状,冯乐好奇的问道。 “不吃了,久饥不宜饱。这鸡还给你吧!”沈燕平望向冯乐淡然的回答道。 “说话文绉绉的,我也听不懂。鸡留给你吃,明早之前吃完就可以了。不然别人知道了,我会有麻烦!”冯乐说道。 “行,那我就留着,一会饿了再吃了。这又是鸡又是酒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沈燕平没有拒绝冯乐,反而好奇冯乐弄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说了,它是你挣的就是你挣的,骗你做什么。”冯乐回道。 “那你也得让我知道我是怎么挣的吧!我还不知道我有这样的本事,坐着牢还能挣到个烧鸡跟酒的钱。”沈燕平调笑道。 看着沈燕平侃侃其谈,冯乐突然感觉自己与他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能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令人佩服。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在牢中唱的歌?”冯乐说道。 “什么?”沈燕平问道。 于是,冯乐只好按着颜宏藏所唱的样子,对着沈燕平哼了几句。 “你是说这歌啊!它又怎么赚到了这鸡跟酒的钱?”听到冯乐唱的歌,沈燕平是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道。 “我把它带到了飘香楼,得到了店掌柜等人的看重,换来的。”冯乐说道。 “哦,原来如此。”沈燕平心中稍安。 “它是你作的?”冯乐问道。 “不是。”沈燕平连忙回答道。 “你是反贼吧!” “也不是…” “你都这样了,说是不是有什么重要呢?”冯乐笑了笑说道。 “是啊!”沈燕平却是苦笑的回道。 “也不怕跟你说话,我很喜欢这歌,听着很让人感动。你说,作这歌的人是不是真能跟他写的那样,挑起重担,无悔无怨,勇往直前呢?”冯乐问道。 “肯定能。”沈燕平坚定的回答道。 因为沈燕平可是听说这个歌可是由汉王所作,汉王就是他所有的希望。 “那唱这歌那些人呢?” “也一定能。” “这几天,城里一直在传反贼要打过来了。官府说那些反贼就是一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贼人。你觉得那些反贼都是一群怎么样的人?”冯乐低声问道。 “一群可爱的人。”沈燕平对着冯乐所说的烧杀抢掠轻轻的蔑笑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爱的人?”冯乐有些迷糊了。 “这么说吧!是一群可以爱戴的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 怕不怕 囚车缓缓的绕了小半圈城,终于在入午时分来到了刑场门外停了下来。 一路上,虽说开道衙役一直在叫喊,但是在守卫深严的城内,又有官差衙役们层层护卫之下,想象中的劫囚事件却是没有发生。 毕竟这么明显的陷阱,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都不会贸然去救人。不然就真是救人不成,还得往里面搭上几个。 不过,这是虽然是官府设下的利诱其他反贼进来营救的陷阱,但当囚车终于停在刑场外时,松下一口气的却是一路开道的官差衙们。 捉捕营救反贼虽然有功可领,但是死伤却是再所难免,然而这功劳往往是上面的领,死伤却是自己受。上面只有在“良心发现”时才会让出蝇头小利出来,但是对于死去的人而言,一家子却是得不偿失。 所以,与其赚这捉捕反贼的功劳,这些官差衙役反而宁愿营救的反贼不出现。毕竟这些反贼可不是普通百姓,厮杀起来,说不好整个衙门的官差都不够垫底。 “终于到刑场了吗?也许也该这样结束了。这里埋伏丛丛,杨艺鸣,你可千万不要带着其他的兄弟来营救我们,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囚车上,黄继杰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庆幸之余至于却也不免失落的念道。 这时,囚车旁边的衙役也忙碌了起来,把囚车上的四人纷纷解下囚车,验明真身,准备押送到刑场上去。 突然间,只见走在前面的黄继杰转了转身子来对着身后的三个死囚大声喊道:“弟兄们,这就到刑场了。告诉我,你们怕吗?” “不怕…”却听见三人都是状着胆气,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哈哈…好样的,不亏是我剿匪军的勇士。在这里见到你们,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但是我想要告诉你们,其实我害怕。”黄继杰大笑了一句说道。 “快走,不要在这里啰哩啰嗦的。怕也没用,怕就不用死了吗?谁叫你什么不干,非要去干反贼,活该被砍头…”这时,黄继杰身后的衙役狠狠的推了黄继杰一把,很不耐烦的说道。 不过,随行的监斩官员李达民在听到黄继杰这么说时,眼神突然一亮,连忙出手阻止了那衙役的继续行动说道:“你不要说话,留他说。” “是,大人…”衙役急忙抱拳回道。 “你说吧!你不是说你怕吗?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你怕什么?”李达民对着黄继杰嘲笑的问道。 李达民的一问,也是同行的三个死囚以及旁边百姓的疑问。 此时,没有被身后押解衙役推阻的黄继杰却是转过了身子,看着身后还在目瞪口呆的三个死囚说道:“死,说不怕,那是假的。特别还是被砍头。贪生怕死,那是人的本性。所以我说,我怕,这个没有什么好觉得羞耻的。” “但是,人固有一死,不是重于泰山就是轻如羽毛。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碌碌无为,死在床上也就这么死去了。但是,能轰轰烈烈,为了心中的梦想去拼一拼,那怕是短暂,也不用忧伤。孔子说过:‘朝闻道,夕死可矣。’就是说,你只要找到你心中的真理,就没有必要在意生死了。” “所以说,怕死,不丟人。说不怕,也不是做作。因为我们是得到了心中的‘道’的人,我们是正义的人,我们是为了汉人的崛起而用生命去争斗的人,我们都是不畏生死,敢用生命去护卫汉人未来这远大理想的人…” “赶紧拦住他,快推他上刑场去,别让他继续说了…”原本听着黄继杰的话还轻轻认可点头,婉失他的才华时的李达民,此刻却是害怕的急忙下命令给黄继杰身后的衙役。 听着黄继杰的话,原本还有些害怕的三名剿匪军此刻却是无比感动。 “是的,我们是正义的人…” 被李达民下达命令的衙役稍微一愣,然后就连忙用手推着黄继杰向前行,不过下手力度却似乎没有刚刚那么重。 此时,听到黄继杰话的围观百姓却是纷纷在私底下议论了起来,甚至有不惧者,还在现在悄悄的打听着这群“反贼”的大概情况。 “汉人,我们不就是汉人?他刚刚不是说他们是为了汉人的未来才战斗的吗?满清朝廷可重来没有把我们汉人百姓当做他们的子民,那些八旗大爷可是说了,这大清是他们的江山,我们汉人可是奴才…” “不,你想多了,我们可不是他们的奴才,我们只是他们奴才的阿哈…” “就是,想做奴才,你入旗了吗?我们之是奴隶…” …… “都给本官安静,嘴巴都给我闭紧点,再有吵吵嚷嚷的都把你们捉牢里去。谁要敢议论朝廷,议论反贼的,都以反贼同党论处,全部斩首。”看着围观百姓的纷纷议论,李达民不得不大声喝止住他们,以防不测。 在李达民的恐吓之下,原本吵杂的人群一下子便安静了起来。 看着这成果,李达民心中不免得意了起来。 “哼,本官吓不住那些反贼,还镇不住你们这群蚁民?这朝廷终归是有朝廷威严才行,又怎么能是你们这群蚁民能妄议的?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有可无的蚁民而已,还真以为你们能反上天了。” 然而,在李达民心中得意之时,却不知道有不少百姓正对着地面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在心中对着他大骂道:“狗官,泥腿子,汉奸走狗…” 至于在百姓们的心中形象如何,李达民自然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此刻,他走往刑场监斩处去。 烈日,依旧在爆晒着大地。 炎热的空气,让人呼吸都感觉到热。 刑场台上,除了四个要斩的死刑犯外也就只有押解他们的衙役了。至于行刑的侩子手,由于还没有斩首时间,此时正躲在一旁的草棚中装模作样的磨着刀。 “这鬼天气太热了。老天要是能下场雨就好了。”被炎热的天气热得受不了的人此刻正忍不住祈求道。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祈求声,突然间,一股风吹来,带来了一阵难得的舒爽。 第三百一十一章 怕不怕 囚车缓缓的绕了小半圈城,终于在入午时分来到了刑场门外停了下来。 一路上,虽说开道衙役一直在叫喊,但是在守卫深严的城内,又有官差衙役们层层护卫之下,想象中的劫囚事件却是没有发生。 毕竟这么明显的陷阱,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都不会贸然去救人。不然就真是救人不成,还得往里面搭上几个。 不过,这是虽然是官府设下的利诱其他反贼进来营救的陷阱,但当囚车终于停在刑场外时,松下一口气的却是一路开道的官差衙们。 捉捕营救反贼虽然有功可领,但是死伤却是再所难免,然而这功劳往往是上面的领,死伤却是自己受。上面只有在“良心发现”时才会让出蝇头小利出来,但是对于死去的人而言,一家子却是得不偿失。 所以,与其赚这捉捕反贼的功劳,这些官差衙役反而宁愿营救的反贼不出现。毕竟这些反贼可不是普通百姓,厮杀起来,说不好整个衙门的官差都不够垫底。 “终于到刑场了吗?也许也该这样结束了。这里埋伏丛丛,杨艺鸣,你可千万不要带着其他的兄弟来营救我们,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囚车上,黄继杰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庆幸之余至于却也不免失落的念道。 这时,囚车旁边的衙役也忙碌了起来,把囚车上的四人纷纷解下囚车,验明真身,准备押送到刑场上去。 突然间,只见走在前面的黄继杰转了转身子来对着身后的三个死囚大声喊道:“弟兄们,这就到刑场了。告诉我,你们怕吗?” “不怕…”却听见三人都是状着胆气,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哈哈…好样的,不亏是我剿匪军的勇士。在这里见到你们,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但是我想要告诉你们,其实我害怕。”黄继杰大笑了一句说道。 “快走,不要在这里啰哩啰嗦的。怕也没用,怕就不用死了吗?谁叫你什么不干,非要去干反贼,活该被砍头…”这时,黄继杰身后的衙役狠狠的推了黄继杰一把,很不耐烦的说道。 不过,随行的监斩官员李达民在听到黄继杰这么说时,眼神突然一亮,连忙出手阻止了那衙役的继续行动说道:“你不要说话,留他说。” “是,大人…”衙役急忙抱拳回道。 “你说吧!你不是说你怕吗?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你怕什么?”李达民对着黄继杰嘲笑的问道。 李达民的一问,也是同行的三个死囚以及旁边百姓的疑问。 此时,没有被身后押解衙役推阻的黄继杰却是转过了身子,看着身后还在目瞪口呆的三个死囚说道:“死,说不怕,那是假的。特别还是被砍头。贪生怕死,那是人的本性。所以我说,我怕,这个没有什么好觉得羞耻的。” “但是,人固有一死,不是重于泰山就是轻如羽毛。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碌碌无为,死在床上也就这么死去了。但是,能轰轰烈烈,为了心中的梦想去拼一拼,那怕是短暂,也不用忧伤。孔子说过:‘朝闻道,夕死可矣。’就是说,你只要找到你心中的真理,就没有必要在意生死了。” “所以说,怕死,不丟人。说不怕,也不是做作。因为我们是得到了心中的‘道’的人,我们是正义的人,我们是为了汉人的崛起而用生命去争斗的人,我们都是不畏生死,敢用生命去护卫汉人未来这远大理想的人…” “赶紧拦住他,快推他上刑场去,别让他继续说了…”原本听着黄继杰的话还轻轻认可点头,婉失他的才华时的李达民,此刻却是害怕的急忙下命令给黄继杰身后的衙役。 听着黄继杰的话,原本还有些害怕的三名剿匪军此刻却是无比感动。 “是的,我们是正义的人…” 被李达民下达命令的衙役稍微一愣,然后就连忙用手推着黄继杰向前行,不过下手力度却似乎没有刚刚那么重。 此时,听到黄继杰话的围观百姓却是纷纷在私底下议论了起来,甚至有不惧者,还在现在悄悄的打听着这群“反贼”的大概情况。 “汉人,我们不就是汉人?他刚刚不是说他们是为了汉人的未来才战斗的吗?满清朝廷可重来没有把我们汉人百姓当做他们的子民,那些八旗大爷可是说了,这大清是他们的江山,我们汉人可是奴才…” “不,你想多了,我们可不是他们的奴才,我们只是他们奴才的阿哈…” “就是,想做奴才,你入旗了吗?我们之是奴隶…” …… “都给本官安静,嘴巴都给我闭紧点,再有吵吵嚷嚷的都把你们捉牢里去。谁要敢议论朝廷,议论反贼的,都以反贼同党论处,全部斩首。”看着围观百姓的纷纷议论,李达民不得不大声喝止住他们,以防不测。 在李达民的恐吓之下,原本吵杂的人群一下子便安静了起来。 看着这成果,李达民心中不免得意了起来。 “哼,本官吓不住那些反贼,还镇不住你们这群蚁民?这朝廷终归是有朝廷威严才行,又怎么能是你们这群蚁民能妄议的?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有可无的蚁民而已,还真以为你们能反上天了。” 然而,在李达民心中得意之时,却不知道有不少百姓正对着地面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在心中对着他大骂道:“狗官,泥腿子,汉奸走狗…” 至于在百姓们的心中形象如何,李达民自然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此刻,他走往刑场监斩处去。 烈日,依旧在爆晒着大地。 炎热的空气,让人呼吸都感觉到热。 刑场台上,除了四个要斩的死刑犯外也就只有押解他们的衙役了。至于行刑的侩子手,由于还没有斩首时间,此时正躲在一旁的草棚中装模作样的磨着刀。 “这鬼天气太热了。老天要是能下场雨就好了。”被炎热的天气热得受不了的人此刻正忍不住祈求道。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祈求声,突然间,一股风吹来,带来了一阵难得的舒爽。 第三百一十二章 侩子手 “起风了,师傅。好凉爽啊!” 一股风悄然的灌入了侩子手用来遮阴的草棚中,给原本沉闷的空气带来难得凉爽。此时,正在草棚中给砍头刀进行细磨的王牛根忍不住伸了伸直正弯曲的身子,感叹着说道。 “嗯…”闻言,坐在一旁吸着旱烟的侩子手王熊在吐出一口烟后,点了点头应道。 “师傅,这么热的天气,你说一会会不会有雨下呢?”王牛根抓起衣服上的衣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后问道。 “这个说不好,人家都说,这五六月的天气就跟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王熊抬头望了望外边的天空回答道。 “师傅说得是。这五六月的天气,一边太阳一边雨也不没有过的事。不过天气这么热,要是能下一场雨来凉爽一下就舒服了。”王牛根说着便走向一旁的水缸前瓢起了一瓢水,“咕咕”的喝了几口。 “有雨下自然是好事,不过我希望老天最好等我们把刑场上的犯人砍完了再下。”王熊说道。 “为什么?”喝完水的王牛根一个顺手的把手中的水瓢丟回水缸,满是好奇的问道。 “你傻啊!还不是因为不吉利。”听到王牛根的问话,王熊脸上立马脸露怒气的回道。 “你不想想,我们是干什么的。这要午时三刻处斩的人,哪个善类?要么就是大奸大恶,要么就是十恶不赦的人。他们身上肯定都是有‘怨’气,所以官府才必须要用午时三刻的至阳之气消灭他们,让他们连鬼都没有得做。而且这样的话,我们这些侩子手也会安全。” “如果午时三刻碰到了阴雨天,乌云雨水遮盖了太阳的至阳之气,那么他们的魂魄就能逃掉,变成厉鬼,说不定会怨恨我们侩子手。” “啊…那师傅,如果真碰到了阴雨天该怎么办?”王牛根害怕的问道。 “这种情况一般都不会发生,不过也不敢说没有特别的情况。一般这种情况下,官府都是先收回死囚,再另选日子处斩。毕竟如果阴雨天继续处斩,那不是等着’放过’他们了吗?”王熊缓缓的站了起来,安慰起了王牛根。 “那如果官府还是要处斩那些死囚呢,我们该怎么办?”听道王熊的话,王牛根虽然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把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 “这也没事,你也知道,我们身上都带一道符,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等把人砍完了,收场的时候你就把那符烧了,同时再多烧些金银纸钱给他们。告诉他们,冤有头债有主就行了。”此刻,王熊走到王牛根面前拍了拍他藏在胸口的纸符的位置,一脸淡定的说道。 “这样就可以?”王牛根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当然,师傅还能骗你?”王熊一副不容置疑的回答道。 “是…是…师傅当时不会骗我了。”看着王熊的表情,王牛根不敢再质疑,连忙道歉道。 “王熊,你生意来了。”这时,草棚外过来了一个衙役对着王熊说道。只见衙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好的,谢谢笑哥,回头请你喝酒。”闻声,王熊立马堆上了笑脸对着衙役回答道。 不过王熊长相凶狠,这堆起来笑容怎么看都让人不自在。非但没有让人感觉到他的亲切,反而适得其反。 “王熊,都跟你说了,你这笑渗人,还是不要笑了。得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忙,那你们聊。”衙役轻微一哆嗦,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这时,跟随衙役过来的人便是愣愣的站在草棚外边,不知所措。 “进来吧!”王熊对着来人“亲切”的说道。 “好…好的…”听到王熊突然开声,来人有些惊呃的回答道。 “老哥怎么称呼?”王熊微微打量了一下来人,看他身着朴素,便微微遗憾又是一个不能肥宰的主。 “我叫林十四,王爷好…”来人回答道。 林十四的一声“王爷”可是把王熊叫到了心里去。他就一侩子手,平常时候人们大多躲着他,以免沾了晦气。所以更别提尊重他了。 虽说王雄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王爷的命,但是林十四的这一声“王爷”却跟那个高贵的王爷是同音,让他觉得听着就是这么舒坦,脸上的立马露出愉悦之色。 “来找到我,肯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家中有人得了肺痨?①”王熊问道。 “是的,我家小狗子命不好,得了。”林十四点了点头回道。 “那我也不多问了,人血馒头,平常都是一两半一个,看你也不容易,就算你一两一个得了。都是新血出炉,即砍即粘,亲眼所见,童叟无欺。”此刻,王熊似乎不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侩子手,而且一个当街抛售商品的小贩。转变之快,让在一旁看着的王牛根是一副五体投地的敬佩。 “馒头带来了没有?要几个?”王熊没有给林十四反应的时间,连忙问道。 “三个…” “好,馒头给我,同时把钱准备好了。一会一手交钱一手交馒头。”王熊爽快的说道。 “王爷,家里有病人,这段时间一直吃药,实在开销太大了,你看,这能不能再给我便宜一点?”林十四不敢多好王熊,低着头看着脚尖讨价还价道。 “你也知道,我这自己行情实价了。你要的这三个馒头可是三个人头才行,不然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这三个人血馒头吃了下去后,你家人的病就好了。这钱可不能省啊!”王熊劝说道。 “不怕王爷笑话,能出得起钱,我肯定不敢跟您讨价还价,我是真穷啊!”林十四低声细语的说道,似乎都不是跟王熊讨教还价了,而是在自言自语。 “得,看你这身穿着,也知道你不容易。这样吧,我就再破例给你降点。二两五钱,这次一点都不能少了。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了。”王熊再次打量了一下林十四,看着他那衣服上出现的几个补丁,一副“悲痛”的说道。 “行,行,多谢王爷了…”闻言,林十四连忙对着王熊点头哈腰的感恩道。 “王熊…快到时间了,赶紧上刑场准备着…” 注①:人血馒头治肺痨是无稽之谈,不过总有庸医不以为然。 ②:有票请给点,什么?不给?那就不给吧!反正票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是我的,我就给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临终遗言 “知道了…”王熊对外应了一声后,转而向林十四说道“我要上去了,先把馒头给我吧!还有其他什么事的话,一会再说。” “好。”林十四连忙掏出放在怀中那装着馒头的袋子递给了王熊。 王熊一手接过馒头袋子往怀中一塞,然后就拿起了王牛根放在一旁的砍刀,快步走出了草棚往刑场那边走去。 看着王熊离开的身影,林十四觉得跟王牛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也就跟他告声退后便离开了草棚,回到围观的人群里面去。 午时二刻,天气依旧炎热不已,气温似乎还准备上升。 刑场上,一切都准备就位,就等时间到来。 在这炎热的天气中,那怕不用干活,只是站着,不一会也都会还流浃背。 不过比起刚才的受太阳直晒,刑场此时的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几团厚厚的云层,在巨大的云层遮盖下,整个徐州城迎来了难得阴凉。 “呼…” 又是一阵自然风吹来,带着夏季特有的凉意。 “嗯…不错,好舒服,再吹些风来吧!”人群中,有人贪婪的唤道。 …… “大人,已经午时二刻了。”监斩处,看更衙役来到监斩案台前向李达民跪地禀报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李达民慢悠悠的拿起案台上的茶杯,呡了小口后点头说道。 “是,大人。小的告退。”看更衙役说完便退了下去。 “李捕头,派人去问问刑场上的那些死囚,临死前还有什么愿望或者遗言要说。”李达民对着旁边站着的捕头李勒说道。 “遵命,大人。”李勒对着李达民抱了抱拳退了出去,随后便安排了身旁不远的两名捕快去询问。 在行刑前向死者询问临终愿望或者遗言,是因为华夏自古讲究“死者为大”。死刑犯临时前一般都会有想要完成的愿望,只要不是什么大的愿望,官府一般都会允许或者帮忙转达。 同时,人们大都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官府向这些死刑犯询问临终愿望或者遗言,也是希望能“感化”他们,从而能在他们的口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在李达民低下头来喝茶的功夫,接到命令的两名捕快便已经到了刑场上,正向刑场上四名待斩犯人询问了起来。 没一会,两名捕快就回来向李勒禀报了情况。 “大人,属下刚刚已经问了。”收到消息的李勒对着李达民抱拳禀报道。 “怎么样,他们还有什么临终遗言?”李达民去没有看一旁抱拳的李勒,只是手拿着杯盖轻轻的拨弄着杯中茶水里翻滚的茶叶,轻嘬了一口说道。 “呃…大人,他们的临终愿望有些奇怪。”李勒有些吞吐迟疑的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李达民语气间有些不喜。 “他们说希望在临死前能站起来唱一首歌。说实话,我当差这么多年,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的临终遗言。”李勒一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的样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汉高祖刘邦一局四面楚歌,愣是把项羽的军队给唱垮了,逼得项羽乌江自刎。” “我看这些人估计是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有些思乡了。刚刚听那个领头的家伙说起话来是言词条理,说明也是一个读过书、识得礼之人,所以他们有这样的要求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李达民晃了晃脑袋,满脸神气的对着李勒说道。 “大人就是大人,实在英明。这事经大人这么一说,属下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李勒立马堆上笑脸拍着马屁道。 “嗯。”李达民心情不错的点头回应一声。 “反正离他们行刑的时辰还有点时间,虽说他们都是一群反贼,不过这既然是他们临死前的最后一点愿望,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官慈悲,也就允了。但是他们身上绑着的绳索可不能解开,免得出什么差子。” “大人仁慈。”李勒连忙恭维道。 “李捕头,本官要去如厕,你在这里先替本官看着刑场。虽然刑场已经是守卫深严,但是也不敢说没有不怕死的过来劫法场。” “再者,看好这些死囚,他们要是敢有任何异样的念头,立刻制止住他们。”天气炎热,狂灌了几杯茶水的李达民感觉自己此刻尿意十足,连忙对着李勒吩咐道。 “大人放心,有属下在这里,想要劫法场,那是找死。至于这些死囚,属下也绝对不会让他们乱来的。”李勒信誓旦旦的回道。 “行。有李捕头在,本官自然是放心了。”李达民说完便离开了。 在目送李达民离开后,李勒便让人通知刑场上的四名犯人,说已经允许了他们临死前的这一最后愿意。 闻言,四名犯人缓缓站了起来。 “弟兄们,终于还是到了这里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跪地害怕痛哭是死,站着笑也是死。反正都是要死了,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做出懦弱的姿态给人笑话。”黄继杰望着一旁的三人说道。 “班长说得是…我们不怕,不就是死嘛,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老子不怕,想要笑话老子,做他们梦去吧!砍头,不就是刀口大的伤疤…” “我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碌碌无为,如果说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加入剿匪军…” “好,好样的…”听着三人的纷纷表态,黄继杰心中的激动不已的回道。 “喂,你们,不是说要唱歌吗?要唱歌就赶紧唱…再继续聊天,老子就不让你们唱了…”不远处的李勒看见站起的四人在互相打气,就走了过来警告道。 只见刑场上的四人没有正眼看他,反到是围观的百姓有些骚乱了起来。 “这看砍头还有歌听?真是新奇。虽说今天的晒点,但也不往此行啊!” … “好了,弟兄们,临死了,让我们最后高歌一曲吧!”黄继杰高呼道。 “好…” “来,我起个头…”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1 注1歌曲来源于《追梦赤子心》,那年那兔那些事第一季片尾曲。应书友要求加入。为避免水字嫌疑,歌词大家再继续搜索。 最后,求点票票,谢谢!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敢?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继续跑,带着赤子的骄傲,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有一天会再发芽…” 在李达民如厕回来之时,正是歌曲中高潮迭起的部分。此刻,刑场上的四人正在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歌声沧桑中不失热血,里面所包含着对命运不屈的抗争以及对追逐心中梦想无怨无悔的情感,无不深深撼动了围观的百姓们。人群议论纷纷了起来,甚至不少在场的衙役都有所动容,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当众讨论。 “这是什么歌,太好听,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歌曲?” “是啊,这歌听着让人感觉好奇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真的是好奇怪,不过真的是很好听。‘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这好像在说我一样…” “怎么现在才听到这歌呢?为什么我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 周边百姓的议论以及想法,黄继杰他们几个自然不知道。此时,他们只想趁着这最后的机会,把心中所坚持的那份信念,用这歌声以最强烈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原本只是麻木围观在刑场周围的百姓都“热议”纷纷的样子,李达民心中不安的向着李勒喊道:“李勒,李勒…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达民一连喊了好几声,一直在盯着刑场上四人的李勒,还有些迷糊的跑到李达民跟前问道:“大人,怎么了吗?什么事?” “什么事?你没有注意到围观的百姓的态度有些不同了吗?要再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我刚刚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刚去如厕回来就成这样子了?”李达民劈头盖脸的对着李勒质问起来。 “大人,我也不知道啊。这群百姓刚刚都还是好好的,没有什么不对啊!”面对李达民的质问,李勒惊慌失措的回道。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这个几个死囚。因为他们唱歌的原因。别看他们一开始唱的时候没有什么,听着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周边的百姓也是在听着他们的唱歌后,才这么闹乱。” “关唱歌什么屁事?”听道李勒这“甩锅”的话,李达民不客气的骂道。 “那,大人。会不会是他们唱的这歌是什么能令人变疯狂的咒语?让人听了后就会变成他们一样的反贼?”没有意识到“甩锅”甩错方向的李勒,还一副满脸担忧的向李达民问道。 听到李勒这愚昧话,让李达民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甚至连自己一直维持的形象都不要了,又一阵破口大骂了起来。 “屁的咒语,世间上要真有这种东西,那还要我们官府做什么?我看这反贼也就是蛊惑人心厉害。但是那又怎么样?在朝廷面前,就算是白莲教这种善于蛊惑愚民的邪教,也得藏着躲着,更何况是反贼这些道行不行的家伙?” “你放心好了,在朝廷的大军面前,就算这些反贼再善于蛊惑百姓,蹦哒不了几天。” “说是这么说,可反贼这不是都要打上门来了啊!”面对李达民安慰的话,李勒却是情不自禁的自然自语了起来。 “嗯?你在说什么?”看到在一旁喃喃自语的李勒,李达民很不高兴的问道。 “没有,没有。小的是说,大人说得太对了。”被李达民这么一问,吓得一身冷汗的李勒连忙告歉回道。 “嗯。快去让人叫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再唱了。要是再让他们继续唱下去,我们都得有麻烦!”李达民对着李勒命令道。 “是,大人。我这就过去,不让他们再唱了。”回完李达民后,李勒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转身离去。 “你们,你们都给我听下来,不准再唱了。听到没有…”看到还在刑台上歌唱着的四人,人还没走到刑台的李勒便是怒气冲冲大声喝骂了起来。 “…继续跑,带着赤子的骄傲,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为了心中的美好,不妥协直到变老。” 此时,刑台上的黄继杰等四人似乎没有听到李勒的话,依旧在继续唱着这歌曲的最后部分。 “你们,都耳聋了吗?都叫了你们不要再唱了,还唱?旁边的,赶紧打断他们…”看到刑场上的四人压根没有理自己,李勒更是怒火中烧了起来,连忙叫唤着站在这四人身旁不远的衙役去制止他们。 李勒的话,黄继杰等人可以不把它当一回事,但是在他手底下作事的衙役可不敢怠慢。只见守在四个犯人旁边的四名衙役连忙提起了手中的棍杖,准备上前杖打黄继杰等人。 可是,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黄继杰他们似乎已经唱完了,不唱了。 若是面对的是以往那些死刑犯,这四名衙役肯定会为了能在李勒面前好好表现,毫不犹豫棍杖下去。然而,他们却是反贼。 一般的反贼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些反贼的大军都已经快打到城门外了。别看现在的朝廷说得剿灭这些反贼很轻松,但是这反贼要真这么容易剿灭,还用得着调北边的边军下来? 此时,徐州城中的百姓们,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这自然也会影响着官府中的衙役们。 别看现在反贼还是反贼,官府还是官府。但说不好哪天,天就变了。反贼就不再是反贼,官府也不再是官府了。 那… “反正他们也不唱了。” 只见其中三名衙役是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棍杖,然后说道:“请站回去。” 然而,站在黄继杰身旁的衙役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嘲笑这三人不会在捕头面前表现。手中棍杖更是毫不犹豫的准备打下去。 此刻,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敢?你可想清楚了?” 第三百一十五 庇佑 冰冷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令人胆寒的杀气。此刻,只见这衙役瞬间就收回了快要打下去的刑棍,然后站到了一旁看了看黄继杰。 “这绝对是个狠角色,只有杀过不少人才能可能散发出这样的杀气。”干了这么多年的差事,他的潜意识一直在不断的警示着他。 “如果这人没有其他同伙还什么,毕竟打了他也不会有人帮他报仇。可是,城外还有成千上万的反贼…” 突然间,这衙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其他三名衙役都对这些反贼客客气气的,也不敢进行棍棒殴打。 不是他们傻,也不是他们不会在李勒面前好好“表现”,而是人家看得比自己清楚得多。 据闻,这些反贼从南边一路打到徐州,只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可谓是势如破竹。朝廷的江南剿匪大营与他们交战都是连连失利,让人不安。 他们,难道还只是普通的反贼吗? 坊间有传言称,这反贼的汉王,指不定就是明太祖第二。 当然,这些对于一个衙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但反贼真攻破了徐州城,那他们会不会找自己算账。 如果说押解他们的同伙来刑场受刑,只是自己职责所在,“迫不得已”,也许他们还能勉强接受。 但如果是当着这么多的百姓面,在行刑前还杖打了他们的人,这梁子就是彻底的结下了。一旦徐州城被他们攻破,自家必定是家破人亡。 他,害怕了。 反贼一路攻城拔寨,几无败绩。徐州城能不能挡住反贼的脚步,谁也不能保证。甚至他知道城中已有不少的人在期待着反贼的到来,当中甚至有文人学士。 这种环境之下,与反贼结仇实在不智。跟全家人的安危相比,在李勒面前的“表现”就算个屁了。弄不好这李勒也是没几天的捕头可做了。 “懂得收手是好事。你,还不错。”黄继杰轻瞥了一眼这衙役,淡淡的说道。 “是的。” 只见这衙役竟下意识般的点头回道了起来。随即似乎又意识了错误,连忙辩解似的说道:“反正你都要被斩头了,我也懒得作恶人。” 闻言,黄继杰却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然而,台上这一幕看得一旁的王熊是目瞪口呆。 “这些衙役平日里不都是凶神恶煞的?从什么时候起转性变成圣人了!之前见他们殴打那些犯人的时候,可没见过他们这么善良,更何况这些还是反贼呢。”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王熊心里面暗暗的猜想道。 “反贼?对了,一定是因为他们是反贼。” “现在这伙反贼不是要攻城了嘛!我就说了,他们这群瘟神没事会一个个的都转了性子,估计是害怕反贼打进城后会找他们算账。” “不对,如果反贼真打了进来。我还沾了这些人的血做人血馒头,那不是找死?”一想到这里,王熊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不行,绝对不能沾他们的血来做人血馒头。不然反贼破城后进行清算,别说那二两五,就算有二千五两也保不住我这条命了。一会得去跟林十四说说,不接他这单了…”想通之后,王熊不由得暗暗庆幸起自己的聪明来。 其实不用王熊去说,在林十四在听说这些被砍头的囚犯其实都是反贼时,他就已经害怕得不行。要不是现在进入法场会被处死,林十四恨不得立刻冲上刑台上跟王熊说:“我不要这人血馒头了。” 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的一丝尘土。 刑场上空,乌云渐成,此时已是积云闭日。看着那厚厚的云层以及这闷热的气息,就给人一种即将下雨了感觉。 在经过李勒等一种官差衙役的维稳后,刑场再次迎来了之前的平静。此时,在场的人都只是在等待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也许是因为对黄继杰等人所唱的歌曲有所触感,如今围观在刑场周边的百姓再看向他们时,已经少了些之前的冷漠,更多的是为他们这么年轻就要丟性命而感到惋惜。 “你们临死了还搞这么一出,又有什么意思呢?你以为你们这样,那些贱民们就会不一样了吗?不会。我就是要来告诉你,天还是一样的天,不会塌下来。你们,注定是要失败的。”看到刑场的秩序已经稳定,李达民踱步来到黄继杰面前耀武扬威的说道。 “天会不会塌下来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会变。至于这些百姓会怎么样,我是看不到了,但你能不能看就不知道。胡人自古无百年国运,我汉家的河山也是时候还回来给我们。我到了地下,有面目可以见自己的祖宗。但,你呢?哈哈…”黄继杰不以为然的回道。 “哼,狂妄。一会你就要被处斩了,看你还如何牙尖嘴利。我有没有面目见祖宗是我的事,但是你肯定见不到了。午时三刻,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李达民恼羞成怒的说道。 “我汉王,真武大帝所授。我剿匪军,受诸天神佛庇佑。午时三刻又如何?上天自会庇佑我们。”黄继杰不屑的回道。 “好…” “黄队长说得对,什么午时三刻,我们才不怕…” “说得好,我们是正义的,我们是受神灵庇佑的…” 其他三人纷纷附和道。 “对,兄弟们。我们是受上天庇佑,汉王万岁,汉人万岁…” “上天庇佑,汉王万岁,汉人万岁…” 刑场上的呼喊,引得围观的百姓又是一番骚动不安。 “疯了,疯了…一群没脑子的疯子。午时三刻,你以为真有神能庇佑得了你们吗?”李达民气急的吼道。 “报…大人,午时三刻已到。”此时,看时辰的衙役过来向李达民禀报道。 “好,好…午时三刻已经到了。等你们魂飞魄散了以后,你们再后悔吧!哦,不,是后悔也没用,因为你们什么都没有了。到时候看看有什么神来庇佑你们。”李达民狂怒的说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急雨 “我们会不会魂飞魄散不用你担心。倒是你,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你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狗,而且还不过是满人一条可以呼来呼去的可怜狗。”听着李达民的咒骂,黄继杰不客气的怒怼了回去。 “哈哈…” 对李达民毫无好感的百姓,在听到黄继杰的话后忍不住的发出了笑声。 “都给本官住嘴,谁还敢再笑一声,本官立刻让人把你们都捉回牢里面大刑侍候。”周围的嘲笑声使得李达民不由得恼羞成怒了起来。只见他大吼了一声,环顾之下,周围的百姓又立刻安静了下来。 “哼,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不过也就只能在这里过过嘴瘾罢了。本官不跟你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反正你这就要死了,也就只能这样子过过嘴瘾。但那又怎样?时间也到了,我这就回去勾令把你砍了,看你这张嘴以后还能说什么。”此时,李达民脸上竟挂起了笑容,一副嘲笑的对着黄继杰说道。 “那就来吧,我接着…”黄继杰脸却是毫无惧意,一身刚气的回道。 “好…”李达民也是霸气的回答道。 然而,就在李达民转身离开之际,只听见天空中突然间响起一阵闷雷。 “这是…” 这时,一滴雨滴悄然的落在了李达民脸颊上,让李达民瞬间感觉到脸庞上有一丝的清凉的润感。 “难道是要下雨了吗?怎么会这样。不行,得趁还没有下雨,赶紧回去勾令砍了他们才行,绝对不能让这雨误事。”李达民一边想着,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然而,就在李达民离监斩案台不到两步的距离之时,只见雨滴越来越多。 “哗…” 一场急促的雨突然如倒水一般的倾泻下来。 大雨来得太快,许多围观的百姓都始料不及。此刻的刑场周围乱作一团,大家都四处乱窜,纷纷去找地方避雨。 不一会,刑场上除了要砍头的四个刑犯、看管的衙役以及砍头的王熊外,几乎是空无一人。 倾盆的大雨,淋得眼睛都难以睁开。没有雨伞的遮挡,别提有多难受了。若不是贸然离开刑场会获罪,几名衙役跟王熊肯定二话不说就逃开躲雨了去。 临死前的等待,每一秒都是煎熬。要说黄继杰他们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是看得他们一乐,心中的恐惧不安也消散了不少。 “哈哈…狗官,看见了没有,这就是天意,天意!兄弟们,这就是神的旨意,上天在庇佑我们,汉王万岁,剿匪军万岁…”只见黄继杰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在拼命的喊叫着。 可惜,雨声太大了。黄继杰力竭声嘶的叫喊声没有透过几米的距离就消散在茫茫的大雨声中。 不过,他的喊叫也并非没有一丝作用,起码身旁的几名衙役听到后都大为震撼,而王熊听着更是感到了害怕。 “上天庇佑,汉王万岁,剿匪军万岁…” “弟兄们,狗官吓不到我们,忠义祠见…” “对,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候继续跟着汉王干…” …… “哗…” 又是一阵急促的雨声,雨势似乎大了不少。 “大人,现在怎么办?”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把油纸伞的李勒此刻正对着在一旁屋檐下躲雨的李达民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等吧!现在勾令砍他们,不是让他们得逞了?看这雨势这么急,估计也下不了多久,毕竟这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李达民没好气的说道。 “大人说得是,不过属下就怕这样子等下去,会把时辰给误了。”李勒回道。 其实李勒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他跟这些犯人有什么仇怨,非要他们今天处斩不可。 他只不过是害怕今天要是砍不了他们,换了其他的日子,就可能会有不知死活的人过来劫囚。 劫囚,衙门中人自然会出现死伤,终归是麻烦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这么一说,可以撇清跟反贼的关系,免得刑场上的事情传到其他人的嘴里,朝廷会误以为他对这些反贼有好感。 “不然能怎么样?不然我现在勾令让你去砍他们的头?”李达民不高兴的说道。 “不,不,属下绝对没有不敬大人的意思。大人说得队,这雨下得这么大,要是在这个时候砍了他们的确是便宜了他们。” “属下觉得…属下觉得吧!这是…折磨…对,是折磨。在他们临死前,上天还要下一场大雨来折磨他们。这是好事,让他们敢对皇上不敬,对朝廷不敬,对大人不敬。大人,您说是吧!”虽说是下雨天,但是李达民的话却让李勒暗地里出了身冷汗,连忙抱拳回道。 “嗯,说得不错。的确是这样。”李勒的话让原本心中出现涟漪的李达民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不由得点头赞可了起来。 “这雨来得是时候。让他们敢大逆不道,无天纲伦常。让他们敢对皇帝不敬,敢对朝廷不敬。” “大人说得太对了。”李勒急忙附和了起来。 “李捕头,你不错,这功,本官先替你向朝廷记着了。”也许是心里平静了下来,李达民此时看这李勒是特别的顺眼,满脸笑容的对着李勒说道。 “属下谢过大人,定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达民的话让李勒高兴得不行,不理这大雨的天气,立马丟掉手中的油纸伞,跪在李达民的面前大呼道。 “好…” “哗…” 雨势澎湃,再次急促了不少。大雨冲击着地面,水珠四溅。虽说李达民已经是躲在屋檐之下,但是全身也已经是湿辘辘的了。 不过比起一开始时看着大雨的不安心情,李达民此刻心中却是愉悦了不少。 “下吧,下吧!下大一点,再多淋淋他们…” …… 大约一柱香后 “淅沥沥…” 诚如李达民所言,这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一阵的急雨过后,天空开始开始转而下起了小雨,甚至已有阳光透过了云层射了下来。 “看更,看更,快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从屋檐走出来的李达民急忙叫唤道。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戏 “回禀大人,现在是午时四刻。”听到李达民的叫唤,看更衙役急忙跑了过来禀报道。 “什么?午时四刻了?这雨明明没下多久,时间过得有这么快吗?你看仔细了没有。”李达民质疑道。 因为李勒的开解,李达民对这场雨的到来也就释怀了。一个人在心情愉悦时,对时间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也就觉得时间短暂。 李达民也正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就感觉这场雨没有下多久。 “回大人。就是借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把时间看错。现在的确是进入了午时四刻。”那怕是被冤枉,看更衙役都不敢有一丝的顶撞,只能焦急地诉苦了起来。 “知道了,你下去吧!”李达民烦躁的挥了挥手,斥退了看更衙役。 “是,大人。小的告退。”看更衙役松了一口气,应声退了下去。 “大人,现在还要不要砍他们?”一旁的李勒上前询问道。 “你觉得呢?”李达民看了一眼李勒,然而出言问道。 “这个…我觉得吧!现在只不过是刚过午时三刻,砍了他们,影响应该也不大才对。而且,您看,这太阳都出来了。这太阳底下,估计也能让他们魂飞魄散了吧!”李勒没有想到李达民会反问起自己来,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 “嗯,想法不错。”李达民点了点头应道。不过,李达民心中却是另一番考虑。 “现在才不过刚刚过午时三刻,应该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这个时辰。如果坚持现在就是午时三刻,那就更没有几个人会质疑官府才对。这样,朝廷的脸面就保住了,自己也就会没事。不然的话…” “至于这些反贼会不会魂飞魄散?谁死过了?又没死过,谁知道?想知道的,让他去死好了…” … 一道阳光透下,原本被乌云遮盖的天空,已逐渐放晴。天空中的雨水现在已是变成了渐渐消逝的雨雾。 一股热气随着阳光而来,若非地面上的水渍,谁能想象得到这刑场刚才还下雨急促的大雨? 踏着湿漉漉的地面,李达民快步来到了监斩台前。放眼望下,刚才那些离开避雨的围观百姓竟然也都是纷纷围观了回来,似乎为了继续看这砍头,不少人甚至不顾还在滴着水滴的湿衣服。 有人不解,问起那些全身被雨水淋湿透的人为什么不回去换衣服时,得到的回答却是: “没办法,谁叫这事太神了。就算是戏台上演也不敢这么演,更别说眼前这一幕就在眼前。现在别说是下雨被淋湿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看完它。如果不看完,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待李达民回到监斩台坐下之时,回来围观的百姓就越来越多,比起之前的样子,似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逃到一旁躲雨的维稳衙役们,如今都不得不赶紧回来围起人墙,维持秩序了起来。 “来人啊…执我令箭,严明犯人正身。”李达民一拍惊堂木,大声唤道。 “遵命,大人。” 这时,位于李达民左右的两名衙役捡起李达民丟出的令箭,拿到刑场上对着四名犯人大致看了几眼后,回来禀报道。 “禀报大人,犯人正身已严明,无误。” “好…” “犯人无德,冒犯上苍。叛逆造反,为我大清律法不容,十恶不赦。……传我命令,朱笔勾勒,立时处斩。”李达民对着刑场大声感道。 … “这些人不是说是午时三刻斩首吗?这雨下了这么久,应该过了午时三刻了吧!怎么还斩首?”围观的百姓中,有人疑惑的问道。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官府既然还继续斩他们,说不定还没有过午时三刻呢?有戏看就好好看,你想惹祸上身吗?”另外一个声音好心规劝道。 “就是…就是…” “说得好…小心点没错,不然就真是祸从口出了…” “对…” “什么?现在不是午时三刻了,早就过了午时四刻?…” “不要说话了…” …… 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没有影响到刑场的流程,一切都有序的进行着。 “处斩犯人,何时来,跪下…”一个拿着令箭的衙役来到刑场中传唱道。 “跪,爷爷就是不跪了。你们也不配我跪,我就坐在这里让你们砍吧!”被点名的何时来穿着满身湿漉漉的囚衣坐在地上说道,其他三人见状,也都坐在一旁。 “随便你吧!不过你这么坐着,一会一刀砍不掉你的脑袋,你可有得受。”传唱衙役见状,也懒得去管,就一副好心规劝的模样。 “什么也不用说了,来吧!爷爷受着…”何时来硬气地回答道。 “好…” “王熊,准备吧…” “是…” “兄弟们,忠义祠见…”何时来喊了一句,闭起了眼睛。 “兄弟,别怕,上天已经为我们流过了眼泪,这辈子值了。一会别走太快了,等等我们就来。路上有个伴,一起去忠义祠找刘淼他们喝酒去…”一旁的黄继杰说道。 “对…别害怕…” “等我们…” …… 俗话说得好,酒壮人胆。砍人头,自然也少不了烈酒。 这时,只见去一旁拿酒的王熊身子竟微微一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雨着凉的缘故,他的反应竟然也有些不利索。 “噗…” 在王熊喝了一口酒水后,又含了一口往砍刀上猛喷了一阵。 “好了…”王熊扬了扬手中的砍刀,寒光四闪。看得不少的人紧张了起来,有甚者,似乎能感受到这刀要砍在身上的疼痛。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围观的人中有人兴奋的念道。 有些人总是爱健忘,痛,不在自己身上,永远不觉得痛。也许上一秒他还在感伤,但他现在却只是想着看人砍头。 喷过了烈酒,王熊便手提着刀,迈开脚步走往待砍的何时来处。 然而,就在王熊还没有来得及靠近何时来时,他似乎脚底打滑,突然间摔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后就晕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换人来砍 王熊突然间的倒地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事情。这突发的状况,使得在他一旁的衙役都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刑场围观的百姓却是一下子就哗然了起来。 “这是假的吧…” “假的,一定是假的…” “这事太神了,真是来对了…” “一定是有神在庇佑他们,不然怎么可能会这样,看来上天也不希望他们被处斩…” “对,对,肯定是这样,刚刚是下雨,现在又是把砍头的摔晕,肯定是有神在保佑着他们…” “我看还有谁敢杀他们,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在上…” “喂,喂…人家说他们拜的真武大帝…” “你懂什么,观音菩萨无处不在,肯定是她慈悲为怀,不让那些狗官杀好人…” “…好吧,反正在觉得是真武大帝,我还是拜真武大帝得了…” 此刻,已经不用什么谣传,百姓已经在议论纷纷了起来。甚至不少的百姓都直接向着刑场的方向跪了下来磕拜,以求刑场上的神也能保佑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发的状况,让李达民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问道。 “回大人,似乎是因为下雨地滑,那个砍头的王熊不小心脚底打滑了摔倒在地,撞了头给晕了过去。”大致看了过程的李勒上前回答道。 “我现在是要说这个吗?还不赶紧过去让人把他叫醒?”李达民吼道。 “是,是,大人。属下这就过去。”李勒说完急忙小跑了过去。 …… “现在是什么情况,赶紧把王熊叫醒,不然我们都有麻烦。”李勒跑到刑场后,对着围观在王熊身旁的衙役吩咐道。 “捕头,王熊似乎是真晕了,怎么叫也叫不醒。”一个俯身下来连推了好几把王熊的衙役望向李勒回答道。 “那你就给他几巴掌,看看能不能把他打醒。”李勒说道。 “是,捕头。” 说完,只见这衙役对着王熊的脸颊用力的扇了好几个耳光,可是王熊除了被打得红彤彤的脸颊外,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捕头,你看…” 衙役抖了抖自己那打疼的手掌,然后指着王熊对着李勒问道。 “这个…掐人中。对掐人中。”李勒继续说道。 “好…” 只见衙役连忙附了过去,对着王熊上唇的人中穴位置就是使尽的掐。 可是,王熊的人中都被掐成了黑紫色,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捕头,王熊都这样了,还不醒,怎么办?”衙役见状,只好再次向李勒询问道。 “怎么办?人要是晕了,你们还有什么好办法弄醒他们没有?”李勒反问了起来。 “这个…” …… 在衙役们思索的时候,也没人注意注意到王熊眼角里此时有一丝的眼泪挂着。 “苍天啊,大地啊,诸位神灵在上,求求你们不要再让这群混蛋折磨我了好吗?我已经不敢砍他们的头了,再这样下去我是真的受不了。”此刻,躺在地上受罪的王熊在心中拼命地祈求道。 这时,有衙役想出用烙刑去烫,一般能把人烫醒。不过后来想想,似乎又不合适,于是只好摇头作罢。 “捕头,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如果掐人中都掐不醒,只能找大夫来看看了。说不好他是撞到头的哪里才会这样。”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 “那你们几个搭把手,先把王熊抬回他的草棚中,我去跟李大人说明情况。”李勒说道。 “好…” 说着,几名衙役就把王熊抬着离开,李勒也只能回去跟李达民说明状况了。 …… “砍头的都晕了,他们几个今天应该能逃过一死了吧!…” “…这可不一定,官府肯定还能找到其他人来砍头,毕竟砍头这事不难,那怕是个杀猪的也可以干…” “经过刚才的那些事,有谁还不知道死活,敢来干这个?” “这你就不懂了吧!只有钱给够了,总有不怕事的…” “不过,现在不是过了午时三刻了吗?看这时辰,估计已经到了正午。…” “嘘…别说话,官府的事情,也是你们能讨论的?小心被捉进了大牢,吃牢饭…” 望着被抬走的王熊,围观的百姓再次低声议论了起来。 …… “禀大人,侩子手王熊估计在摔下来时撞头撞得厉害,是真被摔晕了。我们又是打脸又是掐人中,他依然没有醒,现在只好把他抬回草棚中休养了。”李勒回来后便立即禀报道。 “我们现在还有没有其他的侩子手?”李达民问道。 “回大人,城东的屠夫张偶尔也会兼职侩子手。要不,属下这就遣人去把他找过来?”李勒回道。 “太麻烦了。”只见李达民摆了摆手后说道。 “我记得不错的话,王熊应该是有一个弟子才对。这次有没有跟来?” “跟来了,就在那边的草棚中照顾王熊呢。”李勒回单。 “那行。你去跟他说,这次官府就决定让他来砍了,等他砍完这次,以后他就是官府的专职侩子手了。”李达民说道。 “大人英明,属下这就去办。”李勒立马退了出去。 …… “王牛根…”到来草棚前,跟在李勒身后衙役吆喝了一句。 “在,差大哥,找我什么事?”听到衙役的叫唤,王牛根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走出草棚回答道。 这时,衙役把刚刚李达民要李勒说的话跟王牛根传了一遍。把王牛根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就在王牛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只见李勒出言道:“好好干,官府看好你,以后你的成就肯定要比你师父王熊高。” “对,对。王牛根,听到了没有,连李捕头都这么看好你,还犹豫什么?还不赶紧答应下来?”随行衙役也跟着催促道。 “我…我就怕我水平不够,到时候给官府丢人。”王牛根揉了揉衣裳说道。 “不怕,我看好你。再说了,无论做什么总有第一次,哪怕是出了什么差子,我们都会原谅你。”李勒难得的鼓励起他道。 “听到了没有,捕头多看好你,你要是再不能下绝对,我们可是要生气了。”旁边的衙役跟着吓唬起了王牛根。 “既然这样,那我就试试吧!”王牛根只得紧张的回答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 刀下留人 在王牛根准备前往刑场之际,突然间,他想起之前跟王熊说的话。 如今阳光正悬,不用多说,肯定是过了午时三刻了。如此,纸符是必不可少了。 只见王牛根摸了摸衣衫內藏纸符处,发现纸符在那里藏得好好的,他的内心稍微一安。 不过他还没有向前走几步时,他又转而想到:“既然师傅现在已经用不上符了,自己去把他那一张也拿了,会更稳妥一些。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看那些反贼就不是善类,估计这事也很难善了。” 于是,王牛根便回过身子走往草棚的王熊处,对着王熊胸藏纸符的位置就是一摸。 很快,王牛根便摸出了纸符,往自己身上放。不过,就在王牛根准备离开之际,却似乎感觉到了王熊扯了扯衣服。 “师傅,你醒了?”王牛根喜悦的喊道。 “兔崽子,别喊,想死?”王熊一眼瞄了瞄周围,以最低的声音说道。 “哦,师傅,你没事了。”王牛根问道。 “我好不容易才推掉的事,你小兔崽子倒好,又接了回来了。真是造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砍完后就多去寺里烧香吧!看看还能不能救你一命。”王熊悲伤的说道。 “啊…”王牛根听王熊这么一说,心里慌了起来。 “那师傅…” “王牛根,赶紧出来过去了。”草棚外的衙役没有注意到王熊的醒来,只是看见王牛根进去了好一会还没有出来,就对着里面喊了一句催促起他来。 “好嘞…”王牛根连忙应了一声外边的衙役,随即向王牛根问道:“师傅,我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有顺其自然了。把符都带好了吧!”王熊问道。 “嗯。”王牛根点了点头回应道。 “王牛根,我说你在干嘛!赶紧了,一会李大人可是要生气了。到时候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外边的衙役再次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去吧!不用多想了,相信上天也能原谅我们是身不由己。不然我们现在就得吃不了兜着走。”王熊说道。 “那,好吧!”王牛根无奈的点点头。 “王牛根,我说你究竟在干嘛,还不出来。”外边的衙役暴躁的走进了草棚喝骂了起来。 此刻,他看见王牛根只是在看着正躺在一旁的王熊,然后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你师傅,等你把人砍完了,再去请大夫给他医治就好了。” “啊…哦,是啊。”王牛根愣了愣,然后对着王熊说道:“师傅,那我去了。” 于是,在衙役的催促之下,王牛根只能拖着无奈的步伐走往了刑场。此时,围观在刑场周围的百姓们无不在打量注视着王牛根,许多的人更是对他评头论足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王熊的话让他心焦,也可能是围观百姓的关注让他紧张。突然间,有些失神的王牛根一不小心就踢到了路上一块突起来的石头,一个踉跄,竟摔在了地上。 “哗…” 围观的百姓再次哗然了起来,议论声四起。 此刻,坐在监斩台处的李达民再次坐不住了,立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无比紧张的看着摔倒在地的王牛根。 “疼…” 手破了些皮,不过无大碍。王牛根也没有多想就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发土。 见爬了起来的王牛根,李达民松了口气,然后又坐回了位子上。 看着围观百姓在纷纷议论,王牛根突然间感到了后悔。 自己怎么就爬了起来了呢?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不会跟师傅一样,学着晕过去,不就没事了。 不过,人都已经站了起来了,王牛根也不敢再次躺下去装晕了。只得悻悻的到刑场中捡起王熊丟到了一旁的砍刀。 捡起砍刀的王牛根也没有跟王熊一样去喝上一口酒,而且默默地来到待斩的何时来身旁说道: “这个大哥,对不起了,我就是一个砍头的,吃人家这饭就得做人家的事。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想砍你的头。人家都说,冤有头就债有主。希望你死后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罪我。对不起…” “小兄弟,拿出你的本事,放心来吧!只要给在一个痛快就行,我不怪你。”坐在地上的何时来安慰起了王牛根说道。 “谢谢大哥,一会我一定给你多烧些金银纸钱,让你在下面可以做个有钱人。”王牛根感激的回道。 “哈哈…好,那我就谢过小兄弟了。”何时来大笑了一声,豪气的应道。 “谢谢…”王牛根再次道谢。 这时,传令衙役再次大声吆喝了一句:“犯人何时来,立即行刑。” 闻声,只见王牛根用着颤抖的手拔下了在何时来身后的令箭,然后手扬起了砍刀。 刃锋寒利,刀身似镜。 扬起的刀身反照出了一道闪光,直射向了紧盯着刑场的李达民,令他目不能视,很是不舒服。不过这道亮光也让李达民却是心安了不少,因为李达民知道,这闪光过后,反贼必定人头落地,自己也能完成任务,官位无忧。 不然就今天的事情传出,自己必定被朝廷怪罪,到时候还不知道得受什么处罚。 “刀下留人…” 在王牛根挥刀而下之际,只听见一声洪亮的喊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是…” “是谁啊…” “果然是精彩,比看戏还要精彩得多,果然是不虚此行…” 突发的情况,让围观的百姓无不在纷纷议论起来。 “刀下留人…” 来人依旧在不断的叫唤着,马蹄声也越来越响。 此刻,看到有突然情况的王牛根立马收住了刀势,站在一旁等待着喊叫人的到来。 今日之怪事,太多了。王牛根不得不再谨慎一些,以免惹祸上身。 “是谁,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扰乱法场,知不知这是死罪…”监斩台上再也坐不住的李达民跳了出来大骂道。 “刀下留人…” 此时,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间,只见围观在后面百姓好一阵的骚动。随后,围堵在刑场百姓就纷纷的“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第三百二十章 打人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敢来这里闹事。”李达民气冲冲的望着那百姓骚动之处大声说道。 这时,只见那条空让出来的通道中出现了一个身穿着正红旗盔甲的八旗骑兵。这旗兵似乎见到刑场中的四人还没有被处斩便松下了一口气似的,也放慢了坐下马匹的速度。 看到来人竟是满洲正红旗的人,李达民也就不敢再继续摆官威而是压下了刚才怒火,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拦停法场?” “我是满洲正红旗卡卡特木大人旗下的骑兵副佐领舒穆尔嘎木葛。由于军事需要,这几个反贼将交给我们军部处理。”这时,骑马慢步来到李达民面前的舒穆尔嘎木葛冷冷地说道。 而说话间,舒穆尔嘎木葛还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块铜令牌抛了过去给李达民,以验明自己的身份。 李达民伸手接住了舒穆尔嘎木葛丟过来的令牌,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在确认过信息无误后,李达民脸上却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说道: “嘎木葛大人,您身份是没错。但是,这事似乎有点不符合朝廷的规矩。除非你能拿出相关的文件或者特赦令,不然的话,请恕我不能听从这命令。” “什么规不规矩的,我不懂这些。我只是知道这是得到了上面几位大人的认可的。这还不够规矩?”听到了李达民的拒绝后,舒穆尔嘎木葛大声斥喝了起来。 舒穆尔嘎木葛的斥喝声甚至吓得他坐下的马匹都一阵的不安嘶叫,让他不得不拍了拍它的脖子来好好安抚了一番。 满洲八旗兵的震怒,李达民自然恐惧的。自小以来,李达民可是听了不少关于满清八旗是如何兵凶神恶煞,不可匹敌的话语。 如今看这满洲旗兵的模样,也的确是让人害怕。 不过,李达民再怎么说也是贵为朝廷命官,相信这八旗兵再胡作非为也不敢当众砍了自己。所以,李达民虽然恐惧,却也不至于完全不敢面对这满洲旗兵。 如果因为来人三两句话就把造反的死囚交给他,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来,那他的官还要不要做了? 于是,李达民深吸了一口气后,壮起了胆量回道:“就算大人这么说,本官还是不能把犯人交给大人你。自古都说空口无凭。我又怎么知道大人你不是在骗我呢?再说了,我大清律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 “那你想怎么样?”舒穆尔嘎木葛沉下了脸来,很不高兴的向李达民问道。 “大人都说了,既然上面的几位大人也都知道和同意了这事。只要大人能把上面几位大人的文件交给本官看一看,本官自然就会把犯人交给大人了。不然就凭大人几句话,根据我大清律例,请大人原谅本官恕难从命。”李达民扶了扶头上的官帽硬气的回道。 “啪嗒…” 一声靴子落地的声音响起。 这时,只见舒穆尔嘎木葛从马匹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了李达民面前沉着脸说道:“我都说了,是因为军事需要,事关军情,你还不放人,是想要怎样?想要造反吗?我在怀疑你是不是也想要造反。” “什么,造反?大人说笑了,本官对我大清之心日月可鉴…”被舒穆尔嘎木葛这么一说,李达民连忙手指着天发誓了起来。 “既然你不是想要造反,为什么不把他们转交给我,还要一直打探军情?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跟反贼是一伙的。”舒穆尔嘎木葛不依不饶的说道。 “这…这个…”本来心中对满洲八旗就有所顾忌的李达民此刻竟语塞了起来。 李达民知道,如果他现在不把这些反贼交给这满洲旗兵,这么大的帽子盖下来,他就是有口也难辨。特别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说不定上面会为了士气就把他给砍了。 但是,就这么交给他,一旦出了问题,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经营才坐上来的官位估计也难保了。 一想到自己的以后可能做不了官了,李达民心中一痛,也不恐惧舒穆尔嘎木葛的威胁。毕竟自己是要砍反贼人头来着,说自己也是反贼不是笑话? 只要这满洲八旗兵不敢当众胡作非为,自己就没有理由怕他。于是,李达民便理顺了思路,一副大义凛然的说道:“这个,不管大人怎么污蔑本官,本官也不怕。作为我大清的朝廷命官,身受皇恩,守护大清律例是根本,没有见到文件,请恕本官难以从命。” “没有时间了,既然如此,只能…”舒穆尔嘎木葛自然自语了起来。 “什么?”看到舒穆尔嘎木葛低声自然的模样,李达民好奇的问道。 “没有什么,就是…” “啪…” 舒穆尔嘎木葛说着就突然间扬起了手来重重给了李达民一巴掌,力气之重,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你,你怎么能打人,本官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我一定会向朝廷告罪的…”直接被打懵圈的李达民倒在地上捂着脸大声斥喝道。 “打的就是你,恶意刁难,延误军情,就是砍了你也不为过。还要向朝廷告我?”舒穆尔嘎木葛上前又是几脚,把李达民踢得大呼求救。 “救命…打死人了,李勒,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过快过来救本官…” 见周边的衙役欲动,舒穆尔嘎木葛却是大声警告道:“我看你们谁敢,是想要造反吗?” “这…” 衙役们互相对望了一眼,便默契的停下了脚步,连被李达民点名的李勒也只能无奈的站在那里看着。 “骑兵大爷,李大人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请不要太过了。”看着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李达民,李勒只好壮着胆子劝说道。毕竟李达民真要被这满洲旗兵当街打死,他这个捕头也就到头了。 舒穆尔嘎木葛看了看出声的李勒,也大概理解他的意思。于是也就收了身子对着李达民说道:“我问你,我现在可以把他们带走没有?” “大人要带走就带走吧!”李达民虚弱的回道。 “很好,你刚刚要这样说,不就没事了,非要惹得一身痛。”舒穆尔嘎木葛很满意的说道: “跟你说,这大清是我们满人的大清,这皇上也是我们满人的皇上。你一个汉官以后就别在我们满人面前一口一个本官怎么样,本官怎么样,听着烦人。打你就打你了,还敢向朝廷告罪?你以为我会怕吗?” “是…”李达民低头应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折中 “你们几个,都跟我走。”教训完李达民后,舒穆尔嘎木葛来到刑场前对着四个犯人说道。 虽然黄继杰等人对于舒穆尔嘎木葛的到来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此刻他们也拒绝不了,只好点了点头示意。 由于舒穆尔嘎木葛刚表现出来的强势一下就震住了李达民,所以此时舒穆尔嘎木葛在带走刑犯时也没有人再敢出言过问,甚至王熊等人觉得,有人能带走这几个反贼才是好事,起码他们不必因为这活而得罪了上天。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今日刑场所看到之事,实在太过奇异,就连唱戏都不敢这么唱,足够让他们跟别人吹个大半辈子了。 看着几名犯人从刑场中被带了出来,跟随在舒穆尔嘎木葛的马匹后,一切事情似乎都已经了结。 “今天这事,估计也就这样了。”有人略带遗憾的说道。似乎还不满足这事就这么结束,期待着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上天,也似乎听道他们的期盼似的。此时,通往这菜市场街口的街道上又出现了三名身着正白旗盔甲的骑兵到来。 “前面的是正红旗的人吧!你是哪一部的?”为首的正白旗骑兵对着正准备带人离开的舒穆尔嘎木葛喊道。 “是的,我是满洲正红旗卡卡特木大人旗下的骑兵副佐领舒穆尔嘎木葛。”舒穆尔嘎木葛回答完后,又用满语问道:“你们是哪一部的?” “我是正白旗巴厄鲁大人旗下的佐领哈尔吉巴木屠。”为首的正白旗骑兵也用满语回答道。 “原来是佐领大人,卑职见过佐领大人。”舒穆尔嘎木葛连忙下马单膝跪地道。 “起身吧!我问你,你身后的这些犯人可是短毛反贼?”哈尔吉巴木屠问道。 听道哈尔吉巴木屠的话,舒穆尔嘎木葛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很想说不是,但是回头看了一眼他们那标志性的短发,说不是似乎也说不过去,只好点头回应道:“是的。” “那太好了,既然他们是短毛反贼,就把他们交给我们吧。”哈儿吉巴木屠说道。 “抱歉,巴木屠大人。请原谅我不能把他们交给你们。我是受了我们哈嚓哈佐领的军令,过来把这些反贼带回去受问的。”舒穆尔嘎木葛虽然口中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一丝歉意的意思,反而是警惕的看着巴木屠他们三个。 “嘎木葛,我们也是来带这些短毛反贼回去审问的。把他们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来做了。”哈尔吉巴木屠命令道。 “对不起,巴木屠大人。我是受了我家哈嚓哈佐领的军令,要把这些反贼带回去问话。劳累的活,交给卑职就好。不敢劳烦大人您。不然我家主子要是知道了,不得说我不懂事,要抽在鞭子不可。”舒穆尔嘎木葛再次出言拒绝了哈尔吉巴木屠。 …… “这些官兵是怎么回事?在叽里咕噜的说什么?有人会听吗?”此刻,围观的人群中似乎有人似乎感到气氛不对,低声问道。 “就他们说的这些话,跟鸟语似的,估计这里也没有谁能听懂了吧。”一个声音回答道。 “看样子又有好戏要发生,要是有谁会听就好了,估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人的不甘说道。 …… “嘎木葛,你大胆,你家佐领的命令是命令,我们主子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吗?”这时,跟在哈尔吉巴木屠左边的一个骑兵发怒了起来。 “你家主子的命令自然也是命令。不过你也知道,我是正红旗的,不是你们正白旗的人。”舒穆尔嘎木葛毫不在意的回答道,但是警惕之意更甚。 “锵…” 闻言,这骑兵立马怒气冲冲的抽出了腰刀,大声叫唤着道:“我看你是找死,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当我们正白旗没人了是吧!” “那就来吧,大家都是下五旗的人,别以为我们正红旗会怕你们正白旗。”舒穆尔嘎木葛也瞬间抽出了自己的腰刀怒怼了回去。 “好…”只见这骑兵应了一声,手提着腰刀,就准备架马冲上去。 “阿尔吉,你这狗奴才是不是欠收拾了,立刻把刀收起来。”哈尔吉巴木屠见状,转模作样对着身旁的骑兵大声斥喝了起来。 “可是,主子…”何齐拉阿尔吉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没什么可是,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吗?是不是想要以下犯上?还不赶紧把刀收起来。”哈尔吉巴木屠提高了几个分贝的音喊道。 “嗻,主子。”何齐拉阿尔吉应完便一副不甘的样子,把刀插了回去。 “还有你,舒穆尔嘎木葛。我的确是正白旗佐领,按道理来说也的确是管不到你。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佐领,你确定你要以下犯上吗?还不赶紧把刀收回去,等这里的这帮尼堪把闲话传了出去,估计你主子也不会让你好过。”哈尔吉巴木屠望向了舒穆尔嘎木葛狠狠的说道。 “是,卑职谢过大人。”舒穆尔嘎木葛说话间也把手中的腰刀收了回去。 “你们两个给我们记住,不管我们是不是下五旗的人。刀,都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对付自家兄弟的。”哈尔吉巴木屠大义凛然的说道。 “嗻,主子…”何齐拉阿尔吉听完立马低头应道。 “是,卑职谨遵巴佐领大人的教诲。”舒穆尔嘎木葛也是随声附和了起来。 “舒穆尔嘎木葛,要这些反贼是怎么回事,你我都是心知肚明。也就不说破了。按理说,这些反贼被你要了,应该是你的。不过你这也没有离开刑场。也不能完全算是你的。”这时,只见哈尔吉巴木屠缓缓说道: “我既然也来了,说不要是不可能。但全要了这些反贼,也不合适。这样吧!我们就折中,我要两个,你要两个,这样大家都好交待,怎么样?” 第三百二十二章 换俘 “这些鞑子兵们在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啊,真是愁人,这也没有一个人会听他们说的话。刚刚还看见他们拔刀出来了,现在怎么又收回去了?也不见他们打一架。”一个本着看戏不怕热闹的青年,感到大失所望的说道。 “怎么,看样子你还希望他们打起来?”另外一个人调侃似的应了一声。 “这你就不懂了,砍头是看不了,但是能看他们打架也不错啊!不然谁乐意站在这里听他们叽里咕噜的说话,说了半天还是听不懂的。”那青年摇晃着脑袋回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这家伙真不怕多事,这伙官兵要真拿刀在这里砍架,可是要死人的,你也不怕罪过。”另外一个人似乎听不下去这青年的理论似的,在语气深长地劝说道。 “嘿,瞧你这话说得。他们打他们的,我们看我们的,他们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你要这么慈悲为怀,为什么过来看砍头?虚伪。”被点的青年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看着那人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就是,这些鞑子兵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还罪过…” “对,想看砍架就说想看,不然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这么虚伪,我老刘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呸…” 被周围百姓一通的谩骂以后,被怼的那人发现自己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别人似乎也没有心情去听自己的解释,只是想着怎么骂自己,所以他只能灰溜溜的退到别的地方去了。而怼人的青年此刻犹如战胜了的雄鸡,心情很是愉悦的继续看“戏”。 …… 哈尔吉巴木屠的话让舒穆尔嘎木葛微微一愣,在稍微思索后无奈的说道:“既然巴大人都这么说了,难道卑职还能说不好吗?就按巴大人说的吧!” “嗯,不错,你很上道嘛。”哈尔吉巴木屠脸露着笑容说道。 “是,卑职谨记巴大人的教诲。”舒穆尔嘎木葛回答道。 “那么,先让你选,你要哪两个人吧!”哈尔吉巴木屠不理会舒穆尔嘎木葛的话意,迫不及待的开口向舒穆尔嘎木葛问道。 或许在哈尔吉巴木屠眼里,舒穆尔嘎木葛实在入不了他的眼。如果不是觉得舒穆尔嘎木葛很上道,说不好他还真敢抢了舒穆尔嘎木葛的人,看他们正红旗能怎么样。 舒穆尔嘎木葛随手点了两个人,便把黄继杰跟何时来两人给点了过来,其他两名剿匪军则分给了哈尔吉巴木屠他们。 “狗鞑子,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分开我们几个。”看得一头雾水的黄继杰不由得向哈尔吉巴木屠几个问道。 “别问,反正对你们是好事。”哈尔吉巴木屠淡淡的应了一声。 “好事?我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事,这不是在说笑吗?”黄继杰却是无奈的在心中吐槽了起来,不过看哈尔吉巴木屠又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估计是问了也白问,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毕竟,自己都是这副模样了,还能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不把自己怎么样?这不是说出来让别人笑话吗? “驾…” 就在黄继杰等几个准备认命跟着哈尔吉巴木屠等人回去再继续受刑的时候,这时候又有一骑兵驾马奔跑而来。 “主子,主子,不好了…”来的也是正白旗的骑兵,对着哈尔吉巴木屠这边就是大声唤道。 “莫拉吉,主子就在这里,你叫叫嚷嚷的是怎么回事?”哈尔吉巴木屠身旁的另外一个骑兵亨奇勒瓦雅对着来人皱眉警告道。 “是。” 亨奇勒莫拉吉应了一声后,快速来到了哈尔吉巴木屠面前说道:主子…不好了,正蓝旗跟镶蓝旗的人也在过来。” “什么?这帮家伙消息又会这么灵通的?我这里也就这么两个人,还想来分?不可能。舒穆尔嘎木葛,刚分了你两个人,一会我会罩着你,你可不能丢了正红旗的脸。”哈尔吉巴木屠气愤的说道。 “巴大人放心,谁还想要分人,除非是踩我尸体过去。”舒穆尔嘎木葛很是强硬的回答道。 “好,我就说了,你小子很上道,以后会是个人物。”哈尔吉巴木屠大笑着说道。 “莫拉吉。” “回主子,奴才在。”听到哈尔吉巴木屠的叫唤,亨奇勒莫拉吉连忙应道。 “你现在赶紧快马过去把反贼过来换俘的联络人带过来,得让他先过来登记我们这两个人,免得被别人分了去,夜长梦多。”哈尔吉巴木屠吩咐道。 “嗻,主子,奴才这就过去。”亨奇勒莫拉吉对着哈尔吉巴木屠磕完首后,便骑马离去。 换俘,一般都是战后之事。战时换俘,可谓闻所闻未。 当剿匪军提出换俘时,徐州城的清军都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 后来,有幕僚师爷指出,这可能是反贼在示弱,说明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也从侧面说明,反贼都是一群有着妇人之仁的愚蠢之辈,难成大事。 于是,清军明确的拒绝了剿匪军的要求,反而决定要处斩几名剿匪军俘虏,以图震慑剿匪军。 结果,清军还没有来得及砍剿匪军的俘虏,就被剿匪军放回来传送消息的俘虏给吓住了。据闻,如果清军一直不答应,那剿匪军就会一直杀俘虏,而且专挑满洲八旗的子弟,那手段是相当的残忍。 满洲八旗兵大多是沾亲带故,清军高层本想无视,但是架不住底下的人一直哀求。 要是在战场上厮杀,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如今有机会能换回自己亲友,为什么不换? 难道朝廷还不如反贼?害怕反贼吗? 而且,反贼开出的条件也让人难以拒绝。每个剿匪军俘虏可以换两个八旗兵俘虏。 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 于是,满清高层只能被迫默认了。毕竟,被反贼俘虏的人这么多,谁还没有一两个亲友被俘虏? 不过,据闻,这些八旗兵们之所以如此强烈的要求换俘,除了是可以换回自己的亲友外,还因为有消息传出,只有签过借条:必须要给予换回自己之人一半自己家产的八旗俘虏才被剿匪军允许参加换俘。 换句话说,每换回一个俘虏,就可以得到那个被俘虏之人一半的家产。 第三百二十三章 打过来了 剿匪军是什么样的心思,清军高层们大概也都可以猜测得到。不过,事物总有正反两面,剿匪军在利用清军的同情,清军又何尝不可以利用剿匪军? 毕竟,要换俘,就必须得有俘虏可换。这样的话,原本有些消极怠战的八旗兵们就必须要努力去抓俘才行。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所以清军高层才终于点下头来默认这事。同时,对于剿匪军弄出来借条,清军高层可是三番五次的下达了命令,禁止向赎回之人要借条,违者,以叛逆之罪算。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真禁得住,谁还有心思 至于换俘会不会带来其他的影响,清军高层们并不关心。他们更关心的是,如何才能打败剿匪军,获得功绩。为此,大家都不介意互相利用一番。 在亨奇勒莫拉吉离开没多久,正蓝旗跟镶蓝旗果然有人到来。不过在哈尔吉巴木屠跟舒穆尔嘎木葛的强硬态度下,他们只是僵持了一下后便只好悻悻离去。 …… “有谁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鞑子兵来了一波又一波的?看着都是在抢这些犯人似的。”看着离去的正蓝旗跟镶蓝旗的人离去,围观的人群中又有人问道。 “刚才有个会听他们这些满洲话的人说了,他们的确是要抢这些反贼,好像说是为了换俘,用这些反贼去换回他们被俘虏的人。”一个声音回答道。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有人惊呼道。 “看来反贼是真的打过了…” “还要你说…” …… “大人,反贼的联络人带过来了。”回来的亨奇勒莫拉吉用着满语传报道。 “看见了,你退到一旁去吧!”哈尔吉巴木屠吩咐道。 “嗻…”亨奇勒莫拉吉应了一声后,快速的让出了位置来,退到了一旁去。 “你就是反…你就是联络人?”看着眼前这个头上长满了短发的青年,哈尔吉巴木屠忍不住再次确认一次。 对于眼前这个敢在万千敌军中不坠胆气的青年,哈尔吉巴木屠是打心里佩服他的勇气。扪心自问一下,哈尔吉巴木屠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到。 “没错。听说你这有人交给我?”来人问道。 “的确是,这里有两个是我们的人,先帮我记录一下,到时候我再回去决定要换谁回来。”哈尔吉巴木屠回答道。 “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留出一个名额出来的好,到时候你要是被我们俘虏了,就可以直接放出来了,不必再要别人救。”来人掏出了纸笔,对着哈尔吉巴木屠建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也不过一时得势而已,一群反贼终究是难以成事。敢对我们大人不敬?”一旁的何齐拉阿尔吉听到来人如此无礼,便大怒了起来。 “只是由衷的告诫而已。你要是觉得听得不舒服也可以无视,反正到时候后悔的也只是你们。”面对何齐拉阿尔吉怒言,只见来人却是一副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至于我们能不能成事,不是由你说了算。你们满人占据我汉家江山近百年了,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 “对,说得对…” “说得太好了…” 听到来人的话后,围观的人群中不人壮起了胆量了吆喝了几句。 “我想,你来这里不会为了吵架的吧!”哈尔吉巴木屠见状,立刻伸手打断了正欲反击的何齐拉阿尔吉,对着来人说道。 “当然,我也只是好言相告而已。既然你们听了觉得不高兴,那我们还是办正事吧!”来人说道。 “人在哪里?我确认一下。” “就是他们四个。”哈尔吉巴木屠指向一旁站着的黄继杰等四人。 “有两个可是我的。”这时,舒穆尔嘎木葛连忙站了出来对着来人说道。 来人见状,疑惑的看了看哈尔吉巴木屠。 “是的,的确有两个人是算他的。”哈尔吉巴木屠点了点头说道。 “你是正红旗的人?”来人问道。 “正是,我是正红旗的骑兵副佐领舒穆尔嘎木葛。不知道你是…怎么称呼。”舒穆尔嘎木葛回道。 “剿匪军影部小队长易天。”来人说道。 “他们就是要交给我的人?”易天看了看舒穆尔嘎木葛身后的黄继杰等人问道。 “是的,他们本来就是要处斩了。是我来才救了他们几个。”舒穆尔嘎木葛似乎在邀功似的。 “那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易天却是嘲笑的模样。 “这个不用,我是想着,就我这功劳,能不能再换多两个人?”舒穆尔嘎木葛却是无所谓的厚着脸皮问道。 “抱歉,一个换两个,这个是规矩,不能变。”易天回答道。 “那如果只是两具尸首呢?”舒穆尔嘎木葛不甘心的继续追问道。 “嗯…这个应该可以,你到时候再去挑吧!”易天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那就谢谢了。”舒穆尔嘎木葛高兴的说道。 这时,易天不再理会情绪激动的舒穆尔嘎木葛,而是迈过了他的身子向黄继杰等人问道:“我是剿匪军影部五区第三分部的队长易天,奉汉王之命,过来带弟兄们回家。你们是那一军的?” “你…你真的是汉王叫过来救我们的吗?”黄继杰听到易天的问话后,激动得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了起来。 “是的,如假包换。你们是哪一军的?”易天微微的点了点头应道。 “我们也是影部的人。我是班长黄继杰,他们几个是我的属下。因为被人出卖,我们才被清狗给擒了,还有不少的弟兄不幸牺牲了。”黄继杰回答道。 “你们受苦了。”易天过去拍了黄继杰的肩膀说道。 “这都没什么,只是可惜了死去的弟兄,再也回不来了。”黄继杰伤感道。 “放心,这仇我们一定会报。”易天坚定的说道。 “是…” 接下来,易天跟黄继杰确定了一些身份信息后,对着他们几个严肃的说道:“接下来,我将转述汉王对你们说的话。” “汉王万岁。”只见黄继杰等人自然而然的跪在了地上呼道。 “无论是牺牲了还是失手被擒的弟兄,你们付出,国家不会忘记,百姓不会忘记;你们牺牲,朝廷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我剿匪军最忠心的勇士,我代表剿匪军,欢迎你们回家。”易天缓缓说道。 “汉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完易天转述的话语,黄继杰等几人竟热泪盈眶,发自内心的山呼了起来。 “太好,真的是太好了,汉王他没有忘记我们,兄弟们,听到了吗?” 此刻,没有人能了解他们心中的彷徨,也没有人能理解他们有多需要别人对他们的信任。汉王这话,让他们觉得唯死才能报效这份恩情。 “这里还是我大清的徐州城,别忘了你们是反贼,你们可别太过了,不然我的刀可不跟你们客气。”在一旁看着不是味道的哈尔吉巴木屠立马出言警告道。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易天无视的看了一眼正怒气冲冲的哈尔吉巴木屠,然后对着黄继杰等人说道。 “是…” “我们走吧…” …… 直到看着易天等人的离去,围观的百姓依旧是久久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之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反贼真来了。 哦,不,是剿匪军。 汉家王师是真的要打过来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淮北 乾隆二十二年,四月初 汉王张瑞携带剿匪军尖刀军(李德)、赤野军(王岩)、忠勇军(张之山)以及猛虎军(李国忠),总兵力十四余万,号兵百万,挥师北征。 大军分东、南、西三路,攻打占据在徐州的伪满清朝江南剿匪大营。 汉王的亲征,剿匪军大军士气一路高涨,一举攻破安徽蚌埠、宿州等重城。 大军所至,势如破竹。在面对剿匪军的长枪短炮时,不少的州衙县府是直接望风而降。投降之快,甚至让不少的北征大军错愕地以为自己不是来攻城的,而是来接管而已。 五月中 江苏省除徐州地区外,已全面被剿匪军攻破。安徽省则只剩淮北等地,也几近纳入了剿匪军的囊中。 淮北,又称相城。地处华东地区腹地,苏、鲁、豫、皖四省之交。北接萧县,南临蒙城,东与宿州比邻,西连涡阳淮北交通区位和河南永城。 淮北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地貌以平原为主,低山残丘极少,那怕是最高的山峰老龙脊也不过百丈之余,极利于骑兵作战。 是日,阳光明媚,碧空万里。 俯视大地,可见北征的剿匪军们正如蚂蚁迁家一般,在宽阔无边的地面上行走出了一道道长长的路线。 大军过境,不同于哨骑前行的灵活。每日的人吃马嚼,那都不是小数目。随着战线的延长,保证粮道的安全,此时的剿匪军大军唯有放慢行军速度,以求稳固。 毕竟在没有汽车坦克的时代,骑兵拥有着难以匹敌的优势,这优势却往往是能决定胜负的关键。 剿匪军缺马,可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面对拥有大量骑兵的清军来说,剿匪军的那点骑兵就算只是用来护粮道都是任务沉重了,更何况其他的战斗? 时临午时,气温已经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即便是穿着短袖衣衫,张瑞此时也已经是汗流浃背,其他的将士更不用说有多炎热了。 暴晒之下行军,军中将士极容易中暑。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保证大军的战斗力。剿匪军只能通过尽量的通过“早出晚归”来避开一天当中最为酷热的两个时辰——午时以及末时 两个时辰的原地休整,埋锅造饭,除了可以补充晨早行军所消耗的能量外,也能为下午的行军提供保证。 “…咕噜…咕噜…” “…嗯…这水不错,够甜…” 大军营地中,已经坐在营帐內一连喝了三碗凉白开后的张瑞忍不住感叹道。 若说大军行军路线中,最不可缺少的因素之一的,那就是水源。 淮北境内水源丰富,有河流十数条,对于剿匪军的行军而言可谓是不可多得。 古时候的河水没有近代工业的污染,水质大多甘甜、清澈见底,古人大多直接饮用。 但是,在现代见识过细菌厉害的张瑞可不敢让军队直接饮用打上来的河水,而是要求所有人在饮用水时都必须烧开再饮,以免得了什么瘟疫传染病之类的。 为了让参谋后勤部的人心服口服,张瑞在南京时还命工匠用水晶打磨了一台简易的显微镜出来证明看似洁净的水,里面有多少的细菌虫子。 “这个时候要是能再有空调吹下,来几根雪糕舔舔,那可真是…”放下了手中的瓷碗,在这炎热的营帐之内,张瑞思绪飞逝,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生活的惬意。 “汉王,怎么了吗?”望着在发呆的张瑞,一旁的王凯元关切的问道。 “哦,没事,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被王凯元的话拉回了现实的张瑞笑了笑回答道。 “算了,都这样了,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现在要是干不过满清,还能不能吃饭都成问题了,就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天气炎热,汉王得多保重身体。”王凯元语重深长的说道。 “王参谋长有心了。我这身子啊,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弱。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还在挑水浇地来着,跟那个时候比起来,现在可是好得多了。”想起刚穿越过来那时候的样子,张瑞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汉王,不是臣说您。以前已经是过去了,但是您现在可是身兼天下的使命,可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听到了张瑞的话,王凯元“痛心”地劝说了起来。 “是,是,王参谋说得是,我错了。”看着王凯元准备要长篇大论的样子,张瑞连忙告歉道。 在南京的时候,张瑞在经过了那些“大儒”们讲经论意后,他算是明白了。对于他们这些儒家子弟而言,你要是跟他们执着辩论,那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他们似乎天生就为了这个而存在。 所以,无关紧要的事情,随意应付一下就好。反正他们也是乐在其中。 “感激汉王体谅臣的一片苦心,但还请赐臣冒犯上之罪。”张瑞“爽快”认错让感觉浑身力气还没有使出的王凯元只好无奈的跪地告罪了起来。 “王爱卿言重了,说来王爱卿也是为了本王为了天下着想,实在谈不上犯上。”看着王凯元的样子,张瑞只能无奈拽起自己那有限的文言文水平对他安慰了起来。 “微臣叩谢汉王。”王凯元感动的回答道。 “王爱卿平身吧!”张瑞说道。 “谢汉王。”王凯元缓缓的站了起来。 “天气炎热,王爱卿务必要多加提醒底下运输火药的将士们,让他们在运输火药时一定要多加小心,特别是不可以让火药暴晒。”炎热的天气,让张瑞不能不再次警醒王凯元。 毕竟火药对剿匪军的严重性不言而喻,而他们参谋部也不仅是出谋划策而已,对后勤运输也是有监管之用。 “汉王放心,这个臣下早已再三吩咐了下去,运输的所有火药桶都必须用湿布遮盖,绝对不会让它们暴晒。”王凯元回答道。 “嗯…”张瑞满意的点了点头。 “汉王,淮北地势平坦,利于骑兵作战。我剿匪军将士虽不惧于与满清八旗野战,但是面对骑兵终归是有风险。微臣等提议汉王退到大后方观战就可,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第三百二十五章 看法 “你说的不无道理,满洲的骑兵的确是有点本事。不过,在我眼里对付他们也就是多费点功夫的事,我对我的将士们可是信心十足。”张瑞似乎毫不在意的回道。 “而且,如果我不在这里,满清的那些家伙又哪里会拿得下决心来跟我们决一死战?我们只有打掉他们的骑兵,才能安心攻打徐州城。” “汉王说得是,都是臣子们无能,才让汉王冒如此险境,臣等罪该万死。”闻言,王凯元跪地告罪道。连带着营帐中的其他几名官员们也都纷纷跪地告罪了起来。 “你们起来吧!这怎么能怪你们呢?我们现在虽然有点优势,但是终究是刚起家,一切经不起折腾。而且战场虽说凶险,但是有你们,我才会感觉安心。”张瑞安慰着说道。 “臣等叩谢汉王信任,必万死以报君恩。”跪地的众臣齐声回答道。 “好,都起来吧,我信你们。”张瑞点了点头应道,还快步地上前扶了扶正爬起来的王凯元等人。 对于底下这伙动不动就爱跪地磕头的官员们,张瑞其实很无奈。在打入南京后,张瑞曾三番四次的强调,所有官员们不要动不动就磕头告罪。可是,指令颁了好几次,一切却没有什么用。 无论张瑞再如何强调,依旧挡不住时代的力量。 仿佛张瑞若不让他们跪拜,他们就觉得不安心。唯有让他们跪拜了,他们才觉得自己是剿匪军的一份子,那怕跟了张瑞许久的王凯元亦是如此。 对此,张瑞也只好听之任之,以图慢慢再改变了。毕竟一个人的习惯都难以一下子改变,更何况是一个社会的风气? “章上校,粮草方面储备如何?”张瑞转头望向此时已经身为后勤部上校的章实德问道。 “回汉王,我军目前的军粮充足,据最新统计,现在大军的随军存粮至少可供我军食用一月之余。”被点名的章实德连忙出列回答道。 “而且我军现今的粮道畅通阻止,未发现有任何危机。在输粮正常的情况下,我军目前的粮草可以说是完全无忧。” “嗯,做不错。不过大军粮草绝非小事,后勤部一定要再多加注意,出现任何情况都必要及时处理,绝对不可掉以轻心。”张瑞告诫道。 “汉王放心,臣绝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松懈。”章实德回答道。 “好,对于爱卿办事的才能,本王是非常信任的。”张瑞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微臣叩谢君恩。”闻言,章实德竟跪地感激涕零了起来。 从起事以来,剿匪军的粮草问题一直都是张瑞最为关心的事情。正所谓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手中有粮,心中才不慌。 纵观明末时,有多少明军不是败在敌人手里而且败给了断粮上? 常言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没有真正经历过饥饿的人估计难以理解这话的真正意义。 那怕是战斗力再强悍的军队,一旦缺粮了,也只能变得软弱无力让人欺负。 在杂交水稻没有培育出来之前,粮食,一直是悬在华夏王朝头上的重剑。 自古以来,华夏的动乱绝大多数都是与缺粮有关。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华夏的王朝无不提倡重农,其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百姓口中的那份粮,以求他们安稳。 如果剿匪军想做流寇,那么军粮自然容易一些,毕竟流寇掠抢百姓口中的粮草可不会客气。但是,如果军队变成了这个样子,张瑞觉得起事反清也就没有意义了。 军粮,本该由官府对地方百姓征收粮税所得。然而,由于剿匪军起事后攻占城池实在过快,导致许多地区连官员都尚未配置完善,更别谈什么征粮了。 而且因为战事的发生,满清朝廷已经早早的对剿匪军所占领的区域都无耻的进行重征两年甚至是三年的粮税,许多百姓家中也就只剩那么一口只够吊命粮食。如果剿匪军再进行征粮,那就容易闹出乱子,不好收拾。 粮,既然不能抢,那就只能买了。 战事顺利,使得剿匪军在满清那边可是刮了不少的钱财。加上对那些跟着满清一路走到底的大户的清算,剿匪军手中的钱银还算乐观。更重要的是,剿匪军此时还掌控了海贸。所以,剿匪军手中的钱银谈不上紧缺。 买粮,无非向百姓购买或者是向海外购买。 此时剿匪军治下的百姓,手中粮食并不算多。虽然剿匪军也会出钱向他们收购一些,但是却不敢向他们大量购买。 不然的话,粮价会大幅度上涨,到时剿匪军不单会花费额外的冤枉钱,还会造成治下百姓的生活困难。 如此,剿匪军所缺乏的军粮只能更多的通过海贸获得。 海贸,一直以来都是华夏的利器。要知道,当时国外的海商对华夏的市场可是一直在俯视眈眈。只不过满清对海贸一直表现得无欲无求,所以他们却是无可奈何。现在碰上剿匪军这么一个财大气粗的主,可是高兴坏了他们。 对比于满清只能靠着真金白银去换的丝绸瓷器茶叶,现在无论海商们拉过来的是粮食木头,铜铁钢材,棉花羊毛,那怕只是一船的硫磺矿土,剿匪军也都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 也正是剿匪军对外的大量购买,所以剿匪军控制的地盘展现出来了格外繁荣的海贸盛景。 如今,日本的海商们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滞销在日本的大米,一旦拉到了中国,那就是一船船的白银。 …… 徐州外郊 满清,江南剿匪大营。 厅堂会议中。 此时,案台旁的傅恒正一脸深沉的往着厅堂中的简易地图。 突然间,只见傅恒转过身子,很是不解的开口对着坐下的众将询问了起来。 “今早,探马来报,发现反贼西路军跟南路军已经分别进入了相城(淮北市)境内,东路军队也攻破了邳州。如今反贼已形成两路军对我军形成攻势。不知道诸位对我军当前形势有何看法?” 注:本处特别鸣谢你6不6 2000点的打赏。谢谢!说实话,本人穷逼一个,诸位每一份正版订阅,每一点的打赏都是对本人无上的鼓励。谢谢大家! 第三百二十六章 议战 乾隆二十二年,三月中 京城传来圣旨,富察傅恒应战不利之罪,着去顶戴花翎,待镇南将军钮祜禄傅森到来交接完任务后,回京论罪。 四月初,钮祜禄傅森抵达此时以移迁徐州境内的江南剿匪大营。 四月中,安徽、江苏各地告急。 此时本该卸职回京的富察傅恒被镇南将军钮祜禄傅森向朝廷请旨留下来辅佐。 五月,朝廷应允了钮祜禄傅森的请求。 五月中,因漕运已被剿匪军劫停,满清江南剿匪大营出现粮草告急。为了筹备粮草,钮祜禄傅森只得离开军营,前往徐州城内要粮。 是日,有探马急报。 钮祜禄傅森离开,收到紧急消息的富察傅恒只好先提前召开军事会议进行商议,待钮祜禄傅森回来再作定夺。 “报,镇南将军傅大人到。”在底下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门外传来钮祜禄傅森回来的消息。 消息通传的顷间过后,只见钮祜禄傅森由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末将拜见镇南将军。”看见钮祜禄傅森,坐下的众将连忙起身跪拜道。 “都起来吧!” “嗻…” “遵命…” “见过五阿哥。”钮祜禄傅森没再看众将,来到爱新觉罗永琪面前作了作揖后转向对着富察傅恒问道:“傅大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回镇南将军。现在由探马那边得知的是,反贼的西路军以及南路军汇集在了相城境内。而东路军则占领了邳城。”富察傅恒依着探马给的信息一一回道。 “相城兵力稀薄,估计难以抵挡得住反贼的进攻。而相城到徐州不过百二余里,一旦反贼攻破了相城,以反贼的行程来看,最多四日便可抵达徐州城下。” “嗯…” 钮祜禄傅森听完,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们刚刚商议得如何?有何对策?” “这刚好召开会议,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商议,您就回来了。正好,会议就交由您主持吧。”富察傅恒回道。 “行…“钮祜禄傅森点了点头应道。 “傅大人所说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诸位商议一下,都说说各自有何看法吧!” 钮祜禄傅森话语刚落,坐下众将便纷纷交头接耳了一番。 一盏茶的功夫后,钮祜禄傅森便出言问道:“大家商议得如何了?有何什么好的想法?” 此刻,却见刚刚还是一片窃窃私语的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正襟危坐来的沉默不语。 “阿桂,说说你的看法。”见状,钮祜禄傅森直接点名问道。 “嗻。”此时,坐在一旁的章佳阿桂抱拳应答道。 章佳阿桂,大清国未来的重臣之一。 若没有剿匪军的崛起,他此刻应该在西北平定准格尔部那大方光彩。 而现在即使是面对着号称强悍无畏的剿匪军,他依旧表现着不俗的实力。在与剿匪军数次交战中,他都身先士卒,打出了几场不错的战役。 所以,无论是富察傅恒还是爱新觉罗永琪,哪怕是钮祜禄傅森,对他都颇为看重。相信只要这次能打败剿匪军进攻,他定能简在帝心。 “奴才以为,虽然反贼来势汹汹,但我军也不是没有与之一战之力。战,就拦一路打一路。”章佳阿桂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维后,缓缓开口说道。 “嗯,继续说下去?”钮祜禄傅森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 面对强敌,不畏敢战,这才是我大清国应有的将士。 “嗻。” 章佳阿桂应了一声后,继续说道:“正常来说,应该是拦强打弱。但是,相城地处平原,属易攻难守。重要的是,贼军主力就在相城。奴才以为,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只是放少的军队非但拦不住贼军主力,反而会给贼军打败我军的机会,从而助长贼军士气。” “但是,如果放多了军队来拦阻贼军的西南军,就会造成围剿贼军东面军的兵力不足,从而没有办法剿灭贼军的东面军。” “那你的意思是拦贼军的东路来军,与贼军主力西南军交战?”只见钮祜禄傅森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的,这是奴才的愚见。”章佳阿桂回应道。 “要按你这样的打法,我们军会有多少胜算?”钮祜禄傅森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依奴才只见,应该可以去到六成以上。”章佳阿桂回答道。 “我军与贼人一直以来交战不少,但是取得的成果都不是很大,你为什么觉得按着你这么交战会有这样胜算?”虽然钮祜禄傅森知道章佳阿桂不是一个爱吹嘘的人,但是他还是不得不疑惑的问道。 “回傅将军,奴才以为。我军的主要胜算要来于自您带来的那一万多的八旗骑兵子弟。”章佳阿桂开口说道。 “不可否认,贼军火器是厉害,战斗力也强悍。但是贼军终究是缺马,没什么骑兵,主力都是步兵。在平原地区,再强悍步兵也不是我八旗骑兵的对手。这就是奴才认为可以打败贼军的仗依。” “在奴才看来,缺乏骑兵的贼军从进入平原为主的相城境内,其实已经就离败亡不远了。估计贼首也就是以为自己的火器厉害,打了几场胜仗后认为自己可以天下无敌。其实他哪里见识过真正的大军团骑兵冲锋的厉害?” “的确,如果我军只是为数不多的骑兵是挡不住他们那远距离的火器伤害。但是,我骑兵大军只要顶住了那十数息的伤亡,攻入了他们火枪兵內,那胜利离我们就不远了。” 看着真侃侃其谈的章佳阿桂,钮祜禄傅森不得不承认,他分析得不错。如果按他这么说的都没法打败贼军,那我大清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败贼人? 这时,钮祜禄傅森虽然已经是非常赞同了章佳阿桂的看法,但他依旧是不动声色对着坐下的其他将领问道:“不知道诸位对阿桂的看法可有有什么不同见解没有?” 第三百二十七章 确定? 钮祜禄傅森声落,坐下众将又是安静的一片。 战是肯定的,在这种情况下言退者,必定是脑子有问题。而且,退,还能退到哪里去? 想这江南剿匪大营自成立以来可是被反贼从南京一路打退到了徐州,再退下去哪里是个尽头?还得退到京城? 所以,没有人敢说退,哪里心里再不愿意也得出战,而且绝对不能流露出任何不战的念头出来。否则说不定就会被拖出去砍了,杀鸡儆猴。 而且,一切正如章佳阿桂所说的那样。贼军进入的平原地区,那可是骑兵的天下。朝廷不是一直在宣扬八旗骑兵无敌于天下? 正好,也得让贼人见识一下大清帝国的底蕴。 因此,对言战之言,绿营方面的将领没有什么异议。反正主力军是满洲八旗的边军骑兵,又不是自己的人马打头阵,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而且正好让他们去碰碰贼军的厉害,省得他们一直在笑话自己。 至于那些被钮祜禄傅森带来的边军骑兵将领们,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异议。毕竟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总得让那些贼人明白大清帝国的支柱是什么,不然我大清帝国的威严何在?不然我八旗子弟不成了笑话? 见到没有人出声,钮祜禄傅森又连点了几名将领,得出的结论都是附言章佳阿桂的看法。 “好,既然诸位都是信心满满,一致言战,我等焉有不战之理?我军心可用。这一战,我等必与那贼军决一生死,有我无贼,以报皇恩浩荡。”钮祜禄傅森不再犹豫,连声对着北边跪拜叫唤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见状,跟着钮祜禄傅森一起跪拜了起来。 待礼毕,只见钮祜禄傅森对着下面的将领说道:“陕西总兵张伍秀” “回镇南将军,末将在”这时,面相粗犷的张伍秀出列应道。 “河南总兵蒙一同” “回镇南将军,末将在”蒙一同也出列回答道。 “现在,我命你们两个带领你们旗下的绿营兵去东面拦阻贼军东路军,可有异议?”钮祜禄傅森说道。 “回镇南将军,末将没有异议” “末将也没有任何异议” 只见张伍秀以及蒙一同二人纷纷抱拳回道。 “好,这才是我大清国的将领。”钮祜禄傅森满意的点头道。 别看钮祜禄傅森现在看着他们两个很满意,但是如果他们二人敢有任何异议,那一个畏战的名头估计就会落在他们两人的头上不可。 要知道张伍秀带来的嫡系兵力就有五千多人,加上从各地抽调来给他的绿营兵,他现在的兵力可是有一万多。而蒙一同的战兵与张伍秀相比也是不分伯仲,两人兵力合力近三万人。 在他们知兵的人眼里,别看贼军动不动就号称几十万,但那都是用来吓唬无知百姓的。 别说贼军没有这么多人,就算是真有,那可战兵力也不过那两三万人,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携裹而来的蚁民罢了。 这些蚁民再多也不过是送人头的份,根本谈不上战斗力。所以,贼军的人数反而是不足为虑。 “博尔济克马木墩,你带领一千镶黄旗马甲再领三千的绿营骑兵游走穿插反贼东路军,务必协助张伍秀跟蒙一同挡住东路贼人的进军。可有问题?”钮祜禄傅森对着坐下的一名镶黄旗将领说道。 “回镇南将军的话,奴才定将不容使命。”被唤到的博尔济克马木墩快步出列,一副英姿飒爽的回答道。 “好。”钮祜禄傅森大笑地赞许了起来。 “如此,那剩下的所有人马都随本官一同去围剿反贼西南路军。等把贼军打败,本官必为诸位上表朝廷,求皇上给诸位加官进爵。” “愿为朝廷效忠,愿为皇上效死“ 众将再次跪地山呼道。 “五阿哥,傅恒大人,不知道你们觉得我这样的安排如何?可有什么补充?”礼毕,钮祜禄傅森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的两人问道。 “将军的安排很好,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富察傅恒回答道。 “我来的时候,汗阿玛就嘱咐过我,应该要多听多看少言。对于镇南将军的安排,我实在也没有任何可以补充的事情。”爱新觉罗永琪说道。 “那好,接下来就具体安排如何与反贼西南路军的交战了”钮祜禄傅森点了点头说道。 “报相城急报”这时,门外传来战报声。 “传进来”钮祜禄傅森唤道。 “嗻” 片刻后 一名传信兵从门外快步跑到钮祜禄傅森面前跪地呈上了一封信后说道:“报,镇南将军,这是相城的紧急军情,请你查看。” 钮祜禄傅森接过军情信看了几眼后,然后沉默了片刻,对着来人问道:“这份军情信中所说的,可是真的?” 这传信兵哪里看过什么军情信,只不过这是上头亲手交给自己,让自己过来求援而已。 至于钮祜禄傅森问它上面是不是真的,难道还能写什么不靠谱的东西不成? “回镇南将军,这军情信是真的,相城如今被反贼大军围城,城中大人拿着这信令我快马加鞭的过来求援的。”传信兵不敢多言,以免说错。 “不,我是问,你知不知道反贼的贼首张瑞也在这次围城之中?”钮祜禄傅森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没有问到点上,只好再次问一遍。 “回镇南将军的话,这个是真的。我家大人让我过来时也特地交代过我,务必把这事跟你说。”传信兵恭敬的回答道。 “确定没错?”钮祜禄傅森有些激动的问道。 “回镇南将军的话,就是给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对镇南将军有任何的谎言。小人过来时,我家守备大人可是再三吩咐过,必须要跟镇南将军说这事。”传信兵信誓旦旦的回答道,生怕钮祜禄傅森对自己有怀疑。 “好,好你先下去领赏吧!”钮祜禄傅森满脸笑容的说道。 (难得连更,厚脸求点票票,谢谢!)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天赐良机 “是,小的谢过镇南将军赏赐,小的告退。”在听到有赏银之后,原本还脸露疲惫传信兵立马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忙告谢的退了出去。 “诸位,刚刚报信人说的话,你们听懂了没有?”这时,钮祜禄傅森竟是有些情绪激动的向坐下众人问了起来。 在坐下还有许多人没有明白钮祜禄傅森想表达什么的时候,却听见爱新觉罗永琪带着疑惑的猜问道:“镇南将军说的是关于贼首来到了相城之事?” “五阿哥说对了,我所指的正是贼首到来之事。”钮祜禄傅森望着爱新觉罗永琪满意的点头赞扬道。 “大家都知道,贼军能壮大到这个程度,跟那贼人张瑞密不可分。如果他现在是躲在江宁府那边,那我们要剿灭这伙反贼估计要费不少功夫。” “但是,这贼首居然不知死活的来到了相城。这就是机会,而且是天赐良机。你们想,要是贼首这一战被我军擒杀了,会怎么样?”钮祜禄傅森按压着心中的激动缓缓说道。 钮祜禄傅森的话暗含的意思不由得让爱新觉罗永琪眼神一亮,只见他是神色兴奋的回道:“如果贼首一死,那这伙反贼内部必定一团大乱。到时,他们就会为了夺权而互相攻击,而我们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五阿哥说得对,只要大打一团,我们就可以拉一波打一波,将他们各自击破。如此,平贼也就简单得多了。”钮祜禄傅森出声附和了起来。 “镇南将军跟五阿哥说得太好了,就是这么回事”钮祜禄傅森话音刚落,会议大厅中立马有声音出言附和了起来。 “就是这样,上天果然是眷顾我大清帝国的。贼首既然作死,那就是这伙反贼的死期到了” “对,对这样的话,剿灭这伙乱贼就容易了” 看着坐下一片欢声雀跃,爱新觉罗永琪也很是高兴,然而,突然之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头向钮祜禄傅森开口问道:“镇南将军的主意的确不错,不过我们要怎么样去擒杀贼首?” “嗯,五阿哥问得好。这就是我们最关键的所在。”能随时保持清醒,让钮祜禄傅森对着爱新觉罗永琪再次点头赞扬了起来。 “诸位大人有什么好的提议没有?”钮祜禄傅森对着坐下众人问道。 “难” “很难” 这时,底下的绿营将领却又是一阵碎声细语的议论了起来。然而,却没有人敢出言回应钮祜禄傅森。 “哪有这么容易,这伙贼军本来就强,贼首的那些护卫就更不用说了” “别提了,我跟反贼交手也不少了,这样的反贼的确很难对付。说实话,我底下那些弱兵真的很难打过他们,现在也只能指望满洲骑兵出马才有可能战胜了” “我看也是,也只有八旗的骑兵才有能再现大清兵威了” 虽然听到底下绿营将领们的窃窃私语有些生气,但是钮祜禄傅森却是怎么也怒不起来。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毕竟这样绿营将领大多是被反贼由南边一路往北边赶上来的,心中有惧意也是正常。要是自己因为一些小事就逼急了他们,他们投了反贼那边去,自己可就成了大清国的罪臣了。 而且,钮祜禄傅森现在的心中也是不指望这帮已经被贼军打怕的绿营将领了,只要他们不闹事,帮着自己牵扯着反贼的兵力就行。 毕竟,当前首要任务是先解决反贼,至于这样敢出工不出力的家伙,待平定反贼后还可以有“秋后算账”一说。 “我大清的江山还是得由我大清精锐的八旗子弟们来守卫。”底下绿营将领的怯意,让钮祜禄傅森不得不在心中暗念了起来。 “何都统,对于擒杀贼首张瑞一事,你有什么想法?”见底下没人作答,钮祜禄傅森只好点名的望向自己从吉林带来的骁骑营都统鄂济何穆勒问道。 “回镇南将军,奴才粗人一个,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想法。奴才一切听从将军的命令,将军叫奴才打哪里,奴才就打哪里。就算是拼了奴才这条老命,奴才也绝不退缩。”鄂济何穆勒出列回答道。 “好何大人忠国之可嘉,战后,本将必上表朝廷。”钮祜禄傅森对着鄂济何穆勒赞许道,并伸手示意他坐回去。 “阿桂,这事你怎么看?”钮祜禄傅森继续问道。 “回镇南将军,奴才以为,兵法向来有云:以正合,以奇胜。想要擒杀贼首,必定要奇袭。”被钮祜禄傅森点名的章佳阿桂出列回答道。 “嗯,不错,继续说下去。”钮祜禄傅森点头赞许道。 “是,将军。”章佳阿桂继续说道。 “自古都说,擒贼先擒王。我们懂这个道理,反贼就算再无知也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所以奴才以为,想要奇袭擒杀贼首,必定要先尽可能的削弱贼首身边的护军。而想要削弱这些护军,就必要要在正面战场上给予贼军足够大的压力,才能让贼首跟多派出他身边的护卫军。到时候,我们再以骑兵冲锋穿插战场,必定可以打反贼一个出其不意。” “好阿桂的主意不错。诸位大人还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钮祜禄傅森大喜的赞扬的起来,然后望向坐下众人继续问道。 坐下众人虽然议论纷纷,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想法,而被钮祜禄傅森接下来点名的几名高官将领也只是在章佳阿桂的看法里补充了一些意见。 钮祜禄傅森见坐下众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了,便再次与富察傅恒等人商议了一阵后决定: 放弃应付反贼的东路军为条件,甚至是默许放弃东面的几个城池,只求以最低兵力拖住反贼东路军的脚步就可。整个江南剿匪大营全力以赴去攻打反贼西南路军,以求把贼首张瑞击杀在相城。 第三百二十九 能防多久 烈日高照 天气,炎热得似炉火一般,炙烤着大地。 这炎热的气息让生机勃勃的树木都受不住的蔫然,虫儿息了声,也只有那躲在树荫下的鸟儿才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吐槽这鬼天气太过热。 淮北,相城 县衙厅堂內 县官冯名禾正在踱来踱去的走个停,神色不安。 大清律例言明:丢城失地者,当斩。 如今贼人大军来袭,以相城城墙的高度,挡住小股土匪强盗都吃力,更何况是那些凶神恶煞的反贼? 哪怕朝廷会考虑到反贼势大,对自己会从轻发落,但是,就是再轻,丟官罢位肯定是跑不掉了。 想他冯名禾,寒窗苦读,二十余余年,又熬过了数载,才获得这个实缺。没成想,还没有来得及把屁股上的位子坐热,就摊上了这么一事,如何不心烦意乱? 如果这些反贼能成事还好,就怕又是第二个吴三桂!”冯名禾心中不由得叹气念道。 虽说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信息传播慢,但是只要有心去了解,都会得到相关的信息。 反贼虽杀戮不断,势大而来,但那也只是对满清朝廷的敌人而言的,对文人百姓可以说是无伤害。如果这些反贼能扛住了满清的兵锋,那说不定就可以成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是汉家之师。 就反贼的口碑来说,贼首张瑞也的确有成事之姿。抛开纲常理性来论,冯名禾心中其实更愿意反贼成事,缔造一个新的汉家王朝。 毕竟,只有当过官,才能亲身经历和明白,满汉一家亲,是一句多大的笑话。 “老爷,老爷,王守备到来了”厅堂外,跟班小厮的声音传来。 闻言,原本还在神游的冯名禾连忙回过了神来,急忙吩咐道:“快,快快有请” “哦,不,你带路去,我出去迎接王守备。”吩咐完小厮,冯名禾便随便整理一下仪容后,便准备动身走出来。 然而,冯名禾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厅堂,只见到了一身戎装的相城守备王致正此时已快步走了过来。 见面,二人互寒暄了两句后,只见王致正便开口问道:“冯大人,方才我军探马急报,说贼人大军已经临近,离我相城最多不到两日的脚程。几天前我便向徐州那边发出了求援信息,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接到援军的消息,不知道朝廷是做何打算? “王大人放心,其实我刚刚已经收到了朝廷的消息,正准备派人过去跟你说,想不到你正好过来了。”冯名禾安慰道: “镇南将军傅大人已经传来手令,朝廷此刻已经在加紧调集兵马,此时已经在全力过来支援相城。但是,你也知道,大军调动,不是瞬息之间便可以完成的事。” “而方才接到的朝廷援军前锋部队的消息,他们说,他们抵达相城,最快也要到明天午后的事情。”冯名禾负手说道 冯名禾的话让王致正不由得眉头一皱,连忙摒退了身旁的人后,满脸担忧的说道:“按冯大人所说,那反贼和援军的脚程都相差不多,如果朝廷的兵马能先抵达,那我们自然可以安心得多。现在最怕的是贼军先抵达,那怕他们只是快一个时辰,以我们的实力,也很难抵挡得住他们的进攻啊。” “我能理解王大人的担忧。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就我们这一丈的城墙,就是拦个小毛贼都费劲,想要挡住反贼的大军,根本不敢想。”冯名禾望着王致正,也是满脸无奈的回答道。 听到冯名禾这话,让王致正不由得对冯名禾高看了一眼。 这冯名禾虽然也是一个考八股文科举出来之人,但是比那些只会动不动就指着别人没用,自己却又没有任何能力决定问题的酸儒要好上很多。 “的确是这样,现在只能祈求朝廷的兵马快点抵达了。只要援军出现,就算是反贼先到来了,也断然不敢再贸然来攻,那我们就安全了。”王致正说道。 “就是这么一回事。”冯名禾点头附和了起来,随后又向王致正出言问道:“城防之事,不知道王大人准备得怎么样?” “我现在已经把营下的兵已经相城周边的汛兵都聚集回城,目前算上城防兵,我方守军绿营兵已经达到一千余人,加上各地的社兵乡勇以及冯大人从各大户那征来民兵。整个城防满打满算就近有一千六百人的意思。”王致正大概报了一下。 “一千六百人,若以孙子兵法所言,按十倍而围来算,那反贼至少得来一万六千人才敢进攻相城。如此庞大的军队行军,脚程必定不快,就算是反贼先抵达相城,那他们估计时间也不会太早,那时朝廷的援军应该也该到了。”王致正数据让冯名禾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冯大人,我们的人是有这么多,但是,打仗却不是这样计算的。”刚刚还想夸冯名禾不是个读死书的王致正是叹了一口气的说道。 “你要明白,民兵乡勇,大部分而言跟平民百姓没有区别。也就是没有什么战斗力。有战斗力的只有战兵,而我们这一千多的绿营兵中,称得上战兵的只有我营下的五百兵,而我那五百兵中,真正强悍一些的不过三百人。至于那些汛兵以及城防兵不过比起平民厉害一点而已,比起那些征战多地的反贼来说,却是不够看。” “这么说来,我们还是很危险?”冯名禾刚刚放松下来的脸色再次浮现出了紧张。 “是的,如果没有援军达到,我们相城随时可以被反贼攻破。”虽然不愿意,但是王致正还是不得不点头承认道。 “那我们现在的城防军可以挡住多少反贼,多久的进攻呢?”冯名禾问道。 “保守预估为三千反贼一天或者是半天的进攻。”王致正回答道。 “当然,如果冯大人还能找来更多的民众过来协助城防,或者这话才能更牢靠一些。” 第三百三十章 考虑一下 “还得找人?王大人,虽然我也知道守城的人是越多越好,但是,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压力也大啊。”一听到王致正的话,冯名禾就忍不住诉苦了起来。 “就现在这些人都已经是我对城中各个大户各种好话说尽、威逼利诱才要来的。他们那些人一个个的就是墙头草,风吹哪来往哪倒。” “说句不中听的,他们没几个看好我们能守住相城,也就没有什么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得罪那些即将到来的反贼。免得以后反贼对他们进行清算。” “如果不是还有几个考虑反贼打过来可能会抢光他们的土地,说不定他们全部都能跟我上演躺地上哭穷的一幕,你信不信?” “冯大人,既然他们都这么不上道,那还不如就直接把他们抓进牢房后再问他们要得了。一个有通敌的嫌疑罪名扣下去,就算战后朝廷想要追究,也不会怪罪下来。”王致正气愤的建议道。 “别,没有确实的证据就随意抓人,这样会把整个相城秩序弄乱。别到时候反贼还没有打过来,相城就被这些人打开了城门投了反贼那边去。”冯名禾拒绝了王致正的提议说道。 ”他们敢?也不问问本官的刀利不利。”王致正大怒了起来,随后似乎又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似的,平下心气来缓缓说道:“不过冯大人说得也有理,这事是我考虑欠缺了。事情要按冯大人这么说,我们现在也只能看天意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还是得努力一把,也不能干等着完全看天意了!王大人,如果再给多你几百人,有没有信心挡得住反贼半天的进攻?”冯名禾问道。 “虽然不知道前期会有多少反贼过来攻城,但是如果冯大人能再给多我几百人,我绝对有信心挡住三五千反贼半天的进攻。”王致正收起脸色一副坚决的说道。 “难道,冯大人还有好办法可以再找到人来守城?” “好的办法没有,无非就是钱粮问题。虽然再问那些绅乡大户们要守城的丁壮很难,但是再问他们拿点钱应该还是可以的,谅他们也不敢不给。他们要敢不给,也就别怪我杀鸡儆猴了。”冯名禾沉声说道,仿佛空气都冷了几分。 “正所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粮后,我们可以拿钱到城门招募一些民壮出来守城。现在城中粮价飞涨,想要招募更多的人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嗯,冯大人说得对。那就这样办吧!只要冯大人能再招数百人来,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拖到朝廷的援军到来。”王致正信誓旦旦的说道。 “行,有王大人这话,我就当心了。今日之内,我无论如何都会给王大人再招募几百人来,到时候城防问题就劳王大人费心费力了。”冯名禾也拿出了坚决的态度表态了起来。 翌日 辰时七刻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相城外郊,五里处 大相山 作为平原地区的山丘,山势多缓和。山间多为低矮灌木,少见树林。 剿匪军,前锋部队行军处。 “报报告团长,前方再行五里,我军便可抵达相城。”此时,部队的前路斥候回来禀报道。 “好,知道了。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闻言,赤野军新二团团长钟利阳心情大好对着斥候说道。 “是”斥候敬了一个军礼后告退了去。 “哈哈,我们终于要到了。这相城就是我们新二团的了。”钟利阳一脸傲气的说道。 “通信员” “到请指示”听到钟利阳的叫唤,一旁的通信员立马出列回答道。 “吩咐下去,全员进行短暂休整,然后开拔去进攻相城。”钟利阳吩咐道。 “是收到。”通信员连忙回答道。 “钟团长,我们一千来人就去进攻相城,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一些?”听到钟利阳下达的命令,一边的军正朱贵过来向钟利阳询问了起来。 “朱军正说得是,冒险肯定是有些的,不过打仗嘛,哪能有点危险就害怕的?再说了,就相城那地,能有几个守军?我军抵达了你他们还不束手就擒?”钟利阳不以为然的回道。 “可是,这终归是攻城,不是野战。要是,我肯定不担心。攻城的话,我怕会让兄弟死伤太多。”朱贵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没事,朱军正放心。据斥候探得的消息来看,相城只有那薄薄一丈来的城墙。那点城墙都谈不上是城墙了,也就比地主大户的院子高点而已,甚至都不用梯子,我一跳就跳过去了,那跟玩似的。所以不用担心。”钟利阳安慰道。 “但是,他们也终究是有城墙防护。我们这点人进攻一座城池,如果伤亡太多,怕终究是得不偿失。”朱贵不得不担忧。 “朱军正要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不过,如果到了相城这样的小城池都不敢进攻,我也太对不起向师长要来的那数十门没良心炮了。”钟利阳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说,毕竟军事上的问题由你说了算。不过,我还是有话先说明,如果情况不对,我还是得阻止你去攻城。”听闻了钟利阳的话,朱贵也不好再劝住他。 “行,朱军正放心,我不会拿弟兄们的性命开玩笑。相城的那些守军如果不识趣,别怪我把他们炸个稀巴烂。”钟利阳亲亲的拍了拍朱贵点肩膀,一脸霸气的说道。 巳时,三刻 收到钟利阳命令的新二团战士加快了脚程,快步抵达了相城外。 此时,相城早已紧闭了城门。 城外,准备攻城的新二团正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攻城工作。 “你们相城的人听着,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立马打开城门投降,如敢抵抗,定斩不饶。”城外,新二团按例在叫降了起来。 “嘿,你们不要叫了,我们大人说了,要考虑一下。”城墙上,有人伸出了头回答了他们。 第三百三十一章 什么状况 “大人,你看我刚刚那样子说有没有问题?”刚好,刚对着剿匪军回话的千总刘子豪此刻已经缩了回去,看着一旁的王致正问道。 “嗯,不错,就是这样子。你记住了,只要能拖住城外的反贼,无论怎么说都没事。你要是能把他们拖到下午,我会向朝廷为你邀功。别的不敢说,一个守备的位置必不可少了。”王致正对着刘子豪满意的点头鼓励道。 “是,卑职多谢守备大人的栽培,必定竭尽全力与反贼周全到底。”听闻有功可领,刘子豪不由得眼神一亮,心情甚是激动。 “嗯去吧!”王致正微笑道。 这时,只听见城外又有声音传来:“你们大人要考虑一下?谁跟你说我是过来和你们商量的,我是过来下达命令的,一炷香之后,你们要是再执迷不悟,不打开城门投降,就别怪我军的大炮无情了。” “大炮?” 闻言,刘子豪心中不由得大惊了起来。 相城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守军还能不知道?城外的反贼哪怕只是带着梯子过来攻城,他们都未必守得住,如今带上了大炮,这还怎么守? “大人,他们说他们有大炮,现在该怎么办?”被剿匪军这么一说,刘子豪也不敢乱做主张,只好回过头去向王致正询问道。 “大炮?真是麻烦了。想不到反贼居然还带了这个。你尽量再拖拖看看。”王致正回答道。 事实上,王致正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大炮,虽然火力强大,但是自古贵重,而且携带不便。就整个相城没有一门的火炮,谁能想到这伙反贼居然还能带上火炮。 一时间,王致正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让刘子豪继续想办法试试,看看能不能再拖了拖剿匪军攻城的时间。同时在心中祈求朝廷的援军可以快点抵达。 “别,别啊,怎么就要用上大炮了呢?这投降也不是我说了算,我还得去找上级反映啊,给我们点时间吧!”刘子豪现在能想到的只有拖,尽量的拖。 不说不投降,但是也得让上面当官的知道你们的意思。至于要找上级,总得要点时间,至于要多久,那就不好说了。 “嗯,不错。”听到刘子豪的话,王致正忍不住对他伸出了拇指头赞扬道。 “你既然作不了主,还在这里废什么话?现在赶紧去把你们能做主的人找过来。”城外的声音传来,让刘子豪跟王致正心里一松,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好,好。这位爷稍等,我这就去把我们守备大人请过来。”大概是害怕城外的剿匪军反应过来,只见刘子豪连声答应了下来。 “嗯,你要去就赶紧去了,因为这一炷香点完后,我军将正式开炮攻城。”这时,只见城外过来劝降的那名剿匪军也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了一根香和一个火折子。 香不长,最可气的是,这名剿匪军在点燃香之前还把它折出了一小段再点。 “这位爷,不是说好我去找我们守备了吗?你怎么还点上了?而且还要折一段?“刘子豪看着是满脸的愤怒,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容说道。 “噢,我想跟你说的是,抱歉,其实我也做不了主。我们团长说了一炷香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折出了的那点就算是刚刚跟你说话浪费掉的时间。”只见这名剿匪军却是满脸笑容的望着刘子豪回答道。 “所以,你要去找你们守备就赶紧去找了。一炷香的时间可是很快的。不然我很期待一会我们开炮攻城后你还能跟我说话,而不是看见你被炸得血肉模糊、肢体横飞的样子。” 说完,这名剿匪军还用嘴轻轻吹了吹那根本来就不算长的点燃的香,露出了略带黄色的牙齿,满脸开心的笑着。 旁人不知,乍眼望过去,他笑得是如此的阳光灿烂,宛如碰到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然而,在刘子豪等人眼里看了,就算是魔鬼的笑容也不过如此罢了。 香,在一点一点的燃烧着。 偶有微风吹过,似乎又加快了不少。 此刻,刘子豪感觉自己的额头有汗流。 “天气,什么时候这么热了?刚刚还没有觉得。”刘子豪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后念想道。 “大人,卑职无能无力了。你看看要怎么办吧!”香已经快燃一半,看着不远处被剿匪军不断送上前的铁桶大炮,刘子豪就由心里感到害怕。 此时,王致正也不再躲在女墙内,而且来到了垛口处张望下去。 香,的确是在点燃着。 张眼望下,城外的反贼也不算多。王致正大概估算一下,最多也不过两千的意思。 如果反贼只有这么点人攻城,自己指挥防御,说不定也能挡得住他们一天半天的。 但是,看着城外反贼不断用车推送上前铁桶火炮,王致正心中是不禁犯起了嘀咕。 “火炮,虽然我是没有用过,但是也是见识过的。这么薄口径还这么大火炮真的能打响?他们不怕打不出炮弹还炸堂把自己炸死?” 一门门的“没良心”炮还在不断的往前推,几近是靠近了城下的样子才停了下来。 一字摆开的火炮大概有二十多门。 虽然那炮身不厚,但是在那阔大而黑漆漆的炮口下却让人看着生畏。 “这么薄的炮身,难道他们真不怕这火炮会炸堂?或者说他们就是不知者无畏,亦或者说,他们也知道会炸堂,只是拉出来吓唬我们而已。”对于重来没有见过“没良心炮”威力的王致正,不得不在紧锁着眉头分析思考着。 香,已经快燃至尾。 一门门的“没良心炮”的出现,让城墙上的守军心惊胆战。时不时有人不安的望了望真眉头紧皱的王致正。 “王大人,现在城外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县官冯名禾来到了王致正的身边问道。 “嗯,冯大人,你过来了。”王致正回过了神说道。 “是的,王大人,现在城外是什么状况了?”冯名禾再次焦急地问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该怎么办 (开篇之初,特别鸣谢书友你6不6 :5000点起点币的的打赏。) “冯大人,你还是自己过去那边看看吧!”王致正竟是满脸无奈的向到来的冯名禾示意道。 “哦?”听着王致正的话,火急火燎赶过来了解情况的冯名禾此时却是有些疑惑了。 只见冯名禾是快走到女墙上后,再慢慢的往垛口处伸出了头颅来往外望去。 城墙外,此时是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大大小小的分出了好几个方阵的样子。 不过,比起攻城部队带来的震撼,更让冯名禾感到害怕的还是城门外三十余丈处一字排开的火炮。一眼望去,竟有二十余门之多。 别看这些火炮炮身比印象中的薄,口径还要大上许多,但是冯名禾可丝毫不怀疑这些火炮可以发射炮弹。 反贼重火器,枪炮非常厉害,冯名禾也是多有耳闻。虽说冯名禾不能理解为什么反贼的火炮如此薄的炮身也可以完全不担心炸堂的问题,不过这些火炮的存在却是让他不得不认真重视它们的存在。 毕竟是千里运送而来的东西,冯名禾可不会傻傻的为反贼会是只送一堆废铁过来吓唬人而已。如果是那样,那前面的城池沦陷不是就是笑话了? “王大人,我看了下,城外的贼军不算多,按着你的说法,我们应该是可以扛着他们的进攻的。但是,城门的外布满了这么多火炮,我们有没有办法打掉城外反贼的火炮?”冯名禾回过了头来看着王致正担忧的问道。 “怎么?冯大人觉得他们的火炮可以打响,不会炸膛?”王致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大人,难道你认为他们的火炮只是放出来吓唬我们而已?不会打响的吗?”冯名禾问道。 “我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我没有用过大型的火炮,但是也知道,火炮的炮身如此单薄的话,只怕点燃后炮弹还没有打出去,它自己就会抗不住炸堂了。”王致正回答道。 “别看外边一直在谣传什么,贼首张瑞是华光大帝的传授弟子,生受火神加持,所以剿匪军的火器才这么厉害。但是我知道,那都是用来蒙骗一些无知的平民百姓而已。我才不相信这些。” “只要是火炮,就得按着火炮的规矩来。这么薄的炮身,怎么可能不炸堂而发射得出炮弹?不按常理之事,必定不可能。所以我认为,这些火炮只不过是城外的反贼制造出来吓唬人的,企图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而已。” 此时,似乎想明白的王致正一一分析道。旁边的几名绿营千总跟百总闻言,也是不住的点头认可了王致正的看法。 “守备大人说得是,卑职也是这么觉得” “守备大人果然是见多识广,那些愚民之见,我们当然不会傻傻的也相信” 在一片的附和声下,王致正觉得自己的分析是再正确不过了。 “可不是?偏离了常识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那只不过是装神弄鬼用来骗人而已。” “咳咳诸位大人,虽然我知道不该打断诸位的言论,不过我有一句话却是不得不说。请大家不要怀疑城门外那些火炮的真实性。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这些火炮不但是能打响,而且是威力巨大。”这时,只听见原本在一旁静静听着众人发言的冯名禾出声打断道。 “所以,与其大家在这里质疑这些火炮的真实性,不如想着该如何面对它们。毕竟它们真打响起来,我们可是要伤亡惨重。” “冯大人,你凭什么认为城门外的火炮是没有问题的?这么薄的炮身,怎么可能做到发炮不炸堂?请您跟我们说道说道。而且,要是他们就是摆出来吓唬我们的,我们还受了,那是不是太傻,太过得不偿失了?”面对冯名禾的言语,王致正是一脸的不高兴。 “王大人,虽然我也想他们就是吓唬我们而已,但是理智告诉我,有些话,我不得不跟你们讲。”冯名禾略带着谦意的回道。 “请您指教。”王致正脸色缓和了不少,但是被冯名禾在自己属下面前这么打自己的脸,终究是觉得难受。 “江南剿匪大营,大家都应该知道吧!”冯名禾问道。 “这个自然。”王致正点了点头回答道,连带着其他的绿营千总、百总们也是如此。 “既然如此,我也不怕跟你们说,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同窗好友就是在那里工作。江宁府的沦陷你们有听说过没有?”冯名禾却是让人感到莫名其妙一般的再次问道。 “这个也听说了。”此时,只见只有王致正一个人在点头了。 “你说的这样跟这些火炮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王大人觉得我们相城跟江宁府这样的大城有没有可比性?”冯名禾没有正面回答王致正的话,而且继续追问起了王致正。 “这样,相城这样的小城池想要跟江宁府那样大城池比,自然是没有办法比的。”王致正理性的回答了起来。 “你知道当时反贼攻破江南府用了多少火炮吗?冯名禾继续问道。 “不知道,冯大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吧!反贼还在城门外点着香让我们投降呢!”王致正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当时反贼在进攻江宁府用了数百门大炮”此刻,冯名禾也决定不再卖关子下去了。 “什么?数百门?反贼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火炮,难道冯大人想要说的,他们用的都是如同城门外的那些火炮吗?”还没有来得及听冯名禾讲述完,王致正便匆匆打断了他。 “嗯,王大人猜对了。据说他们叫这炮叫做‘没良心炮’,被这炮轰炸过的人都会七孔流血、肝胆俱裂而死。”冯名禾回答道。 “居然是真的,这么薄的炮身居然真的能发炮?”虽说王致正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妥协,但是王致正却没有怀疑冯名禾的话。 “这炮威力这么大,那我们该怎么办?”此刻,王致正却是无意识一般的向冯名禾询问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为了相城百姓 “该怎么办?” 在城防战场上,一个武将向一个文官询问,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 不过深知二人如今是同坐一条船的冯名禾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嘲笑之意,反而是眉头紧锁的向王致正问道:“所以,我现在就是要问您,王大人,你有什么办法能不能打掉或者是破坏掉反贼布在城门外的火炮吗?” “冯大人,没有办法。”王致正无奈的回答道。 “王大人,虽然我知道这事很难,但是你也不能想都不想就直接说没有办法了。”看见王致正如此干脆的回绝了他,冯名禾脸上不免挂满了不喜,不客气的指责道。 “冯大人,不是我没想过,而是真没办法。有句老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现在就是这么情况。”王致正解释道。 “怎么说?”冯名禾反倒是不解了起来。 “就这么跟您说吧。它那个距离,在城墙上用弓箭肯定是没用了,只能用火炮或者是投石机之类的进行反击。”王致正说道。 闻言,冯名禾又往垛口那伸了伸了头去瞄了瞄城外那些火炮,大概估算了一下火炮的距离后,对王致正的话也就点头认可了起来。随后,他又几乎是下意识般的张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我们的火炮也拿出来啊!” 随即,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冯名禾,又不由得的望向了在一旁无语的王致正问道:“难道,我们没有火炮?” “肯定是没有,有的话,我早拿出来了。”王致正回答道。 “相城有多少的城防器材您也不是不知道。火炮是一门没有,如果非要说有,也的确是有两门子母统,但那都是前朝时留下来的东西了,平时都是没有怎么保养,早就长满了锈。” “而且还是前明的东西了。这上百年的东西,就算里面的锈没有把炮身上的铁给锈蚀完了,也不敢哪出来用。真要拿出来用,说不定点燃的第一炮就会直接炸堂,而且,最重要的是,没人会用,谁也不敢去用。不然别贼军没有打到一个,反而把自方的士气灭了下来。” “嗯,你要这么说也对。那我们没有投石机吗?”冯名禾似乎是不甘心的再次询问道。 “没有,相城境内承平已久,数十年来也没有见过战事,谁会没事做这个?再者,相城这地方本来就穷,投石机这种还是已经过时的东西,就算是要做,兵部也不会审批下来。”王致正回答道。 “而且,就是现在要做,也已经来不及了。你刚刚看见城门口外过来劝降的人没有?” “嗯。”冯名禾点头应道。 “他旁边那根香就快要烧完了吧!按他的说道,只要那根香一点完,我们还不投降,他们就会开炮攻城。所以,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王致正叹了口气说道。 闻言,冯名禾再次伸出了头眯起了眼睛望去。 果然,城门口外,在那劝降人的脚正前方地面处此刻插着一根点燃的香,看那支香也不过还剩一节手指的距离而已,不出意外的话,相信只要再过一杯茶的功夫这香就会燃尽。 “既然如此,那我们能不能派兵出去捣毁他们?”冯名禾回过头来向王致正建议道。 “冯大人,你觉得我们要排出多少兵力才能去捣毁那些火炮?说不定城外的反贼此时还巴不得我们出去跟他们一战。这样,他们连攻城都没有必要了。”王致正却是苦笑了起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冯名禾不由得焦急的埋怨了起来。 昨日,要不要王致正跟自己保证,只要再加几百人,自己就可以守住相城,冯名禾觉得自己也不必弄那么的功夫,结束,把城内的大户们都得罪完了,一切都是徒劳。 从希望到失望,从期待变成无奈,冯名禾心中自然免不了怨气。 “还能怎么办,只能以身殉国,以报皇恩浩荡了。”此时,王致正却是无视了冯名禾的怨言,取下了在头上带着的头盔,面朝北面,甩了甩头上的金钱鼠尾辫,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说道。 虽然王致正做作很正派的样子,不过冯名禾却看得出来他言词间闪烁出来的意思。 “哼,就你这么屁大点的官,皇帝的面都没有见过,还跟我在这里大提什么皇恩浩荡,你也就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呢?你心中的小九九我还能不知道?”冯名禾在心中暗暗的鄙视起了王致正。 死,谁都害怕。 特别是冯名禾这样的人,好不容易寒窗苦读二十余年还熬过了数载才熬得来的官位。大好的日子可以享受都还没有享受完,哪里舍得去死。 别看他们总是把以身殉国说得多大义凛然,但是真正要面对死亡时,却又是另外一番作态。他们可以说是最能充分的发挥“送死你去,黑锅我背的”的无耻品质。 至于说什么以身殉国,以报皇恩之类的话,用来骗骗那些读书读傻了的死脑筋还行,对于冯名禾等人来说,就是笑话。 他满人的江山关你什么事? 还皇恩浩荡,就算是皇恩浩荡也是浩荡给他们的满清奴才的,于你汉臣无关。 再者,他满人的皇帝可重来不觉得汉人可以跟他们满人可以平起平坐。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为这样的朝廷以身殉国? 那不是傻了吗? “想不到王守备居然有如此之高的思想节操,实在是我辈的楷模。竟然如此,本官也只好在这里舍命陪君子了。让我们共同战斗,为了相城的平苦百姓,与相城共存亡。”冯名禾也是一脸坚决的回答道。 “好,为了相城的百姓,就让我们与相城共存亡吧!”王致正似乎也理解了冯名禾的意思。 无论冯名禾跟王致正是如何猜想,时间总是在按着最平等的方式在流逝着。 香,终于还是点完了。 “香,已经点完了。你们不投降就是要与我们一战了,那就好自为之。” “别,不要开炮,我们愿意投降,我们愿意投降。” 在劝降的剿匪军作了最后的陈述,准备甩手离去之际,却听见城墙上,有两个声音传来。 同时,相城的城头上还缓缓举起了一面白色的素布。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解 乾隆二十二年 五月,二十四日 上午 剿匪军兵不血刃的迫降了相城。 同日下午,在原满清相城县官冯名禾以及原满清相城守备王致正的相继献计下,剿匪军新二团于相城内设伏,击杀前来支援相城的满清援军骑兵百余骑。 面对这百余骑的陷落,满清援军将军虽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在剿匪军源源不断的到来之时,只得选择退避离去。 乾隆二十二年 五月,二十六日 剿匪军汉王张瑞进入相城入住。 同时,剿匪军与满清江南剿匪大营双方陈兵数十万于淮北境内。 庞大的军队聚集,几近把所处区域的河流喝干,每日的粮草消耗更是一个天文数字,后勤压力可想而知。 为此,双方主帅都无意继续对持消耗下去。除了简单挖沟挖寨外,双方都在不断的进行试探性进攻。 徐州,萧县1 萧县,地处于苏鲁豫皖四省交界处。由于黄泛冲击原因,形成了西南平原、故黄河高地和东南浅山区三个不同自然区域的结合体,主属黄淮冲击平原。 马鞍山 山势和缓,平坦,周边都是平原区域。故而,马鞍山说是山,其实也就是跟一个大土丘类似。 马鞍山的山间多长的是浅草、低矮灌木,树木不多。不过,此刻都已经被剿匪军清了干净。 马鞍山西南面几里处有一条河,名为龙河。河面阔而水缓,正好可供驻扎于此的剿匪军饮用。 “傅将军,你说这张瑞怎么看也不想不知兵之人,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在此处。但是要说他是知兵之人吧!为什么他会选择这个这么不利于他的地方来做双方的主战场?我实在想不明白。”马鞍山二十里外,江南剿匪大营的主帅营帐之内,爱新觉罗永琪很是不解的向钮祜禄傅森询问道。 正常来说,爱新觉罗永琪是没有必要跟过来,只需要坐在徐州城内等待消息就好,毕竟主战场就意味着危险不小。要真打起乱仗来,谁还顾得上你是不是皇子? 不过,如此阵仗,爱新觉罗永琪觉得自己怎么能错过?自己来这里本来就是要学,害怕危险还不如躲在北平皇城内安全。 “五阿哥,其实不但你不明白,我也想不通,连和其他的诸位将领一同商议了也没有办法理解。现在只能猜想他是高傲自大了,自己作死。他以为自己仗着火器之利便可以目空一切,以为我们是随意的列兵布阵就可以欺负了。”钮祜禄傅森回答道。 “可是,自古以来,有句话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相信这世界有这么大的好事?感觉这跟天上掉馅饼没什么两样了。而且,就算是张瑞不懂,他底下的将领画赞也不可能个个都是饭桶吧!”爱新觉罗永琪依旧是深感疑惑。 “五阿哥提到的担心我也明白,不过我军数十万人屯兵于此,每日消耗的粮草实在惊人。虽说朝廷现在还有力支撑,但是你我都知道,这个局面不可能还可以支撑多久。特别是朝廷如今丢失了江南的重赋税之地。”钮祜禄傅森叹了口气说道。 “昨日来的粮草不但少了许多,而且质量还差不不少。虽然在徐州坐镇的傅恒大人没有明说什么,但是我也能明白他筹粮已经是不易了。” “现在,反贼就在对面不远,不管前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陷阱,我们都得跟他们放手一搏了。而且,在平原地区都不敢跟他们一战,我们还能退到哪里去?” “道理是这么的道理,我也只是看不明白这反贼张瑞到底有什么仗依,为什么敢挑这么个不利于他的地来做主战场。要知道,打仗可是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了。”爱新觉罗永琪回答道。 “不管他有什么仗依,我只知道如今我军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据了。反贼周边的兵力也都大致查明,而且,马鞍山那地,也不似能藏得了奇兵之地。再者,就算他们真能藏了奇兵,只要我大军步步为营的推上去,我不信他张瑞还能飞天了不成?”钮祜禄傅森霸气的说道。 “也对”虽然爱新觉罗永琪还是觉得不解,但也许是在钮祜禄傅森的霸气影响下,他竟不由自主的点头附和了起来。 “的确,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无济于事。只要我军不急躁,不冒进,步步为营。就算反贼有再多的算计也只能落空。”爱新觉罗永琪在心中暗暗念道。 “我可真傻,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还要傅森说出来才理解。” 虽然爱新觉罗永琪此刻在怪责自己,不过他似乎也遗忘了,在他们与剿匪军的战斗中。都是剿匪军以绝对实力来战胜他们,这才把他们江南剿匪大营从江宁府一路赶到了徐州。 萧县,黄杨河。 黄杨河河宽三丈有余,水源丰富。河岸两旁周边水草茂盛,芳草萋萋。因此处地处较偏,少有人往来,故而时常可见河内之鱼欢悦而游,大而肥美。 于黄杨河三里处,满清江南剿匪大营主战场的左侧军队便驻扎于此。 此时,安静流淌的黄杨河边上。两个身着满清正白旗盔甲的人正在漫步而行中。 若缓缓靠近,此刻便会听见左边那个看起来比右侧年长的人开口问道:“图门时,你确定你没有跟错人?” 这时,只见一旁的图门时却是不客气的回答道:“哈尔吉桂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说的那位真有这么厉害的话,怎么会选在这里跟我们交战?这跟傻的有区别吗?”哈儿吉桂敏无视着图门时的怒色,反而是满脸的不解和调笑道。 注1:清顺治时,萧县划属于江南省徐州。康熙六年,析江南省为江苏、安徽两省,萧县属江苏省徐州所辖,雍正十一年,徐州升为府,萧县则属江苏省徐州府。时代变迁,直至1961年,萧县才属宿县专员公署至今。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要太过自以为是 “哈尔吉桂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你都能猜得到他的用意,你觉得你还有必要来到这里吗?他要是有那么容易被猜到。你们江南剿匪大营也不至于被赶到这里来。”图门时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呃,你要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错。只是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他要选择这个适合骑兵作战的地方,作为他的主战场。”哈尔吉桂敏被图门时怼得无语,但又实在找不出图门时所说的话错在哪里,只能怏怏不乐的说道。 “嗨,瞧你说得,你不理解。难道我就理解了?说实话,要不是看见你是我的表亲,我都懒得理你。”图门时瘪了瘪嘴,不高兴的回答道。 “你知不知道,在荆州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相信,铜墙铁壁一般的荆州城,居然会被反贼攻破。但是事实上呢。我们来抵抗剿匪军一天的时间都抵抗不住。你是没有亲眼见过。荆州段的长江流域被上万旗人的血染红的场景。” “图门时你也是旗人,看着旗人被那些尼堪这么杀戮,难道你就不恨他们吗?”哈尔吉桂敏话语间有些激动,似乎有些看不起图门时一般。 顷间过后,哈尔吉桂敏发现图门时竟没有接他的话。发现情况不对的哈尔吉桂敏转过头了看过去,竟见图门时此刻竟是在冷冷的看着他。 此时,天空突然间暗了下来。 却是一团乌云飘过,盖住了烈阳。 这时,却听见图门时冷冷的对他说道:“哈尔吉桂敏,‘尼堪’这个词,我希望不要再让我听到从你口中说出来。你别自己找死还要再搭上我。” 靠近水边的地方总容易起风。 一阵风吹过,压弯了岸边那绿油油的茅草。也许是阴云经过,哪怕是大热的天气,哈尔吉桂敏竟都感觉到微微一凉。 “呵呵。那么图门时,你心里就真的一点都不痛恨杀害我们旗人的那些人吗?汉人不是常有一句古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要知道旗人才跟我们是同族之人。”看见图门时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哈尔吉桂敏只得岔开话题对他劝说了起来。 “恨?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有点恨的。但是转念一想,人家一开始也是给过我们投降的机会,只是我们不愿意把握誓死抵抗。”图门时深吸了一口气后平静地说道。 “既然选择了抵抗,也就没有什么好恨。大家都是在战场上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失败被杀,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人家在有绝对的优势下还能对我们这些投降的人也是言而有信。如果反过来,你觉得我们能做到吗?恐怕早就砍了我们了。” 此刻,轮到了哈尔吉桂敏沉思了片刻。 反过来想?诚然,哈尔吉桂敏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在他哈尔吉桂敏的看来,所有的汉人尼堪都只能是被他们满人欺负的奴隶才对,什么时候该把他们当做一个人来看。 如果不是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在与剿匪军交战中一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自己也有心投降,现在哪里轮得到图门时在这里放肆? 要不是图门时如今是剿匪军的联络人,哪怕他是自己的姨妈的亲儿子、自己的亲表弟,甚至哪怕他以前是身为上三旗之一的正白旗佐领,自己也会毫不客气的给他几巴掌,教他做人。 “要我们的话,的确可能会砍了他们的头来做军功。”哈尔吉桂敏也没有任何推诿的点头承认道。 “不过,如今剿匪军与我们满人是势同水火了。你就不怕他们会秋后算账?” “这个你不用担心。在荆州时,我曾经有幸见过汉王。”说着,图门时竟不由自主的往南面躬手施礼了一番。 “汉王曾对我说:你应该庆幸,你不是镶白旗的人。如果你是镶白旗的人,凭着多铎在扬州城那十天的杀戮,八十万汉人百姓的屈死亡魂,哪怕我会失信于天下,我也必定不会放过你。” “虽然多铎跟多尔衮是兄弟,恨乌及屋。但镶白旗就是镶白旗,正白旗是正白旗,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秋后算账。” “我这个人报仇不隔夜,投降前说好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只要你是我剿匪军的弟兄,你就有和所有弟兄一同待遇。盖不会因为你是满人的身份就会有所不同。但是,你也要知道,从今以后,不是所以的满人都还会像你们这样,可以得到宽恕。” “他说是这么说,但是他的话可信吗?”虽然图门时说得不容置疑,但是哈尔吉桂敏还是不由得质疑道。 “如果说双方实力相差不大,我那时候还没有投降,还不是俘虏,你的质疑确实无话可说。但是,你要知道,我当时已经是俘虏了。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换做当时你是他,你觉得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有必要去理会一个俘虏的感受吗?”图门时问道。 “不会。”闻言,哈尔吉桂敏却是不由得点头赞同了图门时的话。 哪怕是可以背后马后炮,哈尔吉桂敏,也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跟张瑞一样。若是当时是他面对图门时,图门时就是不死,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怎么可能会跟他促膝长谈似的交谈? “那不就对了。”图门时说道。 “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就是他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表现得有点重视你。”哈尔吉桂敏依旧是在不死心的猜测着。 “利用?难道你是说叫我过来劝降你这件事吗?”图门时斜视着看过去问道。 “难道不是吗?”哈尔吉桂敏略带着傲气的回答道。 “你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小小的一个正蓝旗骑兵参领,所领的不过千余名骑兵,在数十万的兵团作战中,能起什么浪花?”出门时带着轻视的说道。 “我之所以过来劝降你,不过是看在你是我表哥,省得我姨妈丧子之痛而已。真要打起来,你也不过是炮灰罢了。” 注:难得连更,跪求订阅和票票。希望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票场,谢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谢谢大家。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是炮灰是什么 “图门时,你说这话未免太瞧不起人了。虽然我的确只是正蓝旗的一个小小参领,底下也不过是千余名骑兵。没错,在数十万的军团大作战中,我的能力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实力还是有的。”闻言,哈尔吉桂敏不由得怒色说道。 “你以前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佐领罢了,你有资格说我?你要是再这样,就不要怪我不念表亲手足之情,把你拖出去砍了。难道你敢说你过来这里劝降我,就没有把我实力计算下去?” “哈尔吉桂敏,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图门时嘴角露出蔑笑似的问道。 “废话。”哈尔吉桂敏忿然说道。 “说句实话,真没有看上你的实力。”图门时回答道。 “哼,你说你们没有看上我的实力,我会相信?那你过来是做什么?玩我吗?还是你真的嫌命长,觉得我不会杀你?”被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佐领,看不起实力,哈尔吉桂敏,觉得自己是在被羞辱,怒气在不断的上升着。 此刻,天空中的云朵慢慢飘移。一道阳光从云层的夹缝中射了下来,直照在怒气冲冲的哈尔吉桂敏身上,在哈尔吉桂敏特有的满人相貌上,显得狰狞得很。 “哈哈…我的表哥,你这就生气啦?”图门时看向哈尔吉桂敏大笑着问道。 “你觉得好笑吗?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在愤怒边缘的哈尔吉桂敏警告着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吧!”图门时回答道。 “行,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你要是说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念表亲之情了。”哈尔吉桂敏冷冷的说道。 看着哈尔吉桂敏的样子,图门时的心中不由得感觉到了失落。不过转念一想,图门时心中也释然了。 毕竟此时的哈尔吉桂敏还是满清正蓝旗的骑兵参领,而自己以前是虽然上三旗中正白旗的人,但也不过只是一个佐领。哪怕他只是下五旗的人,但他的官阶可是比自己可是还高出一个级来。 再者,正蓝旗以前可是上三旗之一。 正白旗和正蓝旗之所以有交集,不过是当年大清摄政王多尔衮用计谋害了豪格后,夺得正蓝旗,然后再利用自己的权势,通过打乱重整的方式把强行将战斗力及其强悍的正蓝旗下放至下五旗中,而把自己原本所领的正白旗放上去。 可想而知,被下放的正蓝旗对当时爱新觉罗氏有多大怨气。 后来,多尔衮身死,阿齐格(努尔哈赤的第十二儿子,多尔衮跟多铎的同胞哥哥)密谋作乱被赐死,群龙无首的正白旗跟镶白旗备受打压。后来甚至有正白旗的人欲拥立永历皇帝反清一说,只是却没想到的是意图反清拥明的正白旗却是被前明平西伯吴三桂平定了。 由于历史的原因,正白旗跟镶白旗的关系都比较好,而正蓝旗与正白旗的关系也不算差。 “我剿匪军向来火器厉害,你是知道的吧!”图门时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你们要不是仗着火器厉害,早就被我们剿灭了。”哈尔吉桂敏点头应答道。 “那你知道这次我们带了多少火炮过来吗?”图门时继续追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不过我猜应该不会太少。”哈尔吉桂敏想了想说道。 “是的,你猜的不错。据我所知道的,大型的火炮就有近千门,小型的也有数百门。这些火炮威力之巨大,绝对不是普通铸铁炮弹可以比拟的。那一颗炮弹放下去就是一个坑,杀伤范围起码有十余丈之宽。”图门时说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哈尔吉桂敏下意识的就极力否认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所知道的,我军在接下来的战场里所有大炮的所发射的炮弹全是这些。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说你是炮灰?”说着,图门时的脸上尽是自豪之意,甚至都没有张眼去望在一旁倒吸着凉气的哈尔吉桂敏。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哈尔吉桂敏不但不会信,反而会一巴掌甩过去把他打醒,让他别整天在说胡话。 但是,这话是从图门时嘴里说出来时,哈尔吉桂敏却是不由自主的选择相信了他。 若事情真像图门时所说那样,上千门的火炮,炮火从头往后移过去,的确是可以做到来多少死多少,哪怕再多的人填下去也不过是用来做炮灰罢了。 相信归相信,但是输人不输阵,只听见哈尔吉桂敏依旧用着质疑的心态说道: “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的时候,听别人说前明的时候,有一种叫做开花弹的炮弹,但这个我也听说过,从来没在哪里见过。开花弹但我猜想它的威力也不会很大,而且是数量制作麻烦,不然会哪有我们满人入主中原定鼎天下之事?” “所以,哪怕你们剿匪军火炮厉害,这开花弹也要比前明的厉害,但也不至于此。你不过是在危言耸听而已。”哈尔吉桂敏断言道。 听着哈尔吉桂敏的话,图门时不由得目瞪口呆了起来。 “看来孔夫子说了一句话非常正确。”只见图门时突然间感叹道。 “什么话?”图门时态度的突然间转变,让哈尔吉桂敏一下子就不适了起来。 “‘夏虫不可以语冰’。”图门时侃侃而答道。 “你…” 感觉自己被调侃了的哈尔吉桂敏刚想要再指着图门时时,却被图门时打断道:“没有见过的东西就认为不存在,只在井中望过天就以为天只有井口大,说得不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吗” “我…” 哈尔吉桂敏被图门时这么一说,竟有些语塞了起来。 “我的话你大可不信吧!如果你不愿意降我们,我也不说你什么。作为表亲,看在姨妈的情分上,我只是好意过来规劝你几句而已。反正我也没有要求你做什么,只要别人在要求你冲锋的时候,你尽可能的走在后面就好。”图门时竟是一副语重声长的说道。 “你要是真担心我是在拖着你抢军功,你就冲吧!看看你到时候不是炮灰是什么?” s:跪求正版订阅,跪求票票支持!谢谢 第三百三十七章 唯一目标 徐州,萧县 萧县,地处苏、鲁、豫、皖四省之交,淮北平原北部,黄淮海平原南端。东临徐州,南接淮北,北连丰县,西至西北与永城、砀山毗邻,并与山东菏泽相望,东南与宿州埇桥区交界,地理位置优越。 但是,萧县由于黄泛冲击原因,形成了西南平原、故黄河高地和东南浅山区三个不同自然区域的结合体,主属黄淮冲击平原。 因为没有得天独厚的天险掩体,故而,萧县亦属于易攻难守之地,难作兵家重地。 上庄,位于萧县城外西南面三十余里处,典型的黄淮冲击平原之地。 因地处平原,土地肥沃,上庄在乾隆元年便开始陆陆续续的落户成了上百户人家的大村镇。但如今因为受到战争的波及,此时的上庄已经空作一片,只剩下成片冰冷的空房子在这里彰显着战争的残酷。 平原,自古就是步兵的险地,骑兵的驰骋之地。 作为步兵为主的反贼选择在上庄这里,跟拥有着庞大骑兵的清军交战,实在让人看不明白。 对此,满清江南剿匪大营的将领无不认为,反贼张瑞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然而,无论外界怎么猜测,事实就是摆在这里。 马鞍山,萧县东南浅山区域。 作为平原地区为数不多的浅山区,马鞍山周边地势自然也是如此。 步兵利于山脉,骑兵爱平川。 然而,马鞍山作为这区域中已是为数不多的“高山”来说,旁边的山势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于常年骑行奔跑的马匹而已,这点小山丘不过也是如履平地罢了。 马鞍山西北方向三里处有一山,名迁山。 迁山不高,甚至比起马鞍山还要矮上少许,胜在山势较陡一些,更适合驻扎。张之山所领的忠勇军便被张瑞至于此处。 马鞍山东北面三里处是许山。 许山无论是高度还是山势陡斜程度,都要比马鞍山更像一座山。而王岩所领的赤野军便被张瑞至于此处。 马鞍山上则由张瑞所领的一万近卫军以及李德所领的尖刀军进行布防。 三处兵力,彼此间互相照应,呈倒三角形之势,摆开战局。 如此阵型亦是实属无奈。 都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道的稳固,就是军心的稳固。 虽然剿匪军一直都是随军携粮前行,但是携粮也不代表粮道可以断。 平原地区,骑兵来去自如。 为了防犯清军骑兵过来对自己粮道的骚扰,剿匪军只能不断抽调战兵去保护粮道。为此,前方可用战兵也就少了许多。 如今,张之山防守在迁山的兵力不过二万的战兵而已,而王岩所防守的右侧许山兵力也相差不多。 尖刀军只留了一万左右在护卫马鞍山,其他的战兵则全被派去护卫了粮道。若不是还有张瑞的一万近卫军在,马鞍山的防御力量实在令人担忧。 而由于剿匪军所占领的地区都是东南面,缺马,所以剿匪军的骑兵一直稀少。 虽然剿匪军如今拥有着五个军团,战兵合计有二十余万,但是骑兵总数却是不到一万之数。 如今,跟随在张瑞身边,一起驻扎在马鞍山的骑兵,也只有由李开复带领的一千多骑兵。 随着张瑞北上的其他数千骑兵,此时也都是被派出去驱赶那些过来骚扰粮道的清军骑兵去了。 也正是因为战线的拉长,为了保护粮道不受损,所以剿匪军不得不分散一些战兵出来护卫。所以才导致张瑞必须选择这么一个稳固为主的阵型用来御敌。 大战,一触即发。犹如开弓之箭一般,绝无再有避战的可能。 马鞍山上, 此时,驻扎在这里的剿匪军正在广挖豪沟,大兴土木。 一道道豪沟矮墙,交叉相连。犹如一重重的防御圈在防御着张瑞的安全一般。 马鞍山, 北面,五里外 清军江南剿匪大营此刻也在调兵遣将,厉兵秣马准备与剿匪军作殊死一战。 两军前锋交战,偶有战绩传来。 平原地区,视野开阔。此刻占据在高处的江南剿匪大营的将领们甚至可以通过千里目看到剿匪军大概的防御布置。 “豪沟矮墙,还懂得修这个,看来这帮反贼也还不至于太傻。不过,居然选着在这里跟我们交战,真不知道想什么。难道他们以为这点掩体就可以对付我们八旗铁蹄了吗?是不是太不把我大清放在眼里。”此时,这名正黄旗的骁骑营都统鄂济何穆勒正举着单筒千里目遥看着马鞍山的布防说道。 鄂济何穆勒之所以在这里,也正是按着钮祜禄傅森与江南剿匪大营中众将所商议对策行事。 他们商议的对策为:牵二打一,再逐一攻破。 钮祜禄傅森坐镇中军,统观全局。 迁山上张之山的忠勇军交由陕西总兵张伍秀以及河南总兵蒙一同去进攻,要求他们就算是打不过也得拖住张之山的忠勇军,不让他有任何去支援张瑞的机会。 许山上王岩的赤野军,则交由章佳阿桂协领五千骑兵以及三万绿营去对付,同样也是要求哪怕打不赢也得死死得盯住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去援助张瑞。 马鞍山上的剿匪军则是交由骁骑营都统鄂济何穆勒所领的两万骑兵以及一万的披甲八旗兵,外加三万的绿营兵来进攻。 目标只有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把兵力拼光了,也务必把反贼张瑞击杀在马鞍山上。 s:占大家点字,说说心里话。下一章补回来给大家。请谅解。 写作不易,只要您是喜欢本书,经济允许的话,跪求正版订阅。 本书的正版订阅真的很差,每天就那几百点击的订阅。 订阅本书应该耗不了几个钱才对。 以本书月更六十章为计,每章十点起点币,一个月也不过为六百点起点币。折合人民币为六块,换成商品这只是两瓶300l的可乐汽水亦或者是一个面包甚至是不到一个面包的价格而已。 两瓶可乐雪碧可以让你感到舒坦,所以它值这个价。如果我的书也让你感到舒服,请正版订阅吧! 订阅的确是你自由,但它也是我创作的动力,更是我用来养家糊口的来源。总不能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是吧! 最后,谢谢您对本书的支持跟喜爱,谢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徐州之战(一) 马鞍山上 主帅的营帐内 只见王凯元同李德等人再次跪在营帐中的张瑞面前说道:“汉王,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汉王您可是身兼天下安危的使命,实在不该以身犯险。臣恳请汉王退出马鞍山,回相城等待结果就可。” “爱卿的心意我明白了,不过我要是不在这里做诱饵,怎么能让钮祜禄傅森等人彻底疯狂呢?所以还请爱卿不要再继续规劝了。”张瑞和气的走到王凯元身边扶起他说道。 “李德,你怎么还跪在这里,还不赶紧起来,难道还要我过去扶你?”看见还在一旁跪着的李德,张瑞就忍不住生起气来问道。 “不敢,不敢,臣李德叩谢圣恩。”李德拜谢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没其他什么事,你就赶紧回去给我盯住战场吧。”张瑞对着李德吩咐道。 “不是,汉王,臣是有话要说。”李德说道。 “你说吧!”张瑞回道。 “是,臣谢过汉王。”只见李德微微望了望在张瑞旁边的王凯元后说道。 “汉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虽然现在识几个字,但是本质上还就是大老粗。所以也不懂说什么好听的大道理。” “有话直说,你李木棍我还不懂你?说话绕来绕去,拐弯抹角的可不像你。”张瑞不给好脸色的说道。 虽然张瑞看着是一直没有给李德好脸色的模样,但是这在旁人看来却是羡慕不已的事情。这种“待遇”,也只有是从剿匪军建立之初跟随在张瑞身边的老骨干才有的殊荣。 “好,那微臣就直说了,你也别生气。臣也是觉得吧,王参谋说的话很对。你就是我们的头,是我们的一切。身体可以没手没脚,但是绝对不可以没头。如果你有危险,就是我们剿匪军最大的危险,所以我们剿匪军谁都可以有事,唯独你不能有任何一丝危险。”李德笑着脸面说道。 “所以,臣也在这里,恳请汉王移驾相城。虽然我也知道汉王信任我们这些弟兄,但是这里终归是战场,免不了有危险。至于要引诱清军的问题,只要我们放出消息就好,反正清军也不知道。汉王就实在没有必要冒这样的危险了。” “行啊,我的李军长,一下子能说会道了起来了。要不,你不要当军长,改去做军正吧,怎么样?”张瑞笑了笑,满脸认真的建议道。 “嘿嘿,我这也不算能说会道吧,这些只是我发自内心的话。汉王您要不担心我做军正给您误事,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李德躬了躬身子回答道。 “你真是要担心我危险的话,最应该做的事不是来这里劝我回到相城等,而是拿出真正的实力本事来护卫我的安全,如果这里都不安全,难道我在相城躲着就安全了?”张瑞反问了起来。 “我之所以在这里,除了是引诱清军外,更重要的是要告诉底下的将士们。无论胜败,无论生死,我与你们同在。” “臣等之幸,臣等叩谢汉王。” 也许是因为被张瑞说的话感染到,张瑞身边的人无不纷纷跪地山呼了起来。 在张瑞一阵的安慰激励下,过来求张瑞回相城的一众将领官员们这才像“打了鸡血”一般都回去做工作。 “李德,防御工事做得怎样了?”张瑞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李德询问道。 “回汉王,一切已按着汉王的吩咐完成。整座马鞍山挖有八道壕沟沟、八道矮墙,壕沟矮墙之间交叉相替,形成火力点。每道壕沟前也都设置好了铁丝网,只等开战时便可拉上来使用。”李德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嗯,我要求的火炮平台以及机枪扫射平台有没有修建好?”张瑞问道。 “也已经按着汉王的吩咐修建完成了。”李德回答道。 “汉王,臣有句话想问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看着李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张瑞实在看不下去,不由得回答道。 “是。微臣谢过汉王。”李德再次施礼答谢道。 “汉王新研发的大炮跟迫击炮的威力我是见识过了,威力的确是很大。其实,有这两样东西加上我军其他兵种的配合,对付这次来袭的清兵是完全足够了。” “但是,汉王,那个机枪的威力怎么样,微臣却是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它很厉害吗?为什么还要给它专门修平台?”李德犹如一个被问题困扰的孩子一般,满是期待的等待被解答。 机枪,或者应该叫做机关枪。 按照它原本的历史轨迹,它应该要在一百年后才会被开始设计。但是张瑞却是提前把它设计出来了。 为了能够更好解决火药燃气泄露问题,张瑞甚至是直接把后世的金属子弹也拿出来使用。 当然,拿出这样东西的时候,张瑞也是心有余悸的。毕竟这些东西不应该是这个时代所有,张瑞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时空修正问题。 王莽虽强,奈何遇到秀儿。 虽说剿匪军一路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张瑞也没有遇到怪事。但那一切都是基于没有去大改变这个时代所有的东西为前提。 可是,如今拿出这些大杀器,张瑞实在担心会不会真遇到“秀儿”这样的人出现。 毕竟真要出现了“位面之子”、“大魔导师”之类的存在,张瑞可没有信心能干过他们。 幸好,也许是因为张瑞一直处于弱势状态,加上张瑞为人不作妖。所以张瑞也就没有任何众叛亲离的事情,隐隐间,甚至还为天下百姓依仗的样子。 故而,张瑞一路都算是顺风顺水的发展着。 “机枪啊,因为制作的时间比较急,所以它的子弹不多,我也就不浪费子弹展示威力给你看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这东西主要是用来对付满清的骑兵用的。至于他的威力怎么样,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张瑞说到这里时,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笑后说道。 “机枪,会将强悍的游牧民族变得只会载歌载舞。” 第三百三十九章 徐州之战(二) 从张瑞的营帐中走出来的时候,李德感觉自己的精神有点恍惚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在他心目中是最接近神一样的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这玩意真能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此时,来到机枪平台面前,看着那被一大块布匹遮盖着的机枪,李德幽幽地说道。 持着怀疑的态度,李德缓缓的掀开了盖在机枪上面的粗油布。 此刻,入眼便见一架有着八管转轮结构的钢铁猛兽,赫然出现在李德的面前。 那边黝黑冰冷的枪管中流露着的是令人寒颤的杀机。如果是一个现代人站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是一架转轮式机关枪,在后世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叫做加特林机关枪。 虽然眼前这架加特林机关枪,只是手摇的机枪,但是他带给李德的震撼,却是难以平静。 望着此情此景,李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好家伙,这就是机关枪吗?” 李德伸手去摸了摸那特有金属黑色的枪管,眼神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对它的喜爱。 庞大、霸气,还有那八根粗实的黑色枪管中流露出来速杀之气,无不深深的吸引着李德的注目。 若不是张瑞一直强调它的子弹不多,不可浪费。李德恨不得立刻找人试试这机关枪,试试它的威力。 虽然李德现在不能试枪,但是专门配置给它的机枪手们,肯定知道它的威力。 于是,李德便把身旁专门配置给它的机枪手招过来问道:“这位弟兄,怎么称呼?这枪是你们负责的吗?你们都应有开枪训练过吗?” “回李军长的话,我叫做李利群。这枪是又我们组四个负责的。我们四个都是有开枪训练过的,其中我是机枪手。”被李德招来的机枪手,敬了个礼回答道。 “哦,本家啊!幸会幸会,这枪威力怎么样?”李德脸露着笑容的问道。 “多谢李军长。这枪的威力很大,但是很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的威力。”李利群再次敬了个礼后说道。 对于这名机枪手的回答,李德真想骂他两句,但是考虑到他是近卫军,不是自己尖刀军的人,李德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好无奈的带笑容的说道:“你这小兄弟啊,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呵呵,实在抱歉,李军长。我这个人比较笨,不太会说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它才对。要是说的不对,不是骗了您吗?”李利群只得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道。 “得,刚刚汉王才说了我能说会道,不过在我看来,你比我能说会道得多。那好,我就问问你,这枪射速怎么样?打的快不快?”李德见状,是心情大好的大笑了两声后问道。 “快呀,肯定快啦,您看看这家伙有八根枪管呢,怎么可能不快。李军长您是不知道,我们四个人专门伺候它,其中三个人就是用来给他上子弹的。您说他能不快吗?”李利群肯定的回答道。 “那大概是多快呢?”听李利群这么一说,李德也就好奇心十足的问了起来。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李利群又再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就由我来问你答吧!”李德建议道。 “好的,李军长。”李利群应答道。 “好,如果是用我们的火枪,打三枪的时间来看,它大概能发出多少发子弹?”李德形容道。 “这个得看摇的速度有多快了,如果摇得快,打的自然比较多。”李利群说道。 “你试过摇的最快的时候,可以打出多少发子弹?”李德追问道。 “呃…” 机枪手沉默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大概是两百发吧!” “你确定是可以打两百发吗?”闻言,李德竟有些激动了起来。 “是的,有时候摇得快一些,还可以再多打一些。但是,有时候会有些小事发生,那样的话就因为被耽搁了,就会少打一些,但是二百发是比较正常的。”李利群认真的想了想后应答道。 “好家伙,别人只能打三枪,他居然能打到两百多枪,难怪汉王敢说它能以一抵百。”在机枪手给出的答案后,李德是在震惊而又喃喃地说道。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打得出这么多的子弹?而你们也不过是四个人,就是装子弹也装不过来啊?”李德再次疑惑的问道。 “如果是按平常的火枪那样子来装子弹,就算是再加多十个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装出这么多子弹。所以我们用的子弹都是特制的,都是用黄铜制作出来的子弹。”李利群没有任何隐瞒的回了李德的问题。 “要用黄铜做的子弹?” 李德试着在心中想象出那子弹的模样,但是怎么样都想象不出来。 用黄铜来做子弹,是不是也太奢侈了一些,这打出去的哪里是子弹?这打出去的分明是银子是钱啊! “无论如何都要见识一下这样的子弹。”李德心中强烈的念叨着。 于是,他便对着李利群问道:“这位兄弟,你能不能去拿几个这枪的子弹过来给我瞧瞧?也让我开开眼界?” “这个当然可以啦,李军长。您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现在就过去拿过来给您。”李利群立马回答道。 “行,那你先过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过来。”李德点了点头说道。 “好的,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李利群向李德再次敬了个礼后便离开了。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此时,只见李利群在手中拿着一些黄澄澄的东西走了过来。 “敬礼…” “李军长好。”李利群呼道。 “你好。” 李德在也回了一个礼后,问道:“怎么样?东西拿过来了没有呢?” “李军长,就是它了。”李利群说着,从手里递了三颗机关枪所用的子弹过来。 李德用手轻轻接了过来,明显感觉它是有点沉手。 然而,就在李德准备好好看看这子弹的时候,通信员跑了过来说道:“报,李军长,前方探马来报,前方五里,发现清军。“ s:报,报告诸位大人,在下过来求票! 第三百四十章 徐州之战(三) 敌情已在五里外 此刻,马鞍山上鼓声大作。 每个防御岗位的人员都在不断的运作着,等待与清军交战。 李德,作为军长,自然也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 “小兄弟,这些子弹都还给你吧。为了汉王,为了天下百姓的幸福,多杀几个清狗。”刚从李利群手里接过子弹的李德,再次把子弹还给了李利群。 “是,我谨遵李军长教诲。为了汉王,为了天下百姓,必定多杀一些清狗。”李利群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礼说道。 李德也在对李立群回来一个礼后,便离开此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去。 此时,李德的军营帐内,一众的参谋将领都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诸位,五里外,发现清军大军身影,相信很快他们就可以抵达马鞍山下。关于布防的情况,就按之前布置好的行事就好。”回到营帐内的李德一改之前和颜悦色,一脸严肃认真说道。 “至于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就想告诉大家一句,汉王,此刻正在马鞍山上,与我们同在。汉王信任我们,愿意把命交到我们的手里,反过来,你们值不得汉王去信任?” “愿为汉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愿为汉王,荡平一切敌人,以报君恩…” 呼声下,马鞍山的防御体系已全部准备到位,等待着开始这场血腥的杀戮。 …… 敌军已到四里外 … 敌军已到三里外 … 敌军已到两里外 “咚…咚…咚…” 伴着清军那响亮的军鼓声,两军距离的靠近,马鞍山上的一些眼神较好的剿匪军战士,甚至可以直接用肉眼去看到山下的清军身影。 “哼,就这点小山丘,修得再好的矮墙,挖得再多的壕沟又能怎么样?我数万大军在此,就是一人捧一捧泥也可以把它移平了。还想着用来抵抗我们,简直是笑话。”举着单目千里镜的鄂济何穆勒傲气的说道。 “来人啊!” “回主子,奴才在。”一旁的旗牌官立马出列应道。 “打令下去,让炮兵赶紧把大炮推上去开几炮,挫挫他们的锐气。好让他们知道,我们也是有大炮的,还是威力十足的红衣大炮。”只见鄂济何穆勒是满脸霸气侧漏似的吩咐着,仿佛不把大炮拿出来亮一下,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嗻…” 随即,旗牌官便在马背上不断的挥着旗子下达着鄂济何穆勒的命令。 随着旗子的挥舞,此刻,十门沉重的红衣大炮被炮兵们用力推上了战场前面。 每门大炮都厚实沉重,载炮的车轮子更是直接没入那草地上,流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彰显着这些红衣大炮应该有的实力。 如果可以,清军也想使用较为轻便的虎蹲炮,而之所以使用这些运送不便的红衣大炮来攻山也是迫于无奈。 因为剿匪军的火枪射程比较远,如果清军使用的是小型炮,怕会直接进入剿匪军的火枪射程之内,到时候就会有造成炮兵的大量死亡,得不偿失。 为此,钮祜禄傅森不得不动用手中的权利,倾力调来这十门沉实的红衣大炮。 十门红衣大炮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清军看来,用十门红衣大炮来攻打小小的马鞍山,就算不能把他轰平,拿下来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才对。 慢慢的,清军的红衣大炮便都推到了军队的前面,距离马鞍山两里外。 清军之所以选择两里外这个距离,是因为考虑到红衣大炮的有效射程问题。 虽然满清朝廷一直号称红衣大炮可射十里,其实那也最多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可以飞这么远,但实际上已经没有威力了。 按着清军炮兵多年的经验,红衣大炮最多的有效射程为三里的意思,考虑到是攻山跳弹的问题,所以选择两里外这个距离。 还有就是,清军认为在两里外的射程,完全足够打击反贼,而不用担心被反贼的火炮打击。 “咚…咚…咚…” 战场的鼓声节奏而又有力的进行着。 清军前锋的绿营兵们看着炮兵在拆卸安装调试,只要红一大炮,心情一片大好。 “我的乖乖,要是这么多门红衣大炮一起发炮,可真够马鞍山上的反贼喝一壶的啦!”一个瘦弱的绿营兵马五笑着说道。 “可不是,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大炮,这一次就见过了这么多,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大炮,实在是开了眼。看见大炮的炮管就这么宽,这一颗炮弹下去,人就没了吧?”旁边另外一个比马五矮一些的绿营兵郑荣附声说道。 “那是,你也不想想,这可是叫做红衣大炮。按照别人的说法可打十里远,炮弹碰到的东西,都会立刻变得粉碎。哪怕是石头也是一样,更别说是人了。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还好,基本上没有感觉就去了。但是要是打在手或者脚,那就受罪了。”马五回答道。 “嗯,这真要打在人的身上,真是让人不敢想的疼痛,还不如死了得了,免得遭罪。”说着,郑荣甚至在脸上露出了感伤。 “嘿,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受伤也不会是你受伤,只会是马鞍山上的反贼受伤。你也不看看这红衣大炮,可是我们这边的,你有什么好怕的呢?”看着郑荣的样子,马五脸上流露出了鄙视的模样 “我不就是想想而已嘛,也没有说我害怕啊。”郑荣有些焦急解释着,哪怕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好啦,好啦,知道啦。知道你厉害了,一会可是要是炮的,你一会可得赶紧把耳朵捂起来,别到时候吓尿了,我看你还怎么解释。”马五挥着手指着郑荣大笑着说道。 “去你的,说我之前,先顾好你自己吧!”被嘲笑的郑荣不由得恼羞成怒的回道。 “嘿,小家伙还说不得你了。”马五又调侃了一句,然后说道:“注意啦,要捂耳朵就赶紧啦,炮兵已经准备好,现在正在清理炮膛,估计就要试炮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火炮轰炸 “咻…” 在马五的话音刚落下时,天空中出现一道带着烟雾的完美抛物线,伴随着轻轻的破空声传来。 “蹦…” 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在马五前面的不远处传来。威力之巨大,溅出的沙子直接飞到马五面前。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操炮手操作不当炸膛了吗?”马五惊呼道。 此刻,不单是马五,前锋的绿营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所吓到。 “五哥,不是我们炸膛了,好像是反贼打过来的炮弹。”此时蹲缩在地上的郑荣对着马五喊道。 待这爆炸声处的沙尘稍微落定,马五定眼一看,果然清军这边的十门红衣大炮依旧是完好无损的在那里。但是,这突如其来的炮弹却是把正在整理红衣大炮的操炮手们吓得哆嗦了起来。 这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操炮手中有一个人立马回头往后跑,边跑还边大喊道:“快…大家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面对着这个操炮手的溃逃,甚至还大喊大叫的让别人跟着他跑,其他的操炮手就有些迷茫和不理解了起来。 “如果被别人炸了这么一下子就要逃跑,那我们溃败的是不是太过明显一点?而且这么明目张胆的逃跑,一会肯定要背后面的督察队的人抓起来,拿来祭刀。”望着逃跑的这名操炮手,其他几名操炮手中有人说道。 不过,话虽如此,在这名操炮手逃走之后的片刻,跟他同组的另外两名操炮手,也跟着往后逃跑去。 “这几个操炮手还真胆小如鼠,就被打这么一下的炮弹就敢溃逃了,还真当后面督察队是死的?真是不知道死活。”看着那三名逃跑的操炮手,马五嘲笑了起来。 果不其然,马五的话还没有说完,看守炮兵的督察队中的一名正红旗的督察兵便提刀去拦住逃跑的炮兵,对着他们大声叫骂道:“你们几个跑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回去?要敢再在这里扰乱军心,擅自撤退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你们是不是想死?你们要是想死的话,我不介意一刀把你们砍在这里。” “不要拦我们,你也赶紧跑,你要不跑你也会死在这里。”为首逃跑的操炮手对着提刀来阻拦自己的督察兵大声叫唤道。 只见这名督察兵在听到这名操炮手兵的话后,不由得气急而笑的说道:“笑话,难道就凭你动得了我?看来你是不知道死活了。” 虽然操炮手都是技术活,金贵得很,但是这名督察兵还是决定上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死活的操炮手,好让他知道,天有多高,马王爷有几只眼。 “就一个汉人的炮兵,还敢威胁我大清的八旗勇士,简直是不知道死活。看来不给他一刀,以后还有人会把八旗子弟放在眼里?”督察兵心里暗暗的念道。 然而,就在这名督察兵准备提刀上去砍一刀那个为首逃跑操炮兵之际。马鞍山那头隐约传来了响声,又是一阵的破空声传来。不过比起之前很小的声音,这次却是给人密集的感觉。 “跑…赶紧跑…” 此刻,为首逃跑的操炮手回首后望,天空中一片黑压压而来的炮弹。只见他立马推开了在目瞪口呆的督察兵,力竭声嘶的大喊着道。 “咻…” “蹦…” “蹦…蹦…蹦…”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几个瞬息的时间,把清军的十门红衣大炮瞬间覆盖了下去。 尘埃四起,风扬弥漫。 一股夹带着沙尘的强烈气流,吹到了马五的身上。突然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嘴唇上、脸上净是泥土。 不知所措,目瞪口呆。 面对眼前的场景,马五突然有种想尿尿的感觉。 “好可怕,这就是他们一直说的反贼的实力吗?这样子的轰炸下,那些操炮手都已经死了吧!”马五心有余悸的说道。 作为在徐州驻守的绿营兵,马五可是一直都没有跟剿匪军交过手。马五对于剿匪军的认识,主要来自于那些逃难一般来到徐州的江南剿匪大营的那些绿营兵口中得知。 对于江南剿匪大营那些绿营兵口中的剿匪军的厉害,马五可是一直都以为是他们太过懦弱所致。 “这么好赚的军功都不去赚,还要怎么样去迁升?”对此,马五可是没少嘲笑那些绿营兵说道。 可是… “咻…” “蹦…蹦…蹦…” 伴着又一阵,密集的巨大爆炸声。 剿匪军的第二轮炮击又再次的渲泄了下来。 又是一阵夹着沙尘的劲风吹过,马五感觉自己弱小的身体有些摇曳了起来。 “这就是反贼的火炮吗?这么轰炸下来,人都成渣了吧?”刚刚还嘲笑郑荣胆小的马五,此刻才发现自己原来也不是很胆大。 甚至,他都感觉到自己的大腿根部有些湿热感。 在剿匪军第二轮炮击的轰炸之下,基本上可以肯定,刚刚在那十门红衣大炮范围的人基本上已经死光了。 尘埃未定,风浪依旧。 天空中,阳光还是这么的灿烂着,白云依旧在悠悠的漂浮。 在马五,还没有回神过来的时候。 那安静的天空中,又再次传来了响声。 “咻…” “蹦…蹦…蹦…蹦…” 剿匪军的第三轮密集的轰炸声又再次响起。 轰炸区中,那本来想沉落下去的尘土,又再次被轰炸的气浪宣扬起来。 时间悠悠而过,苍茫的大地中忽然起了一阵风。 被这自然风吹过的轰炸区,此时也终于视线清晰了起来。 散落的炮架,四散的炮弹,焦黑的草地,还有那被战火点燃的残缺火药桶,无不彰显着刚才轰炸的威力,一直战争的残酷。 …… “哈哈…死光了吧!让你们敢拿大炮在我们面前晃,就满清鞑子的那点火炮的水平也敢在我们剿匪军面前玩大炮?”此刻,站在马鞍山高出的李德正举着双目望远镜看向清军炮兵阵地大笑着说道。 “跟我们玩火炮,也不怕闪了你们的腰。真要论起玩火炮来,我们可是你们满狗的祖宗。” s:特别感谢tongtonag 4000起点币的打赏。 我曾以为多点推荐票,人气就会上涨,看的人就会多点,订阅也会多点。后来才发现,没有。 推荐票上升了,人气还是一样。更新多了,订阅也是一样。 所以,大家随意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冷却 正如经历过苦难才明白平常的可贵,经历过血与风霜,才明白岁月静好的难得。 在经历了眼前这一幕后,马五突然觉得,其实能做个平民百姓也挺好,不一定要打打杀杀的,说什么建功立业的话。 忽然间,马五突然想起了家人。 “郑荣呢?” 马五用眼光瞄了一下郑荣之前所站的位置。只见郑荣此时的身子在不断的往后挤,头也不停的往后伸,看样子是随时做好向后逃跑的准备。 其实,不单是郑荣如此,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的绿营兵们也都差不多这个样子。 “好家伙,这都还没开战呢,就个个都是这样,看来一会我也得注意一点。省得冲到前面,反贼的面都还没看见就被炸成了炮灰。”马五念想道。 …… “这…” 此时,炮兵阵地前的一幕,让刚刚还是英姿飒爽的鄂济何穆勒变得哑口无言。 在数万大军面前,鄂济何穆勒的脸面被剿匪军打得啪啪作响,可鄂济何穆勒却拿剿匪军没有丝毫办法。 “都统大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反贼在三声炮响后没有再发,估计是在清膛散热。现在要赶紧派兵压上去,不然一会反贼的大炮冷却好,又会再次开炮。”在鄂济何穆勒一旁的将领鄂罗木克提醒道。 “对,对…”晃过神来的鄂济何穆勒感激看了一眼鄂罗木克,然后对着旁边的旗牌官大声吼道:“旗牌官,立马打旗让前锋的绿营兵压上去。” “嗻,主子。”旗牌官在应了一声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马摇旗传令了起来。 “嘭…嘭…嘭…” 此时,清军鼓声大变。急促的催着前锋的绿营兵前进。 “怎么回事,刚刚反贼的炮炸的这么厉害,还催我们向前,这是要我们去送死吗?”绿营兵中,有人不满的说道。 “别说话,你想死吗?别一会大炮没把你轰死,你就让督察队的人给砍了头。”维持秩序的绿营兵百总陆烧过来对那不满之人叫喝道。 “冲上去可能死,不冲,一定死,你自己选择吧!” “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小兵还能怎么样?只能认命了。”面对陆烧抛出来的问题,这名绿营兵只能无奈的回答道。 “这不就得啦,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上前而已吗?我一个百总还不是得照样上前冲锋。所以,你不要埋怨了。说不定这场仗过后,你还能升上一两级。你要是能这么想,心里就会舒坦很多。”陆烧安慰道。 “升不升级的,我就不敢想了,只要能活下来我就该多念阿弥陀佛了。要说对杀敌升官最感兴趣的要数马五。马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只见这名绿营兵望向在一脸踌躇的马五说道。 “章十七,你又在说我什么事?”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回过神来的马五看了过去问道。 “没有,我们只是在说你杀敌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一会你可得冲快一点,多杀几个反贼。那样说不好你很快就能变成千总大人,以后我得喊你马千总。”章十七望着马五大笑着说道。 “那…那是自然的事,还要你说?”马五坚定的说道,但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闪烁出来。 “好啦,都别聊啦,你们两个现在赶紧跟上去。”前锋大军已经行动,看着还在闲聊的二人,陆烧是手提着腰刀驱赶着说道。 “是…” 只见章十七和马五两人也是紧握着手中的军刀,慢步的跟在陆烧的后面。 慢慢的,大军来到了,被轰炸的炮兵阵地前。 在这里,马五看见了那焦黑的草地,近距离感受到了那被火炮轰炸得炭黑的残肢还散发出阵阵的烤肉味。 “呕…” 此情此景,让自认胆大如虎,可以杀人如麻的马五忍不住的站在原地干呕了起来。 “哼,废物就这样,还说什么杀敌建功立业,不过就是一个爱吹牛的家伙罢了。”看见马五的样子,章十七的心中不由得鄙视着他说道。 眼前的场景,分明还在诉说着刚刚的轰炸。 但是,此时山上的剿匪军为什么没有再次炮轰过来? 没有人能明白。 只是此刻走过炮兵阵地的绿营兵们,无不小心翼翼地警惕着四周的情况。似乎只要有一丝的动静,就要立马逃跑。 一步 两步…… 三步……… 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一个 两个… 三个……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剿匪军的火炮还没有打过来,但是过的人多了,人心也就安定了一些。 “为什么反贼的火炮没有响了呢?”有人疑问道。 “不知道,但是没有响不是更好?难道你希望他打过来轰炸我们吗?”另外一个人回答了他。 “说是这么说,但是不知道原因,始终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这人心中不安的说道。 “你不用想啦,刚刚听上面的人说了,是因为刚刚反贼的大炮打得太快,过热了,现在需要冷却。所以你们现在要赶紧冲过反贼的火炮范围,因为冷却的时间不会太长。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上面在急促的催我们压上去?”又是一个人在回答道。 “哦,这么说我就理解安心啦!”这人像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 …… “大家快冲吧,现在反贼的火炮正在冷却中,现在不冲,一会落到后面就得遭到炮轰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大声叫唤着。 “冲啊…” “杀啊…” 也许是因为这个声音解答了大家心目中的疑惑,给前锋的绿营兵们一个安心。 所以,此时前锋的绿营兵们绝大多数卸下了心头的包袱,大喊大叫着快步冲向马鞍山方向去。生怕自己跑慢了,一会被火炮轰到了自己。 …… “嘭…嘭…嘭…” 鼓声扬作,急促不缓。 刚呕吐完的马五,感觉人群涌动。待他回直了身子后,发现身旁自己的队友早已离去,只看见不远的郑荣依旧慢行,似乎在等待着他。 “郑荣,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正在走往前方人群,马五跑到了郑荣面前问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 犁田似轰炸 “马五哥,你没事了。”看到马五,郑荣是略带惊喜的问道。 “嗯,丢人啦。” 之前马五还嘲笑郑荣胆小尿裤子来着,结果他自己却因为受不了烤焦的尸体臭味在那里呕吐不已。所以马五却是有些尴尬的回答道了他。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吗?为什么每个人都拼命的往前赶?难道他们一个个都想要赚取军功?”马五疑惑的向郑荣再次询问道。 “不是的,马五哥。是因为刚刚有人说,现在是反贼大炮的冷却时间,如果现在不快点通过这段路,一会反贼的大炮冷却好了,又会再次轰炸起来。所以现在一个个的都拼命往前冲,免得一会会被反贼的炮弹轰炸了。”郑荣回答道。 “真是这样吗?”马五不由得怀疑道。 “这个我哪里知道啊,不过他们一个个都是这样走,想来也不会错。我们也赶紧走吧,陆百总他们还在前面呢。”郑荣催促道。 虽然郑荣说的很着急,但马五这时反倒是不着急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捕捉不到是什么。 于是,马五便索性停在原地,思索着事情到底是哪里不对。 突然间,涌向前的人群中,有人推攘了马五一把,让他险些摔倒在地上。 大军前行,如果有人突然间摔倒在地,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好就会被后面的人踩踏致死。 这无异于谋杀的行为让马五瞬间就怒气上冲,准备开口大骂推攘自己的那人。 结果,那人却是先发制人对着马五叫叫咧咧的骂道:“你个狗日的,站在这里不动,是不是想死啊?你要想死,滚远一点死,别站在这里挡着爷的道。” “你” 闻言,马五更是火气冲天了,刚张口想要大骂那人才发现自己竟被气得张口结舌了起来。 此时,那人又再次打断了马五的话,继续吼道:“你什么你,麻痹的,反贼的大炮就要冷却完了。你别拖着我在这里,一会大家都得死。” 说完,那人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望着那人的离去,马五心里竟产生了挫败感。 “自己居然会被人骂得哑口无言?这实在太不像自己了。” “你就赶着去投胎吧!”对着那人的身影,马五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后说道。 “等等,投胎?” 一念闪过,马五的脑海里捕捉到了什么似的。 “马五哥,赶紧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时,走在前面的郑荣回过头来对着马五呼喊道。 “等等,郑荣,你先别走,在那里等等我。”马五对着郑荣喊道。 “怎么啦?马五哥。”郑荣停下了脚步,疑惑的向马五询问道。 此时,马五也迈开了脚步,快步的跑到了郑荣的面前,对着他低声的说道:“你不要再往前冲了,前面是反贼设下的陷阱,你要是相信我,现在就跟着我慢慢的往后退。” “后退?”郑荣稍微迟疑了一下,然而继续说道:“相信,我自然是相信你,可是后面的督察队会让我们往后退吗?” 郑荣虽然有些质疑马五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因为他的心里也有过这样的疑惑。 “现在大军都在向前,少许几个人往后退,督察队的人不会发现的。而且,只要我们不是掉头往后跑,就算督察队的人也发觉了我们不对,他也没空来理我们。”马五断定道。 “好,马五哥,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跟着你。”此刻,郑荣没有一丝顾虑的向马五应承了起来。 时间流逝,清军前锋的绿营大军依旧在拼命的往前涌。 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涌过了之前炮兵的阵地,从马鞍山上望下去,只见那下面是黑压压的一群人。 而,本该冲到了前面的马五跟郑荣在督察队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却是慢慢的回到了,之前所站的位置。 “砰砰” 远处的马鞍山上,隐约传来了大炮发射的声音。 “咻” “咻咻” 伴随着的是一声声炮弹划破天空破空声。 声音很轻,不明觉厉的人会以为是什么动听的音乐。但是这声音在马五的心目中,不亚于是来自地狱魔鬼的呼唤。 “跑,快跑,郑荣”此时,马五没有一丝的迟疑往后跑,甚至是头也不回的对着郑荣大喊道。 逆流而行,马五自然是不断的被冲上前面的人所阻挡。 此刻,马五突然间就理解了,之前在战场上被督察队拦下来的那个为首逃跑的操炮手的无奈。 众人皆醉,我独醒。 知道了祸事,却逃不掉命运。 “蹦蹦蹦” 巨大的爆炸声不断地传入马五的耳边来。 马鞍山上 炮台阵地中 此时,一百多门迫击炮正在炮兵的操作下不断发射炮弹。 据闻,这种最新型的火炮是汉王亲自带人研究出来的。 别看它个头不是很大,但是威力却没话说。不单携带方便,而且发射方便,就连里面的火药都是特制的火药,跟黑色的火药不同,它是黄色的火药。 听说是因为它粘了汉王的皇帝气息,所以才被染成了黄色。而汉王可是华光大帝的弟子,真武大帝的指定之人,所以那威力能一般吗? 传闻如何,旁人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迫击炮的威力绝对不低。 放眼望下,冲到前面的那些清军绿营兵,不断的被这迫击炮炸得人仰马翻。有甚者,甚至直接被气浪抛离地面半丈之高。 炮火由前往后,急促而残酷,宛如犁田一般,把那黑压压的人群大军犁了一遍过去。所及之处,近视残肢断体,好不残忍。 “蹦蹦蹦” “蹦蹦蹦蹦” 一轮 两轮 三轮 四轮 五轮 炮轰爆炸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此时的战场什么声音都有,就是没有人质疑为什么反贼的火炮不冷却了。 “啊” “撤快撤” “快跑快撤退” 此刻,还没有被炮火所轰炸的绿营兵早已哭爹喊娘,也不理什么督察队了,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往后跑。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有杀猪刀 “真没意思,这样就不玩了。“ 马鞍山上,望着如潮水而来,又如潮水而退去一般的清军,李德犹如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孩子似的,用手指着那些退去的清军大笑道。 “可惜了,这么好的火炮还是太少了,要是再多他四五百门,绝对能把刚刚冲到前面的清军都留下来。”在笑完后,李德又是换了脸色的感叹了起来。 的确,一百多门的迫击炮看着很多,但是在面对成千上万人的庞大军队面前,就会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此次进攻的清军之所以会在瞬间溃败下去,主要还是因为他们被剿匪军的火炮打了个措手不及所致。 虽然刚才的迫击炮轰炸看似猛烈,但对进攻的清军所造成的伤亡人数撑死也就是千余人之数。 如果清军能组织好进攻阵队,相信他们能很快攻到马鞍山下。 “你这家伙就得了吧,还多四五百门,你以为这些东西是大白菜呢?那么容易就弄得来。”李德的话让在一旁的张瑞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说道。 “汉王,话也不是这么说,我这不也是为了我军战斗力着想嘛。这么厉害的东西,如果能多点,当然多点好喽!”李德悻悻的笑着回答道。 “你不懂,造这些火炮容易,但是真正困难的是那炮弹。”张瑞回答道。 “普通的黑色火药能炸,但是威力不强。而这威力强大的黄色火药,制作起来特别麻烦,而且危险也大。你可能不知道,那黄色火药的价格几乎是等同于黄金价格。这一颗炮弹下去,等于丢下一团黄金。” “什么?这么贵?”听到张瑞的讲解,李德立马惊呼了起来。 “不然你以为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话是怎么讲出来的?”张瑞回答道。 “那群狗日的也就一刀了结的事,哪里值这个价,这炮弹打的我都心疼了。果然还是少造点好。”李德不由得痛心了起来。 “那也不是这么说,弟兄们的生命在我心中永远是最贵的。现在的炮弹之所以贵,是因为制造工艺还没有上来。等以后工艺上来了,价格自然会降低,而且这黄色火药威力巨大,以后必将会成为未来战场的主流趋势。”此刻,张瑞倒是没有心痛起钱银,反倒是在很平静的说道。 然而,却没有人会知道,张瑞在说到黄色火药时,却是又不由得想起后世中的满清,带给近代中国所受到的各种不平等条约,各种割地赔款的屈辱。 先不谈割地之事,就是那数十亿两白银计的赔款,难道不比现在制作黄色火药贵? 为此,张瑞却又是在心中好一番感慨了起来。 黄色火药,一般指的是苦味酸,tnt或者是。 苦味酸跟tnt需要一系列的化学提纯,所以制造起来非常不容易,而张瑞所选择的是,诺贝尔的硅藻。 相比苦味酸跟tnt,硅藻的原材料相对而言要容易获取一些。 在硅藻中,最难获取的就属于硝酸,目前张瑞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办法,通过干馏硝石而获得硝酸。 但是干馏硝酸,对设备损耗大,而且获得的效率也不高,对于需要花费的钱银就可想而知了。 同时为了能点燃硅藻,还需要特别制造。这东西其他原材料都容易获得,但是也是需要消耗硝酸,故而张瑞才说,这一颗炮弹砸下去的价格等同于黄金。 “汉王你不用说得这么文绉绉的,反正我也听不懂。”李德笑了笑回答道。 “得,跟你这家伙说等于对牛弹琴,我也懒得说了。趁着现在清军退去的空余,把该组织的东西都组织一下,该准备的东西也准备好,估计一会,清军又会组织人马进攻了。”张瑞吩咐道。 “是,汉王,我这就去吩咐下去。”李德说完,立马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望着李德离开的样子,张瑞不由得又回想了两年前刚拿下直连山那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也是危机四伏,我手里只有一把断刀,就这么的挺了过来。现在还是危机四伏,我又能不能挺过去呢?”张瑞楠楠的说道。 说着,张瑞再次转眼望下山去。目光触及的正好是自己为了这场战争而特别制作那十二架转轮机关枪。 “呵呵,我究竟在担忧什么?野皮猪,你确实是很厉害,但是我手里却是有杀猪刀的。”想着,张瑞不由得心情大好了起来。 清军阵地 此时,原本被剿匪军用火炮轰炸得溃败而四散逃逸的前锋绿营兵,在清军上万骑兵的下,很快就平定了下来。 虽然前锋的绿营兵伤亡一些人,但是离伤经动骨,却远远谈不上。不过,攻打马鞍山的主将鄂济何穆勒此刻的脸色却是非常难看。 一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里,鄂济何穆勒就活活的让马鞍山上的剿匪军打了两次脸。 丢了重要的红衣火炮不说,连前锋营首波的进攻也是虎头蛇尾,狼狈不堪。 可笑的是,攻打马鞍山至今,他们连反贼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反贼硬是用火炮给炸了个前锋溃败。 自古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第一次进攻就是这么个结果,鄂济何穆勒真不敢想象如果第二次进攻还是不能取得点成果,钮祜禄傅森该怎么看自己。 最重要的是,望着马鞍山上的那一道道的壕沟矮墙,凸起的防御构建,鄂济何穆勒突然间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仗才刚开始,就已经损失了这么多人。真要把战线推到马鞍山脚下,攻破那一道道壕沟矮墙,得用多少绿营兵的性命去填? 鄂济何穆勒不敢想象。 哪怕是再不把绿营兵的性命当做性命,鄂济何穆勒想着也有点头皮发麻。 而且,鄂济何穆勒是真有点担心,就怕底下这三万多的绿营全部死光了也填不平那一道道的壕沟矮墙。 “看来这真是一场硬仗。”鄂济何穆勒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吃饭 山的那头,隐约传来爆炸的轰鸣声。 鄂济何穆勒知道,这是迁山跟许山两个战场也打响了战役。 迁山跟许山的战况具体如何,鄂济何穆勒不知道。但是他这边虽然拥有着最多军队,但却没有取得丝毫的战果,甚至他们还被反贼的火炮给迫退回了原地休整。 鄂济何穆勒此刻的心情可想而已了。 …… 时已临午 天空中烈日高悬。 炎热的天气让人难以忍受,哪怕只是身披薄衣,依旧让人感到汗流浃背,更别提站在阳光下那些披甲带盔的人是什么感受了。 如果可以,鄂济何穆勒也希望能在雨天跟剿匪军来个一决生死。 这样,起码大家都是近身肉搏,在刀光剑影中尽显男人本色。 而不像现在,反贼尽仗着自己的火器之利而战。这欺负人不说,分明是胜之不武,而且也实在没有英雄勇士的气概。 可是,要不要下雨,是上天的意思。 天意哪能随人意所左右? 按理说,六月本该多雨,但鄂济何穆勒是自南下以来就没有碰到过几场雨。 更可气的是,鄂济何穆勒所碰到下雨的时候,大多数是他在城里的时候。至于跟剿匪军交战时,他就愣是没有碰到过。 这天什么时候下雨,谁也说不准。哪怕是钦天监的人在这里,他也不敢断言什么时候就一定会下雨。 所以,难道没有雨就不敢跟反贼开战了吗? 他要敢这么说出来,他这个骁骑营都统也就到头来。 而且,就算鄂济何穆勒希望如此,但是这庞大的大军每日的人吃马嚼,兵马粮饷所费之巨大,朝廷也不可能一直放任下去。 因而,哪怕反贼的火器再厉害,清军也只能顶着攻上去,无非是多死一些绿营罢了。 反正,在鄂济何穆勒等人的心中,这些绿营兵也不比那些贱民值几个钱。 山丘高处 清军将营中,鄂济何穆勒此刻正在与众将商议着攻山对策。 这时,只见爱新觉罗永琪进入了营帐内对着鄂济何穆勒说道:“何大人,也快到中午了。大家朝食都还没有吃,不如先让大家埋锅做饭,吃饱了再跟反贼开战吧?” 如果是其他人敢过来这么跟他说,鄂济何穆勒肯定要对他大骂一声“饭桶”。 但看到来人是爱新觉罗永琪,鄂济何穆勒哪怕有再大的火气,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爱新觉罗永琪,这个五阿哥的分量的分量。 朝廷早有传闻,乾隆对这位五阿哥的喜爱,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事。 虽然自雍正朝朝以后,并不在明立太子。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五阿哥说不定就会是未来的太子,甚至是皇帝。 “五阿哥,这…”由于没取到什么具体的战果,鄂济何穆勒哪有心情谈吃饭了?哪怕是身为五阿哥的爱新觉罗永琪过来请求,鄂济何穆勒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拂了他的意思。 而且,要吃你自己去吃就好了,也不会有什么人敢说你。你过来叫我下令让军队埋锅造饭,是不是太过没事找事了点? “何大人,欲速则不达啊!”此刻,爱新觉罗永琪却是往营帐门外那松松垮垮的绿营军阵中看了看,然后对着鄂济何穆勒语重心长地说道。 鄂济何穆勒顺着爱新觉罗永琪目光的方向看过去,突然间就明白他这么说的意图是什么了。 为了赶路程,军队从一早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而在大军抵达了马鞍山战场后,想着可以用火炮挫挫剿匪军锐气的鄂济何穆勒更是直接下令对马鞍山发起进攻。 却没成想,挫剿匪军的锐气没有挫成,反而把自己军队的士气打低了不少。 一路赶路而来,对于他们骑兵来说,或许不觉得特别累,但是对于用两脚走过来的人来说却是累得很。 如今大军初败,众人又是饥饿劳累状态。如果鄂济何穆勒不让大军休整填饱肚子,继续下令强攻马鞍山,说不好就会造成大军哗变。 俗话说得好,哪怕要人去送死,也得让人做个饱死鬼。如果继续这样不管不顾的下令强行攻山,到时候造成军队哗变,而哗变的军队再投到了对面的反贼那边去,那就太过得不偿失了。 “这五阿哥果然聪明。难怪圣上会这么喜欢他。”鄂济何穆勒心里头暗暗赞许道。 “既然五阿哥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去传我令下去,让大家都埋锅造饭。吃饱养足精神了,再与反贼决一死战吧。”鄂济何穆勒对着爱新觉罗永琪点头示意了一下后,便对着自己身旁的亲卫说道。 “嗻,奴才遵令。”亲卫说完,便转身退出了营帐去。 很快,清军阵地便升起了一道道的炊烟。 与剿匪军有独立的炊事伙兵不同,清军除非是在编正规军战兵,不然可没有独立的伙头兵帮忙做饭。如一些地区上被召集而绿营的汛兵,他们只能靠着互相搭伙。可没有人帮忙做饭。 至于他们的饭也没有什么讲究,一般是后勤按天数一次性发给他们定量的米面大豆之类的主食以及少数的盐巴。 至于菜,偶尔有少数的腌菜罢了。至于肉那些的,就不要想了,除非是在犒赏三军的情况下,不然基本上看不到有肉。 待将帅下令可以埋锅造饭后,他们这些饥饿的人便可以去后勤那要些柴火,然后再找来一些石头建一个或者是挖一个土灶用来乘锅烧水做饭。 也正是做饭由于也不方便,所以他们大多是一次性做了一天的饭量甚至是两天。 当餐没有吃完的饭,就加上一些盐巴,捏成饭团了,等到下一餐再吃。 当然,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煮热水泡开了再吃。 直接吃虽然是冷些,但胜在方便。而煮热水泡开来吃会麻烦一些,不过味道相对好一点。毕竟这就是热粥了。 至于好不好吃的,就不要理会了。 每日的食物就那么一点,还是定时定量的供应。根本没有给你浪费的条件也没有让你选择的机会。 你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吃饱去打仗或者饿着肚子去打仗而已。 第三百四十六 原因 与清军的埋锅造饭不同,剿匪军都是按照班级排连的方式,拥有专门的炊事伙兵进行做饭。 哪怕是后勤以及运输粮食的辅兵民夫,都会有相关的制度,绝对不允许出现你烧一锅饭我煮一锅粥的现象出现。 同时为了防止后勤贪污腐败以及浪费问题,剿匪军中可是设立了不少的监察机构。 除了明着设立的监察之外,还有就是最为著名的影卫以及暗影卫也有可能会时不时的都出现。 一旦监察发现不了问题,被影卫发现了,那监察就有过失罪,甚至可能会被调查。而监察跟影卫都没有发现问题被暗影卫发现了,则他们都有过失罪,甚至可能会被调查。至于暗影卫之间也存在着相互调查。 要知道影卫跟暗影卫可是有权可以直达天听,是汉王为了防止朝廷糊弄百姓、迷惑皇帝的两把利刀。 相比于影卫的神秘,最为神秘的当属暗影卫。 据闻,除了汉王和极其核心的人外,几乎没有人知道暗影卫谁,甚至连他们的俸禄都是不通过户部,而是直接由汉王拨给。 而暗影卫没有什么特征,他可能是一个乞丐,一个脚夫,一个路人甚至可以是青楼的一个歌姬。 总之,暗影卫的存在就是用他们的眼睛来为汉王扫灭一切未知的黑暗之事。 甚至有坊间传出,影卫跟暗影卫是如何匡扶正义之事。 汉王,犹如这世间最光明、最正义的存在,普通百姓只要是受到不公的对待就可以寻求公正的信仰。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瑞在百姓的心目中越来越受到敬重,而剿匪军也越来越吃得开。 概因张瑞曾当众承诺:我不敢保证这世间没有黑暗,但我保证只要我发现的,必定查,给天下一个公正的交代。 也正是因为有多方监管,所以张瑞占领的区域才不断的清明起来,甚至连一些手握有证据的百姓也都慢慢的敢去检举那些贪污不法的官来。 也亏张瑞给朝廷官员俸禄足够高,不然以张瑞杀起贪官来跟老朱家的那位不相伯仲的狠劲,估计也没有几个敢在他手下当官了。 …… 马鞍山上 此时,防守的剿匪军将士们都在轮班吃饭。 与清军那单调的军粮不同,剿匪的军粮却是丰盛得多。虽然鲜肉不常见,但是菜干、肉干、腊肉以及各种鱼干咸鱼确实很常见。 这大概就是占据了富庶之地的好处。 对于剿匪军中的吃食,张瑞向来不吝啬。 在对海贸易中,广东、福建包括最近占据的浙江、江苏等各个码头上,都排满着一艘艘从海外运来的粮船。 而剿匪军的大量购粮甚至是直接的拉高了日本、朝鲜、安南等地的米粮价格。其中要以日本的米粮价受影响最高,它的一些普通民众甚至有些埋怨起了剿匪军来。 无论如何,剿匪军的将士对于军中的伙食还是很满意的。那一碗碗的大米饭,一个个拳头大的包子馒头,就着那飘满油花的汤水,以及那美味可口的菜式,实在可以让人吃肚子撑起。 清军那冷饭团咸菜干与之相比,实在没有可比性。 故而,许多被俘虏的绿营兵在吃过剿匪军几顿的军中伙食后,立马卷起袖子,决定加入剿匪军中。 更甚者,连一些八旗旗兵也是如此。甚至是一些非汉八旗的也在叫喊着自己其实是汉军旗的人,是汉人。只为可能加入剿匪军,获得剿匪军的待遇。 毕竟很多的旗人也不见得富裕,可以天天吃肉。原本没被满清看好过的汉军旗人马,突然间觉得自己竟然有如此荣耀,而这荣耀却是由反贼中获得,不得不说,却是讽刺。 这也就是为什么富察傅恒等人一直搞不明白,明明在自己这边是弱鸡的兵马,一投了反贼后,立马变得英勇善战了起来的原因。 概因,荣誉也是士气之一。 “咚…” “咚…咚…” 午时已过,日渐向西。 忙忙碌碌刚吃完饭的清军,还没有来得及休息,此时军鼓声又再次大作了起来。 无论今早战况如何,如今清军都必须再组织进攻一次,否则再过一两个时辰,天色渐暗后,清军就只能安宁扎寨,再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虽然不知迁山和许山的战况如何,但是对比马鞍山上的剿匪军,清军显得更缺时间,所以就不可能再继续等待下去。 “去他吗的,这鼓又敲起来了,这是又让我们去送死吗?”今早使劲全力逃跑才从战场上活下命来的马五不由得咒骂了起来。 “马五哥,小声点,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不好。陆百总死了,我们队的其他弟兄们大都死了,我们现在只是散兵,要是让别人听后去告状,我们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同样是使劲全力才跑出来的郑荣低声告诫道。 “唉!谁说不是?其实陆百总也是挺好的一个人,可是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了。”马五叹了口气回答道。 “对呀!虽然打仗向来都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忘。但是你看看章十七,不过是被炸断了一手,炸伤了一脚,那些人嫌累赘,就直接给他抹了脖子。别人都说乱世人命如草芥,其实我们又还能好到哪里去。但愿反贼再次打炮的时候直接把我炸死吧,我可不想受到章十七那样的罪。”郑荣也是感伤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战场上我们多机灵一点,不要再想着去杀敌了。多想想家人,尽可能的活下去吧!”马五走到郑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嗯,我现在也不敢奢求杀敌建功了。只要能安安全全的活着回去,比什么都重要。”郑荣回答道。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经过今天早上的失败,想来我们应该不会再次被编入前锋部队。毕竟他们也不想再溃败一次,这是我们不幸中的大幸。”说着,马五脸上终于是带上些许的欣慰。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全军冲锋 三里外 清军鼓声作响,缓而稳。 大军缓步前行。 二里外 军鼓稳而急。 行令的军旗不断的变换着,清军的阵型也在不停的调整着。 一切正如马五所料,今早溃败的绿营兵的确不用再去做前锋,不过他们此时却是身在后方被督察队的人拿刀逼着往前行。 那么面对马鞍山上剿匪军的长枪利炮,有何好的方法去破解? 鄂济何穆勒与众多将领商议了半天后发现,是没有。 如果清军的火炮还没有被炸毁,也许可以利用火炮的优势,可以减轻一些前锋部队进攻时受到伤害。 但是现在清军的火炮都已被炸毁,如今除了拿命去填那那猛烈的炮火轰炸,拿命去填那一道道的壕沟矮墙,别无他法。 虽然对于用来填坑垫路的绿营兵来说很是残忍,然而除此之外,鄂济何穆勒等人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来了。 而且鄂济何穆勒等人甚至还庆幸着,幸亏这次带有三万多的绿营兵前来,用他们来掩护身后的八旗甲兵以及骑兵,填平眼前的二里的进攻距离应该不是问题。 毕竟绿营死得再多,那也是贱民,对大清国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八旗子弟,那才是大清国的国本。 如果在此次的进攻中旗人死伤惨重,即便鄂济何穆勒打下了马鞍山,估计也很难躲开朝廷的责怪。 当兵吃饭,就得预着会流血掉脑袋。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对被督察队拿刀逼向前行的绿营兵来说,他们此时除了多喊几句阿弥陀佛,求祖宗和诸天神佛庇佑以外,别无他法。 二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平原上,可遥望而见。 这路程撑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约十分钟计)。 不管是拖着无奈还是提心吊胆的步伐,在战鼓的催动下,前锋的绿营兵也只能前行着。 时间流逝,距离渐近。 很快,前锋的绿营兵再次越过了今早炮兵的阵地。 纵使前面有万般危险,地狱深渊,此时的清兵也难以再止步不前。 此刻,烈日依旧灿烂。 天空中偶有几朵白云飘过,带给大地短暂的阴凉。又有徐风阵阵,压弯了那茂盛的青草,给人一种难得的舒适感。 除了战鼓声,马鞍山上是平静如水。将 一切似乎太过平静,若非可以看见马鞍山上那一道道的壕沟矮墙、防御构建,有人甚至要怀疑马鞍山上是否有人。 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是让人最难熬的等待。 特别是在经历过今早的事情之后,此刻,行走在前方的绿营兵们没有一个不是在提心吊胆着。 很快,前锋那些提心吊胆的清军就将进入了一里的范围。 “为什么反贼的火炮还没有打出来呢?”有人不由得发出疑问来。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他们可能是今早发射的太过猛烈,把炮弹都打完了吧!”另外一个猜测的声音回答道。 “看来就是这样,不然实在没有办法解释,我们进到了这个范围,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开炮。”又是一个声音在怀疑推测着。 前锋部队能顺利进入一里的范围,也让鄂济何穆勒感到疑惑。现在除了是因为反贼的炮弹打完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清军能够进入到马鞍山一里的范围,一下就变得有利了起来。 一里的距离,步兵冲锋也不过需要五分一一刻的时间1(约三分钟),撑死也不过是三分之一刻而已。而如果是骑兵冲锋,所需时间不过是十来息2(约一分钟左右)而已。 “哈哈哈…看来反贼的确是没有炮弹可打了,不然也不可能放任我们进入到这个距离。这个距离,哪怕反贼的火枪再厉害,我军也是完全可以顶住伤亡攻得上去。”剿匪军的平静让鄂济何穆勒不由得开怀大笑了起来说道。 “看来,今早的伤亡也不全是无用之功。起码反贼如今是没有了炮弹可以发射。” “都统大人说的对,对于那些伤亡的绿营兵来说,这可是件值得欣慰的事情。”闻言,鄂济何穆勒身旁的将领连忙俯身和道。 “旗牌官准备发号令。反正现在没有炮弹了,让前锋的绿营兵让出一条道来,骑兵跟甲兵跟上,所有人随时准备冲锋上去。”鄂济何穆勒对着身旁的旗牌官吩咐道。 “嗻,主子。” 旗牌官应答完后便退到一旁,摇旗传起了令来。 “咚…咚咚…咚…” 此时,清军鼓声再次变换了起来,节奏中也带着急促。 前锋绿营兵大军的阵中,渐渐地按着左、中、右的样子让出了三条大道出来了。 虽然不了解反贼火炮没有打响的原因,但是有些可以攻入马鞍山这么好的机会在这里。鄂济何穆勒没有理由不去把握。 于是,鄂济何穆勒便让旗牌官再次发令,让所有人都急行冲上去。 “嘭…嘭…嘭…” 急促的军鼓声响起,这是全军冲锋的命令。 “冲啊…” “杀啊…” “哈哈…反贼现在没有炮弹了,大伙赶紧冲上去杀光反贼,为今早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 一阵阵的呐喊声,一阵阵的鼓励声,还有一阵阵的喊杀声,不断的在清军的阵营中响起。 此刻,清军士气如虹,宛如洪水猛兽一般,发要把马鞍山上的剿匪军吞灭似的… “杀啊…杀光反贼…”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此刻,刚刚还是提心吊胆的绿营兵如今却是勇猛如猛虎下山一般,大喊大叫冲向前。 …… 四百五十米… ……… 三百五十米… …… 冲在最前面的绿营兵甚至可以看到了站在前面等待着他们的剿匪军。 还有… 那一门门被点燃的大炮以及那口径粗大、更让人胆颤的“没良心炮”。 望着那黑漆漆的炮口以及火炮身上被点燃的引线,冲到前面的绿营便知道事情不对了。 他们想要往后退,但是已经退不了。想要往两侧躲,估计也躲不过了。 “放…” 隐约间,有一声音传出。 紧接着便是惊天炸响,宛如巨龙之怒,横扫人间。 第三百四十八章 缓解压力 “蹦…蹦…蹦…蹦…” 炮火由马鞍山不断的往外伸,巨大的爆炸响声,连贯不断。 大地上气浪翻滚,夹带着浓烟与沙尘,犹如热油锅里滴落了水一般,腾沸不止。 炮火一路由马鞍山脚下延伸至二里开外。原本准备好冲锋的清军骑兵,感觉情况不对后,立马拉住了马脖子后面的缰绳。快速的打马往后跑。 可是,就算如此,仍有上百的骑兵被炮火所波及。 若非是前锋的绿营兵比较多,占据了绝大半过的轰炸区,从而导致骑兵还没有能赶上来。那么清军骑兵的伤亡就肯定不止这点。 炮火没有持续多长,仅半盏茶的功夫(约五分钟),这在轰炸区中的清军眼里,这来自地狱的声音便停了下来。 这倒也不是说剿匪军不想再继续用火炮轰炸下去。只因剿匪军当前主流炮为杀伤力不算特别高的小口径迫击炮,其次则是数量较多的“没良心炮”以及虎蹲炮,再而就是大将军炮。 以杀伤力跟攻击距离来看。 迫击炮的杀伤力跟攻击距离都可以,但是炮弹造价高,不好一次性打完,需要留一些出来作威胁使用。 而没良心炮跟虎蹲炮在马鞍山上是数量最多的火炮,杀力也不错,可惜的是攻击距离不长。但是用来攻击近距离的目标可以。 大将军数量最少,炮杀伤力也很强,攻击距离也很强,但是杀伤半径差些,全靠跳弹伤害,而且发射时间也长,冷却更长。 也正是因为以数量最多的没良心炮和虎蹲炮的攻击距离有效,所以在对冲到前面的绿营兵进行收割似轰炸后,剿匪军便慢慢停下了炮击。 其实在张瑞心目中,最想要的火炮大概属于榴弹炮。 那东西一颗炮弹放下去,就是一个大坑,无论杀伤力杀伤半径还是攻击距离都没有话说。只不过制造榴弹炮需要一些时间的积累,对于一直在面对满清压力的张瑞来说,这些时间确实奢侈的很。 …… 除了炮火轰炸以外,剿匪军还进行了排枪射击,所以冲到前面的,清军基本上已经死绝。 轰炸区中,早已血流成河,残肢断体,四处横飞。至于能逃的都已经逃了,不能跑而又还没死的也只是在那里哀嚎等死而已。 放眼望去,刚刚还是黑压压要攻过来的清军,此刻已是遍地横尸。 能站得起来的活人,一个都没有。 一阵风吹过夹带着硝烟和,浓烈的血腥味以及那,烤焦的尸臭味。 马鞍山上,一些心理素质较低的剿匪军战士,见到此情此景,竟忍不住在那里呕吐了起来。 “吐吧,吐吧,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习惯了就好了。你站在这里看着别人的尸体发吐,好过别人踩在你尸体上发吐要强得多。”尖刀军编下了,一班长曹仁正轻轻的拍扶着班上那个正在呕吐的年轻战士姜泽涛的后背说道。 “呕…”这时,姜泽涛还是忍不住,又再次呕吐了一番,直把苦胆水都吐出来的样子。 “好了,班长,谢谢您。”终于,姜泽涛在努力的整理了一番状态后止住了呕吐,对着拍扶自己的后背班长曹仁,有些尴尬的低声道谢到。 “没事,你也不用在意,看到这样的场景,呕吐是很正常的,就他们几个,几乎都呕吐过。”曹仁对着姜泽涛轻声安慰道。 “班长,你是说王德凯他们也吐过吗?”姜泽涛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一个个天生就是老兵啦,他们见过的惨状画面可不比你少。特别是小李子,当时吐了可比你还厉害。”曹仁笑了笑说道。 “班长,可不带你这么玩的,你怎么还揭起我老底来了,这以后还让我怎么带新兵蛋子?”闻言,在一旁的老兵李正雨不由得对曹仁埋怨道。 “哈哈,你小子还知道你有这样的老底,让你整天在新兵面前吹嘘,得以后给你点面子,我也少提你这些糗事。”曹仁不由得乐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你要知道现在的新兵蛋子越来越不好带了,他们一个个远高于天,没上过战场,就以为自己是英雄,等上了战场以后才发现自己这么不堪。所以不多吓唬他们不行。”得到曹仁的答案,李正雨是心情大好的说道。 “而且我吹嘘,也是为了他们着想嘛,你想想战场上多紧张啊!按照金军正所说的,我这个可以缓解他们的压力呀!” “你呀,也就是嘴巴厉害,等这仗打完了,我向连部申请把你调去做军正得了。”曹仁笑着说道。 “别呀,班长,我可是还要跟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去打满清鞑子的,做军正多没意思啊!”李正雨是一副着急的模样回答道。 “嘿,你小子竟然敢说做军正没意思,小心金军正听到了,要拉你过去好好做思想教育不可。”曹仁望着李正雨是一番调侃道。 “别班长,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军正这么重要的职位得适合更好的人才去担任,像我这样的庸才,最适合还是打鞑子。”李正雨着急了起来。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只适合带庸才喽?”曹仁一脸认真的模样。 “什么?小李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侮辱班长呢?还是侮辱我们呢?”另外一个老兵陶卫惊起的向李正雨问道。 “就是,就是,小李子,你是什么意思?” …… 其他两名老兵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模样。 “得,班长,老陶,还有你们两个,我说不过你们了。我认错还不行嘛!”李正雨一副苦瓜脸的回答道。 “哈哈,小李子也不逗你了,放松放松,一会准备战斗了。”曹仁大笑着说道,连带着其他三名老兵,也是笑呵了起来。 “小李子,你小子现在知道被人逗的感觉了吧?敢跟班长说笑,你小子还年轻着呢。”陶卫也是脸露着笑容作揶道。 “得,我哪敢跟班长大人说笑。班长,我觉得你才是最适合做军正的人,就算是金军正,也未必说得过你。”李正雨继续着苦瓜脸回答道。 “哈哈,我是有这样的考虑。”曹仁乐了起来。 “好了,大伙收拾好心情。清军又准备进攻啦,打完他们这次的进攻,我们应该就可以安心吃晚饭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保他藩王之位 清军再次如潮水而上,又如潮水而退。 鄂济何穆勒很不甘心,虽然之前他也怀疑过,为什么前锋部队在进入离马鞍山一里的范围内这么久了,反贼也不开炮。 虽然别人告诉他,可能是反贼的炮弹打完了。 不过鄂济何穆勒知道,这只是用来安慰人的话而已。就马鞍山那防御构建来看,怎么可能轰炸那一下子炮弹就打完了呢? 但是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就算信那话无异于饮鸩止渴,鄂济何穆勒也不得不吞下去。因为除了拿命去填那炮火外,别无他法。 而前锋的部队也相信这话,这也就省事的多,毕竟只要能靠近马鞍山下,大军就能压上去,攻上去。 这是一场硬仗,鄂济何穆勒现在是知道了。却没想反贼竟有如此胆色,连火炮也敢拉近距离了再开炮。 要知道火炮不同于火枪。火枪在十来息之内是可以有连发几发的速度,可是这十来息的时间对于火炮来说,也不过是能一两发而已。 一里的距离,如果是骑兵冲锋不过就十来息的样子,哪怕是步兵,多也不过三十息左右罢了。 就骑兵冲锋而言,如果只是一两轮的火炮打击,这点死亡率应该是完全可以承受得住的。而一旦骑兵冲锋进入了反贼炮兵阵地,那反贼的炮兵就将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了。 可是,反贼就是有如此胆量,而且也确确实实的打退了清军的进攻。 “看来就这么跟反贼硬杠,不行,得想其他办法才可以。”二里外,望着前锋溃势终于被制止住了的鄂济何穆勒不由得念想道。 马鞍山,作为平原的大山,能进攻的地方肯定不止一面。虽然剿匪军把马鞍山建造的跟铁桶一样牢固,但是只要用心去找,肯定能找到适合进攻的地方。 鄂济何穆勒举起千里目,安静的寻找着。 此刻,跟随在鄂济何穆勒身旁的清军将领,无不安安静静的在看着鄂济何穆勒。 前锋绿营的溃败,已深深的震撼了他们。他们也生怕自己弄出一些吵杂的异响,惹怒了此刻心情不好的鄂济何穆勒。 小半炷香过后 鄂济何穆勒依旧在举起千里目,对着马鞍山到方向四处望着。 沉默、冷静,甚至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的情感。 原本以为清军的进攻不力,前锋部队的溃败,会让鄂济何穆勒震怒不已。不过现在看来,鄂济何穆勒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平庸简单。 顺着鄂济何穆勒所看的方向,爱新觉罗永琪也举起了自己的千里目,望了过去。 “何大人这是在找对付马鞍山新的进攻点吗?”跟着看了一会,爱新觉罗永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对着鄂济何穆勒询问道。 “对的,五阿哥。”鄂济何穆勒点头应道。 “不过我刚刚仔细的看了一下他们的防御设计,都是非常的对称完善。而且他们的火炮移动似乎也非常的方便。如果继续是这样,以一个点面来进攻马鞍山,估计结果也是差不多。” 闻言,爱新觉罗永琪再次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千里目望向马鞍山去。 片刻之后 “情况的确是跟何大人所说的差不多,而且我刚刚看了一下他们修的那些壕沟矮墙,似乎也有特别的讲究。而在他们那些壕沟矮墙前面,好像还拉着一些铁丝网。这队对攻上去的部队来说,可不亚于一道城墙的难度。”爱新觉罗永琪感叹道。 “只能说设计这个防御结构的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人。” “五阿哥,现在也不是夸赞反贼防御结构好的时候吧!”鄂济何穆勒却是略带着苦笑的说道。 “对,对,何大人教训的是。我这也是一时被反贼设计的山体防御结构所震撼,实在想不到一座平平无奇的山丘,防御居然可以设计得如此牢固。能设计出这么厉害防御工事的高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能为我大清所用,就是实在是太好不过了。”爱新觉罗永琪再次感叹的说道。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了一种,不失一切代价也想要为朝廷招募口中那位高人的意思。 “五阿哥,虽然我也不知道设计出这种防御结构的人是谁,但是能设计出这种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见过的防御工事的人。估计与那你我都知道,但从来没见过的反贼贼首张瑞有脱不了的关系,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为我大清朝廷所用呢?”鄂济何穆勒回答道。 “何大人说的对,是我考虑欠缺了。如果可以,我真想见识一下那个贼首张瑞,看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听说他也不过是十七八岁而已。”想起张瑞是跟自己所差不多的年龄,爱新觉罗永琪竟还有些期待了起来,颇有些惜英雄重英雄的意思。 “人们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实话,不单是你,其实我也想见识一下他。也只有了解他,才能明白他心中所想,才能从中找到击败他的方法。” “可是,从我南下以来,能了解到的他的信息主要都是来自于传闻,而他本人真正的信息却很少传出来。传闻大多不可信,甚至有一些是愚昧不堪的。所以实在很难下手去分析他。”鄂济何穆勒竟也平静的附和起了爱新觉罗永琪的话来。 “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确很有能力,不然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就打出这样的势力来。” “是啊,如果这样的人,朝廷能招安就好了。只要他愿意归降我大清,我甚至愿意向汗阿玛做保,保他一个类似当年三藩那样的,可以拥兵自重的藩王之位。”爱新觉罗永琪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五阿哥的想法很不错,如果朝廷能招安他们就太好了。他们跟我们打生打死,不过也是想享享清福而已。如果能不打仗,不死人就解决问题,那何乐而不为呢?”鄂济何穆勒是满脸笑容的附和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章 再攻 如果可以,鄂济何穆勒的确是不想再跟剿匪军交战。 始终是只有容易欺负的反贼才是好反贼。像剿匪军这样的硬骨头,鄂济何穆勒是打心里不愿意去跟他们打。 因为,这实在是太难打了。 招安反贼这事,爱新觉罗永琪也就是张口这么一说而已。但是能不能成,还是未知的事。朝廷要是真想招安他们,早就招安了,也不会等到也没有人说。 而且,反贼从南边一路打到了这里,早已是把大清国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了好多遍。就算是朝中有人敢提出招安反贼之事,以当今圣上的脾气,他能答应?那他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再者,反贼一路势大而来,他们有没有心思让朝廷招安还是未知数。也许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目标是逐鹿天下呢? 所以,说什么招安反贼的话,不过是一句用来嘲讽人的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 仗,该怎么打还得怎么打。 前锋的绿营被轰得死伤惨重又如何?只要大清国的八旗子弟还在,国本没有被动摇,就算是死再多的绿营兵也都是小事。 这大清国什么都不多,唯独汉人奴隶最多。被驯养了近百年的奴隶阿哈,只要能让他们入抬旗,一个个就能跟疯狗似的去咬死着反贼不放。 所以,这些绿营兵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把刀,几个馒头的事情。就算是这里的绿营兵死光了,到时候再到别的地方再招一些过来就是了。 至于要死多少的绿营才能拿下马鞍山,鄂济何穆勒是不在意了。他更在意的是什么时候才能攻下马鞍山,擒杀贼首张瑞获得军功。 鄂济何穆勒心中甚至觉得,只有多死一些尼堪,他们才不敢起来造反。必要的情况下,鄂济何穆勒已准备下令到附近的村落抓平民百姓过来当炮灰使用。 只要能攻下马鞍山,杀了张瑞。那些尼堪就算死得再多又能如何?朝廷也不会因此治自己的罪。 而如果自己打不过马鞍山上的反贼,这些尼堪最终也会投到反贼的阵营中去甚至说他们此刻就恨不得反贼打败自己才好。 ……… 爱新觉罗永琪没有想到自己一时感慨的话,竟然被鄂济何穆勒附和认可了起来。 虽说招安反贼的想法是不错,但是其中实在要牵扯的事太多,而且也是太复杂,哪里是三两语之间就可以解决得了的事情? 反贼与朝廷兵马双方现在正是战场对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自己的话给鄂济何穆勒造成了什么影响,或者说鄂济何穆勒直接吃了败仗,那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就会成为罪证。 气氛,一度尴尬了起来。 这时,只见爱新觉罗永琪转过头去望着鄂济何穆勒,满脸严肃认真的说道:“这事我也就这么一说,还请何大人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吧!” “先不提朝廷是否有愿意招安反贼的意愿,就反贼们现在这个样子,愿不愿意招安也都是一个未知数。所以,何大人,这仗该怎么打还得怎么打。而且,我也想过了,只有打疼过他们,他们明白朝廷的威严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存在。” “这是自然,还请五阿哥放心。末将定会用兵踏平马鞍山,让天下人知道我大清国的底蕴所在,不是任何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起来造反,所有造反的人都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鄂济何穆勒对着爱新觉罗永琪躬身施了施礼后,霸气的回答道。 “好,何大人今日之言,他日有机会我定上禀汗阿玛。为你请旨邀功。”爱新觉罗永琪对着鄂济何穆勒许诺道。 “末将谢过五阿哥。定为圣上,为大清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鄂济何穆勒感激的道谢了起来。 “嗯。”爱新觉罗永琪点头应了一声后,对着鄂济何穆勒问道:“不知道何大人接下来将怎么样对付马鞍山的反贼呢?” “五阿哥,现在迁山跟许山两边的战役也已经打响了,虽然不知道他们那边的状况如何,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所以我准备从西南面和东南面,两边同时进攻马鞍山。这一次,必须要冲破他们的防御才行。”鄂济何穆勒想了想回答道。 “可是反贼火炮如此厉害,强行攻山会不会造成我们伤亡太大?”爱新觉罗永琪疑虑的问道。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如今我军的大炮尽失,无法远距离对反贼造成伤害。而反贼火炮厉害,但终究是数量有限,只要我军强行攻上去,肯定能攻得进去。不然的话只能派人不断去消耗反贼的火炮库存,直至把他们的火药消耗完,但是那样损耗士气不说,也浪费时间,还不如忍住伤亡,直接一口气就攻上去。”鄂济何穆勒回答道。 “还是何大人考虑周全,永琪受教了。”爱新觉罗永琪对着鄂济何穆勒作揖说道。 “五阿哥这是折杀末将了啊!以五阿哥的聪明才智,将来必不可限量。”鄂济何穆勒不敢托大,连忙回礼道。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永琪从何大人这里获得了知识,所以何大人自然当得永琪一拜。”爱新觉罗永琪再次作揖回答道。 “不,不,还请五阿哥不要如此。虽然五阿哥身怀仁义之道,但五阿哥终究是身为皇家血脉,身份尊贵,自然就是奴才的主子。哪有主子向奴才作揖的道理?”鄂济何穆勒再次回礼答道。 “何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永琪就此谢过了。”爱新觉罗永琪也不再纠缠,轻抱了一下拳,此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 “咚…咚…咚…” 清军战鼓再次雷起,鼓声大作。 鄂济何穆勒再次下达命令,全军出击,进攻马鞍山。今日之内,必须取得有战果。 鄂济何穆勒的命令自然让刚刚退回来的大军颇有微词,特别是那些刚从轰炸区溃逃回来的前锋绿营兵,私底下更是对鄂济何穆勒骂娘了起来。 不过,绿营兵有再多怨言也没用。在面对督察队的砍刀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s:有票的朋友请给点,谢谢! 第三百五十一章 集结 “咚…咚…咚…” 鼓声依旧在訇然作响。 三通鼓后,去不抵达集结,可处斩。 “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老子刚跑回来容易吗?就算是要老子去死,也得让老子喘口气吧!”此刻瘫坐在地的马五听着那厌恶不已的军鼓声,不由得大骂了起来。 虽然这短暂而又有节奏的鼓声是让马五感到讨厌,但是军令如山,鼓声既是命令。 如果马五敢选择忽视它,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脖子身后的那边砍头大刀。 自从能在反贼第二次轰炸跑回来后,马五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全部的好运气全部用在这里了。甚至感觉要是没有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发力保佑,自己现在也已经成了地上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第三次的进攻自己还能不能躲过去?马五也不知道。 在第一次进攻过后,除了郑荣,队友们不是死了,就是走散了。而在第二次进攻后,郑荣也不见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世事难测,战火无情。 谁能想到一开始还是意气风发,战意凛然的马五变得如今这样消沉了起来? 人,都是群居动物。 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天生喜爱待在熟悉的人或者事物身边,这样会显得有安全感。 而,马五也正是如此。 缺少了熟悉的郑荣的跟随,此时已孤身一人的马五便显得有些孤独了起来。 …… “咚…咚…咚…” 第二通集结军鼓声已经敲完,鼓声以由急转缓。离第三通理解的鼓声还有一炷左右的时间。 没有任何力量反抗的马五,除了选择随波逐流别无办法。不然等待他的只能是纪律的砍刀。别躲过了反贼的长枪火炮,最后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大军行军集结,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所属之地。而像马五这种溃败走散的单独士兵,也只能是跟随那些同样是溃败走散的士兵待在一起。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无聊,无所事事的马五为了熟悉周围的环境,四处张望了一下。 只见围在马五周围的人,零零散散的似乎都还能找到自己熟悉的人。还跟马五现在一样的孤人也就只有右边不远处一个十八、九岁左右的青年。 青年身高一米七左右,相貌中规中矩。此刻他也是神色不安的四处张望着,似乎想要寻找到自己熟悉的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有相同情况的两个人,总会比其他人更容易待在一起聊天。这样可以更好的排挤寂寞感,同时可以获得存在感和安全感。 “嗨,这位小哥,你是哪里人?怎么称呼?”这时只见马五往青年的身边挤了过去打招呼问道。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青年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是的,我叫马五,徐州沛县的一个汛兵。在前两轮进攻马鞍山的过程中,队友死了死走散了走散,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刚刚看了一下四周,好像你也只是一个人在这里?”马五轻声解释着,希望能打消这青年对自己的警惕疑虑。 “噢,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我叫洪真,是淮安洪泽县的一个汛兵。情况跟你的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反正我看不到他们了。”洪真回答道。 “淮安,淮安离这里好像挺远的,你怎么到这里来呢?而且我记得淮安好像已经让反贼占领了。”马五在脑海中搜索了相关的信息后问道。 “是挺远的。当然反贼在攻打淮安的时候,我就跟着我们孙百总四处转战逃跑,逃着逃着就来到了这里。”洪真回答道。 “现在反贼占据了淮安,你跟着大军逃跑了。反正会不会难为你的家人?”马五有些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这个我真不知道,自从我跟着大军逃出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家里人的信息了。如今他们是死是活,我真不清楚。”洪真说着说着,神色变得伤感消沉了起来,甚至语调中也带着了些许的哭腔。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就算反贼打过来了,我也不逃跑了。这样就算死也是死在家里,落叶归根,而不像陆百总他们,死在这里无人知晓。” “唉,谁说不是呢?人家都说乱世的人不如太平的犬。就比如说我的那队人,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大家都还是有说有笑的。可是如今全部都惨死在这里,而且可能是死无全尸。”或者是因为洪真的悲伤,带着马五也伤感了起来。 “你可能不知道,他们当中有几个的家里人还是我认识的。我真不知道我要是能回去,该怎么样跟他们开口,或者说我可能也会成为他们那样吧!” “大哥,你也别说泄气的话。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祖宗的庇佑,上天的恩惠了。上天要是让你活,你也死不了,其他的事情也不要多想了。”也许是因为伤感引发了共鸣,洪真竟反过来安慰起了马五。 “我们那边有个秀才先生常说,人好像什么草一样,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得走下去,事情该面对还是得面对。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兄弟,本来还想着我长你几岁,应该安慰你来着。没想到你想的比我还透彻,竟然被你反过来安慰,真是惭愧了。”马五收拾了一下情绪,似乎是略带尴尬的说道。 “哦?马大哥今年几岁?”被马五这么一说,洪真有些好奇的问道。 “二十五岁。”马五稍微说大一些,其实他也不过刚二十四岁。 “噢,那马大哥的确比我大一些,我不过才十九岁。”洪真真的的回答道。 “我就说了嘛,看你比我年轻的多,我应该是长你几岁才对。”马五说道。 “嗯,现在我也是孤身一人,那马大哥以后就是我大哥了。还请多多指教,马大哥。”洪真对着马五作了作揖说道。 “好说,都是自家兄弟。在这战场上我们就相互扶持吧!”马五大笑着承应道。 … “咚…咚…咚…” 此时,第三通集结的军鼓声响起。 第三百五十二章 奖励 “你们都给我听着话,我只说一遍。” 三通集结军鼓敲完后。此时,每个队伍面前都有一个将领正在做战前训话。 “这次都统大人已经下达了命令,无论死伤如何都必须攻上马鞍山。身后的督战队都在看着你们,你们死光了督战队上,督战队死光了,将领上。要是敢有一步后退者,杀无赦。” “所以前面的路无论多难走,你们也得走完。被炸死了,就怨命怨自己运气不好。” “当然,除了这个命令,还有好处等着你们。都统大人说了,只要你们能攻上马鞍山,杀一个敌人,赏白银五两;杀两个,赏十二两;杀三个,赏银二十两;杀四个,赏银三十两…真金白银,绝无克扣。” “那么,大人,要是能杀五个、六个呢?”听到有丰厚的杀敌赏银,原本还拉着苦瓜脸的绿营兵中不少的心思热络了起来。 “你小子这么着急干嘛?别打断我的话,听我接下来说。”驯话的将领毫不客气的敲打了一番那个胆敢打断自己的绿营兵说道。 “哦,好,小的知道错了。请大人继续。”只见那名绿营兵连忙低下了头来,似乎知道自己的错一般。 “就如刚刚这位心急小兄弟所问的那样,那我要是能杀第五、第六个反贼又该怎么算呢?后面是每杀一个就递增二两的算上去。 “也就是说你杀第五个反贼,你获得的就是十二两。包括前面你杀的那四个,你总共就可以获得是四十二两。而你要是能杀第六个反贼,你获得的就是十四两。包括你前面杀的五个,你获得的就是五十六两银子。” “也就是说,你杀的越多,你获得就越多。要是你们能有能力,能够杀够十个反贼。那么就要恭喜你们,都统大人承诺将会亲自向朝廷向皇上为你们做保,保你们入抬旗。以后,你们就是旗人了。” …… 这训话将领的话音刚落,瞬间引得底下绿营兵的一片哗然,立马议论纷纷了起来。 “你说,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不过能冲上去就不容易了,还要杀那么多人…” “刚刚不是说了吗?冲不上去的只能怨命不好,要是冲上去了还杀不了反贼。只能说你没有本事,活该被反贼杀…” “就是,我觉得吧,这反贼也就是一群躲起来开火枪的软蛋,真有本事的人就是敢拿起刀来决一死战的人。对付软蛋,我可是一刀一个…”一个声音吹嘘道。 “就你?得了吧,你最多能杀两个,也就赚个十二两的意思…”另外一个声音打击了他。 “你多你撑死也就一个,哦,也就是五两银子的意思以后叫你,刘5两得了…” “哈哈…” “笑,笑什么笑…你等着,爷可是要一个杀十个的男人,以后你就等着喊我旗人大爷吧!哼…” “好…好…我现在就叫你旗人大老爷,行了吧!哈哈…” “哼…”面对众人的取笑,那吹嘘之人冷哼了一句。 …… 不得不说,训话将军的话瞬间活跃了气氛。 原本还是死气沉沉的队伍,在听到各种奖励后,一下子士气大涨了起来。 怀着对奖励的憧憬,之前的战争压力瞬间得到缓解,此刻没几个关心到底能不能攻上马鞍山,或者攻过去的危险有多少。更多的人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拿银子,入抬旗。 比起杀敌所获得的银子,就能入抬旗,做旗人这项而言,实在太吸引这些绿营兵了。 毕竟只要能入了旗,做了旗人,就能吃上铁庄稼,子孙孙享受大清国的福利。 哪怕只是八旗中的汉军旗,身份最为卑微,也足以让他们向往不已。 “马大哥,你觉得你能杀几个?”被身旁情绪高昂,议论纷纷的人所影响。此刻,洪真也是情绪激动的向马五询问了起来。 “兄弟,要是今天早上的我。你这么问,我肯定要告诉你,我要杀十个。不过现在嘛,我只希望我能在这次攻山的时候活下来就可以了。我已经经历过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不敢奢求自己的运气还能多好,只希望命不该绝而已。”马五低声回答道。 “马大哥,你这么说是不是太沮丧一点了?”被马五泼了一头冷水的洪真,不以为然的说道。 “兄弟你不懂,必要的时候你跟着我做吧,或许能保你一命。不要想着向前冲,杀多少反贼。能在战场活下来,你就是一个强者了。”马五此时像一个看透一切的过来人似的,谆谆教诲的说道。 “跟你一样?…”洪真有些疑惑。 不过看着周边一个个全是被那些奖赏激励着像打了鸡血的人。洪真觉得马五是不是太过谨慎了一点,甚至他觉得,马五就是被炮火吓破了胆子。 这不敢冲上去杀人的兵还要怎么打仗? 洪真不由得认为认马五这么个软蛋做大哥,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一些。于是,只见他挪离马五又远了几步,省得冲锋的时候马五会拉住自己,不然自己冲上去杀敌立功拿赏。 …… “咚…咚…咚” 此时,催动军队前行的战鼓声再次响起。 不管底下的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战鼓声响起,就是军令下达,人就得往前行。 此次进攻马鞍山的清军,分西南和东南两路军同时进攻。 两路清军相同的都是,以绿营兵打头阵。 绿营兵每个阵队是两千人左右,分六个阵队。每队之间相隔十丈有余,分散而行。 行伍之间宛如接踵而至,连绵一里余路。 如果说是西南路跟东南路两路清军有所不同的就是,西南军在绿营兵后的是主要兵力为骑兵,约有一万骑。而后为披甲兵,人数约为三千。 而东南路则反过来,在绿营兵后的主要兵力为披甲兵,人数约为七千。骑兵仅为三千。 两军都是绿营在前,身后为骑兵兼督战兵,最后为披甲兵。 整个行伍排下来就将近是二里的路,一切似乎都在等待作为前锋的绿营兵能攻上马鞍山,与马鞍山上的交战在一起。 s:大伙也给在下来点奖励的票票? 第三百五十三章 博杂不如专 “咚…咚…咚” 远处,鼓声作响。 只见清军大军再次卷土重来,绵绵数里之势,气势如虹,似乎此次不拿下马鞍山誓不罢休。 西北面,东北面同时发现清军大军。 “看这架势,咱们对面的那位是要发狠了。单看西北面那走在前面的绿营军阵,大概粗算了一下,他们就将近有一万二的人马,后面那一排排的骑兵还没算,身后还有披甲兵,我估计一面军就得压上两三万人,这是准备把我们一口吞下去。”此刻,站在马鞍山高地上的张瑞举着双目望远镜,望着从西北面过来的清军,面无表情的说道。 “汉王西北面的压力这么大,要不要把东北面的火炮挪一些去西北面那里防御?”跟在身旁的李德询问道。 “木根啊。你记得了,做事最忌讳博杂而不专。博杂之人看着威风,但却是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犹如一个人满身刀,没把利1。”只见张瑞没有直接回答李德的问题,反而是一副语重心长的对着李德说道。 “当然,不敢说没有绝对的天才,每项都可以玩得很溜。但是那样的人少之又少,你只要知道芸芸众生皆是如此,包括你我。这便是道,这便是自然的规律。” “透过现象看本质,世间万物想存在这个世上,都必须拥有一技之长。这便是专。专虽有弱点,但却可以让你破立于天地之间。你懂了吗?”一时感慨,说了不少的张瑞对着看起来有些迷茫李德的问道。 “呃,不是很懂,但听起来像很厉害的样子!”没想到张瑞会突然问起自己来,实在没搞明白张瑞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李德只能是尴尬的如实回答道。 “哦,好吧!”张瑞感觉自己是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吧!我们那边…哦,不对…是以前我听说过一本非常厉害的武功心法是这么说的: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汉王,这是什么武功心法,听起来非常厉害的感觉?在哪里有?借给我看看?”听张瑞这么一说,李德立马情绪激动的询问了起来。 “你想看,我还想看呢,我就听说了这么一句。”张瑞是没好气的说道。 “难怪汉王武功这么厉害,在大同村的时候就能以一敌七,还杀了一个土匪头目。原来是习练了这么厉害的武功心法。”李德敬佩道。 “这个,虽然我也很想练,但是真没练过。毕竟这东西就是别人随口说说,你还真拿来练啊!”张瑞回答道。 “这几句听起来就这么厉害的感觉,不能看到这武功,实在让人可惜了,不知道汉王是在哪里听说的?等以后仗打完了,汉王坐上了金銮殿,我能空闲下来了,到时候我想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得到这本武功秘籍回来练练。”李德说道。 “这个啊!是在新安县听说的。”张瑞总不能对着李德回答说这是来自一本叫做倚天屠龙记的小说吧!那到时候他又得问东问西的。所以张瑞只能这么回答。 毕竟,写这小说时,金庸就是在香港。香港在这个时候可是归新安县管理。张瑞这么说也不算骗李德了。 “新安县?” 当李德还想再追问的时候,此时却听见旁边的参谋长王凯元说道:“李军长,你不是在跟汉王讨论移不移火炮的问题吗?怎么又讨论起武功秘籍去了呢?” 对啊!刚刚不是在讨论军情吗?怎么又拉着汉王询问起武功秘籍的事情? 看着众人望着自己的表情,李德知道如果自己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事肯定过不去了。 搞不好一个“弄臣”的身份就会盖在自己的头上,连汉王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虽然王凯元只是好心提醒自己,不要表现的太过了。但是自己也只是想向汉王表达自己真实的心意而已。 李德看着张瑞望着自己那颇有玩味的表情,是乎也想到了什么。 “好吧,在汉王面前我果然还是得收拾自己的小心思。”李德念想道。 “王参谋长,虽然刚刚汉王说了很多,我没听懂,但是他后面说武功心法的时候,我确实听明白了。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这话不就是说哪怕清狗再强大,只要我们自身实力过强就不用怕他们。”李德定神思索一番后回答道。 “也就是说无论这次清狗来势再怎么大,只要我们的防御做得够强,就完全可以不把它当一回事。刚刚汉王也说了,做事得专。” “火炮这东西得集中轰炸才能体现出它该有的威力,如果这里放几门那里放几门,也就是只能是想个响声,吓吓人。如果不能取得什么实质上的战果,还不如放几个鞭炮更有意思的多。你说是吧!” “噢?看来王参谋长是多心,李军长可是一早就明白了。”此时,张瑞却是一脸平淡的说道。 “是,是,汉王,微臣这就向李军长道歉。”王凯元对着张瑞连忙作揖施礼一番后说道。 “不,不,汉王,微臣这也是刚刚想明白而,真是刚刚想明白而已。”李德急忙跪地辩解道。 突然间,李德感觉自己后背有些湿,这就是上位者之威吗? “李军长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吧!”张瑞上前扶了扶跪在地上的李德说道。 “不,汉王,就让我跪着吧!微臣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敢在汉王面前装傻充愣。”李德回答道。 这次,张瑞反而没有去扶李德了,反而是双手负背的望着远方过来的清军说道:“木根,你是当年为数不多敢跟我上直连上杀匪的人。对于你的,我是很信任的。这队伍大了,不好带啊!” “人都会有些小心思,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要过了那条线。看见前面那些涌过来的清军了吗?我们前方的路还很远…” 注1:一个人身上带满了刀,但是想要找出一把锋利却找不到。 第三百五十四章 看它牙口好不好 是的,队伍大了,就不好带。 因为什么样的人都会出现,什么样的心思都可能会产生。 剿匪军的发家有点类似太平天国,但是张瑞不希望剿匪军的结局也跟太平天国一样。 对此,张瑞不得不经常写上“太平天国”四个字来勉励自己,同时也在告诫自己。如果自己不能解决掉满清,那么自己的结局能比洪秀全好多少? 洪秀全可是死了被挖出来挫骨扬灰,皇后妃子被奸淫掳掠,儿子投降了还不是被凌迟处死。 地盘一旦大了,有些人就以为可以安逸了。 特别是以前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下子获得巨大的权利,如何能抵御得住糖衣炮弹的冲击? 小问题上,张瑞或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算过了。但是在对待军队的问题上,张瑞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所以,任何人敢对军队动心思,张瑞会毫不客气教他做人。 李德,身为剿匪军中的一军之长。身份之重要尊贵自然没有话说了,肯定也会被多方拉拢。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李德私下里谋点小利,张瑞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只要是无伤大雅之事,张瑞都可以选择无视。 但是,你作为一个臣子,自身不笨,却又整天在君主面前装傻充愣,这又是什么意思? 别人就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 张瑞的用意,李德也明白。 李德也庆幸自己的确没有做出任何敢背叛剿匪军的事情。不然他相信此时自己估计也是没有机会跪在这里了。 而且,以汉王对剿匪军的把控力度来看,谁要是敢有一丝带军队脱离剿匪军的念头,估计就是大脑锈掉了。 “你起来吧!”张瑞依旧是在看着远方。 “是,微臣谢过汉王。”李德跪谢后缓缓站了起来。 “对于这次攻过来的清军,你有什么看法?”张瑞问道。 “微臣以为自古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要是敢来,我们就能干掉他们。我们修这马鞍山的城防构建就是等待他们来攻。无论他们来多少,就要他们死多少,打到他们不敢来打为止。”此刻,李德立马改了之前那完全听从吩咐的状态,一脸霸气的回答道。 “嗯,不错,这才是我剿匪军一军之长该有的霸气。”张瑞赞许道。 “东北面的清军我就交给你了,有没有信心打败他们?” “汉王放心,我军有着各种的长枪利炮,我要是都干不过他们,这个军长我也不好意思再做下去了。”李德立下了军令状说道。 “好,东北面的清军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张瑞说道。 “是,微臣遵令,绝不敢有负圣恩。”李德对着张瑞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军礼说道。 “嗯,去布防御敌去吧!”张瑞也是对着李德回了一个军礼说道。 “微臣告退。”说完,李德便转身离去。 原本想着平平庸庸就好,省得以后打完仗后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天桥说书人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对此,李德觉得很有道理。 虽然李德也觉得汉王不会是那样的人,但是人心叵测,即使汉王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他身后那一帮的谋臣,也不是善于之辈。 所以自己如果能藏拙一点,在打完满清了以后不会让人感觉到自己有威胁,那样的话,自己以后就能更安全一些。 却没成想,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反而弄巧成拙了起来。 原本对自己非常信任的汉王,此刻却也是不得不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亏汉王对自己还是有情分的,不然自己说不好哪天就被别人拉下马都不知道。 中庸自然可以明哲保身,但却难身居要职。 想要立身于朝廷之上,就必须获得君主的信任。把自身的弱点交给他,发挥自己的长处,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清狗来吧,我让你们看看,我不会比张之山,也不会比李牛屎差。”李德傲气的念叨道。 …… “李木根那家伙啊,本事是有的,但是不敲打敲打他,他就不上道。”张瑞似乎是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这还不是汉王仁慈,要是在满清的朝廷上,他早让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一旁的近卫军师长陈得运说道。 “不说他了。应付西北面清军的布防,设得怎么样了?”张瑞询问道。 “回汉王,已针对西北面战场外三十丈范围进行了大量埋雷,同时在十丈范围洒满了扎马钉。第一道防御矮墙外也拉起了铁丝网。所有火枪兵附近都准备好了水源,可以随时对火枪进行冷却。可以说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业,只等清狗敢攻过来。”陈得运回答道。 “好,面对我们这样精心布局好防御,就看看满清有没有这么好牙口,有没有本事能咬得下来。”张瑞满怀信心的说道。 其实,除了这些之外。为了应付到来的众多骑兵,张瑞还调来了八架转轮机关枪。可以对清军在攻破第一,第二道壕沟后,踏上由剿匪军修好的唯一能走上山的路进行交叉扫射。 这条路,好走,却也难走。 依着马鞍山的山势,剿匪军在修建第二道壕沟以及第三道矮墙时,严然把它修成一道城墙之势。而第二道壕沟与第三道的矮墙之间又设立了铁丝网。这宛如城墙外的护城河。 这路,宛如可以直接通入城内的城门道。 对于已方的部队来说,它是一条康庄大道。但是,之对于踏上这条路的清军来说,它就是一条死亡之路。 如果剿匪军都退守回第三到矮墙内,再往这条道上拉上阻隔的铁丝网。在面对八架转轮机关枪的尽力扫射,想要攻下这个位置,清军得用多少的人来填下去? 这实在让人不敢想象。 …… “咚…咚…咚…” 清军鼓声以近。 这时,只听见… “蹦…蹦…蹦…” 马鞍山上,东北面。 火炮齐响,轰炸声不断传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三十丈 马鞍山,西北面 剿匪军与清军在战场接触到第一道防线为一道四尺左右的矮墙。 矮墙由布袋装泥土所垒成,这及人胸口的高度除了可以抵御清军射来的箭矢以及各种飞斧之类的武器以外,还可以给火枪兵开枪时进行借力。 矮墙前面一丈远,则拉有一道三尺高的铁丝网。这铁丝网的结构虽然很简单,但是用来阻碍敌人却是难得的利器。 放下望下,整座马鞍山都几乎让这铁丝网给包裹着,严然是对敌人形成了第一道防御阵线。 在铁丝网与矮墙之间又少了不少的扎马丁,这又形成了第二道防线。 此时的马鞍山防御如何,自然不言而喻了。 “咚…咚…咚…” 西北面的清军靠近,马鞍山西北面鼓声紧跟着想起。 “注意,清军已进入一百五十丈…” 所有火枪手准备就位…” … “清军进入一百二十丈,准备自由射击…” “放…” “啪…啪…啪…” 瞬间,一连串的火枪声响起。 高速飞射而出的子弹宛如下雨一般的飞向冲过来的清军,转眼间只见冲在前面的清军宛如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一片一片的倒地。 “啪…” 只见一个清军的脑袋被子弹直接打破,脑浆四溅。 “啪…” 又一个清军的身体被击中,甚至那子弹的动能都还没有消退,直接透过了他的身体,射入了后面那名清军的手臂上。 “啊…” 疼痛瞬间占据了那人大脑,让他不由得捂着手臂哀嚎了起来。 “啪…” 在这名清兵哀嚎不到片刻之际,又一颗子弹飞过来击中了他的身体。 只见他立马倒在了地上,伤口上的血,如流水一般,一下子就染红地上的泥土。他身体抽搐了起来,眼角处不断有泪水流出。 战场残酷,人命如草芥。 但,战事还在,厮杀就不能止。 “啪…啪啪啪啪啪…” 剿匪军这边,枪响声接连不断,宛如放鞭炮一般。 短短十息时间,有战士甚至可以发出了六枪七枪的成绩。 “注意,清军进入六十丈…” “所有人加快速度…” “啪…啪…啪……” 即是前面的清军在不断的倒下,但是后面的清军被身后骑兵拔刀驱赶以后,也只能硬着头上往前涌。 即便每个剿匪军都枪法如神,但是对于大量涌上来的清军而言,还是显得速度太慢了。 死亡的清军漫山遍野,甚至后面涌上来的清军中,不少人只能踩着那些倒下的尸体前行。 对于后面的清军而已,他们看不到前面的死亡。不过却能感受得到身后骑兵砍刀的锋利。 但是,对于冲在前面的清军而已,每一秒中都有人在死去。无非迟几秒还迟几十秒的事情而已。 或许对于很多动物而已,人类奔跑的速度不快。但如果只是跑那一百几十丈的距离,人类也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 距离还在不断的缩短,即使跑在前面的人是一波又一波的换着。只要后面的清军在不断的涌过来,前面总会有人在冲向前。 剿匪军的枪响声依旧在密集不断的发射着。 马鞍山第一道矮墙后,一共放了三千的火枪兵。而在第一道壕沟中也是如此。 倒也不是剿匪军不想多放一些人,而是地方就这么大的地。太多人了,根本没有办法施展开来。 “注意,清军将进入三十丈…” “壕沟的第三,第四团准备… “放…” “砰砰砰…” 一阵的排枪声响声。 “杀啊…” 前面不断死亡清军无疑在刺激着后面涌上来的人,他们只能通过不断的大声呐喊来降低自己内心的恐惧。 然而… “放…” “啪…啪啪啪啪啪… 又是一阵的排枪声响声,比起之前那虽然是连击但单薄响枪声,此时马鞍山上传来的枪响声似乎更加雄厚了些。 瞬间,一阵阵的排枪声将进入的离剿匪军防线三十丈的清军打了下去。 此时,第一壕沟中的火枪兵也跟着第一道矮墙内的火枪兵进行了自由射击。让原本只是单排的火枪射击变成了双排射击,撒出去的子弹从原来的三千变成了六千。 这对于冲在前面的清军而言,受到的打击力度可想而知了, 枪响在一直不停,宛如在放着快速不间断的鞭炮一样。那连续不断的“啪啪啪啪”的响声,却像死神在清军面前的召唤。 每个瞬间都有人在不断的死去,或者是倒在地上不断的哀嚎不止。 死去了,或死没有什么痛苦了。但哀嚎的却还可能会被后面涌上来的清军踩踏着,生不如死。” 由于剿匪军火枪射击的倍增,倒在剿匪军防线三十丈范围的清军,也程几何数的上涨。 一时间,这范围内的清军竟然出现了断空的现象。 使得清军原本兵线已经进入剿匪防线三十丈范围距离现在退回了五十丈的范围距离。 清军从进入剿匪军防御线一百五十丈范围冲锋至防御线三十丈范围所需时间,也不过十多息(一分钟左右)的样子。 而这时间对于这些近卫军的将士来说,最少可以发出五发的子弹,有甚者甚至可以发出七发之多。再加上第一次的排枪。也就是说,每个近卫军的将士最少发出了六发的子弹。 面对密集而来的清军,哪怕以一成的命中率而言,也伤亡了清军近两千人之数。 两千人,这对看着漫长的行军路线来说,或者不算什么。但是,满是尸体的地面,却能让后面的清军感到震撼。 “啪…啪啪啪啪…” 时间在流逝,战场上的枪响声依旧在不断响着。 清军的兵锋再次涌进了剿匪军防线的那三十丈的距离。然而,随着剿匪军防线中的第一道壕沟里面的将士的开火。 倒下这五十至三十丈距离的清军实在太多,整片区域显得是血海尸山,令人胆颤。 大军前行,漫长防线终究不是那少数的火枪就能防御得住。 终于,前锋的清军还是进入了离剿匪军三十丈的范围了。 在这个范围,前面的清军甚至可以看见此刻正贴在矮墙上开枪的剿匪军。 第三百五十六章 地雷显威 此刻,前锋不少的清军甚至松下了一口气,哪怕是看见了前方的铁丝网,那怕是看见了前方的矮墙。 这时,只见冲在前面的一名绿营百总正手举着刀,指着剿匪军的防线,大喊着道:“弟兄们,冲过这段路,就可以上去杀光那群胆小如鼠,只敢躲在矮墙背后放冷枪的反贼了。银子,女人,官位以及子子孙孙的幸福就在那后面,冲啊…” “杀啊…” “冲过去,杀光他们…” 也许是这名绿营百总的喊话内容太过吸引人,此刻,周边的绿营兵无不红着眼睛,大喊大叫着冲了上去。 是的,或许在这些已经完全放弃理智的绿营兵眼里,前面的重重阻碍都可以视若无睹,而那些正在放枪的剿匪军,此时也已经不再像是一个个人,更像是那一团团的银子和让人激动的军功。 “冲上去,杀啊…” 此时,这名绿营百总正站在那举着刀吆喝着,宛若一个路标一般的招呼着周围的清军往前冲过去。 “啪…” 在这名绿营百总还站在呐喊之时,一颗子弹飞了过来,直接击中了这名绿营百总的脑袋。 这时,只见他的脑浆瞬间四射开来,溅到旁边一名绿营兵的嘴上,一嘴白白红红的。他那刚喊完话的嘴唇都还没来得及合起来,便已经倒下来身亡了。 虽然这名绿营百总是当着众多绿营兵的面惨死,但对于周边已经红了眼睛的绿营兵来说,他一直都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战事没有结束,枪响声依旧在不断的响彻着。 每一秒钟都有人在不断的死去,每个人都可能在下一秒就会死去,一个绿营百总的死去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的地方,又有谁会在乎他的死去? 只要战事还没有结束,仗,就还得打。 在没有杀光剿匪军或者被剿匪军杀死之前,这些已经冲到了前面的清军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下去,直到一切都结束为止。 “冲啊…” “杀啊,杀光他们…” “祖宗庇佑,天神保佑…” 前行的清军,各种叫喊声交接在一起。即便是剿匪军阵地上火枪声响个不停,也似乎压制不住清军那响彻云霄的呐喊声。 毕竟,这可能是他们在人世间最后的呐喊声,如何能不竭斯底里的喊叫出来? 黑火药的燃烧会发出白色的烟雾,此为硝烟。 剿匪军防线中那数千支火枪不断的激发着子弹,燃烧着线膛内的黑火药,使得硝烟不断的产生。 很快的,这硝烟便慢慢的遮盖起了剿匪军的阵地,形成一团白色的浓雾。 “哈哈…哈哈…老子今天运气逆天了。反贼们,伸长脖子等老子来砍吧!”枪林弹雨中,只见一个毫发无损的绿营兵正大笑着冲过了那防御线三十丈之内的范围。 突然间,听见一声响亮的爆炸声响声。 “蹦…” 瞬间,只见这名绿营兵脚下的泥土四散开来,裂炸出一个大坑。 这名绿营兵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腿失去了知觉,人也在那突然间的爆炸所产生的气浪给掀飞了起来,直接摔出了近一丈之远。 待他落地倒下之时,他也已经是残缺不全的就这么死去了。 这泥土下的剧烈爆炸所溅射出来的砂石残片,瞬间伤亡了周围一丈范围的清军。 “蹦…蹦…蹦…” 进入了那防御线三十丈范围内的清军,脚下不断的有人被炸飞了起来,旁边也倒下了不少的人在痛苦哀嚎着。 “这次反贼又打起火炮了吗?为什么没有听到火炮声,也没看见有炮弹飞出来。”望着前面倒在地上,死伤惨重的清军,身后涌来的人不仅疑惑了起来。 “不好,反贼在前面埋了火药炮1。这路过不去的,撤,快退回去,别再冲上去了…”似乎有明白的人看懂了情况,对着队伍大喊道。 可是,大军冲锋又岂是一两个人的呐喊声所能制止得住。 “蹦…蹦…蹦…” 爆炸声依旧不断。 进入剿匪军防御线三十丈范围内的清军,无一幸免的倒地身亡。他们不是被脚下的爆炸声给炸死,就是被剿匪军的火枪给打死。 此时,清军的兵锋再次出现了断层的现象。 由于进入剿匪区防御线三十丈范围内的清军全部阵亡,此,攻打马鞍山西南面都清军兵锋再次被压制在了三十丈外的地方,慢慢的由退到了四十丈… “炸炮2,是炸炮,反贼在前面地里面埋了很多的炸炮,过不去的,谁过谁死…”这时,又一个声音大喊着道。 “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要回家……” 终于,一名绿营兵再也承受不住压力,把手中的刀一丢,便往后跑了回去。 是的,如果能这么一路没有阻碍的冲过去,哪怕是会面对着不断被剿匪军击杀的可能,绝大多数的绿营兵也能咬牙闭眼的冲上去。 但是,前面那段接近反贼的路上,究竟被反贼埋了多少这样的“炸炮”?没有人知道。 这是一段未知的死亡地带,所有接触它的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眼前的那一个个惨死在里面的人无不深深的震撼着在外边的清军,更别提还有那道肉眼可见的铁丝网。 从这里到那道铁丝网的距离里,得死多少人下去?要越过那道铁丝网,又得死多少人下去?而铁丝网到那道矮墙的距离,还得死多少人下去? 也许有人能抵达到那里,但是绝对不会是他们这些。 他们如果继续冲下去,等待他们的结局就会和现在那些躺在那里流血死去的人一样而已。 注1:火药炮,是宋朝时对地雷的称呼。同时,地雷最早也发源于宋朝。 注2:炸炮,明朝初年(14世纪),中国出现了采用机械发火装置的真正的地雷。为1413年焦玉所著《火龙经》收录记载。 清朝前期,满清极不重视地雷及各种爆炸器材的制造和使用,故而知道地雷的人也不多。 直到鸦片战争以后,丁守存、黄冕等人才开始积极研制各种地雷,主要是拉发雷和绊雷。 s:本书订阅不高,最近也没有推荐位,人气还下跌了。 如果诸位觉得本书可以的话,能订阅的正版订阅一下,有票的朋友也请给点票吧! 本书如果继续低沉下去,本人粥都没有喝了。本人说不定会跑去写玄幻或者灵异去了。到时候本书的完结可真是有生之年了。 所以,恳请喜爱本书的朋友们多多支持一下,谢谢! 第三百五十七章 督战兵也怕死 死,谁都怕。 真正能做到视死如归的人,除了真的是万念俱灰了,不然剩下的多是在壮着胆气在自欺欺人而已。 万物的本性,都是趋吉避凶。古人云:蝼蚁尚且苟且偷生。大致也就是如此。 死,人所惧之。 这些清军本不是英雄,也没有崇高的意念。他们之所以冲上战场,除了是因为做军人身份不得不从以外,还有一些诱惑的成分在里面。 但如今,前方的危险已远远大过诱惑的成分。继续往前冲,非但什么都捞不到,反而会搭上自己的生命。 没有人愿意死,更何况是对于自己来说是毫无意义的死,就更没有人愿意了。 这些清军本来就不是什么战斗意志坚强的人,因为那些战斗意志坚强的人早已死去了。 他们之所以上战场,也不过是被身后的骑兵拿刀赶上来了而已。 “啪…啪啪啪啪…” 前方的枪响声还在不断的响彻着。 继续冲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即使不是被反贼埋下的炸炮炸死,也得让反贼的火枪给打死。 身后的督战队,虽然也是手拿着砍刀,杀气腾腾的站在那里驱赶着。 但是,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面对督战队的人马了。 督战队的人要是真能杀干净他们,也敢杀干净他们。那他们这些人早就死在九江,死在了江宁,不会还有命活到现在。 然而,如果他们敢继续往反贼那儿冲,那反贼肯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他们全部杀干净为止。 虽然这些清军也想成为英雄,但他们更不想就这么死了,而且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家里人甚至可能得不到一丝的好处。 “不打啦,我也不打了…” “我也是,我还不想死,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找爹娘去…” …… 看见有人丢刀溃逃,周围的绿营兵们也好像被卸了气,纷纷丢刀会逃了起来… 虽然在出发前,那些将领们说的恶狠狠的,煞有其事一般。但是他们面对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啦! 都说法不责众,如果身后的督战队骑兵,真敢发狠要杀光他们,他们也不介意投到反贼的那去,与这些骑兵干起来。 至于溃逃会被砍头,肯定会有几个人被挑出来砍,就看谁这么运气不好。 “咻…咻…” 剿匪军的子弹不断,飞过一些在犹豫不决的清军耳边。 “啪…” “啊…” 一些还在继续向前行的清军不断的击中,或是倒立身亡或是坐地哀嚎着。 一片惨状 在很多时候,这些清军都觉得人生的时间是如此的充裕。 但是在此时,他们却觉得时间是如此的短暂。特别是过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经历着有人倒地身亡。 留给他们下决定的时间真心不多,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在下一秒剿匪军的子弹会不会就击中他们的身体。 “撤了,撤了,我也不打了,谁爱死谁就去送死吧…”又是一个清军忍受不住了压力,把手中的军刀往地上一丢,便转身逃跑了去。 “不打啦,不打啦,大家都不要再去死…” “败了,败了,打不过了,赶紧跑吧…” 为了能法不责众,一些丢刀溃逃的人不断的叫喊着往回跑回去。 一开始是一两个人,而后就是三、五个,七、八个,然后是几十、上百的往回跑。 很快的,清军前锋的战场便出现了两极分化,有往前跑的,也不断的有往后跑的。 渐渐的,那些本来还是往前跑的清军见状也纷纷调转了身子,不断的往后跑了回去,跟后面涌向前的绿营兵不断的交撞在一起。 “啪…啪啪啪啪…” 剿匪军的火枪声依旧犹如炒豆一般的不断地响着。一股浓浓的白色硝烟,此刻已覆盖了正在射击的剿匪军阵地。 虽偶有山风吹来,奈何硝烟巨大。 被吹开的硝烟,弥漫了周围的山体,却仍未能吹散开来,反倒是使得整座马鞍山看起来烟雾缭绕,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虽然剿匪军的火枪声听着依旧是在不断的响彻,但是只要用心去听就会发现,剿匪军的枪响声也在变化着。 声音由一开始密集而快,慢慢转变的,稀疏了不少。 这是由于将近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第一道矮墙内的剿匪军,连续快速不断的射击,使得火枪管已经开始发热了起来。 如果后面只是短时间的射击,倒也可以使用包裹湿毛巾的办法进行散热。 但是现在战事未定,所以他们只能是通过换防的方式,把枪管已经打的发热得不行的剿匪军给换下来。 这一来二次之间,枪响声自然就变得稀疏了不少。 只不过,此时被地雷的出现吓得一心求退了的清军,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变化了。 随着在离剿匪军防御线三十丈范围内的清军死亡率的不断上升,此刻已没有清军愿意再冲向前去。而那些丢刀溃逃的人,在逃跑的同时,还不断的吆喊着:“败了,败了…” 使得更多涌向前的绿营兵也调过了头来,拼命的往后逃跑。甚至连剿匪军的换防工作都还没有交接完成,清军便已经溃败了。 这溃势一下子之间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连跟随在每一阵队后面的那些督战队,都没有反应过来。 很快的,原本已经冲进离剿匪军三十丈范围内的清军兵锋极速的退回了六十丈,而后整个清军前锋营的兵锋还在不断往后退。 本来剿匪军在这将近半盏茶的快速自由射击里,就已经伤亡了数千的清军,这已经是在深深的刺激着他们了。而这地雷的出现,无疑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督战队的人不是不想弹压他们,而是实在镇压不住。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剿匪军的火枪已经让清军已经填了将近两个阵队甚至是将近三个战队的人下去。 而在这其中,有不少被打死的,正是跟在每个清军前锋阵队后面的督战兵。 见到这种毫无意义而死的人多了,督战兵也怕死。 s:作者也怕人气低,求票票! 第三百五十八章 让你不跑 枪响声不断,弥漫在剿匪军上空的硝烟也在不断的加重。 由于枪响声在耳边吵个不停,加上弥漫的硝烟遮挡了视线。所以,此时在第一道矮墙射击的剿匪军战士,根本不知道清军已开始溃败了下去。 在清军不断溃逃的同时,剿匪军也在不断的加快着换防的工作。因为这战线看起来防御力很牢固,但谁也说不准清军什么时候可能会突破过来。 只有在前面的铁丝网还在的时候,他们才是安全的。所以他们必须要拼命的射击,只有保护住了那道铁丝网的安全,他们才是安全的。 很快,剿匪军的换防工作就有条不紊的完成了。而清军前两个进攻方阵中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在不停的溃逃中回了离剿匪军防御战线六十丈的范围内。 清军西南路的绿营兵一共分了六个进攻阵队,每个阵队之间相隔了四十丈左右的距离。 而前面两个阵队中溃逃回来的绿营兵,此时所在的离剿匪军防御线六十丈的范围,却已经是清军绿营兵阵队中进攻马鞍山的第三个阵队的后面。 这清军绿营兵的第三个进攻阵队,在一开始冒头就已经受到剿匪军火枪猛烈打击,几个瞬息的时间,便倒下了不少的人。 在受前面两个阵队逃回来的绿营兵的影响,此时他们也已经毫无战斗意志,跟着转身溃逃了去。 “跑啊,大家赶紧逃吧,反贼要杀过来了…” “反正杀来了,不想死的赶紧逃吧,前面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败了,清军败了赶紧逃,想活命的赶紧逃…” …… 剿匪军射来的子弹,不断的在耳边飞。 此刻,在溃逃之人口中不断涌出各种清军已经大败的负面信息传来。在清军绿营兵第三进攻阵队中,此时也没有人还愿意站在那里疑虑,这事实是否是真。 剿匪军进攻过来的身影没有看见,但是飞过来的子弹却是在不断的射杀着停留在这里的人。 “啪…” 一个子弹击中了一个想要继续前行的绿营兵的身上。 只见他右侧的肚皮上被打出了一个血窟窿,子弹透过了他的身体,飞了出去。 此刻,鲜血瞬间涌出。这名绿营兵还没有来得及哀嚎便疼痛的晕死了过去。在那阔大的伤口中,流出了小半截肠子出来。 “呕…” 亲目睹了这一切的另外一个绿营兵,忍受不住这血腥的一幕,立马肠胃翻腾的呕吐了出来。 在那一片糜烂的呕吐物中,甚至依稀可见他在中午的吃食中还没来得及消化的腌菜。 “啊…” 此刻,他没有任何一丝疑虑,把手中的刀向前一扔,便转过身去跟着那些溃逃的人一起逃跑了。 前面三个绿营兵方阵的异样,自然引发了第四个绿营兵阵队的注意。但是,四十丈的间隔距离,对于奔跑的人来说,这不过是几息的时间罢了。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却是不足以让在清军绿营兵第四个进攻阵队的督战队应对得过来。 甚至,不少的绿营兵第四个进攻阵队的人,在看到了前面已经溃败之时,也调转了身子往后跑了起来。 “停下来,你们都停下来,是不是想死?赶紧转过身子去,往冲向前,不然就别怪老子的刀不客气了。”在看见自己阵队中已经掉过了头来往回跑的人,第四阵队的督战队员纷纷抽出了自己的腰刀,对着那些准备溃逃的人恶狠狠的说道。 “大人你也看见了,前面已经溃败了,我们这点人冲上去能顶什么用,请你让开路来让我们赶紧逃吧,留给弟兄们一条活路啊!”虽然自己手中也拿着军刀,但是面对督战队的人时,这些准备溃逃的绿营兵却是不愿意跟他们刀戎相见,只好站在他们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哀求着。 “别跟老子说那么多废话,老子得到的命令就是,看着你们冲向前,你们要是不往前冲,老子就是失职。那样的话,就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了。”只见那督战队的将领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们。 在这些人对话的时间里,前面三个阵队溃败的人一下子就冲击进了这清军绿营兵第四阵队的阵型中。 原本在第四战队的绿营兵,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跟着这些溃兵一起逃跑。但是在看见那些溃逃着依旧被剿匪军射来子弹击中的人时,那惨烈的死状,让他们不再犹豫了起来。 “跑啊…赶紧跑,反贼杀过来了…” “败了…败了,赶紧跑吧,再不跑可来不及了…” …… 溃逃的人群中,清军已经败了的吆喝呐喊声依旧在不断的传来。 ”站住,都站住,你们这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滚回战场去,再不回去就别怪老子就地砍了你们。”这时,第四阵队的督战队将领拦住了几个是由前三个阵队溃逃回来的人,大声喝骂了起来。 “滚,赶紧给老子滚,别在这里跟老子说风凉话,老子阵队二千多人,现在就剩不到百来人。你们还想怎么样?别再在这里拦着老子的道,惹急了老子,可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了,老子的刀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狗屁的督战队。”被拦住了道路的溃兵,手举着刀,满眼通红的,望着那督战队将领恶狠狠的说道。 “好,老子现在倒是要看看你们几个有什么本事,可以对我们不客气,兄弟们给我上,砍了他们。”被一个溃兵威胁的督战队将领,不由得火冒三丈的怒吼了起来。 “是…” 这督战队将领身旁的几名亲兵立马提刀向前,准备与那几个敢对自家大人出言不逊的溃兵交战。 “啪…” 一身子弹击中东西的声音传来。 瞬间,有血肉横飞。 刚刚还在怒气叫嚣的督战队将领,脸上突然间便是血肉模糊的倒地身亡了去,留给周围的人满脸的迷惑。 突然间那名被拦的溃兵感觉自己左边的耳垂一疼,他伸手一摸,竟有鲜血流出。 原来是一颗子弹擦过了他的耳垂,直接打在那名督战队将领的右脸颊上。 “哈哈…现在知道错了吧,让你拦着我,让你不跑…” 第三百五十九章 六存一 趁着那些督战队的人还在目瞪口呆,没回过神的时候。这些被拦的溃兵立马推开了他们,直往后跑。 前两个绿营兵阵队剩下的人加上了如今这第三阵队的人,溃兵一下子便势大起来,局面变得更加没有办法控制,难以收拾。 这些逃跑的绿营兵,仿佛身后有猛虎扑人一般。每个人都想着可以多跑快两步,好让身后的人来挡住那颗有可能是飞来射向他的子弹。 前锋的溃败自然引发了后方的注意,此时,清军绿营第五阵队已逐渐停下了脚步,第六阵队甚至已经在严阵以待。 四十丈的距离,对于奔跑的人来说,不过是几息(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在清军绿营兵的第五阵队刚停下脚步之时,前方溃兵便已到了跟前。 “跑,快跑,反贼大军要杀过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 伴随着溃兵的喊叫声,这些溃兵一下子变冲入了清军绿营兵的第五阵队之中。 瞬间,这清军绿营的第五阵队宛如平静的热油锅中注入了水滴,一下子便闹腾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 剿匪军那宛如炒豆一般的枪响声还在不断的连发着。而此时清军绿营的第五阵队所在的位置,却是脱离剿匪军防御线一百一十丈的范围。 这个距离虽然看起来已经很远了,但是却依旧还是在剿匪那装填着米尼弹的线膛燧发枪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内。 在这个米尼弹的有效攻击范围内,即便是身披着皮甲、棉甲的清军也防御不住那子弹的穿透力,更何况只是身着一件单薄号衣的绿营兵? 在剿匪军的连续射击下,落在后面的溃兵不断的有人倒下。 或是惨死,或是倒地哀嚎不止。 而就在这些溃兵与清军绿营的第五阵队接触之时,这第五阵队的绿营兵也开始不断的出现伤亡的现象。 谎话说了三遍便会让人当真,更何况这里可不只有一个人在叫喊着“败了”。 身处在庞大的战场的中,没有人能一眼通观全局。处在于未知的地方,人总爱随波逐流。 望着周边不断的有人死去,这第五阵队的绿营兵自然也动摇了起来。 他们跟剿匪军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概的操作自然也明白。敢硬抗剿匪军火力的人,基本死光。剩下的绝大部分是战场上比较油滑之徒。 如今前面的人已经开始溃逃,他们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毕竟,他们也不想死。 此刻,只见在这绿营兵第五个进攻阵队中,有不少的人已如同那溃兵一般,转过了身子往后跑去。 “停下来,都给我停下来…” 然而,这绿营兵第五进攻阵队的督战队将领却没有那些容易对付了。在他喊停无果后,直接带人上去砍翻了不少的溃兵。 紧接着,一些手里拿着刀溃兵,不甘心就这么被这些都督战队的人杀死,也拿起刀来跟他们砍杀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 此时,剿匪军的火枪依旧在不停的打响着。 远距离的射击自然是命中率低了惊人。但是,每一刻都将近三千发子弹的撒出,在这平原无遮挡的地方,即便命中率再低也能伤亡个一百几十。 清军的溃兵中依旧不断的被剿匪射来的子弹打伤打死,这就更加剧了后面溃兵逃跑的力度。 而此时,整个清军绿营第五阵队的督战兵都上前弹压了这溃兵的退势,依旧好无作用。甚至,不少的督战兵因为上前阻拦溃兵而被杀死。 面对庞大的溃兵,那少许的督战兵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拦得了这个就拦不住那个,这个不跑那个跑,那个不跑另外一个跑。 不过二三十息的时间后,溃兵身影很快就穿过了第五阵队,往第六阵队过去。 眼前的这一幕,差点没有把正在观看战场的鄂济何穆勒气死。 这些绿营兵畏战,鄂济何穆勒是知道的。 鄂济何穆勒也没想过要他们杀多少的反贼,只要他们能安心的当好炮灰就好了。 但却没有想到,这些绿营兵这才刚冲锋多久?这就溃逃了。 鄂济何穆勒很气愤,他甚至想着直接让身后的骑兵上前砍光他们得了。 但是鄂济何穆勒随后来转念一想,他们这些绿营兵本来就是准备当炮灰使用。如果现在让骑兵杀光他们,浪费了骑兵的体力不说,以后没有人打头阵,还得派人去捉炮灰,似乎也挺麻烦。 而且,虽然这些绿营兵打仗不行,但是做其他的事情肯定没有问题。 比如在这之后要去捉平民当炮灰的事情就可以交给他们,也能省下自己的不少功夫,还能朝廷上推脱责任,免得一身骚。 也是念想如此,鄂济何穆勒才会打断了牙齿和血吞,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以及前面被啪啪打的脸面,下令让骑兵驱赶这些溃兵往两侧跑。 清军绿营兵的第六道阵队是清军绿营兵进攻阵队中现在唯一没有被溃兵冲乱的阵队。 其他五个阵队的绿营兵没有能完成作炮灰的使命而是溃逃了,这个鄂济何穆勒都忍了下来了。但是这第六道绿营兵阵队要是还敢溃逃,鄂济何穆勒绝对不会再忍下去。 如果他们真敢溃逃,鄂济何穆勒会在所不惜的下令让身后的骑兵把他们杀光。 很快,那些叫嚷着的溃兵就让冲上来的骑兵往两侧驱赶了开来。战场前方,只留下那些被剿匪军打得伤亡不能动的人留在那里。 此刻,原本结阵严防溃兵冲阵的清军第六道绿营兵阵队不免显得有些单薄了起来。 一个冲锋的照面下来,六道进攻的阵队只剩下一队在那里瑟瑟发抖状,怎么看都有点讽刺。 “注意,清军已经退到一百五十丈,全体暂停射击,冷却火枪。” 此刻,剿匪军瞭望台上的将士发来了信息。 很快,原本枪响声不断的剿匪军阵地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只留下那浓浓的硝烟彰显战事的激烈。 s:哎,清军还能六存一。 我的订阅呢!看着有一万多的收藏,每章首订不过百来人。这是百比一。 昨天一天订阅量更是看着伤心,居然不到28块钱。也亏有几位亲打赏一点,不然真买一斤猪肉的钱都不够。 我们这边的猪肉都得卖33块一斤了。 难怪现在别人看见我,总说我瘦了不少。也是,这订阅量再这么下去,肉是不敢想了,估计粥都没有喝,想不瘦?除非喝水能长胖。 第三百六十章 骑兵出动 突然间,剿匪军阵地上的枪声停了。 停了? 对于此刻还在结阵队的绿营兵阵队而言,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这些绿营兵当中,也不是没有人碰过火统。 火统这东西,只要打久一些,发烫了,也就暂时不能用了。而此时的剿匪军停下来,一定是在冷却已经打热的不行的火统。 冷却火统不需要多少时间,特别是有一桶凉水在的时候,那就更快了。 如果他们现在不冲上去,一会等反贼的火统冷却好了,自己这些人就是全部填下去,估计也到不了反贼的第一道防线。 毕竟前面那遍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可都是在深深的提醒着他们这一阵队的人,前方凶险万分。 他们可以逃吗? 答案自然是不可以。 先不说身后的督战队,就是后面的骑兵阵列也是在拔出了刀在看着他们。 如果他们此时敢有一丝的异动,等待他们的将不是被剿匪军的子弹射死,而是被身后的督战队砍死亦或者是被后面的骑兵给砍死了。 什么叫做欲哭无泪?这第六道阵队的绿营兵们此时可是深有体会了。 “刚刚结什么阵?跟着别人跑就对了。”一名绿营兵很是后悔的说道,说着还往自己的脸颊上来了狠狠的来了几巴掌,被扇红的脸似乎完全不感觉到疼痛一般。 这名绿营兵的痛苦,其他人也能明白。 反贼的火枪厉害,他们这些绿营兵也知道。原本想着自己排在第六道阵队,危险,前面的人应该也已经烫平了。而等到自己这些上战场的时候,前面阵队的人估计也应该是跟反贼交战在一起。 那样的话,反贼开不了火枪,他们这些人也就安全的多。 却没想一切竟是这么讽刺。如今,前面溃逃回来的人算是安全了,而自己这些原本以为安全的人,此时却是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 “反贼火枪停了?” “反贼的火枪居然停了…” 鄂济何穆勒感到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要知道他们清军现在可是还处在进攻状态,可如今反贼居然把他们赶到了火枪的射程范围外。 如果剿匪军的火枪还没有停,鄂济何穆勒不会感觉到这么会受侮辱。 可如今剿匪军原本那响彻不停的火枪声居然停了下来,这就好像是剿匪军中有人来到了鄂济何穆勒面前,对着鄂济何穆勒“啪啪啪”的打脸,然后对着他说:你真是个废物,居然让我打到停手,还谈什么进攻我军。 鄂济何穆勒觉得自己不能忍,绝对不能忍了。 原本就有些不服气的鄂济何穆勒,此时更是要孤注一掷要起来。 “旗牌官,给我传令下去,让骑兵驱赶前面的绿营兵冲上去。任何人敢后退一步,杀无赦。无论今天伤亡如何,我一定要看见,我军至少攻破马鞍山的第二道防御线。”鄂济何穆勒怒下命令道。 “嗻…” 很快,命令便下达了下来。 此刻,不管这仅存留在战场上的绿营阵队愿不愿意,都等迈开步伐冲锋起来。 因为他们真要敢迟一步,后面的督战队的人真的会拿刀砍人。 “冲啊…冲啊…” “杀啊,杀光反贼…” 伴着无奈与泪光,这些绿营兵是大喊着壮胆冲了上去。 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是什么结果,可是自己如果敢不冲上去,肯定要被身后的督战兵给结果掉。 前面的路是如此平坦,大军迈过了一百四十丈,很快就进入了一百三十丈,即将抵达一百二十丈… 剿匪军那边此刻依旧是如此的安静祥和,除了他们上空那还没来得及被山风吹散的硝烟之外,甚至感觉不到那边有一丝战争的样子。 可是在离他们防御线一百二十丈范围内,遍地都是清军的尸体以及在那哀嚎着的伤兵。 此时在冲锋的绿营兵们,没有人相信反贼会对自己这些额外对待。 “砰…” 果不其然,在这些绿营兵进入离剿匪军一百二十丈范围内后,一声整齐的排枪声响起。 这排枪齐发出来的子弹,犹如下雨一般飞向正在奔跑而来绿营兵处。此刻,哪怕是队形松散如沙的绿营兵阵队也是瞬间被击中了上百人。 一次便能击中上百人的伤亡,听者很多。但是对于拥有着二千多人阵队而言,这上百人的伤亡却还不至于让他们伤筋动骨。 踏着鲜血染红的土地,踩着断残的肢体甚至是已经躺在地上死去或者是还未来得及死去的尸体上,这些绿营兵们只能一路咬牙狂奔起来。 很久,他们进入了离剿匪军一百丈的范围内1。这时,剿匪军的枪响声再次响起。 “啪…啪啪啪啪啪…” 连续不断的枪响声下,每一秒都会有几个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绿营兵被击中倒下。 然而,即便是每一秒都在面对着死亡的威胁,每一秒都不停的有人在死去。 战事还未结束,没听到鸣金声,这些绿营兵们就不能退。 因为身后督战队的叫喊声以及那密集的马蹄声,都在时刻的提醒着他们,退就是死。而胆敢有侥幸心理的人也付出了他该有的代价。 “冲,快冲,反贼就在前面,赶紧冲过这块地,反贼就死定了…冲不过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这时,有人加油打气道。 “杀啊…” …… 这些冲锋的绿营兵们在作最后的努力。 九十丈… 七十丈…… 五十丈……… “啪…啪啪啪啪…” 枪声越来越密集,被击中的绿营兵也越来越多… “咻…” “啪…” “啊…” 又绿营兵一个被子弹击中,此刻正坐在地上嚎叫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啪…” 又是一颗子弹飞来,直接命中了他的脑袋。只见他瞬间失去了声音,倒在了地上。 “啪…啪啪啪啪啪…” 虽然不断的有山风吹过,但是剿匪军阵地的硝烟却是越来越浓烈。 “三十丈…” “骑兵准备,加速冲锋…” 注1:这里以速度较快的百米十三秒计,剿匪军的枪支发射速度以每分钟六发算。得出的数据为,清军每跑二十三丈左右,剿匪军可以发射一次。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不打了 对于清军的骑兵而言,从三十丈开始起步加速,最为合适。 距离太近了,马匹速度上不去,战斗力效果打折。太远了,浪费马力,而且这些马还得上山呢。 “蹦…” 突然间,地面上爆炸出一个坑。踩在上面的人直接被炸断一条腿,人也被掀飞了起来。刚好经过这坑旁边不远的两名绿领兵也被爆炸飞溅出来出来的东西给直接打死。 周围的绿营兵都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奔跑着的人却也没有想过要停下来。 身后的骑兵似乎也加速了起来。 “只要能通过这里,跟对面的反贼交战在一起,我们就安全了。”众多正在奔跑着的绿营兵无不满怀希望的念想着。 然而… “蹦…蹦…蹦…” 爆炸声不断的响声,同时也有人不断的被炸身亡或炸飞了起来。 “洪真,快趴下…”这时,跑在后面的马五立马冲上前扑倒了在前面的洪真说道。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的地里面会爆炸。好可怕,我不想死,我想回家了…”被马五按在地上的洪真满脸泪水地说道。 “先不要说这么多,快把旁边的尸体拖过来盖在自己身上,不然一会骑兵加速过来的时候,你就算不被这里的东西炸死,也得被他们踩死。”马五没有回答洪真的问题,反而是焦急的对着洪真吩咐了起来。 只见马五此刻也是连忙滚到旁边的尸体上,把那尸体抽往了自己身上一盖。 马五身上的尸体刚死不久,尸身未僵硬,甚至还有血水不断的往马五的脸上流下来。 可是,马五此时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厌恶,甚至更不敢有任何挑剔的去找另外一具尸体。 因为身后骑兵的马蹄声已越来越近,如果自己敢乱动,说不定就会被到来的骑兵给活活踩死。 一旁的洪真见状,也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连忙学着马五的样子,滚到一旁的尸体上,拖起那尸体盖在自己身上。 其实,对于盖身尸体在自己身上有没有用,马五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个方法他也是听以前一个逃回来的绿营兵跟他说的,当时他还嘲笑别人来着。 却没想到世事却是如此讽刺。他以前嘲笑别人的事情,如今自己却要一一经历着。 “驾…” “轰…” 那宏壮的群马奔走声越来越近。 此刻,躺在地面的马五甚至感觉到地面在颤抖一般。如此可想,那骑兵冲锋时场面是如何之震撼。 “驾…驾…” 骑兵的喊叫声隐约的传入马五的耳中。很快的,马五感觉到那庞大骑兵阵队主要是往他们绿营兵阵队的两侧分开了去,因为马五仅看见为数不多的骑兵从他身旁经过。 说起来这也算是马五走运,由于在马五前面的绿营兵们不断踏着前方的地雷,那巨大的爆炸力可是把身后的骑兵们吓了一跳。于是这些骑兵就下意识的认为,绿营兵所走的那块地是不安全的。 而且,马五所在地面的前面正有绿营兵在挡着道,不适合他们骑兵奔跑冲锋。所以这些骑兵绕开了他们绿营阵队,从绿营阵队两侧外那看着更为安全一些的土地上过去。 可是即便如此,在被一匹马踏了一脚以后,马五也感觉很不好受。哪怕这匹马是踩在身上的尸体上。 等马五回过神来一想,不由得大呼庆幸,如果没有身上盖着的那尸体,自己被那马踏上的一脚后,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了吧! 三十丈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对于一些长年运动奔跑的人来说,不过几息的时间便可以抵达。 然而。在剿匪军的枪击之下,特别是在脚下地雷的轰炸之下。二千多的绿营兵阵队,在抵达剿匪军第一道防御线的铁丝网时,仅剩下不到五百来人。 这阵队的绿营兵伤亡之严重,可想而知。 然而,在抵达剿匪军的铁丝网后,这些绿营兵更是绝望。 他们原本以为反贼那薄薄的铁丝网,只要用刀砍上几刀后便劈开通过,结果却没想到那铁丝网竟是如此难缠。 有几名绿营兵是使劲了全力,一连劈了数刀也仅是砍断了几根铁丝,可依旧未能从那开口中通过。但是他们这些近距离的目标,对于正在枪击剿匪军来说却是一打一个准。 “啪…” 这时,一名正手拿刀砍铁丝网的绿营兵被击中倒下,那死前睁大的眼睛里分明在述说着不甘。 “又一个,让你们赶来送死。” 此刻,那名击杀他的剿匪军战士,回过身来躲回矮墙内,继续快速的填装着子弹。 正在此时,却听见周边又是一片爆炸声响声。 “蹦…” “蹦…蹦…蹦蹦蹦…”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甚至掀起巨大的气浪,把剿匪军阵上的硝烟都冲散了不少。 待那剿匪军战士装好子弹后,准备转过身来枪击时一看,原来是清军的骑兵也踩上了埋在外边的地雷。 在庞大的骑兵冲锋阵型中,地下那些埋着地雷犹如起了连锁反应一般,成片的爆炸把上面的骑兵炸的是人仰马翻,惨状令人目不忍睹。 “啊…” 目及于此,一名绿营兵带着浑身的怨气与不甘,双手紧握着砍刀,似乎要使尽全身最后的力道作出最后努力一般,拼命的往剿匪军拦在那里的铁丝网砍去。 “哐…” 力道之巨,在刀身落下时,一连断了好几根的铁丝。可是随着那铁丝网摇曳了几下后,却是卸去了他那最后的力道。 那破开的缺口的确比旁人砍的要大得多,但也仅能是在拉开那些断开的铁丝后,从上面跨过去。 所以似乎也没起多大的作用。 “不打啦,我不打了,投降,我投降啦…” 被那铁丝网震得手臂已经发麻的绿营兵,把刀往身后一丢,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大喊着道。 “我也不打了,我也不打了,我投降,我投降了…” 旁边的另外一名绿营兵看见了,也把手中的刀一丢,顺势趴了下来。 而在他趴下来的瞬间,正好一颗子弹擦过了他的头顶的那根金钱吊鼠尾。一下子之间,地面上便散落下了不少的头发。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天神的武器 在面对破那铁丝网无望后,剩下来的绿营兵似乎感到了最后的绝望。 留在原地是死,退回去也是死。 投降,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哪怕不知道未来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但起码比现在立刻要惨死要好得多。 很快的,周边的绿营兵也都丢刀,投降了起来。 他们或者是趴着或者是蹲着,又或者是跪着,甚至是坐在地上。但不管是怎么样,他们嘴上都在喊着:我投降了,投降了… 前方的剿匪军见状于此,似乎也对他们不再感兴趣一般,子弹也没再往他们身上招呼。而此刻,他们身后的骑兵也冲了上来。 “啪…啪啪啪啪啪…” 剿匪军的枪击声并没有因为这些绿营兵的投降而有任何的停留,之是把原本该射向他们的子弹射往了后面的骑兵身上了而已。 相比于形单影只的单个绿营兵而言,在骑兵的目标似乎更容易命中的多。 一瞬间,被剿匪军集中火力对付的清军骑兵便倒下了不少。然而即便是如此,那些被击中而摔落得人仰马翻的骑兵依旧不能挡住大军前进的脚步。 骑兵的前进的速度依旧是很快。 望着快速而来的庞大骑兵阵伍,那些跪地投降的绿营兵心中甚至是有些后悔了起来。 要是反贼在马鞍山的阵地被这些骑兵攻落了下来,那他们这些投降的绿营兵就成了最大的笑话。 可是在这些绿营兵还没来得及后悔完之时,却听到剿匪军阵地上传来不同于前方那道矮墙内的枪击声那样的额外异响声。 “哒…哒哒哒哒哒…” “这是什么响声?从来没听过,为什么听起来会让人这么觉得不安?”这时,一个蹲坐在地上的绿营兵很是疑惑的向旁边的人询问道。 “不知道,我也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但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枪声,不过却让人感到害怕。”只见他右边的人回答道。 虽然剿匪军的枪击声已经相当响亮了,但是这声音似乎隐隐间有压过那枪击声的样子。 “哒哒哒…” 这让人疑惑的声音还在响彻着,后方的骑兵那马嘶人嚎的惨叫声不断的加剧了起来。 那绿营兵转眼望去,却见后方的骑兵不断的被打倒在地,甚至那由上而下的子弹击起那地面溅起阵阵的沙尘出来。 “咴咴…嘶…咴咴…” 倒地的马儿不断的翻滚鸣叫着,至于那些被摔下了马的骑兵,不是被剿匪军的子弹打死也得被马匹压死,不然也得就是被身后的冲上来的马匹踩死。 而那子弹落下的区域宛如一道禁区,但凡经过那里的骑兵基本上都被那恐怖的子弹给扫落下来,即便没被那些子弹扫落,也得被前方矮墙身后的剿匪军用火枪击落下来。 那一块区域内,人仰马翻,倒下的人员马匹之多甚至直接阻碍了身后骑兵的道路。 这时,这个满脸惧意的绿营兵转过了头去望向了马鞍山上剿匪军的阵地。可是战场上那浓浓的白色硝烟,已经掩盖了人的视线范围。 只见他眯起了双眼,试着用最大的能力去看清山上的东西。 这时,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白色硝烟处出现了八道闪亮着火光。那火光犹如火蛇在喷火一般,那异样的枪响声似乎便是由这八处所发出来。 而在那火光后面,似乎藏着一个巨大的野兽一般,随时要把人吞噬下去。 此情此景,让这绿营兵不由得胆战心惊。 “那是什么?那已经不是人间的兵器了吧,那肯定是天神的武器。” 此刻,只见这绿营兵怀着崇高的敬意,对着那八大火光处深深的拜了下去,连磕了几下头,同时嘴里还念叨着:“不敢得罪天神,我知罪,我知罪…” 周边的绿营兵见状,也是害怕的要死。即便是有些人没有如同这名绿营兵一样磕头跪拜,但也是恭恭敬敬的待在那里不敢乱来。 “射…” 这时,处在离剿匪军三十丈范围内的清军骑兵开始抛射出箭矢。 瞬间,空中黑压压了一片,全是由清军抛射而来的箭矢。强而有力的箭雨瞬间落下,即便是早准备好了木盾来阻挡清军箭矢的剿匪军,也是一下子伤亡了不少。 “啪…啪啪啪啪…” “射…” “咻…” “呼…” 双方你来我往,不断的有人伤亡。但是相对于清军的伤亡来说,剿匪军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 “射…” “呼…” 剿匪军在阵地内占据了地理优势,而清军在人数上占据着人数优势。 由于人数众多清军骑兵的不断抛射,空中那连续不断黑压压的箭雨,一下子就压制住了在第一道矮墙后面的剿匪军。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在第一道矮墙后面的剿匪军只能撤出战场,回到山上休整。 此时,剿匪军在马鞍山西北面的第一道防御战线已转至剿匪军在马鞍山上修的第一道壕沟处。 而第一道壕沟内的将士早已开了火,甚至第二道矮墙内的剿匪军也已经开始射击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 枪声密集,战争依旧是激烈而残酷的进行着。 虽然清军骑兵利用抛射成功逼退了在第一道矮墙内的剿匪军,但是他们也是损失惨重。 从塔过埋雷区域,再受到转轮机关枪的打击,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就伤亡一千多的骑兵。 要知道骑兵不同于步兵。步兵只需要给把刀给好吃的,再训练几天便可以了。而骑兵除了要让他熟悉马匹外,还得教授他各种战斗技巧以及各种武器的使用,训练起来是非常耗时也耗银子的。 正是如此,每个骑兵在将帅心中都犹如宝贝一般。 而如今短短的时间内就损失了过千的骑兵,这让鄂济何穆勒的心里犹如在滴血一般的疼痛。 不过,这损失还是有所回报的,起码反贼的第一道防御线就要被清军拿下了。 “冲啊…驾…” 由于骑兵的抛射压制住了在第一道矮墙后的剿匪军,使得原本被转轮机枪扫射而士气大降的骑兵,此刻又回复了不少的士气。 第三百六十三章 鸣金撤 “哒…哒哒哒…” 山间那八台转轮机关枪在不断的嘶叫着。 “啪…啪啪啪啪…” 防御线内的近卫军也在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不停的在发射着手中的火枪。 “啊…” “嘶……” 铁丝网前方,清军的骑兵是一片又一片倒下。那倒下的人与马都在不停的发出了嘶喊声。 可是,即便如此,清军的骑兵依旧是顶着难以想象的伤亡,奋力前冲。 在如此庞大的骑兵冲锋面前,即便是实体墙构成的防御估计也能让他们冲破过去,更何况这只是剿匪军用子弹构建出来的防御线? 前方的清军骑兵伤亡虽然惨重,但剿匪军那道由机枪构造出来的防御线也并非牢不可破。在清军不计伤亡的冲锋,还是有不少的骑兵冲破了那道机枪的防御线,抵剿匪军用来防御敌人前进的铁丝网面前。 这铁丝网对没有工具的步兵来说确实是难以突破的存在。但是对于骑兵而言,却不见得。 只见数十名骑兵掏出绳子或者抓钩之类的东西,拴住那铁丝网上用来固定在地的木桩。 借着马力,数十名的骑兵往后一拉,那木桩受不住这力道,或是脱掉或是断裂。 很快,剿匪军那用来阻拦敌人的铁丝网便被骑兵扯落在地。那防御完整的铁丝网一下子就开了一大道口子,可供骑兵进入。 “冲啊…” 清军骑兵不由大喜的叫唤着。 如此好的时机,在铁丝网前面的清军骑兵更是不可能放过。只见,他们从那缺口中鱼跃而入。 而于此同时,山上那转轮机枪的子弹也应声落下。 “哔…哔哔…” 瞬间,击落在那缺口处的子弹不断溅起了地上的沙石,掀起阵阵尘埃。 同时,那缺口处一瞬间又是成片的骑兵倒下。 人仰马翻,死伤更为惨重。 但即使是清军的伤亡是如此惨重,依旧有不少的骑兵凭借着逆天的运气涌入了剿匪军那铁丝网的防御线之内。 可是这些进入了剿匪军铁丝网内的骑兵还没来得及开心,却发现前面竟是密密麻麻的扎马钉。 奔跑而入马匹根本刹不住马脚,便在踩在那扎马钉上。 瞬间,马脚吃痛的马匹便在惯性的作用下翻滚了下来。而被马匹抛下来的骑兵,即便没有被摔死,也得被地上那密密麻麻的扎马钉扎的体无完肤。 被拉开的铁丝网越来越多,缺口也越来越大,虽然死在铁丝网前面的清兵骑兵很多,但是进入那铁丝网内的骑兵却也不少。 可是,那进入铁丝网内的骑兵却是举步难行,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被地上的扎马钉扎的滚落在地,死伤之惨重,令人胆颤。 自古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人在倒霉的时候,往往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都跟着倒霉。 这时,剿匪军阵地上隐约传来了一句喊声。 “手雷弹准备…” “扔…” 接下来,便看见一个个铁疙瘩一样的东西落入在那铁丝网范围内,紧接着在不到半息的时间内,就听见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蹦…蹦蹦…” 响声之巨大,威力之强,一下子便掀起了一股气浪。 爆炸出来的气浪宛如一阵强风吹过,瞬间扫尽了周边那浓浓的白色硝烟,掀起了厚厚的沙尘。 在这爆炸以及配合着剿匪军机枪以及排枪的射击之下,铁丝网范围处的清军竟已死伤殆尽。 前方那巨大的爆炸声以及死伤惨重的状况,让那些躲在三十丈外进行抛射的清军骑兵们无不胆战心惊,冷汗直流。 战况的惨烈,让原本还一直咬牙支撑的鄂济何穆勒再也忍受不住了。此刻,只见他对着旁边的旗牌官大吼着道:“鸣金,快鸣金,让他们撤,快撤…” “梆…梆梆…梆梆梆…” 待鄂济何穆勒话音刚过下后,清军阵地上瞬间传来了洪亮的鸣金声。 在听到了可以撤退的鸣金声时,那些幸存下来的清军骑兵无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连忙调转马头就往后逃跑。甚至是对于满地的伤员视若无睹。 清军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宛如一阵风便没了身影。 看着他们快速离去时的样子,要不是留下着那满地伤亡的马匹,甚至都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过来打仗的。 “啪…啪啪啪啪…” 即便清军的骑兵已经在撤退,山上剿匪军的枪声依旧在不断的响着。 不过骑兵的奔跑速度极快,剿匪军也没能留下多少人,直到这些骑兵一股烟的溜到了一里外后,剿匪军这才停下了射击。 望着那些拼命溃逃回来的骑兵,鄂济何穆勒却是不由得欲哭无泪了起来。而看着死气沉沉的队伍,鄂济何穆勒更是倍感无力。 相比于一开始时的意气风发,如今鄂济何穆勒却是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实在不知道这仗到底还得怎么打。 鄂济何穆勒觉得自己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可依旧不能攻破马鞍山那几道看似简单的防线,他实在是失职。 而清军此次攻打马鞍山伤亡之惨重,也足以让鄂济何穆勒罪责难逃。 先不提东南面的战况,就西南面的情况来看。 一万二的绿营兵就损员了五千多,近万的骑兵就伤亡了三千多。也幸亏后面的甲兵没有跟上,不然更是不敢想。 而早上时的进攻就已经损失数千的绿营兵,哪怕是没有算上东南面的伤亡,绿营兵就以及伤亡过万。 比起绿营兵损失,骑兵的伤亡才是让鄂济何穆勒心头滴血。 三千多的骑兵伤亡,能救回来的几乎没几个。虽然这些骑兵都是绿营骑兵为主,但也足以让身为骁骑营都统的鄂济何穆勒心痛难忍。 骑兵对大清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年满人之所以能入主中原,正是八旗骑兵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在鄂济何穆勒意识中,平原之战时,一个骑兵应当可抵十个步兵之用,甚至是百个之用。 即便是绿营的骑兵,对付反贼也应当是势如破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屠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第三百六十四章 练手 鄂济何穆勒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反贼,他不是没有平过。 甚至对于敢那些抗粮不交的反贼,鄂济何穆勒可是带兵屠过城。 在这些反贼当中,有能力的人与步兵打成平手的也不少。但是他们都会在骑兵的一个冲锋之下,死伤惨重。 可如今,马鞍山上的反贼却是让鄂济何穆勒有了新的认识。 “皇上,这些反贼真的是成了气候了。我大清国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鄂济何穆勒望着北面,不由得担心的说道。 “梆…梆梆梆…” 隐约间,鄂济何穆勒听到有鸣金声传来。 很快的,进攻马鞍山东南面的清军也溃退了回来。 对此,鄂济何穆勒似乎不感到意外。毕竟自己所在的西南面战场伤亡都是如此惨重,不得不撤退。那东南面战场那边的情况估计也好不了多少。 然而,事情似乎总是出乎鄂济何穆勒的意料之外。 进攻马鞍山东南面战场的清军,除了损失四千名的绿营兵外,其他兵力几乎是完好无损。 而这整件事的经过却是有点滑稽。 东南面战场的前三个阵队中绿营兵在受到剿匪军火炮猛烈轰炸之后,又受到了剿匪军那连续不断的排枪射击,于是她们便乱做一团,四处溃逃。 战场上的溃势总是很容易带动着人。 很快,这些溃兵就会传染一样,一下子就带着整个绿营兵军阵的人溃逃了起来。 为了弹压住那些溃逃的绿营兵,几乎所有的督战队以及身后的那些骑兵都出动了起来。在花费了不少功夫后,这才把那些四处乱窜的绿营兵们收聚了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心知继续进攻无望的将领便在与爱新觉罗永琪商议一阵后,便决定暂时鸣金收兵。 对于东南面战场这样的结局,倒是让鄂济何穆勒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不过,对于清军在东南面的战场上没取得什么战果之事,鄂济何穆勒却也不敢有太多的要求。 毕竟,东南面战场上的清军能把实力保留了下来,这已经让鄂济何穆勒感到很满足了。否则他的罪名还得再深一些。 …… “汉王,微臣已不辱使命,成功打退了反贼。”望着已经退远的清军,近卫军师长陈得运很是高兴的来到张瑞面前敬了一个军礼后说道。 “嗯,我已经看到了,你打得很不错。”张瑞望着陈得运满意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这主要还是汉王制造出来的武器厉害的原因,特别是那转轮机关枪。要是有这么好的武器,我们都打不过这些清军,那不是显得我们不是太废物了,而且还白白辜负了汉王的一番心血。”陈德运不敢有任何的居功自傲,反而谦虚了起来。 “武器再厉害,使用的人不行,也一样是废铁一堆。你也不必过谦,你们的努力我是知道的。”张瑞安慰道。 “微臣谢过汉王赏识。”陈得运对着张瑞双手作揖了起来。 “你不必客气,平身吧!” “是…谢汉王。” “可惜啦,清军的骑兵实在是来去太快,没办法多留一些下来。如果能再骗,我军的粮道估计压力要小得多。”回正了身子的陈得运再次望了望山下,不禁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我们的武器还是少了点。等以后把武器都弄起来了,也就没骑兵什么事了。”张瑞却也是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汉王说得对,如果刚刚那场战役,我们能分出一些迫击炮的话,那么过来进攻我们的那些清军骑兵,我有信心能再打掉他们一千多人。”陈得运说道。 “迫击炮算什么?其实我更喜欢的大炮是榴弹炮。那家伙一颗炮弹放下去,起码得是一个有数丈之大的大坑。对于野战炮击来说,可谓是不可多得。”回想着后世那一颗颗巨大的炮弹从那火炮中齐发的样子,张瑞却是向往了起来。 “汉王,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火炮吗?”闻言,陈得运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没有将军不爱火炮。特别是看着火炮轰炸敌人时的情景,实在让人心旷神怡。 “这个自然有,不过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实在没有工夫去弄它。等以后有时间空闲下来了,再去弄几门出来试试吧。”张瑞说道。 “那感情好。”陈得运笑着搓了搓双手说道。 “下令下去,让人去打扫战场吧!至于清军伤员,能救的就尽量救吧。”张瑞对着陈得运吩咐了起来。 “是,汉王。不过我们两军正处于交战中,浪费我们的医用物质去救治敌军,是不是有点…”说到这里时,陈得运似乎察觉到了要是再继续说下去得有大不敬之罪了。 “你是想说有点傻是不是?” “微臣不敢,只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值得。毕竟我们双方都处于交战之中,如果是我军的伤员,他们估计恨不得立刻砍下我军将士的头颅来去领军功,而我军现在却得浪费自己的军事物资,去救助他们的伤员,这实在让我想不明白。”陈得运嘴里虽说不敢,但脸上却流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毕竟清军骑兵在对自己这边进行抛射的时候,躲在第一道矮墙内的禁卫军便出现了不少的伤亡。 虽然按着剿匪军的规定,肯定是先救助己方伤员,然后才到敌军伤员。 可即使如此,陈得运认为实在没有必要浪费自己资源去救自己的敌人。甚至他恨不得是砍下敌军那些伤员的人头来,为自己的弟兄报仇。 “这事你照做就行了,我自有考量,至于他们的用药绝对不会太多,毕竟我们也是在优先保证已方的用药量后才对他们进行用药救治。”张瑞说道。 其实关于救治敌人伤兵这事,不单陈得运不理解,许多的将领也表示不理解。不过张瑞却是一直都是压下去了。 在张瑞看来,救助敌人伤兵自然会消耗已方医用物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它除了可以瓦解敌人的士气之外,还有一条是张瑞不愿意对外人所说道的,就是可以给新成立的医学院的学生用来练手。 毕竟,满清时期的整体医疗水平实在太低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发问 即使是在后世中看起来医院林立,但是对于病患者而言,医生依旧是紧缺的资源。而在这个医生缺乏的年代,医疗的情况就更加糟糕。 有钱人还能去看看医生,拿点药针灸一下,只要不是大问题也都能好起来。至于没钱的穷人,只能按照土方法找点草药对付一下,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中医治病,在华夏几千年来已经形成了它独特的一套方法,但是一个中医师要从学成出师实在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来培养。 而也因此,许多不学无术之人看了几本医书后,便宣称自己学会了中医。为了利益,到处坑蒙拐骗,欺世盗名,造成庸医遍地也败坏了中医的名声。 这些庸医的存在,让原本就糟糕的医疗状况变得更加难以收拾,使得那些需要看病的穷苦百姓深受其害。 也正是亲眼目睹了庸医害人之事,张瑞在占领直连山后便已经着手考虑成立医学院之事。 毕竟剿匪军在未来战争中,人员伤亡是必不可免的。 只有保证充足的医护人员对伤员进行医疗,才能使军队更加后顾无忧。 但是传统中医学成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实在太久。张瑞实在没时间等待那么久,剿匪军也不等待不住。 而自南宋以后的数百年来,受儒家文化的制约,原本最先拥有手术手段治疗的中医,此时却成了它的短柄。而剿匪军是最需要的偏偏就是,外科治疗,手术切除缝合。 在内科治疗方面,中医已经有相当成熟的治疗方法。这点,张瑞只需要聘请德高望重的中医师来给医学院的学生授课即可。 但是在外科治疗方面,张瑞则选择了现代医学作为蓝本来培养那些学生,对医学院的学生进行细菌讲解认识以及手术治疗的认知。 细菌的讲解应知,张瑞只需要制造出显微镜即可。但是手术治疗却只能让那些学生不断的进行手术来熟练掌握。 每个受伤的剿匪军战士都是张瑞心目中的英雄,要拿他们这些伤员来给医学院的学生练手似乎说不过去。 于是,清军的伤员便成了医学院学生最好的练手对象。在治疗过清军大量伤员熟手后的医学院学生,便可以快速的投入剿匪军的医护治疗之中。 在未来,他们还可以加入各地的医院中,加快社会的发展进步。 而这些好处,剿匪军只需要多准备一些医疗用品。而剿匪军并不欠缺这些医疗用品。 要知道剿匪军占据的可是清朝时全国最为富庶的几个地方。先不提税收,单是剿匪军在敌人那边就收刮了不少的财富。 更何况剿匪军还控制了海上贸易,所有丝绸、瓷器、茶叶等等赚钱的贸易都让剿匪赚得盆满钵满。 与此同时,剿匪军还以按利息结算的方式发行不少的“战争债券”。而这些“战争债券”,最后也都被“抢购”一空。 总而言之,剿匪军如今不缺钱。 同时,剿匪军也舍得花钱。 也正是如此,剿匪军所占领的区域,看似经历过战火,但却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因为在剿匪军所占领的区域内,只要你肯努力,你总能赚到银子。 哪怕只是上山砍柴采药,或者是在家里养鸡养猪养鸭,亦或者是入城进厂织布纺纱,都能为家里带来不少的银子。这些是在满清控制下不敢想象的事情。 同时,张瑞还批示下去,对于年收入不足五十两的家庭,除了必要的农业税以外,那些小额度的商业税则减免掉了。 之所以以五十两为基准,是因为张瑞在前世看过英国文学家约翰·巴罗《我看乾隆盛世》时曾经愤怒过。 记录中,约翰·巴罗对当时乾隆时期的真实生活是进行了记录和描述。 “当他们使团来到广州港口后,就发现了中国人那令人难忘的一幕,几乎所有中国人都是皮肤黝黑,个头矮小,枯瘦如柴,看到这样的一幕再看看那些前来迎接他们的清朝官员,个个脸色红润,肥头大耳,与普通百姓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然而之后他们所到的所有港口时,百姓面貌几乎一致,他们在下船去往集市、村庄时发现,普通的中国百姓竟然都是瘦瘦的,嘿嘿的而且没有啤酒肚。瘦弱不堪,衣衫褴褛,住房简陋,这是清朝人给马戈尔尼使团的第一印象。” 是的,看到这些让张瑞感到愤怒。同时,在他穿越来之后,所看到的状况却是与这些无异,甚至还有过之。 同样的一片的土地,同样的百姓。但是,外国人对明末时的记录却是: “在中国,人们食品丰富,讲究穿着,家里陈设华丽,尤其是,他们努力工作劳动,是大商人和买卖人,所有这些人,连同上述国土的肥沃,使它可以正当地被称做全世界最富饶的国家。” “这里物华天宝,他们产大量的丝,质量优等,色彩完美,大大超过格拉纳达地丝,是该国地一项最大宗的贸易。”“在不宜耕种的山地,有大量的松树,比你通常在西班牙发现的更大更味美的坚果。在这些树之间,他们种玉米,这些墨西哥和秘鲁印第安人一般的食物。” “这里人杰地灵,这个国家的男男女女都有很好的体质,匀称而且是漂亮的人,略高;他们大都脸宽,小眼睛,扁鼻子,胡子稀少,但也有人有大眼睛和大胡子的,脸孔很均匀。”“他们的妇女穿着很奇特,很像西班牙人的样式,她们戴许多金首饰和宝石,衣服有宽袖,穿的是金银和各种丝绸料子。” “这里商贸繁荣,港口的官员允许商人到邻近的各岛去进行贸易,如去菲律宾,每年都有很多装满大宗货物的船只前往,多次又输进西班牙,他们也旅行到他们为可以获利的其他地区和地方。” 按理说,满清在明朝之后,那繁荣程度也应该比明末要强。可是,为什么会出现两种绝然不同的情况? 受当年各种清廷影响,曾认可“大清盛世”的张瑞在当时便不由得发问过。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不想丢人 后来,张瑞终于想明白了。 归根结底,满清就是没有把中国当做是自己的国家来经营。 虽然满人是已经入主了中原,但是他们心里也没有底。毕竟想要以少数的满人来压住庞大的汉人几乎不大可能,而且它们的前面可是还有一个蒙元存在,可谓是前车之鉴。 所以,他们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的百姓自然是敲骨吸髓的剥削,怎么可能会去费心费力的建设呢? 事实上,后面的那位老佛爷也是看明白了这点,所以才敢无耻的道出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样的话来。 不过,满清虽然建设国家不行,但是对于百姓的控制却是把天赋发挥到极点了。 而这控制主要来自于生活经济上。 当时的普通农民短工(也就是现在所说的临时工)每天的工资大约是十文钱左右。 乾隆二十一年时,河南唐河县的吕魁元给当地郑天禄家做长工,工钱为一年两千五百文,平均一个月赚两百文钱。乾隆时一两银子合一千文铜钱,也就是说一个普通的农民短工一年只能赚到不到三两银子。而给地主拉长工的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相对高一些,大约能赚到四两银子。1 拥有土地的普通自耕农(贫农),一年务农收入约二十两到二十五两银子;普通佃农(以租种土地为生的农民),一年务农收入约八到九两银子。 但是,一个普通百姓一年的基本开销最少需要五两银子,如果家里有四口人一年最少也得花费二十两银子的意思。 一个中农家庭拥有的土地相当多一些,他们一年大概能收入三十五两银子左右。但是一个中农家庭每年的最低开销却要三十八两银子左右。 也就是说,他们辛苦种地一整年到时候还要负债三两银子左右,才能过活,根本没有生产剩余。 而他们这种情况还要维持在没有天灾人祸的岁月里,如果发生灾荒,很多农民家庭都会破产,卖儿鬻女,吃树皮,挖观音土。2 看似简单的三两银子,却足以让底下的百姓奔波劳命,为基本的生活操劳致死。自然也就让他们没有精力去反抗满清的统治。 不可否认,满清在奴化百姓方面确实很有一手,但是它得出来的举国都只是一些孱弱、自私、冷漠、麻木不仁的奴隶罢了。 如果一个国家的百姓缺乏自尊心,缺乏创造力,那还能如何发展? 所谓衣食饱而知荣辱。 所以想要改变那些被满清奴化的百姓,就得让他们吃饱穿暖,有地方住,给他们自由,给他们荣誉。 而这些最基本的,就是得让他们有钱。让他们能赚到钱,也能存得到钱。 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只有用实际行动去让他们感觉得到,你是真心为他们好,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能住宽敞的房子,能言自由之言论。他们才会真心接纳你,拥戴你,维护你。 而实质上,剿匪军占领的区域,种田的农民除了农业税以外,便已经不需要再交其他的税收了。 至于那些不知名目的苛捐杂税,剿匪军也一律不许收。谁要敢乱收,百姓便可到当地的检察院去举报。到时候自然会有官员下来处理。 甚至连数千年以来都没有改变的徭役,张瑞也一并废除了。如今军队输粮的大都是辅兵,至于民夫,也都是出钱粮聘请而来。 也正是这样,被剿匪军所占领的百姓感到幸福来的就是如此突然,无不拥护着剿匪军到来。同时,对于剿匪军所开展的工作更是无条件的支持着。 那些受益的百姓们无不大呼着,这天下必须得由汉王来主。也只有汉王做了皇帝才会把天下的汉人当做子民,而不是像满清那样,只会把汉人当做可以剥削的奴隶。 甚至,在剿匪军所占领的区域内,有人敢私底下说张瑞的坏话被人听见,立马就会受到他人自发性的群起而攻之。 百姓是什么想法,张瑞不知道。 张瑞之所以下令,家庭年收入不止五十两者,不需要上税,是因为他觉得他不想丢人。 因为同一时期的英国,一个普通农户除开必要的花销外,每年应该可以剩于二三十两的意思。而如果自己治下的勤劳百姓,在除开基本的生活所需后,一分银子都没有剩下,那岂不是说明自己太过失败了? 当然这不仅仅只是斗气的成分,更重要的是张瑞希望能改变百姓被剥削的分毫不剩的命运。 也正是这样,张瑞所占领的区域,经常有人调侃道:你连税都交不上,你还谈什么你家有钱? 甚至有人嫁女,首先要看他家能不能拿出政府开给他家人税收票。 虽然剿匪军占领的区域不久,但是百姓却在不知不觉中不断的改变着的。 在此之前他们对未来更多的是茫然和无奈,而如今他们对未来的憧憬也越来越期待了起来。 而百姓中也有人这样问道,如果剿匪军被清军打败了怎么办?我们还回得去到那满清的统治下生活吗? 对此,有人是这样回答的:只要有汉王在,剿匪军就不会败。谁要敢跟汉王对着干,我又敢拿命去干他。只要剿匪军需要我,我随时准备好扛刀抬枪上战场去。 虽然不知道这人说的话是不是真心实意。但也从侧面反应了,被剿匪军占领过的区域,百姓尝过做人的滋味,便很难再适应做回奴隶。 “汉王,怎么了吗?”看着突然间沉默不语的张瑞,陈得运以为是自己的话语刺激了他,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虽然张瑞做事很多时候让人不理解,但是在陈得运心目中,汉王对他们这帮老弟兄是真心的不错。也正是这样,陈得运对于张瑞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着。 注1:来自于《中国通史》的记录。 2:资料来自于《十八世纪的中国与世界·农业卷》。 第三百六十七章 没有必要浪费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点小事。”张瑞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 陈得运看的是一头雾水,但又不好继续追问下去,这时只听见张瑞说道:“走,跟我一起去巡视一下战场吧。” “是,汉王。” 陈得运施了施礼正准备跟上去,这时却听见耳边传来刘石头低沉的声音。 “你小子要是再敢质疑汉王,不管你是不是师长,老子照样揍你。” “刘石头你胆肥了?居然想揍老子,再说了老子什么时候质疑过汉王,你别给我瞎说。”陈得运也是低沉着声音,不服气的回道。 “你还说你没有,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读书不多,但我不是傻。”只听见刘石头恶狠狠的说道。 “你觉得汉王容易吗?那是你没跟过在汉王身边。汉王白天处理完各种事情后,晚上还得处理由各地送来的文件。经常从夜里弄到凌晨三四点1,然后五六点后又得爬起来做白天要做的事情。” “有时候我睡下了,他还没睡。而他睡下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又得爬起来继续处理文件。就是为了不堆积在各地的事件。你觉得他容易吗?” “虽然汉王总说,等以后朝廷稳固了,这些事情大部分就都得交给朝上的大臣们去处理。但是随着我们的地盘越来越大,事情怎么可能会少?这只不过是汉王用安慰我的话罢了。” “所以,别的不说,我只知道汉王他是一个好皇上,我不允许别人敢质疑他。” 陈得运在听完刘石头的话后很是感动,虽然他感觉自己也很忙,但是跟汉王比起来,自己却是轻松得太多。 “这个,我也没想过质疑汉王。我只是有些想不通,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们,为什么自己手下弟兄被那些狗贼伤亡了不少,结果却还得反过来就是他们丢弃的伤员?”陈得运有些心虚的辩解道。 “你想不通?我想不通的事情还多了去了。我只是知道我两年前还只是乡下一个吃不饱野小子,但是如今却是受人拥戴的侍卫统领。”刘石头不客气的说道。 “再说了,我们想不通汉王做的事情就对了。不然,他就不是能带着你我闯出一片天地来的人。所以,以后汉王做事想不通就慢慢想,但不要质疑他。” “他本来烦心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我们这些老弟兄更不应该让他感到烦心。哪怕他真的是错了,我们都得跟他共同去承担。” “我明白了,谢谢你,石头!”被刘石头这么一说,李得运突然明白了,比起刘石头的至诚,李木根的谨慎,自己似乎有些恃宠而骄了起来。 陈得运望了一眼正在慢慢远去的汉王,便在刘石头身后跟了上去。 …… 马鞍山上 剿匪军俘虏阵地 此刻,被圈在此处的俘虏,大多是身体无碍或者只有少数伤口的但不影响行动的清军。 放眼望去,被俘虏在这里的清军也不少,粗略算了一下竟有五百多人。 马五和洪真二人此刻也正在这堆俘虏当中。 “马大哥,听说这些反贼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凶残无比之人。他们把我们这些俘虏放在这里,会不会是想把我们集中拖出去斩了呢?”全身紧张无比,甚至是完全不知所措的洪真向马五询问道。 “不会,应该不会。他们要是想杀我们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刚刚在那战场上的时候一刀砍了我们不是更加容易?所以,你那脑袋瓜子不要胡思乱想了,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安排就是了。”马五安慰的说道。 “马大哥说的是,一般来说,我们俘虏了他们的人,不是砍掉拿脑袋去领赏就是留着准备献俘只用。我估计他们留着我们也是为了做献俘之用吧!”想通了的洪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嗯,你说的对,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马五想了想,点头认可了洪真的话。 “梆…梆梆…” 这时,俘虏阵地传来了一阵短暂而急促的敲锣声。 “开饭了,赶紧排好队,过来分饭吃…” …… 原本还有些惊魂不定的俘虏,在听到这话时竟都有些发愣了起来。 “洪真现在是什么时辰?反贼都这么早吃饭了吗?”马五疑惑的问道。 此时,只见洪真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再望了望地面上自己的影子,随后猜测道:“具体是什么时辰我不清楚,不过我估计应该是申时的意思。” “是啊,现在才是申时。要是在家里种地,吃这么早的晚饭我还能理解,但是现在是在打仗,现在吃完了,晚上饿了要怎么熬过去?”马五说道。 “这个我也不懂了,不过你看那边?”洪真说着,用手指了指南面的方向。 马五顺着洪真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有好几十名身着与他们同样的绿营兵衣服的人,正抬着几桶米饭,几桶馒头,几桶汤似乎还有几种菜正慢慢的走过来。 而他们还没有走近,便已经闻到了那浓浓的菜香,那菜里面似乎还放着肉。 眼前那一桶桶的饭菜香味,让一直以来都没吃到什么油水的马五,肚子立刻饥叫了起来。 “马五哥,这不会就是我们最后一餐了吧?”此刻,只见洪真的眼里竟流出了眼泪。 “不…不会吧!要杀我们何必还要浪费这么好的食物呢?”马五使劲的吞了吞嘴里面的口水,“理智”的分析道。 “可是,在我们那边要砍犯人头的时候,一般都会给他们吃一餐不错的,好让他们吃饱了上路,没有那么多怨气。”洪真说道。 “说是这么说,但那是在平时后,粮食不紧缺。现在可是在战场,有时候一斤的粮食可比一条人命还要珍贵,就算反贼是傻的,也没有必要为一群将死之人浪费这么多粮食吧!”马五回答道。 注1:因为张瑞的原因,所以剿匪军的时间观也改成了二十四小时制。为此,他甚至从葡萄牙那边淘来时钟,命工匠进行仿制制作。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不懂 “马大哥说的对,的确是这样的。”被马五这么一说,洪真立马安心了起来。 “嗯,就是这么一会事,赶紧去吃饭吧!不然等一会别人吃光了,我们还得饿肚子了。”马五再次吞了吞从嘴角里涌出的口水。 “好…” 随着那些绿营兵穿着的人把抬来的食物往地上一放,旁边的清军俘虏立马蜂拥而上。 这时,只见两旁身着红色衣服的剿匪军抽出刀来,对着蜂拥而上的清军俘虏大喊道:“都他娘的给老子退回去排好队,饭够你们吃的。谁他娘的敢越过这条线哄抢跟插队,就别怪老子刀不跟你们客气了。” 只见这名剿匪军说完便用刀在那些食物前面三尺左右处的地面画了一道线,然后继续说道:“这些饭菜是汉王仁义,赐给你们的。想吃什么就在哪样的前面排队去拿,吃不饱可以再领,但有一点,绝对不能浪费。不然就算汉王仁慈会放过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是…” 这时,仅有几个微弱的声音在依依稀稀的回答了他。 “都他娘的耳朵聋了?还是说你们都已经吃撑了,不需要再吃饭了。如果是,我现在立刻回去禀报给汉王,说你们中午已经吃得太饱了,不需要再吃饭了。老子现在再问一次,是不是都听明白了?”自己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这名红衣剿匪军立马大怒了起来。 “是,听明白了。”这次,声音倒是异常的整齐跟响亮了。 “好,现在放饭吧,你们都他娘的排好队。”说完,这名红衣剿匪军对着在食物桶旁边守着的那些人点头示意道。 随着这名红衣剿匪军的话音落下,很快的,那些食物桶放置地的前面便排起了几条队伍出来。 队伍虽不工整,但也没有人敢插队。毕竟那红衣剿匪军的话就放在那里,哪怕是兵油子也得掂量掂量插队的后果。 排队的人数很多,但打饭的速度也很快。特别是米饭和馒头,两队分开来同时进行,使得速度更加快得多。 很快的,马五便领了一份米饭,然后转到一旁分菜的地方领菜去。 菜分两种,一种是炖鱼干,第二种是腊鸡肉焖黄豆。 鱼干可能会有鱼骨刺,马五不喜欢。所以他自然选择的是腊鸡肉焖黄豆。 一想起腊鸡肉焖黄豆,那浓浓的油汁水再淋在那白白的海碗米饭上。 一想那味道,马五就忍不住的舔了舔自己嘴里上不经意流出来的口水。 很快,马五便来到了那装得几乎满满一桶的腊鸡肉闷黄豆面前。那充满油腻气息的香味飘出来,让马五恨不得立马伸手去掏一把桶里面的食物出来,好好的吃上一顿。 不过理智却告诉马五,这事绝不能做。 这时,马五把手中装有米饭的海碗,然后说了一句:“麻烦多给点汁水淋在上面,谢谢!” “你是?马五哥?”此刻,打菜的人反而没有立刻给马五打菜,而是一脸惊喜的询问道。 听到这声音,马五立马收起沉醉在美食面前的思绪。抬起头望去,却见站在他前面的人居然是郑荣。 “是我,你是郑荣吗?真的是郑荣吗?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马五还是兴奋的说道,甚至连眼前的美食都无视了。 “是我啊!马五哥,我也以为你死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郑荣也是满心欢喜的回答道。 “你之前不是还跟我们在一起了吗?怎么现在就成了反贼了呢?”看着郑荣那手拿着勺子的模样,马五不由得疑问了起来。 “这个,我还不是剿匪军。虽然我也很想加入他们,但是哪有那么容易,这是说来话长着呢!”郑荣回答道。 “那…” 就这马五还想询问其他之际,这时却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 “前面的兄弟你们要叙旧,可以晚点再叙。就算你不要吃饭,我们也要吃饭啊!” “对呀对呀,你赶紧打饭吧!我们也还等着吃饭呢!” …… 因为看见马五跟郑荣很熟的模样,在他身后的人也不敢把话语说得太过,只得一副好言相劝了起来。 “哦,是我不对。很抱歉诸位兄弟。”马五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句后,然后就打菜离开了。 在众人都吃完饭,收拾好东西之后。郑荣便来到马五身旁,与马五接触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趁着天色还早,剿匪军便招呼着他们这群俘虏兵去拿起铁锹,帮忙埋掉那些已经死去的清军的尸体。 借着这个时间,在与郑荣交流了一番后,马五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郑荣是比较走运,在第二轮上战场的时候被炮弹的气浪冲击给冲晕了而已。后来清军撤了,剿匪军上去清理战场时才把郑荣给救了。 而被救的不单只有郑荣,连他们之前的把总陆烧也被剿匪军给救了起来。但是因为伤势比较厉害,所以送到后方去救济去了。 “郑勇,要是真按你这么说的话,这群反贼,噢,不是剿匪军可真的是一群仁义之师。”马五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他们可是一群真正的仁义军队,解救我们汉人脱离满清奴隶的汉家王师。而且他们也说了,等这仗打完后,我们这些俘虏想走就走,不想走的也可以留下来跟他们一起打满清鞑子,恢复我汉家万里河山。”郑荣是一脸向往的回答道。 “那打完之后你走吗?”马五问道。 “说实话,之前我很想走。但是现在我不想走了,我也想跟他们一样成为真正的英雄。我身上留的也是汉人的血,我也想为这汉家的万里江山做出贡献,为我汉家儿女以后可以堂堂正正的站起来,不被满人欺负而奋斗。”郑荣说话间竟是一脸自豪向往的模样。 “郑荣,你是不是让他们给你灌了迷汤了?难道是因为他们给你吃的饭出现了问题?”马五迷惑的问道。 “马五,有些东西你不懂,也许等你老了以后就明白了。我现在只希望能通过他们考核,以后可以加入他们。”郑荣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s:本书八十万字了,求票票…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不错的想法 马鞍山北面,五里外 清军驻扎营地 此时,从马鞍山战场上逃回来的清军犹如受了伤的野兽,纷纷回到了这里舔舐着伤口,休养整顿。 酉时一刻,日已渐西。 此时的天空虽然依旧明亮,但是落日之势已是必然,黄昏正悄悄而来。 清军如果想着趁天还没黑透再进攻一次马鞍山似乎不太理智。且不谈他们现在还有没有勇气再进攻马鞍山。就算他们有勇气再次强攻马鞍山,但如果这次他们的强攻依旧不能攻下马鞍山,那他们就只能是在夜里行军回到这里了。 夜里行军,对于军队而言,乃是大忌。 哪怕他们是身为满清朝廷的正规军,但除了一些人能经常吃得到肉食的清兵外,依旧有不少的人会因为营养问题而得了夜盲症。 夜盲症还不是主要原因,更为主要的是军队在夜里行军,士兵们的精神容易造成紧绷,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了,异响那样就很容易会升级成营啸。 很多时候,打十场仗的损失都未必会有一场营啸的损失大。 所以很多将领一到夜间的时候最先要考虑的就是营啸的问题。为此他们不得不设立宵禁来防止营啸的发生。 日已渐落西山头,夕阳正逐渐展现着它那独特的美。 古人成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的到来,彰显着白天将进入黑暗。人类惧怕黑暗,乃是生物本能反应,正如人性怕死。 所以,黄昏大多时候都会让人有一种悲凉感,特别是在人挫折失意之时,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此刻,整个清军驻扎营地中,随处可见的士气低落,死气沉沉。 除了那些还没跟剿匪军在战场上接触过的甲兵以及骑兵的状态还算不错外,士气最为低落的要数那些绿营兵。 随着黄昏的抵达,清军的驻扎营地上再次生出了一道道的袅袅炊烟。 无论再失落,肚子永远不会顾及你的感受。腹中的饥叫总会在准时的提醒着,该吃东西了。 对于一日两餐的清军而言,如果错过了这顿晚饭,就只能饿着肚子忍耐着慢慢长夜,只到早日辰时后才能有饭吃。 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无论情绪再怎么低落,该吃饭时还是得吃饭。 只有真正挨过饥饿的人才明白,在这个油水不足的时代,如果不能用最基本的主食填饱肚子,那慢慢长夜熬下来,精气神都给受损了。 而且,就算要送死也得吃饱饭做个饱死鬼不是? …… “何大人,先吃点东西吧!战事已经是这样了,再自责也没有必要。而且,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想出办法来战胜反贼。”望着鄂济何穆勒跟前那满桌子没有被动过的肉食跟馒头,爱新觉罗永琪便不由得对他劝说道。 “五阿哥,多谢您的好意,但是我现在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也实在吃不下东西。这一日的战事下来,我军便已经损失如此惨重。你叫我如何有面目面对圣上的恩泽?我愧对朝廷,愧对镇南将军对我的信任。”鄂济何穆勒是一脸羞愧的模样在告罪着。 “何大人也别太自责,这战场的情况我也是在场看着的。战事的失利也不能全怪责于你。不是我军不努力,而是贼人的火器实在太强。”爱新觉罗永琪安慰道。 “谢过五阿哥的谅解,话虽如此,但我终究是有战事失利的罪。”鄂济何穆勒回道。 “何大人,一时成败不足以定英雄。只要我们能知耻而后勇,在加努力,到时候就能打败反贼一雪前耻。”爱新觉罗永琪继续安慰道。 听着这个只有十五岁的皇子对自己的规劝,鄂济何穆勒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红,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作”下去。这时,他的腹中正好传来一声饥叫。 鄂济何穆勒便没有继续下去,而是与爱新觉罗永琪闲聊几句后便伸手拿起身前案桌上的食物吃了起来。 肉是鸡肉,此时的案桌上除了馒头外,亲兵还送来了一大碗的鸡蛋面条。 腹中早已饥饿的鄂济何穆勒也没有任何的做作,手撕口嚼之间,很快就把案桌上的食物横扫一空。直到鄂济何穆勒把那碗里面的面汤一口喝完,他脸上终于才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对于现在油水充足的人来说,一顿不吃或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一个行军打仗的武将来说,一顿不吃确实让人饿得慌。 鄂济何穆勒转念一想,其实爱新觉罗永琪说的也没错。 “我大军虽然惨败了一场,但也并非再无一战之力。虽然伤亡的兵员比较多,但大多也都是用来当做炮灰使用的绿营兵罢了。至于炮灰,大不了就到附近的村庄抓一些平民过来使用得了。” 想通了,鄂济何穆勒心情自然就舒坦了起来,他的嘴角甚至在不经意之间流出了微微一笑。 这时,这轻微的一笑,竟被爱新觉罗永琪看见了。他以为鄂济何穆勒,是想到了什么对敌良策才对,不然不可能会这么一笑。 于是,爱新觉罗永琪便向着鄂济何穆勒,开口问道:“刚刚看见何大人嘴角露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对敌良策?” “啊,五阿哥,你刚刚说什么?”回过神来的鄂济何穆勒,似乎也没留意到自己露出了笑容。 “我是说刚刚看见何大人脸露笑容,不知道何大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对敌良策呢?”爱新觉罗永琪再次复述了一遍。 “这个嘛,刚刚吃饭之时的确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鄂济何穆勒回答道。 可就叫鄂济何穆勒刚想把自己方才的想法说出来之时,似乎又想到这方法对爱新觉罗永琪来说,似乎有点不合适。 毕竟爱新觉罗永琪怎么说也是皇子,这公然在他面前说要把平民拿来当炮灰,实在有点大不敬之罪。 在他犹豫之际,突然看见案桌上的碗筷。只见他脑海闪过一丝的闪光,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对不错的想法。 第三百七十章 怪在反贼身上 这时,稍微错顿后的鄂济何穆勒开口说道:“马鞍山上的反贼火器虽然厉害,但终究是弹药有限。” “而我军骑兵数量远远大于反贼的骑兵。那样我们便可以要到他们的身后去对他们的后勤进行骚扰,甚至彻底阻断他们运输粮草弹药到马鞍山上。” “而这时我们在不断的派兵对马鞍山上的反贼进行骚扰,尽可能的损耗他们的枪支弹药。如此几番之后,他们便会弹尽粮绝,那时我军便可以对马鞍山上的反贼发起总攻,顺势一举拿下马鞍山。” 说完之后,鄂济何穆勒甚至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暗暗得意了一番。 “何大人的想法没错,但是我军一直对反贼后方进行骚扰,都未曾奏效。如此一来,我们该如何去阻断反贼后勤对马鞍山上的弹粮运输?”爱新觉罗永琪想了想鄂济何穆勒所说的方法后,现开口询问了起来。 的确,清军的骑兵不是没有对剿匪军的后勤输运进行过骚扰。但是面对剿匪军那强大的后勤运输保障,清军的骚扰大多都是微乎其微,未能取得什么明显的效果。 而爱新觉罗永琪所提到的便是这种情况,如果鄂济何穆勒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么他所提的方法就等于无效。 “五阿哥所说的,我自然明白。我军骑兵对他们的后勤运输骚扰之所以未取得什么大的效果,主要是撒出了骑兵人数还不够多。”鄂济何穆勒思索了一番后陆续说道。 “前期,我军之所以不敢放太多的骑兵去骚扰他们的后方,主要是怕我军骑兵损耗太大,得不偿失。但如果我现在是放下一万多的骑兵到他们身后进行骚扰,他们除非有大型军队进行护送,不然只能被我军截获销毁。” “如今战事打响,他们不可能还留有大量的军队在后方进行护送后勤物资。即便他们真留下大量的军队在后方运输物,我军骑兵也可以利用机动性跟他们打起游击战,对他们进行骚扰。总把他们玩累了后,便能一举冲上去烧毁点他们运输的粮草弹药。” 鄂济何穆勒的话让爱新觉罗永琪不由得沉思了一番,然后继续问道:“何大人刚刚的话的确可行,不过你刚刚也提到了,我们还得骚扰马鞍山上的反贼。” “可是我军已经没有什么兵力可以对马鞍山上的反贼进行骚扰了。你也知道,今日一战之后,可用的绿营兵仅剩不到一万五千之数。不可能用我八旗子弟的生命去填反贼的炮火吧!” “五阿哥说得对,我八旗子弟的性命何时珍贵,怎么可能拿去填反贼的炮火呢?”鄂济何穆勒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拿什么去骚扰马鞍山上的反贼?从今天的战事来看,我不相信他们会一看见我们的人就拼命的开枪发炮。所以,要是没有人们去填他们的战线,他们几乎是不可能浪费枪支弹药的。”爱新觉罗永琪继续询问着。 “如今绿营兵士气如此低落,我相信无论我们再如何拿刀去逼他们上战场冲锋,他们也会很快就溃逃回来。而且如果我们逼得太急的话,说不定反而会把他们逼向反贼那边去,如此一来,我们是不是有些玩火自焚了?” “嗯,不错,五阿哥说的有理。”鄂济何穆勒微笑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也正是这样,所以我们不能再逼那些绿营兵们上战场了,以免适得其反。” “那么何大人,我们又该如何…”看着鄂济何穆勒那慢悠悠的样子,爱新觉罗永琪却很是焦急的开口问道。 这时,只见鄂济何穆勒对着爱新觉罗永琪那伸了伸手出来挥了挥,打断着爱新觉罗永琪的话继续说道:“继续让那些绿营兵们去送死是不大可能的啦,但是我们可以捉那些反贼占领后的贱民过来做那马鞍山上反贼的炮灰。 “何大人,难道你是想捉那些平民来填反贼的阵地?”爱新觉罗永琪此刻是一脸吃惊的问道。 “五阿哥,虽然我知道你仁慈。但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再说了,那些贱民在反贼的占领后不反抗,便已经不再是我大清的百姓了,他们也都是反贼。用反贼来对付反贼,实在是最好不过之事。”鄂济何穆勒辩解道。 虽然鄂济何穆勒的话是这么说,但是爱新觉罗泳池哪里会不明白鄂济何穆勒的意思? 怎么被反贼占领后不反抗,什么到反贼占领的地方去捉反贼,都只不过是借口。鄂济何穆勒无非就是想要到附近的村落去捉平民百姓来填马鞍山上反贼的炮火罢了。 自古常言:乱世人不如太平犬。 驱敌方的百姓去攻城,无论是辽金还是蒙古,甚至满清也都是热衷于此道。对此,虽然残忍卑鄙一些,但爱新觉罗永琪都觉得没有什么。 可是,捉自己的百姓去填反贼的阵线,爱新觉罗永琪总感觉有根刺在心中,很不舒服。 虽说汉人百姓不过是些蚁民,卑微不足以为道。但自己怎么说都是皇家正统,有责任跟有义务保护自己的百姓才对。 可如今祸害百姓最深的,居然是他们这些朝廷的兵马。而号称穷凶恶煞的反贼,反而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为此,一直喜爱儒家文化的爱新觉罗永琪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在心中疑问道。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朝廷兵马? “对,这只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很快,对深知自己是满人身份的爱新觉罗永琪便在心中辩解了起来。 “只要能为我大清平定反贼,死点平民百姓算什么?再说绿营兵能死这些平民为什么就不能死?” “而且,要不是这些反贼造反,这些平民肯定是在家里好好种地交粮,根本不会死。所以,他们所受的这些罪都是由反贼带来的,要怪也只能怪在反贼身上。” s:多给几张票票,后面几章带你们你们体验一下神转折,感受一下本书中存在的天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吃肉 “何大人,今天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来这里跟你讨杯茶喝而已,不是吗?”爱新觉罗永琪沉下了气来,狠心的说道。 “这是自然,五阿哥今天只是我来这里喝了杯茶,闲聊了家常罢了。”鄂济何穆勒脸上堆起着笑容回答道。 鄂济何穆勒原本以为爱新觉罗永琪会至少得装模作样一番的阻止自己,却没想到才不过是十五岁的爱新觉罗永琪竟然能直接把事情想得明白透彻。 在感叹爱新觉罗永琪成长快之余,鄂济何穆勒倒觉得省下了不少的功夫。 “既然何大人有了对敌良策,那永琪就不在这里多叨扰何大人了。永琪相信,只要何大人能为我大清国除去张瑞那个祸害,汗阿玛必定会牢记着何大人的功劳。”只见爱新觉罗永琪对着鄂济何穆勒抱了抱拳说道。 “乘五阿哥贵言,做奴才的不敢奢求主子的记挂。我只求能为我大清江山万代永固,做出一番贡献。”鄂济何穆勒若有其事的回答道。 “何大人忠君爱国之心,实在令永琪感动。何大人放心,永琪相信无论是汗阿玛还是朝廷都绝对不会忘记何大人的功劳。如果需要永琪的时候,永琪定会站出来替何大人言明一切。”爱新觉罗永琪承诺了起来,这让鄂济何穆勒不由得感动了一番。 这是本来就以爱新觉罗永琪没什么关系,自己之所以跟他说,也不过是过不去他这一关,必须要他知道而已。免得他捣乱。 没想不到他非但理解自己,还居然会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作出了承诺。这对于一个皇子而言,实在是难能可贵。 突然间,鄂济何穆勒觉得这次的仗虽然败了,但也不是什么坏事。 起码凭着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与爱新觉罗永琪之间产生的交情。待自己平定了这些反贼后,他日,爱新觉罗永琪真的能登上金銮殿,做了皇帝。自己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 念及于此,望着正漫步离去的爱新觉罗永琪,鄂济何穆勒心情又是好了不少,甚至他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嘴角在微笑着。 “来人,去把和木扎、窝托、瓦达葛三位参领找过来议事。”鄂济何穆勒对着身旁的亲兵喊了一句道。 “嗻,主子。” …… 清军驻扎营地不算特别大,在鄂济何穆勒亲兵轻车就熟的寻找下,被鄂济何穆勒点名的三名参领很快就来到了鄂济何穆勒的营帐中。 时临戌时,即便是夏季日长夜短,也架不住太阳的落下。 天色已不断的暗了下来。 为了营地的能获得亮光,清军也只能是在大热天中架着一个个火盆烧火采光 此时,鄂济何穆勒的营帐中正点着十多支粗大的蜡烛。借着蜡烛发出来的亮光,可见鄂济何穆勒正坐在主位中等待被点名的三人的到来。 “奴才参见主子,主子吉祥。” 三人纷纷上前跪在鄂济何穆勒参拜了道。 “都起来吧!”鄂济何穆勒平淡的说道。 “嗻,奴才谢过主子。”三人叩谢完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不知道主子找奴才等过来有什么吩咐呢?”只见在左侧的毕鲁勒和木扎率先开口询问了起来。 “和木扎、窝托、瓦达葛,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明日一早,我会额外给你们每个人抽调一千五的骑兵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就带上你们的兵以及这些骑兵给我绕到马鞍山后面去,务必要拦截住他们的后勤运输。有没有异议?”鄂济何穆勒说道。 “回主子的话,我没有异议。”右侧的博都理瓦达葛回答道。 “回主子,我也没有问题。” “都是骑兵的话,问题不大。” 这时,其他二人也都附和了起来。 “很好,你们没有异议就行。”鄂济何穆勒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鄂济何穆勒又与他们三人闲聊了几句,可当他正准备打发他们几个回去之时,却见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你们可是还有什么要求?”鄂济何穆勒望着他们几人问道。 这时,只见毕鲁勒和木扎看了看身旁的两人,然后眉头一皱,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出列跪了下来对着鄂济何穆勒说道:“回主子,今日一日劳累下来,手底下的将士肚子饿得慌。虽然是吃一顿馒头米饭,但是没有肉食实在让人馋得慌,所以奴才在这里斗胆想要像主子为手底下的将士们肉食做军粮。” 此刻,现在旁边的另外二人也都学着毕鲁勒和木扎的模样跪了下来。 其中,位于中间的拜晋窝托更是有模有样的学着说道:“主子,奴才这边的情况跟和木扎说的差不多。我手底下那些吃货饭桶经常在奴才这边哭诉着,快半个月没有见过肉了,怕跟反贼打起来的时候没有力气。” “是啊,主子。我这边的也好不了多少。这要绕道到马鞍山后面了截获他们的后勤也不是一件易事。而我军的补给也不方便,带些肉食,吃下了肚子也没有那么容易饥饿。”一旁的博都理瓦达葛也附和着说道。 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人,鄂济何穆勒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无非是今天打了败仗,手底下的人消沉,士气不高。他们就想着弄点酒肉出来活跃一下气氛,也好提高一下士气。 毕竟,大军也的确有一段的时间没有派发过肉食了。 本来鄂济何穆勒还想着对这三个真敢跟自己提要求的奴才发火的,但是想到皇帝还不差饿兵的说法,鄂济何穆勒便忍了下来。 “你们所说的我明白了。但是朝廷筹普通的军粮就很不容易,肉食更是不多。所以我大军现存的军粮中,肉食也不多。” “不过你们都是我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就算是肉食再少,从别的地方讹我也讹些过来给你们。只是我们在这里说好了,你们领了这军粮后就得给我好好干活。如不然,就别怪我不对你们客气。” 第三百七十二章 酒肉 “奴才谢过主子的恩典,主子对奴才们的好,奴才定当以死相报…”这时,毕鲁勒和木扎等三人对着鄂济何穆勒嗑了磕头说道。 “好啦,我也不要你们去死,只要你们能好好的帮我把任务完成,回来之后我定会向朝廷禀明,对你们论功行赏。”鄂济何穆勒鼓励道。 “嗻,奴才谢过主子栽培,定不辱使命。”闻言,这三人再次嗑头道谢一番。 望着座下地面上的三人那激动而又期待的样子,鄂济何穆勒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右侧的案桌旁,拿起上面的毛笔对着在上面摆好的宣纸刷刷的写上了三张纸。 “你们三个都起来吧!这粮,我已经批下来给你们。你们拿着去找后勤的人领取就可以了。”鄂济何穆勒手拿着刚刚批写出来的三张纸条递给了他们三个说道。 “另外,我还批了你们一些酒水,特例准许你们喝上一些。但是,你们几个不允许喝醉。吃饱喝足,明日一早便给我出发。” “嗻,奴才叩谢主子。” 毕鲁勒和木扎等三人伸出了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了鄂济何穆勒递来的纸条后,又是一番磕头跪谢后,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你们给我记住了,只要能好好完成任务,功劳自然少不了你们的。”鄂济何穆勒再次提醒着说道。 “主子放心,就算奴才把头给丢了,也不敢忘记主子的话。”毕鲁勒和木扎等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回答道。 “那行,你们去吧!明早一早起来给我出发。”鄂济何穆勒挥了挥手打发着他们三人离开。 “嗻,奴才告退!” 说完,毕鲁勒和木扎等三人又再次对鄂济何穆勒行了一番礼,这才慢步退出了鄂济何穆勒的营帐。 …… 夜,还没有黑透,天上却是早已明月当空。 那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宛如给整片大地披上了银霜。这亮光虽不足以跟强亮的火光相比,却也足以视物观人。 一个不错的夜晚,彰示着明日将又会是炎热的一天。 由于宵禁的时间还没有到,清军驻扎营地的八旗骑兵驻扎地,此时正如白日的阳光一般,火热的一片。 ……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你输了,来,喝…” 欢声笑语中,一个猜赢了骑兵手举起一碗酒递到那个猜输的人面前大声叫喝到。 “呃…不行了,不能再这么灌,我吃点肉垫垫肚子再跟你喝。”只见那名猜拳猜输了的骑兵打了一个嗝后说道。 而他说话间,便拿起了丟放在桌面上的筷子,夹起了满满一筷子面前那用大盆装着的肉片,大口塞进了嘴里面嚼了几口后,这才接过那名猜赢的骑兵递过来的酒水,就着那碗酒水把那塞满了一口的肉给咽了下去。 “嗯,不错…嘎曼,来我们继续。”这名猜输的骑兵带着对那酒肉的香甜美味,是一脸满足的对着那猜赢的骑兵吆喝了起来。 望着那名猜输的骑兵那一脸满足的样子,这名猜赢了的骑兵也是拿起了筷子,一连夹了好几块肉塞进嘴里,拼命嚼了几口后就着酒水咽下去。 “哈哈…玛甲,你当老子怕你,再来你也输,来…”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你又输了…” “…继续…” ……… 而相对的,与这八旗骑兵驻扎地相隔不过数丈距离的绿营兵驻扎地反倒是冷冷清清的样子。 为何? 盖因此时的八旗骑兵们正在大口的喝酒吃肉,加上那餐前方行酒令,自然热闹得很。 而相对的,绿营兵那边由于晚饭只吃了一些简单的主食剩饭。没有油水的餐食,能量消耗会特别快些,自为了节约一点能量以防夜半时分便腹饥难忍,所以他们然得安安静静的。或是躺下睡觉,或是三五成群的坐在火堆旁闲聊家常。 一阵夜风吹过,带着八旗骑兵营地上那酒肉香味。 “饥…咕…” 一声腹饥的叫声传来。 此时,围坐在篝火堆旁闲聊的几名绿营兵纷纷看向那腹中饥叫之人。 这名绿营兵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正处于成长时期。正所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可想而知,他对能量的需求有多大。 “狗娃,肚子又饿了?”旁边一名年长一些的绿营兵伸收摸了摸那名年轻绿营的头,一脸关爱的说道。 “叔,能不能别再叫我狗娃了,我有名字,叫做李遇春。算命先生说了,我这跟一个大将是同名,是干大事的人。”这叫做李遇春的年轻绿营兵是一脸严肃认真的对着那名年长的绿营兵说道。 “饥…咕…” 或许是因为李遇春的激动,使得他的腹中又是一声饥叫声传来。 “扯,你就爱听那些算命的瞎扯。一条名字要是能有这么大作用,我李三贵为什么发财呢?还大将军呢?你要是大将军的命还用得着在这里挨饿?早就该像他们那样喝酒吃肉了。我的李大将军。”听着李遇春的话,这李三贵是完全没好气的调侃道。 “来,把这个吃了吧!我今下午吃饭的时候就猜到你小子晚上会肚子饿,所以特意留下来给你的。”李三贵虽然口头调侃着自己这个侄子,但是对他却是一直都不错。只见他说话间便从那宽阔的衣袋中掏出一个用皱纸包裹的饭团递了过去。 “呦,老李,对你侄子不错嘛!还有没有?给我也来一个。”篝火边的另外一个年长的绿营兵在开玩笑的说道。 “嘿,老张,你要认我做叔,当我侄子,我下次可以考虑考虑给你也留一个。”李三贵装作认真严肃的模样回答道。 “滚,还想占老子便宜,小心老子干你。”这年长的绿营兵张其年装作发怒的说道。 “哈哈…”随后,却见二人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时,李遇春双手接过了李三贵递来的拿由皱纸包裹着饭团。 缓缓打开,那饭团上的米饭粒粒可见,看着是如此诱人。 s: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可怜订阅惨淡,求支持,求票票! 第三百七十三章 骇人听闻的话 这时,又一道夜风吹来,再次带来了骑兵营地的酒肉香味。 “饥…咕…” 或者是这酒肉的香味,惹得李遇春腹中的饥叫声再次响起。 “叔,我想吃酒肉。”望着手中那由皱纸包着的冰冷饭团,李遇春不由的说道。 “狗娃,你就别想了,叔也想喝酒吃肉。”李三桂伸手拍了拍李遇春的头,望着那热闹得很的八旗骑兵营地说道。 “所以你就别瞎想了。谁让我们的命不好,天生是汉人呢?这大清国是满人的天下,自然对他们满人比我们汉人要好的多。” 闻言,李遇春不禁的看了看手中那冰冷的饭团,再望向那正喝酒吃肉唱着曲的八旗骑兵营地。 “我们是汉人怎么了?我们不都是大清国的兵将吗?我们难道不是在为大清国打仗吗?那为什么他们满人就能喝酒吃肉,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吃冷饭或者是干挨饿?”李遇春满脸不甘心的向在坐的众人问道。 然而,李遇春环顾着篝火四周的人时,目光所触的几名年长的绿营兵都纷纷的低下了头来。只有另外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绿营兵,在与他目光对视了一番后,似乎也在考虑着李遇春所说的话。 “为什么?因为你要是敢闹,他们就敢以你造反为由,砍了你的头。”李三贵看着周边几位老兵都没有吱声,只能自己出言“教育”自己的这个侄子,免得他被人砍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满人对我们汉人向来提防。你要是敢去闹一番,他们的确可能会给大伙吃一顿酒肉,但是敢带头闹事的人,他们必定不会放过。所以,谁愿意去闹?” 是啊,枪打出头鸟。 虽然很不甘,但是谁又愿意会为大伙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呢? “唉…” 听完李三贵之言,李遇春也跟着那几名年长的绿营兵一样低下了头来,连带着其他两名与他年龄相仿的绿营兵亦是如此。 “狗娃,你也不要泄气了。虽然我们比起那些满人要差了些,但我们怎么说也是吃皇粮的,比起一些饿了没东西吃,只能吃土的乞丐、泥腿子确是要好很多。”李三贵安慰道。 “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生活只要过得过去就可以了。不要想太多,想太多了反而心里乱。” “饥…咕…” 这时,李遇春的肚子饥叫声又再次响起,催促他赶紧把眼前的食物吃掉。 “你看,你的肚子又叫了,赶紧把手里的饭团吃掉吧!你也别不满足,他们几个想吃还没得吃呢。”李三贵指了指旁边的几名绿营兵对着李遇春催促道。 “对啊,狗娃,你就别想太多了,有冷饭团吃就不错了。别成天想着自己有什么大将军的命。”一年长的绿营兵开口规劝道。 “就是…就是,想要成天喝酒吃肉的话,就多去求神拜佛保佑自己下辈子投胎到一个有钱人的人家。噢,不行,还得是满人的有钱人家,这样才能是有钱又有权,安枕无忧!至于这辈子,你就不要想了。”另外一个绿营兵却是在调笑的模样,乐呵呵的说道。 闻言,李遇春却是眉头轻轻一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只见他是狼吞虎咽的把手中那个冷饭团给啃完了。手里紧紧窝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好像在下定什么决心是的。 “看你们说的一脸开心的,难道你们就不想喝酒吃肉吗?”李遇春在用力咽下口中那口冷饭后问道。 “饥…咕…” 这时,旁边的几名绿营兵纷纷传来几声饥叫声,似乎在回答着李遇春的话。 也许是因为他们一直在讨论喝酒吃肉的问题,又或者是由八旗骑兵营地那边传来的酒肉香味,这些都无不勾起着这几名绿营兵的腹中饥饿感。 “狗娃,说真的,说不喜欢那是假的。但是谁叫我们没有这个命?所以就不要想了,忍着吧,明天早上就可以吃早饭了。”一名腹中饥叫的绿营兵反倒是劝说起了李遇春。 “对,狗娃你可千万不要去闹事。他们是满人我们是汉人,闹起来只会我们吃亏的,不要白白丢了性命。”另外一名腹中饥叫的绿营兵看着李遇春那满脸忿忿不平的样子,也是在好心劝说着他。 “是啊,狗娃,他们是满人,我们是汉人,真的惹不过,可千万不要去犯傻。”又是一名腹中饥叫的绿营兵在劝说道。 “满人、汉人,不都是大清国的子民吗?为什么非得分满人汉人?皇上不一直说满汉一家亲吗?”李遇春却是莫名其妙的发怒问道。 而这怒气因何而来,连李遇春也说不上,可能更多的是来源于无奈。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周围所有绿营兵那平静得宛如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的确,李遇春活在这世上已经十多年,要是真没感受到满汉之分,那就是跟傻了没区别。 “是啊,什么满汉一家亲,说出来连朝廷都不信,更何况是我们?”此刻,李遇春却是低声的苦笑起来。 “我是汉人,这辈子都没法改变了。这朝廷是满人的朝廷,我们这辈子也只能被满人欺负了吧。”李遇春说道。 在听到李遇春的话后,周边的绿营兵们无不低下着头沉默不语了起来,都在静静的看着那在安静烧着的篝火,似乎想要从那篝火里面找到想要的答案。 这时,那安静的篝火中传来了几声柴火轻微爆破的声响。 “除非朝廷能变成我们汉人自己的,不然我们估计也就是这样了。” 这话音刚落,刹那间,宛如在这些绿营兵那平静的内心深处砸下了一颗大石头。使得众人瞬间大惊,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赵家小子,你是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乱说?可别拖累我们。”此刻,几名年长的绿营兵立马开口骂道。 甚至在这名绿营兵身边的那个年长的绿营兵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免得他还会说出什么令人骇人听闻的话人,害了大家。 第三百七十四章 别人也这么想 “你们这儿这么热闹,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一个异样的声音从篝火外的地方传来。 众人转过头一看,只见他们的游击将军鲁有方正带着两名亲兵来到了此处视察。 那年长的绿营兵见状,连忙松开了那捂住赵元晓的手,悻悻的说道:“这不是跟小孩子们闹着玩吗?怎么鲁将军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还在视察军事吗?” “本来是要睡下的,但是那边的骑兵营地热闹成这样,就算我想睡也睡不着了。”鲁有方望了望那个跟他回话的绿营兵,似乎脑海中对他也有些印象,也就驻足回答了他。 “可不是,对面那酒肉飘香的味道,实在馋人。说实话,我也睡不着了。”李遇春忍不住说道。 被人这么一说,鲁有方本有些怒意。但是当他望是这么一个年龄不大的绿营兵时,他心里又一下子释然了。 他也有一个儿子,与李遇春年龄相仿。所以他自然明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可不是一句空话。 正长身体的孩子,特别的能吃,如果是有酒肉在眼前更是毫无抵抗力,所以对于李遇春无心说的话,鲁有方也就不想再追究了。 这时,只见鲁有方竟然是降尊的坐在了篝火堆旁,然后对着篝火边的绿营兵们说道:“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对不住弟兄们了。” 而此刻,篝火堆旁的绿营兵们不禁的诧异了起来。他们实在没想到身为游击将军的鲁有方居然会对他们这些小兵道起了歉来。 “鲁将军,这事也怪不得你,谁叫我们是汉人,别人是满人呢。”李遇春说道。 “对,对,将军大人。这事真不能怪你。我们绿营兵什么时候不是冲锋的时候最先上,领功劳的时候却是最少。都习惯了,这酒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另外一个绿营兵跟着说道。 …… 听着这些绿营兵们七嘴八舌的述说,原本只是随意的说了句“抱歉”的鲁有方此刻却是真正的觉得有谦意了起来。 虽然这些绿营兵所说的事情听着气人,但是鲁有方知道这是事实。 可是,鲁有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绿营兵待遇不如八旗兵,从大清国开国至今,由来如此。 “弟兄们能看透,实在再好不过了。”鲁有方不免伤感的说道。 这时,八旗骑兵营地那边依旧是酒肉飘香,小曲在幽幽的唱着。望着此情此景,鲁有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满人,实在欺人太甚。 今日一战下来,死伤最多的就是他们绿营兵的人。而他鲁有方所领的绿营自然也不可避免。 可是,从战场上跑回来的伤员还在哀嚎不断,他们没得医治不说,连所食用的军粮也都不过是一些糙米饭跟一些小米粥。 然而,没有上战场的那些八旗骑兵却是在喝酒吃肉。 “吗的,这满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鲁有方是忍不住的骂了一句。 你说你喝酒吃肉就喝酒吃肉吧!偷偷来就好。可是呢?你们还非得闹得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是几个意思? “将军大人,慎言啊!这话要是传到满人的耳朵里不知道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说不好,朝廷便会因此降下追责来,所以还是不要骂他们为好。”这时,鲁有方身后的两名亲兵纷纷劝说道。 “怕他们个鸟,老子这口气忍得够久的了。惹毛了老子,老子直接投了反贼去,说不定还不用受他们满人的鸟气。”鲁有方此刻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一般。 当周围的绿营兵在听到鲁有方这话时,不禁的目瞪口呆了起来。特别是李遇春,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大胆,但是跟鲁有方比起来,自己还是太小心。 “果然,能当将军的人都是不怕死之人。”李遇春想道。 而鲁有方身边的亲兵却是明白,鲁有方今日之所以这么失态,完全是因为受到了刺激。 今日战事,他们绿营兵部队冒着反贼猛烈的炮火进攻,最后因为伤亡太过惨重,不得不溃逃回去。而上面的官员非常不体谅绿营兵的惨败,反而一直在怪责鲁有方等人领导无能,甚至准备向朝廷请旨追究起他们的责任来。 “将军大人,我想请问一下。那些反贼,他们都是汉人吗?”似乎受到了鲁有方的“鼓励”,李遇春突然间壮起了胆子来向鲁有方问道。 鲁有方瞄了一眼这问话的小家伙,在有些摇曳的火光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儿子的身影一般。 “反贼贼首张瑞,号称汉王,你说他们是不是汉人?”鲁有方没好气的说道。 “那如果我们真投过去反贼那边,会不会要比在这里当绿营兵要好得多?”李遇春似乎也没有多想,话就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 “狗娃,你是不是想死,还不赶紧跪下来。”而李遇春话刚落下后,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坐在一旁的李三贵立马大惊的跪在了鲁有方面前,指着李遇春大声喝骂了起来。 “游击将军,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口无遮拦,还请您千万别见怪,把他当做一个屁给放了吧!” 此刻,其他的绿营兵也都反应了过来,无不纷纷跪在地上为李遇春求情。同时,这也是为他们自己求情。毕竟李遇春真被定了罪,他们也得受到牵连。 “你们都起来吧,这小子就一句话而已,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要真追究起来,我刚刚的话也够砍头的了。”鲁有方平淡的说道。 “小子,以后别再这么口无遮拦了。你也该庆幸你遇到的是现在的我,要是在以前,就是一百个你也不够我砍。” “是,小子谢过将军大人。”李遇春此刻也终于意识到了害怕,连忙向鲁有方道谢了起来。 “嗯,既然刚刚你都这么问了,我也不怕告诉你。这问题不单是你这么想,很多人都在这么想着,只不过别人没有你这么傻,直接说出来而已。”鲁有方拿起篝火旁的一根木棍,捅了捅那堆看起来已经暗淡下来的柴火。 第三百七十五章 活捉爱新觉罗.永琪 夜色已深,纵然是炎热的夏季,夜晚时分依旧能让人感到轻微的凉意。 此时,清军驻扎营地已实施了宵禁,即便是之前热闹非凡的八旗骑兵营地,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夜晚的宵禁没有人能无视。哪怕大军是在大获全胜的情况下,依旧不能避免,更何况如今清军是在战事败退之时? 宵禁时,除了少数在巡逻的哨兵外,整个清军驻扎营地都是安静的一片。 偶尔间,传来蛐蛐的叫声,以及那不知名的虫叫。 今夜本来就不是安静的一夜,在经驻扎地上的那些八旗骑兵这么一闹,能睡着的人就更加少了。 也许在鄂济何穆勒等满人的上位者看来,明日这些八旗骑兵就得外出完成任务,今夜让他们吃饱喝足了,并无不妥。 但是,这对于那些伤亡惨重的绿营兵来说,以及那些绿营骑兵而言,却是让他们感到愤怒与不平。 如果现在跟清军开战的是外敌,又或者是平常一些的起义军。这些绿营兵们虽然会感到不平,但是慑于“八旗骑兵满万不可敌”的传言,也就会忍了下来,不敢表现出任何的愤怒。 然而,现在跟清军开战的是剿匪军。军事实力强大不说,已经更是占据了大清半壁江山。天下局势虽然还未明朗,但是剿匪军能坐稳江山的趋势却是越来越大。所以清军这边看好剿匪军发展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选择,所以近些日子来,清军绿营兵对满人所做所为才敢逐渐表现出了不满。 正如剿匪军所宣传的那样,他们都是汉人,为什么非得当满人的奴才走狗? 虽然许多绿营兵们都把自己心中的秘密想法藏着不敢外露,但像是在这种平静不安的夜里,他们总会忍不住拿出来思考着。 特别是在腹中饥饿难耐的时候,那种令人疯狂的想法更是让他们挥之不去。 今日,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吧! 营帐外,那用来照路采光的火盆在山风的吹动下摇曳着火苗。 “嘁…嘁嘁…” 又是一阵蛐蛐的叫声在叫唤不止。 一切是这么平静,让人昏昏欲睡了起来。 …… “蹦…蹦…蹦…” 突然间,清军驻扎营地上传来数十声巨响的爆炸声。 伴着强烈的闪光,瞬间便有不少的营帐被点燃了起来。 “杀啊…” “不好了,反贼大军杀过来了,大家快跑啊…” “清军败了,大家快跑啊…” …… 驻扎营地上,各种呼喊声传来。许多刚沉沉睡下的绿营兵们甚至还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立马爬了起来去拿起自己的兵器。 此刻,营地乱做一团。在无尽黑夜的驱使下,许多精神早已紧绷的士兵便是不管不顾的,见人就砍。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原本还在做着自己已经平定反贼,正被皇帝加官赐爵美梦的鄂济何穆勒此刻爬了起来,走出了营帐外大声问道。 “报,报告都统大人。我军受到了敌袭,绿营步兵驻扎营地以及八旗骑兵驻扎营地都传来了爆炸的响声,如今整个军营已乱作一团,请都统大人立马离开,以免受到乱兵的冲击。”这时,巡夜守将布尔察玛哈苏快步的跑来到鄂济何穆勒面前跪下来禀报道。 此刻只见布尔察玛哈苏身上、脸上满是血迹,他那着甲的外衣上还被砍了数刀,衣服破裂。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不应该如此啊!”听完布尔察玛哈苏的禀报,鄂济何穆勒先是一愣,然后像是被这突然的事情打击,发起了癔症一般的在那里不断的念叨道。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都统大人拉走,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谁都担待不起。快点,赶紧,我现在去挡住那些乱兵,你们赶紧逃跑。”布尔察玛哈苏见状,连忙对着鄂济何穆勒身旁的亲兵大吼着道。 被布尔察玛哈苏这么一说,跟在鄂济何穆勒的亲兵们这才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没有任何迟疑,连忙架起还没有回过神的鄂济何穆勒就往马匹的方向跑去。 夜间军营营啸历来恐怖,除非有庞大的军队镇压,不然只能等到明天天明之后,待乱兵自己终结才能停止。 “叔…怎么了?” 刚刚沉睡下去的李遇春被这响亮的爆炸声惊醒,还在做着梦的他以为是过年时节在放大鞭炮。于是便在起来后揉了揉眼睛,向在一旁拿起了军刀的李三贵问道。 “剿匪军已经打过来了,你快别迷糊了,赶紧穿着好衣服拿好你自己的砍刀,准备跟我逃。”李三贵警惕的望着营帐门口,头也没多回的跟李遇春说道。 “哦,好…”李遇春下意识的回答道,手脚麻利的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不过,在李遇春走到一旁摆放军刀的位置,要拿起自己的军刀之际,突然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于是,只见李遇春对着李三贵说道:“叔,不如我们就降了吧!加入剿匪军那边去。怎么说他们都跟一样,也是我们汉人。总比我们一直在满人底下受欺负强。” 李遇春的话让李三贵突然沉思了起来,不过李三贵还没有回应之时,营帐中的其他几人却也是附和起了李遇春之言。 “对,狗娃说得对,老子他娘的一直被满人欺负,早受不了他们的鸟气了…” “把总,反了吧!不然就跟鲁游击说的那些,我们迟早得被满人用来当炮灰给玩死…” “就是,老子… …… 面对众人的劝说,李三贵确实是意动了。 算命的说,他命中有三贵,机会来时他若能把握,当能飞黄腾达。他本不信算命的,不过,这是我命中的机会吗? “你们既然都这么想,那我也没有意见。不过我们就这么投过去,相信也剿匪军也不会重视我们,所以我们就得干一票大的。”李三贵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什么?”众人纷纷问道。 这时,只听见旁边不远绿营骑兵阵地上隐约传来。 “活捉爱新觉罗永琪…” 第三百七十六章 机会 “是什么?你快说啊!”看着有些发愣的李三贵,众人再次催促的问道。 “你们听到了吗?”李三贵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什么?” “外边很吵,什么声音都有,不知道把总说的是什么…” “是啊,外边尽是喊杀声…” …… 被李三贵这么一问,营帐中的那些绿营兵们反倒是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在没有得到自己想听的话时,李三贵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但不信是自己耳朵出问题的李三贵,再次严肃地问道:“你们再仔细听听,是不是有人在喊着活捉爱新觉罗永琪?” 这时,营帐的绿营兵们无不安静,纷纷的伸长耳朵在做聆听状。 “好像是有…”一个听到了这话的绿营兵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不是好像,我也听到了…”另外一个绿营兵回答道。 “的确是有,我也听到了。不过,叔,这跟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似乎也听到喊话的李遇春望着李三贵说道。 “难道?你也是想…” 这时似乎猜到李三贵所问话的目的李遇春,不由得瞪起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李三贵询问了起来。 “没错,我跟那些人的目的都是一样,就是要活捉爱新觉罗永琪献给剿匪军的汉王。没有什么是能比活捉一个皇子来献给剿匪军更能立功的事情了。”李三贵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说道。 “可是,叔,就我们这点人怎么可能去活捉五阿哥,他身边的亲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估计我们这点人去也不够看。”一直喊着要投降剿匪军的李遇春此时却是难得的清醒了起来。 “是啊,把总,我们要投降剿匪军就投降吧!没有必要弄得这么危险,实在不行,我们去抓几个满人的将领也可以。去捉一个皇子,目标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一个中年绿营兵也是劝说道,而他的话也得到了几名年长的绿营兵的认可。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但是我问你们,谁知道我们要想剿匪军呢?既然别人都不知道,我们只需要想办法找到他,靠近他,自然就会有办法活捉得到他。”李三贵一脸自信的说道。 这时,他又转过了脸来望着李遇春。 “你不是一直在说自己要做大事吗?一点风险都不冒,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好事会甩在你面前?天上不会掉馅饼,但同时的,机会来了,你就得把握住它。成天顾这顾那的,你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早点回家种田过一辈子得了。” 李三贵在说这话时,同时也在环顾着四周的绿营兵们,似乎这话不单是对李遇春所说,也是为他们这些绿营兵所言。 …… “把总说的对,这世间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要死,怎么都得死,还不如拼一把,也许能拼出一个前程来。也好过,这辈子只做一个小兵,成天被人呼来喝去的。”这是一个年轻的绿营兵狠下了决心,附和起了李三贵的话。 “对,对…老子也跟把总干了…” “我也跟把总干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反正老子也受够了满人的气…” “跟把总干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说不定还能拼出个前程来,他日飞黄腾达,好过像现在一样,一辈子做地底泥…” “把总说得是,机会来的了不把握,就活该一辈子受苦受累…” …… 也许是受那年轻的绿营兵影响,营帐中的十多名绿营兵也都纷纷表明了态度要跟李三贵干。 “好,弟兄们,都拿起刀跟我走。一会要是碰到了乱兵,他们如果不理我们,我们也不要理他们。总之一句话,就是要尽可能快的找到爱新觉罗永琪,就是五阿哥。”此时,李三贵对着营帐内的众人低声吩咐着道。 “是,把总…” “不过把总,我们要去哪里找爱…爱…什么永琪,五阿哥呢?”有人问道。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主帅营的北面,在正黄旗与镶黄旗的骑兵驻扎营地那里。”李三贵说道。 “一会一出去,我们就往北面跑,剩下就看运气了。如果对方人数实在太多,我们也不能以卵击石。毕竟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谋事。” “嗯,把总说得太好了。”几名年长的绿营兵无不纷纷点头,连忙附和起李三贵的话来。 “那好,我们出发。”李三贵下令道。 …… 月色依旧明亮动人 此时,清军驻扎营地上,遍地是失火,被点燃的营帐是越来越多。 虽然在后面时,回过了神后的鄂济何穆勒也向营地中八旗骑兵的将领们下令,出兵来镇压那些乱兵。 但是深夜传令调动本来就不便,加上乱兵四起,人人自危,这些八旗骑兵将领们能调动的兵力也就有限了起来。 望着清军驻扎营地上的乱象,剿匪军特种部队的刘裕德也是目瞪口呆了起来。他实在没想到就自己队里十来个人潜进这里后,每人就丢那么几颗手榴弹会照成这样的效果。 而刘裕德等人潜入清军的驻扎营地不过就是想弄点混乱,然后再烧掉他们的军粮,当然了,要是能干掉他们几个将领就最好。 不过,看这满清的驻扎营地现在乱作一团的模样,刘裕德感觉他们似乎已经超额完成目标了,剩下就该撤退了。只要能安全撤退回去,任务也就算完成了的。 这时,刘裕德发现前方似乎有自己的队友在跟人打斗。 “我乃大清达桑巴图鲁崔佳哈加深,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我崔佳哈加深不杀无名之辈。”拦在那剿匪军特种部队战士面前的八旗兵大声呼喝道。 这崔佳哈加深身材高大壮实,比起那名剿匪军战士得高出一个头颅的样子。在他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以及对这矮小的剿匪军的不屑。 可是,这名剿匪军战士似乎对崔佳哈加深那高大壮实的身材毫无所惧,站在那里大声的回应道:“听好了,你爷爷我是广东方世玉,来取你狗命。” 第三百七十七章 当我摆设? “原来是广东来的瘦猴子,难怪只有这么一点的东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竟然你敢来找死,那就受死吧!”崔佳哈加深一脸嘲笑的说道,手握成拳头便冲了上去。 “受死?谁受死还不知道呢。你当你爷爷我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是白练的?满狗鞑子,这中原就不是你该来的地,现在爷爷就送你回阎王那去从新投胎吧!”方世玉说着,也是手握成拳头状的冲了上去。 二人一靠近,便是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斗着。 十来息的时间下来,二人一连打了数个回合,虽然都互有伤害,但是总体来说,却是完成不分胜负。而崔佳哈加深仗着自己身体的优势,隐隐间似乎还露出了一点上峰的样子。 战斗中,双方犹如两个正反相吸而又相斥的磁铁,不断的交战又分开,交战又分开。 突然的一瞬间,方世玉在没有留意下,受了崔佳哈加深的一脚。 虽说方世玉从小就让自己的娘亲用药酒泡大,练就一副铜皮铁骨。但崔佳哈加深能号称达桑巴图鲁,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要知道乾隆时期能被称作巴图鲁的人,可不像是在道光以后的巴图鲁,如今的巴图鲁那必须得是实力拥有这样的水平,才能获得如此的荣誉的称号。 所以崔佳哈加深的拳脚力气自然不可能小。 崔佳哈加深的一脚下去,方世玉立马感觉自己身体的气血翻腾不止。 不过,方世玉在受崔佳哈加深一脚之际,也给崔佳哈加深的胸前狠狠的来了一拳,让崔佳哈加深感觉胸前疼痛不已。 都说拳不如脚,是指一脚的力气通常都会比一拳的力气大。 但是中华武术学派中一直流传着,南拳北腿。 方世玉所熟练的拳法便属于南拳,自然那力量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二人互受伤害后便各自退了几步,随后又是再次对望,重新打量了一番对方。 “这广东来的瘦猴子,虽然看着瘦小,但拳头竟然有如此力量,看来不能轻视,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这满狗鞑子,身材这么高大壮实,动作反应还这么快,跟他直接硬碰硬有点吃亏,看来得想点办法,避开他的拳脚才行…” …… “世玉,你在干嘛?”从远处跑来,发现在这里打斗的是方世玉之后,刘裕德便开口询问道。 “哦,原来是刘大哥啊!你还没有离开吗?”方世玉稍微转了一下头,看见来人是刘裕德后,便出言询问道。 “我正式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你在这边打斗。我便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怎么?你还不准备走?”刘裕德再次问道。 “我这不是准备离开了嘛,正好碰到这个满狗在这里挡住了我的去路,听他说他是什么巴图鲁的,似乎很骄傲荣誉的样子,难道便想会会他,看看他有几斤几两。”方世玉回答道。 “巴图鲁?那是满人中英雄、勇士的意思。”刘裕德话说着便顺着方世玉的目光望向了崔佳哈加深。但他那目光有点像是看牢笼中的动物,一脸轻视不值得一提的样子。 虽是深夜,但在皎洁的夜色当中,刘裕德的样子还是让崔佳哈加深看在眼里。 一直以来,崔佳哈加深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备受人敬重和害怕。可是此时却被两名反贼一脸的轻视着,让他那高傲的自尊心一下子变受辱了一般。 即使是知道一个反贼已经让他感到头疼,如今再来一个更是让他感到非常棘手。但是,崔佳哈加深依旧用着属于自己那高傲的语气说道:“一个送死了还不够,如今再来一个。这样也正好,我送你们两个同时上路,让你们黄泉路上不孤独。” “前面的那个,可是崔佳巴图鲁?”这时,五个身披轻甲的八旗兵快步走过来问道。 “我正是崔佳哈加深的,你们是镶黄旗那部的兵马?”看着过来的八旗兵,原本感到头疼棘手的崔佳哈加深此刻却是松下了一口气来。 “我们是鄂季多大人部下的兵马。受何都统大人的命令,过来平定乱兵,擒杀反贼。”为首的八旗兵回答道。 “太好了,前面这两个便是今晚过来闹事的反贼。如今他们已经让我拦在这里,但是他们两个的功夫都不错,我一个人要同时擒住他们两个的话有点吃力,你们现在帮我拖住一个,我先擒住一个后再过去帮你们。”崔佳哈加深连忙说道。 为首的八旗兵见一向高傲的崔佳哈加深都向他们发出了请求,便知道眼前这两名反贼必定不是泛泛之辈,不然他们也不敢胆大包天的闯入清军的驻扎营地闹事。 于是,为首的八旗兵便招呼着身后的四名披甲士兵警惕上前。 “刘大哥,怎么样,要不我们就留在这里跟他们玩玩再走?”望着这五个手拿着朴刀警惕上前八旗兵,方世玉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还玩?你忘了在我们来这里之前,洪大哥是怎么吩咐我们的?闹完就走,绝对不要让清狗有任何缠上我们的机会。”刘裕德说道。 “刘大哥,机会难得啊,再说他们几个不是缠上我们了嘛!不如你先帮我拖住那五个上来的鞑子,我先解决眼前这个?”方世玉建议道。 “屁的拖住,就你小子爱打架,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你赶紧跟我走,不然别怪我告诉洪大哥,让他对你进行军法处置。”刘裕德警告道。 “别呀,刘大哥,就算你不帮我拖住他们,也千万别告诉洪大哥。我可不要再被关进小黑屋了,那比打我几十军棍还难受。我跟你走就是了。”方世玉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那就别再废话,赶紧跟我走。”刘裕德毫不客气命令了起来。 “是,是,谁让你是我刘大哥呢?比我亲大哥还亲。”方世玉笑着回答道。 … “你们给我住口,在我面前谈什么逃跑,当我大清巴图鲁是摆设吗?”看着两个反贼完全无视自己,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大谈着“逃跑”,崔佳哈加深不禁大怒了起来。 ------题外话------ 感谢娇儿家以存2000点的打赏,感谢意外的风景500点的打赏,感谢开心雄军的打赏,谢谢! 第三百七十八章 笑话 这时,只见刘裕德也没多看崔佳哈加深,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把路让开,饶你不死。” “哈哈,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谁饶谁还不知道呢。你就是发了失心疯,找死。”崔佳哈加深说着便紧握着拳头冲了上去。 可在这时,崔佳哈加深发现对面的刘裕德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者进攻的动作,却是如行云流水般的从腰带之处掏出来一把类似火统的东西来,直指着他。 崔佳哈加深见状,不禁大骂了一句:“卑鄙的反贼”。 于是,他便急忙向右侧身躲闪。 可是… “啪…” 随着一声枪响声,崔佳哈加深感觉自己左边的大腿便中了一枪,血如水柱一般的涌了出来。 “打偏了?算你走运。”刘裕德叹了一口气说道。 此刻,被击中倒在地上的崔佳哈加深望着那手里还拿着那类似火统武器的刘裕德,不由得大怒地骂道:“卑鄙无耻的反贼,只不过是仗着火统厉害在这里耀武扬威,是真英雄的话,就应该用拳头,用刀剑来决一胜负,不然就算你们的火器再厉害,你们也不过是弱夫而已,呸…” “说我仗着火统厉害在这里欺负你,那你们就不是仗着自己的弓马厉害在欺负别人了?甚至你们还仗着自己的兵甲刀弓厉害,连百姓都不放过。大家都是用武器,凭什么说你拿刀弓就是英雄,我拿火器的就不是英雄?”原本已经准备掉头离去的刘裕德,却是忍不住的回过了头来回答了他。 是的,虽然杀戮的不同,大家的都不过是武器罢了。 难道只许他们骑着马匹,拿着马刀,手握弓箭在优势下去追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奴隶以及百姓,别人就不能拿起火统利器来反击他们? 饶是催佳哈加深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这么回答。 于是,崔佳哈加深在稍微思索一番后继续说道:“那是在战场,使用刀弓是再正常不过了。而如今我们是在…在比武。自然得是用拳脚,刀剑来说话。用火器暗箭伤人,当然不是英雄行径。” “这难道不是在战场吗?傻子才以为现在是在比武。”刘裕德却是不禁地再次回答了起来。 的确,听着不断传来的喊杀声,再看看四周凌乱的营地,说这里不是战场也没有人相信。 崔佳哈加深觉得事已至此,既然已经说不过这反贼了,即使自己是巴图鲁,也索性不再理会什么英雄行径了。 无论是什么办法,只要能杀了他们,自己依旧是英雄。再说了,跟反贼谈什么英雄规矩,自己不是傻子了? 随即,崔佳哈加深便招呼着旁边的五名身披轻甲的八旗兵说道:“反贼的火统打完了,趁现在你们赶紧上去,牵制住他们,我立马去喊人过来帮你们。” “是…崔佳巴图鲁大人。”为首的八旗兵应答道,随后便对着身后跟着的四名八旗兵呼道:“弟兄们,跟我上,只要拖住这两个反贼,待崔佳巴图鲁大人去叫人过来,我们就立了大功了。” “嗻…” 五名身披轻甲的八旗兵很快就涌了上来,而崔佳哈加深则是在一连几个翻滚后,躲到了这些八旗兵身后去。 随后,崔佳哈加深也没多做一丝的停留,就拖着自己那受伤的腿拼命的往后跑了起来。 几个眨眼的功夫,这些八旗兵只听见远处隐约传来几句:“兄弟们顶住,我很快就带人过来。” 望着崔佳哈加深离开的速度之快,完全不像一个受了伤的人的样子,不禁让这五名八旗兵感叹着:“不愧是我大清的达桑巴图鲁,就是腿脚受了伤,逃跑的速度依旧比别人快。” 逃跑? 嗯?为什么这么想? 错了,错了,崔佳巴图鲁只是去帮我们搬救兵而已。 … 这时,却听见有声音传来。 “你们几个,听好了,不想死的就把路让开,爷不想把这些金贵的子弹浪费在你们几个垃圾的身上。懂?”即使是面对涌上的五名手握着兵器的披甲八旗兵,刘裕德依旧一脸霸气的说道。 “哈哈哈…笑话,你手中不过只是一把已经开过了,没用的火统,而我们弟兄五个人却是手拿着五把砍刀,你却说你放过我们?未免太自大了一些。”为首的八旗兵大笑着说道,引得身后的四名八旗兵也大笑了一番。 “弟兄们,上,让我们看看这两个反贼准备怎么不放过我们。” “是…” …… 这时,只见刘裕德用着那原本已经激发过的“火统”纷纷指着那冲在前面三个的八旗兵,然后连续扣下了那“火统”的扳手。 “啪…啪…啪…” 瞬间,那三名八旗兵的胸前就被子弹打出了一个洞,血不断的往外涌。 这三名八旗兵瞪大着双眼倒在了地上,至死也不敢相信,这世间居然存在着不用装弹却可以连发的“火统”。 当刘裕德把手中的“火统”指向剩余的两名八旗兵时,此时,这两名八旗兵才留意到刘裕德手中的“火统”与他们所见过的完全不同。 枪管短不说,而在枪管后面似乎还有一个轮环。如果他们没有猜错,那轮环里面应该就是装着子弹的。 虽然这两名八旗兵不明白“火统”弄成这样子该怎么用,但是如果有现代人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个叫做转轮手枪,又称为左轮手枪。 这种手枪是张瑞在设计了转轮机关枪后,顺便找人设计出来的。由于子弹供应问题,所以这手枪在剿匪军那里的数量也不多,仅供少数的特种部队精英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虽然这手枪子弹不多,但却不影响剿匪军那些特种部队精英们对它的喜爱。因为这家伙是让人出其不意的杀人利器。 只见剩下的两名八旗兵一个是丢下了刀,大喊一声:“魔鬼啊!”,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后跑。 另外一个则是丢下了刀,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脸上净是恐惧,早已没有刚刚笑意。 s:求订阅,求票票!!! ------题外话------ 感谢00jh00 2000点的打赏,谢谢! 第三百七十九章 禀报 “妈的,又浪费了老子四颗子弹。老子容易吗?每次找洪大哥要,他都说,这东西子弹不多,得省着点用。”此刻,刘裕德也没有多看一眼那跪地求饶八旗兵,反而收起了枪很是心痛的说道。 “世玉,我不管,一会你小子得赔我两颗子弹,不然我就跟洪大哥说,你小子恋战。不是我来拉你走,你都不肯走。你就等着关小黑屋吧!” “刘大哥,不带你这么玩的。我容易吗,我子弹也不多啊!”刚刚挨了崔佳哈加深重重一脚的方世玉都没有叫苦,但此刻刘裕德问他要两颗子弹时,他反倒是述苦了起来。 “那我不管。你也知道,我们有时候一个月也就五六颗子弹的意思,这每一颗子弹都珍贵的很。但是,每颗子弹有时候就像一个保命符。现在我一下子就不见了四颗子弹,究竟是为了谁?你不给我两颗意思意思一下,你好意思?”刘裕德说道。 “行,既然刘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给你两颗子弹也实在说不过去。不过,刘大哥,我们可说好了,一会回去之后,你可别跟洪大哥说我恋战的事,不然我又得招罪。”方世玉立马嬉皮笑脸的讨价还价了起来。 “那就看你小子上不上道了。一顿酒肉可是免不了。”刘裕德则是一脸奸笑的样子。 “刘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谁叫你是大哥我是小弟呢?就算刘大哥不说,小弟也该请你喝酒吃肉。”方世玉笑着说道。 二人边说边笑,越行越远,对那个跪在地上求饶的八旗兵似乎当成被遗弃的垃圾一般,完全无视。 “刘大哥,刚刚怎么不一起杀了那两个八旗兵?”已经逐渐走远的方世玉不解的向刘裕德问道。 “我刚刚都说了子弹很珍贵的,用来杀他们实在太浪费了,战场上像他们这样的兵实在太多。我那么多子弹浪费在他们身上?只要他们不拦着我们的去路,留他们一条狗命又何妨。而且不留几个人见证一下,满狗们又怎么知道我们剿匪军的威名?”刘裕德回答道。 “刘大哥说的太对了,这英雄就得留名,不然谁知道我们剿匪军的威名。”被刘裕德这么一说,方世玉不由得眼神一亮。 “得了,快走吧,别忘了洪大哥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刘裕德快步的清军驻扎营地外走出去。 “刘大哥,等等我”此刻,即便是面对有乱兵,方世玉也没有丝毫恋战,紧跟在刘裕德的身后。 清军驻扎营地上的战火不断的蔓延着。 很快,原本已经熟睡的爱新觉罗永琪便被这营地的战乱声给吵醒。 “怎么回事,外边怎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吗?”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爱新觉罗永琪,还有点迷糊的向从营帐门外进来的亲卫询问道。 “回主子,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外面一团大乱,估计是发生了营啸。”进来的亲卫单膝跪下爱新觉罗永琪前面说道。 “主子放心,这里目前未收到让撤离的命令,还是很安全的。估计现在这会何都统大人已经派兵出去外边的乱兵了,事情很快就会完结,所以主子还是安心的再睡一会吧!” “这样啊,那我就再睡一会吧!如果发生什么事,立刻进来通知我。”在迷糊中带着睡意的爱新觉罗永琪说道。 “好的,主子。有奴才站在外看护,您就安心的睡吧。有什么事,奴才必定立马通知您。”亲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嗯,你出去吧!我再睡一会。”爱新觉罗永琪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 毕竟今日一天的战事下来,让爱新觉罗永琪感到实在太累。而夜间的时候,他又在考虑着鄂济何穆勒所说的问题,一直也没有睡好,所以此时自然是昏昏欲睡。 “嗻,主子,奴才告退。”亲卫对着睡下去的爱新觉罗永琪嗑了磕头便轻轻的退到了营帐外守护着。 半炷香时间过去后 那乱兵闹出来的动静离爱新觉罗永琪所在的正黄旗骁骑营驻扎营地越来越近,甚至隐隐约约只见还听到了打斗声的传来。 时间在不断的流逝着 慢慢的,在打斗声中,爱新觉罗永琪的那些亲卫们甚至听到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传来。 “活捉爱新觉罗永琪,献给汉王,做大官” “我们都是汉人,汉人就不要打汉人了。我们汉人就应该投到汉王麾下,收归汉家河山,争做万世留名的汉家英雄,想想岳王爷,你们难道是想做秦侩吗? “弟兄们,不要再做满人的走狗了,今夜活捉了爱新觉罗永琪献给汉王,明日你就是万人敬仰的英雄。想想你回到家乡后被人歌颂爱戴的样子吧!跟在冲” “妈蛋,那帮大逆不道的狗东西是要造反了吗?竟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此时,爱新觉罗永琪营帐外左侧的亲卫不由的大怒了起来。 “喇顾,你不用怀疑,听这些话肯定是绿营那帮废物。我早就看出他们汉人跟我们满人不是一条心的了。你看,让他们去打反贼,他们整天就磨磨蹭蹭的,出工不出力。可是他们一旦投降了反贼,个个就像豺狼虎豹一般的凶猛。”此刻,营帐右侧的亲卫博和理都深接过了左侧的亲卫把尔达喇顾的话说道。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把尔达喇顾也是好奇的问道。 “还能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汉人跟我们满人不是一条心啊!他们汉人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信那些投降了的绿营能够立马像抽了1似的不怕死?”博和理都深打了打哈说道,眼角不经意间留出了一丝的泪水。 “你说得对。不过听外边的打斗声越来近了,现在我们需要进去禀报主子吗。”把尔达喇顾询问道。 注1:鸦片,据闻曾为贡品,万历皇帝曾以鸦片为原料之一炼,取名。 第三百八十章 听到了什么? “喇顾,这点小事不必去吵醒主子了。免得一会何都统大人已经派兵住了乱兵后,没什么事,主子到时候睡得不好,得抽你鞭子。”博和理都深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 虽然博和理都深是这么说,但是把尔达喇顾觉得如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爱新觉罗永琪的话,说不定到时候爱新觉罗永琪就不是抽自己几鞭子了事而已了。 “没什么可是的喇顾,不是我跟你吹,就那些废物一样的绿营兵,我一个至少可以打他们五个,哦,不是十个。所以,一旦骁骑营的人马出现,那些乱兵肯定很快就能被平定。”博和理都深摇晃着脑袋不屑的说道。 此刻原本准备进去禀报爱新觉罗永琪的把尔达喇顾不由得停下了身子,转过头去对博和理都深好奇地问道:“都深,你有跟他们打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没有?就是那天在大烟馆出来后,我看见大街上有一个卖唱的小姑娘,长得挺水灵,便想着拉回来做小妾得了。结果有十来个巡街的绿营不知死活,非要过来阻拦我,结果一个个的被这打翻在地。可惜了,让她小姑娘乘机给跑了,想来就是气。”博和理都深回想着不禁地又对绿营兵来气。 听博和理都深这么一说,把尔达喇顾哪里不知是怎么回事。别人哪里是打不过他,只不过见他是王府亲兵,不敢动手罢了。 不过这点把尔达喇顾也不好点穿,免得失了博和理都深的面子,以后两个人要在一起值班的时间可不少。 于是,把尔达喇顾对着博和理都深说道:“你小子怎么又去烟馆抽大烟?你那点俸银够用吗?有那银子还不如拿回家里做家用。那玩意,能戒就戒了吧,抽多了对身子不好。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最讨厌别人抽大烟了,你小子可别让王爷知道了,让吃不了兜着走。” “得,那是你小子不知道享受。这可是个好玩意,刚开始抽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些难受,但是抽多了,你就会发现这东西比在女人身上还要爽得多。”博和理都深回答道。 “你知道这名是怎么来的吗?那在时可是皇帝的贡品,据说这名字还是万历皇帝取的名字。这皇家的贡品,以前的人就是想抽也没得抽。而且,听说这玩意还能当用。要不哥哪天有空带你去试试?” “得,那玩意我消费不起。我家人口多,我那俸银全部交回家里也只不过刚好够家里吃饭的钱。所以我就算了。”把尔达喇顾一听,连忙拒绝了博和理都深。 “那你小子可是没有福气享受这么好的东西了。人生一世,这么好的玩意你都不能尝试一下,真替你感到遗憾。”博和理都深摆出了一副失落的表情。 “都深。你在遗憾什么?”这时,从营帐中走出来的爱新觉罗永琪似乎听到了“遗憾”一词。于是便开口问道。 “主,主子没什么,什么也没有,你怎么不睡了呢?”博和理都深听到了身后传来爱新觉罗永琪的问话,立马一个激灵的回答道。 不过,爱新觉罗永琪没有理会博和理都深,反而是开口问道:“外边这么吵,情况到底怎么了?” “回主子,外面打斗声很大,估计是何都统大人已经派兵去乱兵了。刚骁骑营的鄂尔多大人已经派人过来通知过我们,他们也已经出兵乱兵。如今整座军营乱成一团,请主子不要乱走,静待他们完乱兵。”博和理都深连忙回答道。 “是的,主子。有鄂尔多大人他们的加入,相信乱兵很快就能被平定下来。主子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一会乱兵平定完了,我再叫醒主子好了。”把尔达喇顾劝说道。 “不了,外边这么吵,我也睡不着,独身,你继续帮我把里面那张椅子搬出来,我就坐在营帐门口,等鄂尔多斯他们平定了乱兵后我再去睡吧,不然我也没心情睡。”爱新觉罗永琪用手打了个哈哈后,便吩咐起博和理都深来。 “主子,外边的露水太大了,要不您还是坐在营站内等吧。我们就在外边守着,有任何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您好了。露水太大,淋了对身体不好。”把尔达喇顾关心的建议道。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吧,这里面等也没什么意思。”爱新觉罗永琪坚持道。 “可是,主子”把尔达喇顾还想要继续劝说时。这时却听见爱新觉罗永琪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行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嗻,主子。”把尔达喇顾回答道。 “那请允许奴才进去拿一把伞出来,为主子遮挡一下这夜间的露水。” “嗯,去吧!”爱新觉罗永琪点头应了一声。 在把尔达喇顾转身进入营帐后,只剩只身一人留在营帐门外的爱新觉罗永琪望着那被战火点燃了半边天的营地,再听到那似乎已经近在不远的喊杀声,神情不由得低落了起来。 没有来过战场,就不会知道我大清国竟已如此艰难。虽然那些文官们整日在粉饰太平,但是也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事才会明白,皇帝要看管一国的江山是多么的不容易。 看来以后得向汗阿玛请求让自己加入军队才行,只有我成长强大起来了,才能帮助汗阿玛更好的巩固江山。 “主子,你要的椅子来了。就放在这里了?”把着椅子搬出来的博和理都深向爱新觉罗永琪询问道。 “嗯,就放在这里吧!” “是” 这时,摆好了椅子的博和理都深顺势用衣袖把椅子的座位擦了擦,这才让爱新觉罗永琪坐下。此刻,把尔达喇顾也出了来,打开了雨伞给爱新觉罗永琪遮上,让爱新觉罗永琪神色稍微有了一点。 “嗯?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片刻后,刚下来的爱新觉罗永琪却是突然向在身边的二人问道。 s:我仿佛有听见你们说要给票票?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不服气 “爱新觉罗永琪”隐约之间,爱新觉罗永琪似乎听到在外边的战乱中别人在喊到他的名字。 “主子,外面的声音很乱,不知道主子想要问的是什么呢?”把尔达喇顾自然明白爱新觉罗永琪想问的是什么,毕竟那呼喊声这么大,他们也是听到了。不过他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装傻充愣的问道。 “活捉爱新觉罗永琪” 这时,一个更为清晰的声音传来。爱新觉罗永琪就是再想把之前听到的当成错觉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爱新觉罗永琪依旧不相信在清军营地的战场上居然会有人喊出这样的话来。于是他便再次开口的向身旁的两名亲卫问道:“你们如实的告诉我,刚刚是不是有听到有人喊着要活捉我?” 闻言,博和理都深与把尔达喇顾相望了一眼,自知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在隐瞒着眼前这位主子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主子,战场这么大,什么样的人没有?难免有几个失心疯的在哪里乱叫。失心疯的人说的话,主子没有在意他们。”这时,博和理都深弯下了腰来在爱新觉罗泳池耳边低声说道。 “对的,主子,别在意那些失心疯的人所说的话。他们只不过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一会鄂尔多将军必定会教训他们。主子却莫要动气,以免伤了自己的身体。”此刻正举着伞的把尔达喇顾也是低下了头来劝说道。 虽然身旁的两名亲卫是这么劝说,但是在战场上被人点名要活捉的爱新觉罗永琪,又怎么可能把听到的话当做没有听到呢? “活捉爱新觉罗永琪,献给汉王做礼物” “好,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怎么来活捉我。”此刻,战场上再次传来清晰的叫喊声,让爱新觉罗永琪不由得气匆匆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大声叫喊道。 可是,就在爱新觉罗永琪正在叫骂的时候,却见骁骑营正黄旗骑兵统领达络克鄂尔多正火急火燎的带着数十名亲卫赶过来。 “末将参见五阿哥,五阿哥吉祥。”此刻,看见爱新觉罗永琪似乎已经在营帐门外等待着他到来的达络克鄂尔多,急忙跑上前去对着爱新觉罗永琪抱拳说道。 “鄂尔多大人辛苦了,不必多礼。请问一下外边的叛逆乱兵平定的怎么样了?”爱新觉罗永琪见状,也没跟达络克鄂尔多寒暄,而是在跟达络克鄂尔多斯抱了抱拳后,直接开口向达络克鄂尔多斯询问了起来。 “五阿哥,末将过来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件事。外面的叛逆乱党如今是越来越壮大,而且不断的有乱兵加入他们。虽然何都统已经下令八旗兵都出动,但是夜间调兵本来就不方便,如今更是不容易。所以平定这些叛逆乱兵需要花费更多的功夫。”达络克鄂尔多回答道。 “那鄂尔多大人,您如今是专程过来告诉我这个的吗?”爱新觉罗永琪问道。 “不,五阿哥,我过来是想要跟你说,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比外边何都统调兵的情况更加严重。”达络克鄂尔多说道。 闻言,爱新觉罗永琪不由得眉头一皱的问道:“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的,原来那些乱兵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平定起来也容易。但他们现在更像是受了人有预谋的引导组织了一般,不断地向我军营地涌来,声称着要活捉您。”达络克鄂尔多说道。 “一开始我调动了军队还能得住他们,但是现在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我军将士如今是十分吃力。所以,五阿哥,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我现在唯有过来带您离开此地,回到镇南将军那再做打算了。” “不,鄂尔多大人,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看着。再说了,你不是说何都统已经下令出兵平定叛逆乱兵了吗?我就在这里等待何都统的好消息传来。我就不信反贼真有这个本事,真能活捉我回去。”爱新觉罗永琪置气的说道。 “五阿哥,镇南将军把您交给我,我就必须得为您的安全负责。如今我军阵地越来越危险,您在这里作用也不大。而且为了保护你,所有将士都不得撤退,也不能转变阵型,这样只会徒增我军更多的伤亡。所以,请五阿哥体谅我军将士性命不易,他们也都是有血有肉,有父母妻儿的人。”达络克鄂尔多对着爱新觉罗永琪再次抱拳地恳求道。 这正黄旗骁骑营的兵马本属于乾隆调给富察傅恒南下平定剿匪军之用。 战事几经波折,原本拥有着三千人马的骁骑营,如今只剩不到二千人。人员折损严重自然不提,毕竟身为军人,马革裹尸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然而,随着富察傅恒被朝廷下旨,责令回京论罪时。骁骑营的人马也以为自己可以跟随富察傅恒回京了,却没想又一道圣旨下来,让他们继续留下来保护爱新觉罗永琪。 可想而知,这正黄旗骁骑营的人马对爱新觉罗永琪自然也有了些怨气。只不过爱新觉罗永琪身为皇子,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出来。 达络克鄂尔多斯的话让爱新觉罗永琪似乎遭成了极大的伤害,只见他不经意间的向后倒退了两步,直到撞到后面的椅子时,这才停了下来。 “鄂尔多大人,您刚刚不是也说了,何都统已经下令出兵平定这些叛逆乱兵了吗?我不相信,他知道我现在在这边有事,他会不调集大军过来。”心里头不服输的爱新觉罗永琪依旧在抱着幻想的说道。 是的,我爱新觉罗永琪怎么的也是大清国的五皇子,凭什么我刚刚放下狠话来,此刻就得被“啪啪啪”的打脸? 如果刚刚没放下狠话,爱新觉罗永琪还不至于觉得这么难堪。 但是此刻,爱新觉罗永琪心里头真的觉得不服气。 第三百八十二章 运气 “五阿哥,你知不知道,正是何都统派人过来叫我务必安全的带你离开的?他说了,我们谁都可以有事,唯独你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将如何面对圣上?”达络克鄂尔多说道。 “是啊,主子,鄂尔多大人说的对。您是皇子,身份尊贵,我们谁被俘虏了都没事,但唯独你不行。您要是被反贼俘虏了,那等于是让反贼打我大清国的脸面。” “主子,请您听奴才们一句劝。人家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不占,实在没有必要冒那个风险。不如先退出去避开叛逆这个风头浪事,他日整兵再战。” 这时,在爱新觉罗永琪身后的两名亲卫博和理都深以及把尔达喇顾也都纷纷开口劝说了起来。 爱新觉罗永琪看着他们一个、两个、三个人都是这么说,也不好再执意留下来,只能点头同意跟他们一同离去。 毕竟那些叛逆是有目的、有针对性的向他而来,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增加风险性不说。为了保护他,大清国还得徒劳的死多少战士,留多少血?这才是爱新觉罗永琪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好,张瑞,这仇我一定会报。” 在达络克鄂尔多调集了一佐领(约三百)骑兵的护卫下,爱新觉罗永琪便随着达络克鄂尔多等一同离开了驻扎地,往北面而行。 “前面的,你们是什么人,准备去哪里?”此时,正在往北面而行的李三贵等人听到身后传来了问话。 李三贵回头一看,竟然是统领自己一伙人的游击将军鲁有方。 鲁有方身后跟着数百的绿营兵,这些绿营兵中不少人还手拿着火把。在火光的照亮下,清晰可见,他们不少人的身上还染着鲜血,看来是经过不少的恶战。 “属下李三贵,参见游击将军。”说话间,李三贵连忙上前跪拜在鲁有方身前。 “嗯,你不错。你们现在是准备逃跑?”鲁有方点了点头后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的事,这不是营地大乱,我们一下子就找不到我们千总的队伍,所以就准备往北面走,看看能不能碰到我们的队伍。”李三贵连忙“解释”道。 “好啦,我也不跟你说那些没用的。我就明着跟你说吧,我已经忍受到了满人对我们害人的欺压,决定弃暗投明,加入剿匪军。你是要跟我走,还是继续留在满清那边做他们的奴隶,你自己选吧!”鲁有方摆了摆手说道。 李三贵一看这阵势,这还有的选? “游击将军说的什么话?属下一时是游击将军的兵,就一辈子是游击将军的兵。不管游击将军去哪里,属下肯定是跟着游击将军,哪里不会去。”李三贵一脸“识趣”的说道。 “嗯,你小子不错,会说话,我喜欢。在满清那当个把总太委屈人才了,现在我就升你做千总,刚刚我收到的那二十多个散兵也一并分给你。跟着我好好干,不会让你失望的。”说话间,鲁有方大手一扬,便把身后的二十多个绿营兵分到了李三贵那边。 “属下谢过游击将军恩典,必定不敢有负游击将军厚望。”此刻,李三贵嘴角露出了笑容,大喜的说道。 “好,我就说了,你小子会说话,我喜欢。”鲁有方也是高兴的在李三贵的肩膀大声笑道。 “起来吧!” “是,属下谢过游击将军。” 待李三贵起来后,鲁有方望着远处的呐喊声之地,好像是询问似的向李三贵问道:“你刚听到有人喊着要活捉爱新觉罗永琪献给汉王没有?” “回游击将军的话,刚刚战场上喊声这么大,属下就是想不听到都难了。”李三贵如实回答道。 “原本呢,我是想趁着大乱多带一些兵去投剿匪军就完了,但是刚刚听到别人这么喊,我觉得有点道理。”鲁有方眉头稍微一皱的问道。 “这上山当土匪还得要弄个投名状来,如果我们就这样去加入剿匪军,要是不弄点功劳来,估计就是去了那边也不会得到重视。所以,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回游击将军,属下觉得如今有这种想法的肯定不止我们这些人。他们竟然敢公然去攻打八旗的骁骑营,说明势力不小,我们如果跟在他们后面,估计汤都没得喝。”李三贵回答道。 “嗯,不错,继续说下去。”鲁有方点了点头鼓励道。 “所以属下认为,不如我们直接到北边的路上去守着他们便好。”得到鲁有方示意的李三贵继续说道。 “至于为什么是去北方的路上守呢?是因为在北边还有一个镇南将军在那边。如今八旗骁骑营被大军攻击,他们也不知道能挡住这些人多久,所以,他们为了爱新觉罗永琪的安全考虑,必定会让爱新觉罗永琪向北逃。等他们人少的时候,就是我们可以下手的时候了。” “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机灵,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去北边那么多条路,我们应该守哪一条?”鲁有方继续询问了起来。 “这个属下也不得而知了,只能是看运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上,运气不好的话,我们也只能这样去投剿匪军了。而且我们必须得快,因为他们是骑兵,速度肯定要比我们快得多。”李三贵说道。 “有道理,现在就出发埋伏在那边吧!剩下的只能交给天意。毕竟我们都是步兵,跟骑兵打起来肯定还得吃亏不少。说完,鲁有方便带着众多的绿营兵往清军驻扎营地的北面直奔了过去。 此时,带着爱新觉罗永琪北逃的正黄旗骁骑营,正好碰上了同样是北逃的正蓝旗哈尔吉桂敏的人马,带队的正好是哈尔吉桂敏,图门时此时也身在其中。 “前面的,你们可是正蓝旗的人?”此刻,正在队伍前方的达络克鄂尔多开口询问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成全你 “我们的确是正蓝旗的,我是参领哈尔吉桂敏,你们可是正黄旗的?是哪一部的?”哈尔吉桂敏从队伍中打马出来后问道。 “太好了,我们是正黄旗骁骑营的,我是统领达络克鄂尔多。你们不在自己的驻扎营地中守着,到这边来做什么?”达络克鄂尔多疑问道。 “回鄂尔多大人的话,我们是受何都统的命令,驻守在北边平定和收拢那些乱兵。”哈尔吉桂敏回答道。 虽然哈尔吉桂敏的话让达络克鄂尔多总感觉到些不对,却也没多去想,毕竟大家都是八旗的子弟。 “太好了,那你们就让开去路,让我们过去。”达络克鄂尔多说道。 “好的,鄂尔多大人,我这就让他们把路让开,让你们先通过,不知道鄂尔多大人此次北上是因为何事呢?”哈尔吉桂敏宛如“好奇”似的开口询问了起来。 “我们也是俸何都统的命令,送五阿哥北上到镇南将军处。”可能是看着哈尔吉桂敏刚刚让人把路让开,所以达络克鄂尔多此时是对哈尔吉桂敏没有多余的怀疑,便如实的回答了起来。 “我看你这里人马不少,不如调出三百人马给我,一同护卫五阿哥北上如何?”在达络克鄂尔多跟哈尔吉桂敏说话的时候,达络克鄂尔多这发现哈尔吉桂敏在此地的兵马似乎不少,于是便开口询问了起来。 “鄂尔多大人说的是五阿哥可是五皇子殿下?”哈尔吉桂敏惊讶的问道。 “正是,不然还有哪个五阿哥?”由于想要得到哈尔吉桂敏分出兵马来共同护送爱新觉罗永琪,所以达络克鄂尔多斯并没有想要隐瞒爱新觉罗永琪在此处的事情。 “五阿哥竟然在此,无论如何,都请让属下参见一番。”哈尔吉桂敏请求道。 听哈尔吉桂敏这么一说,达络克鄂尔多便认为他这是要向爱新觉罗永琪邀功。不过考虑到自己也需要哈尔吉桂敏调派兵马帮忙,于是便忍了下来,答应了哈尔吉桂敏的请求。请出了爱新觉罗永琪出面相见。 “桂大人可是要见我?”被达络克鄂尔多请了出来的爱新觉罗永琪打马向前,望着哈尔吉桂敏问道。 而此时,哈尔吉桂敏宛如忘记了做臣子属下应有的本分一般,竟也是打马上前仔细观察起了爱新觉罗永琪了起来。 此刻,达络克鄂尔多似乎察觉到了哈尔吉桂敏有些不太对劲。即便是爱新觉罗永琪没有官位在身,但那也是皇子殿下,怎么能是你一个小小的参领能够上前打量的? 能做到参领的人,肯定不会是蠢货。这么简单的失仪之事,他不可能不懂。所以他如此上前仔细打量起爱新觉罗永琪,必有其他用意。 “哈尔吉桂敏,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失礼了?”念及至此,达络克鄂尔多连忙打马到爱新觉罗永琪的前面挡住了哈尔吉桂敏上前的路,指责起哈尔吉桂敏说道。 “鄂尔多大人说的是,的确是属下失礼了。”在认清楚了前面那个的确是爱新觉罗永琪之后,哈尔吉桂敏连忙道歉了起来。 不过,达络克鄂尔多却发现哈尔吉桂敏虽然口里说着失礼了,但却依旧没有下马参拜的意思,反而是不停地向后面的部下不断的打起了眼色。 不单如此,达络克鄂尔多还发现哈尔吉桂敏的人马似乎想对自己的队伍形成包围之势。 这时,达络克鄂尔多便把爱新觉罗永琪护在自己身后,对着哈尔吉桂敏大声喝骂道:“哈尔吉桂敏,你这狗东西,你大胆,你想要做什么?” “鄂尔多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被揭穿了的哈尔吉桂敏依旧在不露声色的说道。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让你的人马过来合围我们是什么意思?”达络克鄂尔多直接把问题点了出来问道。 “刚刚鄂尔多大人不是叫我派兵保护你们吗?鄂尔多大人难道忘了吗?我这不就是把你们保护起来嘛!”望着还没有合围过来的队伍,哈尔吉桂敏依旧在辩解着道。 “哈尔吉桂敏,你也不要把我当成傻的糊弄。不要告诉我你也投降了反贼,你别忘了你可是满洲正蓝旗的人。我大清国就是对不住绿营的人也没有对不住你们。”达络克鄂尔多指责哈尔吉桂敏大骂道。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大清国有没有对得住我们,你们自然知道。凭什么大家都是满人,今天晚上他们可以喝酒吃肉,而我们却只能啃着冷馒头喝着没有盐的白粥?”虽然哈尔吉桂敏的人马还差点才能把达络克鄂尔多的队伍合围起来,但是被点穿了的哈尔吉桂敏也决定不再装下去了。 “哈尔吉桂敏,如果你只是因为这点原因就背叛了我大清,是不是太过得不偿失了?你要知道你可是满人,吃的可是铁杆庄稼,那一顿的酒肉吃食算得了什么?”考虑到哈尔吉桂敏的人马之多,达络克鄂尔多不得不劝说了起来。 “达络克鄂尔多,我也不怕在这里实话告诉你。如果只是一顿的吃食真算不得什么,而我也不至于会背叛我大清。这其中更重要的是,一直以来我军一路败退,实在让我看不到大清国还有什么希望可以继续下去。我劝你现在也跟着我一起投剿匪军得了,起码能为你的家人的以后留条活路。”哈尔吉桂敏非但没有被达络克鄂尔多说服,反倒是劝说起了达络克鄂尔多。 “呸,你这样的乱臣贼子,想要我像反贼投降,除非我死。”此刻,达络克鄂尔多拔出了刀来,指着哈尔吉桂敏大骂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弟兄们,动手吧!”哈尔吉桂敏下令道。 第三百八十四章 言而无信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爱新觉罗永琪突然间大喊道。 突然间被爱新觉罗永琪这么一喊,哈尔吉桂敏以为爱新觉罗永琪是准备放弃抵抗了。于是便笑着说道:“五阿哥,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能束手就擒,起码能让跟在你身边的这些人留下一条命来。” “呸,你这狗一样的东西,也配跟我说话?”爱新觉罗永琪对着哈尔吉桂敏大骂着道。 “我八旗正蓝旗的勇士们,我知道你们并不是一心想反我大清的,你们只是受了这狗东西的摆弄而已。现在我,爱新觉罗永琪以我爱新觉罗家的名义向你们承诺,只要你们现在迷途知返。我大清国绝对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爱新觉罗永琪大声嚷嚷着喊道。 或许是爱新觉罗永琪的话过于突然,使得哈尔吉桂敏部下的一些正蓝旗的士兵纷纷议论了起来。 如果这些话是达络克鄂尔多甚至是钮祜禄傅森,这些正蓝旗的士兵都会不屑一顾,但是如今说话的却是爱新觉罗永琪,当今的五皇子,还是皇帝最为喜爱的儿子。那他们就觉得可以考虑考虑了。 不可否认,剿匪军是很强。但是他们大清国也不至于是完败到无法抵抗的地步,而且让他们这些原本就是高傲的满人,突然间就要与以前那些看不起的汉人平起平坐,他们心中更是不服。 哈尔吉桂敏要投反贼,许多正蓝旗的士兵自然是心中有所抵触。只不过上面的将领投降了,他们如果不跟着,只能是被大清朝廷所杀。 可如今他们得到了爱新觉罗永琪的承诺,原本那还没有坚定跟随哈尔吉桂敏投降的心,此刻正是摇摆不定了起来。 这时,合围起达络克鄂尔多部队的正蓝旗士兵犹豫了起来,纷纷在各自相望着,猜测着自己该怎么选择才是最合适的。 自古皇家,在百姓心中便是一言九鼎的存在。这关系到一个信仰的问题。也正是这样,所以没有任何正蓝旗的士兵会怀疑爱新觉罗永琪所说的话,他们所犹豫的只不过是是否应该投降剿匪军而已。 而剿匪军所给他们的好处不过是留下他们的性命,以及未来他们家人的自由。但如果大清不灭,他们依旧是大清的国本,骑在汉人头上的满人大爷。 不可否认,他们是打心里更愿意跟着大清。但同时,他们也见识过了剿匪军的厉害。看过那些因为心存侥幸而不降的满人被剿匪军杀得人头滚滚的血腥场面。 这似乎是最艰难的抉择。 “你们都不要被他骗了,他们爱新觉罗家的话不可信。”此刻,身在队伍中的图门时大声喊道。 “是谁?胆敢在这里说大逆不道的话,我爱新觉罗氏身为皇室,说话一言九鼎,怎么不可信了?”被人质疑的爱新觉罗永琪大声叫骂道。 “谁不知道你们爱新觉罗氏最爱秋后算账,说话怎么可信?你现在处在我们包围当中,当然说不追究,一旦事情过后,你肯定得追究起责任。就算你是说你不追究,到时候也会说朝廷追究,我们这些人都得被砍得人头落地。”图门时反驳道。 “你是不是没听懂,我刚刚说的是,我以我爱新觉罗家的名誉承诺,绝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如此,朝廷怎么敢说追究?”爱新觉罗永琪辩解道。 “哼,你好大的口气,以你爱新觉罗家的名义,你以为你是皇帝吗?你是爱新觉罗弘历吗?不然你凭什么能保证爱新觉罗弘历不追究呢?他要究竟你要怎么办?”图门时质问道。 “对呀,五皇子怎么说也只是一个皇子,要是皇帝要追究他也没办法” “嗯,不错,怎么我刚刚没有想到这点” “的确是,皇帝要追究的话,一个皇子说的话算个屁” 瞬间,刚刚还有意倒向爱新觉罗永琪的那些正蓝旗的士兵又再次议论了起来。 毕竟,他们已经算是叛逆谋反了。 而且,就算是朝廷真肯放过他们一条生路,但是他们最低也得流放宁古塔,发配给披甲人为奴。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杀了他们得了。 随着图门时的质问过后,刚刚队伍中那些心中还在摆动着的正蓝旗士兵,此刻总算是想好了自己该怎么选择。 这时,又听见图门时继续说道:“别说你只是一个五皇子,就算你是乾隆皇帝在这里,你说的话我也不信。你们爱新觉罗家骗的人可不少,我可不会傻傻的相信你们。” “哦?图门时,这话怎么说呢?他们骗过你什么吗?”一旁的哈尔吉桂敏闻言后,很是好奇的问道。 “桂敏大人,他们骗的不是我,而是当年帮他们打下天下的吴三桂等人。”图门时对着哈尔吉桂敏作揖说道。 “当年他们爱新觉罗家还未得天下之时,曾承诺吴三桂等人,只要打下南明的江山,便划地封给他们,设立三藩。结果呢?大家都知道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连帮他们打下天下的人都能这样对待,而我们这种无名小卒,还指望入他们的法眼吗?以后对我们还不得过河拆桥,杀我们还不得跟杀鸡一样?” 哈尔吉桂敏听图门时这么一说,总感觉哪里不对,但他又琢磨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隐隐约约似乎还觉得图门时说得好像还很有道理。 可怜的是,不单哈尔吉桂敏如此,连其他的正蓝旗士兵听到图门时的话时,也觉得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甚至,连达络克鄂尔多队伍中的一些正黄旗的骑兵也暗暗地觉得图门时说得似乎也没错。 那就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说话言而无信,卑鄙无耻。 而爱新觉罗永琪被图门时这么一说,竟也哑口无言了起来。 这撤三藩,对百姓而言,应该算是好事才对,怎么到了这人的嘴里却成了他们爱新觉罗家说话言而无信了呢? 第三百八十五章 关键 此刻,达络克鄂尔多不敢再让爱新觉罗永琪跟对面的图门时继续说下去,以免自己的人马也被对面的策反了,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达络克鄂尔多斯扬起手中的刀,直指着哈尔吉桂敏队伍中包围薄弱的方向大声呼喊道:“骁骑营的人给我听着,随我杀出一条血路,送五阿哥出去。五阿哥要是在这里出事了,我们都得受死,在京城的家人都得承担罪责。” “是…” 随着正黄旗骁骑营人马的一声整齐回答声后,他们便拉紧马绳,提起马速开始冲杀了起来。 “杀啊…” “冲…” …… “弟兄们,未来的路就在你们的手里,你们家人的幸福也在你们的手里,随我杀啊…”哈尔吉桂敏也在大声动员着。 “杀啊…” …… “挡…” “梆…” 各种铁器相交声响声,刀光剑影之间不断的有人倒下。 战争总是残酷的,双方为了各自的理念、利益在不断的交战着。倒下的人永远站不起来,而活着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 即便是爱新觉罗永琪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战场,即便爱新觉罗永琪在达络克鄂尔多的护卫下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但如此近距离的厮杀依旧让年仅十五、六岁的爱新觉罗永琪倍感恐惧。 强忍着心中的尖叫,爱新觉罗永琪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八旗的人马,此刻却得为反贼而厮杀? 若非见到达络克鄂尔多他们为了自己能逃出去而在奋力厮杀,爱新觉罗永琪真想跟随哈尔吉桂敏一同去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贼首张瑞。 大家都是年龄相差不大的人,爱新觉罗永琪实在不明白,为何他可以受到这么多人的信赖? “杀啊…” … 厮杀还在继续着,虽然正蓝旗的人马比较多,但是正黄旗的骁骑营似乎更要强一些。 很快,在正黄旗骁骑营的人搏命的厮杀之下,正蓝旗的包围圈便隐隐有被攻破的迹象。 一旦,正蓝旗的包围圈被骁骑营的人马突破,那么爱新觉罗永琪也极有可能逃走出去,极难再被捉获。 …… “游击将军…游击将军,不好了,前面发现有两伙人在厮杀。我们怎么办?”前方斥候回来向准备在北面埋伏的鲁有方禀报道。 “看清楚前面的是什么人了吗?”鲁有方焦急的问道。 “他们厮杀的很惨烈,属下也不敢太过靠近。不过从服装上来看,他们似乎都是八旗的骑兵,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在这里闹内讧打起仗来。”斥候回答道。 “只要不影响我们,他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们绕道走。”鲁有方想了想说道。 “好…” …… “游击将军,我刚刚听到了前面那些正在打仗的骑兵中,有一伙人喊着绝对不能让五阿哥给逃跑了。”这时,另外一名斥候急匆匆的跑回来向鲁有方禀报道。 “什么?你确定你没有听错?”鲁有方有些不敢相信的伸出双手来抓住那刚跑回来禀报的斥候的双肩,神情激动的问道。 “属下听得千真万确,绝对不敢有任何错误。”这斥候回答道。 “哈哈…好,太好了…”鲁有方大笑着说道。 “李三贵,这事你怎么看。”鲁有方突然转过了头去看了看在旁边的李三贵问道。 “回游击将军,属下认为此事可行,说无论前方的骑兵就是剿匪军的人马。不然就没法解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还会有其他骑兵人马出来拦截爱新觉罗永琪的去路。”李三贵推测道。 “嗯,不错。和我想的差不多。”鲁有方点了点头说道。 “董陆…” “回游击将军,属下在。”这时,鲁有方旁边站出来了一个人应答道。 “通知下去,让全部人去支援前方的剿匪军,务必帮他们把爱新觉罗永琪拿下。以后我们是喝酒吃肉还是天天喝粥就看今晚的了。”鲁有方吩咐道。 “是,卑职这就去…”董陆连忙转身去下达命令了起来。 …… “杀啊…” 战况异常的惨烈。 此时,无论是哈尔吉桂敏还是达络克鄂尔多身上的战袍都已经染满了鲜血。 虽然哈尔吉桂敏不断的调集人马去进攻达络克鄂尔多,但是在正黄旗骁骑营的人在绝望中所爆发出来的士气面前,正蓝旗的人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慢慢的,战局有些僵持了起来。 时间在逐渐的流逝着,这对于哈尔吉桂敏而言却是不利的。 如果在清晨之后,哈尔吉桂敏依旧没有能拿住爱新觉罗永琪,那他就不得不考虑离开的问题。 毕竟这边的清军驻扎地大乱,钮祜禄傅森那边不可能不知道。清晨之后,他必然会调兵过来帮忙镇压乱兵。 如果到时候自己还在这里继续围攻爱新觉罗永琪,说不定就会碰上那些人马。那时,自己这些人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 这时,战场南面出现了一条火龙队伍。 看那人数有数百之多。 此刻,哈尔吉桂敏不免皱起了眉头来。而同时,达络克鄂尔多也很是担心。 而这一支队伍的出现,让原本还在厮杀的人马纷纷退到了一般,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这些是过来追击爱新觉罗永琪的乱兵还是鄂济何穆勒调来的护卫爱新觉罗永琪的清军,似乎很关键。 很快,这支拿着火把的队伍就出现在了哈尔吉桂敏的前面。 “前面的,你们是哪里的人马,速速报上名来。”哈尔吉桂敏打马上前问道。 “我是绿营游击将军鲁有方,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鲁有方出前问道。 “那这里就不关你的事情就,马上带你兵离开。”哈尔吉桂敏摸不清鲁有方什么意图,直接打发道。 …… “鲁游击,我是五阿哥爱新觉罗永琪,我如今被这帮乱臣贼子围攻,请务必帮助我们。待在我离开,必定向朝廷请旨,给你官升三级。”爱新觉罗永琪见状,急忙出言唤道。 s:求更多的票票…… 第三百八十六章 投降的 乾隆二十二年 五月,三十日。 清晨,天色蒙蒙亮之际。 马鞍山防御二里外 此时,从清军驻扎地逃离了乱兵纷纷来到了这里聚集。 倒也不是这些乱兵不会趁着清军顾暇不及之时伺机逃跑回乡,只因这里是平原地区,四处都有游散的骑兵在巡视打探敌情。 无论是剿匪军的还是清军的。对于他们这些逃兵而言,都是潜在的大危险,一个不好他们就得身首异处。 所以成群结队而行,对于这些乱兵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们都可以相互照应一番。 于是,在有心人的带领下,这些乱兵除了少许的人选择逃离战场以及为数不多的选择继续留在清军中外,大部分人也都纷纷来到了马鞍山下处集结,向剿匪军请降。 他们当中也不是没有人没想过要自立门户的问题,只不过在昨晚的动乱,他们军粮没有了。没有了军粮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凝结队伍。 而且,这些乱兵在昨天晚上还对清军驻扎营地上的八旗兵们进行了疯狂的进攻,哪怕是没有自立门户都得被清军问责清算,要是再自立门户就是跟没法回头。 而当中最重要的是,在此乱兵当中,绝大部分人心中最终版目的也不过是投降剿匪军,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敢谈什么自立门户的事情。 毕竟剿匪军的战斗力他们也是看在眼里,只有在剿匪军的护翼之下,他们才感觉自己安全。 随着日出的升起,望着不断集结在剿匪军山下的清军。马鞍山上的剿匪军们看着总感觉哪里不对,于是便派出哨骑上前查探了起来。 “前面的,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集结在我军阵地面前?速速说来,不然别怪我军对你们不客气了。”剿匪军哨骑兵面对着到来的清军乱兵大声询问道。 “不要,上兵。请上兵跟上面通报一声,我们过来投降了的。”这时,集结的乱兵中有人站了出来,对着过来探查敌情的剿匪军哨骑说道。 “你们是过来投降的?不会是过来消遣我们的吧!昨天你们不是还准备跟我们决一死战的样子吗?”这名剿匪军哨骑兵不由得疑虑的问道。 “上兵,你也知道,我们当兵吃饭的,打不打都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情。军令下来,你不打也不行。可如今,满人是不把我们这些绿营当成人了。我们心想,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了满人跟剿匪军打呢?我们和剿匪军不都是汉人吗?”那人继续回答道。 “嗯,不错。我们都是汉人,是自家兄弟,能不打最好。”这剿匪军哨骑兵闻言后,点了点头回应道。 “既然这样,我就回去把情况向上面反应吧!你们都留在这里不要乱动,以免上面会误会你们。” “好,好…那我们就先行谢过上兵了。”乱兵中的那人恭敬的说道。 …… 马鞍山上 指挥所营帐主帅处 此刻,刚刚起来的张瑞还没有来得及清醒,就听见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随后,张瑞便听见侍卫统领刘石头传来通报。 “报,汉王。营帐外尖刀军军长李德,参谋长王凯元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张瑞揉了揉双眼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由于昨夜批改奏折文件实在太夜,搞得张瑞如今还在半醒当中有点没有回来神。 “是…” “二位,请吧…” 这时,只见营帐门外,李德跟王凯元慢步的走了进来在张瑞面前躬身礼拜道:“微臣李德(王凯元),拜见汉王殿下,愿汉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爱卿快快平身,不知道两位爱卿因何事求见?”张瑞疑惑的询问道。 “汉王,山下有大量的清军绿营集结,说是要投降我军,请汉王示意…”只见李德在回直了身子后,便率先开口说道。 “噢?还有这事?王大人,这事你怎么看?”被李德这么一说,张瑞似乎也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 “回汉王,昨晚我参谋部有接到过特种部队洪大人的信息说,他们昨夜有对清军驻扎营地进行过夜袭。被洪大人夜袭后的清军驻扎营地似乎发生了动静,估计这事与他们有关。”王凯元说道。 “石头,派人过去把洪大人请过来。”张瑞转过头去对着站在一旁的刘石头说道。 “是,汉王。” 说完,刘石头便退出了营帐外吩咐人过去找洪熙官过来。 很快的,洪熙官便随着刘石头派过去的侍卫健步如飞地来到了张瑞的营帐内。 “微臣洪熙官拜见汉王殿下,汉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大人平身,不必多礼。”张瑞抬了抬手说道。 “臣谢过汉王殿下。”洪熙官再次礼拜了一番后,回直了身子。 对于张瑞,洪熙官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传言称洪熙官其实也属于朱家子弟,然而究竟是如何,也只有洪熙官自己才明白了。 自洪熙官懂事起,他一直都在致力于反清复明当中。不过,虽然他一直都很努力,却是效果甚微。 却没想,张瑞一个看着如此年轻的年轻人,却是一手打下了如此大的地盘。更重要的是,他还能不骄不躁,完全有明君之姿,更是难得。 虽说张瑞并不是反清复明,让洪熙官有些惋惜。甚至在后来,洪熙官自己也认可了只要能反清就行,不复明也无所谓了。可当传出张瑞是朱家外孙后,洪熙官又觉得,这跟反清复明没有区别了。 于是,对于张瑞,洪熙官可谓是尽心尽力的去辅助。同样的,张瑞也从来没有让洪熙官觉得失望过。 “洪大人?”张瑞望着有些失神的洪熙官发出疑问。 “啊,汉王,微臣失礼了。”洪熙官立马回过了神来道歉道。 “无妨,洪大人辛苦了。”毕竟张瑞刚刚听了王凯元说过,洪熙官昨夜带人去偷袭清军驻扎营地。所以张瑞自然以为他是精神状态跟自己一般没有回复过来而已。 第三百八十七章 难! “臣愧不敢当,不敢言苦。”洪熙官谦虚了一句。 “听王大人说,洪大人昨夜带着特种部队去清军驻扎营地夜袭了?”张瑞问道。 “是的,汉王。我常听你说特种部队的作用就是担负破袭敌方重要的政治、经济、军事目标和执行其他特殊任务的特殊兵种。我们特种部队训练许久,也该出来展露一下实力了。”洪熙官笑着说道,似乎对昨夜的成果还算满意。 “嗯,不错。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要问你,你们昨晚夜袭清军驻扎营地的时候,它们营地是否发生了大动乱?”张瑞再次问道。 “回汉王,我这也正是要跟你说。他们的确发生了大动乱,似乎还有声音喊着要活捉爱新觉罗永琪来着。”洪熙官回答道。 “哈哈,还有这样的好事?活捉爱新觉罗永琪我就不想了,不过他们营地昨夜发生了大动乱,你们特种部队功不可没,稍晚一些,再对你们论功行赏吧!”张瑞开心的笑着说道。这事给他的感觉就跟天上掉馅饼,让他捡到了一样。 “是,微臣谢过汉王。”洪熙官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满脸笑容地向张瑞道谢了起来。 “那行,洪大人先行下去休息吧!”张瑞对着洪熙官关切的说道。 “是,微臣告退…” 在洪熙官退出去后,这时,张瑞对着李德跟王凯元二人说道:“事情你们也知道了。看来山脚下那些绿营边应该就是昨晚被洪大人他们夜袭后的清军。” “听洪大人这么一说,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不过,汉王,我们要不要接受他们来降?”李德问道。 “刚刚底下的人来报说,山脚下起码有七八千的清军。这可得安排好才行,不然容易对我军的防御造成阻碍。” “王大人,这事你怎么看?”张瑞没有立马回答李德的问题,反而是向王凯元开口询问了起来。 “回汉王,微臣以为那些清军绿营能过来降我军,实在是好兆头,我们不能不收。收了对我军而已,利大于弊。所谓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来降我军的清军越多,我军未来受到的阻力就会越小,也越有利。”王凯元伸手作揖后说道。 “嗯,不错。不过后勤方面是否有压力?”张瑞思索了一番后问道。 “从参谋部在后勤那边得到的数据来看,没有什么压力。而且,这些降兵也不可能一直就单养着他们不是?”王凯元回答道。 “有道理。”张瑞点了点头说道。 “李爱卿,王爱卿,你们两个先去处理这事。这不是也快到饭点了嘛!他们经过一夜的大战,估计也够饿了,让后勤多弄点好吃给他们吃,然后再多调一些军正去抚慰他们的情绪。” “是,微臣领旨。” …… 望着李德、王凯元退去后,张瑞昨夜被奏章烦扰的心情难得好了不少。 “可惜了,那帮家伙没能帮我捉到爱新觉罗永琪,不然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个传言中的五阿哥。以前无知的时候,看那还珠,对他还挺羡慕。听闻乾隆可是非常喜爱他,要不是他短命,说不定后面就没有嘉庆什么事了。”张瑞不免有些遗憾叹息了起来。 “禀报汉王,暗影指挥使洪虎大人有急事求见…”这时,营帐外再次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传进来…” …… 马鞍山下 清军绿营乱兵聚集地 “哥,你说,反贼会接纳我们吗?”清军绿营乱兵徐俞向自己的大哥徐争问道。 绿营兵为世兵制,父死则子继。 和平时期,空缺有限,极少会出现兄弟同时在军中任职的情况。但如今战事频发,绿营兵伤亡重大,为了更好的补充兵员,满清朝廷也就理不了那么多规矩了。 “反什么反?你叫他们反贼,我们现在投过去也是反贼?剿匪军,懂了没有。”听到徐俞的话,徐争不由得一巴就往他的脸上打了过去。 “哦,那反…剿匪军会不会接纳我们?”徐俞捂着被打的脸颊再次问道。 “这个说不好,毕竟事发突然,我们一开始也没有跟他们有过联系。总归是吃亏。”徐争望着此刻还是安安静静的马鞍山方向说道。 “徐守备,你觉得我们来投的话,剿匪军能给个什么职位我们呢?”这时,在一旁的清军绿营都司马安生问道。 “这个真说不好,首先剿匪军有实力,无视我们。而且如今我们就来投他,也不是他们邀我们过来的。所以说真说不好。”徐争回答道。 “我吧!总感觉吃亏了。可是昨夜不知怎么的就打起来了。我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最后还稀里糊涂的来了这里,现在是想回去也没得回了。”马安生有些后悔的说道。 “马大人,你就算是回去也没用。如今满人也不会让我们安生。原本绿营都是我们汉人说了算,可是现在呢?绿营中稍微高一些的官级都被满人放他们的人上来。我们就算留在清军那里,估计也很快会被撤换下来。”徐争搓了搓手,不免生气地说道。 “你说得对,也就是在满清这边看不到希望了,我才跟着大家来剿匪军这边。现在只怕剿匪军这边会看不上我们。”马安生回答道。 “看不上?那道不至于。不过他们这边的官位跟满清的有区别,我们一来就想要高官估计是不可能的。听说他们这边以班排连营团师军来划分。这班长相当于把总的意思吧,排长就是千总了…”徐争说道。 “那连长就是守备?”马安生问道。 “应该是差不多吧…”徐争想了想回答道。 “你觉得他们有可能直接就给我们当连长吗?”马安生问道。 “估计难,听说他们的连长可不是那么就能容易迁升上来的,需要相当大的战功。我们就带了些人过来,说得难听一些,这还都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怎么可能一来就给我们一个连长来做?”徐争说道。 第三百八十八章 抱歉 “哥,马鞍山那边有动静,估计是他们来人了。”原本安静的徐俞突然间指着马鞍山的方向说道。 徐争看过去,的确是马鞍山上下来了人,看样子还太少。 很快,来人就抵达了清军乱兵驻扎之地询问了起来。 “你们当中可有提督或者总兵之类的将领在1?” 可是,到来的剿匪军无论怎么问都依旧没能在乱兵中寻找到提督或者总兵类的将领存在。 虽然他们感到有些遗憾,不过想想也释然了。 如今清军中,绿营提督或者总兵类官职中的汉人纷纷被撤了下来,换成满人上去。想让满人带绿营过来投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随着剿匪军的询问,很快的,在这些清军乱兵中总算是找到了三个官职稍微高一些将领。 一个是江苏省参将马国良,剩下的两个就是身为守备的徐争以及身为都司的马安生。 …… “三位,你们好。我是剿匪军军正刘一楷。奉汉王之命,过来接受你们的投降。”望着被聚集起来的三人,接受命令过来接受降兵的刘一楷开口说道。 “刘军正,我要声明一下,我们不是过来投降,是过来投你们剿匪军的。”这时,参将马国良开口“纠正”道。 “嗯?”闻言,刘一楷心中不免有些埋怨底下的人也没有搞清楚情况就瞎向上报。 其实刘一楷哪里知道,那些绿营乱兵当中大部分人都以为自己过来投降剿匪军和来投剿匪军是一个意思。于是,在他们给哨兵说道时,说的就是来投降。 “是我口误了,抱歉。这样吧!想来三位跟这儿的人都还没有用过饭吧!一会你们吃完早饭过后,我再把你们三人引荐给我军李军长以及王参谋长如何?”只见刘一楷不懂声色的说道。 “刘军正大人,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都是这么早吃朝食的吗?”一旁的徐争疑惑的问道。 清军一般而言一日只会吃两餐,分别为朝食跟夜食2。如果朝食吃得太早,午后就会挨饿,所以他们一般朝食都会准时吃。 “徐守备,我们这个不叫做朝食,叫做早餐。我军一般是一日三餐,分别为早中晚。特殊情况下为一日四餐,在早中晚后再加一餐夜宵。”听徐争这么一问,刘一楷哪里会不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于是,刘一楷便开口解说道。 “早餐一般以各种粥类和包子、馒头、油条等等为主,而中餐跟晚餐则为正餐,吃食为炒菜、炖菜之类的。” “早听闻剿匪军吃饭奢侈,想不到这么奢侈。就这样的吃食,给他们这些将士吃都是绰绰有余,更何况是所有的剿匪军?别的不提,单是一日三餐,花费之大,就让人难以想象。”闻言,徐争与马安生、马国良等三人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么大军各自埋锅造饭不是很麻烦吗?”突然想到问题的马国良问道。 “我们有专门的炊事伙兵,不需要将士们自己埋锅作饭。而且,饭菜都是管够的,大家也都不会担心吃饭的问题。”刘一楷回答道。 这话,让马国良三人感觉自己像是井底之蛙,自己的军队还担心做饭问题时,别人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此时,只见马鞍山上又下来了不少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个木桶。 “看,你们的早餐来了。待你们吃完早餐,我们再一起上去吧!”刘一楷指着那些手提木桶过来的人说道。 “好。” …… “这是…?” 自接过早餐后,望着手中那份的黄豆炖肉、豆芽以及米饭跟馒头,徐争不禁有些不解了起来。 一开始,他还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几个人特殊而已,不过待他再看清其他人的吃食时,与他也无异。 注1:绿营主要是步兵,分为战兵和守兵两种,此外尚有马兵(骑兵)和水师。 各省绿营分以镇为最高战略单位,以营最基本单位。其营制分标、协、营、汛四种。 总督、巡抚、提督、总兵所属称标,副将所属称协,参将、游击、都司、守备所属称营,千总、把总、外委所属称汛。 标、协管辖一至五营不等,营以下分若干汛。 每营的人数少则二三百人,多则六七百人。按道里远近,计水陆冲缓,分汛布防。 其建制分京师、行省、边区三个方面。 京师设巡捕五营,统于步军统领。在内地各直省,均有绿营兵驻守,但经制及兵额不一,其中闽广最多,安徽最少。 绿营的军职,以总督为最高,节制总兵以下各级军官。而各省区绿营,自巡抚、提督、总兵各标以下,统归所在总督节制。 巡抚原则上不节制提镇。但在不设总督的省份及巡抚兼任提督的省份均可节制镇协。 此外,江苏、湖南、福建、台湾、甘肃、新疆和贵州等省,巡抚也有节制总兵之权。 总督、巡抚、提督、总兵除了统辖本标官兵外,还兼辖若干协营。 地方绿营基本任务是“慎巡守,备征调”,此外还担负差役、西北用兵、东南海防和边防、屯戍、河工、漕运、守陵等任务。 管理体制图:皇帝→总督→巡抚→提督→总兵→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把总、外委 兵丁分布情况:督标:约2至5营抚标:约2至3营提标:约3至5营镇标:约2至5营。 注2:朝食一般为巳时(九点~十一点),夜食一般为申时(下午三点~下午五点)。 一日三餐,本始于先秦时期的富贵、王权之家,普及则在隋唐时期。其后的民间基本一天都吃三顿饭。 但是,在《清稗类钞·饮食类》中记载(更多信息请看公众章节)。 康熙就曾经对汉臣说过:“朕一日两餐,当年出师塞外,日食一餐,今十四阿哥领兵在外亦然。尔汉人若能如此,则一日之食可足两日,奈何其不然也?”。 意思是说,你们汉人要是能像我们父子这样节俭,那么一天的饭就能吃两天,你们怎么做不到呢? 于是,清军能一日两餐都是奢侈,一日一餐也是时常有之事。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多加几顿的问题 “…太好吃了,我他娘的都一个月没有见过肉了,没想到竟然是在反贼这边吃上了肉…”一个夹起了自己碗中的一块肉连扒了好几口米饭后的绿营兵,竟不由自主的用着激动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吃着人家的饭,还喊人家反贼,小心别人揍你。什么反贼?他们是剿匪军,我们汉人的王师…”另外一名就着那油淋淋的肉焖黄豆的汤汁,一口气扒了一碗饭下肚的绿营兵不客气的说教道。 “是…是,就我这张臭嘴的确不会说话。不过,这剿匪军的饭都是这么丰盛?实在不敢想象,我以前吃的到底是什么啊…”说话间,只见这绿营兵麻溜的把手里的那碗饭扒了个精光,顺带的还舔了舔上面那些几乎已经看不到的油汁。 “…别说了,我还得去排队再打多一份饭才行。昨天夜里闹了一夜,现在肚子早就饿得要命。不过看着现在的吃食,感觉来这里是来对了。”那绿营兵说着就提起手中的碗筷,到旁边排队打饭的队伍中安安静静排起了队伍。 …… “哥,你怎么还不吃?他们这饭菜真不错,够香…”这时,打了饭过来的徐俞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看着徐争说道。 清军的军粮一直都是以清汤寡水为主。特别是最近一个月,连供应都是勉勉强强。连徐争作为一个守备,也极少见到有肉吃的时候,更何况其他人? 本来昨天吃夜食就早,再加上昨晚的闹腾,这些乱兵们的肚子里早就饿得贴了腰背。如今这香浓的肉汁淋在那热腾腾的白米饭上面,那油水散发出来的味道,可不是把他们馋得口水直流,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了下去。 “你小子慢点吃,他们竟然能给你们吃这样的饭菜,肯定能让你们吃饱,不用担心,小心噎着了。”望着在狼吞虎咽的徐俞,徐争不由得感觉有些丢人。 “没事,噎不了我,不是我要吃得快,主要是他们的饭菜太好吃了。不由自主的就扒快了起来。”在这三言两语之间,徐俞便扒完了碗里面的饭菜,在嚼了几口后便用力咽了下去。 “哥,你怎么还没吃完?你肚子不饿吗?那你慢慢吃吧,我是先去排队再打一碗。” 说完,徐俞更是一股烟的跑了过去排队打饭。 “徐守备,你这兄弟有点意思啊!”这时,手里捧着饭菜走过来的马安生,笑呵呵的对着徐争说道。 “让马都司见笑了,我这兄弟啊…就是…”徐争也是笑了笑说道。 “憨厚点也好啊!省得忧心。”马安生扒了一口饭后笑着说道。 “嗯,这饭不错,够香。徐守备怎么还没有吃吗?” “这就吃了…” 马安生之所以这么开心,盖因他与徐争跟马国良三人的饭菜是刘一楷特意去命人给他们打来的。这也是在暗示着,在剿匪军看来,他们以前的职务,剿匪军是放在心上的。 这时,徐争也扒了一口手中那淋上了肉汁的白米饭。 别说,那香浓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散发出来,伴着肉汁中所放的盐里面那淡淡的咸味以及黄豆熬出来的甜味。吃起来的确是特别下饭。 军中将士吃饭本来就迅速,如今腹饥难耐,在美食面前,更是狼吞虎咽。 在徐争与马安生三两语的聊天中,他们手中的饭菜便已经扒了个干净。很快的,旁边的剿匪军又给他们送来的新的饭菜。 这时,刚到了一边去调度现场情况的刘一楷也走了过来。 “二位,这饭菜可还合胃口?” “嗯,这饭菜不错,吃起来很香。”此时已经扒完了两碗饭菜下肚的马安生,脸上露出着欣慰的笑容说道。 “的确很好吃,在是经过昨晚一夜的闹腾后,肚子饥饿的很,这饭菜下肚后特能感觉管饱。”这时,徐争也扒完了手中的饭菜,没有一丝虚伪的说道。 “那就好。小张你别在这里干看着啊!还不快去给两位大人拿多几碗饭菜过来?“刘一楷对着旁边负责给徐争、马安生两人送饭菜的剿匪军说道。 “是,军正。” 就在这剿匪军准备过去拿那些已经盛好的饭菜过来之时,却听徐争说道:“我的就先不着急了,两海碗米饭下肚后,感觉也可以了。” “嗯,我也一样。”本来还想再吃多一碗的马安生,听徐争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刘军正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引荐我们去见李军长以及王参谋长?”徐争问道。 “二位大人不必着急,你们可以先吃饱再说。我们还得等一会马参将那边弄完事情后,到时候再带你们三人一起上去。”刘一楷说道。 “如此,那也好。我就再吃多一碗吧!”徐争反倒是不客气了起来。 虽然两海碗米饭对普通人来说完全低保,但是对于在外拼杀性命又常年少油水的将士来说,确实是只够垫垫胃,算不上吃饱。 “二位大人客气了,吃饱为止。”刘一楷和气的说道。 “小张…” “是,军正。” 很久,那剿匪军便拿来了两碗盛得满满的饭菜,分别交到了徐争与马安生的手上。 望着手中那沉甸甸的饭菜,闻着那饭菜飘香的味道。徐争感觉自己都要被剿匪军给收买了,更何况是那些油水的少见的普通绿营兵? 就算自己带再多的人了又怎么样?剿匪军凭着这样的军粮饭菜,他们也不可能缺人。而且,自己也不可能再带手下的绿营离开了。 都说当兵吃饭,徐争觉得自己的吃饭都成了问题,又要拿什么来让他们继续追随自己? 不说别的,就单单是剿匪军眼前这份军粮,就足以让自己拍马的跟不上,自己这些人想要自立门户简直是痴说梦。 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抬出这些的饭菜来,底下的人马自然就会选择该怎么做。 一顿不行,无非就是两顿三顿的问题。 第三百九十章 天子 “刘军正大人,我想冒昧的问你一句,你们军中的吃食都这么好的吗?”拿着手中的饭菜,徐争颇为感慨的向刘一楷问道。 “徐大人客气了。我也不敢有任何隐瞒。我军饭菜虽说不至于每日都是如此,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毕竟现在是在战场,军粮运输终究不便。如果是在城中驻守的话,饭菜估计要好上许多。”刘一楷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突然间,徐争觉得自己有点泪奔的感觉。 自己问的是他们平日里是不是饭菜都这么好,结果人家却告诉他,只因为是现在是在打仗,所以饭菜才这么差。 “刘军正大人,你们军粮都这么好,后勤怎么保障得了?算上路途损耗的话,这得要多庞大的军粮才能支撑得住?就算加收了整个湖广地区的税粮也难以支持吧!”徐争不免有些怀疑了起来。 “听徐大人这么问,应该是没有到我们那边的港口看过吧!”刘一楷微微笑说道。 “港口?朝廷禁海,哦,不,是满清禁海,听说除了几个港口,其他地区不许出海,所以哪里来什么港口可看。”徐争思索了一番后回答道。 “那以后你们要是有机会可以去我们的港口看看,你就明白为什么我们的军粮这么多了。港口里面挺满了一艘艘数层楼高大的船只,里面拉满了从海外运送而来的粮食。”说着,刘一楷流露出一脸的自豪感。 “那个,不是说开海不好吗?容易引来倭寇。听说前明的时候,倭寇很猖狂,甚至打下了不少的城池,杀了不少的百姓官员。”一旁的马安生突然间开口说道。 “倭寇?那得看是谁的地方,他们要敢来,估计还没有靠近岸边就死了个干净。”这时,只见刘一楷更是流露出了霸气。在清晨那通红的阳光之下,看着让人倍感英气逼人。 “刘军正大人,不是我质疑你所说的话,但是倭寇的问题一直都是朝廷的大患,从明朝到清朝。你说你们就能解决得了?”马安生也是在疑惑着。 “这有什么难,我问你倭寇从哪里来的?”刘一楷向着马安生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马安生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是海上!”此时,徐争却回答了起来。 “对,是海上。”马安生也点了点头跟着附和道。 “不错,他们是从海上过来的。但是如果海上没有路让他们过来呢?”刘一楷问道。 “海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没有路。”徐争感觉刘一楷就是吹牛也太过了。 “的确,海很大。但是我剿匪军船队多啊!具体有多少我也不清楚,但是听说那船厂一天到晚不断在制造着,那船只跟下饺子一下的下水。听闻,汉王有准备打造出海军出来。你可以想象一下,得多少船?就那小小的倭寇敢来送死?”刘一楷说道。 “刘军长大人,你见过汉王本人吗?”这时,徐争满是好奇的向着刘一楷问道,连带着旁边的马安生也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自然是有幸见过汉王殿下。”此刻,只见刘一楷对着马鞍山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 “那请允许我愚昧的问一句,你觉得汉王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徐争也学着刘一楷的模样,对着马鞍山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后问道。连带着在马安生亦是如此。 毕竟是要投人家,自然不能搞得自己另类。 “天子,非凡人所能想象。”突然间,徐争感觉眼前刚刚理智得很的刘一楷此刻却宛如是一个虔诚的圣徒一样,恭敬无比。 “汉王当真如此厉害?”徐争震惊了起来。 “一个十六、七岁的乡下小子,若非有天子之气,有可能打下这片江山,守护着一片的人吗?”刘一楷对于徐争的疑问很生气。 “是,是我失言了。”徐争连忙给自己的嘴巴扇了一巴掌后说道。 “徐大人不必这样,毕竟你们是刚来,难免会这样。如果你能在剿匪军中待久一些,你就能明白我对汉王那些敬仰之情。”刘一楷说道。 “是,是…”徐争连连点头称道。 “还有一件事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下来接待你们,是汉王下的命令。你是不是会感到有些奇怪,我刚才跟你们说的是早餐吃的应该是粥,包子,馒头,油条之类的才对,但是现在给你们吃的却是主餐的食物?”刘一楷继续说道。 “对,我刚刚也有些疑惑来着,但是一时间却是忘了问你了。”徐争回答道。 “那是因为他们说了,你们选择不在战场上跟我们刀刃相见,那就可以称作为朋友,朋友来了自然要,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在战场上,自然没有什么好酒好菜,所以只能拿出我们好的吃食与你们分享。” “本来应该是先给你们吃些早餐,然后再吃午饭。但是汉王考虑到你们昨晚经过一夜的闹腾,肚子应该早就腹饥难耐,吃些油水的话,身体会舒服一些,这才命令我们弄出些主食出来给你们填饱肚子。”说话间,刘一楷再次对着马鞍山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徐争虽然不知道刘一楷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却是被他的话所感动。 虽然他们一直称张瑞为贼首,甚至一直都是奢望着哪天能杀了他,便可以光宗耀祖,福荫后代子孙。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可以堪称为天子的人,却会为他们这些走投无路而来投的乱兵考虑饿肚子的问题,实在让人感动。 徐争换个角度去想,如果是换成满清的乾隆皇帝,那绝对不会去想他们肚子饿不饿的问题,毕竟就算是清军的军粮,他也恨不得一天就供应一天得了。 如果可以,徐争真的很希望能见见这个传言中的汉王。看看他是否真的能值得自己用生命去跟随。 …… 徐争是什么想法,张瑞自然不知道,因为此时他正在自己的营帐中大笑着。 s:诸位亲,虽然我不说,但是不代表我不要票票,求票票,谢谢! 第三百九十一章 想不通 “哈哈…洪爱卿,回去告诉图门时他们几个,做得不错。这功劳我记下了,稍晚一些再论功行赏。”望着进来禀报的洪虎,张瑞开心的说道。 “是,微臣先替他们几个,谢过汉王恩典。”洪虎也是满脸笑容的望着张瑞施礼回答道。 “让人去把爱新觉罗永琪给我带过来吧!我倒是想看看这个满清的五阿哥有什么特别。”张瑞说道。 “是,汉王。微臣这就去办。”洪虎说完便行礼退了出去。 …… 不一会,只见洪虎便领了一个年轻人进来。 这年轻人十六七岁的样子,身高一米六左右,长得虽然还有着当前满人那特色的面容,却也是有眼有鼻的,五官正常。 不过比起他的长相,他那光秃秃的头上留下了一条细小的金钱吊鼠尾却是更为抢眼,特别是那鞭子后面还用一根红色的绸巾绑着,让人看着感觉奇怪。 虽然来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也是依旧是血色红润,完全没有张瑞所见的一些饥民百姓甚至是绿营兵所有菜色,估计平时的吃喝不错。 不用猜想,张瑞便知此人是洪虎所说的爱新觉罗永琪。 “汉王,人带来了。”洪虎对着张瑞躬身作揖道。 “嗯,爱卿免礼。”张瑞点了点头应答道,然后又继续打量起爱新觉罗永琪。 似乎想要从这个在后世被捧得高高的五阿哥身上,找到他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你,还不快给我跪下去。”这时,只见洪虎指着还在那里站着的爱新觉罗永琪喝骂道。 看见爱新觉罗永琪依旧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的样子,洪虎立马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上前给他的膝盖踢上两脚,好让他跪下去。哎呀妈呀 此时,张瑞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对着洪虎说道:“洪爱卿,算了,他想要站就留他站着吧!” “我们都是文明人,与他们满人不一样。不用动不动就让下跪的。再说了,一个人要是不真心实意的给你下跪,就算是跪下了,心里头还得诅咒的骂你,当上错了坟,那就没有意思了。” “是,汉王…”闻言,洪虎再次抱拳对着张瑞作揖道。 “小子,也就是汉王仁慈,算你走运。来到这里,你就要有自知之明,别以为你还是什么五皇子。” 虽然洪虎对着爱新觉罗永琪呼喝着,不过爱新觉罗永琪却是完全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气得洪虎是直咬着牙,几乎就想要上前当着张瑞的面揍他一顿。 在洪虎看来,爱新觉罗永琪之所以敢这么矫情,纯粹就是打得少了。要不是张瑞提前把爱新觉罗永琪叫了过来,就爱新觉罗永琪这态度,洪虎肯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再说。 就好像当年他对付两广总督杨应琚以及驻防将军锡特库一样,刚开始他们两人不也挺硬气的,结果不照样在自己的拳头下屈服了。 而此时,爱新觉罗永琪也在打量着在前面主位上不远的张瑞。 一身戎装设计得潇洒飘逸,非常耐看。虽不是马甲那般简易,却也不失灵活。配合那板寸短发,看起来十分的精神。 虽然在爱新觉罗永琪心中所有人都必须是金钱吊鼠尾才是正确的发型,但是看着张瑞这一身的装容,再加上张瑞那长得五官端正的模样。 如果是别人不剃着金钱吊鼠尾的发型,爱新觉罗永琪肯定得说一句,这么难看。但是,当面对自己需要仰视的张瑞时,爱新觉罗永琪心中却是如何都无法违心的说上一句:这么难看。 “你就是爱新觉罗永琪?”虽然明知道这人就是爱新觉罗永琪,但是张瑞依旧忍不住傻傻地开口问道。 “是。”爱新觉罗永琪很奇怪张瑞为什么第一句会这么问他,这让他感觉张瑞似乎对他很感兴趣的模样。 可是,爱新觉罗永琪分明清楚的记得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他,他应该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才对。而自己也没什么名气,没有理由会让一个反贼头目给惦记才对。 但是爱新觉罗永琪哪里会知道,在后世的各种清宫剧中,对于他可都是各种推捧。使得原本不怎么看清宫剧的张瑞也被身边的女人给影响了,自然也就“久仰”了他的大名。 “很好,吃过东西了没有?”张瑞习惯性的礼貌问了一句。 “还没…”爱新觉罗永琪依旧是感觉这个张瑞很奇怪,但却是如实的回答道。 “没吃的话就在这里吃点吧,这里是我的早餐,你可以放心吃。”说着,张瑞便把放在自己营帐中的那份早餐拿到爱新觉罗永琪面前。 爱新觉罗永琪望着张瑞单手举着托盘的早餐,有些发愣了。 这早餐看着也不丰盛,不过是几个包子跟一碗白粥。就这样的早食,别说是跟自己汗阿玛乾隆皇帝的比,就是跟自己一个皇子的早食比起来,它都显得太过普通寒酸得很。 但是,张瑞身为了一个反贼头目,甚至一手攻打下了大清如此大片的江山。作为一个乡下小子,能一跃如此,按理由说,他应当要享受着荣华富贵才对,可是他却是居然此节俭。这实在是令人费解,也让爱新觉罗永琪感觉张瑞的确是不好对付。 而与此同时,即便是面对着身为敌人的张瑞,爱新觉罗永琪心中却也是对他有些微微的感动。因为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乾隆皇帝也未曾给自己递过食物,关心过自己是否已经吃过早饭。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窃取了大清江山的反贼,却是在关心自己。而其身份地位可堪称自己的汗阿玛,但是他却是做着自己汗阿玛都不会去做的事情。 爱新觉罗永琪觉得要说自己一点都不感动,那就实在是太自欺欺人了。 而与此同时,爱新觉罗永琪也实在想不通张瑞为什么要关心自己,对自己这么和气。 s:求票票……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为清军,吃敌粮 毕竟自己只是他的一个阶下囚,如果换位回来,爱新觉罗永琪认为自己绝对做不到像他这样和气,只会恨不得立刻将他凌迟处死。 望着张瑞递过来的早餐,爱新觉罗永琪是愣着不知所措了起来。 气氛有些尴尬。 其实不单是爱新觉罗永琪想不明白,连在一旁看着的洪虎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张瑞为什么会对着一个阶下囚这么和气。 哪怕爱新觉罗永琪是身为皇子的身份,甚至他是满清乾隆皇帝最喜爱的皇子。但他此时也不过是剿匪军的一个阶下囚。汉王实在没有必要对一个阶下囚这么和气,连自己的早餐都让出来给他吃。 而且在此之前,他还是敌人。是恨不得攻下马鞍山,将我们杀死的敌人。 在洪虎看来,如果爱新觉罗永琪敢不听话,就往死里揍,揍多了他肯定听话了。 不过,洪虎虽然看不懂张瑞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从来不会对张瑞的所做的事情产生质疑。 因为在洪虎心目中,他看不懂张瑞所做事情的目的就是对了。如果他能一眼就看懂张瑞所做的所有事情,那就不正常了。 就比如他当年抓住了两广总督杨应琚以及广州驻防将军锡特库,按他的想法就是狠揍他们一顿,然后再侮辱他们一番,最后再把他们两个人的狗头给砍下来,鼓舞士气,就对了。 可是汉王呢?却偏偏是笑呵呵的放着他们回去。然后再从他们身上弄出来上百万两的银子出来,这才能使他们原本那小得可怜的剿匪军队伍一下子变壮大了起来。 如果当时没有两广总督杨应琚以及广州驻防将军锡特库弄来的那上百万两银子发展队伍,说不定他们就会被后来调下来的广州驻防将军李侍尧给平定了,也就没有了现在的规模了。 “汉王会对这爱新觉罗永琪这么和气,肯定是要在他身上图些什么,只是我们看不出来而已。”洪虎心中暗暗的想道。 “汉王不是叫你吃了吗?还不赶紧拿起来吃?”望着正在发愣的爱新觉罗永琪,洪虎不由得对着他再次喝骂道。 毕竟汉王唱了红脸,他就得唱白脸。 “洪爱卿不要这么火气大,平静一些。”这时,张瑞再次出言制止了洪虎说道。 “是,汉王…”洪虎识趣的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他却还是满脸“愤怒”的用双眼瞪着爱新觉罗永琪,似乎他要敢再无视张瑞的话,便会立马上去揍他一顿的样子。 “昨晚到现在你还不饿吗?饿了就拿去吃吧,反正你都这样了,还能再差到哪里去?就算是我要砍你的头,你也得吃饱了再上路不是吗?而且,你多吃我一点军粮,那我军便少一些军粮,你这也是为你们清军在做努力,不是吗?”张瑞脸上微微露着笑容说道。 爱新觉罗永琪听张瑞这么一劝说,便不再犹豫的拿起了张瑞递过来的包子跟白粥。 从昨晚闹腾到现在,就算是一个食量不大的人,肚子也都早就饿了,更何况爱新觉罗永琪现在是长身体的年龄段? 虽说不食敌人米栗,听着是很高尚。但是饿着的肚子也确实很难受。 而且,人家张瑞说的也很在理,自己多吃一些他的早餐,他便少一份的军粮。如果剿匪军没了军粮,那还拿什么跟他们清军交战? 所以… “我吃他这早餐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多消耗他的军粮,为我们清军剿灭反贼在做最后的努力。”爱新觉罗永琪一边在大口的咬着包子,一边却在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即便爱新觉罗永琪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张瑞用来安慰自己诡辩的话,但是在赤裸裸的阳谋,却是让爱新觉罗永琪无法拒绝。 哪怕这话将来是在朝堂上面对朝廷的质问,他依旧可以让爱新觉罗永琪处于不败之地。 为什么不吃反贼的军粮?不吃他们的粮食,难道是不想消耗他们的军粮,为清军剿匪做努力吗?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不吃他们的军粮。难道是因为儒家的气节吗? 可是,自己是满人,跟他们儒家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他们现在的这些儒家的人有气节吗?有气节的话,那么他们满清的朝堂上应该是没有儒家的人存在才对。 说什么儒家气节大话的人,饿肚子的又不是他们,自然可以大放厥词。 包子是比较典型的广式叉烧包,味道偏香甜。里面的肉虽然不是新鲜肉,但对于口感影响却不大。不过,习惯北京口味的爱新觉罗永琪来说,吃着有些不习惯,但是肚子饥饿的时候当做零食来吃,再配上那碗香浓的白粥。 这还带着余热的两个包子,再配上一碗温热的粥白下肚后,爱新觉罗永琪一下子便感觉到肚子舒坦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样的东西吃下来后还感觉挺舒服挺美味,以后有机会回去了,得多吃几顿才行。”在放下手中的粥碗后,爱新觉罗永琪心中不由得念想道。 “不过,估计我也没机会再回去了。如果明天他还不杀我的话,那我就再多吃他几顿吧!” “吃饱了?还要不要再来点?”望着已经放下粥碗的爱新觉罗永琪,张瑞又是客套的说道。 “虽然你是我的敌人,但是我还是得对你说一声谢谢,不过我已经吃饱了需要了。”爱新觉罗永琪挥了挥手说道,脸上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感激的样子来。 “那行,为了你们清军着想,你也没有必要跟我客气才对。”张瑞笑了笑说道。 “那就再来一个包子,一碗粥吧!”此时,本来只是微饱的爱新觉罗永琪却是换成了一脸愤怒的说道。 …… “给他上…”张瑞转头对着身旁的侍卫说道。 “是…” “这里还有三个包子,你先吃一个吧!”张瑞拿着那还盛放着三个包子的碗伸到爱新觉罗永琪面前说道。 第三百九十三章 骨气 这时,爱新觉罗永琪没有任何犹豫的伸手从张瑞递过来的碗里面拿起了一个包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洪爱卿,你也来一个?”张瑞在顺势拿起了一个包子后,把手中碗里仅剩的一个包子伸向了旁边的洪虎面前问道。 “不敢有劳汉王,微臣刚才已经吃过早餐了。”洪虎对着张瑞抱拳说道。 “那行,你不要跟我客气就好。” 此时,侍卫双手恭敬的给张瑞递过来了一碗粥,张瑞哲是在交替完粥之后,把那白粥递给了爱新觉罗永琪。 爱新觉罗永琪一愣之后,顺势的把粥碗接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 “这白粥虽然味道淡了一些,但早上吃点确实养胃。”张瑞再次从侍卫手中接过粥后,对着爱新觉罗永琪说道。 “还行”只见爱新觉罗永琪淡淡的回答道。 这和谐的场面,若不是知道二人是生死敌对,旁人得以为是两个久别重逢的弟兄在平静的叙说着家常。 包子配白粥,简单而常见的早餐,也就谈不上什么细细品尝,二人吃起来也就比较快。 很快,二人也就吃完了。 随着张瑞把手中的粥碗交给了负责收拾的侍卫后,爱新觉罗永琪也用手背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边的粥糊。 “你很不错,比起你那个三哥来,确实有些胆色。”张瑞望着眼前这个身高比自己稍微矮了一些的爱新觉罗永琪说道。 虽然张瑞望着爱新觉罗永琪那头顶上的金钱吊鼠尾依旧是如此的刺眼,甚至恨不得拿剪刀去一把剪掉它。 “三阿哥真的是让你们抓住了吗?”虽然一直有传言这么说,但是爱新觉罗永琪一直希望着这传言是假的,三阿哥只是在江宁府外走失了而已。 “不错,你要知道,我剿匪军不喜欢养废人。所以我是准备把他凌迟处死。那样的话,可以激励我军士气。也正好让你那个三哥发挥一下他活在这个世界的价值。”张瑞只是很平淡地说道。但那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残酷,却是让爱新觉罗永琪感到不寒而栗。 “刚才差点让他给蒙蔽了,这哪里是一个和蔼之人,分明是一个魔鬼。”爱新觉罗永琪心中念想着。 虽然他们捉了张瑞后,也会对他凌迟处死。 但是爱新觉罗永琪觉得只有他们凌迟张瑞才是正常的,而他们似乎也从来不会去想过自己有一天要是被张瑞抓到后,也会被凌迟处死的问题。 毕竟凌迟别人,痛不会在自己身上。 “那三阿哥呢?”爱新觉罗永琪急切的上前了一步问道。 “放心,他没死。”张瑞伸手拍了拍来到跟前的爱新觉罗永琪的肩膀说道。 闻言,爱新觉罗永琪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来。 虽说大家是同父异母,交集也不多,但毕竟都是兄弟,爱新觉罗永琪自然是不希望看见他被凌迟这么悲惨的死去。 “那我能见见他吗?”爱新觉罗永琪望着张瑞问道。 “抱歉,他不在这里。”张瑞回答道。 “也对,你们也不可能带着一个俘虏上战场。”爱新觉罗永琪想了想说道。 “不,他是去证明他存在的价值了。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还活着。”张瑞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价值?”一种感觉不嗯好的情绪,在爱新觉罗永琪心里头浮起。 “本来嘛,这事不应该与他人说,不过既然你是在这里问,我也就不怕跟你说了。”张瑞看着紧张不已爱新觉罗永琪,很随意的说道。 “虽然我西路军在得到了武当的支持下,一路无往不利,但是在攻打襄阳时却是受到了阻力。襄阳的守将是个人物,凭借着襄阳的地理优势以及城池防御实力的雄厚,愣是拖住了我军攻打襄阳的脚步。” “这事让我挺苦恼。本来我是准备过去那边的,但是你们又在这里拦着我。这时你那三哥为了表现出他的价值,便跟我说,他有办法助我们拿下襄阳城。” “什么?他居然要背叛我大清,投靠你们?这个懦弱的窝囊废,他对得住皇阿玛吗?对得住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吗?他就不配做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不配姓爱新觉罗。”此刻,爱新觉罗永琪再也按捺不住的心中的怒火,出言打断了张瑞的话。 “嘿,随你怎么说他。他可是说了,你们的皇阿玛非常不喜欢他,认为他是个废物。可他觉得他不是,他求我一定要让你们皇阿玛知道,他是有能力的人。”面对满脸怒气的爱新觉罗永琪,张瑞却是咧嘴一笑的说道。 “我这个人吧,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他既然都这么求我了,我怎么说也得让他实现出他的价值出来。不然吧,我就是这么将他凌迟处死了,相信他心里也不甘。” “反正襄阳战局也就这样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过去了,说不定还能给我一点惊喜,也许还能给你们皇阿玛一个重新认识他的机会不是?这样的好事我怎么能忍心拒绝?” 说完,张瑞还摊了摊手,耸了耸肩,一脸我也很无奈的样子。却是让一旁的洪虎,忍笑都憋红了脸。 要不是害怕别人说他君前失仪,他此刻恨不得立马捂住肚子大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汉王不简单,没想到耍起坏来也是厉害的很,果然在汉王面前我还是太幼稚了。汉王殿下的智慧真如一座高山,太多东西可以让我学习了。”洪虎觉得自己对张瑞的景仰,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哼,你也就只是能欺负三阿哥那样的窝囊废。现在你也是准备要凌迟处死我吗?那就来吧!我绝对不会像三个哥那软骨头一样的像你求饶。”爱新觉罗永琪壮其胆气,愤怒的对着张瑞叫喝道。 “是吗?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爱新觉罗家的骨气怎么样?”张瑞依旧是淡淡地在说道。 s:本书未来都没有全勤了,纯靠订阅支持。所以,喜爱本书请正版订阅,让本人有口饭吃。 同时,请允许我厚下脸来说一句。打赏的人请移步本书书q群吧!(719679759) 这样,或者我还能弥补一些没有全勤奖的遗憾,谢谢大家! 第三百九十四章 谁的江山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我绝不会向你皱一皱眉。”爱新觉罗永琪横眉竖眼的说道。 “哈哈…年轻轻轻,火气不小。你放心,我不杀你也不剐你,在我看来,你的价值比这样高得多。”张瑞却是没由来的一笑。 “你要是想要我背叛朝廷,那就做梦去吧。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出任何背叛朝廷,背叛我皇阿玛的事情。”爱新觉罗永琪继续说道。 “你想多了。我也没说要你背叛你的朝廷,背叛你皇阿玛。”张瑞依旧是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那…那你想要干嘛?” 此刻,实在猜想不到张瑞对自己走什么打算的爱新觉罗永琪反倒是好奇的向张瑞询问了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不但不会伤害你,还会让人安安全全的把你送回去。”张瑞说道。 “你觉得可能吗?就算是想要骗人,也得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吧!”爱新觉罗永琪不免讥讽了起来。 “反正事情我就是这么决定了,你爱信不信。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只能说你的运气比你那三阿哥的好。而且刚才我也听说了,在他们围住了你之后,是你下令让身边的护卫不要再抵抗,这也从中减少了我方人员的伤亡。这一点我很欣赏你。”张瑞解释道。 “但是,你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放我回去吧!扪心自问,如果是我,我绝对不可能放你回去。”张瑞的解释在爱新觉罗永琪看来是如此苍白无力。 爱新觉罗永琪绝不相信张瑞会是一个善于之辈,毕竟三阿哥爱新觉罗永璋就是一个例子。同样的,爱新觉罗永琪也绝不认为是因为自己长得帅(即使是他这么认为的),所以张瑞就会对自己特殊对待。 “那他为什么说要毫发无伤的放自己回去?”爱新觉罗永琪想不明白。 所谓是有所予必有所图。 张瑞给予自己的越多,所图的就会越大。但爱新觉罗永琪偏偏看不出张瑞所图的是什么,所以他才会这么不安。 “当然,我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你回去,我还需要你为我做点事情。”张瑞坦白道。 “是什么事?”爱新觉罗永琪再次好奇的疑问了起来。 “我告诉你,无论是任何背叛我大清的事情,我都不会帮你做的。” “放心吧!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我只需要你安安全全的帮我送一封信给你皇阿玛就行。”张瑞说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你要让我去做?这种事情你交给别人做不也一样可以?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一个皇子吗?你俘虏了一个皇子,然后又把他当成信使。这样是不是太不合理了一些?”看不懂张瑞的爱新觉罗永琪决定旁敲侧击了起来,试图能够在张瑞后面的只言片语找到他做这事的目的所在。 “不,别人没有你有价值,谁叫你是乾隆最喜爱的儿子呢?”张瑞回道。 “呲呲呲…” 此时,营帐外传来一阵不知名的虫叫声。急促而焦躁,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知为何,爱新觉罗永琪总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侮辱。 而他在张瑞的话语中听到的意思是,张瑞隐隐间要把他当成礼物一般的送回去给他的皇阿玛。 “难道…难道你是想…”突然间似乎察觉到张瑞用意的爱新觉罗永琪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看来你似乎也猜测到了。这样也好,省得我还需要再浪费口水,再给这里给你多加解释。”看到爱新觉罗永琪似乎猜到自己用意的张瑞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你的最大价值就是我的诚意。” “为什么?你们明明比我们现在有优势?”爱新觉罗永琪疑惑道。 “你也知道,我原本只是一个懵懂的乡下小子。被土匪欺负得不行了,就想反抗一下土匪,做点有益于村民的事情。但是你皇阿玛非要说我是反贼,我能怎么办?只有反了。”张瑞缓缓说道。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我就这么一打,就打下了这么大的地盘来。” 此时,闻言的爱新觉罗永琪眉毛挑了挑,似乎很不悦张瑞说的话。不过张瑞却是看也没有看他,继续说道。 “我这个人吧!想法比较保守,也不贪心,能打下这么大的地已经很满意了。所以我就想着见好就收。” “你把我大清江山当做什么?见好就收?”此刻,爱新觉罗永琪再也忍不住的叫喝道。 “洪爱卿…” “是…” “啪…啪啪啪…”听到张瑞唤声的洪虎上去就对着爱新觉罗永琪的脸上一连的甩了好几巴掌。 “给你脸了是吧!汉王说话,你就好好听着,再敢乱出声,下次就不是这几巴掌的事情。”洪虎出言警告道。 被洪虎打得脸颊发红的爱新觉罗永琪此刻似乎明白了自己处境,只是用手轻轻的捂了捂那两旁发红的脸颊,没再吱声。 “你看,这样就不好了。如果大家都能和和气气的多好不是?”不知为何,张瑞在说完这话之后,总感觉自己才是坏人。 “毕竟我手底下的弟兄跟我这么久了,也没有好好享受过荣华富贵,我也一样。我现在对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兴趣,只想着先把我这一亩三分地给经营好了。你皇阿玛要是愿意,我们就和平共处几年,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继续开战吧!” “你们攻占的是我大清江山中最富庶之地,你觉得我皇阿玛会同意跟你们和谈吗?”爱新觉罗永琪放下了捂着脸颊的手,硬着一口气的回答道。 “你这话说得还真不要脸,这江山是你大清的江山吗?这江山可是我们汉人的江山,只不过是明朝末年的时候被你们窃取了而已,你还真当是你们的江山了。”张瑞不客气的劈头盖脸的骂道。 “我如今也只不过是拿回一部分属于我们汉人的土地而已,如果你们不愿意和谈,那我们就继续打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小目标 (求票票) “不过,我相信你皇阿玛此刻估计是求之不得的想着跟我们和谈,只不过他好面子,强撑着而已。”张瑞笑了笑说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皇阿玛会这么想。”在张瑞方才的一通话中回过神来的爱新觉罗永琪倔犟的应了一句。 “你真以为你大清的处境很好吗?如今四川、河南天灾人祸,云南、贵州也有人在起义反你们大清,缅甸对云南又是虎视眈眈,边境不安。而甘肃那边更是不太平,听闻那边的回人可是四处屠杀,攻破了数座城池,大有立国之势。”张瑞一一说道。 “准噶尔那边,你们的确是差不多平定。蒙古诸部也被乌雅兆惠对准噶尔的屠杀给震慑住了。你大清如果继续是遍地战火,待平定准噶尔的大军撤回来后,蒙古诸部又还能平静多久?” 张瑞的话让爱新觉罗永琪倍感震惊,他知道朝廷如今是多事之秋,却没想到大清国事竟然已困难如斯。 而更让爱新觉罗永琪感到害怕的是,张瑞竟然对朝廷的事情了解得如此透测,甚至都可以把朝廷如今所面临的困境如数家珍一般的说出来。 但是相比之下,他爱新觉罗永琪对于张瑞这边的了解却不是很多。 爱新觉罗永琪只是知道的主要事,大概只有安南入侵广西这事。他们反贼为了守住两广之地,只得出兵与安南打。 他们也正是知道安南要入侵广西,反贼要与之交战,所以他们才想尽办法拖住反贼主力在这里,准备利用安南入侵对反贼占领的地区进行破坏,从而消弱反贼的实力。 不过,事情似乎有些事与愿违。 爱新觉罗永琪怎么都想不到,一夜营啸下来,他们败得如此惨烈。 诚然,反贼这边是不太平。但是,他们大清也不见得就太平了。 如今大家都是乱做一团,也就别老大笑老二了。 在满清看来,虽然剿匪军的实力看起来是很强,但终究是新起的势力,底蕴不深,双线作战对它造成致命的危害。 这也是满清为什么强忍着缺乏军粮的情况下也要与剿匪军对持下去的原因。 但是,剿匪军的情况不好,满清的情况也不见得就好到哪里去。如果两个巨头继续说这样对持下去,慢慢的只能让身后的起来“小虾米”给吞噬掉。 如今,唯有双方暂时停下手来,腾出时间去应付那些“琐事”,才符合双方的利益。 不然,就算清军真能利用新起势力的弱点来击败了剿匪军了。它也不见得就还能平定整个乱成一团的天下。 要知道,此时的绝大部分满人早已失去了在关外时的英勇。甚至绝大部分的满洲兵连上战场的勇气都已经失去了,还如何面对那时候起来的各方势力? 这些问题别人或者会看不到,但乾隆肯定能看得到。毕竟他参加检阅兵马时,可都是大失所望。 “那你想怎么样?”爱新觉罗永琪问道。 “很简单,大家罢手和谈。”张瑞回答道。 “怎样和谈法?”即使爱新觉罗永琪知道他这么一问可能会惹得朝堂上非议,但是他依旧是出言相问。 毕竟张瑞所说的事的确在理。没有理由两个老虎因为相互对视,就得让身后的“小虾米”给啃个干净。 朝廷要的是江山。 如果江山都没了,就算眼前这些反贼死光又如何。 而且,这些反贼比起那些只懂得四处流窜作乱的贼寇更懂得经营地方。如此,就算他日朝廷平定了他们,地方上损失也不会太大。 “很简单,我们可以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双方都把各自的兵线撤出百里以外,三年之内双方不得动手开战。”张瑞说道。 “那么领土呢?”爱新觉罗永琪继续问道。 “以你我双方所占领的土地为划分。”张瑞回答道。 “你们现在占领了多少地方了?”爱新觉罗永琪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 毕竟这话一出,几乎等同于在卖国。 这时,张瑞到一旁的案桌处抽出来一张简略的地图,随后又拿起来了在案桌处放着的碳笔对着地图圈作一通。紧接着便命人拿到爱新觉罗永琪面前展开给他观看。 此时,爱新觉罗永琪定神一看。 只见地图上的两广两湖、福建浙江、前江南省(江西、安徽、江苏)以及他们的“圣祖”康熙爷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底的台湾,甚至连河南的驻马店跟周口也都被囊括其中。 可以说,整个帝国最为富庶的几个地方都被张瑞画入了其中。 如果没见过这个地图,爱新觉罗永琪还只是在意识层面上知道剿匪军的强大。但是在亲眼直面了这地图之后,爱新觉罗永琪这时更为直观的感受到了剿匪军势力之强。 突然间,爱新觉罗永琪感觉自己有口气实在难以舒缓。 的确,这些地方都是帝国为繁华富庶之地。足以让一个乡下小子想要偏安一方,享受荣华富贵了。 “但是,地,我们已经丢失了,场子能不找回来吗?给我们等着。”爱新觉罗永琪在心中默默地紧握着拳头,恶狠狠的念道。 “你这地划得不对吧?驻马店跟周口这两个地方什么时候被你们占领了?”爱新觉罗永琪指着存在疑问的地方开口说道。 “我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我见不得我土地上有一个大的缺口。所以这些地方是要你们让出来给我的。”虽然有些强取豪夺的意思,但是张瑞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对的说道。 “你这也太无耻了,你有什么病症就去看大夫。这两个地方的土地这么大,你说让给你就让给你了?”原本就处于暴躁状态的爱新觉罗永琪,再也忍受不到心中的怒气,怒吼了起来。 “你是还想要打?”张瑞一脸平静,淡淡的说道。 一句一语双关的话,却瞬间让爱新觉罗永琪明白了自己如今所面对的处境。 第三百九十六章 危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认清楚状况的爱新觉罗永琪没有再去接过张瑞的话。毕竟他们并不是真的在和谈当中,而他此时也不过是俘虏一个。 “既然你说要跟我们和谈,那就请你拿出诚意来,要按你这个说法,我觉得你这就是没有和谈的诚意。”爱新觉罗永琪说道。 “放你回去,就是我对乾隆释放的最大诚意了。至于你说的那个诚意。很简单,过些日子我就会调兵过去把那两个城池给攻占了,那时就叫做有诚意了吧!”张瑞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你…”爱新觉罗永琪咬了咬牙,却是无可奈何。 张瑞敢这么说了,那么他想要占领这两个地方,肯定是能占领的。 抛开其他的条件不谈,但是昨夜一夜的时间,他们这一边就有数千的绿营投向他们剿匪军。就这些兵力的基础上,再凭借着他们当前火器的优势,弄不好他的兵马只需要往那两座城市面前一摆设开来,城内的官员就会立马投降。 “你别不信,你当前想要守护好你大清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拿着我的信去跟你皇阿玛商量。别等到我全部兵线越过黄河1后,那时再跟我和谈,你们就更觉得吃亏了。”张瑞似乎在奉劝了起来。 “你的信,我自然会拿去跟我皇阿玛商量。但你如果是想跟我们和谈,就请拿出合理的条件来。没错,我们现在还动不了你,但是只要我们大清的西北路大军撤了回来,跟你拼个你死我活还是可以的。”爱新觉罗永琪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没错,我大清国如今是有些困境,但是你们的困境也绝对不会比我们小,不然你也不会率先提出和谈。” “你果然很聪明。不过一切和谈的条件都取决于你皇阿玛愿不愿意拉下那个脸面来。不然我们就抱着一起死吧!那时,你们满清还想要继续待在北京城估计也不大可能了。”张瑞不由得高看了一眼爱新觉罗永琪。 是的,比起满清那遍地的战火,剿匪军所面临的状况也不比它差。 如果只是一个安南入侵,张瑞甚至不用调动当前的军队回去,仅是在广西驻守的军队就可以一巴掌把安南入侵的军队给拍死。 而且,甚至剿匪军连驻守在广西的驻军都不用出动,剿匪军只需要放出一些钱粮油盐的奖励,就足以调动广西的民众对入侵安南的那些军队发起阻击,从而延缓他们的脚步,甚至是歼灭他们。 张瑞之所以要跟满清和谈,是因为比起安南的入侵,更让张瑞头痛的是如今剿匪所占领的地区中发生了各种天灾祸事。 大清再次展现出了它那逆天一般的运气,拖住张瑞准备继续进攻的步伐。 广东、福建受了严重的风灾,江西发生了洪涝,安徽旱灾,长江流域中甚至出现了疫症。 四川发生了地震,满清在四川的官员非但不赈灾,还祸水东引,把灾民不断地往湖北送。 河南水患,满清在官员依旧是不赈灾,把那些无家可归的饥饿灾民往安徽、江苏赶。 乾隆二十二年,历史上究竟有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张瑞是真不清了。他对乾隆年间所发生的大事件的了解,主要还是来源于以前看的那些电视剧。 但是那些电视剧基本上都是为清朝歌功颂德为主,不会真实说明历史上的事件。 至于这些天灾祸事究竟是历史上必然出现的还是因为张瑞才出现的,张瑞也不清楚。而在历史上,满清是赈灾还是留着这些灾民自生自灭,张瑞同样是不清楚。 但是,既然他们已经成为了张瑞管理下百姓,那这些天灾祸事出来后,他们剿匪军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全力赈灾。 除了是救助那些灾区中的百姓外,更是为了防止在那些灾民中出现造谣四起情况,从而影响剿匪军未来的统治地位。 也正是因为一边要与满清开战,一边又要与安南开战,同时还要赈灾,所以剿匪军那本来就不算丰厚的户部库房几乎要见了底。 也幸亏当初的来投的翟大坤找到了那份由郑成功留下数百万两钱财的宝藏,不然即使是剿匪军一路来缴获不菲,海上贸易收获丰厚,也难以一下子支持如此多线的支出。 而且,由于剿匪军一路以来攻占过快,许多的税收还没有收得上来,剿匪军那庞大的军费也是让张瑞头疼的事情。 和谈,乾隆需要,张瑞也同样需要。 剿匪军的地盘是越打越大了,但是队伍也是越来越臃肿了起来。 剿匪军虽然如今的战斗力是比面对的清军强上一些,但这些都是在内陆中,常年不征战的清军,真要面对了满清的边军,张瑞不认为自己就能讨得到什么好。 同时,剿匪军如今还有一个大的问题,就是缺乏足够的文官。 文武为朝廷行走的两条腿,缺一不可。 不然就算剿匪军的军事上可以打败满清,但如果政令不行,一样有着失败的危险。 而为了安抚地盘上的学子,剿匪军早在去年的时候便已经开放出科举,为即将成立的朝廷引入人才。不过即使是这样,面对剿匪军不断扩大的地盘而言,文官的数量依旧是不足。 毕竟剿匪军可是把原本只是一个县官的职位就分出了好几个职务,甚至是直接把一些科举出来的学子下放去当村长、乡长历练。所以,剿匪军所缺的文官就可想而知了。 而比起文官的缺少,更重要的是,剿匪军如今还没有制定出自己的一套法律法规,如今剿匪军的地盘除了一些由张瑞指出的特殊条例外,基本上全部沿用着满清的律法。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着张瑞回去一一解决。 所以,如今看是平静的剿匪军,其实存在着众多的风险。如果张瑞不能跟乾隆达成和谈,有个稳定的时期让张瑞来一一处理这些风险,那么剿匪军未来的路也会变得很危险。 ------题外话------ 感谢开心雄军、素烧麦的打赏,谢谢! 第三百九十七章 难度不小 乾隆二十二年 五月 三十一日 清军江南剿匪大营驻扎营地 失联了将近一天的爱新觉罗永琪再次出现在了清军的驻扎营地上。陪同他的还有满洲正黄旗骁骑营的一百多名骑兵以及那拉着尸体回来的队伍。 “五阿哥你总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望着回来到眼前的爱新觉罗永琪,钮祜禄傅森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来询问道。 幸亏爱新觉罗永琪此时是平安无事的出现在钮祜禄傅森面前,不然钮祜禄傅森不知道得不安到什么时候。 之前富察傅恒弄丢的只不过是不受乾隆器重的三皇子爱新觉罗永璋,便已经受到了乾隆的怒火,要知道富察傅恒可一直都是乾隆喜爱的臣子。 如果他钮祜禄傅森要是敢把乾隆最喜爱的五皇子爱新觉罗永琪给弄丢,那面对乾隆的怒火便可想而知了,别的不敢想,自己脑袋搬家就是最仁慈的了。 “让镇南将军担心了,是永琪的错。我们先回去再说吧!”爱新觉罗永琪对出来迎接自己的钮祜禄傅森抱了抱拳回答道。 “嗯,对。快请…”钮祜禄傅森点了点头应道。 其实望着那些跟在爱新觉罗永琪身后的队伍,钮祜禄傅森便知道爱新觉罗永琪肯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不过爱新觉罗永琪现在不说,说明事情很大。 很快,爱新觉罗永琪便与钮祜禄傅森回到了主帅营帐中,在摒退了所有过来关切之人后,营帐内只剩下了爱新觉罗永琪与钮祜禄傅森二人。 “五阿哥,回来就好,什么都不要去想,你应该也劳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钮祜禄傅森对着爱新觉罗永琪有些怜悯地说道。 爱新觉罗永琪的生母愉贵妃珂里叶特氏,为员外郎蒙古族的额尔吉图之女。家势一般,对爱新觉罗永琪也就谈不上什么助力。 爱新觉罗永琪之所以得到乾隆的喜爱更多的是来源于自己的努力以及聪慧。 他从小就习马步射,武技颇精;为人博学多才,娴习满语、汉语、蒙古语,熟谙天文、地理、历算等等。同时,他还工书善画,恪尽孝道,这都是乾隆所看重的。 也正是这样,即便爱新觉罗永琪生母家境平平,即使还没有发生乾隆二十八年五月初五日,圆明园九州清晏殿的火灾,依旧不影响乾隆对爱新觉罗永琪的喜爱。 对爱新觉罗永琪起一定助力的是乾隆在今年四月份时为他亲点给妻子,鄂尔泰的孙女。 但是随着乾隆二十年的胡中藻案后,鄂尔泰的灵牌都被乾隆下令移出了贤良词,所以鄂尔泰留在朝廷上的影响力也是甚微了起来。 “不急,镇南将军,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坦白和商议。”爱新觉罗永琪望着钮祜禄傅森眼神坚定的说道。 “终于要来了吗?”钮祜禄傅森不由得心中一震。 “五阿哥要说的是什么事?” “我见到了反贼的贼首,张瑞。”爱新觉罗永琪说道。 这时,钮祜禄傅森的手不禁意间微微抖了抖,随即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是吗?那你是怎么…” “他说他想要和谈…”爱新觉罗永琪似乎没有去“察觉”钮祜禄傅森,只是自个自地继续说道。 “和谈?” 原本想着询问爱新觉罗永琪是不是被剿匪军给俘虏过的钮祜禄傅森反倒是对这事没了兴趣,但是对于爱新觉罗永琪所说的话却是大为震惊。 “是的,反贼张瑞想要跟我们和谈!”爱新觉罗永琪再次点头肯定道。 “那反贼是想要我们诏安他们?”钮祜禄傅森有些激动了起来。 哪怕是反贼看的条件再苛刻一些,只要他们肯接受朝廷的诏安,相信陛下也不会拒绝。 毕竟别人不知道大清朝现在的情况,他钮祜禄傅森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大清国要是再继续跟反贼对持下去,说不好就会分崩离析了。 只有真正跟反贼打过才知道,就是想要打退他们当前的军队都是非常吃力的事情,更别提要围剿他们,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上天降下一颗颗的神石把他们都咂死,不然钮祜禄傅森可不敢想剿灭他们的事情。 “不,他们是要建国,让我们承认他们现在占领的土地。”爱新觉罗永琪摇了摇头苦笑道。 爱新觉罗永琪曾经也向张瑞提出过,只要张瑞能承认归顺满清朝廷,留给朝廷一个脸面,那爱新觉罗永琪甚至可以代朝廷答应封张瑞为王,并承认把他们剿匪军所占领的地盘“划”给张瑞做藩属之地。 “五阿哥糊涂啊!这是卖国,知不知道。只要你敢在朝堂上说出来,朝中的那些谏官定要胡搅蛮缠起来,大骂你卖国忘祖。”钮祜禄傅森一副痛心疾首的大喊道。 “我不怕他们,我就是不知道我皇阿玛究竟是什么意思。”爱新觉罗永琪淡淡的回道。 “恕我妄自推断,圣上估计也是想要和谈的,只不过朝廷丢不起这个面子,没有办法而已。”钮祜禄傅森叹了一口气后幽幽地说道。 “五阿哥可能不清楚,自这些反贼之后,朝廷其他地方也是战火不断。而且边境也不是很太平,除开边远的缅甸不说,龙兴之地外的红毛夷人也隐隐间有异动的情况。由于西北战事已经快完结,朝廷的军粮要优先供应他们,而受徐州水患影响,我军如今的军粮筹起来也吃力得很。” “我大清如今是各种天灾人祸之事不断,如果能停住眼前这伙反贼的步伐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所以,圣上没有理由会不同意和谈。” “但是,和谈需要合适的契机。这个契机最好的借口就是反贼受我大清朝廷的诏安。如不然,这事很难达成。” 说到这里,钮祜禄傅森又是叹了口气。可想而知,这事的难度必定不小。 第三百九十八章 办法 “不,镇南将军。我只需要知道皇阿玛究竟有没有和谈意愿就行。”爱新觉罗永琪对钮祜禄傅森所说的契机似乎不太在意。 “反贼已经再三言明了,他们不可能会对外承认归降我们。” “他们如果不谈归降,那朝廷必定不会跟他们和谈,而圣上就是想要和谈也可能。”钮祜禄傅森断言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反贼却已经帮我们想好了解决的办法。”爱新觉罗永琪回答道。 “是什么…” “和者,战也。战而和,和而不谈。实者虚之,虚者实之。”爱新觉罗永琪摇晃着脑袋说道,语气中所透露出来的自信似乎是对说出这想法之人的敬佩。 “什么意思?”钮祜禄傅森望着爱新觉罗永琪的样子,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就是说,我们这次和谈不需要真如以往那样的和谈一样,签署文书,昭告天下。只要我们双方上层私下协议好,达成共识后就把自个边境上的大军撤离,留下少许的部队各自监督。” “在这基础上,双方各自划出一个地来,逢一三五月留他们占领,二四六月让我们占领。对外,我们都可以宣称要与敌人不共戴天,但是实际上,双方基本上不需要开战。如此,打跟没打就没有多大区别了。”爱新觉罗永琪解说道。 “妙,妙,这实在是秒。我看这事可以,圣上估计也能接受。”钮祜禄傅森闻言,不禁激动了起来。 满清跟剿匪军的关系本来就是不死不休。什么和谈都是假的,不过是双方都暂时都没力再战而已。 未来无论是哪一方,只要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了,那这和谈协议也不过只是一张废纸。 既然如此,那这和谈协议签与不签其实作用都不大。只要双方都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各退一步,未来的事情就在未来之后再解决,把当前的困难解决好最重要。 “这么看来,镇南将军是赞同这个方法了?”爱新觉0罗永琪询问道。 “在我看来这个方法是可行,对于我大清而言,也非常有利。”钮祜禄傅森点头回答道。 “那行,既然如此,还请镇南将军命人加急送给皇上?”爱新觉罗永琪建议道。 “应当的。”钮祜禄傅森没有任何推脱之意。 虽然他没有打败反贼,但也是打得反贼主动过来“求和”了不是?这自然也算得上是功劳一件了。 这样的好事,钮祜禄傅森又怎么可能会拒绝。甚至他此刻连奏折都想好了: “反贼被我军击败,杀敌上万,今困守其在相城境内。我军虽未能重挫反贼,但反贼已有惧意,今主动来求和,请圣上明断。”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镇南将军了。”爱新觉罗永琪对着钮祜禄傅森抱了抱拳说道。 “不敢…”钮祜禄傅森不敢托大,连忙回了一个礼。 突然间,又见钮祜禄傅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向爱新觉罗永琪询问什么似的说道:“五阿哥,你有没有…” “没有。”爱新觉罗永琪态度坚决肯定的回答道。 “镇南将军放心,我没有被俘,只是跟反贼张瑞见了一个面,商议了一番后便离开了。” “那就好…那就好…”此刻,钮祜禄傅森如释重负的接连着说道。 别人不懂这其中的道理,钮祜禄傅森自然明白。一旦爱新觉罗永琪被人坐实的确是让反贼给俘虏了,那么将来皇位之争,他这就是难以洗去污点,几乎可以让他无缘于皇位。 以乾隆的爱新觉罗永琪的喜爱而言,作为此次主帅的钮祜禄傅森一个保护皇子不利的失职之罪就难以逃脱。 “嗯…”爱新觉罗永琪沉重的应了一声。 爱新觉罗永琪之所以敢这么回答,盖因张瑞曾答应过他,剿匪军绝不会对外宣称俘虏过他。如此,便能保住他的名节,表现出剿匪军和谈的诚意。 “好,五阿哥应该也累了,那就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本官去弄就好。”钮祜禄傅森望着此时脸色有些憔悴的爱新觉罗永琪说道。 “那就劳烦镇南将军了,永琪先告退。”把该说的话说完后,爱新觉罗永琪便不再多做逗留。 “行,五阿哥慢走。”钮祜禄傅森作了作礼,轻送了几步,把他送出营帐外。 “镇南将军留步…” …… 乾隆二十二年 五月 三十一日,酉时三刻。 一封八百里的军情从清军江南剿匪大营的营地驻扎处飞奔而出。 此地离京城不过一千五百里的距离。 紧急军情,换马不换人。在不惜马力的快马加鞭下,这军情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便送入了圆明园宫中。 而此时,相城境内的双方军队都表现得克制了起来。一连几天,双方虽互有碰面,却没有发起过什么战事。 实际上,由于军粮紧缺,清军是无力再战,而剿匪军却是无心与之交战。 接下去的几天后,清军江南剿匪大营撤回了徐州境内防御起了剿匪军的猛虎军。 紧接着,整个战场移入了徐州境内。 借着黄河道1的运输,剿匪军的军粮后勤也轻松方便了不少。 而剿匪军在进入对徐州后,对当地逃离百姓的进行了安抚。使得那些百姓回到家中后更是拼命的种出蔬菜粮食来售卖给剿匪军,这不到减轻了剿匪军的后勤,更使得剿匪军收获得了大量民心。 也正是如此,所以剿匪军的军粮是越来越丰盛,一天好几个菜,换着花样吃。 许多清军绿营受不了清军中那单调的军粮,每天都有少人在剿匪军中那些降兵的“引诱”下逃离了清军军营,投到了剿匪军阵营下,气得那些清军高层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住1:此时黄河还没有变道,走的是明清旧道,即是在开封后绕徐州,淮阴,滨海入海。更具体的,请搜黄河改道的资料查询。 第三百九十九 活路 (求票票) 乾隆二十二年,六月六 芒种日 芒种是反映农业物候现象的节令。其中“芒”指大麦、小麦等有芒作物种子已经成熟,将要收割“种”指晚谷、黍、稷等夏播作物正是播种最忙的季节。 有道是“春争日,夏争时”,这“争时”即指芒种时节的收种农忙。 人们常说的“三夏”大忙季节即指忙于夏收、夏种和春播作物的夏管。故而,“芒种”也称为“忙种”,是农民的播种、下地最为繁忙的时机。 但此时,由于战事的原因,徐州城外的农田却是无人耕种,甚至许多没有来得及收割的粮食在清军的抢收下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钮祜禄傅森所书的军情虽然已经送至了乾隆手中,但是心中颇为犹豫的乾隆依旧没有下定决心。而此刻,徐州城却是被剿匪军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庞大的军队涌入了徐州城内,再加上城中原本就众多的百姓。使得徐州城每日的粮食消耗很是惊人,特别是在城外的输粮通道都被堵了之后,即使是清军一早就把城外的粮食抢割了进来,但消耗所需的粮草依旧是城中官员感到焦虑。 徐州府衙门中 此刻,众多官员正在商议着城防以及粮草问题。 由于剿匪军跟满清准备商议和谈之事是密谈,所以的江南剿匪军中目前除了钮祜禄傅森以及爱新觉罗永琪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镇南将军,这徐州城内每日消耗的粮草实在太多,就这么下去,不出十天后,城中非得缺粮不可,不知道我朝廷援军何时能抵达?”知府游守仁对着钮祜禄傅森跪在地上参拜了一番后问道。 “军情我一早就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入了宫中,相信朝廷的援军很快就可以抵达,还请游大人多加劳心。”钮祜禄傅森望着游守仁安慰道。 “不敢,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下官也是害怕城中缺粮后,援军还没有抵达。”游守仁说道。 “游知府,不知道现在城内有多少百姓?”这时,一旁的爱新觉罗永琪问道。 “回五阿哥,根据户部的数据来看,城内应该是有五十余万的百姓。”游守仁对着爱新觉罗永琪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五阿哥有什么想法?”听到爱新觉罗永琪的问话,钮祜禄傅森不由得好奇的说道。 “我在想,这城中的百姓数目如此巨大,每日消耗粮食也不是小数不是?”爱新觉罗永琪回答道。 “嗯,五阿哥说的是,这是自然。以平均民日食斗米一升来计,则城内百姓每日得消耗粮食五千石以上。再加上城中的军粮,每日消耗粮食超过七千石。”游守仁附言了爱新觉罗永琪的话说道。 “而由于之前的徐州城一直在供应军中的粮草,目前徐州城内仅剩存粮六万石。如果朝廷的援军在超过十日后依旧没有抵达,则我军粮食便会告急。” “能不能想办法优先保障军队粮草的供应?至于那些百姓,让他们少喝一点粥,战乱时候就不要出外运动,节约点体力,少吃点。”钮祜禄傅森对着游守仁说道。 “镇南将军,目前对百姓的粮食供应降到非常低了。虽说户部统计的百姓是五十余万,但是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城外躲入城内的百姓又有多少。”游守仁对着钮祜禄傅森躬身礼拜说道。 “城中的百姓还好些,多少有些存粮。但是那些由城外进来躲难的百姓就只能靠着城中放出去的米粮过日子了。如果供粮再低下去,怕城内容易生乱,如今我们乱不起。” 闻言,钮祜禄傅森不由得眉头紧促了起来。 前段时间,徐州地区遭遇水患,为了赈灾,徐州城中不得不放出了大量的粮食用来救助嗷嗷待哺的灾民。 不然的话,随着剿匪军的到来,再加上这些灾民的动乱,徐州估计也不需要再守下去了。如果是其他时候,灾民要敢闹乱,朝廷便可以调军队来剿灭他们。 但是现在因为剿匪军的出现,无论是因为政治需要还是为了民心所向,清军也不敢这么弄。 遭遇水患,徐州的收成本来就不好。前些时间清军的军粮又是由徐州城中拨出,而此时,整个徐州城的粮食都由徐州城衙门的粮库中拿出来。 如此大的压力之下,钮祜禄傅森实在不敢说一句游守仁做的不好,而事实上,他已经做得非常的出色了。 但是,接下来的粮食缺口得从哪里出? 虽然钮祜禄傅森已经把和谈的协议用八百里军情递了上去,但是乾隆究竟是什么意思?钮祜禄傅森也不敢完全保证。 为此,在递交了和谈协议后,钮祜禄傅森还向朝廷请求了援助。 因为一旦乾隆不同意与剿匪军达成和谈,那么他们与剿匪军的战斗就不会停下来,徐州城还得守。 然而,徐州城能不能守得住。 钮祜禄傅森也不自信了。 因为剿匪军实在打他们的脸太多。 甚至为了避开剿匪军的那些厉害的火器,清军尝试过在雨天与他们交战。但哪怕是肉搏战,结果一样是清军大败而归。 现在清军最大的依仗便是大量的骑兵,不过在剿匪军那似乎是不怕雨淋的火器面前一样失色了不少。 在逃回来的清军口中,那是可以连续发射的火器。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火器。在配合扎马钉以及拒马的拦阻下,基本上冲不过那火器的射程范围。 而那能连续发射的火器声音响起的时候,就好像地狱的魔鬼的叫唤着,每一刻都不断的有人在倒下。 在听闻了逃回来的清军将领述说后。 和谈,钮祜禄傅森是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奢求过。 反贼的火器已经厉害如斯,只有和谈了,朝廷才有活路。 “圣上,你知不知道。和谈,其实算是上天给我们最难得的一次机会。只有和谈了,我们才能有时间去发展火器,未来才可能与反贼一决高下。”钮祜禄傅森朝着北面望了望,心中暗自默念道。 第四百章 杀或放 “镇南将军,我看,不如把城中那些没用又浪费粮食的废物给砍了得了。当年我们还在关外的时候,军中缺粮,太祖皇帝不也是这么干的吗?当时砍的人可比现在多得多。可我军挺过来后,无不赞扬太祖皇帝的决断正确。”这时,一个满洲镶黄旗将领暗下着决心的样子站了起来说道。 闻言,游守仁不由得眉头一刍。 原本还以为这只是传言,没有想到还是真的。别的不提,刚商议的时候都说了,反贼现在就在城外,城中一切以维稳为主。这胡乱杀人,城中大乱,反贼要是在这个时候选择攻城,还怎么防守?真不知道这个满人在想什么。 钮祜禄傅森闻言,是恨不得立刻走过去一巴掌拍死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 不错,太祖皇帝敢这么干,是因为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但是他钮祜禄傅森敢这么下令吗?待战事完结后,朝廷打算秋后算账追究起责任来时,他钮祜禄傅森就是第一个逃不掉的人。 “镇南将军,诸位大人,永琪以为,在这个时候杀掉城中百姓很是不妥。不如我们把城中那些没有战力的家庭放出城去给反贼得了?”此时,爱新觉罗永琪却是突然间开口说道。 “嗯?” 闻言,钮祜禄傅森等纷纷望向了爱新觉罗永琪。 “反贼不是一直在假仁假义的标榜着自己是仁义之师嘛!我们大可以把这些人的粮食留下来,然后送他们出城去。”爱新觉罗永琪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继续说道。 “面对没有粮食的百姓,反贼要是不救助他们就是打自己的脸,好让天下人看清楚他们的虚伪。而反贼要是选择救助他们,则会大量的消耗他们的军粮,从而可以缓解我们的压力。这样一来,放出那些人后,可以在节约我军粮食的同时也会消耗反贼的军粮,何乐而不为?” “五阿哥的办法好是好,但是这样会造成百姓不满吧!”游守仁却是不由得低声说道。 千百年来,敌军来袭时向来都说要同仇敌忾,可从来没有听说在敌军围城的时候还要把百姓往外推的,这五皇子还真敢把这话往外说。 “五阿哥的法子我看行。这反贼向来都是以汉军的身份自居。放城中的百姓出去,无论他们杀或者不杀,对我们都是及其有利的事。”一名绿营将领起来附和了爱新觉罗永琪的话。 这时,底下一片的议论纷纷。这当中有不少的满蒙八旗将领是支持刚刚那个镶黄旗将领的想法。 毕竟放出去的那些人虽然是没什么战斗力,但是反贼至少可以把他们当做炮灰,用来填护城河之类的事情。 不过更多人是支持爱新觉罗永琪的说法。 倒也不是他们突然间心地善良了起来,事实上他们对那些百姓死活也没太多的感觉,而且要是能杀那些人的话,说不好他们还可以小抢一把。可是就现在城防情况而言,此时的徐州城中确实不宜动乱,不然一旦反贼乘机攻城,他们必定会大败。 如今天气炎热,他们要是把城中那些百姓屠了个干净后,尸体如果处理不好,就极其容易发生瘟疫。到时候徐州城都不需要反贼攻城,反贼只需要把徐州城围个一两个月,他们也就都会死光了。 当然,其中更重要的是,一旦他们拿起屠刀屠了城中的百姓,以反贼的态度来看,他们再想要投降就是不可能了,反贼必然也会把他们杀干净为止。 可以投降,是他们最后的退路,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退路堵上,特别是当中的绿营将领,就更不会同意让满人屠杀徐州城中的百姓。 以前要这些绿营投降反贼,他们或者还有抗拒,因为怕反贼成不了事。不过现在看来,投反贼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反贼也是汉人,他日从龙之功定不会比现在差。 “五阿哥仁义,我们自然知道,就怕有些人是暗地里是二心,想着怎么投降他们的汉人呢!”此刻,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引的周围一片愤怒。 放眼望去,却是一个满洲边军将领在大放厥词。 本来这些边军随朝廷调令而来时,朝廷默许只要他们能打败反贼,就让他们对反贼所占领过的城池进行掳掠三天,不封刀。 然而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反贼居然这么难打。这么久以来,他们除了攻破几个小村小乡进行掠抢外,稍微大一点的县城都没有攻过下来。 而他们掠抢的那些乡村中,有许多是剿匪军都没有还没有占领,他们就提前给抢了。名义是不给反贼留任何的物资。 可怜那些被抢的乡民百姓,找官府求助,但是那些当官的哪里敢管这些凶神恶煞满蒙八旗兵,只好不了了之。 而自南下以来,掠抢不多还损失不小的那样八旗边军们心里也是憋着一肚子火,如今又被剿匪军围在这徐州城中无法动弹,火气更是无处撒,自然是对低于自己一等的绿营撒去。 “好了,莫哈扎,你这像什么话。立马向所有的绿营将领道歉,不然别怪我对你军法从事…”此刻,钮祜禄傅森立马出言叱喝了那满洲将领道。 “嗻,奴才领命。”只见那满洲将领却是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在场的绿营将领道歉了起来。 不过这满洲将领虽然没有多少道歉的意思,但是那些绿营将领也不见得对他能有多少好脸色,只不过大家都是碍于钮祜禄傅森等人在这里才没有发生冲突。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我不许听到再有任何这样的话来…”钮祜禄傅森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是(嗻)…” …… “这就对了,诸位大人都是我大清不可多得的能臣良将,诸位的功劳朝廷自然会记着,他日定会论功行赏。所以请诸位大人继续团结一致,为巩固我大清的江山继续努力。”爱新觉罗永琪也站了出来劝说道。 第四百零一章 警惕 “是” 众将再次应答道。 “镇南将军,那接下来的事”一个声音询问道。 “我看就先依着五阿哥的办法,先放一些人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只要城中不大,可以再放一些人出去。毕竟我们的粮食的确是有限。”钮祜禄傅森下达命令道。 “游知府,一会我会派人给你去城东的贫民窟那边抓些人出去吧!反正每次反贼攻城,爱闹事都是他们。” “是”游守仁不敢有任何推脱的意思,只得出列应答道。 钮祜禄傅森所言也的确在理。 游守仁早有耳闻,前面那些被反贼攻陷的城池中,每次都是反贼攻城时,城内贫民窟的人就会先带头,协助反贼攻城。 或许现在把那些不安分的人放出城去,也是好事。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钮祜禄傅森挥了挥手,定下了命令道。 “有哪位大人愿意主动随游知府前往的,请站出来。” 到贫民窟去抓人肯定没什么油水可捞,所以在场的诸位将领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互不作声。 钮祜禄傅森见状,哪里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是在心里头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望向徐州总兵朱宇说道:“朱大人,徐州是你的辖内,不如就由你派兵前往如何?” “是”见钮祜禄傅森发话,朱宇即便不愿意,也只能站出来应下来。 别看钮祜禄傅森也就是说得轻巧,但朱宇却明白得很,这接下来的工作肯定不好做,毕竟平民窟的那些人向来不好赶。 就算是在平时候,朝廷要不调集重兵去弄出点天怒人怨的事来,都很难驱赶得掉他们。而此时,反贼就围在城外,朱宇却是真不想这么做,免得自己让反贼给惦记住了。 “不行,回去得叫底下的那些家伙下手悠着点,别做得太过,尽可能把责任往满人身上推才行,实际上也是他们下这样的命令。”朱宇在心中暗暗的念想道。 “好,接下来商议其他的事情” 钮祜禄傅森的烦恼,乾隆自然是不知,他此刻也在头疼当中。 虽然反贼给出办法不错,也不失朝廷的颜面。但是世人又不都是傻子,时间一久了,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在乾隆的心目中,他爱新觉罗弘历是要成为“圣祖”康熙爷那样的皇帝。 无论是擒鳌拜,平三藩,打下台湾还是打败葛尔丹,那都必须是“实打实”的功劳战绩。 他爱新觉罗弘历之所以能成为皇帝,更多的是因为“圣祖”康熙爷对他的关照。若非是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圣主”康熙爷一眼认定他就是未来帝王的身份,说不定他老爹也做不了皇帝。 而如今,他却要分割出大清的江山来跟反贼妥协。每每想起康熙爷对自己的看重,这着实在让乾隆心中不痛快。 想当初先帝雍正留给他的可是大好河山,充盈的国库。可如今,怎么就成了这番模样了呢? 乾隆烦恼得很 所以,钮祜禄傅森的奏折递交上来后,乾隆在犹豫,他心情烦躁的把那奏折收了起来,甚至一连几个晚都没有去翻后宫的牌子。 直到了甘肃告急的军文再次传来,满身怒火的乾隆才不得不重重的拍下案桌,传令让朝中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前来商议钮祜禄傅森的奏折问题。 “诸位爱卿对于傅森递上来的奏折有什么看法?”在把钮祜禄傅森递交上来的奏折转交给底下的几位重臣浏阅一番后,乾隆便开口问道。 “回皇上,奴才以为,傅大人的法子很不错。如今朝廷兵事不断,能与东南的反贼暂时维持和稳,对我们军而言,实在是幸事。”此刻,身为兵部尚书的舒穆禄舒赫德率先开口回答道。 “臣附议兵部尚书舒大人的话。”户部尚书钮祜禄阿里衮出言附和道。 “如今朝廷开支实在太大,各地战乱,对朝廷的税收未能保证,如果朝廷能停下东南的战事,朝廷而言,能节约出一大笔的开支。” “来保,你怎么看?”听闻了兵部跟户部的意思后,乾隆又转向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学士身兼军机大臣的喜塔腊aiddot来保询问了起来。 “臣以为,傅森大人所说之事,的确可以考虑。如今朝廷并非平不定东南的反贼,而是如果只为了平定他们忽视其他地方的,对朝廷的而言实属不利。所以,先暂时与他们维持现状,待朝廷平定其他地方之后,再倾举国之力去平定东南的反贼,就会容易很多。”此时年纪以临近八十二老人喜塔腊aiddot来保是思索了一番后才缓缓说道。 “毕竟我大清国的地盘真大,对反贼又形成包围之势,故而,未来的战局对我大清而言实在是有利的。” “嗯继续说下去。”喜塔腊aiddot来保的话似乎说动了乾隆一般,让他不禁意间的点了点头说道。 “别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于朝廷而言亦是如此。如今我朝廷最大的问题就是战事太多了,战线太多,就会造成朝廷兵力过度虚耗,非常不利。只有把其他地方给稳定下来,再以这些地方的粮饷养重兵对反贼进行围剿,必定会事半功倍。”被乾隆认可的喜塔腊aiddot来保继续说了起来。 “不知道皇帝陛下可还记得前明的事情?” “你指的是什么?”乾隆疑惑的问道。 “崇祯时,前明之所以败亡,除了天灾之外,更重要的是就是多线开战。如果当初他们真跟太宗皇帝签下了和谈协议,让他们腾出手来平定了内部的反贼,说不定我大清如今还在关外。”喜塔腊aiddot来保一边察言观色,一边缓缓的说道。 “但是,就是多线作战,不断的消耗廷的实力,才使得庭这样的庞然大物倒下,让我大清居之。古言云: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故而,我们得警惕廷之事。” 第四百零二章 和谈 虽然喜塔腊aiddot来保说的话不怎么中听,但是乾隆却明白他这么说并非毫无道理。乾隆虽说好大喜功,却也不是傻子,不然他也坐不稳那皇位。 正是如此,所以乾隆就懂得如何取舍。 即便乾隆对剿匪军有再多的怨气,也只能暂时压下来,等待大清帝国平定四方,再与剿匪军决一死战。 乾隆二十二年,六月十三。 在乾隆的授意之下,满清镇南将军钮祜禄傅森以及满清五皇子爱新觉罗永琪为首的满清谈判团正式与剿匪军影卫指挥使洪虎、剿匪军参谋部参谋长王凯元为首的谈判团进行不公开和平谈判。 谈判一开始并不顺利,对于剿匪军提出的满清割让河南驻马店、周口、商丘以及退让出徐州的条件,满清一方表示无法接受,爱新觉罗永琪甚至直接大骂剿匪军无耻。 而对于满清所提出的,只要剿匪军能退守长江防线,满清则可以割让云贵以及广西的方案,剿匪军直接无视掉了。 一来二去,谈判一再停滞不前,直到甘肃的军情一再刺激着满清朝廷,乾隆这才咬牙允许了剿匪军的条件。 不过作为满清割让土地给剿匪军的条件,剿匪军必须得释放境内所有的八旗子弟回大清,同样也得释放所有被剿匪军逮捕的官员回去;同时剿匪军须“花费(赔偿)”白银五百万两作为从满清手里“买(退让)”土地的费用(这个可以用粮食作为抵扣),并且不得限制双方通商。 对于乾隆提出的条件,张瑞回答是:八旗的人可以全部释放(反正也没有多少人了);至于那些官员,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可以放回去。 不过作为条件,满清也必须释放所有被捕的剿匪军人士,同时不得阻拦境内所有剿匪军将士的家属来投。 至于双方通商,张瑞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是求之不得; 而花费些银子从满清手里买那些土地也不无不可。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加上粮食损耗,其实五百万两根本谈不上吃亏。而这些土地在未来一年的税收也不止这个数。 但是,考虑道这些土地不过是暂时性,双方随时可能会撕破脸皮再次开战,而且张瑞也不可能任由着乾隆就这么一口价。 于是,张瑞给出了条件是,最多只能给三百万两,并且是以粮食的抵扣的形式,分五年完结。 对于张瑞给出的条件,急于平定其他地方的乾隆只好再次咬牙应承了下来。但是要求剿匪军在第一年必要先交付一百万粮的粮食。 对此,张瑞也点头应承了下来。毕竟是谈判,一点都不让步,拖得久了,对剿匪军而言也不见得是好事。 乾隆二十二年,七月初 在满清乾隆皇帝爱新觉罗弘历以及剿匪军汉王张瑞的点头同意之下,双方签订了为期五年的和平共处协议。 协议期间,满清以山东单县,剿匪军以苏州丰县作为双方的“练兵场”,双方在这两地驻守人员不可超过三千人。 乾隆二十二年,七月中。满清与剿匪军双方正式从苏州撤军,而于此同时,剿匪军答应给满清的第一笔粮食也在杭州起航,以海运的方式送至天津。满清答应让给剿匪军的土地也以剿匪军占领的模式获得。 协议虽说是不公开,但是想要瞒住所有人几乎不可能。很快,满清与剿匪军签订和谈协议的事情便被传来出来。 对于外界的疑问,满清朝廷跟剿匪军方面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双方官员也都是一律默言,不回应。 虽然外人不知道具体内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剿匪军打下的半壁江山算是暂时守住了。这无不鼓舞了剿匪军境内军民,起码他们的性命是暂时无忧了,而剿匪军分给他们的土地也算是保住了的。 同时,在满清境内突然间传出这么一句话:只要你够强,打得满人直喊娘,你想成王就成王,想称皇便称皇。 于是,满清境内的起义势力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使得清军更是奔波劳累了起来。 乾隆二十二年 七月底 由于甘肃回乱形势过于严峻,乾隆不得不把刚平定准噶尔的西北边军调回甘肃平定,以防有第二个剿匪军的出现。 同时,因为满清与剿匪军签订了和谈协议,所以原本用来平定剿匪军的江南剿匪大营的军队也都调往甘肃,由陕西入甘。 此刻,满清是以双线并进的形式,求快速平定甘肃的。 甘肃,固原。 固原,公元前114年建城(汉代时),古称大原、高平、萧关、原州。 地处黄土高原上六盘山北麓清水河畔。位于宁夏南部,西安、兰州、银川三省会城市所构成的三角地带中心。丝绸之路必经之地,明代时为九边重镇之一。 固原地势险要,为军事重镇。 所谓“左控五原,右带兰会,黄流绕北,崆峒阻南,据八郡之肩背,绾三镇之要膂”、“回中道路险,萧关烽堠多”,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同时也是交通咽喉要道。 所以固原周围,历代均有雄关固锁。 秦国的秦昭王在这里修筑长城,以拒义渠戍;汉代设的萧关,是关中北面门户;唐代设陇山关,是全国六个上关之一;唐原州七关,也在固原周围。 著名的丝绸之路,也由长安经过固原,海源而至西域各国。明代设长城沿线九镇固原是九镇之一,并且是总兵和总制驻地。 固原也是历代帝王到宁夏来最多的地方。因为它在军事上有着“外阻河朔,内当陇口,襟带秦凉,拥卫畿铺”的重大作用。 固原城府衙内 此刻,回人“起义”首领马应龙,阿訇马化安,回将白岩虎以及回部将领禹严正在这府衙内厅中商议着军情。 历史上,乾隆期间真正的甘肃回乱得到乾隆三十七年。 但如今似乎是由于剿匪军的意外崛起鼓励了他们。为了建立一个他们心目中的帝国,于是他们便通过了各种手段进行了“起义”。 第四百零三章 幸事 乾隆二十二年三月份时,趁着满清陕甘兵力相对空虚之际,马应龙假借真主降临人间的名义,与大阿訇马化安共同演了一戏。示意真主阿拉将要降临人间,缔造一个属于的帝国。 为了他们的野心,他们甚至对外谎称:真主降临,所有的回民都应该为了真主阿拉参加“圣战”。凡是参加“圣战”的回民可以获得真主赐予的人间财以及天堂福。 人间财是只要你能抢得到异教徒的财富、女人都是真主赐予你的奖励。 天堂福则是参加“圣战”而死的回民,将会被真主赐予上天堂享受的权利。在天堂中可以沐浴在流着牛奶的河流,可获得遍地是珠宝的土地,可每日吃着数之不尽的佳肴美味,穿着绫罗绸缎并且每天可以获得七十二个美妙处女的服侍 于是,在马应龙跟马化安的号召之下,他们从只有几百人的队伍,他们的队伍瞬间扩大到了数千人。 而随着那些参加他们队伍的回民对当地汉人的杀戮跟掠夺,使得那些参加了“起义”的回民瞬间获得大量汉人的财富跟女人,这又深深刺激了那些本来还处于观望的回人,往后的每日里,加入的回人都在不断的增加着。 可怜那些被杀的汉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这么被那些参加“起义”的回人给杀死了。 随着战火的持续,除了一些相对理智的回人之外,马应龙队伍之中不断地有着数以万计的回民加入,可用的兵力达到十余万之数。 虽说马应龙的队伍攻城手段不行,但是在得到当地的回民的“支持”下,他们还是很快就攻破了周边的城池。 七月底时,以固原为中心,东至庆阳,西至会宁,南至天水,北至同心。满清大大小小数十座城被回兵攻陷,这无不鼓舞着马应龙等人。 此刻,他们心中认为既然西夏能以一己之力立国,自己等人为什么不可以?若非如今满清大军压境,马应龙等人说不好已经对外宣布立国登基之事了。 “听说满清已经跟东南边的反贼和谈成功,现在把原本用来围剿那些汉人的军队用来对付了我们。如今我们不仅要面对满清西北面的清军,还要面对从陕西过来的军队。”马应龙不免有些担忧地说道。 “北面虽然还没有兵事的消息传来,但是我们终究还没占领到长城境内,现在最怕的就是乾隆会不会打开长城,放蒙古的骑兵下来,如果满清对我们形成三面围攻,我们就会很是危险。” “尊敬的海里凡1,我认为您不需要担心,我们真正要面对的强敌只有西北面的清军。他们既然能击败准噶尔的兵马救出大和卓(名波罗尼都)跟小和卓(名霍集占),说明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视。”这时,回军将军白岩虎站了出来对着马应龙行了礼后安慰道。 “不过,就算满清西北军很强,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小和卓霍集占如今已经杀了满清遣前往招抚的副都统阿敏道,自立为了巴图尔汗。” “而大和卓波罗尼都受到鼓动。他们号召各城起兵反清,一起集众数十万叛乱,举兵反对满清,叛军控制了天山南路的大部分地方。” “相信乾隆不会坐视刚刚平定下来的西域2不管,定会让西北面的军队分兵去天山那边。所以,我们要面对的西北军必然不会太多。” “话是这么说,但是陕西那边过来的军队必定不会少,我军面对他们压力也是很大啊!”马应龙回答道。 “尊敬的海里凡,您的谨慎,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我却觉得你不需要过份担心东南的清军。您看看我们回人杀起那些汉人来,是一个杀三四个都不在话下。”此刻,坐在一旁的回军将军禹严也站了出来行礼后说道。 “那些汉人不过是些懦弱无能的废物罢了,他们最适合的就是做奴隶跟把他们当中长得不错的女人贡献出来给我们真主的战士享用而已。可就是这么废物一样的汉人,却能把满清打得落花流水,甚至得签订和谈协议。” “所以我看啊,从东南陕西过来的清军不过就是一些无用的废物而已。就算是人数多些,也不够我们真主的勇士砍。在真主的庇佑下,我们必定能杀光这些异教徒,让他们灵魂永下地狱。” “禹将军说得是,看来我是越活越倒退了。那些清军连懦弱无能的汉人都打不过,来跟我们的勇士打,简直是找死。”闻言,马应龙松下心中的大石来自嘲似的说道。 “海里凡多虑一些也是好事,毕竟军事不是过家家,我们真主的勇士再厉害,也得运用妥当,才能为真主在人间建的国度。”马化安安慰道。 “感谢伟大的阿訇。”马应龙不敢托大,连忙对着马化安行礼感谢了起来。 “海里凡谦虚谨慎、勇猛仁爱,必定能为真主在人世间缔造出一个新的国度出来。”马化安对于马应龙的态度很满意的点头赞许道。 “多谢伟大的阿訇赐予的吉言。”马应龙心中暗暗得意的对着马化安再次道谢了起来。 “这样吧!如今北面没有兵事,我们留少数的兵力观察北面的动静就行,剩下的所有兵力就都用来对付西北面的军队以及东南的清军。” “是,尊敬的海里凡” 白岩虎跟禹严二人立马回答道。 “白将军,我调军中的六千骑兵给你,再调五万的勇士给你,有没有给我打退西北面的清军?”马应龙望着白岩虎问道。 “回海里凡,我必不辱使命。”白岩虎大声回答道。 “好,得将军,实在是我的幸事。”马应龙大笑着赞许了起来。 注1:海里凡为中国特称,亦云为哈里发,首领之意。为了和谐,诸位有兴趣的自己百度一下吧! 2:新疆,古称西域,清乾隆后期改称西域为新疆。 第四百零四章 “勇士” “禹将军” “在” “你调集剩下的人马,随我一同去会一会从陕西那边过来的清军吧!”马应龙说着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副豪情万丈的样子。 “是,海里凡,末将谨遵您的指令。”禹严也是在大声回答道。 “二位将军,此次战役许胜不许败。战胜了,满清,在短期之内将无力再去与我们交战。如果战败了不,我们也不可能战败,在真主的庇佑下,我们必定能战胜那些异教徒,建立真主在人间的帝国。”马应龙是一脸自信地说道,听得白岩虎等人是激动不已。 “真主庇佑我们必定能驱赶所有的异教徒,在这里建立一个属于的国度。” “阿訇大人,那这城中的事情就麻烦您了。”马应龙转过身子,对着一旁的马化安请求道。 “海里凡放心去打清军吧!家里的一切事情,我会为你看好。”马化安点头应答道。 “谢过阿訇大人。此次我们众志成城,必定能打败清狗。”此刻,马应龙鼓舞着士气的说道。 “是” 乾隆二十二年,七月中。 原本征伐完准噶尔,准备班师回朝的西北清军再次被乾隆下令转头去平定西域的回部。 其中定边将军衮扎布,定边左副将军车布登扎布,率领由满洲、蒙古、察哈尔等地的兵马,兵分两路去平定天山大小和卓。 定边右副将军乌雅兆惠则统领索伦、吉林等地兵马去平定甘肃的。 乾隆二十二年,八月初。 定边右副将军乌雅兆惠统领的三千骑兵、六千布甲以及一万绿营于定西城外与回军将领白岩虎所领的六万兵马相遇。 这是回军第一次面对如此庞大的清军,白岩虎心中自是紧张,特别是马应龙曾跟他说过,面对满清的西北军时,应该谨慎。 然而,由于白岩虎所领的回军的人马是清军的三倍,再加上之前这些回军在对汉人的屠杀中没有受到什么抵抗,甚至是后来在攻占城池时,那些数量较少的清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他们也就自信心爆满了起来,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也正是这样,白岩虎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乌雅兆惠开战时,他手下的那些将领无不纷纷请战。 见已方大军士气如此强盛,白岩虎也就不再犹豫,便在定西城外十余里处与乌雅兆惠摆开了战局。 战场上,此时乌雅兆惠正坐中军,麾下的三千骑兵也正与回军那将近八千的骑兵对持着。 “将军,反贼骑兵势众,我们是否要避其锋芒?”此刻,骑兵都统博尔济克葛多对着乌雅兆惠询问道。 “葛多,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一群刚学会骑马的牧民而已,谈什么骑兵?你难道还怕他们?”乌雅兆惠略带责备之意的说道。 “是,属下知错了。只要将军令下,我必定送这些反贼去见他们的真主去。”博尔济克葛多立马道歉了起来。 “嗯,不错。遇战事,敢战不避战,才是我大清国将士该有的样子。”乌雅兆惠此刻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杀啊” 此时,回军在动员着骑兵,准备杀过来。 “旗牌官,传令,敲战鼓,让军队冲上去。”坐在马匹上望着前方军事的乌雅兆惠很随意的说道,眼里似乎完全没有把前方回军放在心上似的。 “嗻”乌雅兆惠身后的旗牌官应答一声后,手中拿起两面旗在不断扬舞着清军的旗号。 “葛多,让骑兵攻过去,教教那些刚学会骑马的牧民,不是坐在马上就可以叫骑兵了。”乌雅兆惠继续吩咐道。 “是,属下领命。”博尔济克葛多对着乌雅兆惠抱拳说完,也打马前往骑兵处作起了战前动员。 “杀啊” 战场上,骑兵先进行对冲。 “咻咻咻” 只见双方距离临近之际,三千清军骑兵率先对回军进行了抛射。 那些手里只握着砍刀的回骑只能挥舞着砍刀在身前一阵乱挥,至于能不能防御得住,就看真主有没有召唤他们上去了。 不得不说,常年参加西北战事的清军骑兵的骑射水平的确非常不错。在第一波箭雨过后,冲在前面的回军骑兵纷纷被射落下马。 此时还是照面,双方还没有接触,回军便已经损失了数百的骑兵。 骑兵对冲的时间很短,但是对于常年习于骑射的清军骑兵来说。即便是这么短暂的时间,也足以让他们连射出三箭。 在清军骑兵三波箭雨过后,浩浩荡荡而来的回军骑兵一下子就伤亡了近两千人,这让本气势如虹的回军骑兵震惊了起来。但是战场上冲锋,又岂容多想? 在双方就要接触之际,连续抛射完三支箭后的清军骑兵立马丢下手中的弓箭,拔出了挂在马匹上的马刀来,习惯性举在前方。 “杀啊” “噗呲” “叮当乓乓” 交织的战场上,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出。 双方不断的有骑兵倒下,但是相对回骑而言,清军倒下的人数是微乎其微,满地倒来的几乎都是回军的骑兵。 很快,清军骑兵就把回军骑兵打了一个对穿。 双方一个照面之下,回军的骑兵就整整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吓得许多的回骑不敢回头,直接骑马就逃离了战场。 “回来,都给我回来懦夫,真主的勇士永不会逃离战场。你们逃跑的人的必定会被真主惩罚。”望着逃离的骑兵,回军骑兵将领大声的叫唤道。 也许是这将领的叫喊起了作用,一些原本逃离战场的回军骑兵竟硬着头皮的调马回头。 这回军将领见状,满意的对那些回过头来的骑兵的喊道:“真主的勇士必定会受到真主的庇佑。即便你们死了,也是为圣战而死,必定会得上天堂的机会。为了真主,听我口令,调回马头,与眼前的异教徒决一死战。” “杀啊” 双方再次调转马头,再次对冲了起来。 第四百零五章 替罪羊 又是一次对穿而过。 此刻,还能骑在马上的回军骑兵仅剩不到两千人。与另外一头的满清骑兵相比,甚至还要少上许多。 战况不可谓是不惨烈,这些回军骑兵也不可谓是不勇猛。 然而,战争不只是勇猛够胆上就一定能胜。训练和装备,更是战场上不可忽视的因素。 在战场上,往往是一刀就可以决定生死。但是你的这一刀比别人的慢,就注定你要受死。或者你的一刀是砍在别人的甲胃上,但是别人的一刀却是砍在你的身体上,也注定你要败。 这也就是为什么仅三千左右的清军就敢对拥有近八千的回军骑兵对冲。概因双方的训练以及装备同样是不对等的。 满清骑兵常年处于征战状态,杀敌技巧早已是炉火纯青。然而回军的骑兵中,绝大部分是刚刚学会拿刀砍杀的牧民而已。 同时,满清的骑兵身上都是披着甲胃的,不提纹山甲跟链甲等,就最次的也有一套棉甲跟皮甲。反观回军的骑兵,基本上是看不到有几个披有甲胃,哪怕是最次的皮甲也少见,都是以普通的麻棉布衣为主。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乌雅兆惠才会信心十足的让己方的三千骑兵去对冲回军那八千的骑兵。 在第二次对冲穿插过后,那些还活下来的回军骑兵纷纷纵马逃离了战场。 此刻,已经没有人继续呼吁他们留下来“圣战”,因为刚才呐喊他们留下来的那个将领,已经在这一次对冲的时候被满清的骑兵给杀死了。 “圣战”虽然“神圣”,但对于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回军骑兵而言,他们现在还真不想去见他们真主。 随着骑兵之间的战事结束,步兵之间的战事也逐渐露出了分晓的苗头。清军的兵力的确比回军的兵力少得多,但胜利的天平却是不断的往清军这边倾斜着。 这就是训练有素与杂乱无章的对碰。 回军败得不冤,毕竟这些清军不再是像那些被他们杀死的汉人一样,没有什么抵抗力。清军作为杀戮机器一样的军队,一个打他们两三个不再话下去,如今组成阵队,杀戮起回军来就更不用说了。 本来回军仗着人数众多还能支撑一下,但是随着清军骑兵的加入,回军的步兵也很快就溃败了下来。 “为了圣战,跟我冲啊!” …… 战场上依旧有不少的狂热分子,正在不断的呐喊组织着人马意图抵抗清军的击破。 但是军队大规模的溃败,又岂是少数人所能阻止得了?那些组织进攻的人很快就被涌上来的清军给砍翻在地。 一波,两波,三波,四波… 战场上的狂热分子不少,但是他们的武力却堪忧。随着清军的对他们不断的杀戮,即便是再狂热的分子也被那血淋淋的场面给冷静了下来。 能活着,谁也不愿意去见真主。 终于,回军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的溃败了下来。 “上啊!真主的勇士,怎么可能会战败!”坐镇中军,观望战局的白岩虎此刻正在大喊大叫着。 “将军,大军现在已经是溃败了,我们先离开战场吧!不然一会清狗要是涌了上来,我们会很麻烦…” “…对啊!将军,汉人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还在,我军随时可以卷土重来,您就是我军的希望。”身旁的将领纷纷在劝说着白岩虎离开。 “不,我不信真主的勇士会这么战败。给我传令下去,让底下的将领立刻去组织好人马,我们得跟清狗再继续打下去。”从起事以来,从未经历过如此惨败的白岩虎如今像是得了癔症一样,对着旁边的将领大吼着道。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大将军架走,我现在去帮你们挡住清狗。”白岩虎身旁一高级的将领对着白岩虎身边的亲卫吩咐道。 “是…” 几名亲卫对视了一下,便不再犹豫的去架起白岩虎离开战场。 …… 此时,回军除了少数被清军纠缠的人还在抵抗之外,其他都已经开始溃逃了起来。 战场上一旦无论哪一方发生了溃逃,那么它的伤亡人数肯定要比它在正面上与敌方硬杠的要多得多。 如今的回军正是如此,清军追杀他们宛如他们当初在追杀那些想要逃离他们杀害的人一般,丝毫不会留手。 若是回军的骑兵还在,为这些溃逃回军的步兵打掩护,或者他们伤亡要少一些。但回军的骑兵已经被清军杀的毫无士气,早已逃离远去。所以这些回军步兵能不能逃离战场就只有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我投降…” “我投降了…” …… 在清军骑兵的追击下,眼看着身后不断倒下的同伴。一些回兵再也忍受不住压力,举着双手跪在地上大呼着。 “噗…哧…” 快速冲锋而来的清军骑兵似乎没有考虑留俘的意思,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对追上的回兵砍杀着。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正如他们当初不放过任何一个被他们追杀的人一般。清军也是这样对待着他们。 望着那些跪降的回兵不停地被追上的清军给杀死,一些准备投降的回军明白了,清军是不准备要俘虏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这般杀戮。 如今他们也只能是靠自己的双腿,能逃就逃,不然就只有去见真主的份了。 正常来说,战场追溃,在面对已经毫无抵抗的意思敌军时,胜方都会留他们一命。除了是敬畏生命外,也可以进一步瓦解他们的士气,不至于把他们逼急。 现在清军之所以这么反常,对战场上的回军毫不留情,盖因这是乾隆给乌雅兆惠的意思。 在平定准噶尔时,乾隆让乌雅兆惠对准噶尔的使厄鲁特蒙古民众进行大屠杀,盖因阿睦尔撒纳叛军的反复,让乾隆懒得再对准噶尔进行招抚。 但如今回军之所以会遭受乾隆下令不留俘,却是因为剿匪军的崛起让乾隆觉得很没面子。 特别是剿匪军打得乾隆只能咬牙签订和谈后,乾隆便把要发泄在剿匪军的怒火发泄到了这些回军的身上。 第四百零六章 中计了 “哈哈哈…” 回军在西北面战事如何,马应龙还不得而知。但他此刻所在的东南战场,却是在和清军接触后的第一场战役就意外的小胜了一场。 “海里凡,你看我说得不错吧。这些清军就是废物一样的东西,虽然人多,但根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连那些被我们像杀羊宰牛似的汉人都能赶得他们到处跑,那我们杀他们还不是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这时,回将禹严靠了过来说道。 “嗯,你说得不错。禹将军,接下来我们就痛打落水狗好了。”望着战场不断往后溃逃的清军,马应龙心情大好的说道。 “是,海里凡,末将也是这样的想法。全歼了眼前这一千多的清军前锋,不单能大涨我军士气,还能给清军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明白我军也不是好欺负的。”禹严应道。 “对,汉人都能打得乾隆要签和谈协议,承认那些没用的汉人立国。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当年西夏的元昊能打败宋朝建立西夏朝廷,那我们也一样可以。最好是全歼了乾隆调来的兵马,打得乾隆明白,只有承认我们建国签和谈才是正确的选择。”此刻,马应龙自信心爆满,一副豪情万丈的样子。 “海里凡说得太对了,真主一定会庇佑我们,让我们建立一个只信奉真主的国家。”禹严连忙附和应承道。 “报…报告海里凡,报告平南将军,清军已经逃离战场二里,我军是否还要追击下去?”这时,前方追击清军的回军派人快马来报。 “吗的,这帮狗东西是属兔子的吗?跑这么快。”望着战场上寥寥无几的战绩,马应龙就气不打一处来,对于这些不敢在战场上跟他们正面硬扛却是逃跑得飞快的清军,十分的看不起。 “海里凡,你要明白,他们就是面对那些废物一样的汉人都是跑得极快,更何况是我们这些的强军?他们那还不得恨自己父母给少生了两条腿,好让他们跟畜牲一样的跑得再快一些。”禹严嘲笑着说道。 “哈哈…禹将军这说法有意思,比喻得很恰当。”听完禹严的话,让马应龙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回去禀报,继续追击下去,清狗才伤亡这么点人,我很不满意。这样怎么能让清狗害怕我们?他们能跑,我们真主的勇士难道不能比他们能跑吗?”马应龙对着跪在地上等候命令的传信兵说道。 “是,海里凡,我这就过去回复木大人。”来人立马回答道。 “嗯,去吧!”马应龙挥手禀退道。 “是…”传信兵对着马应龙稍微行了礼后,快速的翻上了马匹离开了这里。 …… 虽然马应龙对着追击的清军各种看不起,但是此刻负责诱敌深入的清军绿营游击将军刘世安也是一脸的气愤。 “他娘的,真要给老子打,老子一千多人就能干翻这身后追着的三千反贼,如今还得受他们追的鸟气,真让人不爽。”跑在前面的刘世安望着身后跟着的那长长的回军队伍,忍不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后说道。 “刘大人,千万别冲动,上面让我们诱敌深入,我们不可乱来。现在我们就只管跑就好。待一会可以打了,我们再回过头来狠狠的干他们一场。”刘世安身旁的将领蒋贺连忙出言劝说道。 “知道了,我也就说说,怎么敢破坏上面的计划。我就是觉得上面的人太过谨慎了。要是按之前我们接触的剿匪军的说法,这都是一些战斗力不足五的渣子,实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跟他们瞎磨蹭,直接平推过去就行。”刘世安回答道。 “这话听得好厉害的样子。刘大人,那些剿匪军什么的,真的有这么厉害?”从来没有接触过剿匪军的蒋贺好奇地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们真的很厉害。就目前来看,我们很难跟他们打,不然朝廷也不会迫不得已的跟他们签订和谈,好用来休养生息。”刘世安说道。 “我军也勉强算得上是精锐了,跟他们同等兵力的情况下打,能打得五五开的局面吗?”蒋贺再次询问道。 “你想多了。”刘世安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我军也算得上是精锐了,五五也不行?难道是四六?”蒋贺深吸了一口气颇为震惊的说道。 蒋贺甚至怀疑刘世安是不是有点太过害怕那些剿匪军,才有意贬低自己军队的实力,妄自菲薄。 “不,我说你想多的意思就是,在与剿匪军同等人马时,他们只需要对我们进行几轮枪击,再冲锋一次,有时候甚至都不用冲锋,我们就完事。”刘世安说道。 “以后我们肯定还会跟剿匪军打的,你以后要是碰上同等兵力的剿匪军,别试着跟他们硬杠,他们都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你最好就是直接跑,不然就跪地投降吧!这样能保住你一条小命。反正我们都是汉人,听说他们对汉人都挺不错。” “不可能吧!”蒋贺对刘世安所说的话持起了怀疑态度。 “反正话我是这么跟你说了,你爱听不听吧!要不是我们有亲戚关系,我都懒得说。”刘世安说道。 “好了,不说这个,你去吩咐下去,让底下的弟兄跑快一点,等到了埋伏点我们再给他们来一个回头痛击。” “是…” ………… 小胜了一场,马应龙的心情很不错,此时正指着那些在战场上被杀死的清军尸体跟禹严有说有笑着,甚至开心。旁边的人甚至经常听到马应龙大笑的声音。 “报…报…急报…” “什么事?难道是前方追击清狗的部队传来了好消息?”听到呼唤声的马应龙是满脸笑意的猜想道。 “我看就是了…”禹严立马附和着说道。 “报告海里凡,平南将军,不好了,我们中计了。如今追击清军的人马受到埋伏,大军正被清军团团围住,随时要支持不住了。请求海里凡立刻派兵去支援。”只见来人快速的抵达马应龙的面前跪地说道。 第四百零七章 一定是哪里错了 “什么?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马应龙感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用着不容质疑的语气对来人问道。 传信兵不敢迟疑,连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话。 在听完传信兵的复述后,马应龙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往后微退了两步。 “埋伏前方部队的清军有多少?”马应龙焦急地问道。 “不清楚具体有多少的清军。但木大人他们大概估算一下,应该是有三千多到四千人马的样子。”传信兵在稍微回忆了一下后,如实的回答了起来。 “那还好。”听到埋伏的清军人数不多,马应龙似乎松了一口气。 虽然马应龙为了对付此次的清军调集八万多的人马,但是真正能打的不过是前锋的三万人。而这三万人马中,跟随马应龙在此处的也只有不到两万人。 如果清军的大部队在这里,那马应龙就不得不担心能不能应付得了这些清军。 毕竟清军能以“溃败”的方式来诱他们进行埋伏,那就说明刚才与清军的战事时,他们是压根没有打胜别人,清军由此自终就没有出力,只是在演戏给他们看而已。 “禹将军…” “回海里凡,末将在。”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的禹严扶胸躬身礼拜道。 “你立马调集五千人马速去支援前面的队伍,我这边整顿好军队后便过去支援你们。你们过去就算是打不过清军,也务必要把他们拖住,我们争取一战就把清军这几千人马给全歼了。”马应龙下达命令道。 “是,海里凡,末将这就去调集人马。”禹严二话不多说,对着马应龙再次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望着禹严快速离去的身影,马应龙心中稍安。前面的人马,再加上如今让禹严带过去的五千多队伍,合起来就是有八千多近九千之数。 哪怕清军埋伏的人有四千,战斗力很强,但己方近九千的人马就算是打不过,也不至于会惨败才对。 …… “桂大人,贼军的援兵来了。”望着正急冲冲的赶去救援的五千回军,在路上进行围点打援的满清骑兵参领安佳达次快速地跑到了章佳阿桂的面前说道。 “好,太好了,就怕他们不来。”章佳阿桂神色兴奋了起来。 “吩咐下去,一旦他们进入我们的进攻点,就立马冲出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安佳达次说完便急匆匆的告退离去。 …… 此时,浑然不知的禹严正急冲冲的带着五千多的兵马火急火燎的赶去解救前面被围的队伍。 一路上的匆忙,让禹严也没去考虑清军是否有围点打援的情况,甚至他连在前方探路的斥候也没多派几个,就这么急行军的赶过去。 如果是一个成熟的将领自然明白没有斥候探路就急行军是个大忌,但禹严却没有这样的意识。 他认为自己的五千多兵马已经足够多了,满清不可能有比他们更多人会埋伏在这里。而如果埋伏在这里的人马没有他们多,那他们也没有理由会怕清军。那不是丢了真主勇士的颜面? 而且自他们起事以来,一直都是他们压着满清的军队打。不是他们不用斥候,而是实在是长期以来的胜利,让禹严觉得回军的实力是实在太过强悍了,没有必要。 很快,禹严带领的五千兵马就进入了清军的进攻点。 …… “轰…轰…” 突然间,安静的地面上传来群马策腾的声音。庞大的骑兵跑动,使得大地宛如在颤抖一般。 “这是?”一个瞬间的时间后,统领过骑兵的禹严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有人立马停下来进行防御…” 虽然禹严下达命令很迅速,他所领的五千兵马也相当精锐。但是军队处于急行军状态,又岂是一个命令就能说停就停得下来的? 留着回军调整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毕竟听到了马踏大地的轰鸣声,说明对方的骑兵已经很近了。 很快,还处于调整状态的回军便看到了清军骑兵出现的身影。 为了给大军获得调整的时间,随着禹严而来的五百回军骑兵只能是硬着头皮迎上去,以图阻拦一番这飞奔而来的清军骑兵。 然而,这五百回骑在面对章佳阿桂所领的三千精锐骑兵时,可谓是一击即溃,根本起不了风浪。 在他们与清军骑兵一个正面交锋后,这五百的回骑剩下的只有不到百骑之数。而这剩下的回骑也很快在清骑的追杀下消亡殆尽。 “杀啊…” 与回军骑兵对阵完的清骑再次调整好了阵队,转而向回军步兵发起了冲锋。 “咻咻咻…” 在双方弓箭对射了一轮后,清军骑兵借着马匹奔跑的速度,很快就攻入了回军步兵的阵队当中。 在马匹所带来的能量下,那些进入回军当中清军骑兵如鱼得水一般,手中的马刀挥舞之处尽是回军倒下了来的尸体。 不一会,回军那还算严实的阵型就被攻入的清骑给切割成了一块块杂乱无序的小队出来。 步兵与骑兵对阵各有不同。骑兵散乱了,还可以游历在战场边远当游骑与步兵战斗。但是步兵与骑兵对阵时要是散乱了阵队,就只能是挨宰割的份。 “杀啊,真主的勇士无所畏惧…” 望着快要撑不住的队形,禹严在大声鼓舞着。 “海里凡大军就在后面,他们很快就到了,大家支持一下…” “噗…哧…” 仅在数十息的时间后,章佳阿桂所领的三千骑兵悉数冲入了回军的阵型内。 战斗持续不久,但是清军马匹上挂着的箭筒上的箭矢却是早已射光,连他们手中那本是光洁的马刀也粘满了鲜血。战斗激烈程度不言而喻。 一直以来都是骄傲自满的禹严很快就明白什么叫做群狼遇群羊。原本以为他们是狼,结果他们却是羊。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这些怎么可能是让汉人赶得四处躲闪的清军?一定是哪里错了。”望着战场的情况,禹严不由得质疑了起来。 第四百零八章 败得惨烈 无论禹严再怎么都不相信,在清军骑兵的冲杀之下,回军在战场上的败局已定。 看着不断溃逃的回军,禹严知道再继续下去也是毫无疑义。于是,他便带领着护卫自己的五百亲兵悄然后退。 同时,禹严还不断地忽悠着那些不惧怕回归真主怀抱,做梦也想着可以沐浴在流着牛奶的河,每日享受七十二个处女的照顾的回军去为“圣战”作出奉献。 “杀啊…” 回军组织着最后的力量对清军进行了自杀式的进攻。但是,在训练有素的清军骑兵的厮杀之下,这些回军很快就回归了他们真主的怀抱之中。 对此始作俑者的禹严却是已经看不到了,因为他带领着自己的亲卫快速的往马应龙所在的地方撤退了回去。马应龙那边还将近有上万精锐的回军,足以让他安心。 当然,在禹严跑离了战场后,他还是很负责任的让人去鸣金收兵。 只是这明不明金,其实都已无所谓。 随着那些对“圣战”的狂热份子被清军一一击杀之后,如今的清军在战场上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 望着在战场上的清军对那些溃逃的回军肆意的砍杀,章佳阿桂嘴角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果然,这才是我大清国将士平定反贼时正常该有的战场样子。占据东南边的那些短毛贼实在不是正常可以理解的的情况。”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跟剿匪军的战事,章佳阿桂不免感慨了起来。 自章佳阿桂受命南下去江南剿匪大营以来,他与剿匪军的每一场战事都不敢所有怠慢。可无论他再如何努力,他们大多是以失败为主。即便是胜利,也是付出极大代价的惨胜。 章佳阿桂也曾找过其中原因,却发现原来不是自己变弱了,而是敌人变得太强,剿匪军的强大跟精锐完全不像是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反贼所能带领出来的才对。 且不提他们的长枪利炮,就他们那训练有素的阵队,层出不穷的阵型就让人难以置信。 更何况那些“短毛贼”打起战来更是一个个悍不畏死,比起在这战场上的那些为“圣战”的狂热份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最可恨的那些绿营兵,在他们这边的时候跟弱鸡一样,但是一投了反贼,个个就像猛虎出山。 他曾亲眼见识过一个不过是守城的小兵,以前在见到他们时卑贱得像条狗,怎么嘲笑打骂也都是陪着笑脸,不敢有一丝的反抗。 结果他投了那些短毛贼后,英勇之气决不下大清的巴鲁图。在战斗中一连身负了几刀,还依旧毫无所惧的杀几个大清的勇士来垫底,吓得他周边的清军无人敢近。 比起大清帝国数十年来依旧未能平定的准噶尔,章佳阿桂认为剿匪军才是大清最强大的敌人。而眼前的这些回部反贼,不提跟剿匪军相比,就是连准噶尔的军队也比不上,十足是战斗力不足五的渣子。 章佳阿桂实在想不明白,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居然敢出来造反。 “也许我们都错了,对于这些回部反贼,实在没有必要跟他们用计谋。就他们这样的战斗力,直接杀过去就行。”看着大获全胜的战场,章佳阿桂不由得自信了起来。 ……… 乾隆二十二年,八月中 京城,圆明园。 圆明园,清代大型皇家园林。 坐落于北京西北郊,占地面积五千二百余亩,建筑面积达二十万平方米,由圆明园、长春园和绮春园(万春园)组成,故而又称为园明三园。 因园明园中有一百五十余景,美不胜收,故而其又有“万园之园”之称。 园明园始建于康熙四十八年,最初是康熙帝给皇四子胤禛的赐园,康熙为之题匾“圆眀园”,因为“圆眀”为雍正法号。 雍正即位后,对圆明园拓展,并在园南增建了正大光明殿和勤政殿以及内阁、六部、军机处诸多值房,于夏季在此进行“避喧听政”。 乾隆帝在位期间除对圆明园再次进行局部增建、改之外,还在紧东邻新建了长春园,在东南邻并入了万春园。至此,圆明三园的基本格局大致形成。 清帝每到盛夏就来到这里避暑、听政,处理军政事务,因此也称“夏宫”。 自与剿匪军签订和平协议后,最近一连几日,乾隆心情不错,甚至连夜间翻后宫的牌子也频繁了许多。 而让乾隆之所以这么宽心,盖因前线平定战乱之事都不断的有利好的消息传来。其中特别是甘肃,捷报不断。 在清军东西两路大军的压境之下,甘肃那些原本嚣张得不行的回部“反贼”被打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虽说清军在当地的大屠杀也引得那些回部的“乱民”进行殊死抵抗,但是在清庭默许不封刀的刺激下,面对那些杀红了眼睛的清军,回部“乱民”的抵抗显得微不足道,根本起不了风浪。 正如他们杀那些手无寸铁的汉人百姓一般,清军对他们的屠杀也是一样的毫不留情。 在清军疯狂的屠杀下,许多回军逐渐“清醒”了起来,那些没有勇气继续参加“圣战”的回人纷纷逃离了回军的队伍,各自潜逃。 不过,面对清军拉网式的搜查,那些自以为逃离的军队就没事回兵大多都会清军搜索出来继续杀掉。 清军的大屠杀之下,使得原本已经快支撑不住的马应龙的队伍再次凝聚了起来。只不过,这些再次凝聚起来的回军虽然对清兵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可依旧没有逃掉再次战败被杀的命运。 一来二去之下,那些原本就只是怀着投机取巧心思去参加“圣战”的回人再也支持不住了,纷纷再次逃离战场。从心里默念着让真主保证他们不会被清军给找到。 与乾隆的心情完全不同的马应龙,此刻却是烦恼不安得紧。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历经数月,队伍由几千壮大到十余万人,占据了大大小小数十座城池的回军居然可以败得如此惨烈。 第四百零九章 五德始终 圆明园 正大光明殿内 自满清与剿匪军签订了和谈协议后,清军前线传来的坏消息瞬间便变少了起来,甚至最近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的坏消息,净是各地被收复的好消息。于是,感到压力松下了不少的乾隆就把之前在紫荆城太和殿乾清门的“御门听政”移回了此处。 “上朝…”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在太监的吆喝声下,这时正坐在龙椅上的乾隆心情不错的对着站列在下面的各级朝廷大臣开口问道:“诸位爱卿,今日谁有本上奏?” 朝堂上的各大臣们沉默地互相对望了一眼,似乎都不想第一个站出来说事。在片刻的沉默过后,气氛似乎显得有些尴尬。突然间,只听见列队中有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这平静的大殿内。 “臣,工部侍郎江永长有事启奏,今黄河水患严重,河南往年都是大面积受灾…” 随着工部侍郎江永长的徐徐发言,今日的朝会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待江永长上禀了完事情之后,乾隆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是要钱修整黄河河道的意思罢了。 “黄河水域,千古以来未能绝患,所以也不差在那一时半会。今年,朝廷已经派了刘统勋下去河南治理。朕相信,以刘统勋的能力处理它应该不是难事。” “如今朝廷正是多事之秋,四处战乱不休,朝廷要平定所需花费不少。朝廷的银子也不容易,现在得一分当做两分来花,所以今年的黄河河道修整问题就先放一放吧!吩咐下去,让底下的汛兵加紧巡查就好。”乾隆没有太多托词,直接就拒绝了江永长的请奏。 如果满清在南方的赋税重地没有丢失,乾隆或者还不会在意休整黄河河道的那点银子。可如今南方赋税重地都让剿匪军给牢牢占住了,大清朝廷的税收是一下子就少了近半收入。 而大清国领地的不少地方也在动乱之中,哪怕清庭能快速平定下来,但是在未来一年甚至两至三年内,满清朝廷的税收都会在原来的基础降低不少。 如此,朝廷现今庞大的开支就只能依靠国库现有的存银支持。 要知道,满清朝廷每年税收支出的大头就是给旗人们发放的“庄稼银”。 如果朝廷没有大量的税收支持,只能依靠着国库给旗人开支,那朝廷的国库估计很快就会见底。一旦国库存银花光了,没有银子给旗人发粮饷,那些旗人们也跟着反贼闹腾起来,那大清国可就是真得要亡了。 所以,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乾隆自然就是尽可能的不去处理,本着国库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是…”江永长不敢有任何的反驳,识趣的退了回去。 “谁还有本上奏?”被江永长这么一弄,乾隆的心情稍微有些不喜了起来。 底下的大臣们再次沉默了起来。 “臣,钦天监何中式有事上奏。”这时,队伍末尾处站出了一个人跪地叩头说道。 “钦天监?”乾隆稍微愣了一下。 钦天监,在乾隆心目中不过就是看看时间,算算农时之类的,乾隆实在想不通钦天监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以上奏。 “上前说话。” “臣领旨,谢皇上。”何中式说完,连忙上前再次跪拜在地上说道。 “所奏何事?”乾隆问道。 “臣近日来,夜观星象,发现紫薇帝星一改之前的隐晦,闪闪发亮了起来。这将意味着我大清朝廷将会很快扫平各地的反贼,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何中式叩拜了一下后,中气十足的回答道。 “好,哈哈…何爱卿所言得不错。”被何中式这么一说,乾隆竟激动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笑了起来。 “昨晚我就收到了傅森的军情,他们在甘肃一举攻破了彭阳,如今兵锋直指固原。想来平定甘肃的反贼是指日可待了。” “臣等为皇上贺,为大清贺。我大清江山永固,万岁万岁万万岁…”乾隆话音刚落,朝堂上的大臣们立马跪地山呼了起来。 “众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 “何爱卿,你不错。听赏,赏何爱卿白银一百两,纱十匹,绢十匹。”乾隆高兴的说道。 “臣叩谢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何中式激动的跪地磕头道。 钦天监历来是清水衙门,根本捞不到外水。而他何中式哪怕是身为五品的汉监正,岁俸银也不过是八十两。如今乾隆一下子就赏了他一百两银子,这可是比他一年的俸银还多,如何能不高兴?更别提还有那些纱跟绢呢? “好,你退回去吧!”乾隆摆了摆手,让何中式退了回去。 “诸位爱卿,谁还有事上奏没有。” “臣,兵部尚书舒穆禄舒赫德有事上奏。”位于前面的兵部尚书舒穆禄舒赫德出列说道。 “舒赫德,你有什么事?”乾隆问道。 “回皇上,兵部有最新消息传来,南方的短毛反贼在八月初十时建立伪国,国号为燚。”舒穆禄舒赫德行礼后回答道。 “哈哈,反贼取死之道,天地不容。五德始终,天运我大清。”刚坐下龙椅的乾隆再次站了起来,大笑着说道。 关于五德始终说1,乾隆是打心里不相信的2。不过,乾隆不介意在这个时期利用这个来打压一下气势如虹的剿匪军,同时还可以像天下人“正”大清国之运。 …………… 注1:五德终始说是中国战国时期阴阳家邹衍的历史观。“五德”指土、木、金、火、水五种德性或性能。“五德终始”指这五种性能从始到终、终而复始的循环运动,邹衍以此作为历史变迁、王朝更替的根据。 五德终始说作为一种改朝换代的理论工具,受到历代新王朝建立者的信奉。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根据邹衍“水德代周而行”的论断,以秦文公出猎获黑龙作为水德兴起的符瑞,进行了一系列符合水德要求的改革,以证明其政权的合法性,遂成为五德终始说的第一个实践者。 五德终始说一直是历代王朝阐释其政权合法性的基本理论框架。“故自秦推五胜,以水德自名,由汉以来,有国者未始不由于此说”。但宋金以后,沿袭千余年的五运说最终被逐出儒家政治文化的主流而趋于消亡。 元世祖忽必烈即位后,时任翰林修撰的王恽正式上疏《请论定德运状》,建议应该定本朝德运,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元成宗位之初,有“南人洪幼学上封事,妄言五运,笞而遣之”。这次不仅没有得到回应,还挨了一顿打。 终元朝之世,建言定德运的人不在少数,可元朝廷并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也就是元朝廷不定德运之说。 注2:乾隆三十八年时,乾隆在《题大金德运图说》的诗序中说的比较清楚: 五德之运,说本无稽。自汉儒始言五德迭王,遂推三皇五帝各有所尚,后更流为谶纬,抑又惑之甚矣。夫一代之兴,皆由积德累仁,岂遂五行之生剋?而服御所尚,自当以黄为正,余非所宜。 元、明制度尚黄,不侈陈五德之王,其义甚正。本朝因之,足破汉魏以后之陋说。 更多资料,请自行百度《皇太极改国号为“大清”,真的是想以水德克明朝的火德吗?》